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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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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几个穿着灰色僧袍的人,个子不高,肥胖的僧袍挡不住身段的婀娜。其中一人大声叫道:“请国师为冤死的比丘尼超度,让她们可以升上梵天,不受空空六道轮陷之苦,国师呀。她们死得好冤呀!”

    那声音极悲怆,也娇美清脆,石闵定睛一看,是几个年轻的尼姑,从石勒建朝迄今,但凡女子可受持具足戒入了佛教,就是比丘尼,与比丘(和尚)一样都是佛教中人,在佛祖面前是平等的。

    雕辇前的小沙弥问:“几位师姐,何事拦了国师的辇轿?”

    几个比丘尼跪下来哭道:“昨晚有恶魔入了尼姑庵。掳了几位年轻的师妹,至天明都没有回来,我们几个上门去讨,回说师妹们已经……”那几个女尼说不下去,有人哇哇痛哭起来。

    “她们怎么了?”小沙弥问道。

    “她们……她们受了凌辱……还被恶魔生生剁成了肉块。叫人给吃到肚里了!只余骨头残骸,惨无人……”有女尼颤声说着,有女尼开始含泪引颈作呕。(。pnxs。 ;平南文学网)

    石闵侧目看石宣,石宣眼睛微光一闪,有些得意,石闵点点头,时机、地点还有在场人物都对了。这一招定能把石邃至于死地!

    “岂有此理,比丘尼是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如何能掳去凌辱,要搞也不能搞尼姑们!谁这般大胆?他狗娘养的,我大赵国便没有其他妇人了?”石虎大怒。粗鄙的话冲口而出,他自己便是个色魔,每过几日,便去掳些标致的汉女来奸淫凌辱,然他。他还会知道什么人能搞,什么人不能,尼姑是佛中人,当然搞不得。

    “王爷,贫尼不敢说。”女尼中一人颤声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说说是谁,某为你们作主!”石虎环眼一瞪,毛发张起,甚是吓人。

    “是……齐王府里的人!”

    “齐王府?石邃?狗娘的,生了这个逆子,佛门弟子他也敢动!老子要杀了他!”石虎气得哇哇大叫,扬鞭策马就要冲出去。

    “父亲,不要急!”彭城王石遵忙上前拦住石虎说,“父亲,大哥是犯了大错,父亲要惩罚他没有错,但是天师册封要紧!天师便在此地,皇上还等着天师去呢!”

    石遵与石邃同是郑王后所生,都是嫡子,身份贵重,兄弟自然是同心同德的,石闵和石宣互看一眼,也同时劝说:“父亲(亚父),天师册封礼要紧!等行了国礼再说!”

    石虎回头看了一眼雕辇,雕辇的帘子拉开来,佛图澄的白眉黑脸露出来,他对石虎微微摆头,指指天,又指指胸脯。

    石虎大声说:“尊师命,天会收了那小子的,好!你们几个先回庵里去,等天师册封仪式结束,我再去要了那逆子的命。”

    石闵看见石遵低头对身边仆从说些什么,知道他一定是叫仆从回去告知石邃,这是至关要紧的一步,他向石宣眨眨眼,低声说:“找个可信的人,给石邃说,天王要杀他,这一次他逃不过了,叫他好自为之。”

    这不是向石邃报信么?石宣不解了,石闵眼睛看着石虎,做了个“杀”的动作,石宣豁然开朗了,他也对仆从低声说了什么。

    一行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承平大殿,承平大殿的册封礼已准备好了,佛图澄一下了雕辇,就有一品侍内服侍恭身他穿上大红袈裟,承平大殿的石阶在九十九级,铺上了波斯国进贡的大红金丝毯,石阶上次第站着常侍以上三品官员,越往上品级越高,成两行排列好。

    佛图澄一跨上台阶,两边的官员便跪下,把手举过头顶,佛图澄扶着他们伸出来的手,这样一直上到差不多最顶层,各王侯伸手搀扶而上,主持朝仪的礼官高唱一声“大和尚到”, ;礼乐四起,所有的人都要跪下再起立,以表示对他的尊敬。

    进了承平大殿,皇帝亲自给佛图澄结好大红袈裟,恭身口称“天师”,于是,所有的大臣都起立恭身向佛图澄行礼,佛图澄的尊荣到了人生的最最顶峰。

    仪式结束后,文帝命人抬出莲花宝座,让天师佛图澄盘坐在宝座上听朝。

    文帝说:“天师是我大赵国的国宝,诸位不可怠慢,以后由天王世子带领三品以上的官员,早晚亲自前去襄业寺向大和尚请安,天王和诸王公每五天前往拜见一次,以表示朕对天师的崇敬之情。”

    妍禧原本还在侧殿看得津津有味,然这天师册封程序烦琐,看上去没完没了,且偏殿与大殿相去甚远,也看不清佛图澄长甚么模样,看着看着便索然无趣了,再加上昨夜神伤悲痛,辗转反侧没有睡好,故她挨在墙角上,眼皮子打架,不一会便睡着了。

    身子轻了起来,轻得像鹅毛一般,不知道往哪里飘,飘着飘着……看见大姐夫,喔……不……是闵哥哥,闵哥哥拧着眉毛,揪住她的衣领,大叫:“媳妇儿,终于寻到你了,我怎么抓不住你的身子,你的心在哪里?在哪里?你把心给了谁,怎么身子没有份量?挖出来给我看看?”说毕,闵哥哥竖眉冷笑,寻了她胸脯的位置,摸过去。

    远远的,文帝披了一身云过来,也拖着住她的另一边手,说:“你飘到哪里?你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人,你要服侍我一辈子……”

    妍禧被一左一右牵扯着,尖声大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精光一闪,一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出现,头上没有毛,光秃秃的,身上披了件大红袈裟,手上还拿了根铁杖,他一杖横下来,喝道:“这女子许了这个,又许那个,是个贪心鬼,我奉佛祖命把她砍成两分,你们一人拿一半……”

    妍禧大叫:“不许砍我,我不能死,你个多管闲事的老秃驴!掉到臭水沟的大臭和尚,大臭和尚,大臭和尚……”

    “谁是大臭和尚?”有个古怪沉重的声音在耳边问,怪刺耳的,妍禧拧了拧身子睁开眼,原来是做梦,睡得太沉了,只觉得脖子酸痛异常,竟然动弹不得,手脚麻痹不是自己的,她的全身仿佛被压迫在一个笼子里,不得伸展。

    妍禧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到眼前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身高体阔,她想把脖子摆正看是何人,但一动脖子却痛得不行,“哎哟——”大叫一声,一张脸扭曲在一起。

    “谁是大臭和尚?”那人又追问了一声,声调古怪,好似叫人拿绳子吊着脖子勉强发出来的怪声怪调。

    妍禧竟然不能把脖子摆正,歪着脸瞧问话的人,他的身子是斜的,一张棕黑色的老脸凑到她的跟前,是个长了白眉的老头子,头顶光秃秃的,最要不耐的是他身上披着了大红色的袈裟,大红的锦绫自以为飘逸,灿灿的金丝线自以为富贵,刺得她眼睛发痛,她便毛燥起来,一撇嘴,瞪着两眼怒道:“你你你……你不是大臭和尚?谁还是!”

    “大胆!放肆!你是何人?敢骂天师!”大臭和尚旁边站着两个光头的小和尚,闻言大怒!两个小和尚看师傅被皇帝尊为天师,水涨船高,一个得道,鸡犬自然要跟着升天的,跟着天师一路行来,不管多少品的大官还是有爵位的王爷侯爷都恭敬以待,难免沾沾自喜起来。

    竟然有瞎睁瞎的骂师傅大臭和尚,师傅是大臭和尚了,那徒弟岂不是小臭和尚了?哇哇哇!还得了!小和尚也顾不得师尊在前,张嘴怒喝!

    ps:

    贪心鬼求订、票、收、粉红,其实吧,那个钱钱也养不活偶,就是满足了一下偶的虚荣心罢。偶想过,人为什么会有虚荣心?就是被表现上的繁荣刺激了一下,人活一世,不就是那表现的繁荣吗?等我不再渴望表现的繁荣,我是心死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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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禧的怒气更炽了,好好地睡着觉,被大臭和尚跑到梦里去说要把她砍成两半,生生被弄醒了,还被小光头秃驴厉声喝,他小喜子是甚么人?在江湖上混吃混喝的时候,你小秃驴还坐在娘亲旁边吃手指罢?

    妍禧脖子摆不正,歪着头怒道:“小秃驴,你头上没长毛,嘴上没长毛,你叫甚么叫!这里也是你驴叫的地方么?要叫到驴圈里面叫!”

    妍禧逢了巨变,毁了容哑了声音,差点见了阎王,原来她也是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的,岂料昨天情场失意,便觉得天昏地暗,索性破罐子破甩,今早上连皇帝的帐都可以不卖,让皇帝惯着了,人的威风不可涨,一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会跑个老秃驴和两个小秃驴扰了她的梦,这还不发起猛飙来,突突突——拿目光把眼前两三个老秃驴、小秃驴一起通杀了。

    那小秃驴火起来,正要跳起来跟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一般岁数的小侍内干一架,不妨被老秃驴拦住,说:“你们退下!”

    这老秃驴就是佛图澄,一番拜天师仪式折腾了许久,他盘坐也累了,便跟皇帝告假,皇帝还有事情求他,便命他到偏殿等候,私心想叫小喜子看看佛图澄,否则她口口声声说佛图澄是个大骗子。

    谁料佛图澄一入偏殿,跪了一地的宫女,这是大赵国的神僧天师!她们都诚惶诚恐地看着佛图澄,只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侍内歪着脖子倚在墙边睡觉,虽是睡着,还不安份,口里不叫嘟哝着什么,最后口里还大喊大叫甚么“大臭和尚!”

    佛图澄被石勒赐号“大和尚”,举国上下,就他一个大和尚,而妍禧叫“大臭和尚!”分明是叫他。“大和尚”就算了,为何还添了个“臭”?他八十多岁了,甚么风雨没见过,他搞掂了两个皇帝。一个国家,竟被个十多岁的孩子叫“大臭和尚”! ;有意思得很!

    一个人若是心怀了恭敬,便是做梦,也会心存敬意,定然不会有“大臭和尚”或是“臭大和尚”从嘴里冒出来冒出来的道理,日有所思,夜才有梦,这小侍内定是平日里便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做了梦才会叫出“大臭和尚”的话来,缘何举国都把他大和尚捧着在手心。吹到天上,偏偏他就在梦中出言不逊,有些意思,于是他走去把那小侍内叫醒。

    叫醒过来之后,发现小侍内的脖子回不来。知道他睡得太沉了,定是落枕了,于是伸出手去,扶着小侍内的头一用力,只听“咔”一声,妍禧扭扭脖子,脖子居然运转自如了。她把头慢慢摆正,真真一张俏脸,额角很宽,眉是眉,眼是眼,清清楚楚。虽然还是睡眼惺松,但她眉目一动,四壁都生出光彩来,见之难忘。

    最要紧的,她还是个无惧的。很长的眼睛瞪着佛图澄,流转了一下,跳进两粒闪闪的星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佛图澄的白眉毛说,说:“你是佛图澄罢?你就是那个大骗……大和尚?这白眉毛长得好,不会也是假的吧?”

    妍禧说罢,拿手拈起最长三根白眉毛,用力向下一扯,佛图澄不妨她真的拿手用力拉扯,“哎哟——”叫了一声痛,以手抚额眉,痛不可当,妍禧这下可高兴了,拍手笑道:“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这眉毛就是真的!得罪了大和尚!”

    佛图澄吃痛,摸着眉毛安抚着,不说话,心内想着这小侍内说的话是甚么意思?“甚么是大和尚也不全是骗人的?”她……竟然知道自己……

    妍禧看佛图澄被自己扯得真的痛了,不好意思了,站起来说:“大和尚,我给你摸摸就不痛了!”

    佛图澄后退一步说:“站住!不需女施主动手!”

    女施主?只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施主,妍禧心虚了,竖指在嘴巴上“嘘——”了一声,低声说:“我叫小喜子,是皇帝身边的小侍内,你眼睛没瞧见我穿着小侍内的衣服么!”

    佛图澄活到八十岁,为佛教的传扬可谓是殚心竭虚,现在混到了一国之天师,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大和尚佛图澄,对他却是不惧,明明是个女施主,却穿着小侍内的衣服,她的眉目之间,天生有一股气势,是天不怕地不怕,蔑视天地的气势,这是个人物!

    “如此!老纳瞧见的不是衣服,瞧的是内里!”

    “你瞧得见我的里面?”妍禧大吃一惊,以手捂胸,戒备地看着佛图澄。

    佛图澄叹道:“老纳瞧得见你的心,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

    “大和尚你不是瞧得见我的心么?那定是知道我心里想甚了了,还需我答这个问题么?”妍禧狡黠地看着佛图澄。

    “你为何说老纳是大臭和尚?”佛图澄仍逼问道。

    妍禧听佛图澄执着问自己“大臭和尚”的事,不由地“卟哧——”一声笑起来,又想起那个梦,问道:“大和尚?做了贪心鬼,是要被分成两半么?”

    她答非所问了,这本来就是佛图澄的功夫所在,真是个难得一见的能人。

    “贪心鬼?是有些贪心了,做了国师,又做天师,应了这个人的话,又应了那一个的,只怕要天怒人怨了,以后以后再不能贪心了,还是小心是好,尊口少开!”佛图澄也答得是似而非。

    “人不能随自己的心,那随什么好呢?是不是谁给得多,就随了谁呢?”妍禧张目瞪着佛图澄,又说。

    “谁给得多,就随了谁,若两个都给得多,我大和尚要向着谁?两个都不向着吧?这样好!这样好!”佛图澄又答道。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问一答,风牛马不相及,然两个人似乎都很满意对方的回答了,仿佛是得到了结果,相视而笑。

    佛图澄突然道:“小施主,谢谢你!”

    佛图澄为什么说谢谢,佛图澄也是人,做了好些年神僧,因为当年一些貌似两全其美的举动,他把自己陷进僵局里,石弘做了皇帝做得岌岌可危,石虎咄咄逼人毫不相让,如今他做了天师,表现是尊荣的,但其实正是最危险的时候,给得越多,对方就会要求你给得更多,人如果贪心了,下场就是被人分成两半,最好的方法是少说话,才能保全自身!

    他与妍禧的一番对话,虽然两个人心里想的事是完全不同的,妍禧问的感情,佛图澄答的是赵文帝石弘与石虎的皇位之争,然天下事,不管是国事、家事、情事,都是不能纠结的,一纠结便出错,不理会不作答,两耳清静,是最好的方法。

    与妍禧的一问一答间,把大和尚的困扰解决了,因此他心甘情愿地说谢谢!

    那小的却不领这个“谢谢”之情,笑说:“大和尚,你便说了谢谢也是大臭和尚!净爱瞎说,净爱骗人!”

    “小施主,难道你不是净瞎说,净爱骗人!”佛图澄毫不退让。

    妍禧嘻嘻一笑道:“我那是童言无忌!迫于无奈,我可没骗几个人,但是大和尚骗了天下人!”

    佛图澄也呵呵一笑,轻声细语道:“谁不是迫于无奈?小施主骗的天子,我大和尚骗的也是天子,咱们不是一样的么?”

    妍禧摸摸自己的脖子,冷嗖嗖的,她的声音也小下来,道:“你我都骗了天子,你我是不是要拉出去砍头示众?”

    佛图澄的眼睛溜了一眼不远处的众人,低矮下身子,对着妍禧的耳朵轻声道:“你觉得天子会不会砍你的头?不会吧?说不定天子早就知道你我在骗他,天子甘心被你我骗着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妍禧摸摸自己的头,迟疑了一下,伸长脖子对着佛图澄的耳朵低声说:“因为……天子有所求,需要被咱们骗!是吧?”

    两人说完,对视哈哈一笑,两个本朝最老的大骗子,最小的小骗子,竟有了找到知己、知音之感。

    “然也,然也,小施主冰雪聪明,以后定然与众不同!”佛图澄恭身合什行礼道。

    “然也,然也,大和尚聪明得绝了顶,以后也定然与众不同!”妍禧也恭身合什还礼道。

    两个人装模作样地行了礼,还是礼,话也刚说完,只觉得偏殿里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他们俩原在一个角落说话,两个小沙弥被佛图澄遣走后,站在远处侍候着,宫人们见一老一少说得兴起,不敢打扰,俱站得远远的,但妍禧分明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看,忙回身看,原来是皇帝就站在几步远外,非但皇帝来了,天王石虎和一班大臣,包括石闵在内,他们都听见这一老一小最后说的两句话,看见了大和尚佛图澄,新册封的大赵国天师正正向一个十几岁的小侍内合什行礼!

    佛图澄也瞧见了他们,他的脸瞬间变得肃穆严整,他转身向皇帝合什行礼,文帝的心里却掀起巨浪,问道:“天师,你为何向朕的小侍内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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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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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图澄敛眉闭目念了一声佛,轻叹道:“阿弥托佛,诚于身者,忠于心者,贵也重也!”

    众人一时低头思量这天师说的甚么佛门谒语,然文帝闻言却大喜,听佛图澄话里的意思说小喜子是贵重之人,天师一定看出来了,小喜子本自就是女儿身,一个女子做皇后自然是最贵重的,如此说来,小喜子就是朕的皇后!此是天意!

    文帝呆呆立在那里,心内掀起狂风暴雨一般的欣喜,完全忘记说话,佛图澄看了一眼妍禧,飞快地向她眨了一下眼睛,回身对皇帝道:“仪式繁琐,皇上辛苦了!”

    文帝原来还存了心要请佛图澄到徵文殿坐坐,听佛图澄的话,知道他累了想回寺庙去,他心内欣喜,顾不了其他了,答道:“仪式繁琐,天师辛苦了,朕要问天师的,已经问清楚了,请天师回寺庙休息!”

    佛图澄举步要走,又微微回转身上,向妍禧道:“小施主,大和尚走了,你好自为之!”

    妍禧忙恭身相送,正要起身,突然看见一对巨大的兽纹方头朝靴走到自己跟前,没看到他的脸,就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沉重的威压,压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妍禧定定神,继续恭着身,也不抬头,那对朝靴在她面前停了一会,仿佛在上下打量着妍禧,就急步跑了出去,粗大的嗓门嚷着:“天师,天师,等等石虎!”

    果然是石虎,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呢?妍禧想着,又一对朝靴停在她的面前,妍禧的头顶盘旋着“哈哈哈”的笑声,听声音是那晚见过的满脸卷须的石宣。妍禧继续低着头,一对又一对的朝靴经过她的面前,并未做停留。妍禧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那一双双带了探究的目光停在她的头顶上,妍禧的头低得有些酸了,最后一对停了一下。有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闯祸了!”

    声音很小,便听声音是石闵,不过他很快走了,闯祸?我闯祸了?妍禧惊了一身汗来,难道是她跟佛图澄说骗了天子的话被皇帝听到了?

    最后又一对靴子停在跟前,是她很熟悉的金丝朝靴,是文帝的靴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免礼罢!小喜子,行礼行了这么久。累了吧?”

    一双手伸过来要扶妍禧,妍禧的腰果然麻木了,她踉跄了一步,自己站起来,但是避开文帝的手。文帝收回自己的手,把手负在背后,说:“回徵文殿!”

    妍禧跟在后面,十几个宫女也跟在后面,文帝停下脚,向后一摆手说:“只小喜子跟着。”

    妍禧心内还想着“闯祸”一词,只好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不知道皇帝听到了哪一句!若是前面的都听到了,那一百条命都不够皇帝杀的。

    文帝负着手,走得很快,他的心要飞起来,身子就变轻了,他走了一阵。回头看妍禧,看她低着头一路小跑,文帝停下来负着手等她走近,妍禧跟上来气喘吁吁的,一张俏脸粉红粉红的。喘着气说:“皇上……你……走得太快了……奴才跟不上!”

    文帝见她脸红得似霞光,额上微微见汗,他忘情了,伸手去拭,妍禧又退了一步,文帝心内正在欢喜,也不介意。

    她是女儿家,正害羞着呢!然女儿家的羞涩着实好看!文帝想。

    “小喜子跟天师聊了甚么?”文帝问。

    “……跟……天师……聊甚么……”妍禧心内炸了一道响雷,果然是闯祸了,皇帝听见他们说骗了天子的话,这回子秋后算帐了,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如何好?

    “奴才做梦……大和尚……砍两半……奴才骂……然后……”妍禧结结巴巴,心虚胆寒了,说得话便不成句了。

    “什么做梦?我问你,天师为何说你冰雪聪明?为何夸你与众不同?”文帝问,脸上笑吟吟的,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模样。

    妍禧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帝只听到了最后两句,前面说的骗天子的话,他们大概还没有进到偏殿,她与佛图澄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把声音放轻了,估计他们是听不到的。

    “奴才把原先咱们出给娘娘们的谜语让天师猜,天师虽然聪明绝顶,头发都长不出来,但他也有猜不出来,故夸奴才冰雪聪明!”妍禧心定下来,说话马上就不结巴了。

    “聪明绝顶?就是聪明得头发长不出来?哈哈哈,小喜子,那是和尚入教剃度,可不是头发长不出来!”文帝乐了,又说,“佛图澄一向不多话,少见他与人聊天,便是先帝与他说话,他也是金口难开,说的都是金句佛谒,难懂得很,怎么就能跟你聊到谜语去?”文帝疑惑了。

    “奴才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看见一黑脸白眉,我看白眉长得有趣,问他那长长的白眉是不是假的,伸手抓了一把,大和尚吃痛,竟然也不生气……就请他猜谜语,然后他便夸奴才冰雪聪明!”

    文帝“卟——”一声笑出来,失声道:“你居然敢抓大和尚的白眉,小喜子,你胆子太大了!”

    “奴才该死!”妍禧忙恭身道。

    “不该死,不该死,小喜子……不能死,死了朕怎么……以后咱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你便不要自称奴才了,小喜子,我并没有把你当奴才,你不是奴才……”

    “奴才不是奴才是甚么?”妍禧问。

    “你是我的……”文帝转头看着妍禧,目光在她的平静没有波澜的胸脯上略过,低声问:“小喜子,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没……没有……奴才没有骗皇上!”妍禧惊慌地回答,眼睛避开文帝的视线,垂着头。

    她不愿意说,她怎么才愿意说?也许是因为不敢说,好罢,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到他跟前说的,到那时,他会亲自拆开绑缚她的那些该死的白帛巾。

    “小喜子,你知道佛图澄为什么向你合什行礼么?”

    “因为……”妍禧一愣,不能说,一说骗天子的话就会出来了,她垂下头说,“不知道!”

    文帝看着妍禧,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一生只见过佛图澄跟六个人合什行礼!”

    “喔?才六个人呀?”妍禧心道这大臭和尚真会装模作样,她继续问道,“请教皇上是哪六个?”

    “先帝、我的祖母太皇太后、朕、天王石虎,还有当今太后,然后……就是你了,小喜子!”文帝缓缓数来,佛图澄合什行礼的人,都有贵重的身份,而向小喜子行礼,一定在暗示着:小喜子将来一定有个贵重无比的身份,除了皇后,还有更贵重的身份么?

    小喜子,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朕的皇后!文帝目光似水,柔柔地抚摸着妍禧。

    “天师,石虎只见过你给六个人行过合什礼,一个是我,先帝、养育我的太皇太后,当今皇上和太后,再一个就那个小侍内,他只是一个小侍内,这是为何?”

    “阿弥托佛,诚于身,忠于心。贵也重也!”佛图澄又说了相同一句话,垂头闭目不语,过了良久又冒了一句,“齐王府,你不要去!切记!切记!”

    石虎方想起尼姑庵的尼姑被掳去奸淫后切成肉块之事,正想问为何不能去齐王府,佛图澄一摆手道:“老纳身子不适,回禅院休息,你等不要送了!”

    说罢一挥手,雕辇就自顾自去了,石虎侧头想了想,问石宣道:“你说:天师是叫某不要去齐王府教训石邃,到底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

    石宣看看左右,谨慎地说:“父亲今日操劳了,齐王府……便不要去了罢。”

    “闵儿,你怎么看天师的意思?”石虎转向石闵问道。

    石闵恭身道:“邃哥哥是天王世子,身份贵重,杀尼姑是小事,不用劳烦亚父您亲自去一趟,只需把邃哥哥叫到天王府里教训几句就好了!”

    石虎甚满意,虽然口口声声要杀了那逆子,但那是宠大的儿子,尼姑嘛,少了几个就几个,算了,不过逆子要教训,因为要向天师有个交待,他点点头,叫来一个仆从,吩咐他去齐王府把石邃叫到天王府里来问话。

    一行人到了天王府,郑王后迎上来,给石虎更衣,石虎看她目光躲闪,神情不安,“哼“了一声,怒道:“我昨日便叫你管教好你的儿子,你是怎么管儿子的?连佛门弟子也敢动,天师动怒,连天都不饶他,我还指着借天师吉言当皇帝呢,他这不成器的,是不要命了?”

    郑王后正拿了一虎头方尊斟酒献给石虎,闻言手一抖,虎头方尊跌在地上,石虎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在发抖?你在害怕?某是要杀你儿子,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又不是杀你!你害怕甚么?”

    正问答间,遣出去的仆从回来报道:“王爷,世子病了,卧床休养不能走动,叫奴才向王爷告假,说不能到天王府来!改天再来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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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章起,开始有些血和腥喔,亲,你顶得住吗?那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滴
第一百六十八章 首级
    (此章胆小勿看)

    石虎一听,把手上的方尊用力掷到地上,怒喝道:“病了?石邃病了?病得真是时候,早就告诉他人肉是酸的,不能吃,不能吃,他就是不听!去他娘的!把别人的姬妾吃了就算了,还吃佛门弟子的肉,吃了佛门弟子的肉能不生病么?”

    郑王后听石虎震怒,腿一软泥一样摊倒在地,彭城王石遵忙上前去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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