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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纪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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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岩破关而出。

……

闭关对之修士而言,其实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有闭生死关的,有闭禁言修身关的,有闭证空关的,不一而足。

闭关的目的大致都是消化所得或欲借助时间之力去自我蜕变。

张岩闭关,的确是两耳断绝八风,心中摒弃六界,惘然无知于五十载风雨变幻。

他甚至愕然,这盘膝一坐竟会有五十载光阴悄然流过。

五十载,是他年龄的两倍多,也是修行以来闭关时间最长的一次。长得整个万渊城也发生了诸多的人事变迁,小小沧海桑田。

于普通人而言,这个数字烙在身上,必然已是白发垂暮之之年,堂下孙子都可以去调戏邻家少女了,甚至重孙子都可以拎着油瓶打酱油了……

五十载,真的很长。

但对修士而言,这只不过是人生旅途的一小撮,并不值得去愕然唏嘘什么。路很长,路上也还有许多精彩在等待,终点或许遥遥无期,却绝对不会老死于途中。尤其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大抵是没有一人能正常死亡的,或死于敌杀,或死于修炼,或死于渡劫……

幸好,这些事张岩并未遇上。

他只是无奈地哀叹了一声,为五十年岁月眨眼而过心疼不已。

离开万剑界之心,迫不及待。

张岩坐在祭剑塔外琉璃瓦下,远处点点星火,头顶星光璀璨。

马冲坐在一旁细细把这五十年发生的事情细数出来。

离开的人,有趣的事,伤感的开怀的大笑融进轻轻淡淡的风,消失在清辉星光下的夜。

最后马冲摸出一块布帛,递给张岩,“这是雪楼留下的。”

随手打开,上边以红丝绣了曲折不一繁复难懂的线条。这是一张地图,一张记载着森罗剑狱内部的地图。

张岩小心收进储物袋,轻声一叹,“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马冲摇头,迟疑道:“或许青衣大人知道。”

张岩沉默片刻,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我们得找到他俩,我答应过他们的父亲,要带他们去故乡看看的……”

马冲离去之后,张岩独自一人坐在这醉人的夜风中,默默地想着心事。却突然发现,在远处祭剑塔门前,竟跪着一个人。

这人瘦的似乎只剩下一副宽大的骨架子,脸颊和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蓬头垢面,脏乱的头发胡须纠缠在一起,盖了一地。

张岩大致明白,这人应该就是马冲口中所说的李慈,马冲说这人整整跪在这里五十年,青衣也劝解不得,只为见他张岩一面。

很惊愕荒谬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张岩还记得当日拒绝李慈的情形,却没料到自己的一声拒绝,竟让他跪在这里五十年!

五十年寒暑淋头,风雪侵身,李慈坚持到如今,只为见自己一面。这让张岩不禁愧疚不已。

他立起身子,正欲朝李慈走去。却见不知何时青衣已立在身后一侧的阴影中。

青衣递过一个画卷,然后问道:“用了几颗元婴?”

张岩一怔,随即答道:“六颗。”

“不错。”青衣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岩愕然地摸摸鼻子,在青衣的身影快要溶入夜色时,大喊道:“这东西是什么?”

“一个来自东边的蛮子给你的。”青衣冷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东边?

蛮子?

张岩摸了摸头,一头雾水。

他缓缓打开画卷,目光也随着一点点收缩。

当看清画卷上内容,他彻底呆滞那里。

画上四角皆是空白,只在中心位置画了一个珠子,红彤彤拳头大小的珠子。

第九十九章前路别被抓壮丁

红珠!

张岩神情呆滞,眸子中掠过过往的事情。

在千镜城湖心岛之下,若非有一颗红珠劈开空间,他和柳诺萱、白洛差点就死在诸多高阶修士手中。

红珠很神秘,它原先是浸泡在一池液体灵气中,那个地方有一条度过七重天劫的王蛇,有一个浑身黑烟滚滚却有化神阶修为的巨汉。

张岩三人虽在青木之灵小美的指引下,借助红珠来到了万剑界,但张岩却对红珠的来历一丝不知,甚至由于忌惮红珠内散发出的阴邪气息,一直把红珠丢在储物袋内不曾探查。

至今,他也不知红珠神秘面纱下的真面目。

而眼前的画卷上却赫然画着这颗红珠,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莫非这个红珠不是荒古大陆的,而是属于万剑界之物?

张岩脑海中掠过青衣的那句话,霍然发现一个让他心惊不已的事情。这个在青衣口中被形容为自东边而来的蛮子,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他已可以断定,这个‘蛮子’必然知道红珠在自己手中,所以才会把一幅画交在青衣手中。而青衣明显也识得这个‘蛮子’,否则以青衣的身份,岂会让一个陌生人进入祭剑塔?

张岩有点迫不及待去见青衣,或许只有青衣才能解释一切。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见一见风吹日晒跪地五十载的李慈,否则寝食难安。

“你终于来见我了……”

李慈的眼珠子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似乎做这个动作都让他极为吃力。他望着张岩神经质般笑了起来,却因为脸颊僵硬显得有点阴森。

张岩禁不住打了个颤栗,李慈的声音就像钝刀狠狠打磨在粗糙的石头上,有种金属板的刺耳尖利感,让他也有点不适应。

“你何必如此?”张岩强自忍住那股不舒服劲儿,轻轻叹息。

李慈喉间鼓动,似乎在极为艰难地咽一口吐沫,好久才开口道:“不见到你,心魔怎去?”

张岩再也站不住了,蹲坐在地上,望着远处夜空喃喃道:“我打小也是个执拗要强的人,有时候什么比你还偏激,还疯狂。”

李慈沙哑道:“那现在呢?”

张岩沉默片刻问道,“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实话和谎言都听,也都不想听。我怕听了实话会让自己跪的时间更长,也怕听了谎言傻乎乎地被你骗回家,所以我不想听。此刻我只想也如你一般坐在地上,长长舒一口气,剪去五十年未搭理过的发须,检查一下膝盖骨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挺,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睡他妈个不省人事!”

李慈越说声音越流畅,那股尖利的音质也正在消退,但他的表情依旧很僵硬,似乎也一时半刻改变不了这五十年风霜刻脸后保持下来的表情。

“如你一般坐在地上……”

张岩似乎喃喃自语地把李慈后半截话重复了一遍,他知道,想让李慈做到这些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答应他。

答应他,也就意味着身旁多了一个跟班。

张岩再不多说,他拎起李慈,然后朝祭剑塔走去。

“走吧,睡你的不省人事去……”

李慈被他拎在手里,也不挣扎,姿势诡异地保持着悬空跪着,脸上似哭似笑。

这个跪了五十年风雨才换来跟随张岩身边的青年,终于修成正果。

他如此大的带价仅仅只是为了驱除心中一丝阴影,可悲、可恨、可悯。

更可敬!

张岩找到青衣的地方,是在五层的藏剑之地。

青衣正自拿着一块红丝巾擦拭剑器,似乎早猜到张岩要来,这个冷淡孤高的老人出奇地率先开口了。

“那幅画是东边青莲剑林的一位长老送来,他叫衡冲。”

张岩怔道:“你不是说是个蛮子?”

青衣瞥了他一眼,微讽道:“蛮子也可以做长老的。”

张岩挠头,这个问题才出口他就觉得有点傻了,所以此时他脸色有点赧然,不过还是又问道:“可他是如何找来的,又怎地送了一幅画给我,似乎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青衣此时已经擦拭好一把剑器,轻轻以手指弹了弹,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半响才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家伙和我一样,喜欢游历天下,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之所以得知森罗剑狱之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他也知道森罗剑狱……

张岩眼睛一亮,看青衣专注于剑器的表情,他明白恐怕再无法从青衣口中得到别的东西了,不过既然知道画是青莲剑林长老横冲所送,这就足够了。

于是张岩很直接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之极,“我想知道,雪氏姐弟被送到了哪里。”

青衣埋首于剑器中,随口道:“炎火剑崖。”

张岩极其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他要准备一下,明天就去炎火剑崖。

在他走到门口时,青衣惯常淡漠冰冷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去的时候别被抓壮丁了。”

张岩脚下一趔趄,极其无语地摸摸鼻子消失在门外。

抓壮丁?

要去打仗么?

张岩小时候在翠山镇梅溪村的时候,常常自父辈口中听到抓壮丁的事情。据说在北疆沙场上有一半的士卒都是被抓壮丁的倒霉蛋,翠山镇也时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他二叔张永泰常常怒斥他的时候,也总拿抓壮丁来做威胁。

怎么说呢,抓壮丁这事总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人干的,而身为‘壮丁’之人也大多是被迫无奈的穷困破落户。

张岩绝没想过在万剑界还会有抓壮丁的勾当,因为这里可没有像荒古大陆世俗界一样的官府啊。

不过,在他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便明白过来。

青衣的话其实也没说错,今年炎州剑修界发动了对中州剑修界的战役,那剑修就成了充当战场士卒的角色。而有些剑修是并不乐意去拼命的,在此情形下炎火剑崖当然得采取些必要措施,自然就是抓壮丁了。不过这壮丁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剑修而已。

张岩既已决定去炎火剑崖,那就有可能被扯进战争中,青衣提醒他一声,也不无道理。

可是张岩不这么想,闭关五十载若在被人掠去充当战场炮灰,那就太对不起这五十年的大好年华了……

闭关五十载,张岩所获甚巨。

他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整理识海内的五千把剑识,成功转化为最精纯的知识量储藏在了脑海。

然后,他又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去钻悟这些剑识中所传承的剑术,做这些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的剑术水准做火箭似地蹭蹭上窜。当最终捅破了横亘境界之前的一层窗户纸,他的的剑术达到了最巅峰的水准。

张岩汲取五千把剑识内的剑术传承,等同于同时观摩修习了五千部剑术法决,在如此状况下,他的剑术若还滞留不动,那只能怪自己资质愚钝之极了。

以十年之功把剑术磨炼至最巅峰境界,绝对是整个万剑界极为罕见的事情,张岩当可自豪了。

所以在他踌躇满志将要出关的时候,却兀然感到一丝心悸,随即愕然发现,属于元婴阶的天劫快来了……

然后,他就开始吞服储物袋内被抹去神智的十二颗元婴,把自己的佛魔两股真元塞得饱饱的,直至塞得有一丝的鼓胀时,他足足吞了四颗元婴!

一颗元婴的力量若简单地按量来算,那就相当于十颗金丹汇聚一起的力量,张岩吞服了四颗元婴,那就相当于增加了四十颗金丹之力!

当然,一颗元婴的真正威力绝对就不是十颗金丹加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岩的体内才仅仅有佛魔两颗金丹,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金丹,但他却服食了相当于四十颗金丹的力量。可以想象,他的真元该浓稠饱胀到了何种程度了。

不过,这两颗元婴也并非全用来增加真元了,他还汲取进识海淬打了一番神识,涂抹在身上,锻炼了一下体魄骨骼……

当把自己全身上下由内而外修炼到最佳巅峰状态时,张岩绝对没想到,时间竟又过去了十余年之久。

然后天劫降临!

依旧先是属于佛修的梵音雷劫,然后是属于魔修的夺天血雷劫。

这些似乎和金丹期渡劫时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张岩自己知道,这次无论是梵音雷劫,还是夺天血雷劫,比起金丹期渡劫那次,可要危险不止百倍!

梵音金雷依旧以无尽金色阳罡之雷一波接一波狠狠劈下,但在第三重雷劫出现时,已经开始变得不同。

并没有上次出现的上千个金灵将,也再没了高达百丈伸手可撑天、踏海可碎地般的金色巨人。

这次,第三重雷劫化作了神识攻击!

但幸好,张岩的神识之力强悍无比,度过此劫虽说吃力了点,但终究没伤到自己,还是可以迎接接下来的夺天血雷劫的。

但即便如此,在他捱过梵天金雷的三重雷劫之后,不得不瞬间吞食两颗元婴来弥补体内真元巨大的消耗。

似乎早有默契一般,夺天血雷接踵而至。

这一次,夺天血雷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第一百章元婴魔劫

元婴阶的夺天血雷劫很恐怖。

从头到尾几乎都是血色的雷霆之力,霸道凛冽,总计七重。

张岩在渡劫时,正是深夜。当夺天血雷劫降临之际,几乎整个万渊城都被惊动了。他们走出家门,仰首望向祭剑塔方向。

天空本应该是漆黑如墨的,但此时却被无边无际的血色充斥,尤其在祭剑塔上方,明亮之极的血色雷霆隆隆炸响,仿似炼狱忽现,末日降临。

这样的情景的确异常骇人,小孩子甚至被吓得忘了哭喊,禽兽也都簌簌匍匐于地,连那些修为强大的剑修都感到一丝丝的心悸。

这是天劫!

闻所未闻的恐怖之极的天劫!

而就在这无尽血色汪洋中,一道人影倏然出现于空,双手负背,仰首望天,衣衫猎猎,身姿峻拔如枪,傲岸如崖间青松。

血色天空中,飓风开始肆虐咆哮,血色雷霆狠狠劈下,粗大炫亮如百丈长的血色狂龙。而这个人影浑身气息陡然暴涨,长发狂舞起来。

他动手了,不躲不避迎雷霆电弧而上。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天地雷霆之力前,他并没有被劈落空中,只是身子一顿便再次向上冲去!

血色电弧劈在他身上,溅起无数串刺啦作响的细小电光。沐浴在血色雷霆中,他仿佛成了一个血色的雷电之神,剽悍无双。

天空仿佛被激怒,也似乎害怕他近距离地接触到自己,于是更多更密集的血色雷霆轰隆隆砸下,远远望去,就像自天空倾泻而下的巨大瀑布。

由无数血色雷霆组成的瀑布!

而这道人影彻底被淹没了,淹没在血色雷霆中,再也看不到他一丝身影。

他……死了?

可那些血色雷霆还在滚滚激荡啊……

所有人都在惊疑揣度。

而就在此时,那道人影像一枚炮弹一般轰破了血色雷霆,就像一个被关在铁笼内的人砸烂了铁笼,飞遁而出,其神态之威猛宛如出柙猛虎!

此时的他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如霞的紫色烟雾,仿似披上了一件紫霞衣,眸子中更翻滚着如同漩涡般的刺亮电光,气息凛冽霸道中透着一股幽然孤傲的气息,仿似视周遭天劫雷霆如无物。

这家伙是谁?

好恐怖的修为啊……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那道人影再次动了起来,他就像一个在血色雷霆中闲庭信步的诗人,从容不迫。无论血色雷霆有多少,他总能信手破除,潇洒悠闲如拈花而嗅。

雷霆之力已经不再粗暴地狂轰乱炸,开始幻化成一团团犹如磨盘大小的电球,密匝匝如同无数的彗星呼啸落地,那情景就像下了一场流星雨,只不过这流星雨降落的地方实在太过集中,也太过单一。

它们是朝那道人影而去!

面对如此攻击,那道人影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长剑,剑身激射出无尽的火焰。然后他快速地动了,如同一缕流光,根本看不到了他的人影。

但那道火焰般的长剑却清晰地映入众人的眼中,那长剑像鬼魅一般一瞬间刺破了上百个雷霆血球。雷霆血球被刺破炸成漫天飞舞的丝丝电弧,就像爆炸在空中的烟花一般,绚亮而夺目。

有人在惊叹,也有人神色变得震撼凝重之极。那长剑舞动的轨迹,出手的力量,似乎是剑术啊?

这剑术就像神纠腾霄,夏云出岫,逸势奇状,莫可穷测。仿似又根本不像剑术,因为他的招式太快、也太恐怖了点。

只见那道火焰长剑划动间圆转自如,含蓄而奔放,随着步伐的移动,剑尖似有节奏地忽重忽轻,或凝炼浑厚,或飘洒纵逸,涩凝而极具以锥划沙般的张力。招式变化之间奇险怪异,变化无常,气势更似急风骤雨,流走飞动,痛快淋漓!

这根本就不像一种剑术,甚至,它根本就不是剑术!

只有寥寥几人才察觉了其中真谛,但这个结果却让他们震撼得差点道心失守。

这是剑术最巅峰境界,是剑术的终极!

一名剑修,在筑基时就开始修习剑技,而当金丹期时他们又开始修习剑术……谁能说,在筑基期的时候他已经把剑技臻至最巅峰境界了?在金丹期时他又把剑术臻至巅峰境界了?

没有!

大多的剑修随着境界的提升,他们便自动摒弃了原先所习剑诀。就像一个筑基期剑修,他的剑技并没有多好,但他进阶金丹期了,他当然可以修习更高级的剑术了。他们的修剑水准并不见得有多高。

能把剑技抑或剑术修炼至巅峰阶段的家伙,在万剑界不是没有,但太过稀少了点,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资纵横之辈,凤毛麟角,十万剑修中恐怕才有一个。

而眼前在渡劫的家伙,他的剑术必然已臻至巅峰,那他的资质该有多恐怖?他又是修习何种至高剑诀?

这一刻,他们真的有点嫉妒成狂了……

空中的落下的雷霆血球被一件件刺破爆炸,渐渐变得稀少疏落,最终变无。而此时的空中,却变成了诡异一般的寂静。

静得甚至没有一丝风声。

那些飓风、雷鸣、云涌的声音全部没了。整个天地弥漫上一股让人想仓皇而逃的压抑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万渊城所有人都脸色变得刷白,呼吸一窒。

而那道人影似乎也察觉到危险,他昂头望天,身子再不动一分,而身上弥散的紫色烟霞却越来越浓了。

在这万籁俱静,却极度危险的时刻,一道清影突然自祭剑塔飞出,倏然立在祭剑塔之上的虚空之中。

是青衣大人!

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了,忍不住齐齐惊呼,心中的压抑气息为之一缓。

他们的目光投向青衣,想要看看青衣大人在这道人影渡劫时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并未走向渡劫那人,而是随手抽出一把剑器,随即轻轻一抛,笔直插在祭剑塔中心位置。

随即这把剑器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光幕虚影,就像一把扩大了无数倍的剑器,笼盖在了整个祭剑塔之上。

人群瞳孔急剧收缩,不可思议地望着虚空中那巨大的剑器虚影。

大人他这是要保护祭剑塔?

莫非这接下来这重天劫,恐怖得连青衣大人都担忧波及到祭剑塔?!

距离渡劫之地稍近的人群再忍不住抱头便跑,逃到极远的位置,才心有余悸地望着那片天空,后怕不已。

轰!

天地一声惊雷,瞬间撕碎寂静压抑。

一道刺眼之极的红光自虚空中迸射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嘭!嘭!嘭!嘭!

犹如死神的脚步,极有规律的缓缓踏出。每一踏步都震得整个天空为之一颤,震得心中仿似被重锤狠狠砸下。

一股无法言喻的毁灭性气息随着声音,一点一点升腾,扩散在四周近百里之内。

当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到达极致时,血色的天空仿佛被神灵撕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里边肆虐而狂暴的黑色。

空间撕裂,黑洞乱流!

所有人再忍不住齐声惊呼。

而就在此时,一个耀眼之极的人影自黑洞乱流中跨步而出。

他全身被浓稠的血色覆盖,身高足有十丈,犹如一个纯粹由火焰做成的火巨人一般。走出黑洞,他似乎朝四周望了一下,更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咝!

倒吸凉气的声音起伏在万渊城的各个角落。

这……是天劫?

的确不像天劫,倒像一个看不透是人是神的灵体!

青衣的目光霍然落在火巨人身上,眸中迸射出无尽战意。

不错,是战意!

这个化神阶巅峰剑修缥缈似无物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汹汹战意。

可是他没动,这是天劫。

是属于张岩自己一人的天劫!

天际被撕裂出的狭长的黑色空间恢复如初,无尽的血色再次覆盖其上。而就在血色苍穹中,这个破碎空间而至的火巨人一步跨出,就像瞬移一般兀然出现在张岩面前!

随即一拳砸下!

一个头颅大小的拳头夹着无尽血色狠狠砸下。拳光过处,空间处处碎裂成粉末!

张岩根本躲避不得,被这一拳砸下了空中,砸进了地面几十丈的深处。

一拳砸飞了一个剑术臻至巅峰的剑修!?

众人彻底呆滞住,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们崩溃,脑海中一片空白,仅仅是下意识地在想,被这一拳砸飞,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啊……

一声愤怒之极的叫声自地底传出,伴随声音,张岩的身影自地底倏然飞出。如同着魔了一般,全身夹着浓郁如同实质的紫光朝火巨人呼啸而去。

他冷毅隽秀的脸上一阵扭曲,嘴角噙着一丝血渍,当他接近火巨人时右手扬起,里边多了一颗乌光闪烁的珠子。

玄焰魄珠!

玄宝级别以上的顶阶法宝!

一蓬纯黑色的火焰自玄焰魄珠中汹汹涌出,像虚空中被泼了一大片的墨汁,当头朝火巨人涌去。

“魔炎灵火!”

一声瓮声瓮气的暴喝,像平地起旱雷一般,声音中充满说不出的讶然之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青衣,包括离火巨人仅有不到十丈的张岩。

而这道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这火巨人!

嗡……

众人只觉脑袋彻底乱成浆糊了。

活人?

这可是天劫啊!是来自最无情的天地之威,怎会出现一个会说话的活人?

第一百零一章魔界的火巨人和青莲剑林的小老头

场面很诡异。

作为最后一重夺天血雷劫,竟然会是一个会说话的火巨人!

张岩一怔,出手为之一缓。

而火巨人趁此功夫,大手朝前一抓,一股庞大之极的吸力汹涌而出。

张岩只觉一股似山岳般浩荡的大力狠狠吸附在手中的玄焰魄珠上,右手一阵剧痛,玄焰魄珠脱手而出。

张岩神色一紧,却见火巨人拿着玄焰魄珠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唔……”

火巨人喉间发出一阵惊叹。

张岩紧紧盯着火巨人,脑海中快速思索。

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了,这个火巨人似乎识得玄焰魄珠,竟然为了一颗玄焰魄珠不再出手了?

要知道,这厮刚刚踏出虚空的时候可是废话不说,一拳便把自己砸进了地面深处啊。玄焰魄珠真有那么重要,让这厮竟似着了魔一般不动了?

魔?

张岩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这颗玄焰魄珠是张岩离开玲珑浮屠塔时,魔赠给他的,当时魔并未说明此珠的来历。而在千羽宗冲击金丹期渡劫之时,红衣女子离殃却说此珠原本是她的……

离殃和魔必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张岩很早就确认此点。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他冲击元婴期渡魔劫夺天血雷之刻,竟然还有人识得玄焰魄珠,并且此人还是作为最后一重天劫出现的。

夺天血雷劫、撕碎空间的火巨人、玄焰魄珠、魔、离殃……

张岩脑海内细细地思索着,这些信息如同凌乱之极的丝线,随着思索渐渐变得有条不紊,齐齐朝一个明确的方向延展……

心头霍然一跳,他恍然明白一件事。

魔和离殃以及眼前的火巨人都是修魔者,甚至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

魔界!

张岩自己也不禁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

不过,这的确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他可从魔口中听说过,玄焰魄珠中的魔炎灵火乃是魔界最顶阶的灵火之一……

此处的魔界会不会就是火巨人破空而来前所在的地方?

必然如此了!

张岩收回思绪,望向火巨人的眼光变得有些好奇。若非自己动用玄焰魄珠,他还会开口说话么?

火巨人似乎察觉到张岩的目光,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随手一抛,把玄焰魄珠又丢给了张岩。

张岩怔怔接过,耳畔陡然响起火巨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小子,你逃不了了,哈哈……”

话音刚落,火巨人扭身朝前一跨步,瞬间出现在血色雷霆的正中央,大手随意朝前一划,像撕开布帛一般,把虚空撕裂出一个狭长黑洞。

他竟然要离去了!

张岩顾不得想那么多,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劫就这样结束了?”

火巨人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黑洞中,闻言停住身子,古怪之极桀桀笑起来,半响才咕哝道:“幸好你遇到了俺,否则这天劫哪有这么容易啊……啧,你还不领情。”

张岩见火巨人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也不管火巨人话中是什么意思,追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能说,俺今日开口都破戒了,若被尊主知道,是会受到炼狱锥心之罚的。咳咳,不过呢,既然已经开口说话了,那俺也就不介意多说一点。”

火巨人又把腿从虚空黑洞中拔了出来,就那么大喇喇地立在黑洞之侧,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大通。

张岩提醒道:“别停,既然都开口了,你接着说啊。”

这话就像哄小孩子一般,火巨人似乎没听出来,他再次桀桀笑道:“那成,俺只把能跟你说的告诉你,不能说的打死俺也不说。”

张岩一怔,打死你?那我也得有那实力啊,你都可以撕开虚空任意穿梭了,要打死你还真不容易……

“可惜,俺能告诉你的还真没有啊,你实力太挫啦,哈哈哈哈……”

火巨人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像猴子一般跳进虚空黑洞中,扭过身子,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高大十丈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洞中,彻底不见。

他似乎在戏耍我……

张岩额头青筋一闪即逝,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个貌似憨厚的大块头狡猾地逃之夭夭。

此时,天空黑洞也伴随着火巨人的消失而不见,而那些血色雷霆却化作无数点细小如晨光的光点涌进了张岩身体中。

当张岩像鲸吞虾米一般吸收了所有的血色雷霆时,空中已经恢复了疏星点点,漆黑如故。

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最后一重夺天血雷劫竟以这种儿戏的方式,是张岩所料不及的。

当然,对之这个颇具戏剧性的变化,万渊城内目睹这一幕的人们也都想不通,这简直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活生生写照嘛!

青衣似乎也极其无语,他极其快捷地拔出罩在祭剑塔之上的剑器,脸色竟有点阴沉。

他刚才可是以为张岩最后一重天劫之力毁灭性很强的,也把剑器护在了祭剑塔的四周,可是火巨人竟然扒拉开虚空又走了……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尤其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尤其他这个动作还间接误导了许多对他极其崇敬的人,这简直就跟打脸没区别了!

张岩看着青衣的脸色,心里嘀咕道,“莫非青衣也自觉威信大失,心里憋了一口怨气?”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青衣走了过来。

“你……他的声音你听不到?”张岩有些疑惑。

“听不到也有错?”青衣的脸色更阴沉了,甚至看向张岩的眸子里泛起了丝丝寒意。

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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