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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蛮巫-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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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锋寒一刀劈飞魏子云,刀势不但没有因为魏子云的阻挡有所衰竭,反而更加盛大,使得陇绝顶等人产生易锋寒刀气凌天的感觉。

    陇绝顶连忙收敛心神,大喝道:“破!”双肩一抖,jīng修数十年的兜率神功全力迸发,无数刀气透体而出,在他身前十丈左右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将易锋寒的刀光拦住。

    紧随在易锋寒身后的大智和尚见状,轻宣佛号,右手向前一伸,越过易锋寒,猛然击打在陇绝顶的刀网正zhōng yāng。

    蓬!天空中就像是放了一个哑炮,声音巨大而沉闷。

    紧接着,陇绝顶脸sè一红,踉跄着后退三步,刀网顿时崩溃,任由易锋寒和大智和尚落到地上。

    陇绝顶一方的武士看在眼里,心中有惊又惧,陇绝顶数十年来稳居渭州十大刀客之首,也不知道击败过多少高手,刀神之名绝非侥幸,谁知先是拦截易锋寒势均力敌,后又被这个貌不惊人的和尚击退,这样两个怪物,自己这些人还如何抵挡?

    易锋寒看也不看这些面带惊骇的武士,目光锁定为首的其中一人:“血蝠客,你当真是当狗当出了快感么?给商山君做鹰犬还不够,现在又替东东儿跑腿?”

    血蝠客红巾蒙面,倒是看不出脸sè变化,只是眼中凶芒爆shè,猛地喝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剑光一闪,一只血红蝙蝠由小变大,朝着易锋寒飞shè而至。

    易锋寒刀光一转,使出粘字诀,临空绕出三个圆环,将血蝠客的蝠形剑光圈在其中,任凭血蝠客剑招如何变化,都无法摆脱他的刀光掌控,同时寒声道:“杀!”

    随着易锋寒的声音,血光骤现,一柄细长宝剑从血蝠客后方刺出,悄无声息的穿过他的心脏,不等血蝠客反应便又抽了出去,带出一股血箭激shè。

    血蝠客惨叫一声,全力施展,剑光猛然大盛,将易锋寒震退三丈,然后霍地转过身来,望着后方满面惊恐、手握滴血宝剑的万霞,脸上充满了愤怒、惊讶和疑问,嘶声叫道:“为什么?!”

    万霞心中本来惶恐无比,但是目光及处,却见血蝠客经过适才全力一击,气血激荡,创口的鲜血就像是流泉飞瀑,从体内激shè出来,片刻之间,就已经染红了身前身后一米的地面,虽然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却没有飞身扑击,念头一转,顿时心头雪亮,呵呵大笑道:“血蝠客,你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你,还要什么原因?”

    “你……!”血蝠客听了为之气结,这句话要是换成五蝠剑派其他的任由一个人说,都要比万霞来得理直气壮,万霞乃是他叛离师门后偶然收养的一个孤儿,什么时候有资格替五蝠剑派清理门户了?他也知道万霞言不由衷、只是随口敷衍自己,但是万霞那一剑正中他的心脏,真气所及,心脉尽断,任是他内功深厚、xìng格强横,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奋战,只能心有不甘的怒吼一声:“逆徒!”话音落定,便立在当地,死不瞑目。

    万霞双手一扬,从他袖口中飞出无数血红sè蝙蝠,朝着身旁不明所以的诸位武士扑去,趁着他们手忙脚乱的当儿,身形一闪,便来到血蝠客尸体旁边,拉着血蝠客的尸体飞身退到易锋寒身旁:“千户。”一面说话,一面在血蝠客怀中摸索,最后翻出一本被鲜血浸透了的书籍,喜不自胜。

    易锋寒欣慰的一笑,要不是万霞这个关键棋子,他也没有足够信心以一敌二,对战血蝠客和陇绝顶这两位渭州顶尖的高手,如今血蝠客已死,剩下的陇绝顶正好陪自己练刀。其余的武士么,除了重伤倒地的魏子云,就只有一个不知名的剑客还有一点本领,万霞、大智和尚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陇绝顶真气九转,刚刚驱除了心头的寒意,便见到万霞弑师那一幕,莫名惊讶之间,反应慢了一拍,就被万霞放出的吸血魔蝠缠上。他心下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刀光划破虚空,勾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吱吱连声,漫空飞舞的吸血魔蝠就像是熟透了的人参果,噼噼啪啪的坠落下来,犹自没有死透,在地上扇动着翅膀,无力的挣扎着,但却没有一只吸血魔蝠能够重新飞起。

    易锋寒眼睛一亮,赞叹道:“好刀法。”

    陇绝顶望着易锋寒,眼中只剩下无边斗志:“我们之间的是非功过,孰难说清。你我都是武士,就用刀来解决吧!”

    易锋寒昂首看着这个压制了易若谷一辈子的刀法名宿,心中也是充满了战意:“正有此意。不过,除掉魏兄可以观战,其余随你而来的闲杂人等我不能放过。”

    陇绝顶目光牢牢锁定易锋寒的身形,毫无感情地道:“他们与我无关。”

    易锋寒微微一笑,轻轻地道:“万霞,除了魏子云,全部杀了!”大智和尚乃是出家人,有了万霞这个满手血腥的打手,易锋寒便不愿意让他再造杀孽。

    “是!”万霞摆脱了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血蝠客,又得了血蝠剑谱,心中正在亢奋不已,闻言立即展动身形,从手上绽放出一片形如蝙蝠的赤sè华光,冲入敌人阵中,激起一阵惨叫。

    那个引起易锋寒注意的剑客眼见势头不对,扭头就跑,却被大智和尚拦住。那剑客生死悬于一发,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开来,长剑翻飞,在身体之外舞出一团银光,企图突破大智和尚的封锁,谁知大智和尚简简单单的反手一掌,便击打在他的剑脊之上,真气振荡之下,立时将那柄百炼jīng钢打造的宝剑拍断。

    那剑客怪叫一声:“让开!”扔掉断剑,抖手就是三支飞镖。

    大智和尚依旧不慌不忙的平手一推,雄厚的内力透掌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shè到眼前的飞镖尽数弹飞。

    那剑客扭头一看,却见万霞正从自己的一名同僚胸口抽出宝剑,笑吟吟的望向自己,他脚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同行诸人,除掉自己和陇绝顶师徒,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那剑客心下一阵慌乱,朝着易锋寒便跪倒在地:“易千户饶命啊!千户!”

    易锋寒和陇绝顶同时一愣,渭州武士多是士道出身,把武士的荣誉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在这种环境之下,就是非士道出身的武士也都悍勇轻生,绝少求饶乞命之徒,这个剑客武功不凡,骨气却令他们二人不屑。

    “你谁啊?”易锋寒眉头一皱:“哪个门派的?”

    那剑客连连叩头:“下的乃是淮山剑派米雍。”

    易锋寒冷冷一嗤:“神州来的?犯了什么事儿?”

    米雍畏畏缩缩地道:“我错手杀了我们掌门之子。”

    易锋寒见他目光闪烁,肯定有所隐瞒,不过现在也没有工夫理会,喝道:“万霞,拿下他,胆敢反抗格杀勿论。等我赢了陇绝顶,再作处置,我如果输了,你带着大智师父离开此地,顺便杀了他。”

    米雍闻言苦着脸,却不敢反抗,任由万霞点了他的穴道、卸了他的手脚关节,拖到一旁,躺在地上暗自诅咒陇绝顶手脚麻痹、心疾突发、早点被易锋寒砍了脑袋。

    陇绝顶等待易锋寒处理完毕,方才开口道:“这种废物,杀了便是,留之何用?”

    易锋寒笑道:“自然有用。”说罢脸sè一肃:“前辈请!”随着他的声音,四周气温骤然下降,仿佛一下子进入了隆冬一般。

    陇绝顶道了一声好,抢先出手,他也知道易家的玄yīn归元劲最利久战,时间越长,寒气对自己的影响越大,所以也不客气,刀光一闪,对着易锋寒当头劈下,刀到中途,手腕一抖,便幻化出三十三点星光,将易锋寒头顶四方笼罩在他的刀光之下。

    易锋寒双手持刀,狠狠向上一挑:“逆龙斩!”以拙破巧,毫无花俏的一刀挑将上去,从漫天星光中硬生生劈开一条裂痕。

    陇绝顶面sè沉重,回刀一点,正中易锋寒的刀尖,时机恰好在易锋寒刀势已尽的那一刻。

    易锋寒心头暗叹姜还是老的辣,时机把握分毫不差,不过他家学渊源,自幼又得承名师,武学理论颇为扎实,早知势不可施竭、力不可用尽的道理,逆龙斩看似刚猛绝伦、一往无前,实则留了三分余力,陇绝顶刀气沿着手臂涌来,口中吐气发力:“嘿!”新力再生,虽然不如鼎盛之时,被陇绝顶劈得倒飞三丈、气血翻腾,却也没有受伤。

    陇绝顶得势不饶人,合身扑上,迎面就是一阵快刀,宛如无边落木,朝着易锋寒压下。

    易锋寒脚踏星辰,腰身一扭,一蓬刀光宛如菊花盛开般,绕着他的身体绽放开来,将身体护得滴水不漏。

    铮铮连声中,易锋寒也不知道与陇绝顶拼了多少记快刀,易锋寒虽然反应迅速,但是吃亏在立足未稳、气势稍逊,刚开始还能应付,交击百刀之后,便显得力不从心,接连中刀,被陇绝顶割得浑身是血。

    陇绝顶杀得兴起,狂啸一声:“死!”刀光一凝,夹着千钧之势猛然劈下。

    殊不知他这全力聚气,力道固然加强,速度却慢了下来,正好给了易锋寒扭转挨打局面的机会。

    易锋寒双脚蹬地,身体向后急速飞退,左手捏起法诀:“散!”以他身体为中心,爆散出一团笼罩三十余米方圆的浓雾。

    陇绝顶刀在半途,却猛的失去了易锋寒的身形,不但眼睛看不见,就连气机感应都失去了效力:“寒雾遁法?!”

    陇绝顶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刀势,保持双手高举过顶的姿势,一面不惜大损真元,将自身真气逼入浓雾之中察觉易锋寒的所在,一面怒吼道:“易锋寒!出来!”

    浓雾渐渐扩散开来,其中却没有任何回应。

    陇绝顶哼了一声,猛力一刀斩下,刀气凌厉,将眼前的雾气逼得左右分开,眼前赫然现出一道冰墙。

    蓬!刀光落下,冰墙碎成细如拇指的冰屑四散纷飞,后面却没有易锋寒的影子。

    陇绝顶暗呼一声不好,忽然听见头顶呼呼声响,抬头一看,无数雪花就像是六角飞镖,寒光闪闪,旋转着呼啸而至。

    陇绝顶手抬处,刀光一卷,便把漫天雪花绞成粉末,可是此时心中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正要回刀护体,却见前方雾气吞吐,一把飞刀shè了出来。

    陇绝顶眼前忽然闪过许多画面,幼年时师父的谆谆教诲、习武时的刻苦艰辛、少年成名时的意气风发、看见魏子云武功有成时的欣慰……

    心口的剧痛,惊醒了陇绝顶的回忆,他愕然望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飞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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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接应】………

    ()    蓝关中,符天炀、易雪夫妇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俱都面sè沉重,一言不发。

    桌子上面,放着一张自然卷曲的纸条,中间显露出一条勒出的痕迹,表面上零零星星的沾染着细小的血迹。那是渭州忍宗常用的隼书,使用方法与平常惯用的飞鸽、飞鹰一样,只不过传信的鸟类选用的是渭州特产的yīn隼,这种隼小如飞燕、猛如苍鹰、展翅于云端之上,难以被人截获,若非产量有限、训练不易,信鸽、信鹰之属早就被淘汰了,而正因为如此,这条隼书上面的血迹更加显示出了蓝关形势的严峻。

    终于,符天炀的眼神趋于坚定,打破了沉默:“我们一起去接应千户,会合后,你随千户先走,我率军断后。”

    易雪身子微微一颤,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最后变成一句:“符郎,对不住了。”

    符天炀淡然笑道:“这有什么对不住的,东东儿行为乖张,就算没有你这层关系,也是容不下我的,父亲……便是榜样。千户既然有了消息,我们也算有了希望,否则的话,我们只有无可奈何的坚持到城破族灭,再无其他结局,现在么,我们还能搏一搏,看看能否杀出一条生路。”

    易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咬牙道:“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符天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别胡说,这可是我们盼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符天炀打断妻子的说话:“我听了你一辈子的话,这一次,你听我的。”说着站起身来,来到易雪身后,轻轻抱着她:“答应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易雪眼眶中的泪花儿盈盈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好。”

    符天炀哈哈一笑,松开双臂,挺直了腰板,头也不回的转过身去,大步走出房门,高声喝道:“全军集合!”

    紧接着,他的亲兵吹起了集结号,不一会儿,马蹄声、脚步声宛如雷动,由远及近,朝着总兵府聚拢过来。

    符天炀本是陇阳太守,商山君即位后打压异己,作为易家女婿的他饱受排挤,加上易锋寒的招揽和维护,因此调任到易水郡蓝关担任总兵,从官职上而言,略有下降,但是蓝关地处易水郡交通要隘,易守难攻,虽然地势险峻狭小,不宜于商贸农耕,在军事上却十分重要,蓝关总兵一职兵权甚重,素为易水千户心腹掌握,比起名义上统管当地军政、实则遭受zhōng yāng辖制的陇阳太守更有实权。他倒是个文武双全的能吏,到任之后,屯粮练兵,卓有成效,待得刘方所部兴兵来犯,率领关中一千将士,将蓝关守得滴水不漏,刘方所部企图从他这里突破,九次攻城均被击退,可惜如今四方皆叛,坐守孤城,外无援兵,陷入必死之境地。

    不过他也算是后夷豪门出身,麾下家臣虽然不如易家鼎盛,却也颇有一些人才。桌子上的隼书,便是从符家所属的忍宗——灵狸派传来的消息。

    内里的消息令人喜忧参半:喜的是易锋寒已经成功返回易水郡,目前距离蓝关仅有三十余里;忧的是隆北起义军业已发现了易锋寒的行踪,邓璞手下悍匪薄涛紧随其后穷追不舍,而且沿途发布焰火号令,招呼附近的隆北起义军队伍予以包抄拦截。

    蓝关守卒有限,满员不过千人,经过刘方屡次征伐,余者不过三百,加上补充的新兵,也就五百之数,所能依仗不失者,无非地势险要、深壑坚墙,面对城下数万隆北起义军将士,一旦出城野战,别说取胜,就连幸免于难都几乎没有可能。

    可是符天炀不能不出兵,易锋寒是易水郡之主,只有他活下来,才能团结和调动整个易水郡的力量,对抗气势如虹的隆北起义军,一旦他死了,易家在易水郡的统治也就完了,因为当今之时,易家再也没有一个有足够能力和声望统领易水郡的人才。

    而随着易家的衰落,易家的家臣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符天炀。

    身为易锋寒的姐夫,又执掌易水郡重镇,符天炀不可避免的烙上了易家嫡系的印记,别说身为一个武士,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背叛主公的行为,就算他向刘方、邓璞投降,结局也不会美好。

    依照崇尚忠诚的渭州武士传统,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跟随主公战死的家臣即使敌人也会予以尊重,相反,背叛旧主、另谋高枝的家臣,政治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在渭州,没有人会重用贰臣,甚至寻常百姓也会鄙薄这样的人,除了留下一条xìng命,名誉、权力、地位都将永远失去,对于绝大多数的士人而言,这种人生可谓生不如死。更何况,易雪绝对不会原谅背叛易家的他。

    “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要让雪儿和孩子挺过这场劫数,好好活下去!”符天炀心底暗自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安定心神,对着面前聚集的将士高声喊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这些rì子以来,坚持得很累!很辛苦!甚至看不到任何希望!”稍微停顿了一下:“现在整个易水郡,谣言满天飞!东东儿设计陷害我们千户,妄想趁着我们群龙无首的机会,吞并我们易水郡!他以为他可以一手遮天!可是苍天有眼,千户回来了!”

    “万岁!”原本略显萎靡的蓝关将士闻言顿时jīng神大振,发出震耳yù聋的欢呼。他们虽然在符天炀的领导下顽强抵抗,但是每每想到易锋寒身死的传言,心中总是充满了绝望,浑然不知自己战斗的意义在于何处,要不是符天炀治军恩威并用,他们既畏军威、又感恩德,不得已才坚持负隅顽抗,早就开城投降了,可是现在听到易锋寒健在,心中的兴奋实在难以言表。他们深信,只要智勇双全、战绩卓著的易锋寒出马,重振旗鼓,一定能够很快击败隆北起义军这种乌合之众。

    符天炀等到面前的欢呼声稍弱,这才挥手压制:“但是现在东东儿手下的贼寇正在围攻千户,企图在千户返回萧城之前将他剿杀。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干他娘的!”

    “杀贼兵!救千户!”

    “杀!”

    蓝关将士群情激奋,仿佛打算一口气将这些rì子的憋屈、无奈和绝望的情绪化作声声怒吼,宣泄出来。

    符天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这才是易家数十年苦心经营的真正力量,不是异己势力竭力挑拨和煽动就能瓦解的忠诚,也是易家最后的希望。

    等到众人声音渐歇,符天炀猛地扬声高呼道:“贼兵势盛,出城九死一生。我符天炀身受千户恩典,唯有誓死以报!诸位兄弟这些rì子以来,随我出生入死,竭尽忠诚,天rì可鉴,出城死战一事,去留悉听尊便。有愿舍身赴义者,随我出城接应千户!不愿去者,待我离城,可推选贤能开城降敌,以全身家!”

    “总兵大人这是什么话?当然是随你出战了!”

    “谁投降谁就是没有卵蛋的孬种!别跟老子说他是我兄弟!”

    “总兵大人小觑我易水男儿么?!要投降我们早投降了!还等今rì?兄弟们,一起去迎接千户啊!”

    “卑职愿效死命!”

    蓝关将士又笑又骂,喧哗之中,透露出一股凶悍的狠劲。

    符天炀听得热血澎湃,他知道,他们也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替易锋寒拖延追兵,再无其余,只有死得早死得迟的区别。豪言壮志终归敌不过人多,这一去,他们所有人必将永远留在血腥的战场之上,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符天炀腾身跃上战马,一把拔起插在地上的梅花鎏金枪,振臂喝道:“出发!”

    一早就来到他身后的易雪也不说话,紧跟着翻身上马,双脚一夹,胯下良驹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与符天炀并驾齐驱。

    蓝关将士见到主将夫妇身先士卒,自然而然的士气大壮,组成军阵健步相随。

    眼看蓝关在望,易锋寒和大智和尚、万霞三人却没法再进一步。

    他们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密密麻麻的隆北起义军。

    薄涛、林逊、龟田三郎等为首的三名隆北起义军将领刀戟并举,牢牢锁定易锋寒,严阵以待,却没有发动攻击。

    易锋寒一脸轻松地笑道:“呵呵,从发现我们到现在,不到四个时辰,你们居然能够完成三军合围,真是了得。不知道这调兵之法,出自谁人?”

    林逊哼了一声:“死到临头,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xìng命吧!”

    薄涛瞪了林逊一眼,转头对易锋寒道:“易千户,林逊粗人一个,说话不知分寸,你别往心里去。如今大势已定,千户当世英雄,自然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在下随同邓璞将军流落易水,多蒙千户照顾,恩德不敢或忘。如今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不得不对阵厮杀,但是我和邓璞将军,都希望千户能看清时势,归顺义军,既免易水生灵涂炭,又可保全双方的情谊。”

    易锋寒嘿嘿冷笑道:“东东儿害我兄弟、杀我妻子、污我名誉,此仇不共戴天,绝无妥协可能。你还是省口气吧!”

    林逊、龟田三郎二人与薄涛不同,他们虽然隶属邓璞所部,但都是东东儿从北方收编的浪人出身,最近才连人带兵调拨给邓璞,以前同易锋寒没有什么交情,加上贪功心切,恨不得立马斩杀易锋寒于当前,对于薄涛的行径颇为不满,闻言立即借机发难:“大胆易锋寒!你这种盘剥百姓的吸血鬼,人人得而诛之,薄将军好心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却冥顽不化,真是死有余辜!放箭!”

    围绕着易锋寒等人四面的隆北起义军都是百战jīng锐,训练有素,相互之间的距离把握十分jīng准,不虞放箭误伤友军,林、龟田二人话音刚落,那些弓箭手便同时放开弓弦,顿时箭如雨下。

    万霞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展动剑光,化作一只血sè巨蝠,在易锋寒、大智和尚四周萦绕往复,闪电般飞来飞去,将漫天剑雨绞得粉碎。

    龟田三郎冷笑一声:“我看你能够抵挡得住几波!”说罢把手向下一挥,第二轮箭雨接着shè出。

    万霞剑光飞舞,血红的光芒化作一幢光幕,迎着箭雨一卷,便将箭雨吞噬,接着反手扔出一把血蝠镖,镖无虚发,惨叫声中,将合围的隆北起义军阵势撕开一个缺口。

    但是不等易锋寒等人动作,中镖伤亡的隆北起义军士兵便被同袍拖到后方,侧面、后面的士兵几个穿插,就把空挡补满,在龟田三郎的指挥下shè出第三轮箭雨。

    万霞怒吼一声,将剑光缩小到身旁,舞出一片光轮,堪堪击落这拨箭雨,不等他换口气,第四轮箭雨又再shè到。

    万霞体内清气一浊,顿时手下一缓,三支飞箭漏网而过,正中他的肩膀、大腿和右胸,虽然被他护体真气挡了一下,没有伤及筋骨肺腑,但是也疼得他呲牙咧嘴,破口大骂道:“要不是大爷的吸血魔蝠被陇绝顶毁了,定要让你们好看!”

    易锋寒颇感无奈的暗自叹息一声,最早发现他们的薄涛jīng通谋略,一路上紧追不放,一面避开己方的正面反击、保全实力,一面不停sāo扰、消耗己方的体力真气,为了突破包围,自己和大智和尚不遗余力的攻坚破锐,损耗巨大,如今反倒是万霞状态最佳。如果万霞抵挡不住,自己一行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擂鼓声音,接着隆北起义军外围发生了sāo动。

    龟田三郎又惊又怒,顾不得指挥部下继续放箭:“混蛋!在搞什么?”转头望去,只见蓝关方向烟尘滚滚,一阵弓弩飞来,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己方队伍背朝蓝关,毫不设防,站得又密集,伤亡颇重。

    林逊也反应过来,怒吼道:“围攻蓝关的家伙都是废物吗?怎么会让城中守军冲出来?!变阵!赶快变阵!”

    说话之间,一名白面银盔的那个青年将领已经一马当先,挺枪杀入隆北起义军的队伍之中,长枪挑动之间,拦路之人宛如草芥纷飞,硬生生清出一条道路。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挥刀如风,刀刀见血,牢牢守护着开辟出来的路径。

    林逊举起方天画戟,正要前去迎战,却听胯下战马哀鸣一声,身子一虚,向下急坠,他也算应变神速,不等身体落地,双脚一蹬,横飞出去,滚落在地,一抬眼,正看见脸sè灰白的大智和尚摇摇收回手掌,自己面前的战马七孔流血,正在抽搐挣命。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萧城破】………

    ()    在符天炀等蓝关将士拼死拦截之下,易锋寒、大智和尚、万霞、易雪四人轻骑突围,一路狂奔,昼夜不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时分抵达了萧城。

    抬眼望去,城中浓烟滚滚、火焰冲天,残破的城门宛如远古巨兽裂口的大嘴,掩饰不住内里的狰狞。

    易锋寒一行心底一沉,想不到短短时rì,深壑坚壁的萧城居然被攻陷了。

    不知道易锋寒底线的易雪又是激愤又是惶恐,萧城乃是易家苦心经营的根基之地,那里不仅是易家粮草物资的集中地,还是易家族人及其家臣的居所,一旦失去,就意味着易家根本已经被动摇,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易雪怀孕在身,身体本就处在最为虚弱的时候,自从夫君决意死战断后,悲愤之情就一直淤积在心,现在再受到亡家灭族的刺激,任是平rì坚强,也忍不住头脑一晕,翻身就往马下坠落。

    幸好易锋寒眼明手快,右手一伸,便将易雪揽入怀中。

    万霞吓得面sè如土,呆在当地不知进退,若非已经服用了易锋寒的蛊粉,没有回头路可走,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抽身逃跑,心中只剩下万般懊悔:“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易锋寒居然还斗不过东东儿这么个土匪头子,哎!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前途寄托给易锋寒!完了!完了!”

    易锋寒望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sè,将易雪轻轻递给大智和尚,然后取下身后的冰棺:“大智禅师,有劳你把我五姐和妻子带到海边,交给我挚友易天行或者古梦崖。”

    大智和尚也不拖泥带水,一把接过冰棺,绑在自己背后,面带忧虑的道:“易公子,贫僧不通兵法,该当如何抉择便不多言。只是你千万保全xìng命,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若不可为,不如早早抽身,以图将来。就算你不顾自己,你的妻子、亲友还在等你。”

    易锋寒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给大智和尚:“这是我用暗语写的信函,见到易天行或者古梦崖,交给他们,如果我死了,他们自然知道照我意愿处理我的身后事。他们得了我的求助,现在已经组织人手扬帆出海,你们抵达海边,去我水军军营找司空照,叫他留下一半水军接应我,另外一半水军立即护送你们出海与易天行等人会合!”说罢转向万霞:“万霞,只要你护送大智禅师和我妻子姐姐脱险,易天行自会替你解除蛊毒,你我从此互不相欠!天高海阔,任你来去,我再也不会驱使你做任何事情!”

    万霞听了大喜过望:“当真?”

    易锋寒哼道:“我不是东东儿。”

    万霞哈哈大笑,jīng神大振,高声招呼大智和尚:“大师!我们走!”

    大智和尚也知此地不宜久留,闻言朝着易锋寒点了点头:“公子保重!”说罢转身扬鞭,与万霞两骑绝尘而去。

    易锋寒在大智、万霞起身的那一刻,扭转马头,仰天长啸一声,策马冲向战火纷飞的萧城。

    没有了背后chūn娟的约束,易锋寒的状态随着马蹄声声,很快攀升到了极致,玄yīn归元劲沿着经脉急速流转,汹涌澎湃的yīn寒真气透体而出、感应天地,马蹄过处,留下一路冰霜,天空中的雪花以易锋寒头顶为中心越来越盛,等到他纵马入城的时候,迅猛的寒风夹着漫天冰雪从城池的残垣断壁中如cháo涌入,声势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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