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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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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看见妍禧定定站在殿院门边五步远的地方,光从殿院门射进来,妍禧站在光线的下面,朦朦胧胧,看不清她的神情。
“祺儿今年十三了,禧儿是妹妹,也有十三岁了!”张朝凤的目光也随着李农看过去,叫了一声,“禧儿,怎么站在那里,你回院里去,今日又出去了半日,你回去练琴罢,老爷的寿宴,你要演奏的。”
妍禧腿角发软,艰难挪动步子,铮儿上前来扶着她,从偏殿回到奉阳院。
张朝凤看妍禧走,又说:“老爷,过几日便是您的四十五大寿,这几日妾身忙忙碌碌的,只盼着给老爷做一个像样的大寿。”
李农微微点头,道:“夫人辛苦了!”站起来便走。
张朝凤看着李农走去的方向,对身边的瑞香说:“昨日宫里来人之事,可千万给我守紧口风,若谁漏给老爷知道,我要她的命!”
瑞香恭身答道:“此事府里虽然不少人知道,但大都不知道女官来是为何事,传不到老爷那里!”
张朝凤扶了扶头上的金玉麒麟步摇,微微冷笑着。
铮儿把妍禧扶进屋子,看见她脸色苍白,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妍禧抚着心口处,摇摇头道:“心痛!”
石杰和妍祺的亲事终究是订下来了,明明是心里有所准备,但心痛还是不请而至,她的心里对石闵不由地又多了一份怨恨!
'bookid==《最后的种子》'
第 069 章 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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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天道疑云》'
石闵乍听说妍禧已然回了司马府,怔怔不能言,许久想起什么,向殿院门口走去,跨出门槛时被绊了一下,差点跌了下去,他直起身子面无表情走了两步,旋即又回过身来,拿脚在门槛上愤愤地踢了两脚,力气下得大,门槛的横条柱子竟踢歪了一角,殿院的门厚实,有一掌宽来,被震得瑟瑟发抖。
刘战看石闵的脸冷得如冰柱子一般,乌黑着脸,知他气恼妍禧的不辞而别,刘战忙上前拉着石闵道:“爷,不急不急,需徐徐而来。你在阵前不是常说:势均力敌方有意味,敌军太弱,无甚意思,猫儿与你势均力敌,不正对了你的胃口,你如何便自乱了阵脚?露了败相?”
石闵侧耳一听,也对,拍拍刘战的肩膀道:“然也,然也,爷我今天回了襄国城,皇帝派我驻守襄国城,襄国城只在我的手里!一半的天下就在我的手里!我有的是时间,便跟她斗一斗,等我把中山王爷那老骨头啃下来,再使劲对付她,刘战,你的爷什么时候露过败相?”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妍蕴和红钺看着石闵高大修长的身影愈行愈远,她们的爷突怒突喜,无常得很,与旧时大不一样,许是因为得尽了风头,许是因为一个人,这世间,没有他得不到的吧?只盼着他走了出去,还能走回来。
石闵出了忠勇府,骑着“掣风”向中山王府飞奔而去,一下了马,他随仆从快步走进内院,石虎还是独个儿呆在兵器房里,袒着上身正在练拳,但见他虎背熊腰,臂膀粗壮,拳拳带风,远远便闻到一股威势,咄咄逼人。
石闵走近他,脸上即带了笑,正想作揖,没承想石虎突然回身,拳风霍霍向石闵直拍下来。
石闵一怔,未有思虑,身形即迅速转到一边,快如鬼魅,他并未出手,便轻松地?下石虎的拳风,石虎又一个回向,使了一招猛虎下山,照着石闵的门面打将过来。
他的这一掌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丝毫不含糊,石闵这一次不敢小觑,他没有硬接,后退一步,左掌与石虎的拳短暂对接上即弹开,他脚步诡诘,引得石虎全力向前,却一身扑了个空,脚上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石闵忙拿手扶住道:“王爷王爷,看清楚了,我是闵儿呀,你……”
石虎收拳哈哈大笑,拍着石闵的肩膀道:“众人俱说闵能以一骑一戟便能敌万人,本王还不信,今日我这个‘万人敌’败在你这个‘敌万人’的手下,名不虚传,果然是员猛将,某心服口服哇!”
石闵连忙跪下道:“王爷如此说来,要羞死闵儿了,王爷方才是让着闵儿,才……”
“让?哈哈哈,某活了一辈子,未知何为‘让’字!哼!某若是再‘让’,便要把头‘让’出去了!”石虎哈哈大笑,只笑了三声,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黑沉沉的,看着石闵道:“闵说说看,本王是让,还是不让!”
石闵恭恭敬敬地答道:“让与不让,真让还是假让,只看王爷的心情,王爷若想让,便真让,王爷若想不让,便假让!”
“真让、假让?好好好,这个好,我如何想不到?便是与敌对阵,虚虚实实,留着他一个虚名儿做假皇帝,我得个实权做真摄政,得了名声又得好处,何乐不为?哈哈哈!真是我的好闵儿,一语点醒老夫!”石虎听得欢喜,手舞足蹈,他人长得肥硕又健壮,像一只摇摆的不倒瓮熊。
石闵立在旁边,谦和地笑着。
“燕国不敌于你,燕国来求和亲,皇帝小儿和那刘太后,竟想着应允,我知道他们想什么,若是和亲成功了,他们便有了靠山后援,只怕到时他不把某放在眼里了,某想不让都不行了!”石虎的脸又阴沉起来,从墙边拿起一杆长枪,狠狠击出去,长枪横空劈出去,直刺向大柱子,“啪——”地一声,直没进去。
“王爷不愿意看到皇上与燕国和亲,这个容易,只须……”石闵近前,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石闵说罢,石虎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闵足智多谋,本王没有错看你呀!某的十几个儿子,只懂得看些蝇头小利,腹里个个是草包,比不得闵儿呀!”
“两年前,闵的父亲去世,闵的内心便把亚父当成亲爹一般,亚父受闵儿一拜!”石闵一头跪倒在地!
石虎双手扶起石闵,大声道:“某得闵儿相助,如虎添翼,日后我们两家携手,定能指点江山,翻转日月,哈哈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妍禧回了房,呆坐半晌,突然想起湘歌儿给的帛巾小包袱,忙从袖笼里取出来,把红络子解开,又层层打开帛巾,里面是一条翡翠玉石手链子,那翡翠粒粒同色大小,碧莹翠绿,是上上等的成色,比起二夫人张朝凤脖子上常挂着的翡翠项链,不知好上多少倍。
妍禧诧异了,这翡翠手链子,只消拿出一粒来,便值不少钱,但几年来,就算饿得要死了,湘歌儿也从不拿出来盘当,这翡翠到底是什么来历?
妍禧又看了看,那翡翠手链的下面,还压着一块折成方块的帕子,打开一看,一股血气扑面过来,帕子上竟是用血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妍禧吸了一口冷气,横看竖看,大概可以分辨是两个:李城。
李城,是个名儿吗?妍禧思索了一会,不得其法,把东西原样包好,只盼着下一次再见到湘歌儿的时候问个明白。
正在思想间,一个小丫头进来道:“三小姐,老爷请你到书房说话儿。”
妍禧想着不久前李农要她送择花儿送去之事,忙应下了,忙忙到后园采了几枝新长的桃枝儿,插在美人瓶里,送到李农的书房里。
李农正站在书房里,他的书房极简陋,案桌上摆了竹简,余下便是一高背胡椅,其它皆空空落落的,只壁上挂的一幅仕女图。
李农背对着门,在观赏壁上的仕女图,上面画着一襦裙仕女,抱着一把琴,半侧着身子低着头,只露出小半张脸,看不清面目。
妍禧在门口福了一福,叫了声老爷,李农霍地转过身来,看妍禧抱着一个长长的美人瓶,披着桃红的披风,亭亭站在门口。
李农微微点点头,妍禧带着铮儿走进来,把美人瓶置在案上,李农定定看着她,突然道:“禧儿,送你回府的李战夫人,你以前识得么?”
“识得,四年前,妍蕴姐姐嫁到建节将军府,我随姐姐过去时便识得,她是大姐夫的一名丫头,我与她相熟,她颇为照顾我,后来她嫁与刘战大人,大人外出征战,她常来忠勇府。”妍禧的谎说得天衣无缝。
李农默默踱步到美人瓶前,拿手抚了抚桃花瓣儿,掐下一枝,久久看着不说话。妍禧向他福了一福,正想告辞而去。
“我怎么觉得,她像一位故人?”李农说。
'bookid==《天道疑云》'
第 070 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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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千山寻亿》'
“故人?什么故人?”妍禧停下脚,侧耳听李农说话,李农却不再言语,踱步到妍禧跟前,手一抬,轻轻把桃花簪在妍禧的八宝小髻上。
妍禧微微抬眼看李农,无端地觉得有些怪异,并着些儿难受,出奇的是,居然是一种她并不陌生的感受,她的心内泛了一股恼意,后退两步,转身悄悄儿走出李农的书房,李农定在那边,没有叫她,只是目送着她走远。
门外,暮色已上来,行将黑暗,愈是沉沉。
石闵回到忠勇府,已是月挂中天,只是圆月被几挂云遮敝去了,显得分外阴沉,借着府门前的几个大灯笼的光,看见刘战在府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刘战一看到石闵,扑过去就说:“爷,你总算回来了,湘歌儿一直没有回府,我着人四处去找,没有找到!如何是好?”
“湘歌儿没回府?她不是跟着喜儿去了司马府?”石闵一怔,问道。
“我遣人到司马府问了,没让见妍禧小姐,只是跟妍禧小姐的丫头们俱说湘歌儿没有入府,只是送到司马府附近,就上了自己的车驾走了!爷,你说,她这是到了哪里?”
“如此说来,是下午便回了来,如何到现在还没有回府?”
刘战一屁股坐在府门前,拿手扶着头道:“我一回府,孩子便向我要娘,我遣人把沿路都寻了,一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十遍,只差没翻转过来了,没看到人,连车驾并跟着人都不见了,爷,我心里慌!”
“莫慌,小喜儿呢?喜儿回府了罢?咱们再去司马府问问!”石闵率先走出去,翻身上马,直奔司马府。
司马府的管事成福把石闵迎到偏厅,大姑爷来访,事先未得半点风声,拿不准是什么事,匆匆把张朝凤请了来,张朝凤一看石闵,满面堆笑道:“大姑爷,今儿听闻你封了王爷,还没向你贺喜呢,这么晚了,是什么风儿把你吹了来?”
“二夫人好,请二夫人把妍禧请了来,我有话问她?”石闵也不客气,脸色阴沉,直奔主题。
“这……”张朝凤迟疑着,查看石闵的脸色。
“王爷大驾光临寒舍,叫我李农诚惶诚恐呢!”一把声音冷冷传了来,李农缓缓走了进来,虽然说着诚惶诚恐,但脸色不愉,透着寒意。
石闵站起来,向李农作了一个揖,说道:“闵竟夜来扰,实情非得已,这位是刘战,是我镇北军前锋大将,她的夫人午间送三小姐妍禧回府,之后便没有了消息,故来此一问,打扰司马爷休息,闵深感不安!”
“刘战夫人?我见过,在司马府附近,我下朝回府,正赶上刘战夫人送禧儿回府,我还责备禧儿不懂事儿,刘战将军昨日方回的襄国城,夫妻两人正值重逢,如何敢劳夫人大驾?农原当请刘战夫人入府一叙,只怕刘战将军挂念,故未作邀请,夫人当即便上了车驾,怎么,她还未回府里?这可奇怪了!”李农淡淡道。
石闵再作一揖道:“如此,可否请妍禧出来一趟,让闵问个明白?”
李农的脸一寒,肃声道:“王爷还不信我李农说的话?”
石闵忙说:“司马爷误会了,只是想问问妍禧,刘战夫人走之前可有说了什么,这样方能了解刘战夫人行之所踪!”
李农踱步走到偏厅正前方,端坐在椅,挥手让丫头去叫妍禧,他点头示意石闵和刘战坐下,说:“听闻刘战夫人出自闵儿的将军府里,难怪闵儿如此关心。”
石闵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湘儿服侍我一场,便是刘战,如今做了将军,但他原来亦是我府里的跟随,后随了我征北去,他夫妻两情意拳拳,还育有一子,如今她不回来,孩子哭闹不休,故心撩火急,深夜来访,还望司马爷海涵才是!”
石闵并不知道李农问话的意思,直觉要顺着他的话说,当然湘歌儿被寻来,未嫁刘战之前,确是在府里当过丫头,石闵这般回答也并不为过。
正说着,妍禧急匆匆而来,走得甚急,只披了件长袍子,八宝小髻拆了,头发散了下来,一头乌黑长发及腰,浓密油亮,衫得那眸子莹莹如珠。
一时间,偏厅里的人都摒了呼吸,只怕气息重了,这单薄的小儿便融了化了。
妍禧看各人脸色持重,她的心怦怦乱跳,也没理石闵,直接问刘战:“湘姐姐还没回府里么?大人?”
刘战心事沉重,点了点头。
妍禧扑过去刘战跟前,抓住刘战的袖子,“姐姐……她她她……这是去了哪里……”一口气上不来,情急意乱,眼泪即盈了眶。
石闵原是跟刘战并坐在一起,他即站起来,急走几步,转过身去不看妍禧,刘战看石闵一只手隐在笼袖里,另一只手攥着,青?暴起,刘战忙说:“别急,别急!……三小姐别急,只是暂时没了消息,应该没事了,你只消细想想,你俩分开之前,湘儿跟你说了什么?”
“湘姐姐她……约我……”她猛然住了口,看了一眼李农,深吸一口气说,“约我以后再到忠勇府玩儿。”
“除此之外,她的神情有什么异样?说了什么要去哪里的话?”刘战又问道。
妍禧拿手抚了抚袖笼里的帛巾,微微摇头。
石闵向李农一作揖,说道:“打扰了,我们再四处找找!”说罢急步走出去。
“大姐夫——”妍禧唤了一声,走了两步,跟在石闵的身后,福了一福说,“大姐夫,一定要找到湘姐姐!只要湘姐姐……安然,我什么都成……”
石闵半侧着身子,微微回身,看见两滴眼泪倏地掉下来,眼泪如豆大,滴在青石板上,?r起,落下,成了一圈水渍,散开来便都是凄惶。
要命呀!要命!
小冤家向他要湘姐姐!眼泪是十成的真意,只是人最怕真意,剜心割肺,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石闵站定身子,斜目看去,小冤家在向他说着默语,嘴巴一张一龛,石闵凝神看去,一边看一边说:“三姑娘放心,闵定尽心去找,你在府里等消息。”
妍禧又福了福,拿手在前胸比划了一下。
石闵和刘战走了出去,妍禧久久站着,如同泥塑,等铮儿过来扶她,已没了力气。
张朝凤看没有什么事了,步子摇摇走到李农跟前道:“扰了老爷休息,老爷你……”
李农嫌她刮躁,手一挥说:“夜深了,夫人辛苦了,好生歇着!”
张朝凤非常失望,只得由丫头扶着回了奉阳院。
李农又站了一会,看妍禧仍站着不动,走到她跟前,妍禧的浓发披散着挂在胸前,脸色煞白,面上有泪。
“我想,你的湘姐姐应该没事儿,禧儿去歇下罢!”李农叹息道。
“老爷你说湘姐姐没事儿?”妍禧抬头,一双黑眸子闪了一下,一张脸便活过来了。
眼是那对眼,眸是那双眸,分明得很。
'bookid==《千山寻亿》'
第 071 章 错乱
(其实我并不是早上起来发文,我是晚上传的文,昨天忘记定时了,所以时间推到了晚上来发文,今天也相应晚了些,断更对我来说是一种罪过,文品好好呀,给偶鼓励一个!)
'bookid==《杀手十一号》'
李农默然,上前一步,抬手拿起妍禧的一束发,喃喃说:“禧儿的发……浓黑如墨,眸如晨星,恰似一位故人……十二分相似!”
莫名其妙的古怪感觉又窜上心头,妍禧不动声色后退一步,那缕头发便从李农的手里滑落下来,那束头发散成丝丝缕缕,绵绵飘落,宛如一声不经意的长叹。
“老爷说湘姐姐没事儿,湘姐姐便一定没事儿,故人?老爷也说湘姐姐像一位故人……”
“禧儿,夜深了,歇着吧!”李农突然转身走出偏厅。
妍禧静静站了一会,吩咐铮儿道:“湘姐姐有事,我心乱,到园子里走一走,铮儿,你帮我拿那件大氅来,在一泓荷亭等着我。”
铮儿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妍禧看她走出偏厅,也抬脚袅袅走出殿院,出了殿院便提起裙子向园子飞奔而去。
一进了园子,便向荷池边上的桃花林跑去,月亮早就出了云翳,园子明晃晃的,看得见桃花一瓣一瓣从树上飘落下来,月的影子在枝上愉悦,桃花的淡香袭了一怀,便宛如走进了梦境一般。
妍禧痴痴站着,没有动没有呼吸,变得轻飘飘没有重量,好似自己变成一瓣桃花片儿,飘飘悠悠在空气里飞扬,不知道会落到哪里,一股强大的悲怆让她有窒息感。
只是身后不知道何时多了人的气息,很轻很轻,这气息在重叠了她的浓发,慰贴她的孑孑孤独和悲哀。
但是,妍禧分明是不喜欢的,扭转身子欲拒绝,却被人揽住了细腰,固定在怀,那气息蛮横霸道不由分说,没错的,果然是他,石闵。她犹如骨鲠在喉,卡得她难受,欲一吐了之,再不见他,但如今又必须要依仗的一个人。
其实妍禧原先并无把握石闵能看懂她的默语和手势,她只是用嘴型说:园子,有事要说。她在胸前比划的,是她在桃树下做《桃之夭夭》的大肚子动作。
没料到石闵真的看懂了,竟真的来了,她看到刘战的惶急慌张,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判断湘歌儿真的不见了,事出蹊跷,她也慌了神,只因湘歌儿是她在世间最亲近的人,如姐姐如母亲。
她鞭短莫及,也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如今只能依仗眼前这位大姐夫了。
石闵早就在等她了,看妍禧小小的身子融在桃花瓣雨里,如影子一般,单薄得叫人发疼,便想把她藏于袖笼里带走,把胸怀里的温暖给了她。
石闵悄无声息地过来,贴近她抚慰她,妍禧头发里的清香令他迷醉,他突然甚么都忘记了。
“大姐夫,湘姐姐不见了。”妍禧的声音是哽咽的,楚楚可怜,撩人心肝,石闵梦醒,身子闪开去。
一头黑发,一双眸子,一滴泪杀了他的柔软。石闵的神情恢复凝重,负手站着等妍禧说话。
妍禧又轻轻道:“大姐夫,你救救湘姐姐!”
妍禧从袖笼里拿出白色帛巾小包递给石闵,问:“李城这个人,大姐夫识得么?”
石闵把帛巾打开,拿出翡翠项链并拿起那张血书仔细观察,那血字呈酱黑色,还有一股浓重呛鼻的血腥味,看血迹断定这血书由来已久,妍禧把一个午间跟湘歌儿在一起发生的事,包括回府后与李农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石闵一边听一边踱着步,最后停在妍禧面前,问她:“禧儿觉得此事是谁做的,你是不是心里有一个定论了?”
妍禧略点点头,浓发下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脸,沐着月色,淡得像影子,他伸出手去,想抓住点什么,便拈起妍禧一缕头发放在鼻尖闻,妍禧一愣,后退一步,妍禧的发从石闵的手上飘下来,丝丝缕缕融进到夜色里。
突然,妍禧心里一片澄明,为何那个人给她的发簪上桃花,与她说话时的神情,还有拈起她的头发……她会有一种怪异并伴着难受感,且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只因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所做的动作,跟眼前的大姐夫差不多的是一模一样的。
是,一模一样,都是未经许可的侵犯,是不清不楚的轻薄和不容反抗的欺侮。
跟村头那个二赖子一样……
但又不是二赖子,二赖子对湘姐姐,是一个男人对女孩子的轻薄……石闵是她大姐夫,也是个男人,石闵对她,也是大姐夫和一个男人对女孩的轻薄,而那个人是她的……
妍祺是二小姐,她妍禧是三小姐,妍祺是她的姐姐,妍祺是那个人的女儿,那她妍禧也应该是那个人的女儿,……收养的女儿。
是女儿!没有错!
但是错乱的是,那个人怎么会有跟石闵看她时一模一样的神情?
发丝被抽离,石闵一片怅然,上前一步问:“你疑心司马爷,是么?”
“……”妍禧低声想,未有回应,湘歌儿初见李农,神色委实太古怪了,她把帛巾包递给妍禧之时,手微微发抖,难道是因为见到李农?李农还说湘歌儿似他的一位故人,是何意思?
石闵看她低头沉思,神情凄惶,伴着惊恐,这一次她不是装模作样,她的可怜样儿发自内心,诚就是发自内心的可怜兮兮,才要了石闵的心肝!
他要收拾小心肝的凄惶无助,收拾她的惊惧痛苦,他上前,轻轻拉起心肝的手,吸了一口气,那手冰冷如柱,了无生气。
石闵在她耳边又问了一句:“你疑心司马爷,是么?”
妍禧的泪涌出来,说:“喜儿不知。喜儿要湘姐姐回来……喜儿想湘姐姐……”
石闵看见她的泪,心肠一阵哆嗦,一把揽过她,说:“放心,我石闵翻天履地,也要找到你的湘姐姐!”
妍禧拼了一身的力气,最后说一句:“我要湘姐姐,现在便要……”
小冤家又耍蛮了,现在月黑天高,去哪里找她的湘姐姐?但小冤家的话便是命令,他要听。
石闵抱紧妍禧,这身子柔若无骨,冰凉如风,叫他的心热成火,又冷成冰,他咬牙道:“好,我这就去找,只一条,我找着了人,你欠我的大了,你便做了我的人才还得起!”
石闵推开妍禧,走了几步,回看着妍禧于月光下摇摇欲坠,又走回去,抱紧她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怒道:“你给我好好的!”
放开手跑出桃林子,跑到墙边,一跃而起,跳到墙头上,“掣风”和刘战在那墙边等他。
石闵摸摸“掣风”道:“辛苦你了,今晚恐怕要无眠了!”
刘战一看他,忙问:“爷,妍禧小姐有什么线索没有?”
石闵眯着眼睛看看天,月又被一层黑去遮蔽住了,夜又暗又沉,隐藏着秘密和血腥,要揭开她!
石闵说:“你从司马府这条路出发,寻一寻这一条路能通几个路口,所幸这边的都是些大户,人口不多,你暗暗一户一户问,可有见到湘歌儿的马车经过,所有的路口都去探一下,然后,你再派人日夜守着司马府的三个出口,记录下可疑之人。我现在去找一个人,一个叫李城的人,咱们分头行事,保持联络。”
刘战应了一声,打马而去,石闵想了想,拍马向石虎的中山王府而去。
'bookid==《杀手十一号》'
第 072 章 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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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id==《天赐神运》'
石闵很快到了中山王府,啪啪叩着门环,门房睡眼朦胧开了门,正待要骂人,见是石闵,是王爷器重之人,咽下一肚子的话,恭敬请他入内。
石闵不等人指引,就向石虎的兵器房跑去,石虎端坐于椅,居然也没睡,看见石闵很是高兴,拉着石闵的手,笑道:“闵儿呀,某正想着你呢,午间说的‘真让’与‘假让’,高明之至,某算是想明白了,又有些糊涂,如何才能做到假让?让我高于程遐那老小子,这老小子是丞相,总拿这个压我一头,机会未成熟,总有哪一天让他瞧瞧某的厉害!小不忍则乱大谋,姑且忍他一忍。还有皇帝小儿,他以为他是皇帝……”
石闵心内明白,石虎熬不住了,要出头了,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威望,未必不可以,只他仍有小小顾忌,如今这胡羯人也懂得要个名正言顺,从长计议了。
老虎的心长了计谋,便是添了翅膀,石闵心里计较着,问石虎:“亚父觉得这世间,最大的是什么?”
“是……皇帝小儿?”石虎抚了抚彪悍的肥肚问。
石闵笑,微微摇了摇头,拿出一只手指指天。
石虎恍然,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天!天!天最大的自然是最大的!”
石闵心急如焚,但仍笑着说:“然也,天是最大的,皇帝是天子,是天之儿子,天比皇帝大多了!”
石虎趋身向前,一脸渴望,急切说:“那如何可以比天子大?”
“亚父现在是中山王,只是一城之王,不如你便做天王?”石闵低声道。
“天王?天王?乃天之大王也,比之天之子还要大得多,这个好,好呀!他nn的,某是天王,便是天王老子了!哈哈哈!”石虎乐得手足并舞,他身形粗壮,然身手敏捷,高兴起来便如一只圆滚滚的肉球上下弹动。
乐了一阵,看石闵沉沉站着,面上并无喜色,停下来问:“闵儿深夜来访,是有心事,是什么事?但说来,某尽力相助!”
石闵就是等他这一句,问道:“闵儿向亚父打听个人,亚父可曾听说过李城此人?”
“李城?汉人么?咳,除了闵儿,我不识得几个汉人,汉女倒识得不少,骨肉柔软,上手即化……哈哈哈……我朝堂上未听有李城此人!”
“亚父在朝二十多年,赵国新建时期,可有此人?”石闵又问
石虎晃着大脑袋一想,一拍额道:“是邺城李家么?十八年前,先帝派我领军开进邺城,哼,邺城的大族那没胆的,跑了大半!只邺城李家没有走,好大一个宅院,看了叫人眼红,好似便叫李城,先帝叫他献出一部分田庄以充军资,那叫李城的,胆敢拼死顽抗,称先帝‘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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