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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情缘:宫女珣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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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不要管阿玛怎么说,福晋说可以就是可以。”
“那、那我以后什么时候都能来福晋这儿跟弟弟们玩吗?”
“对,如嫣想来就来。”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伸出右手小指。“咱们打钩钩,就这么说定了。”
如嫣看了看我,仍有些胆怯,我不催她,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终于,她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慢慢伸出小指,勾住我的,破涕为笑。
这孩子呀,真是叫人心怜。
 ;。。。 ; ; 不一会儿,巧月取了衣服回房,瑞珠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我把如嫣带到屏风后面,拧了热毛巾擦掉凝结在她脸上的斑斑血痕,替她洗净同样脏污的双手,然后换上巧月拿来的干净衣裳。
我平时与如嫣见面的机会不多,她大概是怕生,我帮她洗脸换衣的时候,她始终一言不发,灵秀的大眼睛胆怯地看着我,显然是有些怕我。
想当初我嫁给十四的时候,如嫣尚在襁褓之中,如今一眨眼,已经是一个小美人胚子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粉润的嘴唇,白皙细腻的皮肤,再长些年,肯定能迷倒一大批贵族子弟。
如嫣一身桃红的衫袄,正好衬托出了这个年纪的活泼靓丽,只是本该鲜嫩的桃红因为反复洗涤的关系而褪色发白,而袖口和衣摆的绣边更是一根根抽了丝。
我看了很心疼,同时又觉得很愤怒。如嫣是十四的长女,是皇子府的大格格,她为什么会穿得这样寒酸褴褛?我看平日里弘春的穿衣打扮可体面讲究了,同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如嫣同弘春一比起来就成了地上泥和天上的云?舒舒觉罗氏这个娘是怎么当的!
“福、福晋。”如嫣讷讷地开口。“您……您在生如嫣的气吗?”
“没有。”发现自己显露于外的怒气吓到了小女孩,我赶紧摇摇头,对她露出微笑。“如嫣是个好孩子,不关如嫣的事。”
拉起小女孩的手,我走出屏风,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弘明见状,也牵着弘暟爬上床,坐到我身旁。
“姐姐不哭。”弘明童稚的软嗓认真地说道。
“不咕——”弘暟口齿不清,也学哥哥的样,安慰姐姐。
如嫣咧开嘴,看着两个可爱的弟弟,羞怯地笑了。
孩子们年纪虽小,却手足相亲,一点也不见隔阂,我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只是……
“如嫣。”我低下头,柔声问我怀里的小女孩。“能告诉我小白的事情吗?”皇子府的格格抱着鲜血淋漓的兔子在花园里哭,这绝对不寻常。
如嫣的脸色倏地黯沉下来,变得刷白。
 ;。。。 ; ; 一个小女孩浑身是血,蹲在地上,伤心地抹着眼泪,她紧紧地抱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兔子,而兔子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血淋淋的。
我心头揪紧,赶快又走近了一些,在看清了那个小女孩的容貌时,不由更加吃惊。那是……如嫣。
“姐姐在哭……”弘明拉了拉我的袖子,仰起头,不解地望着我。而倚在我胸前的弘暟揉了揉眼睛,小脸一皱,做出伤心哭泣的模样。
那一刹那,我感到非常欣慰,血浓于水,这小兄弟俩很关心他们的小姐姐呢。
“拉好弟弟。”我放下弘暟,嘱咐弘明牵好弟弟的手,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如嫣。”我弯下身,轻声叫唤。“怎么了?”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我,霎时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福、福晋……”
我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抱她站起来,仔细查看。“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她手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看得我心惊胆战。
“不、不是我。”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已经断了气的白兔,泪珠滑落脸颊,哽咽道:“是小白,小白死掉了……”
受伤的不是如嫣,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眼见兔子的死状惨烈,颈脖处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我蹙起了眉头。“告诉福晋,小白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柔声问。一只娇弱的小白兔,又是格格的宠物,怎么会这么个死法?
如嫣望着我,不说话,一双秀气大眼睛哭得通红,却还是不断地掉着眼泪,可见她的小白死了,她有多难过。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先跟福晋回房,把衣裳换了,然后咱们再一起把小白安葬了,好不好?”
如嫣抽噎着点点头,我牵起她的手,弘明牵着弘暟,四个人回到寝院。
巧月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见到我领着染了一身血的如嫣回来,也是吃了一惊。
“主子,这是……”
“到格格的房里,取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我带着三个孩子进屋,说道。
“是。”巧月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再多问,疾步走出院子。
 ;。。。 ; ; 人生七十古来稀,皇太后七十高寿,安享晚年,皇帝虽不是她所出,但母子俩感情深厚,这次的寿宴办得盛大隆重,圆圆满满,可见皇帝一片赤子孝心。
皇帝在寿宴上会准许释放十三阿哥回府就医,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太后关系。如果没有皇太后提起十三阿哥,十四就算再冲动,也不会贸然在这么一个喜庆的场合站出来替十三阿哥求情,扫皇帝的兴。
十三阿哥开释回府,一双腿却落下了一辈子难愈的病根。我不知道十三阿哥这次历劫归来,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十三阿哥感到高兴的,但对于我来说,十三阿哥能从宗人府里出来,芸柔不用跟着他一起在宗人府里吃苦,我就觉得欣慰万分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调治好身体,养精蓄锐,十三阿哥在雍正朝的风光还在后头。
十三阿哥回府不久,从十三皇子府传出了芸柔怀孕的消息。
我闻讯后,心中的激动自然不用说,立即前去探望。
芸柔瘦了,精神却很好,以前一直凝结在眼底的那抹愁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而在看见十三阿哥望着她时,脸上不觉流露出来的温柔,我想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夫妻相扶相持,患难与共,对于经历了这一场劫难的他们而言,苦尽,甘来。
康熙四十九年的夏天来得有些早。才是四月中旬的天气,天就开始闷热得不行。
这天,我做了几样小点心,从厨房里出来已经是一身的汗。
回寝房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突然想起一上午都没看见弘明和二宝,去他们的房里,扑了个空,招来仆人一问,才知道吃了早饭,这兄弟俩就一起去花园玩了。
我出了院子,到花园里去寻他们。
穿过曲幽的小径,我瞧见两个小小的身子头挨着头,蹲在凉亭的石阶旁,聚精会神地盯着地面,正在看着什么。
我悄悄地走近,挥挥手示意在一旁看护的嬷嬷退下,然后探头一看,唇畔不禁扬起笑。
地上,蠕动着一条粗黑的长线,密密麻麻的,正往凉亭的高处移动。要下雨了,蚂蚁正忙着搬家呢。
这时,弘明用手里的树枝在地面上拨了拨,把队伍拦腰截断,可是不一会儿,四散的蚂蚁又聚拢成一队,排成一条直线,继续向前爬行。弘明又顽皮地拨了一下,蚂蚁的队伍散开,但下一刻又马上恢复队形,奋力向高处爬去。
二宝惊奇地看着地上不屈不挠向前爬的蚂蚁,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哥哥,兄弟俩相视一笑。
“弘明、弘暟。”我出声叫他们兄弟俩,蚂蚁搬家搬得辛苦,他们俩就别捣乱了。
“额娘——”
“呃囔——”
小兄弟俩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兴奋地扑进我怀里,一左一右抱住我的腿。
我抽出丝绢擦了擦两兄弟额头上的汗,微笑着说道:“额娘做了好吃的莲子糕和豌豆黄,弘明和弘暟想不想吃?”二宝周岁的时候,皇帝赐名弘暟。
“要!”软嫩的童音异口同声。
“那好。”我一手抱起弘暟,另一只手牵住弘明的小手。“走,跟额娘回房。”
我和弘明、弘暟母子三人沿着荷塘往寝院走,一路上,弘明兴高采烈地讲着刚才看蚂蚁们搬家的有趣情形,走着走着,就在快要走出花园的时候,一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我觉得奇怪,于是带着弘明和弘暟循着压抑的呜咽声走去,绕过树丛,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
 ;。。。 ; ; 我抬头,十四仍是一脸没有表情的酷样,我火气也来了。
我马屁已经拍了,是他自己不领情,他到底想怎样?难道要我回去跪搓衣板忏悔吗?想得美,搓衣板是男人跪的,我才不跪!
十四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在我气得圆鼓鼓的腮帮子戳了一下,唇畔忽然漾开笑纹。“逗你玩呢,定力真差。”他放开抓住我的手,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眨眼,再眨眼,明白了,原来我又被他耍了呀。
看着十四不紧不慢地夹起我剥好的虾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俊脸满是窃笑,我气得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这个坏男人坏男人坏男人!
“说你定力差,你还不服气。”十四惋惜地摇摇头,我那点力道,他十四爷皮厚肉粗,完全无关痛痒,纹丝不动。“好了,那么多人在,就你那点拳脚本事,别丢人了。”男人笑得好得意。
我丢人?我气得身体都发抖了,偏偏他说得没错,大殿里那么多人,我又不能当场发作,跟他吵架。
忍,忍,忍。正当我这么告诉自己的时候,脸颊倏地一热,只见十四的俊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他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珣玉,你好可爱,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怎么办?”十四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笑意。
他欺负我,耍着我玩,居然还问我怎么办?这男人呀,我已经被他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十四轻抚我的脸蛋,安抚似的笑道:“不气了,我晚上回去给你赔罪。”
呵,睿智神武的十四爷终于看出来我在生气了啊。不过不对呀,为什么赔罪要等晚上回府?
十四看出我的疑惑,笑容咧得更大,又靠近了些,贴着我耳朵说道:“你喜欢那招观音坐莲,咱们今儿个晚上……”
豁然明白他所谓的赔罪是指什么,我的脸猛地爆热,赶紧伸手捂住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急忙探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听到他刚才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见我慌张的模样,十四的笑容灿烂极了,一瞬间,我觉得好无力。这个男人不但坏,而且还很邪恶,夫妻闺房之乐,他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哀求地望着他,我的十四爷,小女子甘拜下风,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不气了?”男人笑问。
我哪儿敢呐。我凝睇着他弯弯的眉,带笑的眸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男人呀,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 ; ; 对于我的直视的目光,三阿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执起桌上的酒,慢条斯理地喝下,一双黑眸却始终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三阿哥用这种眼光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周围那么多人,他也不怕遭人非议。
不过,我没忘记三阿哥是十四的哥哥,人家这么看着我,而我也发觉了,总不能当作没看见,倘若我回避他的注视,反倒显得我做贼心虚。可是,我也没兴趣就这样和他两两相望下去。
我轻勾嘴角,弯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露出得体的笑容,朝三阿哥点了个头,做足面子上该有的礼节,然后从容地调转视线,重新回到舞阵上。
我能感觉得到三阿哥注视着我的目光仍是没有离开,可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他要看就让他继续看好了,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你不喜欢三哥?”十四靠了过来,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我斜睨了他一眼。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十四捏了捏我的脸蛋,轻笑:“你刚才笑得也太假了。”
好吧,既然被他看出来,我也就大方承认了。“是啊。”我是不怎么喜欢三阿哥。“我喜欢的是你十二哥。”
说罢,我侧头,往邻桌的十二阿哥望去,心情忽然觉得大好。
十二阿哥这几年真是出落得越来越英俊美型了,从他和十二福晋的相处也能看得出来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反观三阿哥,斯文归斯文,长得也不差,却总感觉他是那种藏得很深的人,深得让我觉得有点伪君子的味道。两个人一比较,优劣自然见分晓,伪君子哪有俊朗美少年来得赏心悦目啊。
十四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十二阿哥温柔微笑,正附在十二福晋耳边说着什么,惹得十二福晋笑颜晏晏。
“十二哥和十二嫂感情好的很,你没指望的。”十四轻哼,语气醋味弥漫,酸死了。
我忍住笑,学他的调调,也故意哼了一声。“我跟十四爷的感情也很好啊,我去指望他们做什么,要嫉妒也是他们嫉妒咱们吧。”
动手剥了一只虾,放进大老爷碗里,拍个马屁,以示真心。我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就不要吃这种很幼稚的醋了啦。
十四不动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怎么,这样表真心还不够?我嘟了嘟嘴,说道:“爷不吃,那妾身吃了?”我对这一桌子的好料可是垂涎已久,要不是他管着,我早就吃个过瘾了。
十四眼眸微眯,还是很不给面子地没有动作。
“那我吃了!”哼,不吃拉倒!
我拿了筷子就要把他碗里的虾夹回来自己吃,怎知,筷子还没碰到他的碗,手却猛地被男人一把捉住。
 ;。。。 ; ; 我正想发作,抵死抗争,忽地,一盅温烫的一品燕窝放入我的手中。
“吃这个吧。”十四放柔的嗓音说道,“先暖暖胃,等过会儿上了清淡一点的菜,你再挑几样吃。”
十四这么说已经是让步了,如果我再不依不饶,就显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了。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我身体着想才不准我碰荤腥油腻。
我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接受现实。
算了算了,十四是我老公,我被他管管就管管了,反正大鱼大肉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太好,而且以后这种机会多得是,今天就当是减肥了。
咕嘟咕嘟几口把手里的燕窝解决掉,眼巴巴地瞅着十四在那里畅快地大口吃着山珍海味,却让我喝这些汤汤水水,我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手臂一伸,不客气地拿过他桌上那盅没动过的燕窝,也三两口地喝个精光,然后挑衅地睨着他,他不是要我吃么?我吃给他看!
十四笑而不语,极尽纵容。
笑什么笑,我神情严肃地与他对望,可是不一会儿,想想自己幼稚的举动,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中了他的计了。汤汤水水的东西最容易饱,两盅燕窝一灌,肚子也被灌饱了,就算后头再来什么极品佳肴也吃不下了不是。
哼,坏男人,算计我,这儿没得吃,我回府吃,吃垮他!
两盅燕窝下肚,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下什么其他东西了,与其看着十四对美食大快朵颐心中徒然哀怨嫉妒,我调转过头,专心欣赏宫廷舞娘的翩翩舞姿。
可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哪儿投来一道视线,正盯着我瞧。
我从不爱疑神疑鬼,但第六感往往很准,我的目光穿过舞阵,左右搜寻,陡地和对面的某道视线一碰,我心头不禁一讶,那人是……三阿哥。
我与三阿哥的接触不多,顶多也就是像家宴这样的公众场合打个照面而已。
在我印象里,三阿哥是个才华横溢的读书人,而皇帝也是极其看重他的文才,凡是遇到朝廷要设馆修书,皇帝总会委以三阿哥重任。
三阿哥斯文儒雅,照道理说,他应该像五阿哥那样……那样的……无害。
不过,在宫廷的这几年,我早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正如这次皇太子被废,谁也没想到一身书卷气的三阿哥会跳出来向皇帝告发大阿哥勾结蒙古喇嘛魇镇皇太子,而这一揭发,更是把十三阿哥拉下泥潭,差点灭顶。
三阿哥揭发大阿哥魇镇皇太子到底是什么用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皇帝认为这是三阿哥大义灭亲的正直之举,但我总觉得事情是没有那么单纯的。
你想,皇太子排行第二被废黜,而本来对储君之位最具有竞争力的八阿哥被削了爵位,大阿哥因为魇镇皇太子也是在劫难逃,那剩下的几个阿哥里谁最年长。若是皇帝要立储君,谁又是最有希望的?
对嘛,没了排行在前的大阿哥和皇太子,三阿哥就是众阿哥之中最年长的了。
只能说,皇帝的儿子谁不想当皇帝。三阿哥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 ; ; 大殿上的宫娥舞姿婀娜,侍宴的太监撤下开席的香茗和干果蜜饯,奉上前菜、膳汤和热炒。
皇太后过七十大寿,寿宴上各种珍馐美食自是少不了,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宴桌。
寿字五香大虾、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片皮乳猪、维族烤羊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任何一道菜都能引人垂涎欲滴。
我执起银筷,夹了一块烤得香酥脆嫩的乳猪肉,正要往嘴里送,谁知,筷子夹着乳猪肉刚离开盘子,半空中突然多出一双筷子拦住我,坚定有力地将我到嘴的乳猪肉给夹了回去。
他这是干什么?我瞪了十四一眼。皇太后过生日,参加宴席不就要吃吃喝喝的么?
见十四一脸很不能赞同地对我摇摇头,我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我才不管他呢,筷子伸到盘子里重新再夹一块,而且比刚才那块更大。
蓦地,我手里的筷子被人抽走,餐具没收,彻底断了我的念想。
我气愤地转头瞪住十四。他太过分了吧,平时在家里被他管着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就算了,今天是皇太后过寿,我偶尔开顿荤,他能不能就稍微歇歇,不要管?
“这些油腻的东西对你的身子不好。”十四语重心长,完全无视我的愤怒。
好,很好。
我双眼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酒席正酣,大殿里人多势众。十四是男人,在外面我要给他面子,不能同他争辩,而撒娇耍赖的手段是在家里就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用的,我没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我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用只有我和他两个听得到的声音怪声怪腔道:“这个不能吃,那吃什么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不许我吃,难不成要我饿着肚子回家?
十四看了看桌上的菜,唯一同荤菜扯不上边的,除了几盘点心饽饽外,就只有一盘椒丝银芽了。
眼见十四的视线还真停在那盘豆芽上,我简直傻掉了。怎么,皇太后过寿,满桌子的名贵好料,他居然打算让我吃一肚子豆芽菜回去?
看吧,这就是男人的真面目,前一刻还跟我你侬我侬,这会儿就管头管脚,想要用豆芽菜折磨我,什么温柔深情,疼宠呵怜,都是假的啦!
 ;。。。 ; ; “皇阿玛。”
这时,一个温和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响起,五阿哥站了起来。“儿臣听前去宗人府给十三弟请脉的太医说,十三弟的病是因为积于膝上的湿毒久滞不散,白泡破后成疮,流脓不止,若不及时医治调养的话,恐怕这双腿就废了……”
皇帝闻言一惊,手掌重重地拍在宴桌上,怒声道:“那些太医都是怎么治病的!为什么一开始膝上起泡的小病,给他们治着治着就变成一双腿就要废了!”
“皇阿玛息怒。”五阿哥应道,“十三弟的病是湿毒引起,宗人府潮湿阴冷,这才反反复复,久治不愈……”
“那还等什么?”皇帝打断五阿哥的话。“让刘声芳到皇子府候着,治不好十三阿哥的腿,叫他提着脑袋来见朕!”
皇帝一声令下,遣太医院院使到十三皇子府给十三阿哥看病,就等于是答应放十三阿哥出来了。
我喜难自禁地看向十四,衣袖下,十四握住我的手,一脸振奋,欣喜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儿臣谨遵皇阿玛谕旨。”
五阿哥向皇帝行了礼,片刻也不耽搁,转身便往殿外走去。
在五阿哥走过我身边时,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十四两次惹怒皇帝,都是五阿哥进言相劝,安抚住了皇帝,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都起来吧,今儿是你们皇玛玛过寿,别跪着让她老人家堵心了。”
皇帝沉声叫我和十四起来,脸色缓和了很多,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而皇太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让我和十四快点起来。
谢了皇帝和皇太后的恩,十四先站了起来,然后扶起我,回到位子上。
欢腾的喜乐重新奏响,寿宴继续进行。
十四紧紧握住我的手,难掩内心的激动,十三阿哥获释,他是真的高兴。
他的喜悦感染了我,我弯起唇角,温柔一笑。“下次别这样了。”如果他再像今天这样多来几次,我的心脏可要负荷不了的呀。
十四也露出笑容,说道:“皇阿玛今儿不会打我板子的。”
哦?我挑了一下眉,怀疑地看着他。他怎么就那么笃定皇帝不会打他?
十四俯下头,在我耳畔低声道:“有皇玛玛在,皇玛玛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皇阿玛打的。”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失笑。原来他早有准备的呀,仗在皇太后心慈仁善,对小辈们爱护有加,有恃无恐起来了啊。那我刚才不是白站出来说话了,亏我紧张得到现在还有一点手脚发软呢。
“傻瓜。”我娇嗔一句,曲指刮了刮他的脸皮。可是,就算有皇太后在场,他独自站出来替十三阿哥求情也是险中求胜的招数,想想还是觉得后怕。
十四捉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笑道:“即便没有皇玛玛在,有你在,你也不会不管我的,不是吗?”
我抿唇而笑,凝睇着他,真的拿这个男人很没辙。
是啊,是啊,我不会不管他,他就尽情地惹麻烦好了。
 ;。。。 ; ; “皇阿玛。”我缓缓跪下双膝,伏下身,朝皇帝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说道:“今日皇玛玛圣寿,举国同庆,合家团圆,思及十三哥病痛缠身,折磨痛苦,胤祯一时触景生情,心中不免伤怀。骨肉亲情、兄弟手足是人间的至情至性,还请皇阿玛不要怪罪他。”
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十四,那我来。纵使我说的话在皇帝面前可能没什么分量,但至少,当皇帝一怒之下又要打他板子的时候,我能和他一起承担。
龙椅上的皇帝依然沉默不语,大殿里静得吓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皇帝执掌生杀大权,要人生,要人死,只不过就是嘴巴里一句话的功夫而已。说我一点也不怕是假的,可是,我必须为十四,为芸柔做点什么,我不能害怕。
我又朝皇帝磕了一个头,直起身,仰头望向我身边的十四,他眸光闪动,正凝视着我,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一个妇道人家会站出来替他说话。
我对十四微微一笑,希望他能体悟到我方才那番话的含义。
皇帝的脾气他不会不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皇帝的脾气跟他一样,吃软不吃硬。皇帝重情,否则不会把太子废了之后又将其复立,他想救他的十三哥,就用“情”去打动皇帝,千万不能同皇帝硬碰硬。
“咚”的一声,只见十四双膝一曲,也跪了下来,他直视着前方的皇帝,说道:“儿臣莽撞,皇阿玛要罚儿臣,儿臣甘心情愿,无话可说,只是十三哥的病拖延不得,儿臣恳求皇阿玛网开一面,准许他回府调治。”说完,他弯下身子,重重地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寂静的大殿响起一声呜咽,循声望去,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太后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皇太后神情动容,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道,“敏妃走得早,胤祥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一时糊涂犯了错儿,该骂该罚,但生了病还是要治的是不是?”皇太后哽咽了一下,慈蔼的面容染上一抹伤愁。“俗话说家和万事兴,难得小十四念着兄弟感情,有这份心,皇帝就应允了他吧。等小十三病好了,皇帝要怎么罚他,哀家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皇帝是个孝子,皇太后是今天的寿星,她开了金口替十三阿哥求情,皇帝答应把十三阿哥从宗人府放出来就医的机会就很大了。只要十三阿哥人出来了,日后再求皇帝的赦免就大有希望。
我与十四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看向金銮宝座上的皇帝。
放不放十三阿哥出来,就等皇帝的一句话了。
皇帝沉着一张脸,眉头微蹙,看了看垂泪的皇太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十四和我,似乎是被说动了,只是过了半晌,仍不见他开口。
 ;。。。 ; ; 一曲奏罢,众人意犹未尽,却见宝座上的皇太后用帕子摸了摸湿润的眼角。
皇太后是今天的大寿星,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让皇太后开开心心地过生日,皇太后听完了西洋乐之后忽然悲从中来的样子令众人大惑不解。
“皇额娘,您这是……”
皇帝关切地出声询问,只听皇太后幽幽一叹,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小十三,他以前跟德大人学琴,每次一学会了新曲子就会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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