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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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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09 姐妹相见

面对着垂垂老矣的李氏,梅花发现心里的恐惧早已消失不见,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一个无关的路人。

十二年前,就因为乔百胜七十大寿和乔成银五十寿辰撞在了一起,李氏逼着乔木头和小罗氏开始了第一次卖女。梅花就是在那年被卖到罗家做个最下等的粗使丫鬟,还好她在家里身为长姐,又有李氏、小李氏、罗氏这三个女人的打磨,懂的事情相对来说要多上许多。

偶然的一次机会,让她得以在罗家老太太面前露了脸,老太太要赏她银钱放她自由身;但梅花知道,回家之后不过是面临再一次被卖而已。于是她谢绝了罗老太太的好心,转而求着老太太给陆嬢嬢打招呼,若是遇上乔家再卖女儿须得先送到罗府。

结果不出她所料,在她被卖两年后乔百胜病重,二妹兰花真的被卖了;然后是杏花、桃花、菊花,全都因为李氏婆媳三个撺唆陆续到了罗家。她也知道娘亲过世的消息,可知道这消息后,她也不过是带着三个妹妹在罗府的花园对天拜祭伤心哭了一场而已,因为她知道,娘亲那样懦弱的女子或许只有死去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也就是在那次花园拜祭,她才会遇上了醉酒的江少爷,继而有了现在的幸福日子。所有的一切苦难都是李氏造成,但现在幸福的生活同样也是李氏铸成的因果,梅花现在也是做娘的人,无意寻李氏等人的麻烦,可也不意味着就要屏弃前嫌作出一副孝顺孙女的模样。打个招呼叫上一声已算得上仁至义尽。

李氏和小李氏相扶愕然而立,眼前俏生生的四个女孩有三个梳着妇人的发式,最小那个没梳妇人发式的不就是四年多前被送出门的菊花吗?她们几个怎么会凑到了一块?

“大姐、三姐、四姐,还是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赶紧去看看苕花和远根他们吧。”虽然罗家小少爷说得是言之凿凿,最放不下苕花三个的菊花却是等不及想要立刻去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

梅花闻言点了点头,如今姐妹五个当中她是主心骨。兰花、杏花、桃花都是到了十七岁被罗老太太许了恩典脱籍放出府,还安排都嫁了不错的夫家,菊花如今十六岁,还正在罗老太太面前听命。性子还带着孩子气的急躁。

“哎呀,梅花,你们真的走错啦!咱们乔家家门往哪开都忘了么?走这边吧,大姨家里宽敞。”罗氏倒是没有小李氏和李氏的那份失落,反倒是看着一辆辆高头大马车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二伯娘!”菊花突然回头,杏眼圆睁、冷面如霜:“我们姐妹五个虽然远在他乡,李家村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可是一清二楚。”菊花这话倒是说得有些夸张了。纵然罗松回府上是简单把云英自立自强的事情当成故事在罗老太太面前一一说了,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那等太八卦的长舌男,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将云英的苦楚一言带过。只是菊花和云英相处的日子最久,云英又算是她一手带大的。云英什么性子她心知肚明,听说云英带着弟妹把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真真心里是酸涩苦痛交集。过了年梅花几个得了信好不容易赶在前几天聚在一起,菊花就打了主意要赶着回来给云英过个难忘的生辰,眼下午时都过了一会儿。她可不想在路上继续耽搁了。

此时罗江和罗松说了话后也是安排了随行的护卫小厮婆子们各自护住自家主子,亲自过来揽了梅花的肩领先就走:“娘子,儿子在前面哭着要等着娘呢。”

听他这么说,梅花哪里还站得住,李氏和小李氏挡着路不要紧,村道边上不过就是泥土没压实而已,踩上两步也不碍事。当即就顺着罗江的力道匆匆追了出去。

杏花、桃花的夫君也纷纷上前带走了各自的妻子。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留给李氏和小李氏几人。

“菊花,这几个是你姐夫吧?怎么这样?好歹我们也是梅花几个的长辈,怎么都不叫一声的啊。”罗氏不愧是脸皮最厚的那个,菊花的冷脸像是对她没丝毫影响,竟然仗着菊花身边没护花使者,伸手就拽着菊花的袖子不松手。还挺内行地搓了搓菊花身上月白色暗花纹的衣料。发现衣料比春草纺里最好的丝绸也不遑多让,暗暗咋舌更不想撒手了。

“呵呵,二伯娘,别以为我们姐妹几个叫你一声你就还是我们长辈了。你难不成都不知道我们卖身契上签的什么条件吗?我们现在的名姓都是主家赐下来的,我们做什么都是经过主家允许的。这次主子只说了让我们姐妹几个回家看看弟弟妹妹,并没命令我们探望长辈。”菊花用力一甩,将罗氏的手掌甩开,轻哼了一声追上前面三个姐姐的脚步,留下身后阴沉着脸的李氏婆媳几个。

前面马车车队都还没过完,罗氏就嚷嚷开了:“瞧瞧,这些没良心的把孝道都丢到一边儿去了,要遭天打雷劈的哟……”

乔远贵这时候却是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跳起来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捂住了罗氏的口鼻:“二婶,你要死别拉着我们垫背啊!梅花姐那夫婿起码都是五品将官,杏花那夫婿也起码是六品官衔。”

乔远福这时候业已看清了马车车厢壁的标志,这还是兄弟俩在京城见识了不少横冲直撞的人吃瘪后专程花银子找了个行家探得的消息。若是那样,梅花想要报仇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当年这几个姐妹在家的境遇他又不是不知道。忙也拉了罗氏一把:“娘,先别在这叫,有什么咱们回家商量商量后再说。”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此时也凑到李氏身边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但大多数都有些心不在焉,梅花几姐妹的表现大家都看得分明,估计李氏等人讨不到好处。

李氏现在是从梅花几个的风光上又想起了她“可怜”的孙女乔远慧,心里一阵阵抽痛,都快喘不上气了,偏偏人群越围越紧,她压着心口一阵天旋地转,一个筋斗栽了下去。

“哎呀,婆婆啊,你这是咋啦?”罗氏刚刚睁开乔远贵的手掌就发现了李氏栽倒,不先去扶着,反倒是大叫了一声往下游跑去:“我这就去让你那些孙女来看看你……”

李氏心里那个憋气啊,可惜现在只能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身体蜷缩到了一处,吓得小李氏和乔远贵惊呼不已。最后还是村长夫人见势不对排开众人回家取了一把太师椅,忍着心里不屑,帮着把她安顿上去以方便小李氏和乔远贵兄弟俩送她回去。在她走后,村长夫人门口的人堆不但没散,反倒是越聚越多,就连许多人家的大男人都闻讯而动,就想看看梅花家当军爷的夫君。

梅花家当军爷的夫君现在却是手足无措地站在云英家门口,无他,殷巽那张脸对边城的将领们来说简直太眼熟了,他此时都在云英家堂屋敬陪末座,那自己岂不是要坐到堂屋门外?

罗家在西北地界算是大族,罗家虽说只是边城一个守城校尉,但耐不住人家身后罗家枝繁叶茂,而且罗家人官声都不坏,就连宁北川也对其敬佩有加。殷巽当即便站起身来将罗江一行人给让了进去,暗示了自己在此只是私人事情,不牵扯镇西将军。罗江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出身后梅花等人。

云英此时正和曼儿在厨下收拾午饭剩下的东西,听外面动静太大,手上还拿着抹布就走出了厨房门口,刚刚张嘴还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瞧见廊沿上一个女子突然往她跑来,一把抱住她就伤心大哭起来:“苕花,这些年真苦了你……”

云英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想推开这年轻女子,又觉得万一抹布弄脏了人家绸缎衣裳怎么办?只得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女子身后,却是发现多了三个明眸皓齿年纪不一的女子,一个个抹着泪唤着她的(文*冇*人-冇…书-屋-W-Γ-S-H-U)名字齐齐围了过来。

正纳闷间,救命稻草杨氏从院子后巷中转了出来,见此情景也是愣了愣,随即眨了眨眼睛,指着抱着云英的女子犹犹豫豫唤了一声:“菊花?”

“三婶婆,我不就是菊花吗?”菊花抬头泪眼婆娑看了眼杨氏,伸手拉了云英身边尚在惊讶当中的曼儿一把:“茶花,你不认识五姐了吗?那边是大姐、三姐和四姐,你都还没见过呢。”

杨氏此时也不由哽咽着拉了梅花的手上下打量:“你是梅花,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

云英转头看向堂屋门口,发现了罗松的踪影,总算是知道面前的几个女子是谁了!不就是她那被卖出去的五个姐姐吗?还说等春耕忙完了之后带曼儿去一趟朝日城请罗松带路去看看她们过得好不好,想不到现在就能见着她们出现在眼前,貌似日子过得还真是不差。

“云英,你吓傻了吗?五哥给你这份生辰礼不错吧!”罗松瞧着云英姐弟三个呆滞的模样不由暗爽,不枉他辛苦安排了今日的相见。

正文、210 终开金口

菊花是看着云英长大的,九岁的“苕花”和现在十四岁的云英差别相当地大,但越是差别大,越是让几个姐姐怜惜。借着她过生日的由头,都掏了不少的好东西,尤其是大姐梅花,虽然没拿出什么首饰布料,但却是拿了一张边城的房契交给了云英,一边拿,还一边往风独幽和殷巽方向瞧。

云英知道那是她的一番好意,推诿了一番也就顺势收了下来,暗暗决定改天就去衙门把房契写成曼儿的名字,她已经占了人妹妹的身体,可不想再占了人的姐妹情。

家里一下子多出了这么些人,云英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待了,好在刚刚认下的干奶奶立马发挥了余热。不愧是京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和王嬷嬷一道,很快就安排了做饭的做饭,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招待客人的招待客人。

梅花等几个这才知道云英的未婚夫今日也来了乔家给云英送生辰礼,可身为妇道人家总不好凑到风独幽面前是说三道四,只得拉了杨氏以去后院看看为名,实际上去详细询问云英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打探风独幽的任务就落在了梅花几个的夫君身上。

罗江为人要谨慎些,看在殷巽的面子上对风独幽这个准连襟也是客气几分,然而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殷巽代为答复,这就让罗江有些郁闷了,奈何看殷巽的样子还觉得理所当然,也就只好作罢,改而同唐卓然老大人扯起了其他。

风独幽其实比殷巽还要气闷,这次又大张旗鼓前来其实是来“逼婚”的。宁北川那日才刚刚在他面前提及了云英的身世他就知道秋后算账的来了,随即用一份望月皇子公主走失的绝密消息让他再无暇他顾,这才匆匆忙忙赶来想和云英敲定成婚日期的事情。不曾想往日冷清无人涉足的云英家倒成了香馍馍,先是唐卓然老夫妻连个,现在更是塞进来一大堆人,让他还怎么和云英说。

殷巽不同于辛震、辛离。对风独幽的了解仅限于他的表面情绪,丝毫看不懂他眼神中更深的意思。况且此时有罗江等从边城来的“老乡”,哪里还顾得上照看风独幽的情绪,一时倒把风独幽给晾到了边上。

然而有两个人一直注意着风独幽。这两个人便是胡三和罗松。

胡三暂且按下不提,罗松这次回家却是话里话外试探了一番自家祖母,先不说两人性子是否合适,云英首先就很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从小钟爱花草,罗松不曾在女色上下多大功夫,直到在云英家总是听说她退亲、定亲什么的,突然发现自己年纪不小了。回府后倒是见识了不少年节到府上走动的女子,要么就是看着他满手泥巴满脸鄙夷,要么就是见着花草上的虫子花容失色,真真看了腻歪。想想才发觉云英是千好万好。做妻子也算志同道合,便旁敲侧击了罗老妇人对罗江婚事的看法。如今罗家夫妻和美,小日子过得不错,罗家老太太当然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对于罗松的询问却是模棱两可没个准信。反倒让罗松心痒痒不可终日。重新来李家村时心里那滋味就别提了。

风独幽察觉到了两道视线,扫了一眼之后了然于心。罗松从小娇生惯养,心里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年纪虽然十*岁,那心智却最是天真无邪,让人一看便懂,风独幽相信。若是云英对他有意,又何必应下自己的求亲。而胡三,一个隐藏了身份连心意都不敢透露的莽夫,根本不足为俱。只是,此行的目的怕是有些波折了。

果然,待得梅花几个从后院出来。首先就对风独幽发难道:“风公子,我乔家虽然蓬门小户,但有我们几个姐姐帮衬着,云英找个小富之家做正头娘子却是不难。可回来才听人说家祖母竟然把我们好好的妹子嫁予一个残缺之人,本想请了罗家老太太做主重新给妹妹寻一门好亲事的。偏生旁人都说你口不能言,我这傻妹子却说你只是寡言少语,不知……”

梅花打头做了黑脸,自然有长相娇柔一些的杏花出来扮了白脸,轻轻将梅花拉了下,一副家教不严的表情歉意对风独幽和殷巽解释道:“风公子既然求亲,必然知晓我们姐妹几个从小离家,对带大幼弟妹的云英也就多了几分呵疼。如今我们姐妹几个各有附加,今后怕是难得像今日这样聚在一处为妹妹出谋划策,我家大姐稍显急躁了些,还请原谅则个。”

梅花几个都是在罗府老太太跟前出来的,别的本事不怎样,这套话的手段那是一套套的。可惜遇上了真的可以算是惜字如金的风独幽,姐妹俩这话一出,偌大的堂屋顿时就冷了场。

云英因着要安排晚上的住宿和唐老太太、杨氏等人还在后面院子里忙活,唐卓然老爷子也借着身子乏了被远根恭恭敬敬领到早就准备好的二进院子东厢房里歇着,堂屋里就云英的四个姐姐和五个姐夫,加上看热闹的罗松和胡三。

殷巽其实也等着要听自家少爷再开金口来着,可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堂屋里仍然是静默一片,自家少爷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着急,没办法,只好欠身打起了哈哈:“两位亲家姐姐,我们少爷……”本来想夸赞两句的,可想想风独幽身后那些镇西将军不让说的秘密,殷巽都觉得一个“花匠”还不会说话实在是找不到能夸赞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风独幽却是猛地抬头,细长凤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一字一句说道:“我会待她好的。”

我会待她好的!只是简单的六个字,被风独幽一字一顿有些别扭地说出口,听起来分外别扭,但却是能让人轻易听出当中的认真和坚定来。

云英其实就在堂屋的木墙之后,听着风独幽这缓慢而坚定的宣言不禁勾起了嘴角。要知道,风独幽这不是在表明态度,而是在攻破谣言。辛离在云英家待的日子不短,虽说口风极严但也让云英探得风独幽其实从未在旁人面前说过只言片语,甚至就连贴身侍候他的辛震和辛离都没听到过他开口说话。

“唯一”的感觉是特殊的,但要是这个唯一建立在风独幽被人误会的情况下,云英还是不介意让他出声吓别人一跳的。就像现在,堂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足见梅花等人受到的惊吓有多少。说实话,出于云英本人的情感来讲,她是不想梅花几姐妹为她出这个头的。可想到几个姐姐姐夫就为了来这么一趟花费了多少精力,她也就听之任之,希望没把风独幽给吓跑。

风独幽自然不是那等遇到点挫折就吓跑的人,十年近乎幽禁的日子早已将他的意志力锤炼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尽管说了一句话后又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况,但有殷巽帮着他周旋,一时间梅花几个倒是都没了理由问责于他。风独幽也不是习惯置身喧哗当中的人,奈何事情还没和云英说定又实在不想现在就转身离去,明知道云英现在就在堂屋后站着,却是一时无计可施。

云英就像是知道风独幽在堂屋里坐立不安似的,立马让远根前来救驾,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从堂屋移到了后院。

李家村是个朴实的乡村,男女大防本就不如城里大户人家,农忙时节一家子男女一道挽了衣袖裤腿下田的也不是没有。像云英和风独幽这样定亲的人身边有旁人见见面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这个后院可不是云英姐妹居住的三进院子,而是最后面的池塘边。

池塘边的桑树移植回来半年多,正是春暖花开季节,枝繁叶茂的样子哪里看得见有什么怪虫子啃食。风独幽微微怔楞就知道远根不会无缘无故约了他来此,疑惑间,远根已是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张俊俏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眉目间满是严肃:“我六姐说你是良配那你就是,我以后可是要考状元做官的,要是你对我六姐不好我就接她回家养她一辈子。”对外,远根可从来都是谦恭有礼,现在一脸早熟严肃的样子却是丝毫没让风独幽看轻。

云英的一双弟妹什么性子、喜欢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风独幽就算是猜也猜出了大概,谁让他们有个无事犯唠叨的姐姐呢?要是远根不来这么一出护姐宣言,他才该觉得奇怪了呢。更奇怪的是,今天在堂屋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说了一句话,现在面对远根的挑衅时他没了去掏腰间纸笔的冲动,反倒是微微低头注视远根那双清亮的杏眼,眉头一挑:“我不会让你有理由接她回娘家的!”

“还真有自信呢。”说话的是云英,风独幽本就是她找了个桑树被虫蛀的理由单独给“请”到后院的,谁让他是个“花匠”呢。

正文、211 内院月夜

其实,云英一点都不想再过一次十四岁生辰这样的混乱日子。一茬没完,又一茬就冒了出来。倒不是她怪罪几个姐姐的突然出现,只是她们为了给她长脸,来的人也太多了些,简直考验家里的接待能力。

还好梅花几个都是做过大户人家丫鬟的,知道一般小门小户怕是接待艰难,在镇上就定了不少能吃的食物,至于住处,云英就不得不赞叹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怎么就会设计了这个外面看上去不怎样,实则内里别有洞天的三进院子呢?最里面住女眷、中间二进院子除了已经拨给唐卓然三人的东厢房,正房四间屋子和西厢几间屋子收拾收拾就挤下了几个大男人。

梅花几个身边都没丫鬟,只有一个帮着打理杂事的能干媳妇子,也都住到了内院,罗江和罗松等人身边的小厮便经由胡三安排住了外院。

唯有殷巽苦着一张脸跟在身形如风的风独幽身后艰难行走在西山崎岖的山道上,吹着晚间的凉风,脸上的褶子皱到了一块:“少爷,别人都在云英小姐家歇息,为何你要让我给人家道别?”

“……”风独幽就像是没听见殷巽的抱怨似的,脚步如飞继续往山上攀爬,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他惯常抿紧的双唇微微勾起,足见心情还是不错的。

殷巽跟在后面又见不着风独幽神情也等不到风独幽金口,不由足下发力,干脆踩着旁边烂草地,同风独幽走了个并肩:“我的少爷啊,这黑灯瞎火的您总不成还要等到回了山上才给属下写一串指令吧?不如属下问一句您答一句,就是一两个字也成?您看行吗?”

话说风独幽今天开了少有的两次口简直勾得殷巽心痒痒的,他不像辛震和辛离那样跟在风独幽身边十多年早就把风独幽当做是唯一的主子,更多的还是将风独幽当成那个被宁北川带到大西北时那个惹人怜惜的小孩子。天性闲不住的他说什么也要逗得风独幽多说几句话,回去之后也好在别人面前显摆显摆。更主要的还要将此事和正忙于探查望月国边境异变的镇西将军禀报一声。

风独幽现在脚下如风,思绪也如风般飘向了下午池塘边桑树下的云英身上。云英到池塘边就打发了远根去院门那守着,虽然能见着两人的身影却是看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你其实不用给我大姐她们保证什么的,我既然答应嫁给你了那就是相信你会对我好。不过有朝一日你要是辜负了我的信任。可别怪我拿了你所有的家财回娘家。”

风独幽到现在都还觉得浑身发烫,喉咙发干,实在是云英在说话时那娇嗔、欲语还休的表情太过吸引人,糅合了女性的娇媚和男子的英气,那一瞬,她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美都耀眼。

“少爷,您是在傻笑吗?难道云英小姐答应了您秋收后成亲的提议?”殷巽等不到自己少爷的回答,反倒是看他露出了难得的呆愣形象,不由追问了一句。

提议?风独幽脚下一个趔趄,貌似他当时只顾着点头来着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出来。之后曼儿和胡蝶两个丫头来问云英晚上她们俩能不能陪菊花睡,云英便把他给留在了后院。然后,然后他就在后院拿了花锄帮着把墙根下花台里的土松了一遍,还顺道拔了草,施了肥……

“少爷。您不会是根本没提吧?”殷巽不由想去骂一顿辛离那小子了,可惜那人被少爷派去了京城办事,现下根本不在,他也无从知道辛离是如何揣测出来风独幽是去说成亲时日的。

风独幽站住了脚步,指了指殷巽,再指了指上山的道路,那意思殷巽看得懂。只是,“少爷您是让我先回去还是让我走前面?”

他绝对是故意的!风独幽的眼里颇好,月光下看见殷巽雪白的牙齿和他恶劣的笑容,知道他无非就是想逼着自己多说只字片语也好去义父面前邀功而已。然算了算义父的行程,风独幽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终是再开了金口:“你先回去。”

“少爷是打算夜探香闺?不如属下陪你去吧。罗江那人武艺虽说稀松平常,但警戒心还是不错的。还有云英小姐的三姐夫,可是罗知府麾下的第一捕头,万一……”

“万一”都还没出口,风独幽却是突然踹了他一脚。手指坚定地指着山上:“回去!”

“是,少爷。”殷巽也知道玩笑需谨慎,风独幽的武艺可是能和将军比肩甚至偶尔还能胜个一招半招的,除非有心人一拥而上,否则他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这也是宁北川一直让对风独幽身份保密的主要原因,摄政王的嫡长子,这个身份一露,还不知道要给大西北招来多少腥风血雨。

抛开了殷巽,风独幽转身展开身形,如同一抹轻烟飞快飘向了暗夜,直指云英闺房。今天他有留心听云英安排,女眷们虽然集中在内院,然而云英还是给她自己留了单独的房间,这可方便了他再次夜探香闺。

梅花的双胞胎儿子很累人,这一路上又只带了一个媳妇子帮忙,妹妹们少不得你一下我一下帮着带了许久,到了晚上,不但孩子累得倒头就睡,就是大人们也都顾不上是不是自己家中,早早歇了下去。

云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过生日没过生日清闲,反倒是累得没了睡意。想起下午时分特意用了一点姐姐的化妆品改变了下形象出现在风独幽面前就吓得他愣了半晌,唇边漾起一朵甜蜜的笑花。女为悦己者容,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化好妆容后第一个想让他看见。

念及当时风独幽一张俊面痴迷的表情,云英就觉得脸热,又想起风独幽还留在家里的马车,不由更是觉得脸红耳热,寻思着明日就去连着坐凳套子一块换了去,也免得想起来初潮时的糗事。

越想越是睡不着,她干脆来到窗边,花窗给一把推开,让春夜凉风能够进来些吹散心头的燥热。谁曾想刚刚推开窗子就见得黑影一闪,心被吓得狠狠一跳之余张嘴就要呼喊,嘴巴却是立即被一只稍显冰凉的大手给捂个严实。

“别叫,是我。”风独幽一只手摁住云英的嘴巴,一只手撑在窗台上纵身一跃已是跳了进来,和云英来了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

云英瞪大了眼睛,风独幽说话的音调她又岂会不熟悉,加上她屋里的油灯还没挑暗,自然把他有些狼狈的仪容看个分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风独幽在提亲之前出了将关于三书六礼的书籍拿出了翻了个遍,还将辛震特意帮他找回来的“洞房秘笈”给研究了一番。此时两人几乎黏在一起,触及云英前胸隆起,鼻端又是云英身上好闻的植物芳香,手掌下云英的红唇微微颤抖,这一霎,风独幽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留了个遍,身子竟然有些酥软,舍不得移动半分。

云英倒没察觉他的异状,一颗心被他突然的出现吓得砰砰乱跳,忙伸手隔开了他的手掌:“你不是走了吗?”晚饭后开始安排住宿,这人倒是骨气得很,让殷巽说什么为了她名节着想,他这个未婚夫还是不在家里久留的好。现在他倒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了,夜半三更闯闺房难道就给她保着名节了?

“又回来了。”风独幽在云英面前说话都觉得自在些,被拉下来的那只手掌在身侧微微握拳,想到那本《洞房秘笈》上详细的教导,迫切期待能够名正言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日子能够早日到来。

“回来干什么?”云英被他发亮的眼神看得心虚,转身有些慌乱想去桌边喝杯凉茶败败火,没曾想忘记了刚才为了来床边吹吹风还拖着一根凳子,转身就重重撞到了凳子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膝盖上也是一软,人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扑,弄不好脑袋还得磕在坚实的木圆凳上,不死也得痛晕。

依着风独幽的本事要想伸手把云英捞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他本来都已经伸手拉着云英了,脑袋里却如电石火光闪过,顺势踢开木凳,一引一拉一倒,硬生生让自己成了云英的垫脚石,不对,应该叫肉垫子。

云英都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跌落在了风独幽的怀中,两人再次来了个没距离的亲密接触,男子的阳刚、女子的柔美在这一刻区别立显。风独幽如愿以偿再将云英抱了个满怀,心里那种舒坦滋味简直无法言表。感觉云英撑着他要起身,情急之下两只手自动自发抱住了云英的腰肢,“等一下,我头晕。”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云英可不知道以前望月谷那个老实憨厚的孩子在京城的四年见过了人和事,早已经将不合时宜的憨厚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还能做到偷奸耍滑表现依旧无辜。就如现在!

正文、212 讨要好处

风独幽料定了云英不敢大声声张,软玉温香倒是惬意得紧,冷不防腰间软肉被云英拧了一块狠狠掐了下去,疼得闷哼了一声。

“你头晕就在地上躺会儿,拉着我干什么?”云英今儿身子不爽利还忙活了一天,虽然有个肉垫子垫着还挺舒服的,但好歹还记得男女有别,这样子的亲密接触要是被旁人看见了还不觉得惊世骇俗。

风独幽终究不是什么狂蜂浪蝶,察觉云英不高兴立马就松开了手,还好心地帮着使了力气让她能够顺利起身,这才跟着坐起身:“云英,我们成亲吧。”

云英整理头发的手不由一顿,转身斜睨着一脸正色的风独幽:“都定亲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没把事情说清楚的风独幽一阵着急,好不容易组织了语言才重新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是说,我们提前成亲吧。你出孝了就请期。”

“怎么这么急?”李家村十三岁成亲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更多的还是十五及笄再说婚嫁,就算是订了亲,云英也没想过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披上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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