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妾生-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吴姨娘终是走了,在二十三岁,如花一般的年龄,带着许许多多的遗憾,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散,她的死或许不会给许多人留下什么,但许多年以后,王蓉婳还是时常都会想起那个笑容温柔的女人,那个倔强坚强的母亲。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您都忙了一天了,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一身素服的红豆端着一碗鸡肉粥轻声地劝慰着王蓉婳。
王蓉婳此时也穿着一身稿白的素服,圆圆的小脸比先前瘦了许多,脸上憔悴之色尽显,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红豆,放下吧,我一会儿就吃。”
“小姐,你别太难过了,虽然奴婢知道姨奶奶去了您很伤心,但是她要是看到您现在这样,也不会安心的。”红绿豆将粥放下,担心地看着王蓉婳。
王蓉婳安慰地对她笑笑,“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忙着料理姨娘的身后事有些太劳累而已。”
说着便拿过那碗鸡肉粥缓缓地吃了起来,这几日帮着吴姨娘料理身后事,她真的是越来越心寒,她知晓古代妾的地位很低,但从来不知晓原来低到了这种程度,吴姨娘死后,竟然连埋入祖坟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随便找个墓地埋了,除了他们院子的的下人们,连来祭奠的人也没有,好像侯府里只是死了个下人,可是就是稍微有头有脸的下人死了也会有许多人来嘘寒问暖,而吴姨娘竟是凄惨到了这种地步,她那个所谓的父亲难道竟一点也不念旧情吗!?可是按原来吴姨娘跟她描述的父亲的形象,应不至于这般冷酷无情的啊。
“红豆,姨娘去了的消息,父亲应该已经知晓了吧?”王蓉婳放下勺子,皱着眉头问红豆。
红豆也蹙了眉头,回道:“想想二奶奶也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二老爷了,毕竟咱们姨奶奶的丧事也都是经了她的手的,没理由不跟二老爷说啊。”
确实妾氏死后的事都是主母吩咐了下人一手操办的,但最近这些日子,她老爹一直陪着那个怀了孕的许姨娘,李氏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他,更别说把吴姨娘死的消息告诉他了。
王蓉婳顿时郁卒了,她现在算是跌到人生最低谷了,名义上的亲娘死了,爹又不亲,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王蓉婳跳下凳子,在首饰盒中找了半天,才将那个小玉佛找了出来,将那玉佛塞到红豆的手中,神色凝重地说道:“红豆,你把这块玉佩交给许姨娘的贴身丫鬟樱草,就说,就说伊人已去,稚子无助。”
“小姐放心,红豆一定会亲手把这玉佛交给樱草的。”说完便匆匆往许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王蓉婳其实心中着实没底,她只是赌一把,当日在侯府门外,那许姨娘对她们的态度还算亲厚,现在她父亲又这般宠爱她,如果她能为自己说话,或许还能唤起她父亲对吴姨娘的一点怜惜之心,自己现在的处境才能有所改变。
卷一 第三十二章 殇(下)
其实关于吴姨娘的死,李氏也并不是不想告诉王翀君的,只是王翀君刚从云州卸任府尹归来,在上京这边,朝廷还在考核他的功绩,所以他时常要去一些官员家里走动,铺好路子,将来是升职,还是平调,这时候的铺垫,是至关重要的。
而往往王翀君一回到候府,就直接往许姨娘的院子里去了,李氏也根本见不着人,她满腔话语都无处倾诉,哪可能还会有机会提吴姨娘的事儿啊。所以王蓉婳找许姨娘帮忙而不是找李氏,却是走对了这一步棋。
这天王翀君从外头走动回来,一如既往地进了许姨娘的沁荷院,外头炎炎夏日,许姨娘的卧房却如春日般凉爽,卧房的四个角落都摆放了一大盆冰块,不时地为屋子内制造着清凉。
许姨娘身着蓝绸子明花薄上衣,下配茶色潞绸螺纹裙子,头上只简单的挽了个归云髻,上插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几缕鬓发散落在脸颊周围,使那本就不大的巴掌小脸显得更加精致小巧了,脸上似是未施脂粉,但两颊处仍透出淡淡的荔红,此刻她正斜倚在沉香木阔的床边,白玉般的素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玉佛,嘴角微微上挑,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姨奶奶,这玉佛是汀兰苑的红豆偷偷塞给我的,还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是十万火急,我看她神色实在是不像作假,这才也急忙忙地把这个拿来给您,让您定夺。”樱草一边轻柔地用湘妃扇给许姨娘扇着风,一边把情况细细地讲与许姨娘听。
“倒也是个聪慧的孩子,上回见面倒是也没看出来,一个孩子有这般心思着实不容易了,吴姐姐将她教地很好呢。”许姨娘眯了眯眼,状似有些困顿的模样,将那小玉佛随手放在一旁。
“姨奶奶累了吧,奴婢给您扇着扇子,您歇一会儿吧。”樱草看许姨娘一副倦倦的模样,贴心地说道。
“我最近睡得已经很多了,白天睡,晚上睡,在这样睡下去怕是这身形都没法看了。”许姨娘拿手托了腮,颇有些抱怨地说着。
“姨奶奶这不是有孕在身吗,庄老太医也说了,多休息有助于您肚子里头的宝宝,您要生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不就是要多吃多睡吗!”樱草看着自己主子这幅模样,有些好笑地开口道。
“聊什么呢?我在外头就听见允儿你的抱怨了,可是对二爷我有什么不满?”主仆俩正说着话,一个调笑的声音便从外间传来,两人同时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王翀君着一身蓝色的对襟长衫,言笑着便走进了卧房内。
“二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在外头听了咱们的闲话,就会调笑妾。”许姨娘正要起身迎了,却被王翀君示意坐着别动,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一旁的樱草早就递上了湿润的汗巾,手上还捧着一杯满满的解渴茶水。许姨娘温柔地为王翀君擦拭着汗津津的额头与脸颊,又拿了那茶水送到他嘴边,王翀君满满地灌下一杯后,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搂过许姨娘的肩膀,柔声地说道:“不让下人通传,不是怕你在休息,扰了你扰了咱们的孩子那可怎么好啊。再说,你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许姨娘窝在他的肩头满足地笑笑:“是~~是妾不知晓二爷的苦心,还这般不懂事地埋怨二爷,二爷您罚我吧。”许姨娘偏着头看着王翀君,眨巴着大眼睛。
“你说爷怎生舍得,你这小妖精。”王翀君又是纵容一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直逗得许姨娘频频娇笑。
“咦?这是什么?”两人笑闹间,王翀君从身下掏出一个小物件,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玉佛挂件,便疑惑地看向了许姨娘。
“就是一个小玩意儿,我随手放在身边,原打算送了六姐儿的,倒是让二爷捡着了。”许姨娘眸色一深,从王翀君手中接过这玉佛,漫不经心地耍玩着。
“哦?那怎么没送出去,你说的六姐儿,是哪个?”王翀君本也不在意,听许姨娘提了这么个名字,有些好奇地问道。
“就是吴姐姐的女儿,六小姐,是叫王蓉婳吧,二爷您亲自取的名儿,倒还要来问我。”许姨娘顺着他的话答了,好笑地说着。
“是啊,好像是和夫人的双胞胎同一天出生的女娃,过了这么久,你不提我倒真快是要忘记了。”王翀君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有这么个女儿,只是未曾蒙面罢了。
“同人不同命啊,哪能跟二奶奶那一对金贵的双胞胎比啊,现在那吴姐姐又……哎,极乖巧的一个孩子,不知以后要怎么办啊……”许姨娘状似怜悯又惋惜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说道。
“你说这吴姨娘怎么了?”王翀君看许姨娘这种神情,蹙了眉颇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了,二爷近日来公事繁忙,定还未听说呢,吴姐姐她……她去了……许姨娘抬着手臂,用衣袖轻掩了半张脸,语气颇为悲伤。
王翀君显然被许姨娘的话震惊了,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吴姨娘的形象依然停留在那个温柔的秀美的能诗会画的少女模样上,怎么竟会这般突然的就去了,而他竟然还丝毫不知情。
王翀君其实有着所有男人都存在的劣根性,那便是喜新厌旧,就好像当初她宠爱了吴姨娘,便把李氏抛到了脑后,后来得了许姨娘,就又把吴姨娘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好在,他依然是个多情的男人,虽然有了新人忘旧人,但对待旧人多少还是有些情谊在的,不然她便不会在李氏面前依然还是那含情脉脉的模样了。
吴姨娘死了的消息,对他的冲击不能说是不大的,当初的花前月下,红袖添香,吟诗作对,那一幕幕的美好的回忆又像电影回放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娇美的笑颜竟是再也难以从她脑海中抹去。
“二爷,您还好吗……”许姨娘看王翀君怔愣在哪儿,有些担忧地唤了他一声,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急着把吴姨娘死的消息告诉他了。
“我没事……”王翀君喃喃李氏娘旧和确实是好了许多,想来定是因为快要见着自己的儿子就忘记了360地回答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对着许姨娘又是敷衍了几句,便对着樱草吩咐道:“照顾好你们的姨奶奶,我晚上在抽空过来。”
樱草立即连声应了,那王翀君才有些匆忙的离开了,樱草看那王翀君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皱眉不解地问着许姨娘:“姨奶奶,您干吗跟二老爷说吴姨娘没了的事儿,奴婢看好像惹了他不快,平日里他在您这不坐满了半个时辰那是绝计不会走的,今个儿才就待了这一刻钟,这就急吼吼地走了!”
“他定是去李氏那儿了。”许姨娘满不在乎地说着,脸上并没有一丝郁郁。
“那不是更糟糕,二老爷竟然抛下姨奶奶去了二奶奶那边,这可怎生是好?”樱草听许姨娘这般说,隐隐有些焦急了,手足无措地问着。
“这时候去她那儿也不一定是坏事儿,吴姨娘没了的事儿,看二爷的神情,想来也是受了些打击,这时候去寻了李氏,只会增加他二人的口角,到时候,李氏想让二爷回到她身边,那就更难了。”许姨娘这般说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她不是铁石心肠,但她真是觉得吴姨娘死的正是时候,李氏本就抓紧了这段时间想跟二爷重修旧好,只要断了她这个机会,以后再想从她身边抢回二爷,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樱草不懂她主子心中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主子回到上京以后,好似比以前更让她看不透了,想琢磨主子的心思还真是件困难的事儿啊。
李氏这边正为一天到晚见不着王翀君的人而头疼不已,忽听见丫鬟来报,说是王翀君已经到了芜芳院了,心中不禁一喜,看来夫君心里还是有她的,没有全被那小妖精勾去了魂。
李氏赶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又到妆台前细细在脸上修饰了一番,这才矜持地吩咐了丫鬟去请了王翀君进来。
可在李氏预料之外的却是,王翀君脸色颇有些不豫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李氏一眼,就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翡翠看她家二老爷脸色不好,有些战战兢兢地上前为他斟了茶水,便飞快地退回了李氏身后。
李氏也感觉到了王翀君的心情不佳,勉强撑着小脸,颇有些小心地问道:“这又是谁惹了夫君不高兴了,这大白天的还绷着一张脸。”
王翀君斜睨了李氏一眼,神色极为不善:“我倒是要问问我的好妻子,怎么吴姨娘去了这么大件事儿,你也没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她好歹也是我娶进门的姨娘不是,要不是许姨娘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李氏听完也是眉头一蹙,这吴姨娘的事儿她也不是刻意瞒着夫君,不过是最近他一直流连与那贱人的院子,搅得自己心神不宁,才疏忽了这事儿,现在那贱人倒好,反在夫君面前告她一记黑状,真真心思歹毒,想离间了她与夫君的感情!
卷一 第三十三章 恶奴(上)
“夫君这般误会我,让我如何自处,明明是夫君连日来事物繁忙,这么多天了,您今日是第一次进为妻的卧房吧,您让我何时有机会与你说这些,竟还这般质问与我,夫君难道忘了您在老太太面前保证过要好好对我的吗?”李氏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双手委屈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形容甚是可怜。
王翀君听了李氏这一番话,神色隐隐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是因着许姨娘冷落了李氏,但现在要他放下面子来与李氏道歉不就说明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便假装着咳嗽了两声,语气放缓了些许:“最近为夫确实因为调任的事儿疏忽了娘子,娘子莫要生气了,好好在与我说说吴姨娘的事。”
李氏倒也并不想与王翀君较真,见好就收地止了眼泪,缓缓对王翀君说道:“吴姨娘的身子自从生了六姐儿以后,就一直不太好,一直在汀兰院中将养着,药材和补品也是一直没有断过,我本以为好好将养着,总会有些好转的一天,可谁想近半年来,却是越发地不好了,已经病重到无法下床的地步了,世事难料,就是夫君回来的第二天,她便病重而逝了……”
王翀君认真地听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默默听完李氏的话,颇为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着:“是我负了她啊……”
李氏看王翀君这副模样,心中又是平生出一分嫉恨,连死去的吴姨娘都能得到他这般怜惜,为何不好好疼惜一下活着的人呢?
“那……她现在可已经好生安葬了,又葬在了何处?”王翀君感伤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问着李氏。
“夫君放心,这些都是为妻叫下人们一手去操办的,特别在上京郊外挑选了一块风水颇佳的墓地,好生将吴姨娘安葬了。”李氏细细地回答着王翀君。
“辛苦夫人了,抽空我会去看看她的……”王翀君神情又是一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这吴姨娘的女儿,六姐儿现在如何了?”
李氏也料到王翀君会问到王蓉婳,面上带着一丝怜悯地说道:“六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便没了娘,现在汀兰院也就她这么个正经主子了。”
“她小小一个女娃,怎能管得住这一院子的丫鬟奴仆,可别被那些个不长眼的恶奴欺了去。”王翀君本就对吴姨娘心生愧疚,现在吴姨娘撒手人寰,只留下王蓉婳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幼女,自然会对她更加上心。
“夫君大可放心,汀兰苑的一众奴仆都是经过我的把关的,定不会有那些个欺上瞒下,欺负主子的恶仆的。”李氏安抚地对王翀君说着。
王翀君仍是皱着眉头,显然还是不太放心,便站起身来,对李氏说道:“反正现在也无事,夫人就陪我一同去那汀兰苑看看六姐儿吧。”
李氏虽然觉得王翀君不信任自己,心中颇为不高兴,但表面上也立即迎合着他站起身来回道:“既然夫君这样挂念六姐儿,那我当然要陪夫君走一趟喽。”
二人这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同往汀兰苑去了。
其实王蓉婳最近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自从吴姨娘去了以后,她屋子里那些从外头调来的丫鬟婆子们确实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俗话说的好,树倒猢狲散,吴姨娘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妾,被派去她院子里的下人不是得罪过人的,就是从外头买进来又没银子上下打点的,哪可能像李氏说的那般都是恭顺的。
吴姨娘在世的时候下面的人多少忌惮她大小算半个主子,又生了一个女儿,不知晓哪天又复了宠呢,所以表面上对她也还算恭敬,现在她去了,容嬷嬷区区一个嬷嬷也管不住这些人了,毕竟她自身也是个奴才,还有什么立场再去管她们呢?其实如果王蓉婳年岁再大一点,那也是没问题的,多少都是个候府小姐,正紧主子,可现在谁又会去听一个三岁小娃娃的管教呢?
这些人当中最无法无天的应当属王蓉婳的奶娘张氏了吧,她自从被李氏派到汀兰苑来,就从来没有真心想好好服侍过王蓉婳,总想着有了机会就求了李氏把她调回芜芳院去,可是李氏从来不到这汀兰苑来,她更也是没有机会见到李氏,便就一直这样将就下去了。
但在这汀兰苑,她仗着是李氏派来的人,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连吴姨娘的吩咐都是爱理不理的,平日里吃好的,喝好的,在这院子里比主子还要舒服些,绿豆好几次跟王蓉婳抱怨了这张氏又拿了吴姨娘的补品,又吃了王蓉婳的点心,王蓉婳本也不在乎这些小事儿,便没去说她什么,倒使她更加的猖狂了,现在吴姨娘没了,她竟然开始明目张胆地克扣王蓉婳平日里的饮食了,那本还护着王蓉婳的容嬷嬷却因为连日里操劳吴姨娘的丧事,又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
绿豆每日里气得直嚷嚷,连平日里脾气极好的红豆也动了真火,要去李氏那儿告她一状,却是都被王蓉婳拦下了,吃的差一点她无所谓,但是如果现在去告了状,却又拿不出什么凭据,毕竟厨房里每日依然还是拿了吃食到汀兰苑来的,要是那张氏咬死了不承认,吃亏的还是她们。所以,现在她只能忍,如果按上次红豆从樱草那套回的信息,她那个父亲也是时候该来了。
王蓉婳此刻正对着那一碗白花花的萝卜发呆,为毛为毛为毛,今天为毛是萝卜吗,昨天好歹还是麻婆豆腐,豆腐什么的她一向是很有爱的,可是萝卜诶!最讨厌了!她又不是兔子为什么要啃萝卜啊~~~~~~~
“小姐,你忍得下去,我也再忍不下去了,厨房明明送来的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的,可到了我们这儿就只剩下这么一盘孤零零的白萝卜了,小姐您可是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呢,怎么能再这样下去。”绿豆指着那一碗萝卜,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王蓉婳很无奈,她也很不待见这碗萝卜好不好,但本着粮食很宝贵,绝对不浪费的原则,她还是夹了一小块萝卜,放进嘴巴了嚼吧了好一会儿,才对绿豆露出个笑脸,“这萝卜挺脆的,很有营养呢,你也知道我本就不喜欢吃太油腻的,轻轻淡淡的很爽口呢!”
王蓉婳为了验证她自己说的话,又从碗中夹了块大的放进嘴里嚼地咔吧响,还一脸满足的模样,心中却在飙泪,天知道她前世最讨厌吃萝卜啦~~~~~~~
“小姐……”绿豆觉得她家小姐明明委屈还这般强忍着,心中定是极难受的,竟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明明是候府家的小姐啊,怎么竟过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凄惨,却还这般乐观,怎让人不心疼啊……
“红豆呢?怎么一到饭点就见不着人?”王蓉婳啃了两块萝卜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放下了筷子,随意地问着。
“还不是为了小姐您……”绿豆那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继续说道:“红豆她娘原来不是在厨房做的吗,她与厨房里的那些个厨娘交情也都还不错,这些天就在求着她们,看看能不能把饭菜直接让她拿了到咱们屋里,不过前院儿那边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那些个厨娘一个个贼精贼精的,咱们又没油水给她们,怎么会这样帮着咱们呢,我看红豆还是白忙活。”王蓉婳虽然心里头暖暖的,但面上依然苦笑着说道。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这样干呆着强啊,奴婢看着要是再不想办法,总有一天连这萝卜也不会给咱们送了!”绿豆气鼓鼓地撅起嘴,实在是不满她家小姐无所谓的态度。
王蓉婳无奈地低了小脑袋,她这不也是在等机会吗,应该不会太久了啊。就在这主仆俩对着一碗萝卜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头传来了翡翠清脆的喊声:“六小姐在吗?二老爷和二奶奶来探望您了。”
王蓉婳和绿豆同时都是一激灵,来了!王蓉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不枉她吃了这两块萝卜,救星终于上门了。
“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啊,大白天的都躲到哪里偷懒去了?”王翀君还未进到屋里,只看着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连打扫的仆役都没有一个,顿时脸色便黑了下来。
“可能都让主子派去办事儿去了吧。”李氏脸上也隐隐有些不好看了,她刚还在王翀君面前打了保证的,这会儿却又是这种情形,只能赔笑着先敷衍了过去,心中却愈发感到惴惴不安了。
二人进到屋内便看到王蓉婳乖巧地站在房门口,绿豆也垂首恭谨地站在王蓉婳身后,一同迎接着她们二人。
“女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给父亲母亲请安。”王蓉婳没有抬头看王翀君,只是先规规矩矩地给王翀君和李氏行了个礼,表现地甚是乖巧。
卷一 第三十四章 恶奴(中)
王翀君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娃娃,装大人一般地恭恭敬敬地对自己行着礼,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暖,蹲下身来将王蓉婳搀起,便细细地打量起她来。
白白静静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整齐的留海之下,眉眼清清亮亮的,让人看着就很是舒心,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有些好奇的偷觑着他。
“父亲……”王蓉婳看她这老爹只是看着她发呆,半天也没有反应,忍不住唤出声来。
王翀君被女童特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叫,到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便对她温和的一笑,开口问道:“为父今天第一次见到婳儿,我这么久没来看婳儿,婳儿会不会埋怨父亲呢?”
王蓉婳用力地摇了摇头,装着三岁小儿的语气开口说道:“婳儿不会怪爹爹的,姨娘说了,爹爹在外头做大官,为百姓们办大事,没有办法来陪我们,我们要体谅他,爹爹心中还是时常想着我们的。”
王翀君听完王蓉婳的这番话,心中无比感动又满是羞愧,自己确实遗忘了这对母女,竟然到现在才知晓还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夸奖似的拍了拍王蓉婳的小脑袋,感叹地说道:“你姨娘把你教的很懂事,是为父疏忽了你们。”
王蓉婳乖巧地眨了眨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姨娘她一直对婳儿很好,教了婳儿很多东西,可是……姨娘她睡着了,要好久好久才能醒来……”
王翀君看着女孩儿小小脸上透露出的悲伤,不禁也悲从中来,却是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只是无声地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牵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往里头走去。
李氏站在他们身后,听着这父女的一问一答,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明明只是不相干的妾生庶女,为什么看她流露出这般伤心的表情,自己心里也会这般不舒服呢,李氏皱着眉头想不明白,看他二人向里头走去,自己也赶忙跟了上去。
王翀君一路走着,默默观察着房中的装饰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摆设,但房中各处都摆放着颜色清新的花草盆栽,偶尔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墙上也挂着各种书画装饰,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却仍旧十分雅致,为这小小的卧房增添了一分书香气息。
但当王翀君的目光掠过屋中圆桌上那一叠饭菜的时候,眸色不禁一暗,沉着声质问着王蓉婳身后的绿豆:“大胆奴婢,你就给你们家小姐吃这种东西!”
绿豆被他这样一喝,虽然心中一阵害怕,但为了自家小姐,仍就大着胆子跪下来梗着脖子说道:“二老爷明察,不是奴婢想让我家小姐吃这种东西,奴婢也想让小姐每日都能吃上山珍海味,她毕竟年岁还小,还是在长身子的时候,奴婢斗胆说一句。”说到这,绿豆指着那一些饭菜,脸上露出不忿的神色,“就是其他奶奶小姐们的小丫鬟吃的也比这强一些,可厨房里送过来的饭菜,每天到了我们手上,就只剩下这么一些残羹冷炙,小姐真是有怨也无处诉!”
绿豆真给力,王蓉婳在心中暗暗叫好,这句句说的是真情流露,肺腑之言啊,这种话当然不能她亲自说出来,再说她一个三岁小女娃,也懂不得这么多。
“真有此事?”王翀君危险地眯起了眼,又对着地上的绿豆说道:“你起来说话,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跟我说清楚。”
绿豆缓缓站起身来,细细地把所有事情都跟王翀君说了,包括那奶娘张氏是如何仗着她的身份,在这汀兰苑里横行霸道,欺上瞒下,简直都可以给她列个八大罪状了,在加上绿豆那颇为形象生动的讲述,完全已经把张氏的形象提升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奴仆。
“岂有此理!这等刁奴,真应该拖出去直接杖毙了事!”发完一通火,王翀君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低头看看对自己露出惊恐表情的王蓉婳(小样儿你真能装),立刻放软了表情,对她哄到:“婳儿别怕,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每天都吃桌上这样的饭菜?”
王蓉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婳儿不喜欢吃肉,吃这些青菜萝卜挺好的,爹爹不用担心。”
王翀君听完她的话吗,看着她的眼神顿时更加温柔了,又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连声感叹着:“婳儿如此乖巧懂事,我这个做爹的却让你吃这种苦,实在是
愧对你死去的母亲啊,你放心,爹爹以后一定加倍的补偿你。”
王蓉婳睁着大眼睛,貌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她实在是不想再装小孩儿说话了,还是少说点话为妙。
王翀君安抚好王蓉婳,却是又将凌厉的目光对上了李氏,语气冷冷地问道:“听这丫鬟说,那恶奴张氏是你派到这汀兰苑来的,你倒是说说,做为嫡母,你是怎么尽到你的责任的,先不说你照顾庶女失职的过错,这张氏仗着你的势在这汀兰苑中横行无阻,欺凌主子,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
李氏本在一旁听着绿豆的控诉,已是越听越心惊,这奶娘张氏她依稀还有些印象,当初她与吴姨娘一同诞下孩子,便拨了一个奶娘去她的院子里伺候,后来她也就没再过问过,谁想到,这奶娘居然是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恶奴,此刻面对着夫君的指责,她竟是无从辩解。
“二老爷,二奶奶她并不知晓这张氏的行径啊,奶奶平日里管着这一大家子已是万分辛劳了,哪能方方面面都顾及到啊,老爷您也别太怪罪奶奶了。”宋嬷嬷看着王翀君对李氏的态度不善,立即跳出来为李氏辩解着。
“这里哪里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儿,一个个不把我这个二老爷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要听你们奶奶亲口说。”王翀君狠狠得瞪了宋嬷嬷一眼,他现在是恨极了这些个自作主张,仗着主子势的老奴。
被他这一声喝骂,房中李氏的下人们再也不敢替李氏说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着实有些压抑。
半晌之后,李氏终是缓缓开口说道:“夫君说的没错,都是我这个做嫡母的失职,庶女受这恶奴的欺压,我竟是一无所知,更是没有发现底下的奴婢仗着我的势,不把正紧小姐放在眼里,我实在是无颜面在面对夫君了。”
语气沉痛地说完这些话,李氏的眼泪便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顿时双眼便哭得通红,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王翀君一直是一个心软的人,看到妻子在下人们面前哭得如此伤心,再怎么恼怒,此刻怒气也散了七八分,而且听李氏的言语,她确实是毫不知情,也幸好发现的早,并没有犯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语气便也软了些许:“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