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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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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伴,每逢花朝,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赏花之余,饮酒作乐,互相唱和,高吟竟日。大有“千里仙乡变醉乡,参差城阙掩斜阳。雕鞍绣辔争门入,带得红尘扑鼻香。”之势。
妍禧精心挑好了衣?,看着自己才新长出的头发犯愁,便戴了顶白色雪帽,叫小鹃从园子里摘了朵新鲜的芍药斜插在雪帽上,平添了几分娇俏,上次杰哥哥送了这朵“将离之花”给她,将离之花早就枯萎了。如今,她戴上将离之花还有一腔热烈,期盼将离之后的重遇。
不用穿繁复华丽的圭衣锦裙,只着件嫩黄色窄袖短衣,下身是葱绿色的襦裙,便似着了一身的春意,因春寒未了,外头还披了件厚厚的大氅,妍禧不住地打开帘子,看着过往的人,只盼着在这些人里头能看到杰哥哥,她脖子伸长了,也未能看到,也就作罢。
外头正是春色时节,绿意葱茏,一色色的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只看得妍禧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在车驾上雀跃不已,大呼小叫,所幸的是那些年长的婆子和仆妇都没有跟着,锦琴自己也是女儿心性,兴致勃勃,哪里会去再约束妍禧。
车行了两个时辰,便看见天边一团粉色红云,把湛色蓝天染成了粉红色,众人一时呆了,方惊觉那便是延绵方园百里的桃蹊林,桃蹊林的桃花在一夜之间几乎全部都开了,纷纷扬扬,恣意纵容,远远看去,便如满天的霞光一不小心跌落林中。
进了桃蹊林,李农便遇几个平日相得的友人,被邀去喝酒赏花,大夫人石慧吩咐成年仆妇支好奉春的台几,点了香,叫妍禧和妍祺拜了花神。
拜完花神,司马府的姑娘们,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拿出剪子剪下五色彩纸,一一挂在花枝上,称为“赏红挂福”。妍祺与妍祺手上各拿了一叠的五色彩纸,向石慧说要去给桃花儿“挂福”,石慧只一句:“莫跑远了,丫头们跟紧一点。”便点头应允了。
妍禧许久未得畅快,这还不变本加厉?索性放开脚,桃蹊林便如花海一般没有尽头,妍禧一树一树地跑,往树上挂彩纸,跑动频繁了,身上微微见了汗,便把大氅脱了去,丢给丫头们,锦瑟一时跟不住她,又见石慧并不介意,也就罢了,乐得偷懒,跟着别的大丫头摘桃花玩儿。
正玩得开心,突然听到铮铮琴声响起,妍禧心一跳,便立住脚,侧耳听琴声,叮叮咚咚,似高山流山,又似云中鹤行,她暗暗记下琴谱,张口便轻声吟唱起来。她稍稍整理好衣裙,端正了姿态,放慢脚步,袅袅向林中走去。
只见一位青衫美少年在繁花下抚琴,一曲歌毕,妍禧脸微微发红,向弹琴之人福了一福,轻声道:“杰哥哥!”
石杰看林中走出两个粉装玉砌一样的童女子,便如年画上走出来的,前面一个眉眼如画,后面一个面如桃花。
石杰面上浮了淡淡的笑,微微挺起胸,拿细长的手指在琴上划了一下,他微笑道:“禧妹妹,天地真小,咱们又见面了。”
'bookid==《情即毒》'
第 032 章 思慕
(在新书周潜力榜看见《烽火自妖娆》,偶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窃喜,我认为是他们弄错了,但我不说,且让我再得意一天。)
'bookid==《深城》'
妍祺看头顶上飘下无数花瓣儿,便如沐在粉色花雨中,她伸手去捉住一朵花瓣儿,站在妍禧身后,探头看了一眼,便笑了,也跟着唤了一声:“杰哥哥?”
“这位是?”石杰看看站在妍禧身后的妍祺,娇憨可人,她脸上的笑意堪比桃花,开得毫不吝啬,春光明媚,便问道。
“这是我在司马府的姐姐妍祺!”妍禧淡淡一笑,把左手叠在右手上,收拢起歪了的五彩丝带帛靴,悄悄儿藏在翠绿色的襦裙下,站得亭亭如立。
“祺妹妹好。”石杰微微一笑,又转向妍禧道:“今日方知,禧妹妹你有一副好歌喉,如同天籁,花繁似锦,春光美好,禧妹妹,咱们再合作一曲可好?”
妍禧心里跃起百万个欢喜愉悦,但面上做出淡淡的样儿,款款向石杰又行了个礼道:“妹妹唱得不好,但请杰哥哥赐教。”
妍祺拍手笑道:“甚好,甚好,妹妹歌绝,哥哥琴妙,那我便有耳福了。”
她跑到一株大桃花树下,见桃花瓣正纷扬扬地落下来,绿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粉色,风一吹,花瓣便翻动起来,层层又堆在叠叠上面,妍祺把手帕摊开,把粉红的花瓣拢起来,堆成一小堆,把手帕安置在没有花瓣的地方,方方正正地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石杰静静坐着,眼看妍祺忙完了,一朵桃色花瓣飘到他的肩膀上,他一伸手,把花瓣拿在手上,轻轻放在琴弦边上,他纤长的手指一拨,琴声悠扬,妍禧听他奏完一遍,向石杰微微点头,石杰再弹一遍,这一次是两个人合作,妍禧张口便吟唱起来,琴声歌声融合在一起,和着飘飞而落的桃瓣,竟是这般天衣无缝。
两人反复合作几曲,妍禧满心愉快,觉得自己便化成了其中一瓣桃花,随着琴声飞扬起来,石杰“叮——”地弹完了最后一弦,停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树下,妍祺居然倚在桃树下睡着了,她的身上飘了一层桃花瓣。
石杰把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盖在妍祺的身上,正好一朵桃花落在妍祺的眉心,妍祺觉得痒,伸手去抓,睁眼看见一长身玉立的公子便在眼前,她拈起眉心的桃花,憨笑了起来:“杰哥哥,你身上落了好多花瓣儿,你不是桃花罢?”
石杰笑起来道:“妹妹才是桃花呢!”
妍禧去扶妍祺,妍祺嘻嘻一笑道:“你俩琴瑟合鸣,便如催眠的曲子一样,我伴着歌声好入眠,我睡了便如桃瓣儿在空中飞,琴声歌声一直在耳,现下如何不弹了呢?你们不弹,我便没有了睡意,噫,你俩真真是天作之合!”
妍禧羞了,嗔道:“姐姐,你说什么?”
这时,锦瑟慌慌张张寻了来,看见妍禧、妍祺,拍拍胸说:“总算找到二位小姐了,吓死奴婢了,快快随我来,老爷正四处寻你们呢!”
妍禧扶起妍祺,向石杰福了一福道:“杰哥哥,咱们走了。”
两人跟着锦瑟忙忙地走了,妍祺跑了一半,又回身,把身上的斗篷塞到石杰手上,转身就跑,跑得急,不妨桃花的枝挑在她的髻上,一头黑发瀑布般泻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没在粉红色的桃林中。
石杰静静站了一下,低头看见妍祺刚才铺在地上的手帕,他俯身捡起,一片花瓣又飘下来,石杰伸手接住,放在手帕里,拢进衣袖里。
这一日,张朝凤正在屋里梳洗,大管事成福进来道:“过两日是小公子弥月之喜,老爷交待下来,府里要好好庆贺一下,奴才向二夫人示下,要如何操办?”
张朝凤摸摸头上的凤钗,在铜镜上照一下道:“原来咱们大小姐的弥月之喜是如何操办的?便如何操办便是了。还用来问我?”
“这……”成福想了想道,“按老爷了意思是:这是府里的头个公子爷,理跟其他有所区别……”
张朝凤把头上的凤钗取下来,“当——”一声丢进妆奁里,又择了一只金玉步摇,叫丫头戴上去,总不能如意,又把步摇摘下来丢进去。
她在铜镜里照了照,问成福道:“我听说前两天,张姨娘便搬进了奉春院了,是么?”
成福忙恭身答道:“回二夫人的话,张姨娘对老爷说公子爷夜里睡不安稳,想是原先所住的小院阴气过重,老爷便把奉春院给了张姨娘!”
“这奉春院原是老爷住过的,怎好给了她?……小公子住了奉春院,夜也可睡得好些了?”张朝凤又从妆奁取了枝珠翠花钗,对着铜镜又比了比。
“不知道为何,公子反而哭闹得愈厉害了,我看这几日,小公子竟又瘦了。”成福叹了一口气。
“喔,是么?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服侍的?”张朝凤把珠翠花钗递给丫头,珠翠花钗戴在头上,张朝凤前后照照,觉得甚是满意,她站起身来道,“小公子是咱们司马府头个公子,自然要好好办,要办得大些,比大小姐出嫁还要隆重些,这事便交给你办了,但要什么,就说是我说的,缺什么买什么,不能委屈了小公子了!”
成福应下,退了下去。
张朝凤看成福退下了,款款走了几步,问瑞香:“这几日,妍禧有没有习练我给她拿来的曲子?”
瑞香恭身答道:“三小姐每天都在练习,奴婢昨日去听,曲子弹得极好,我现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这曲子呢!”
“喔?是吗?竟有这等效果,那我得去听听,不曾知晓绕梁三日是何感觉。”
张朝凤与瑞香行至鸣铭阁,听见古琴铮?传过来,弹得并不流畅,但是曲段之间,婉转缭绕,张朝凤一曲听下来,竟动了心肠,呆呆出神,对跟前的小丫头道:“今晚把老爷唤了来,只说三小姐新学了个曲子,叫《凤求凰》,弹得是极有情境,叫老爷过来指点一二。”
丫头应了便下去。
妍禧一曲弹完,室内静悄悄,半晌,师傅叹道:“妍禧学琴方近一个月,便能把曲中之真意弹奏出来,不假时日,为师便不能再教你了……妍祺,难得你没有枕着曲音入眠,你从这琴声里听出什么没有?”
妍祺嘻嘻一笑,看看窗外飞过一个黄雀儿,道:“黄雀儿叼了一枝花儿,送给红雀儿,红雀儿收下花儿,黄雀儿便欢欢喜喜!”
师傅道:“啊,黄雀儿对红雀儿的思慕之心,妍祺听出来了,大有长进呀!”
妍祺转向妍禧道:“红雀儿是妹妹,黄雀儿便是杰哥哥了罢!”
妍禧站进来,伸手在妍祺脸上拧了一把:“姐姐的嘴巴越来越坏了,叫你乱说话儿!”
妍祺起身便跑,边跑边羞脸道:“妹妹是让我说中了心事了罢,咦?哎呀,黄雀儿飞哪里了,我找找去!”
两个小小女孩儿的笑闹之声掠过来,白须师傅脸上笑吟吟,叹道:“凤求凰,凰求凤,枝头春意闹!噫!”
'bookid==《深城》'
第 033 章 抚慰
(弱弱地说:点我点我)
'bookid==《乱世女主》'
晚间李农果然来了,一进奉阳院内,便见四下竖起桃红的帐幔,随着清光摇曳,月色朦胧,便听古琴铮一下响起,意韵悠长,直拨心弦,李农愣了一下,向层层帐幔走去,深情的古琴便悠悠响起来。
走了三四层,迎面走来一美人,着湖绿的长襦裙,脸上蒙着红纱巾,李农伸手要去拉,那美人便向更深的帐幔走了,李农心愈急,随着那美人的脚步,近身去,一把拉下那美人的蒙面巾,竟是张朝凤的一张粉脸,李农一愣,便过去揽住张凤朝,这时所来的帐幔垂下,露出院子里的一案一几一香,妍禧垂着眼睑在拨动琴弦。
李农一惊,走前两步,险些要失声叫起来,他的目光定定看着妍禧,张凤朝上前扶住他道:“禧儿弹得可好?”
李农惊醒,默默进了张朝凤的屋内,妍禧的琴声仍缭绕于耳。
正沉浸在古琴声中,一小丫头来报:“陈姨娘遣人来说:小公子不太舒服,哭闹不止,但请老爷去瞧一瞧。”
毕竟是李农的第一个男孩儿,李农即站起身来,对盛装的张朝凤道:“朝凤,我先去看看孩子,我去去便回。”
小丫头又道:“姨夫人说,小公子夜间爱啼哭,她常被闹得头痛,听说三小姐琴抚得是极好,但请三小姐去弹弹琴,以解头痛之苦。”
李农想了想道:“也罢,我听妍禧这琴弹得是极好,确能抚慰头疾,便让她也听听。”
不想张凤朝急步上前,突然跪下道:“老爷,我以为不妥!”
李农退了一步,问:“好好的,你跪下做甚么?有何不妥?”
“名门大家,尊卑有别,妍禧是老爷的三小姐,如何能给一个妾弹琴?这不合规矩,若是传了出来,叫人家怎么看妍禧,老爷煞费苦心让我调教她,不就是想让她成为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李农看看跪着的朝凤,看了看妍禧,妍禧已经停止了弹奏,站在古案台边听他们说话,她着一套月白色的衫裙,年龄还很小,但是通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站在那里,谁也不会小看她、忽视她,仅仅是一个月,一个月,她就变成了她应该有的样子,她原本的样子,也许,就这是天生、天然,有些东西是可以调教的,有些则不能。
李农的目光变幻了颜色,突然狠狠道:“大家闺秀又如何?名门淑女又怎样?”
他走前两步,拿手指着妍禧,厉声道:“你拿了琴来,跟我来。”
妍禧低首应了一声,两个丫头便抱着琴,妍禧走在前面,她着三层圭衣衫裙,袅袅娜娜,走得极慢,李农回头看她,晕黄月色下一张脸安静从容,不喜不悲,不怒不怨,李农一口气担上来,许久徐徐吐出来,轻叹道:“禧儿——你——不要去了,我回来再听你弹奏罢。”
说罢抬脚急匆匆就走了,妍禧站在原位不知所以,莫名其意,回头看见张凤朝还跪在地上,但整个身子软软的,仿佛历了一场大战,使尽全身的力气,她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穿空而来的恨意。
两个婆子上去把张凤朝扶起来,朝凤摇晃着站定身子,咬牙道:“这该死的妖蛾子,跟我抢人?抢了老爷还想抢妍禧……”她突然停下来话语,收拾好自己的脸面,缓缓说,“禧儿,老爷刚才说还会回来听你弹奏,你便在这院里慢慢弹,等老爷回来了,你想吃什么都有,锦瑟、小鹃就是服侍不好也不必饿着了,你听明白了么?”
妍禧心内一下便透亮了,这一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向张朝凤福了一福道:“禧儿听明白了,二夫人,听小丫头报说小公子听了禧儿的弹奏便不哭闹了,若果真是这样,二夫人不喜欢禧儿去姨娘的院里,为何不把小公子请了来,在我们院里也可以听禧儿弹奏,小公子来了,老爷便也来了,岂不两美?”
“把小公子请了来?把小公子请了来?哈哈哈——禧儿——你真是个大福星,我如何便没想到?”张朝凤哈哈大笑,笑毕,对瑞香说,“你去,到三姨娘的新搬的奉春院去,对老爷说:有年份的老人说新涎下来未足月的小公子不宜住在阳气太重的院里,奉春院老爷住过,自然是阳气太盛,小公子未满月,匆忙住进去,想必是让阳气所冲的,故啼哭不止,天色太晚不宜再换庭院了,奉阳院正正好,请小公子来住一晚上,三小姐是福星,喜气,让三小姐给他弹奏曲子压压惊,看成不成?”
瑞香领命而去,妍禧仍坐下弹琴,只一盏茶的功夫,小丫头便跑过来报:“二夫人,老爷果然带着小公子过来了。”
妍禧站起来,张朝凤起身迎上去,在乳娘的手上看了看小公子,只见哭得声哽气咽,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李农则阴晦着脸跟在后面。
张朝凤看了一眼妍禧,妍禧缓缓坐下,手一抬,琴声响起,叮咚有韵,小公子又哭了几声,竟然停止了啼哭,终于沉沉睡过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乳娘流下眼泪:“阿迷托福,三小姐竟真是福星下凡,小公子日哭夜哭,哭得奴婢的心都碎了,他日渐地瘦,不想一听三小姐的琴就好了!终于能睡下了!”
李农踱步走到妍禧跟前,黯然低声道:“禧儿的琴声如同一个人……抚慰人心……来人,把我房里的古琴拿来给三小姐罢,禧儿配得起这琴。”
是夜,李农看小公子睡得沉,怕陈姨娘不安吵闹,吩咐乳娘仍把小公子送回奉春院去,李农自己则在奉阳院留宿下来,张朝凤如了愿,尽心服侍,把李农弄得神颠魂倒,早把先前的烦恼丢到脑后去。
妍禧仍旧得到奖励,面前一盘香喷喷的肉,她咬了一口,只觉得这肉是酸的,带了一些人的恨,一些人的泪,还有一些人的算计,她勉力咽下去,再也吃不下第二口,饿着肚子上床安歇,饥饿很可怕,使人清醒,使人不记得尊严,但这世间原是有比饥饿更可怕的东西,它使人心腐烂成泥……
姐姐妍蕴、温和的红钺,叉着腰的绿戟,长了一张臭脸的大姐夫……
开得烂漫无比的桃花,还有杰哥哥淡淡的笑意……
会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bookid==《乱世女主》'
第 034 章 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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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从今天出发》'
第二日,仍旧是晴天,春日煦煦,和风融融,廊下的花开得没心没肺。小公子的弥月之喜就在明日,这是司马府空前难得的大喜之日,需破例庆贺,司马府里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张朝凤跟着大夫人到庙里为小公子祈平安福。
司马府里处处挂了红,披了绿,妍禧看着眼晕,从上次姐姐妍蕴大喜,她被迫穿了红褂裙,撞进石闵的大红袍上,再见红色就心生厌烦。只她如今是举止大方、端正淑雅的司马府三小姐,不能过分表白自己的喜怒,她袅袅婷婷地走,两个小丫头抱着老爷新赐的古琴,在廊下穿行,前往鸣铭阁识字弹琴。
陈姨娘被人扶着迎面而来,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子清瘦,与先前有孕时的圆润富态大相径庭,她看见妍禧,停住脚步咳嗽一声,轻声道:“这不是三小姐么?”
妍禧见过她,略略弯下身子福了一福,叫了声“姨娘!”
陈姨娘上前扶住她,柔声道:“姑娘不必拘礼,昨日小公子哭闹不止,不想听得姑娘弹奏一曲,夜里便睡得极好,今日亲自过来,是跟姑娘道谢的,早之前你在鸣铭阁唱歌,歌声传了来,小公子每每听见,就别样安静,我好几次特地抱着小公子在靠近鸣铭阁的地方听姑娘歌唱。今日早起,小公子又开始啼哭,我今儿来,便是要请姑娘去我那小院看看小公子,都说你是福星下凡有福气,我就厚着脸面来请姑娘,再给小公子奏支曲子唱首歌儿,就当可怜可怜小公子,也可怜可怜这个当娘的一片心。
妍禧看她形容憔悴,泫然欲滴,实在是怪可怜的,她自小没见过母亲,这会子看见一位母亲为自己的孩儿矮下身段相求,甚为感动,她想唱首歌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说:“姨娘客气了,妍禧哪里是什么福星?来府里一个月,也没去过姨娘那里,今日便去看看小公子罢。”
妍禧的两个小丫头对看一眼,其中一个独自抱琴,一个飞快地跑开了。妍禧随陈姨娘来到奉春院,小公子果然还在哭,妍禧命小丫头摆好古琴,坐下正欲弹奏,突然一大丫头跑得飞快冲进屋里,大声喊道:“三小姐,不可……不可……”
原来是锦琴,跑得气喘吁吁的,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抚着胸口叫着,妍禧停下看着她,锦瑟上前道:“三小姐,你怎好到姨夫人的院里来?二夫人……”
“放肆!你们二夫人是怎么教你规矩的?看见主子不行礼,还在小公子的房内大呼小叫,明日便是小公子的弥月之喜,若惊了小公子,你担当得起吗?”陈姨娘身边站着的一个婆子喝道。
锦瑟被喝得跪倒在地上,垂头行礼道:“问姨夫人好,小公子好,三小姐……三小姐要看望小公子,需得二夫人同意,你如此这般私下来,若是二夫人知道了……”
“二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们的眼里只有二夫人,就没有我?还有小公子?小公子是府里的第一个公子,身份金贵,就凭他,就使不动你们三小姐?”陈姨娘的声音陡然尖起来,快速说了几句,竟喘起粗气来。
旁边的婆子扶住她,劝道:“姨夫人不要生气,你留着身子,日后跟这些?逖就匪阏剩 ?p>; 锦瑟跪在地上,急出一身火来,她跪着爬前几步,拉住妍禧的裙裾,低声说:“三小姐,你快去鸣铭阁,二夫人回来了,定要责罚我等……”
三姨娘原本听锦琴左一句二夫人,右一句二夫人,没把她这个姨夫人放在眼里,心火滚滚地直上来,她竖了眉,两步走到锦瑟前面,一巴掌打到锦瑟的脸上,她的力气下得大,锦瑟的脸蹬时便红了,嘴角处流出鲜血来。
陈姨娘指着锦瑟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管起三小姐来,小公子啼哭不好,我叫三小姐来弹支曲子,你一个丫头竟敢拦着,不知道规矩的丫头,你怕你二夫人责罚你,你就不怕我责罚你?打你一巴掌,叫你知道什么叫责罚!”
妍禧一时呆住了,她不料看上去弱得像柳条一般的陈姨娘会突然暴起来打人,她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陈姨娘哪里来这么大的脾气,居然动手打起丫头来,这丫头哪里得罪陈姨娘了,有什么跟我说,我叫人责罚她去,竟劳烦姨娘动手,要岂不降了姨娘的身份?”门外传来一声娇啼,话音刚落,便钗晃珠翠,满室生香,张朝凤领了一群的丫头婆子进来。
陈姨娘原叫陈红霞,原来是张朝凤手下的二等丫头,长期摄于张朝凤的余威,此刻一看张朝凤,心自先怯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向张朝凤福了一福,道:“姐姐不是去了庙里为小公子祈平安福……怎么就回来了?”
“姐姐?哈哈哈,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妹妹?我是你的二夫人,不是你的姐姐,你可听说咱们府里除了大夫人,二夫人,老爷还有其他的妻么?你不过是一个丫头,耍了狐媚上了老爷的床便罢了,你便是生了小公子又如何,你仍是个妾,只比丫头的地位略高一点,竟也学人叫姐姐,下作不要脸的东西!”
陈红霞原是忌惮张朝凤的,自恃生下了李家第一个男孩儿,想着借此一举与张朝凤比个高低,她听出张朝凤话里的嘲讽,心火又烧了起来,这一个月她在坐月子中,李农常常来看一眼就走,却总留宿春阳院,她早已怀了满腔的恨意,产后的孕妇最容易忧郁沉积,因此她的奶水不足,孩子三天两头病着,总是爱啼哭,闹得她愈是心慌意乱。
此刻一听张朝凤如此说来,心下所有的怨恨便涌上来,挺身骂道:“二夫人,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不下男孩,便想打我小公子的主意,昨夜让老爷把小公子抱了去,你想趁我坐月子,利用小喜儿,勾引老爷,老爷去了你那又怎么样,你不也一样生不下男孩子?”
张朝凤闻言一伸手,一巴掌打在陈姨娘的脸上,打得她头上挽的髻松下来,头发披散下来,陈姨娘一怔之下,便如疯了一般向张朝凤扑过去。
张朝凤身后的两个婆子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她,不许她扑过去,一个婆子说:“请陈姨娘息怒,身子要紧,如此闹下去不成体统呀!”
正闹着,突然空气中有了弦断之感,李农出现在门口,三姨娘一见他,便嚎啕大哭起来,扑向李农,哭道:“老爷,二夫人打我,她要抢走我的孩儿,你要为我作主!”
她脸色又苍白,兼又披头散发,状若女鬼,李农一把推开她,嫌恶道:“你疯了么?怪不得小公子日日啼哭不好,你在月子中,每日所思不是如何带好小公子,而是争得荣宠,这样下去,怎么能做小公子的娘,来人,把小公子取了来,叫陈红霞仍住在原来的小院里。”
'bookid==《从今天出发》'
第 035 章 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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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后青春岁月》'
陈姨娘状若疯狂,大声叫道:“李农,你是要把我的孩子拿给别人养吗,他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下来的……你好狠的心肠……当日你不是说……”
李农一挥手,几个婆子涌上前来,按住陈姨娘的手脚,一人上前,拿布塞住陈姨娘的嘴巴!
大夫人石慧也惊动了,她领了几个丫头进了奉阳院,李农一看她,便道:“把小公子送到大夫人的院中,以后由大夫人养着,陈红霞,你病了,好好歇着吧!”
陈远霞口不能言,挣着身子拼命挣扎,头发衣服都散落不成形了。
李农不胜其烦,挥挥手,众婆子把陈姨娘拖了出去。小公子听到众人又是打又是闹的,哇哇大哭起来,石慧听了心疼,上前抱住他,在心上摇了摇,口里啧啧地逗他,小公子“喔喔——”几声,竟安静下来了。
李农看看小公子又瘦又黑,叹了一口气,说:“罢了,弥月之喜就不办了,这个日子不祥,安静把小公子养好,日后再补罢!”
妍禧呆呆地站着,如一桩木尊。
李农经过妍禧身边,冷着脸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女孩子家家,快到鸣铭阁去读书弹琴去!”
日子好像平静了,如此这般过了两日,一丫头回张朝凤说:“将军府里的大小姐打发人过来,要接三小姐过去,说是新姑爷封了忠勇将军,皇上赐了新的将军府宅,明日乔迁之喜,大小姐要把三小姐接过去,说三小姐是福星有喜气,请三小姐到新将军府去镇一镇,但请二夫人示下。”
张夫人淡淡地道:“这三小姐如今不同往日,她是老爷的心尖儿,老爷现在也不知哪一时要过来,把她接去了,老爷来了没瞧见三小姐,定会不自在。你便回了她们,只说三小姐如今不方便罢了!”
不料过了半个时辰,大夫人石慧便扶了个人过来,端坐在奉阳院厅堂,小丫头回了张朝凤,张朝凤不敢怠慢,忙忙赶过来,向石慧行了个礼道:“姐姐要找妹妹说话,只吩咐人一声,妹妹便去了,如何敢劳姐姐过来?”
石慧是胡人公主,性子肠子都是直的,也不跟她曲里拐弯的,她道:“不敢不敢,我算是哪一门子的姐姐?我那蕴儿才出嫁一个月,如今向你借个人去新府宅冲个喜,有人要推三阻四的,果真如此为难?我偏不信了,这三小姐就只是你张朝凤一个人的三小姐,只合在你院里?”
石慧说得气极,也不坐下,“哼”了一声,站定看着张朝凤道:“只不说我是甚么公主,你只道我这个石字姓是白当的?赵朝是我家老爷子一手一脚从打下来的,石姓蛮,这不是你常常挂在嘴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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