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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千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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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迁终于转过头,视线落在她隐含愠怒的雪白脸庞上。

    感受到注视,雨桐拉高了毛毯,冷冷盯他一眼,别过头转向窗外。

    宋子迁伸长一臂,拉起了旁边的小帘子该。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帘子将他们宽大的沙发软椅与过道对面的乘客隔离开来。

    雨桐将毛毯拉到下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狭小的二人空间,让她倍感局促蹂。

    窗外一片漆黑,隐约看到一道道白光,似是云层上的闪电。

    她轻蹙眉毛,心,随着窗外的黑暗坠入深渊。

    她爱这个男人,曾经用生命不顾一切地深爱着!

    她也怨这个男人,有目的接近她,掳获她,算计她,精心设下了一个个圈套,让她满怀感激地往下跳,他甚至残酷地践踏了她的尊严!

    可是,海边看他像缕孤魂站在天地之间,她心痛,不顾一切回到他身边。

    当姚家兄弟们说,他可能爱上了她,那个瞬间,她清楚感觉自己的血液激动奔流。

    她是那么、那么想要忘记他啊!

    发誓要将对他所有的爱恋连根拔除,结果,这么多的怨恨与恐惧全部加起来,都不足以抵消她对他的爱。

    甚至于,每次想到对他的最后一丝爱,终将消失殆尽时,会有一种刻骨的不舍……

    这是生平最大的挫败,她对自己悲哀得想哭!

    半透明的窗户上,印着宋子迁英俊冷漠的脸庞。他将小靠枕垫在脑后,闭着眼睛,眉宇轻锁,似乎睡着了。

    雨桐望着那抹影子出神,望着望着,忍不住悄悄转头,视线落向真实的他。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

    宋家,可能就是妈妈要对付的仇家!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可预感和隐隐浮出的线索都指向宋家!

    如果,真是宋世兴把妈妈害成这样,那么,不管他今日是否瘫了蹶了,还是痴了呆了,该讨回的公道都要一一讨回!

    而宋子迁……

    她无声地心痛,只有一次次借由妈妈的仇恨,来消除对他的一丝丝心动。

    宋子迁突然张开眼,瞳孔在机舱微弱的光线下,闪出凌厉的幽光。

    雨桐惊得身子轻弹了一下,慌忙再次转开脸。

    来不及了。

    他飞快伸出手,不许她躲避。

    “有胆子偷看,没胆子面对?”

    雨桐听到他略带嘲讽的嗓音,同时,他有力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扳正她的脸。

    两人的脸庞何时靠得如此近?四目相对,相隔不到一个呼吸的距离。

    熟悉的男性气息窜入鼻尖,如此清晰。

    她浑身戒备地紧绷。

    宋子迁眯起冷眸,注视她半晌,幽暗的目光转到她美好的唇瓣上。

    这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总是该死的能如此轻易地挑起他的渴望!

    “说!为什么偷看我?”他恶意地靠近几分,薄唇几乎就要抵着她。

    雨桐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脑袋往后,迅速拉开距离。

    “你怕我?”他进一步逼问。

    “谁怕你了!我……是想上洗手间,看你挡着路!”她挤出理由,立刻起身。一时紧张忘记解开安全扣,身子被弹了回来。

    宋子迁噙着嘲弄的冷笑,大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我记得你二十分钟前才去过。还是你真的害怕,怕到需要找这种可笑的借口来逃离我?”

    雨桐想顶回去,都怪他不停折腾,害她无法安心休息。她握紧了拳头,“宋子迁,你别自以为是。我要是怕你,根本就不可能搭上这班飞机。”

    “是么?”他淡声两个字反问。

    他的态度惹怒了她。

    她挺直腰杆,瞬间戴上冰冷的面具。“请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记性还好,就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你的妻子一个小时前还在依依不舍地送机……”

    “你都看到了?”宋子迁骤然加重了手劲。

    雨桐吃痛,忍着难过补充道:“你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男朋友不喜欢其他男人碰我!”

    指责的视线落在他那只无礼的大手上。

    宋子迁眸光闪动,讥笑一声“男朋友?”便迅猛地扑过来,将她按在座椅背上,双唇威胁地挨着她,“不喜欢其他男人碰?这样呢!”

    他带着惊天-怒气,瞬间捕捉她的唇。

    雨桐脑子轰地一声,思绪空白。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机舱啊!虽然隔着一道帘子……

    她无法动弹,安全扣跟结实的手臂都牢牢锁住了她。

    他为什么总是如此嚣张

    放肆,霸道**,为什么把她逼到无地自容还不放手?

    雨桐双眸紧闭,狭小的空间里,处处弥漫一股邪佞又危险的味道。

    为他,她乱了呼吸。

    **

    后来,雨桐羞愧到想要自尽。

    因为他灼热的唇舌霸道而固执,熟练地挑起她热情。她从抗拒变成无力,迷迷糊糊地本能地想要回应,结果他立刻无情地退开,冷眼欣赏她脸上的一片绯红。

    不仅如此,他还以只容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吐在她耳边。

    “你那个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吻过你?”

    “你也这样对他动情么?”

    “你刚才激动的颤抖为了谁?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反应吗?陆雨桐,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根本还爱我,而且依然很爱,你偏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呵呵。”

    他的笑声带着得逞和满足,却像尖刀刺进她的心。

    接下来的十个小时,雨桐觉得自己哀莫大于心死,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宋子迁倒也不再为难她,那个霸道邪恶的吻,仿佛只是他用来做实验的工具,不存在任何感情成分。

    谁说他爱她?

    他们都看错了!

    雨桐哀伤地想,他爱的从来只有夏雪彤,那样轻言细语,温柔多情。而对于自己,他想要的只是习惯性掌控,或许还有其他阴险的目的吧!

    一路上,宋子迁表情冷淡,高深莫测,右手却始终牢牢握住她的左手,就连小睡时都不肯松开。

    雨桐知道反抗无效,只好由着他。后来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无法对宋子迁忘怀,当他对她展开温柔的笑,深情体贴的呵护时,她所有的理智都抛在脑后,义无反顾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疯狂地缠绵,像世界末日那样抵死拥抱亲吻,需索与承受。

    他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嵌入体内,而她在他给予的激-情中迷失自我,喜悦与痛苦强烈席卷她的知觉,她在狂喜深处哭着喊他的名字……

    眼角一颗泪水滚落,沾湿了睫毛。

    宋子迁转过头,幽暗的视线落在那颗泪水上。

    她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喊着谁。他的手情不自禁握紧,悄然与她十指相扣。

    雨桐不安地扭动脑袋,梦境深沉,她挣脱不出来。

    疯狂激情的代价是她意外有了身孕……

    她亲眼看到宋子迁激动而惊喜的面庞,抱着她又亲又吻。

    可是,她刚展开笑脸,他立刻变得冷酷无情,阴沉地命令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只要孩子,不要她!他爱的是雪彤,绝不会离婚,她也别妄想用孩子来威胁他!

    她瞬间坠落了无底的深渊,冰冷,黑暗,四周没有一丝光明。

    耳边传来允风充满愤怒的质问:你怎么会怀孕?明明说好要做我的女人,为什么还跟其他人在一起?谁的孩子?宋子迁吗?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

    陆雨桐,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让我失望了!

    “允风……你别走……允风……”

    雨桐急切地握紧手指,他要是走了,谁跟她结婚,谁来帮她换回妈妈?

    手指骤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痛得直抽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宋子迁甩开她的手,眯着冷眸,目光凌厉好像要将她撕碎一般。

    雨桐还沉浸在梦境里,忽然对上他的眸子,骤然乱了呼吸。忙坐正身子看看四周,恍然惊觉不过是在做梦,闷在胸间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

    额头,后背,已是汗湿。

    宋子迁隐忍地收紧下颌,哗地将帘子拉开,呼来空姐。

    “请问还有多久抵达目的地?”

    “您好,先生,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了无睡意。一个睁大眼睛怔怔望着窗外,另一个面色冷骇,环起手臂直视对面的座椅,巍然不动,化作冰冷的雕塑。

    **

    由于时差,漫长的十三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到巴黎这座浪漫之都。

    取完行李走出机场,当地时间已接近凌晨两点。

    皮特说好会安排人员接机,但雨桐站在出闸处等了好久,不见前来迎接的人影。

    宋子迁行李简单,推着一只黑色的皮箱从后面走来,经过她身侧时,视若无睹一般,绷着俊颜径自掠过她,离开机场大厅。

    雨桐望着他孤拔傲然的背影,咬咬牙,追了上去。

    时间真能让人产生隔阂。

    以前,不用他开口,她便能猜到他的心思,提前打点好一切,默契绝佳。

    如今这一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或者说压根不敢乱猜了。他的

    心思太深,知道恐怕越感觉可怕心寒……

    一出大厅,深夜的冷风迎面扑来。雨桐打了个喷嚏,手臂生起了小疙瘩。

    她特意查过天气,觉得一件薄毛衣刚好合适。没想到实地体验如此不同,冰冷的夜风穿透毛衣,有着凉透心窝的寒意。

    宋子迁听到她的反应,只是脚步微顿,没有停留,大步走向taxi区,上了一辆的士。

    雨桐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事实上他不理她,她不稀罕。正如来时登机之前,她同样无视他的存在。

    但孙秘书给两人预定了同一家酒店,深夜独在异乡的街头,多少有几分紧张。她抚了抚长发,快步跟上,在他往的士后尾箱安放行李箱时,提起自己的小箱子也塞了进去。

    司机是个看起来年轻的小伙子,极有风度地为他们拉开车门,看到雨桐时,冲她眨眨眼睛,用英文夸赞了几句她的美丽。再看宋子迁冰山般的冷漠面庞,立刻随之变得严肃,礼貌地示意。

    “香榭丽舍。”宋子迁用法文报了酒店的地址。

    司机意外他的法文如此流利,吹了声口哨,很快启动车子。

    雨桐保持着安静,默默注视窗外。

    司机很热情,问他们是过来商务还是观光?开始介绍巴黎的风景名胜,人文风俗。可惜,宋子迁并不感兴趣,双眸微闭,冷着脸偶尔应答半句。

    司机怏怏地停下来,后视镜瞄了一眼,咕哝道:“定是情人吵架了。男士要有风度,怎么不哄哄美人呢!”

    这句话,宋子迁忽然睁开眼睛,看向雨桐。

    雨桐依旧是看着窗外,仿佛没关注车里的动静。不过他知道,她的法文并不比自己差,想必从头到尾都听到了。

    世兴百货引进不少国际大牌都源自法国,虽然英语也能正常沟通,但是每次他们用流利的法文与对方交流时,总能让人刮目相看,从而得到更多的合作机会。

    雨桐自然也听到了“情人”二字,眼眸黯淡,疲惫地闭上眼睛。

    中国人对“情人”的理解大多贬义,直觉都是见不得光的伴侣。而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情人,尤其是宋子迁。

    在飞机上做了那个梦之后,她听到“情人”感觉身上被扎了刺,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罪过。

    她抿着唇,努力让自己思绪放松。

    的士终于缓慢减速,停在香榭丽舍门前。

    这是巴黎有名的五星酒店,孙秘书特地选择了周围均是观光胜地的这家。临行前,他特意叮嘱宋子迁。

    “少总,此行工作重要,但主要是去放松心情的。你最近绷得太紧,换个地方好好调节一下。有小桐陪在你身边,我放心多了。”

    迎宾侍者快步前来开车门,帮忙拉行李。

    宋子迁抖了抖风衣,昂首挺胸。他永远是意气风发的宋少总,即使异国他乡,那股与生俱来的傲然气势依然引人注目。

    进入酒店,他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雨桐接到了皮特先生的电话。

    皮特竟然还没有休息,用生硬的中文跟她说抱歉,派去接机的人弄错了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赶到,机场已经不见他们。

    “没关系,皮特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跟宋少总已经平安抵达酒店,请放心。”

    皮特大大吐了口气,语气变得轻松。

    雨桐看向宋子迁,手续似乎已经办完,她向皮特道:“时间不早,我们按照明天约定的时间,见面再谈。”

    宋子迁转身,她刚好挂断电话,嘴角还有尚未收起的微笑。他一阵烦躁,脸色更加阴鸷。

    三更半夜通电话,能让她展露笑颜的家伙还能有谁?

    酒店礼宾人员在前方引路,宋子迁昂首挺胸,冷冷地经过她身边,走向电梯。

    他的嘴角撇起嘲弄的笑。

    孙秘书又做了件一厢情愿的事,陆雨桐心里念着她的新男朋友,连做梦都梦见夏允风。她到巴黎跟在他身边,有什么值得放心的?

    她愿意前来,是为了早日离开他!

    已经分不清从何时起,她一心想着离开,且是一副离开了便永不回头的模样……

    宋子迁狠狠地闭了闭眼,瞪视着自动跟进电梯的雨桐。

    雨桐触及他难看的脸色,低下头,有必要说些什么吗?

    也许,冰冷与沉默更让人安心,她怕极了他的喜怒无常,多说几个字随时可能惹怒他,然后不得不承受他蛮横无礼的轻薄。

    三年的习惯,两人每次订的房间不是隔壁,便是对面。

    他在这方面很大方,认为出门在外,本就辛苦,吃穿住行不能委屈自己。所以,每次出差他都会选择豪华酒店,入住最舒适的豪华房。

    有这样的老板,身为秘书跟着享福。

    只不过,外人不知的是每个晚上,在她的房间大床上,都会悄然出现他的身影。他把她压在身下,

    彻夜纠缠。而她咬着唇极力忍住喘息,生怕隔墙有耳,在忐忑不安与冰火激-情中为他绽放……

    电梯停在了9楼,他们走出,酒店过道铺着柔软厚重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宋子迁拉着他的黑色皮箱,扫过两排的门牌号,直接走向最里间的套房。

    雨桐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过往的记忆便不可克制地多回放一分。

    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是否也正在想起?

    她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恐惧,心跳难安。

    宋子迁在最里面的套房前驻步,取出门卡,稳步踏入。

    雨桐站在门外,踌躇,见他没打算回头跟自己说话,不得不咬咬牙,开口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宋子迁放下行李,脱下风衣扔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纽扣。

    雨桐等不到回答,硬着头皮跨进门内一步。

    “我的房间在哪里?”

    宋子迁终于回眸,用生疏冷漠的视线上下扫过她。

    “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雨桐懊恼,他又想玩什么花样,故意刁难她吗?

    “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少总或者宋先生。”

    是她先摆出一副陌路的姿态,是她对他冷酷拒人千里之外,那么就别怪他以同样的方式回敬!

    对待陌生人,他向来不会客气。

    雨桐胸脯起伏,暗暗吸了口气:“少总,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隔壁吗?房卡呢?”她伸出手。

    换来的却是嘲弄的一笑,却也是俊美至极。

    他走到门边,黑眸锁住她的脸蛋:“陆小姐,你有委托我帮忙办理入住吗?”

    雨桐脸色骤变,羞恼爬上了眼底。

    意思他刚才根本没帮她办理手续?而她傻傻地一路跟了上来。

    她抓紧行李箱的拉杆,手指紧得发白。然后毅然掉头,重新往电梯口走去。

    宋子迁环着手臂,定定目送她挺直的背影,嘴角的嘲弄逐渐变成严酷。他收回视线,砰地将门关上。

    雨桐进入电梯时,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脊背悄悄垮了下来。

    原来是她惯性思维想多了……

    (6000字毕。ps:本章中雨桐的梦境内容,由读者queen的真实梦境改编,多谢提供赞助哈哈。大家明天见。)
136。为你,乱了呼吸(三)
    原来是她惯性思维想多了……

    最初,两人出差都是她负责打点一切,后来不记得怎么变成了他主事,挑选房间只能他说了算,入住手续的事也全权处理。她这个秘书反而闲在一旁。

    今夜,她一定是乘坐飞机太久,受时差影响,脑子糊涂了。

    如今早已不是以前,他没必要为她做什么。

    他与她,再不可能回到从前蹂。

    雨桐重回一楼前台,拿出证件,准备办理入住。前台服务员却告知,刚才与她同行的先生已将预订的两间套房一起登记完毕,并已取走房卡。

    雨桐一听,心里憋出了一团火该。

    她自问是冷静理智之人,可现在,对宋子迁难以忍受,他非礼她,捉弄她,一再挑战她的底限。

    向服务员另取了一张房卡,她又拖起行李往楼上跑。长途跋涉加上噩梦惊心,累得筋疲力尽,但想到被他戏耍,实在心有不甘。

    盯着最里面的套房大门,雨桐深呼吸,握拳,强忍着一脚踹门的冲动,按下门铃。

    很快,宋子迁开门。他已经换上雪白的浴袍,似乎正准备洗澡。胸膛半裸,强健的古铜色肌肉半遮半掩……

    雨桐没想到一眼看到这种风光,梦境里的画面蓦然窜上脑海。她只觉脸颊火热起来,强做冷静,盯着他的脸。

    “宋子迁!”

    她冷冰冰喊他的名字,气恼的话语却说不出来。

    宋子迁睨视她:“有话说?”

    雨桐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

    “卑鄙!”

    “呵。”宋子迁似笑非笑,“我哪里卑鄙,请把话说清楚,陆小姐。”

    他自以为是的傲慢语气让人不快,雨桐放下箱子,瞪着他:“在你眼里,我陆雨桐是不是天生软弱好欺负?”

    宋子迁看着她发红的脸,耸耸肩:“没人这样说过。”

    “你刚才明明一起登记了房间,为什么还要戏弄我!很好玩吗?”

    “陆小姐,容我提醒。刚才在下只是问了一句——你有委托我帮忙办理入住吗?结果陆小姐自己掉头就走,现在反咬我一口,说我戏弄你?”

    他一口一个“陆小姐”,有备而来,伶牙俐齿,雨桐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知道再说下去,劣势的仍会是自己,懊恼地伸出手,“门卡还我!”

    宋子迁朝房内看了一眼:“想要自己拿。”

    “宋子迁!”

    宋子迁却不理会,拉了拉浴袍,暗示自己马上要洗澡。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丢下她,转身走进浴室。

    雨桐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咬咬牙,索性踏进他的房间。

    她必须防着他!若不取回那张门卡,只怕一晚上都无法安心,怕他像以前那样突然出现……

    可是,门卡放在哪?

    他故意不说出来,为难她动手去找吗?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雨桐迅速扫过房间的书桌、沙发、床头,没有。

    难道在他的外套口袋里?

    雨桐暗自生着闷气,该敲开浴室门问个清楚,还是直接翻查衣服口袋,又或是放弃门卡,自己先回房间?

    她做事向来果断利落,此刻却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迟疑不前。最终还是决定直接问他。

    浴室里尚没有水声,说明他没开始冲洗。

    雨桐盯着白色的门板,抬起了手。

    刚要敲起,那扇门被宋子迁从里面拉开。他已经脱了浴袍,只穿着一条宽大的平角短裤,上身光裸,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眸子倒没有变化,依旧冷淡。看到她看在门口,挑起薄唇:“莫非你打算跟我鸳鸯浴?”

    雨桐假装没听见,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以上部位,提醒自己不要被他刻意的刁难所激,他使这些伎俩不过像看她笑话,让她屈服罢了。

    “我的门卡放在哪里?”

    “这么急?嘴里说不怕,其实心里很紧张,对不对?”

    “对于卑鄙的家伙,本就应该防备!”

    “说得很好。不过——”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如果我真想怎样,你防得了么?”

    雨桐站得笔直,脸色因隐忍而发白。也罢,跟这种人计较简直浪费时间。

    她决定放弃,快步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宋子迁不疾不徐的调侃:“陆雨桐,没在我身边,你的耐性越来越差劲了!门卡在床头座机下面,想要自己去拿。”

    雨桐脚步顿住,转到床头,拿起电话机一看,果然下面躺着一张门卡。

    真够阴险!

    她回到隔壁刷卡时,仿佛听到了他低沉的嘲笑。

    这个夜晚,疲惫的雨桐几乎失眠。想到即将面对的工作行程,她强行闭上眼睛,数着小羊才勉强入睡。

    **

    次日,宋子迁精神抖擞,西装笔挺地按她的门铃。

    雨桐穿着睡袍从床上坐起。

    看看手机,才刚到七点,身体对时差尚未调节过来。而他如同催命阎罗一样,叮咚叮咚反复按铃,让人莫名烦躁。

    如此没礼貌的方式,雨桐想不出第二人。

    她火速跳下床,手指理了理长发,无奈地拉开-房门。

    “有事?”

    跟她冷漠的脸色相比,宋子迁显得心情愉悦,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审视她的“蓬头垢面”,啧啧了几声。

    “我特意过来提醒陆小姐。”他抬起腕表,瞄了一眼,“约好八点出发,现在已经七点整。陆小姐需要洗漱,更衣,早餐……”

    “还真是谢谢阁下的好心提醒!”雨桐咬牙切齿地说。

    明明还有一个小时,她心中有数。原本计划睡到七点半,十分钟洗漱。如果有胃口能吃得下食物,早餐时间最多十五分钟,完全来得及与他碰头。

    可他……

    雨桐眯起美目:“提醒完了,请离开,不送。”

    她一手推他,一手准备关门。

    宋子迁如一座巍峨大山,屹立在门前,巍然不动。她身体不适,头晕脑胀,根本奈何不了他。

    “宋子迁,你到底想怎样?我只是想多休息半小时,这样也不可以吗?”

    宋子迁利眸扫过她苍白的脸颊,道:“别忘记,接下来一个星期,你是我的贴身秘书。陆秘书。”

    “所以呢?”

    “所以我有权力命令你做任何事。”

    “秘书仅限于工作,八点以前属于我的私生活,宋少总似乎没有权力打扰!”

    宋子迁定定凝视她半晌,“ok”,他认同地点头,反而大刺刺迈进屋内。雨桐挡都挡不住。

    他环顾室内,然后坐在大床旁的红色沙发椅上,优雅地交叠起长腿。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份英文报纸,悠闲地翻看起来。

    雨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宋子迁,你确定不是走错了房间?”

    宋子迁微抬眼皮,淡声道:“你确定穿着那身衣服,适合站在房门打开的地方?”在浪漫的都市,如此招摇只怕有引诱男人之嫌。

    门,关上。

    房间,变成了两个人的房间。

    “你想睡觉,可以继续。”他将报纸翻页,视线专注地落在全球财经上。

    见鬼的,他这样无赖一般呆在这里,她还能继续睡得着才怪!

    雨桐强压怒火,不服输地站在他面前。

    “宋子迁,我们谈谈。”

    “穿着睡衣的女人,我只愿意跟她在一个地方谈。”宋子迁抖了抖报纸,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床铺。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公事公办,不轻易动摇。

    雨桐飞快拉高睡衣领口,不退反前进一步。

    “宋子迁,我们必须约法几章!”

    宋子迁勾动唇角,不慌不忙放下报纸,深幽的视线落在她紧拉的领口上。他缓慢起身,忽然一把抱起她,往旁边的床边摁下。

    雨桐骤然乱了呼吸:“宋……宋子迁,你做什么?”

    宋子迁盯着她的眼睛,“我才说过,穿着睡衣的女人,我只愿意跟她在这里谈!”他抬起大手,顺势按住她的肩。

    雨桐张开大眼,闪过惊慌。

    她没想到他真的敢……

    他变了!

    他真的变了!骨子里原本该有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不像过去那样化身登徒浪子,半夜摸上她的床。他变成了无耻的无赖,一早光明正大侵入她的空间,比过去更大胆更可怕!

    雨桐抿紧唇瓣,极力保持理智与冷静,死死盯着他。

    宋子迁伸出长指,刮过她滑嫩的脸颊。见过各种姿态的她,如此努力想要冷静却气得两颊发红的模样,最可爱,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他与她对视,看着看着,眼眸暗沉下来,充满了***。

    这脱离了他的初衷,本来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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