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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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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是一家子,大妞上面还有婆婆做主,那我就不找大妞了,你们婆媳几个先把我宝贝孙子的医药费给付了!另外把我们家给的定礼银子给退了。”

“笑话!你说付就付?他是谁我们可没见着!谁打的他你让他带你找正主去啊,来我们家耍赖算什么?定礼银子?谁和谁定亲了?媒婆在哪?生辰八字在哪?”小李氏可是一点不怯 ,手里提着一只鸡,问一句往前走一步,直逼得罗五婶退无可退。

这就是李氏和小李氏的高明之处,家里不留一个汉子,要是对方汉子动了手那可就不是几个村妇龇牙这么简单了;况且留在家里的女眷就有两个大着肚子,婆媳俩是笃定了对方不敢动手。

“罗大妞!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不管怎么说,九壮的病得你治,九壮的媳妇也得你帮着找!”罗五婶面对着小李氏摆出来的强大阵容也是不敢动弹,怀了身子的女子在庄户人家眼里看得还是很重的,弄不好就是破坏人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情。犹豫了半晌,只有重新拉了罗氏耍赖。

小李氏得了罗氏家的东西心情正好,不介意帮自己弟媳妇一把,侧过了身子把地上罗九转好一阵打量,皱眉追问道:“罗家婶子,一直听你说这小伙子的病该我弟妹治什么的。我就想问问是我弟妹给他打成这样子的吗?”

“不是,但……”罗五婶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小李氏直接截了话头继续问了句:“那是我弟妹到你们村子把他带出来的吗?”

“这,不是。”当然不是咯。罗九壮是被武功高强的辛离给带出来的,罗家岙几乎没人见着,若是罗氏带出来的,肯定会有人擦肩而过的。

小李氏听到这儿摊了摊手:“那不就成了?这孩子这样子像是啥都不懂,就不能是摔的碰的?”

罗氏倒是知道肯定不是摔的碰的,她到现在还一头雾水,虽然严重怀疑是李长海使的坏,可李长海什么人,她可是不敢招惹的。现下听小李氏这一说,她顿时就直了腰,对小李氏投去感激的眼神。

“九壮说是让人给打的,他大姑看着呢。”罗大壮媳妇又忍不住冒了头,她还垂涎罗氏家的东西呢。

“是吗?这孩子说话你们确定能信?”小李氏轻哼了一声,从卤味盒子里取了几片卤肉放到罗九壮手里,“小伙子,这给你吃,要是还想吃的话,婶婶让你说啥就说啥!”

罗九壮哪里吃过这样的好东西,甚至都忘了哭泣,单手抢过卤味就囫囵吞下去,还傻傻问小李氏:“婶婶你让我说啥?”

ps:

更正一下:虽然罗九壮酱油完了以后不一定出场,但前面有一章我要做个更正,他该叫罗氏“大姑”,前面写成“大姨”了,可能就一两处,这几天上班因为要准备国庆活动有些忙,国庆后会改正的

正文、194 门夹脑袋

“后来呢?”时隔三天云英才从杨氏的口中得知这一段恶人自有恶人磨的精彩对峙。

“后来,”杨氏把手中正在绣的荷包放到了一边,脸上似笑非笑:“后来那傻子按照你大伯娘教的把他的哥哥嫂嫂还有奶奶全都给指了个遍,挨个说手是他们掰断的。你都没看到你二伯娘那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所以啊,照我说,那边最厉害的数过你大伯娘,闷声不响的比谁都机灵。”

这简直不是机灵,是犀利好不好!之后罗五婶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丢开了给罗九壮治伤的话头专心讨要她出的“十两银子”。罗氏却是打死不承认是十两,只咬定五两不松口。这次没了李氏和小李氏帮腔,罗氏撒泼打诨又抵不过罗五婶,最后只有自认倒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欠罗家八两银子,还被罗五婶拿走了一小半过年的年货。不过晚上她好像就被乔榔头给收拾了一顿,好些天连门都不敢出。

讲完了前几天老院子的八卦,杨氏还是好心提醒了云英:“我听你二伯娘和你奶的意思,罗九壮那事儿还记在了你身上;就连罗家那群人走的时候也放话,说什么罗家占不到的便宜别人家也休想。我估摸着他们是想使什么坏,你待会儿可要给胡三说说守好了门户,今后处处都小心点。”

这样都要躺枪,云英也没办法,只好点头应下,反正以后尽量少出门,出门也带保镖。

自打定下了云英的婚事,杨氏就趁着冬天没什么活儿日日常驻云英家,手把手教导着没什么刺绣天赋的云英针线活,不说绣花绣草栩栩如生,但至少要能够纳几双鞋垫、做几个荷包吧。可惜云英像是天生能握锄头不能握细针,都四天了还没个像样的成果来,今天干脆放弃了复杂的绣法。在鸦青色的布料上面蒙一层蚊帐网格,试着做起了十字绣,看着虽然粗糙,但至少能得了杨氏一声夸。

可夸完了接着就是埋怨:“要是你以前就会这么绣多好;收了别人的金簪总该还人家一个什么吧。荷包什么的最合适了。”

云英一直觉得镶了那么几颗宝石的金簪太过于贵重,想找机会还给风独幽的;加上她房里都还有个装了岐山地契的首饰盒子,她更想抽个机会见一见风独幽了。无奈那天才刚刚起了个头,杨氏就噼里啪啦一大堆,什么婚前不宜见面、边城太远怕有意外……,说得云英只得举手投降,打主意就算要去见风独幽也得挑一个她不知道的时机。

“这荷包绣了再纳几双鞋垫吧,我那日帮你看过了,风家小子那双脚和你全叔差不多大小,回头我给你一双鞋样。”杨氏研究了一下云英只花了半天时间就要完工的荷包。发现上面匀称的图案瞧着还算顺眼,立马就给云英布置了新作业。

算算离着开春还有两三月时间,田地里的事情有胡三和乔三妮一家,自己已经成功当上了甩手掌柜,绣出好看的图案也算是有成就感的事情。云英便毫不犹豫应了下来,还暗暗决定给远根、曼儿、胡蝶、胡三一人绣一双当做新年礼物。

说到风独幽,杨氏不免想起现在应该供在镇西将军府内云英两个的生辰八字来,不由叹了一口气:“都是孽缘啊!怎么就找了个离家这么远的夫家?也不知道生辰八字人家拿回去有没有好好供着,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想要找个人打听打听都难。”

好几次,云英都想告诉杨氏风独幽住的其实不远,可想着他来李家村都是带着媒婆绕了好几套路程。害怕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好又按捺下性子想等到沟通之后再行宣布。听杨氏感慨,唯有好言好语劝慰了两句。

“云英,你在家吗?”因为第一进院子门前就是小路,好几次都有人非请自入,胡三干脆采了荆棘封住了小路两边的沙土自留地。并在仅容两人并肩走的小路上修建了一座木拱门,要是有人想来家里便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

听着外面的叫声,云英只是挑了挑眉,面露困惑,杨氏却是一下子掀开了膝盖上的针线篓跳了起来:“关秀才?他五天后就要成亲了。来家里干什么?”要知道,胡三今天可是把家里的人都带去关平家附近帮忙去了。关家五天后要娶媳妇,可是关家到村口那段路只能容一辆小马车通过,前天李家第一批送嫁妆的人来看了后就连连摇头,要求关家至少先修一条能够容八抬大轿顺利通过的道路来,贾氏就托了村长夫人找人帮忙修路,一人一天十文钱还管饭。既然管饭,那就还需要做饭的。和杨氏关系好的村长夫人二话不说就把云英家所有人都征用了,当然,必须得除了定亲待嫁的云英。

可是!关平不就在修路那边看着的吗?指定是知道现在是云英一个人在家,孤男寡女的他想要干什么?

“三婶婆,你先在屋里坐会儿。”云英也好奇这个,上次关平对她做的事情到现在想起来都恶心,前世她虽然为个男人付出了好些年的青春,但到最后都守住了身体的纯洁,被关平强抱着差点恶心地吐出来,真没想到他还会出现在她面前。

云英走房门的时候关平已经迫不及待推开了大半边门,云英并没上前去帮他抽开木门栓,而是站在离门边两米远的地方应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关平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夹袄,看得出来布料上好,绣工也不错;头上用玉簪束着,依然瘦瘦高高书生气息十足。见穿着一身素色碎花小袄、下面迤地长裙的云英亭亭玉立站在门内,就只是那么站着,没有扶风摆柳的柔弱、也没有高贵典雅的气质,但却奇迹似的让人心沉淀;关平目光中露出一丝祈求:

“云英,听说你定亲了?”

“嗯,不用听旁的人云亦云,我的确是定亲了。不知道五日后就要迎娶新娘子的人到一个未婚女子门口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云英的目光稍显犀利,嘴角嘲讽的弧度让关平极不舒服。

关平又推了一把木门,回头看了眼身后,这次就连态度都带着祈求:“云英,你先把门给我打开,让我进去和你好好说行吗?”

“不行。”云英很坚决地双手环胸,好不容易靠衣服营造出来的女儿家柔美被这个豪放的动作破坏殆尽。皱眉不耐烦哼道:“有话你就说,没话说你就赶紧走。”

见云英下了逐客令,关平也是有些急了,从缝隙中挤了半个身子进来,脖子努力往云英这边探过来:“云英,她们都是害你的!你听我说,你定亲的那个人是个哑巴,她们这是推你进火坑!你跟了我好不好?其实我不喜欢李银凤的,只是我娘说要借着李家的财势风风光光去京城见我外公,以后才能谋个好差事。你要是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只对你好,做官以后我就把李银凤留在娘亲身边照顾娘,只带你一个人上任,我还像以前那样教你认字、你给我做饭洗衣……”

要真是十三岁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听到这也的承诺保准会激动得两眼生光,没准立刻扑到关平怀里感动地眼泪哗啦。但,云英又岂是一般的花痴小姑娘,听到此处只是觉得这关平是越来越无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立马三两步上前,抽了一旁的荆棘藤就往关平挤进来的半边肩膀上戳。本来想戳脸的,又怕毁容了李银凤不收,岂不是给自己埋下更多的隐患,只好暂时先饶了这丫的。

尽管冬天穿得够厚,荆棘戳在肩膀上还是一阵的疼,关平立马坚持不住了想往后退,还在劝着云英别一味赌气,他只喜欢她一个人不会放弃云云……

挤过门缝的人大概都知道,有时候进来容易出去难,刚才关平都还觉得轻易就卡进来的半边身体却是退得一点都不顺畅,半边肩膀都被云英戳得锐痛难忍,他嘴里还在那边唠叨。

可就在这时候,他的唠叨突然止住,脸上神情变得很奇怪,云英正以为下手太重让人傻了时,关平却是努力想将头往后转,嘴里同时叫了一句:“是谁?谁在我后面?”

他的头别到一半就再也别不动了,因为有一只手掌稳稳固定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只能维持一个奇怪的角度继续卡在门内。

正当云英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查看究竟时,关平脑袋上方出现了一个面孔,对惊愕的云英挤了挤眼,示意她回房里去。

“云英,你看到了是吧?是谁?是谁在开我的玩笑?赶快放手!胡三,是不是你?”关平被人牢牢制住心里不由发慌,又不敢大声呼喝,见云英脸色,知道她那个角度应该看清了身后人是谁,忙问了出来。

“我看到了什么?就关平哥你试图私闯民宅啊!你是要成亲的人了,我也是和人定亲的,这孤男寡女的我也不方便继续待下去了。我看我还是回房去好些。”云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来人想做什么,但还是很爽快地回了房,留下身后关平止不住惊骇的叫声。

正文、195 斯文丧尽

更让关平惊诧莫名的还是接下来身后那人对他做的事。

那人竟然一只手摁住他的头,一只手取了他的腰带绑在了门上,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威逼利诱,那人都不为所动,手掌就像是枷锁牢牢锁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连转头看看都做不到。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始大声呼救时,身后却是压力一轻,那人如风般出现,又如风般消失了。

此时云英家院子里一片静悄悄,倒是从后方传来了唧唧人语,关平正卡在门中间闻声自然转身欲逃,要是被李银凤派到他身边的小厮看到他这幅狼狈的模样报上去,李银凤发火生气都还算小事,就怕她把这事拿到贾氏跟前说,之后他就会被连番说教。

可是关平动了两下才惊骇地发现他根本就动弹不得,腰带也不知被那个人怎么弄的,能摸到打结的地方却是怎么也没办法解下来,而且让他转不过身子的也正是这腰带和木门上的两根木门闩。

“那不是关秀才吗?还真在这儿!”身后一声惊叫让关平白了脸,这声音,竟然是热心的村长夫人,村里唯二和自己娘说得上话的“长舌妇”。

“胡三哥,你赶紧看看他有没有把我们家门给挤坏?”这下子说话的是乔远根,说话间他和曼儿都已经到了门边,透过缝隙看向门内空无一人的小路,两个小的有志一同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听到两个小的叫“胡三哥”,关平下意识觉得头脸生痛,可惜现在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感觉有人伸手抓住了腰带。

“咦?七环扣!”胡三浑厚低沉的男声听得出来很是惊讶,关平却是听身后指指点点的声音,着急地整张白皙面孔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见胡三明明都说出了腰带打结的法子却是迟迟未动手,不由就急了:

“姓胡的!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刚才是你捣的鬼吧,让本公子在这边出丑!要不是听到有人过来。你是不是还想把我给打一顿?打一顿又怎么样?你也娶不到云英,等有朝一日本公子功成名就时,定要让你不得好死,到时候还要纳了云英让你死不瞑目!”

作为一个翩翩佳书生公子哥来说。这样撒泼耍横的斥骂真真是掉链子;关平也是被现在这来不来去不去的姿势给逼疯了,这才胡言乱语起来。

胡三都还没答话,村长夫人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主持公道了:“关秀才你是被门夹坏了脑袋吧?胡三,别理会他了,好心去帮他绳子还被诅咒,这样的人真是不值得救。”要不是关平是个秀才,估计村长夫人都能上前揍人了,反正他被卡在门内也没反抗能力。

胡三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村长夫人就算是不说话他也没打算动手给关平解开那让他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的七环扣,双手环胸顺势退到了边上。

“公子。”这时候。李银凤留在李家村的下人也是匆匆赶到了现场,小马是跟在关平身边最久的一人,自然知道门内人家何许人也,暗自腹诽关平真是个麻烦精,行动上却是不敢怠慢。招呼了同伴双双凑到了关平身边,“公子,我们把你拉出来吧!”

关平一声不行都还没出口,小马就同着同伴拖着他手臂往外一拉,关平的那声“不行”就化作了尖叫惨嚎。门闩是两根,一根在他身前一根在他身后,腰带用很技巧的方式在两根门闩上分别系了四个个三个结扣。一旦用力,不管是向里还是向外,两根门闩都会往一处汇聚,紧紧夹着关平身体,越来越紧。小马两人这一用力差点把关平给齐腰斩断,也难怪他叫得和杀猪似的。

小马两人吓得连忙松手。重新回到卡在门内姿势的关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腰胯位置怕是要青紫一大片,他算是不敢动弹了。

“解开,把门闩解开就行了。”

关平倒是这样命令着,小马两个低头鼓捣了小半天还是毫无所获。关平都快要急哭了:“拿刀子来割了!快拿刀子来割了它!”

小马连忙应了一声,吩咐另外一个同伴赶紧去关家寻刀子,一边擦着汗试图继续解开腰带。

“吵什么吵?哎哟,怎么这么热闹?”杨氏刚才其实都还和云英说关平是个重情义记情的好小伙,问云英是不是在等风独幽家的八字送来做不做点手脚什么的;谁知一会儿就听他胡说八道,还把云英和胡三扯到一块,这不是坏云英名誉吗?气就不打一处来,听得关平叫嚣着要刀子,这才施施然走了出来,装出一副才发现屋外有人的模样。

“乔三婶,你在云英家啊?关秀才怎么会卡在门上的?”隔着一道门,村长夫人和杨氏很自在地打起了招呼,讨论起还在那不上不下的关平来。

“谁知道呢?我和云英在后院看鸭子呢,这不是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云英是个待嫁姑娘怎么好意思出来看,只有我这老太婆出来看看了。哦哟,关平你这是咋回事?强闯民宅啊你。”杨氏夸张地啧啧几声,转着圈把关平给打量了一遍,看过了风独幽,总觉得关平白嫩得和白斩鸡似的手无缚鸡之力,长得也太斯文了点;不像风独幽,看着就让人觉得稳当、实诚、也像是个能下力气的人。

“三婶婆,你知道的,不是那样。”关平不曾想云英家里还有别人,脸上的红也不知道是窘迫还是别的。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不能做亲戚也别竖个强敌,杨氏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拿了针线篓子里的剪刀重新回到了门边。

“这不能剪,要解。”胡三抱胸在一旁友情提醒了一句。可惜关平被困得太久,又太急于摆脱窘境,哪里能听得进去,大声对杨氏哀求道:“三婶婆、乔三婆,别听他胡说,赶紧帮我剪了这绳索。”

之前就说过,困住他的并非什么“绳索”,而是他关平的腰带。之所以叫做七环扣,指的就是七个环环相扣的死结,没找到正确的第一节永远也没办法解开;用剪刀剪断腰带也未尝不可,关键是剪刀下去,整根长长的腰带会碎成五寸许长,哪里还能把裤子系在腰上。

而且,之前那神秘人取了他的腰带不还有两根门闩挡着吗,现在门闩一掉,关平外面的袍子敞开,里面的外裤和中裤同时掉了下来,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顿时曝露在瑟瑟寒风当中,分外萧索。

“啊——”只是关平抓起裤子胡乱拢住衣袍忿忿的怒吼。

“啊——”这是他后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见着如此刺激场景发出的惊叹。

还好胡三有先见之明让胡蝶和曼儿转身向了另外方向,这才没看到这“伤风败俗、德行败坏”的一景。

“公子……”回关家去取刀子的人这时候堪堪赶到,但才发现好像迟来了一步,关平狼狈地推开他狂奔向了小道尽头的关家,估计回去后定然蒙被子大哭吧。

小马恨恨扫了一圈笑得前仰后合的村妇们,催促着还拿着一把菜刀无语站在寒风中的同伴赶紧跟着回去,今天公子这脸面,可真是丢光了。

杨氏愣愣地将剪刀交给了进门的胡三,瞅着村长夫人等人孩子啊那边边说边笑,寻思着万一要是等这些个人回神了要打扰云英还不好办,干脆让胡三修理木门,她则拉着村长夫人往村口方向走去,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年年货丰富与否。成功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八卦妇女团转战村长家门口去了。

胡三接了剪刀,拿了一根还剩下个结扣的门闩打量,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请问,这儿是云英小姐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问询,胡三抬头便见着位长相朴实的中年汉子背着个小包袱站在前方一丈处。

“你是?”胡三皱眉打量了一番这看似普通,实际上风华内蕴、眼中神采斐然的中年汉子,摸不清来人身份。

“你是云英小姐家的胡管家吧?不才是风独幽公子的义叔父,姓辛。这趟专门来送风公子和云英小姐的生辰八字到乔家祖先灵前供奉。” 辛离的眼神在触及胡三手上结扣时闪了闪,那个结扣已经被胡三顺着结扣时留下的轨迹挑开了大半,虽然有部分剪刀的功劳,但绝对也是其实力的体现。

诸位想必猜出来了方才突然出现在关平身后的是何许人,不错,正是风独幽身边第一大将兼谋士——辛离。

事情就有这么凑巧。辛离今早从岐山下来,本来可以从河边直接进云英家门的,可为了显示出十二万分的诚意,他专程跟着荆棘围墙绕了一圈来到木门前,正好遇上关平诋毁风独幽抬高他自己,一时心情不爽,自然毫不犹豫就出了手。

就在胡三犹豫着是不是试探试探这位“辛叔父”时,坐不住的云英估摸着辛离是要来家里的,正好走了出来,“离叔,来了怎么不进来?”

“……”胡三看看云英、又看看“离叔”,闷闷地回头修起了木门。

正文、196 立夏身世

辛离这人做事就是见人先是三分笑,一边笑着和云英打招呼,一边不动声色打量了一遍胡三,总觉得这样气质的人不该穿着粗布衣裳蹲在地上修理木门。

本以为辛离只是来送个生辰八字的,他倒好,说是要亲自守着生辰八字怕出什么差池不好交差,从来的那日就住了下来,平日里和胡三跟前跟后,用他高超的社交能力很快就被远根和曼儿接受,次日又来云英家的杨氏还高高兴兴特意请了辛离去他们家吃了一顿所谓的“家长饭”。

可这份和睦就只维系到了关平成亲的前一天,也就是腊月十九。年关将近,各家各户的人都凑在一起准备年货,也开始陆陆续续到河边拆洗被子。也不知最先是谁说起,“云英订婚的对象其实是个哑巴”这个流言顿时再次在村里传扬开来。

事已定局,村中人分成了三波,和杨氏交好的人都很同情云英遇人不淑;正想找云英麻烦的李氏和罗氏则暗笑在心,倒是暂时放过了云英,不过加速了传言的散播;剩下最后一些少数人则事不关己也不闻不问。

想当然耳,听到这消息的杨氏第一时间就到云英家里,二话不说就把辛离和胡三堵在了房间里,双手叉腰呈标准的夜叉模样。

“姓辛的,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家侄子是不是个哑巴?说实话,别指望瞒得过老娘?要是一句话不对,趁着你还没来得及收拾供桌上的生辰八字,老娘现在去掀了他。”当奶奶这么些年,这还是杨氏第一次雌威重现,为的就是云英被坑了,这个帮凶还有她,也难怪她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

辛离正拿着一本兵法书试探胡三,被杨氏这彪悍的样子吓得差点把书给扔了,在杨氏又叫了第二遍的时候才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说清楚!让你张嘴说!你也哑巴了吗?”杨氏是心里发虚,她来的路上就回忆了见风独幽的两次,他真的真的一次都没张口,那易三娘偶尔的闪躲不都在她问及风独幽的境况时吗?

辛离无意骗人。再说了云英是最清楚风独幽是不能说话的人了,她本人都没有说什么嫌弃的话,想必不会现在因此就反悔的吧?要是云英真的是那样的人,那就根本不配让少爷为她放弃那么多,辗转做这么多的事。

念及此,很坦然点头道:“少爷他五岁前是会说话的,后来遇到些事情,就没开过口了。”

“没开过口了?什么意思,还不就是个哑巴……”杨氏说到这儿的时候,肩上多了一只手。云英站到了她身边,先是对辛离歉意笑了笑,这才拽了杨氏转身:“三婶婆,风独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很好。我嫁给他会过得很幸福的。”

坚定的口气,坚决的眼神,云英此时的表情无比的认真,把杨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眼上。

“真的,三婶婆,风独幽很好。”云英再次肯定地点点头:“比关平好,比李长海好。比咱们十里八村的谁都要好。”

辛离暗暗点头,也只有这女子能配得上自家少爷了。四年前的玉米,两年前的菜油,靠着这两样,少爷在京城不但出尽了风头,还被摄政王请旨加封世子。

可就是如此风光一时无双。也迎来了别人的嫉妒。当朝太师立即以风独幽出生于“毒日”提出了反对,镇西将军因此事差点出手血溅朝堂。

后来,太师手底下最得力的吏部尚书却是私底下找上了摄政王府,吏部尚书有个独生女,他愿意以两家联姻为条件来改投摄政王麾下。

本来按照摄政王的意思。风独幽就娶了吏部尚书的独生女得了;可他家里的宝贝王妃、风独幽的亲娘却是给风独幽定了她娘家的侄女。这下子,摄政王和王妃第一次意见不合吵了几句,让风独幽给听在了耳里。回房关了一天后直接找了镇西将军要回大西北。

镇西将军也正为摄政王两人的独裁态度不爽。他这人独立特行惯了,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强迫,不然也不会求而不得后终身不娶。得知了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后,当即火大了就大闹了一场摄政王府,嚣张地叫嚣说是风独幽都已经被夫妇俩抛给他十五年,他已经视风独幽就是他宁北川的亲生儿子,以后是要传承他镇西将军衣钵的,不稀罕摄政王府世子之位。摄政王府的世子谁想做谁做。

大闹完摄政王府,镇西将军压根就没管摄政王夫妇两个人的表情,直接指挥着辛震等人收拾包袱走人。在路上当然免不得感概起风独幽都快二十岁了是该娶一房媳妇云云,反正辛离也不知道那对义父子倆在马车内是怎么商议的。只是听到宁北川突然笑得声振屋瓦,之后就叫了他找个不打眼的人来李家村说亲。

云英和风独幽的八字其实之前是供奉在边城镇西将军府上,如今能够在乔木头和小罗氏的灵位前放上三日也算是乔家莫大的荣幸了。不过就像宁北川之前交代的,既然云英家只是平民,风独幽也没必要太过于宣扬。倒不是宁北川看不上云英的家世,只是他深知名利动人心,风独幽的性子只适合平凡宁静的生活,没必要逃出京城那声色犬马后又陷入无休无止的阿谀奉承当中。

这次回到岐山别庄,辛离和辛震才知道,云英这几年又种了什么好东西,相信要是送上朝堂,又是一个大的震动。不过宁北川看了胡伯交上去的报告之后只是笑着点了头说了句“还算是配上独幽”,却没打算将这些东西按照往年规矩送到摄政王府去。

宁北川的眼光毋庸置疑,辛离只是没想到云英竟然这么坚决地认为嫁给风独幽她会“很好”,这让他很是动容。当即重重点头应和道:“乔三婶尽管放心,云英小姐若是成为府里少夫人,她今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过得更自由自在。风少爷也定然会为远根小少爷和曼儿小姐谋出更好的生活。”

风独幽虽然名义上为花匠,但展示出来的经济状况确实让杨氏很放心,不过总觉得什么东西没落到实处就不踏实,闻言便多问了一句:“什么叫更好的生活?”

这一点,之前调查完云英姐弟俩这几年的生活情况后风独幽就曾经做了安排,本来是明年之后才做的安排,此时辛离提前说出来倒也无妨:“明年春耕前,京城里有位官至三品的老大人要致仕回乡,家主人和这位老大人颇有交情,知道他是厌倦了京城的繁华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种菜养花,便让风少爷看着安排。风少爷打算让这位老大人住到云英小姐家,闲暇之余也能指点远根少爷功课;老大人的夫人不管是妇言妇功妇德就连当今皇太后也是赞誉有加,想必指点一位曼儿小姐绰绰有余。而且,有这两位师傅,以后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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