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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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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驿吏会被革职,号草的银钱会下发,百姓会欢欣鼓舞,绩溪县令的考绩会大受影响……”

    “那又如何?”楚歌打断他的话,“这个驿吏革职了,下一个不会来么?号草的事情解决了,没有赋税的事情么?老里正拼上了性命来上告,到底值不值?”

    谢聆春没有说话,盯着楚歌的目光中带了一些莫名的神采,半晌,才伏案吃吃笑了起来,一手指着楚歌道:“楚小美人儿,不要这么悲天悯人的好不好?我会以为你被武青那个家伙附了身的!”

    “谁说我就不能悲天悯人了?!”楚歌被他笑得有些怒,起身一摔袖子,出了车厢。

    谢聆春留在车厢里,笑得越发开心,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听见外面她吩咐侍卫停车换马的声音。

第二卷 出将 第三十三章 幻术,巫术?

    几日之后,他们一行人在饶州弃车登舟,沿着赣江,一路向西而去。即将到达隆兴府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武青手下的三个营,由忠义右军统制吴帅吴国维整编之后,拨出五百精兵,直奔隆兴府,准备接应武青,从此正式划归他的名下,作为武青的亲卫存在。

    一行人自然多了几分兴奋,尤其是楚歌,她向来喜欢那些豪迈凝重的边塞诗歌,对军人也就多了几分憧憬,可身边的这些侍卫,并不是正规军队,行事做派和军人也大不相同;虽然这些日子和武青共处,领略到几分军人风采,但武青又是出了名的儒将,据说日常与战场上,几乎判若两人。

    也许是楚歌翘首盼望的劲头太过明显,流丹撇撇嘴,来打击她:“什么军人风骨?还不都是些粗人,看看那个邓隼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倒是。”楚歌笑着点头,“他自然没有什么风骨,他只会看见我们的流丹姑娘,便落荒而逃!”

    “哼哼,他敢不逃么?不逃,等着眼泪鼻涕地呵欠连天罢!”流丹得意洋洋。

    楚歌便笑,登上船头,临风而立。身后流丹跟上来,并肩携手,笑看青山碧水。

    大江宽阔,丘陵起伏,暮春三月,烟花江南,便只是江中百舸争流的如诗画面,就令两个小女子惊叹痴迷,百看不厌。

    从登舟以来,楚歌便恢复了当初与流丹形影不离的行路模式,不过是偶尔困乏之时,才会到舱房之内小坐;虽然晚上的时候,依然和谢聆春同寝,但却明显增加了与流丹同处的时间。

    她在有意无意地,向流丹探询“小侯爷”的过往。

    “流丹,酒。”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楚歌伸出手向流丹讨要。

    回头看看身后,上船以来,侍卫们的防卫也松懈了不少,但还是有一个黑狼卫,远远地在甲板那边守卫。

    流丹应了一声,拿出酒葫芦,递了过来。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这一句来,便举起酒葫芦,咕咚灌了几口,凝眸向远处眺望。

    手里的酒葫芦,并没有还给流丹。

    “上次你说,这个葫芦,原本是我母亲的遗物?”

    流丹点点头,顺着楚歌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山峦,“听说夫人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小侯爷,替小侯爷制备了好多东西,可惜……”她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接着说,“可惜后来都被楚侯爷销毁了……”

    “能留下这个葫芦来,已经是意外之幸。”

    “是啊,”流丹点头,深深地沉浸在了记忆中,“据说当年小侯爷为了夫人的那些东西,狠狠地发了飙,把鸣鸾苑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所有的仆僮婢役,通通撵了出去,还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三天三夜,水米未尽。”

    楚歌仰头看看天空,蔚蓝蔚蓝,有飞鸟翱翔而过。

    “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小侯爷开始改变了行事的套路,开始接近楚郡侯,接近那些阴暗肮脏的事情吧?其实我常常想,夫人,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小侯爷为她,改变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现在的小侯爷,夫人的在天之灵若见了,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没有放弃,谈何得到?”楚歌的声音飘渺空灵,也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流丹又说:“其实我猜,小侯爷现在之所以忘记了这么多东西,未必不是和夫人教授小侯爷的幻术有关……”

    楚歌不语。

    她这些日子以来,陆陆续续地向流丹渗透,说她可能对以往一些事情记不起来了。但让她惊讶的是,流丹对这样的情况并未觉得如何奇怪,反而暗示她应该往西域去,找那里的“巫师”看一看,有可能,她的情况,是一种病。

    慢慢地,楚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位“夫人”,是楚郡侯的“妻子”。听说她,原本是从西域大理进贡来的巫女,十六年前大赵危亡之际,从宫里跑了出来,从此跟了楚郡侯,与他结成“对食”。

    而小侯爷,依理说,是她的“养子”,而不是楚郡侯的。至少,在“夫人”亡故之前,楚郡侯从没有把小侯爷楚歌,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而“夫人”亡故之后,小侯爷的行事风格慢慢改变,越发地对上了楚郡侯的意。而老太监因为自己不可能有后代,在日渐老去之际,也越来越欣赏这个孩子,开始把一些权力,下放到她的手里;也开始,让她,参与一些核心的机密。

    但楚郡侯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养子”,其实是一个女孩子……据流丹说,小侯爷从小,跟随夫人学习幻术,尤其精于“催眠”之术,本身又是个极其聪明伶俐的,平时轻易里不会出什么差错,而若要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也可以施用“催眠术”,对发现她秘密的人施加影响,抹去他们的记忆,或是暗示他们她的男儿身。

    当然,施用这样的“催眠术”也是有代价的,即使是短时间的施术,也会造成畏寒和疲劳等等症状。

    从小到大,小侯爷居然也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

    而现在,对楚歌“失忆”的情况,流丹认为,使用“催眠术”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对脑子损伤极大,她原本就不赞成小侯爷经常使用;那么,如今,祸患已成,最好能找到西域其他精通“催眠术”的人,看看能否有解决的办法。

    可惜流丹来到小侯爷身边,也不过最近两年的事情,虽然两人已成闺中密友,但好多事情,流丹还是不能给出详细的答案。

    楚歌忽然问:“流丹,上次的那个‘小韶子’,你还有么?”

    流丹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头小药瓶儿,递了过来。

    楚歌轻轻抚摸了一下,低声说:“这也是我母亲的遗物。”

    药瓶儿,和那个盛酒的葫芦,雕刻着相同的云纹花式。

    流丹点点头,“也许吧。这个东西,也是当初小侯爷交给我保管的。”

    这并不是谢聆春给她的那些药粉。上次流丹看见她说明从谢聆春那里弄来的药物功用之后,就把这个,拿了出来。这药粉做得比谢聆春的那些,更加细腻,也更好用。

    楚歌卓立风中,看看药瓶儿,看看葫芦,一时痴了……

第二卷 出将 第三十四章 风耶,雨耶?

    楚歌卓立风中,看看药瓶儿,看看葫芦,一时痴了……

    从那日对武青使用了“小韶子”和“催眠术”之后,她就一直躲避着武青。

    不是怕武青追究她的责任,而是……开始躲避着,一个“可能”。

    那个“可能”,就是,她,楚歌,就是这位“小侯爷”。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她和她,为什么不会是同一个人?她们有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容颜、相同的喜好、相同的笔迹……相同的能力。

    她会用“催眠术”,那是小侯爷从“夫人”那里学来的。

    若说她从开始就认定自己不是这位小侯爷,那么主要是两个原因:一,她曾与那个“小侯爷”灵魂同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主宰,而那个人,更象是身体的主人;二,武青的存在。她明明是认识武青的,但小侯爷却没有机会见过他。

    可是如今,她已经知道那日刘府的事情,那时候小侯爷对刘公子用了致幻的药物,后来又施“催眠术”体力透支……谁知道后来的所谓“灵魂同体”,是不是幻觉的一种?

    至于她为什么不记得小侯爷的从前,流丹已经替她想出了答案。

    现在可以凭依的,只有武青一条线索。

    她已经开始暗暗感谢谢聆春,若不是他那次那么一搅,她也许真的已经有了答案。

    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在她内心深处,隐隐地,有个声音在说:不要丢弃了自我。如果,她认定了自己是那个小侯爷,有没有可能,真正的自己,反而会就此失去?

    身后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卫恭恭敬敬地道:“小侯爷,谢公子请您到舱房里去一下。”

    楚歌愣了下,这些日子谢聆春对她的“疏远”向来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主动地找过她,今日这样的情况,倒是少见。

    流丹皱了下眉头,悄悄在楚歌耳边说:“能不和他住在一起么?你现在的情况,幻术,不能再多用了。”

    楚歌苦笑,原来流丹一直以为她在对谢聆春施幻术,难怪对她肯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毫不奇怪。

    下了甲板的时候,正对上辛锋寒的目光。少年澄澈一笑,风清云淡。

    最近辛锋寒仿佛适应了她和谢聆春同居的事情,对她的态度,也越发自然随意;然而这样的平和之中,却让她觉得,这个少年,在气质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不是变得不好了,而是……越来越象,蓝天白云,旷野溪流。

    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路抛在脑后,她随手推开了房门。

    一只稳定的手臂立刻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搂到怀里。

    门在她身后关上。

    而那个气质澄澈的少年,却在此刻,丧失了光华;仿佛整个人,都黯淡了……那么一瞬。

    房门一关,楚歌立刻从谢聆春的怀里挣脱出来,怒道:“怎么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的,很有意思么?”

    谢聆春却摆上了一幅幽怨相,“楚小美人儿,人都说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怎地你新人还没到手,就已经把我这个旧人儿丢在了脑后?”

    楚歌大剌剌在桌边坐下,“旧人么?我可不敢。你谢聆春歪才高八斗,爪牙遍天下,却跑来找我一个小女子保护,还诱我答应你同车同住,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居心?”

    这张铁质小桌沁凉沁凉,古朴而又轻灵,是楚歌从原来的马车中搬到船上来的。自从改走水路,卖掉了她的马车,楚歌一直都很心疼那马车上林林总总极其舒服的设计。

    谢聆春脸色不变,继续叹道:“楚小美人儿果然是要抛弃我了!”

    他说着,挨过来,“是你最近在暗中操纵鸣鸾苑的那些探子么?也罢,那些人本来就是你的,我替你调教了这么久,也该还给你了!不过,这些探子探听些消息尚可,若说要把消息放在一起整理,来寻找出其中关键,整理成最终的分析结果,你还需要一个可靠又聪明的人来多加培养啊。”

    楚歌以手支颐,抬眉看着谢聆春,而后者整个儿是一个小媳妇样,凤目含悲,柔情款款,大有被人抛弃的可怜情状。

    楚歌凝笑:“谢公子,这个人,我还用找么?天底下,对情报分析有研究的,谁还能过了你去?”

    “真的么?”谢聆春立刻做捧心状,“楚小美人儿还要留着我么?不打算踹了我了么?”

    楚歌笑着点点他的眉间,道:“你不再做戏子,还真是太可惜了!说吧,大江之上,你的那些血衣卫到底带了些什么消息来了?”

    谢聆春懒懒一笑,回身先替楚歌斟了杯茶,又挨着楚歌也在桌边坐了。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薄纸,缓缓展开。

    那张纸,赫然是一张大赵国的地图。

    图纸是用大赵传统的山川地理图方式绘成,但其中各地,名列宛然,多加标注,守军、地势无一不全,正是一张极其珍贵的军事地图!

    “楚小美人儿你看,”谢聆春把图纸推在楚歌面前,随手拿了盒胭脂,以手指蘸着,在图纸上圈圈点点:“这里,广南西路的宾州、高州、荔浦、阳朔、兴安;广南东路的连州、韶州;荆湖南路的全州、道州,都是我原来和你说过的这几个月拜香教所占地……”

    他忽然发现楚歌有些魂不守舍,停下来问道:“楚小美人儿,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么好的一张地图,就这么被你弄脏了……要是弄去卖给敌国,值不值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谢聆春失笑,拍了拍楚歌的脸,“你若喜欢,明儿我再替你画一张,随便你卖给谁!”

    “嗯。”楚歌乖巧地点点头,“你一定记得画给我哦,画的时候小心点,别染上这些胭脂水粉;象你这张,东一块西一块地,弄得上面好像生了疥疮!”

    “楚小美人儿!”谢聆春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在那些“疥疮”上头指指点点,“这些拜香教所占之地,已经对荆湖南路形成进逼之势,尤其是永州、桂阳,首当其冲,形成和敌人正面对敌的局面;而现在,湖南巡抚、各州驻军,都在永州一带集结,准备直面对敌,将叛军势头压制在广南西路和荆湖南路交界附近;而江南西路,因为与前线紧临,也陆续将守军南调,预备接应湖南军队,镇压叛军。”

    楚歌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这些你上次已经给我说过了。正因为情势紧急,所以陛下才会派武将军西进;不过目前永州一带朝廷和叛军已成胶着之态,远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吧?”

    “嗯。”谢聆春又蘸些胭脂,忽然在那一片“疥疮”之外,东北方向,重重一点。“这个地方,认识么?”

    “啊!”楚歌不由惊呼出声,“这不就是隆兴府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二卷 出将 第三十五章 隆兴遇旧(上)

    “啊!”楚歌不由惊呼出声,“这不就是隆兴府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现在就正在向隆兴府进发,估计如果加快一点的话,是可以在日落之前进城的,而武青的亲卫军,五百步兵,还在往隆兴星夜前进中。

    “不是隆兴府。”谢聆春摇摇头,“是隆兴西南的丰城县,而且,目前还没有消息确证已经属于拜香教。不过据血衣卫报告,昨天夜里拜香教主忽然出现在丰城,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了近千的兵马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只原本在鄱阳湖一带的水寇连夜相投,就是丰城的驻军也闻风而叛!估计现在,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丰城县!”

    “只是拿了丰城?还好还好。”楚歌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不过难道他们不打算从永州一带扩张了?开始主攻江南西路?”

    “大概是朝廷将大军都压在了湖南的缘故吧?想不到他们会还有能力在这边另辟蹊径;加上血衣卫最近受到打压,活动能力大不如前,居然没人提前发现他们的动向!别说,这个拜香教主,还真有两把刷子!”谢聆春倒现出了悠然神往之态。

    “可是他们拿了丰城又如何?隆兴江西首府,驻军一定很多,知道丰城叛变,难道不会发兵征讨?”

    “发兵征讨?我倒觉得,若我是那个拜香教主,定会趁势攻下隆兴府!不过,他们选择了这么个地方发动,应该就是盯上了隆兴府才对。”

    “那么依你看,此役胜负如何?”楚歌此时发觉事态严重,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依我看么,哪里有什么胜负?”谢聆春柔柔地笑,“只是一方倒的屠戮罢了……赤脚军完全吃掉隆兴府的镇南军。”

    楚歌愣住。

    “应该和武将军商量一下……”楚歌皱皱眉,忽然站了起来,“既然你这样看重拜香教,为什么拖延这么久才告诉我?”

    “去和武将军商量什么?此去隆兴府还有半日航程,要等你去通知隆兴府,只怕黄花菜都凉了!”谢聆春依然唇角带笑,那笑容却多了一丝嘲讽,“而且,丰城失陷之后,只怕拜香教方面也需要一段时间收复叛军,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你和你的武将军,到底还过不过隆兴府?”

    楚歌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是啊,还过不过隆兴府?他们是荆湖南路的招讨使,不是江南西路的,如果此时沿江而过,不在隆兴府停留,倒也没人说出什么理去;何况丰城出事,依理,他们现在也万万不可能知道,此时直穿而过,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在躲着叛军……至于那五百亲卫,只需要派人通知一下,也就罢了。

    只不过,以她一路以来对武青的了解来看,若是把事情拿出来同他商议,那么武青必然不会同意这么做……也就是说,想避开隆兴府,必须欺骗武青;但即使找理由欺骗了武青,避开了隆兴府,等将来丰城失守的消息传来,他大概也会怀疑她……

    这时候,坐船忽然经过了一段浅滩,开始上下颠簸起来,那被楚歌放在小桌上的茶水,也跟着摇晃荡漾,但盛水的杯子,却是纹丝未动。

    “谢聆春,”她忽然笑道:“你知道这茶杯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吗?因为我在杯子的下面,装了磁石,它牢牢吸附在了铁质的桌面上,所以虽然脆弱,却不会掉下来跌个粉碎。而在此动乱之际,武将军是我的长官,就是这块铁质的桌面,坚固,可以依靠;我这样的瓷杯,自然要牢牢地吸附在桌面上,才能保住自己的平安哪!”

    “你!”谢聆春气结,“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隆兴岌岌可危,我们躲还来不及,你的武将军就是个神人,单枪匹马,又能杀得几个人?”

    是夜,武青、楚歌一行人按时抵达隆兴府,下榻在了隆兴南门的和盛客栈。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住驿站,或是直接入住府衙;而是,现在的隆兴府,慌乱一片,都在风传拜香教的赤脚大军即将来袭,军商百姓,乱成一团;连驿站里头,都找不着半个办公的官吏,可以说他们现在能够进了城来,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而又能在城里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真是幸中之幸。

    而此时,才是赤脚军攻下丰城的第一天,离后来赫赫有名的隆兴府之战,还有两日之遥。当然,当时的众人,还不知道赤脚军会何时来攻,而楚歌,也并没有把她提前知道丰城叛乱的事情透漏一句半句。

    所以当武青进城以后,见到如此慌乱的城市景象,着实大吃一惊,听了些街面上传的谣言,已经传得神乎其神:有说拜香元师神兵天降,是来替他们排危解困的,也有说拜香教凶残暴戾,喜欢生食人肉的。

    当晚,武青和楚歌两个人穿戴整齐,依照正常的手续前去拜访隆兴镇南军提督。而当他们投了名剌后,却又被告知都督大人正在南边的赣州考察军务,其他所有副将偏将都已经集结在巡抚衙门商议军情。武青到了此时,才知道事态居然已经如此严重。

    武青和楚歌一起在都督府衙门里等了半个多时辰后,又被让到巡抚衙门去,说巡抚大人知道他们过来,请他们一起商议一下军情。

    而后,他们两个人,又被安排在巡抚衙门后院的小花厅等候。

    楚歌四处看看,悄悄伸了个懒腰。

    这个小花厅紧邻着巡抚衙门的内厅,里面灯火明亮,众位文臣武将还在议事,隐隐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似乎丰城的事情很是麻烦。隆兴府乃是江西首府,巡抚大员、隆兴知府、镇南军都督,群聚此处,此地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过他们这个会议,也开得太长了些吧?

    虽然谢聆春极力反对进入隆兴府,但楚歌对这次丰城叛乱之事,其实还算是乐观。她看了谢聆春给的情报,知道丰城的“赤脚军”,不过千人;虽然后来收编了几百水寇山贼,还有丰城的千余叛军,满打满算也到不了三千人。

    但隆兴府的驻军,就有六千余人。

    虽说外面都在传说“赤脚军”以一当十,但那次“赤脚”弟子来袭击她,不是也都很菜?她觉得谢聆春说得有些过于严重了,何况有武青在,有黑狼卫在,她自己大可不必担心。

    闲坐无聊,她终于转头,问武青,“武将军,对这次丰城的事,你怎么看?”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从那回施用催眠术被打断之后,她第一次单独和武青对话。

第二卷 出将 第三十六章 隆兴遇旧(下)

    武青正在皱眉沉思,恍如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半晌,方道:“既然丰城新乱,只怕隆兴府内,也会有叛。”

    武青一言,如醍醐灌顶,立刻点醒了楚歌。是啊,这不是一般的战场厮杀。拜香教经营多年,在各地都有势力盘踞,即使是在京郊的严州徽州,都有大量渗透;如今既然丰城可叛,隆兴府内未必没有对方的安排!

    不过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隆兴府是江西首府,理应对邪教一事防范严密才对;即使有个别军民投了邪教,也未必能影响大局?”

    她话音才落,就听见内厅门响,一个青年将领骂骂咧咧地,一边扯着领口,一边摔门而出。

    而内厅里头,也大声喧哗了起来。

    楚歌好奇地抬头张望。

    那将领也才注意到这边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随意向这边看了几眼,忽然停住脚步,瞪着楚歌不敢置信地说:“小侯爷?!”

    原来竟然是个熟人!

    可惜楚歌不认得他,只得点了点头,做微笑状。

    “小侯爷怎么会这个时候到隆兴府来?”那将领兴奋起来,走过来一把拍在楚歌肩上,“两年没见了,当年的小家伙都长这么高了!可惜现在局势紧张,不然哥哥定然请你逛窑子去!”

    “咳,”楚歌咳了咳,苦笑着揉了揉被拍打的左肩,还得站起来故作亲热地回答他,“哪里有心情想那些个——巡抚大人可在里边吗?”

    “在里边——”那个将领向里头努努嘴,“小侯爷若等郭大人,那可早着呢,不如咱哥俩先去喝一杯?”

    “听说丰城出事了,你现在没有公务要做么?”

    “什么公务不公务的!”那个将领又忿忿起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公务?郭大人说我们军方有内奸,要彻底清查,既然这样,谁又敢现在去调遣军队?!”

    楚歌觉得很迷糊,她对这些军队和地方官之间的问题,不是很清楚,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武青。

    武青站了起来,客气地对那个将领拱了拱手:“在下荆湖南路招讨使武青,请问这位是?”

    本来该楚歌替他们介绍的,但是楚歌打定主意袖手旁观,那个将领只好自己回道:“本将镇南军副将何长安,见过武将军。”

    其实他已经看到武青身上从五品武将官服,论品级,武青比起他来还要差上一点;但何长安身为镇南军副将,比起武青这个招讨使来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武青这个招讨使,本是虚职。

    几个人正说着话,内厅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又有几名将领鱼贯而出,各个脸上均有不平之色。见到何长安还没有走,几个人都上来见礼:“何将军!”“何将军!”

    何长安同他们点首示意,这回介绍的工作轮到他来做了。众位偏将听说来的这两位,一个是名闻天下的楚家小侯爷,一个是湖南的招讨使,都有些好奇,但此时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几个人就围在一起又议论起方才的事情来。俨然在小花厅中又开了次军方会议。

    何长安却也不管他们议论,拉着楚歌的手,躲到一边,“小侯爷,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这里兵荒马乱地,又没什么好玩;不过幸好遇上了,哥哥手里还有几个兵,你今后就跟着我,等过了这阵子,再带你好好玩玩!”

    楚歌有些荒谬的感觉,问:“你现在是镇南军的副将了?刚才是和巡抚大人吵架了么?丰城的事要不要紧?”

    “没什么!”何长安老气横秋地一挥手,“不过是那起老家伙又玩手段,想把个屎盆子扣我们这些武官的脑袋上罢了!其实还不是自己想跑,怕丢了城上头问罪?不想想现在什么时候,平日里任他们骑在脖子上头拉屎也就罢了,现在?!小心老子自己带兵跑了,把他们扔给那群赤脚大仙!”

    武青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这时候,也皱紧了眉。

    楚歌正要开口,忽然听见门边各位武将一阵慌乱,有人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接着,便是一阵跑动的声音,纵目看去,小小花厅之外的黑暗之中,已经尽是气势汹汹的士兵;而方才那声喊,应该就是一个将领,正要出门,被外面的弓箭手射了一箭。

    何长安面色冷了下来:“老家伙们,这是要来真格的啦?”

    他一边说,一边站了出去,而四周的将领们喧闹了一阵儿,也都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他。

    镇南军都督不在,隐隐地,何长安已经成为隆兴府众位武将的主心骨。

    内厅的门也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方脸豆眼小老头儿,穿着巡抚的二品官服,在一众近卫的保护下,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内厅门口。

    “何将军,不听本官号令,难道是要谋反么?”

    何长安退缩了下,又挺胸道:“郭大人,当此隆兴危急之际,擅动亲卫扣押朝廷部将,末将也不知道郭大人意欲何为?!”

    “本官怀疑隆兴府诸将之中,有人通敌,故此请各位留在此地配合调查!”

    “大兵压境,无凭无据,我等怎可以擅离职守?若郭大人当真有意查奸,不妨指出到底哪个通敌,哪个叛国,余下众人也好回去统兵御敌!”

    何长安这一番话说得倒也似模似样。

    “何副将要凭据?”郭巡抚拈着他那一缕长髯,胸有成竹似地,“方才那人证难道不是凭据?现在本官要求诸位配合查处叛逆,难道众位当真不听?”

    众将官都把目光投向了何长安,而这位镇南军副将犹豫了片刻,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人为刀俎,从公从私来说,目前都无法与之抗衡。难道还真的不听不成?

    何长安回头看看楚歌,使了个眼色,带头向内厅走去,他的身后,众将纷纷跟上,鱼贯而入。

    楚歌知道他在示意他尽快离开此地,不禁苦笑一下:就算她想走,真走得了么?看看武青,后者正一副沉思神色,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果然,那位郭巡抚看着众人回到内厅,满意地一笑,又道:“这两位,想必就是湖南的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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