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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越战老兵的北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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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她的态度,我就像摸到了一把好牌,想笑又不敢出声。在我对婚姻失去信心之后,早就有了去北京的打算。到那儿去,不但有利于创作成果,还有利于感情的选择,因为北京毕竟是国际大都市,美女如云啊!不想,我的前一个阴谋她没有揭露,而对我后一个阴谋她就不给面子了,一针见血啊!

    可怜的狐狸尾巴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北京,除了那些玫瑰色的梦想,文学的追求也不能懈怠啊。因为写作是我毕生的追求,从小我就立下了志向,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也决不会做一个庸俗的鼠辈,况且文学还能给爱情贴金呢。“书中自有金黄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尽管是老掉牙的说教,却蕴含着颠覆不破的真理。

    这些年来,有一个情结一直在纠缠着我。我的父亲是个老八路,曾干过许世友将军的军需官,大战来临之际,为了征集军粮,迎娶了伪乡长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自此,他跟厄运结下了缘分,先是官降两级,当了县粮食局的副局长;后来国家关停粮食市场,他因为同情抗敌有功的“堡垒户”,赏了局长几个耳光,又贬到了公社粮管所;“文ge”期间,他拦截省革委会主任的轿车替农民要口粮,蹲了三个月的大狱;更不可思议的是,国家宣布开放粮食市场,他因循守旧,顽固抗令,“咕咚咕咚”灌进了一肚子药酒,死在了高耸的粮仓里。所以,我处心积虑,要以父亲为原型,写一部反映当代粮食问题的作品,出版社的编辑闻之,给出了这样的建议:“很难得,很难写,宏观要掌握,政策要把握。”

    编辑的提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他就是尚前方。我跟尚前方同属妇产科的病友,别笑——33年前,在南疆那场局部战争中,涌现出来的伤员大大超出了首长的预料,于是乎,前线医院的妇产科紧急动员,腾出“产床”领受伤病员,我跟尚前方是一个产房的病友,共同接受一位妇科大夫的治疗。负伤时我是个“小老兵”,虽然不满十九岁,兵龄足以三年,尚前方大我几岁,可很尊重我,开口一个“老苏”闭口一个“老苏”,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尚前方命好,老子是北京卫戍区的大首长,转业就进了京城,先是在粮油研究所公干,后又一个猛子扎进了商海,跟一个姓彭的发小创办了神龙粮油公司,现在已经扩展成了企业集团,彭为董事长,他白总经理。我跟尚前方联系不太密切,但感情还是深厚的,战友往往这样,不是一个团的,走动的就少一些。

    尚前方干了几十年粮食,一直处在高层,一些形而上的东西他肯定是不陌生的,所以我要向他请教。

    按照约定,我打车去了北京西郊的象山。神龙集团的总部就在那个奇形怪状的山头上。

    穿过一片片哗啦啦震响的玉米地,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头,出现了一块古木参天的平地,在茂密的林间,有一个红砖绿瓦的院宇,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公司办公室的人知道我要来,领着我去见他们的总经理。

    有意思的是,上了电梯,我竟然朝着地下落去,走出电梯,是个过道,再往前走,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山洞,从这儿分出了几条线道,曲径通幽处是婉转的洞壁,看不出究竟,唯能听见的是隐隐约约的机器声。我觉得好奇,又不便询问领路的年轻人,只能学着刘姥姥的样子,观赏着眼前的“大观园”。

    翻过一座溪水潺潺的石板小桥,来到了尚前方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洞穴,里边却拥有老板台、安乐椅、沙发、酒柜等现代化设施。几年没见,尚前方除了添了几丝白发,还是那么乐哈哈的,我从认识他,就没见他的眼睛睁大过,总是那样眯着笑纹。他的薄唇还是那样翻卷着,说起话来格外亲热:“老伙计啊,你也有白发了呀!咱们几年没见了呀?”

    他借着身高的优势,左手握着我的右手,右手拍着我的左肩。

    当我计算出了最后一次见面时间,他一边让座,一边告诉我,这里是他的 第 004 章 省土地成本呀,他跟我一碰啤酒瓶儿,解释道,有其意,但不尽然。他说,彭总的忧患意识特强,军装脱下来十几年了,还用军人的眼光看待问题,盖楼能想到防空工事,修路能想到飞机起落,他们集团的地下工厂,一旦发生战事,能够保证一百万人的粮油供应,美国最厉害的钻地弹都无可奈何。

    书归正传后,他投其所好,向我介绍了国家粮油政策的演变和国际粮油市场的现状,看到时辰已晚,我收起了采访本,他敏感地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想走?那可不成!”

    我编造了一个返回的理由,然后站起了身,他一把按住了我说:“老伙计啊,今天这顿晚饭,不是你走留的问题,而是要你帮我一个大忙。”

    我问他帮什么忙,他说有一个叫妞妞的女影星要来拉赞助,他不想得罪她,又不能满足她,所以需要我唱一出“双簧”。他认为我讲义气、够交情,也懂门道,是最合适的帮手。

    凭经验我知道其中必有故事,所以先要掌握一些背景材料。

    根据尚前方的介绍,妞妞是上世纪打出名声的一个三流影星,如今人到中年,上戏的机会少了,已成为暮秋之花。前些日子,她攀上了华龙影视公司的知名导演九九,拿着他的30集剧本《粮食大侠》来拉赞助,彭总看了故事梗概,觉得荒诞离奇,也就不想掏钱了,谁料 ls质检所邱所长打来了电话,软中带硬,让神龙公司尽量满足妞妞的要求。邱所长虽然职务不高,想让神龙集团走上绝路,不过是一份检验报告的工夫,所以,彭总便让尚前方来应付妞妞,他们的原则是赞助能推则推,能少则少。

    我耻笑尚前方无能,闯荡江湖这么些年,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三流影星呢!尚前方倒也实在,歉疚地说道:“咱不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吗?”

    如今的社会已经天翻地覆,过去偷了女人藏着掖着,现在除了自己的老婆,恨不得向全世界广播,尤其是偷了漂亮的、有影响的女人,已成为有些男人骄傲和自豪的资本。尚前方讲起跟妞妞的偷情经历,绘声绘色、津津有味,涉及到个人**和审查制度,我只能简要总结,想听荤的主儿,给我邮件,我秘密传达,我的信箱是941599114@qq。。妞妞的“美人计”大致是这样的:她约尚前方去吃饭,一阵酒精大战过后,又乘兴奔向了温泉度假村,有道是“酒乱xing,色迷人”,两个人进了温泉就把持不住了,从泉池到床头,从甘露到**,风流了一夜。这番经历,不仅仅是“酒色相依,催淫助兴”,还跟尚前方的身世有关。他的妻子跑到了温哥华,遇到了一个外逃贪官,便跟他挥手告别了。这男人很怪,一旦沾染了女人,就像吸食了冰du,下半身的问题是很难控制住的。妞妞也正是利用了尚前方的这笔情债,逼迫着他多加掏赞助,一向谨小慎微的尚前方怕闹僵了惹出事端,所以才请我出面灭火。这事儿,他从昨天跟我相约时就算计好了。

    干了大半辈子记者,对付类似事情我还是不打怵的。我认为,今晚妞妞前来,一定是带着降服尚前方的预案,而要打乱她的“八卦阵”,思路要清晰,命门要准确。在我看来,他俩的情债并不麻烦,因为妞妞也是个单身,尚前方睡了她,属于你情我愿,闹翻了谁也没理可说;但邱所长那头就值得重视了,他一旦发威,就等于激怒了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消除隐患的关键是镇住狐假虎威的妞妞。

    我跟尚前方一阵密谋,拿出了一套降服妞妞的方案。

    尚前方的晚宴设在公司餐厅的顶层雅间,就他跟妞妞。估摸他们的宴会开始了,我装模装样地跟随着一个公司向导闯了进去。

    妞妞果然光彩照人,不像一个中年女性。她穿着一件玫瑰红的盆领衫,镶嵌了水晶珠的领口卷起了几道弯。那副似曾相识的面孔肤色红润,怡然自得,妩媚的眼睛晶莹剔透,犹如展柜里的蓝宝石。再看这雅间,更是特色鲜明,墙上挂着战斗机模型,还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军用地图。

    铺着军绿台布的方桌上摆着一些酒菜,盛菜的是军用饭盒,装酒的是军用水壶,桌前的尚前方和妞妞距离适中,但神情十分亲密。我见了尚前方,就像好久没有见面似的,老远就扬起了手臂:“嗬,一男一女,喝上了!”

    尚前方赶紧起身,向女方介绍:“苏度,我战友,一起打过仗负过伤,你们也算是同行。他就是浪子燕青,经常神兵天降。”

    然后他又郑重其事地介绍妞妞:“妞妞,估计你也面熟吧?著名演员,艺术家,坐,我们刚刚开始。”

    “坐?”我站在桌子跟前,一语双关地对尚前方说:“我的屁股可没有那么不值钱,让我坐,你得先答应拉兄弟一把。”

    “呵呵,你这活宝,又有什么新花样,说吧。”他还是满眼开花,笑着。

    我打了妞妞一眼,豪气十足地对尚前方说:“你是干粮食的,我又出自粮食世家,兄弟不才,正在创作一部名叫《食色》的小剧,35集,反映当代粮食问题的。现在这文艺创作,不缺这不缺那,就是缺少人民的币,老战友,求到你门上了,开恩啊!”

    尚前方审视着我,问道:“这,这是怎么个说法?”

    “你们神龙独立投资更好,合伙投资也好,总之一个字——钱!四千万不多,一千万不少,一个子不掏,不行!”

    尚前方咧着嘴巴,痛苦地向妞妞比划道:“你看看,你看看,又来了一个化缘的,唉!”

    没想到妞妞上下打量着我,斜睨着尚前方说:“尚总,可真是凑巧啊,又一个粮食题材啊。”她明显是话里有话。

    我望着她,暗自惊讶了:难怪尚前方头痛她,可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啊!

    不过也好,我已经将电子信箱里的《食色》创作计划打印了出来,它虽然还很不成熟,可糊弄妞妞也足够了。于是,我将《食色》的创作计划抽出了手包,对妞妞说:“您是明星、艺术家,请您多多指教。”

    “哪里呀,您太谦虚了。”她嘴上谦让,手里却接过了稿纸。

    尚前方先用眼角扫着妞妞,又对着我说:“你就坐吧,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在我落座的时儿,妞妞一边翻阅着《食色》的内容简介,一边文绉绉地说道:“苏先生,瓜田李下,君子之慎。我这样不好吧?”

    我纠正道:“妞妞小姐,瓜田李下是指到了瓜地里不要随便蹲下,到了李子树下不要随便举手,以免引起误会,你又不是编剧,何必这样高标准、严要求呢?”

    她抬起头来,用那双愉悦人心的眼睛望着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们也搞了一个粮食题材,也需要尚总的支持!”

    看来她是公开叫板了!

    尚前方为掩饰惶惑,满脸的笑容极不顺畅。

    我没想到她这么喜欢挑战,为了缓和气氛,我将话题引向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空间:“好啊!谁让尚总是唐僧肉呢,这么美的一块肥肉,经得起折腾,是吧,尚总?”

    尚前方无奈地点点头。

    妞妞已没了继续审阅《食色》的心情,她将稿纸还给了我,又瞥着尚前方,故意激将道:“尚总,你这儿可真热闹啊,一个企业,两部同类题材的电视剧,你怎么面对呢?”

    “友情为重,友情为重!”他学着“样板戏”里的台词。

    妞妞颐指气使地伸出了一个指头:“我没过高要求,一千万!”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晃着头说:“我也没有过高要求,一千万!”

    尚前方苦笑道:“我要是印钞机,分别给你们加倍。”

    他又垂下头去,托起两只手掌,抖动着说:“我们就这么一个企业,一个是新朋友,一个是老战友,你让我怎么办呀!”

    我趁机说道:“是朋友,就得讲情义,讲情义就不能唯利是图,好,不就是一部电视剧吗,我退步,大踏步地退!尚总,能让你难为死吗!”

    说着我端起了酒杯:“喝酒喝酒,借酒消愁嘛。”

    妞妞却抚着酒杯沉默不语,她的眸子在转悠,好似想什么对策。

    当我将一杯干红干掉了,妞妞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对端起酒杯的尚前方说:“尚总,今晚少喝点吧。”她的暧昧话语,还藏着弦外音。

    “怎么,妞妞小姐还有其他安排吗?”我试探她。

    她用眼叼着尚前方,炫耀道:“朋友开了一个养生馆,在后海边上,咖啡堡、冷饮厅、酒吧,还有香薰按摩,绝对的一流。”

    “噢,妞妞小姐喜欢夜生活呀。”我就像一个主持人,极力将储存的台词演变成行云流水:“要说夜生活,还是长安俱乐部呀,长安大街,靠近紫禁城,带班经理是我表亲;那里边可真是皇宫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金丝楠、黄花梨,凤毛麟角,美轮美奂;咖啡厅、酒吧间、怡情室、养身房,当代享受,样样俱全;比硬件、轮软件,绝对超一流。李嘉诚、霍英东等商界精英,范曾、杨澜等艺术名流,都是那儿的常客,妞妞小姐,你感兴趣,我一起请了。”

    妞妞也不甘示弱,她避开我的锋芒,亲昵地对尚前方说:“尚总,其实我觉得,如今这夜生活越是新鲜别致,才越发值得一玩,你说是吗?”

    尚前方不置可否。

    她得意地扫了我一眼,对尚前方说:“尚总,我有个朋友,在西直门开了一家潜水俱乐部,亚洲最大,游玩、健身、宵夜三位一体,要不,你我到那儿去吧?”

    说着,为了尽显与尚前方的亲热,她借用了他的勺子舀了半勺番茄酱,撂在了自己的餐碟里。

    她的提议,已超出了我的“备课”,在她得意之际,我忽而产生了一条妙计:“尚总,这玩潜水,主要靠肺活量,上次体检,你的肺部问题可不太乐观啊。”

    尚前方一愣,因为这个问题超出了预案。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

    妞妞却敏感地皱起了眉梢,问尚前方:“尚总,怎么?你的肺部有什么疾患吗?”

    尚前方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尽量回避她的目光,期待着我的救援。

    “噢,”我十分小心,一字一顿地解释道:“尚总啊,是这样子的,战争期间住在老乡家,受到了感染,肺部略有小恙。”

    她愁云袭面:“不会是结核吧?”

    我故作沉默。

    尚前方也似乎明白了我的创意,垂下了头。

    妞妞一脸不快,发泄道:“考艺术学院前,我可是读过两年卫校的,结核病潜伏期很长,传染性也很强啊!”

    说话间,她抖掉了尚前方勺子里的番茄酱,把勺子还给了主人。

    我暗暗自得,尚前方的眼角也在微颤,估计这不是失意。

    妞妞拾起餐巾布擦擦手,又用湿巾擦擦嘴巴,朝着靠背仰去。

    很显然,这是等待散场了,她也不再强调潜水的事了。

    这当儿,我又主动出击了:“尚总,过些天中央部委的陈主任要组织一次活动,主要是论证我这部电视剧,你是大企业的代表,又是我的战友,届时可要给个面子啊。”

    他问道:“都有些什么人呀?”

    我一一数落着,说到了“罗局长”,他明知故问道:“这个罗局长怎么这么耳熟呀?”

    “噢,他是专门监管质量的。他的下头分了五个质检所。他跟陈主任是党校的同学。”我介绍道。

    妞妞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像是我身上蕴藏着什么宝物。也就在我跟尚前方一唱一和时,她站了起来:“尚总,你们战友难得见面,我还有个约定,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离去的姿势也很迷人,那后臀的扭动富有节凑,令人向往。临到门口儿,她停下了,单独说给尚前方的话,我还是能够听清的:“尚总,我理解你的难处,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赞助不到位,导演是不会给我角色的,你尽力吧,给不了一千万,几百万总成吧?”

    尚前方舒畅地伸出了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她一走,振奋的场面就会到来了,因为尚前方的底线就是三百万。
北京的离婚女人,只有你想不到的
    每个人都有感情失落的时候,如果有朋友真心地来帮你,那么你一定能走出孤独的苦海!这是我的切身体会。这话听起来浅显,琢磨起来却奥妙无穷。当然,一些情感上的穷光蛋看了这话,千万不可责骂你的朋友呀!

    那天我帮了尚前方,得到了一个意外回报。他闻知我的情感现状,让我关注一下网络上的活动信息,说那些所谓的爬山、采风以及唱歌、跳舞等活动,都隐藏着寻找情人的目的,你那么些能耐,可以尝试一下。

    打开网站,一条苏联老歌爱好者的信息引起了我注意,发布者是带着军人气息的“战地黄花”,活动地点就在积水潭上游,离我家不远。

    夜雾漂浮,水汽弥漫,积水潭的潺潺流水,和着悠扬舒展的歌声。我逆流而上,果见一群抚琴吟唱的人,演唱者是几个中年男女,一个头顶稀发的瘦老头吹着一支苏式大号口琴,他一边用脚尖打着拍子,一边浑身晃着,激情洋溢。在演唱者中间,有一个爱出风头的中年女子,肩上披着大纱巾,留着男女不分的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她长得很秀气,但这种秀气却被精干和张扬给罩住了。唱什么歌、起什么调都由她来定,勿容置疑,她就是召集人“战地黄花”。

    我加入他们这个团队后,也跟着瞎哼哼,但主要是为了混个眼熟。几天的接触,得知“战地黄花”有一个怪异的名字,叫严拉练,就住在这个小区,离我不远。严拉练是个急性子,爱说爱笑,但也不乏女人的那种小聪明。她号召每人订购一本《前苏联歌曲选》,按定价每人收取了30元,可我到网上一查,应当打四折,她一本就赚了18元。

    这天,那个老头儿刚刚演凑了《红莓花儿开》,手机响了,他并没有接,一扫屏幕就说:“不行,老婆来的,我得赶紧走。”

    他这前脚一走,严拉练的怨恨就甩给了他的尾巴:

    “哼!没出息!”

    一个女伴却诘难她说:“可别说人家,当年你呢?你是怎么管教老谭的呀?”

    严拉练调皮地拧拧嘴巴,眨眨眼睛,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从她们的话里,我听得出来,严拉练已经单身了。

    也就在演唱者意犹未尽时,我的“马赛”口琴凑响了,是悲壮、苍凉的《三套车》。

    严拉练她们惊呆了,大家跟随着旋律放开了歌喉。

    这只口琴是我在“551”高地缴获的,法国原装货。我征战的那个国家原来属于法国殖民地,士兵手里有不少西方的好玩意,我在他们的掩蔽部发现这支漂亮的口琴。

    《三套车》是我跟一个俄罗斯记者学的,第一次跟这些业余歌手合作理所当然获得了成功,它的深沉和凄凉,不仅打动了寥寥无几的观众,还打动了演唱者自己,我看到,严拉练的眼里已盈起了泪光。

    当夜散场时,严拉练好像特意跟我走在了最后,她先试探着问我:“回去这么晚,你老婆让你吗?”

    回答这等小儿科的问题我得心应手:“我彻夜不归她也没意见。因为她够不着我,她在未来世界里,我在现实生活中。”

    她闷了半天,才“扑哧”一声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哎,你姓什么呀?”

    我掏出了一张名片,郑重地递给了她。可她并没急于审视,仅是将名片握在手里,问我:“你是刚来的吧,做什么的呢?”

    我如实答道:“搞文字的。刚来北京不久。”

    “搞文字的?”她重复着我的话,在品味。突然又问:“你是记者?来长期居住,还是……?”

    我笑着赞誉她:“你很聪明啊!退居二线了,看中了北京这座城市,就在这里定居了。”

    她点点头,然后在路口跟我挥手告别。

    可是我回到家没多久,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呵呵,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条大鱼啊!你还是作家啊,我搜了,你真写了不少书呢,抽空送我几本吧。”

    “好啊,请你多加指教。”

    “不需骗我,你真是单身吗?”

    我开着玩笑说:“这不夜深人静了吗,你可以来验明正身啊。”

    “你可真坏,呵呵……”

    那夜,不知不觉聊了不少,至少这条鱼是上钩了。

    天气渐渐转暖了,人们也像蝙蝠那样留恋起了夜色,到了晚上,熙熙攘攘的居民涌到了公共场所,凭着兴趣和爱好复制了一个又一个的远古群落,大家欢声笑语,流连忘返。这天晚上,一场突来的大雨中断了我们的演唱,在撑着雨伞回家时,严拉练跟我又落在了最后,于是我向她建议:“枫蓝广场的烤海鲜挺美的,想品尝吗?”

    她稍一收步,大大咧咧地对我说:“回家也没劲,那就赏你一个面子吧!”

    惊喜中我给了她一个眼神。估计,她从我眼里不仅看到了夜宵,还会有一个雄性对雌性的渴望。

    点了几道烤海鲜,要了几扎啤酒,我们边吃边聊。她很健谈,也很简洁,一支烟还没抽完,她就将自己**luo地暴露了。她是军人的后代,也嫁给了一个军人,后来,这个军人转化为商业精英,她也成了“下岗太太”。老公很仗义,先将儿子送到了美国,又给了她一套豪宅。自此,她成了白天逍遥自在,晚上孤苦伶仃的单身。

    都是过来的人了,情感游戏都不陌生。借着一个热火朝天的话题,我很随意地按住了她桌上的手,她经心地打量了一下,不以为然地抽了回去,然后才用眼睛挑着我说:“很老练呐!你那点花花肠子,哼!”

    她又眯起了一只已经出彩的眼睛:“知道我什么口味吗?我老公,哦,是前夫,一米八的大个,英俊魁梧,你呢?身高够评残了吧?”

    “不过,你也别太伤心了。”她又凑近了我,压着声音说道。“我喜欢才子。你口琴吹得棒,又会写作,够范儿!”

    “可是,我也不能随便削价处理啊,是吧?”她用眼睛勾着我。停顿了半天,才继续说道:“给你个机会,你让我满意了,立马,跟着你走!”

    这种考试,谁不乐意?!

    “很简单。”她盯着我,问道。“我的名字——拉练,你只要解释清楚了,一切就ok了!”

    哈哈!她这不是找着枪口撞吗!我不仅当过兵、打过仗,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军事迷”,摆弄军史,那可是小菜一碟。于是,我盛气十足地告诉她,1969年春天,中苏交恶,核战争一触即发,黑云压城之际,毛泽dong发出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新疆军区为了备战,组织了野营拉练,及时抓住了这个典型,龙笔一挥——“还是野营训练好!”,从此,全国上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拉练活动,从军队到地方,从老人到小孩,由此,我断定她生于斯年,小我九岁。

    听我讲完,严拉练眼里的英气即刻转化为豪气,她朝着服务生一招手:“来,上扎啤!”

    酒真是好东西,什么羞涩,什么矜持,在它的神威之下,一个个早就抱头鼠窜了。在去我家的路上,她扶着我,发着狠说:“你等着,酒桌上你征服了我,上了床,我要征服你!”

    在我家的那段序曲,至今仍在我脑里萦回环绕。那是在她浴后,我刚刚从洗漱间出来,一推卧室门,我惊呆了!

    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

    从那,脱俗超凡的严拉练就跟我结成了亲密战友。我曾试图改变她的情人身份,可是,一次密谈之后我彻底放弃了。那次,她揽着我的脖子问道:“我可爱吗?”

    回答中年女人这样的问题,一大半是要作弊的,我不愿意说假话,也就模模糊糊地说:“你并不可恨啊。”

    她沮丧地推了我一下,然后告诉我:“其实,我前夫也很喜欢我,是因为我先得罪了他。”

    “噢?”

    她说:“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好意思讲,他也是伤残军人。那是在我们结婚一年之后,一个演习炸点提前爆炸,给他留下了一身沙眼,难看死了,所以我就不愿意跟他同床,后来他成功了,也就有了离开我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从此,我对她态度大变,也仅仅将她视为一个性伴侣。

    严拉练的住所离我家并不远,一个小区的这头那头,她又属于内退的闲人,除了吃饭、睡觉和唱歌,好像还没有其它要紧的事儿,所以,这样一个“坐家”跟我这样一个“作家”在时间上还是挺合拍的,她来了兴致,想那事了,就会约定我。这天上午,他捎着一袋包子敲开了我的家门。

    “赶紧的,准备两瓶苏打水,我带着庆丰楼的包子呢,完事后早餐午餐一起吃。”

    可是,我们的战场刚刚布置好,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边脱衣服,一边伸手挡住了我的视线,说:“不接!皇上的也不接!”

    我躲开她,一看电话是陈子阳的,对她说:“这个比皇上的还重要呢。我的生死战友啊!”

    她未再吭声。

    陈子阳还是那样慢条斯理:“你嫂子回来了,到海南去了一月有余,她听说你也来了北京,特意买了大闸蟹,你来吧,我已经通知老白了。”

    等挂断了电话,我也犯了难。这头是床上的战友,那头是火线的兄弟,怎么办呢?

    严拉练缓缓睁开了眼睛,瞅着我说:“又是你那狗屁战友是吗?来,扶我起来。”

    我遵命上前。

    她坐起来,先是套上了一次性的淡绿色内裤,然后伸出一双黄澄澄的手:“拿湿毛巾来,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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