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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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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穆氏倒是看得透彻,以往云英就觉得在整个乔家就只有这穆氏不声不响,只要没人惹到她她就像个隐形人。

大公鸡放了血后拔了毛在开水里钻了一圈,放在盆子里昂首挺胸,就像现在的乔百胜,整张脸都兴奋得通红,高踞在正中央太师椅上笑得眉不见眼。李村长和董家那位老对头都在身边伏小做低,真是他一辈子都没的快活。

“乔家的姑娘们也赶回来啦!”外围有人高喊了一声,让开了一条小道,乔成银家的乔二妮带着一家子耀武扬威地鱼贯进了院子,老远她男人吴长连就扬着手上两个小包四处作揖道:“多谢诸位乡亲赏脸,改天咱们好好喝一顿喝一顿。”那模样,就像过了童生试的是他家儿子似的。

在乔二妮一家身后是乔成铜的大闺女乔四妮和她男人雷天德,两人脸上带着些许轻愁;身后还跟着一对云英没见过的夫妇,看上去年纪比乔二妮大。

“哟,那不是乔三妮吗?知道回来啦?”边上立刻就有人为云英揭晓了答案。

乔大妮、乔三妮、乔五妮都是乔成金的女儿,是他前妻杜氏所生,但因为杜氏软弱又没娘家人可靠,在她被乔成金休了之后,乔大妮被半卖半送给了刘家村的一个瘸子,出嫁后就没回过娘家,听说日子过得很凄凉。

乔三妮倒是没嫁多远,就在安澜溪对面李地主家的庄子里,不过男人是个比她大十岁的哑巴,还是李家的家生奴才。说来乔家卖女儿还是从这边起的头,她的运气要好一点,生了两个儿子,男人也心疼她。甚至她将住在破庙里奄奄一息的杜氏接到李家庄后面一间小屋奉养她的哑巴男人都依了她。后来李地主家不知怎的放了一批家生子出来,哑巴便是其中之一,还得了李家庄背后三亩肥田,一家子就在对岸生活却是从来不曾踏足安澜桥,更别说回来看一眼了。

至于乔五妮,十一年前偷听了岳氏说要卖掉她的话后干脆跟着个货郎私奔了,至今不知死活。

乔二妮和乔四妮住镇上,这时候赶回来不足为奇,但乔三妮的出现的确是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爷,你曾孙雷飞今年的童生试也考过了。”乔四妮犹犹豫豫地却是说了个好消息。

轰——

人群中又是一阵喧闹,这可是一门三童生的节奏啊!不少人的眼睛都红了,寻思着回头就带上锄头上山看看乔百胜当年选的祖坟是不是风水宝地,也给自己家祖先迁迁坟?

“这可是好事啊!闺女你咋才回来说呢?我那好外孙呢。”顿时,刚才都还在一旁默默做事的杨氏满面生光得跳了出来,随即又有些愧疚,这些日子尽跟在云英屁/股/后头看鸡蛋里的可喜变化,咋就忘了自个儿外孙也在镇上念书呢,而且十二岁就考上童生啦!

乔百胜此时也是喜不自胜,抖抖索索站起了身体,乔成金和乔成银忙一左一右扶着他。

“我要亲自祭拜祖先,让祖先知道,虽然迁居此地,我乔百胜一生无用,但却教导了三个后辈少年时就得了功名在身。”乔百胜坚持着要到供桌前祭拜,乔成金和乔成银无奈,只得依从他的想法,陪着他一步步往供桌边上挪动。

“乔家列祖列宗在上……”乔百胜的侧面对着云英,云英只看到他的肤色在阳光下看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金色,让人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不肖子孙乔百胜……啊……噗……”

就在云英觉得心跳有些加快之际,那厢意外陡生,乔百胜低头鞠躬之际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供桌,染红了他青色衣襟,也染红了他脚下一方青石板。

“爹……”乔成金和乔成银一左一右扶着他也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坏了,没防备下,乔百胜的身体一软,重重摔到了地上。

“老爷子”

“啊——”

顿时,场上一片混乱,惊呼声、尖叫声、乱成了一锅粥;还有人在后面不知情开始了推搡,引发了连锁效应……

ps:

一百章了……

正文、101 人死灯灭

现场突来的变化是谁都始料未及的,人推人、人挤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前面的人想继续围着看热闹,后面的人想要挤到前面来一探究竟。

这样的骚乱不但发生在院外人山人海的地方,挤着挤着,竟然有人往院门处挤来,云英倒是人小也机灵飞快地让到了一边,可就在她身边的穆氏现在挺着个快要生产的大肚子如何能挡住狂涌的人潮。

只听得她惨叫了一声,便扶着门框缓缓地往地上滑去。偏偏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人群正中央的乔百胜身上,还在不断地往这边挤。

“别挤了!”云英伸手拉了穆氏一把,瘦弱的她又怎么拉得动一个怀了身孕的大人;而场上嘈杂依旧,她的呼声不过是沧海一粟,根本就没人理会。

“痛啊……”地上的穆氏捂着肚子也跟着高喊了一声,翻滚着身子顺着云英的力道往边上挪动了一点,好歹躲过了第一波汹涌的人潮。

这样下去不行!不说人群中的乔百胜是否还有救,就说穆氏搞不好就得一尸两命;就算云英对老院子的人再大的恩怨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好在这时候有挤在两人身边的人也发现了穆氏的异样,但都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在远处的人听来没什么两样。

情急之下,云英猛地从腰间掏出了打火石,弯腰捡了并没有炸开的鞭炮点燃,也是穆氏运气不错;云英的两个鞭炮点着立刻就爆了一个,巨大的声响让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早有准备的云英趁着这安静的时段爬到了门槛上。总算比一般的人高出了一个头,大声叫了起来:“ 村长叫你们都不许动!要是不听话的以后都别找村长办事情。”虽然是狐假虎威,但却是取到了极好的效果, 正想恢复骚乱的人群又陷入了冷静当中。

其实李村长还真是因着突来的变故乱了方寸。等他想要拿出村长的派头指挥着别人办事时又因为身处风暴中心,喊出的话没人能够听到;云英这一叫正如醍醐灌顶,胖胖的李村长也福至心灵地爬上了身边的八仙桌,指着前方人群喝道:“你们。全都让开点。先看看老爷子的情况如何?”

“还有这边,我家海堂嫂要生孩子了。”云英跳着脚指着门槛边上痛得不住呻/吟的穆氏大声补充道。

这一下,人群中也有人开始动了起来,乔远海和小李氏、李氏都不由往院子的方向挤了挤,可又想到身后生死不明的老爷子,顿时停在原地不知道往哪才是正理。

“快快快,你们这些婆娘们抬着远海媳妇进院子去;男人们就别在这边添乱了,赶紧往边上走。”

李村长这一阵的指挥场上总算是挪出了空间,村长媳妇伸手挽了杨氏的手就大声对一帮老的少的女人命令道:“还不赶紧烧水的烧水。帮不上忙的都赶紧家去。别在这挡着。”

终于。穆氏被抬到了院子里开始了痛苦的分娩过程;而外面的乔百胜业已被扶在太师椅上坐定,擦去嘴边的血迹,老爷子看起来给人一种精神满满的假象。大概是处于回光返照的迹象了。

稍微上了点年纪见过生死的人一看他那样子就在心里道一声糟糕,特别是乔成金三兄弟。一个个老泪盈眶,强忍悲痛,围在乔百胜的面前不住地呼唤。

乔百胜喘了几口气后首先拉着了乔成金的手:“老大啊,其实我最担心你啊!”乔成金前面三个女儿都不成器,老来得了个儿子又太过于骄纵,到现在都还知道在外面晃荡,前景是怎么看怎么凄凉。

“爹啊,你放心。金蛋他改邪归正了,和木头在镇上开了家小餐馆,生意好着呢;知道咱们家出了三童生的消息他们正往家里赶呢。”乔成金抹去泪珠子,六十岁的人眼看着也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眼泪花花的确实不像样子。

“老二,你最好!”到现在,乔百胜依然觉得乔成银家才是乔家该有的样子,也是他们家两个曾孙子帮他圆了大半的梦。在他看来,十来岁就能够中童生,那足以称作“神童”,神童指定是能够考上秀才老爷的。

“爹,你放心,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供着两个孙子往上考的。”乔成银能够懂得乔百胜的未尽之语,生怕他多说几句话就耗尽了元气,不等他说便先行回应道。

乔百胜无神的眸子曝出一阵喜色:“老三,你也不错。要走科举的路子……”

“爹,我知道的。”乔成铜捏着老爷子的手,“我会让两个儿子别耽误了孙子的前程。爹你看四妮都有个茂才老爷的儿子了,今后咱们家还会更多的。”

乔百胜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往进院坝的那条小路上看,远处,还隐隐能见着安澜桥上是否有人进村;“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老爷子突然发出一句深沉的问话,按照时间来算,乔四妮和乔二妮都能听到消息赶回李家村,为啥考完了会书院的两个孩子还没踪影的。

“爷是说远贵和远福?他们两个小子本来是打算接着和书院里的几个童生再去一趟县城考秀才的,您想见见他们?我这就让乔齐套车接他们去。”之前一直挂着轻愁的乔四妮没去院子里凑女人堆的热闹,而是一直守在外满,等到乔百胜问起两个侄子才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怎么这么急?怎么这么急?这么急考不上的?”乔百胜一下子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双手有些颤抖。

“爹——”

“爷——”

“老爷子——”

不同样的呼声中,乔百胜的力气就像是被顷刻抽干了似的再次倒了下去,这一次,不管别人怎么呼唤怎么掐人中,他都再也没睁开眼睛,呼吸也像是突然被谁带走了似的。

“生了,生了!远海你做爹啦,是个儿子。”小李氏手上还带着血迹,匆匆从院内冲了出来,满脸喜色地给外面的乔远海报信,可喜悦的声音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生机全无的老爷子就摊在太师椅上。

嗡……

人群中再次哗然,不知道是谁小声地说了句:“这孩子命真硬,一出生就克死曾祖。”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院子的人又开始传出来各式各样的猜测和设想,其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和前者保持一个看法,都觉得穆氏新生的这个儿子八字太硬;还有一部分则觉得老爷子是太过高兴,乐极生悲而已;更有一部分敏感的人想到了老爷子是在乔四妮说了话后连续的四句问话,会不会就是着急生气了一口气接不上来所以才过世的呢。

说到这儿,自然就有人问了。为什么老爷子听说两个曾孙趁热打铁去考秀才反倒又气又急呢?少数比较清楚科考的村人也给出了解释。童生试和县试可不是一样的考题,能考上童生试已是侥幸,若是没再经过点苦读就想立即参加县试古往今来还没人这么试过。乔远贵和乔远福此举分明就是胡来、乱花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的人又开始猜测这乔家究竟有多少银子?两个人参加童生试花的银子据说村长都不一定能拿出来,这县试则更是烧钱的行当。更为可惜的是如今老爷子过世,就算乔远贵兄弟俩是缴纳了去县城考秀才的报名银两估计也去不成考试,银子现在就打水漂了。

云英听到这也的猜测后不禁蹙起了眉头,乔家的境况她是知道的,就是让两人参加这童生试都已经是倾尽全家财产才能成行;那他们报名县试的银两是从哪来的?

人群渐渐散去了一些,乔百胜被抬到了正房房里擦身子换衣服,准备装殓;穆氏那边业已静悄悄收拾规矩;杨氏带着乔齐媳妇出门来悄悄拉了云英到她们院子,此时天色已晚,杨氏便说等乔全帮着李氏家在忙活一会儿后和云英一起回家。

时间离乔百胜过世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时辰,乔齐的牛车终是载着乔远贵两兄弟和岳氏母子俩,乔木头夫妻俩回了乔家。

牛车才刚刚停稳当,乔远福便哇哇哭上了。

这边杨氏听着他伤心的哭声忍不住也红了眼眶擦了一把泪:“这孩子倒也没枉费你祖爷对他的一片心。”

云英刚想点头,那头乔远福哭丧的声音已是传了过来:“祖爷啊,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去呢?要是晚上一个月,我说不定都是秀才老爷了,这下怎么办?借了别人那么多银子又去不成考试,以后要怎么办呀……”

“借银子?借什么银子?”杨氏的眼泪都还在脸上没擦干,八卦的性子又冒了出来。倒不是她幸灾乐祸,只是她习惯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先了熟于心。

乔四妮和丈夫雷天德也在杨氏家堂屋坐着,这时候乔四妮才忍不住说道:“娘,你当我在你外孙考上童生后这么愁眉苦脸是为什么?还不就是为着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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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2 波澜骤起

有句诗叫做“春风得意马蹄疾”,乔远贵和乔远福虽然没有马也不会骑马,但那得意劲头却是比“马蹄疾”还要来得难以言说。

按照腾云朝如今的规矩,童生试是在县城一个叫朝日书院的地方进行,考试也不算太严格,只要熟读四书五经,稍微技巧灵便再加上一点点好运气便能过关。

百家集是个比较贫瘠的地方,能够念书的人并不多,某些念书后考不上童生的家伙回到百家集便会夸大其词几句,害得许多人以为童生真的就那么高不可攀。

迫于心里压力,也确实有许多人铩羽而归。此次百家集总共有二十余人参考,考过的不过六人,乔远贵兄弟俩便是其中之二,另外的四人几乎全是百家集富户子侄。回程路上,考中的几人聚在一起越说越是志得意满,其中便有人认为人人畏惧的科考并非那么简单,那为何还要再等两年才参加县试呢?

此话一出,顿时人人响应。尤以乔远福为甚,十岁童生,这个名头不但创了李家村第一,一举压过了关平成为百家集第一,就是放在童生试的考场上也不多见,更是让这个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孩子不可一世。兴致勃勃便与人击掌县试上再一较高低。

他还不懂事,乔远贵却是知道乔家的情况,要参加县试,至少还需要五十两银子。考上童生之后,他们兄弟俩报名童生试的十两银子已经作为奖励返还,另外还有官府一人奖励的二两辛苦银子,本想着回去之后就赎回妹妹乔远慧。剩下的还能让家人瞧瞧他乔远贵可不是只会花钱不挣钱。

可乔远福做出的决定他同样心动,此去县城才知晓,若是考上秀才之后朝廷不但会返还参考的一人十两银钱费用,另外也会再一人补五两的劳苦费。且能够立刻领到朝廷禄米一百二十斤每年。

这些还只是开头,众所周知县城的繁华兴盛,这一次除了考试之外,乔远贵也是被县城的纸醉金迷给看花了眼。心里不止一次对自己说县城的生活才是自己向往的。住在书院安排的客栈里,乔远贵还听说不少县城富商都会派人或是干脆就让自家女儿等在县试后的榜单之下,相看那些考上秀才的书生。

乔远贵自认相貌堂堂,年纪也正当年少,在一干二三十岁的考生当中绝对是相形出彩,要是被谁家的小姐看中,未来可是不可限量。

出于这样的考量,明知道乔远福与人击掌不妥,乔远贵也是并未开口阻拦。倒是他们的表弟。乔四妮的儿子雷飞在马车上就拒绝了提议。称要回家问过父母再说。

这样的答案顿时就让马车上另外三位富家少爷嗤之以鼻。其中一个还嘲笑雷飞一定是没银子,并说他家有个亲戚最看中读书人,游说雷飞要是觉得手里不方便大可去他亲戚家立下文书。他家亲戚立马就能资助一人几十两银子,等考完之后拿到朝廷返还的报名费不就能还上了吗?

雷飞常年住在镇上。听同窗这么说并未全信,以要考虑的借口推拒了同窗好意;倒是乔远福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顿时就来了兴致。一路上问了许多,回到百家集之后当真跟着这同窗一道离开。

之后雷飞便听说乔远贵和乔远福两人找了书院山长交了十两银子推介费和二十两银子的报名费,还请了山长和先生以及另外几位中了童生的人去珍味居吃了一顿;担心之余,雷飞便和乔四妮说了这事。

乔四妮一听雷飞说他那同窗姓“吕”便有些怀疑,忙使了雷天德出去一打听,这下慌了神。那姓吕的书生有个在百家集鼎鼎大名的叔叔吕才,人送外号“驴滚面”。在百家集开着一家赌坊,专门放印子钱。

情急之下乔四妮忙关了铺子,让雷飞去书院找乔远贵两个劝他们回家一趟,她则和雷天德往李家村赶回来,谁知道一回李家村就遇上了一扒拉的事情。

乔成铜父子三个在那边棺材前守着,乔四妮和雷天德说的这些话便只有杨氏、乔齐媳妇以及云英听到;听完之后杨氏吓得直哆嗦,就要起身往那边走:“这事儿可怎么办?这两个孩子真是胆大包天,不成,我得说说他们去。”

云英见状,连忙伸手拉住杨氏,“三婶婆,这事儿你现在可别去。待会儿吃亏不讨好。”

听那边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乔木头、乔金蛋堂兄弟两个也到场了。

“四姑姑,远贵哥和远福知道他们借的是印子钱会翻番吗?”云英现在关心的是这个,若是那两个不知道,等乔四妮过去说出来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埋怨乔四妮知情不报。

“他们两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呢?”乔四妮听了听那边的动静,也想到了云英担心什么,同样拉着杨氏道:“娘暂且不过去,我听金蛋也回了,估计瞒不了多久。”

杨氏只好作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是眼神有些涣散,嘴里也不住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正这时,门口笃笃响起了敲门声,乔齐媳妇前去开了门,“关平?!”

“齐婶,云英在不在?”关平从微微敞开的房门口看见了云英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我娘猜云英还在这边,让我来陪陪她给祖爷守守孝。”

守孝只是其一,名义上他还是乔百胜的曾孙女婿,曾祖过世是必须来随上一份礼金的,再说了,他还听说了别的消息,生怕云英又受什么委屈,现在看到她在杨氏家躲清闲也是大大放了心。

“守孝,那我们过去吧。”云英见关平身上都还穿着书生袍子,猜测他回家就来了这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一身,心下微微一暖,站起了身子。

“不忙,我们还是等会儿过去吧。”关平竖着耳朵听了那边的动静,往云英的方向走了过来,要去参加县试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不知怎的,见着云英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依然淡淡的笑容,他莫名就觉得心安。

“那我们在墙头看会儿?”云英转头发现杨氏已经抬了两根高板凳并排放在墙根下,她们娘几个已经上了一根,另一根肯定就是给自己和关平留着的了。

关平神情微微有些僵硬,“窥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可随即想到刚才都打主意在这边耽搁一会儿再过去不是和“窥人*”差不了多少吗?如此自我安慰下,便跟着云英爬上了高板凳,正好能通过墙头看清那边院子里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乔百胜的尸身就装在棺材里摆放在正屋的堂屋中,堂屋门槛上放了一根板凳,上面一个小木斗里盛着新收的高粱,方便在上面插着香烛;门槛外弄堂里的杂物被清理干净,放置着一口大锅,锅里的纸钱缓缓燃烧。

此时,刚刚赶回家的乔木头、乔金蛋、乔远宏、乔远福和乔远贵就跪着围在铁锅周围,有一搭没一搭往里面扔纸钱。

刚刚情绪都还处在失控边缘的乔远福还在不停的抽噎,乔远贵面沉如水,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乔金蛋这人云英总共没见过几次,但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因为他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李家村人憨实的油滑之气,总是斜着眼珠子打量人,就像是在算计什么;也难怪一向老实木讷的乔木头会跟着顾八娘一起去镇上做活儿,要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跟这样一个年轻男人共事,怕是谁也不放心的吧。

此时乔金蛋就是用这样的眼光在打量乔远福兄弟俩,让还在哽咽的乔远福心生不快,眼睛一瞪就问道:“金蛋叔是在看什么?”

“我是在看我这两个侄儿胆子还蛮大的啊!”乔金蛋嘿嘿一笑,伸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乔木头:“木头哥,我可是先和你把招呼打在这儿。乔家餐馆才开业,可不兴借钱给谁的啊。”

“金蛋叔说这话的时候干嘛看着我!”乔远福抵不过乔金蛋那奇怪的眼神,丢了纸钱便忿忿哼了一声。

岳氏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回家前乔金蛋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看着乔远福这嚣张霸道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气,当即便酸溜溜问乔远福道:“远福,你金蛋叔和你木头叔说话是哪里得罪了你了!”

“大伯娘,当着咱爷的面你就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吧。”岳氏维护儿子,罗氏又何尝心疼自个儿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出人头地,谁家有这么出息的孩子,嘴一张就顶了回去。

“他还是小孩子?小孩子能自作主张去借别人的印子钱!”岳氏觉得罗氏这是在拿死去的乔老头压自己,如今她儿子能挣钱了,老爷子又一命归西,她还怕谁?

“你胡说八道什么?”罗氏一时根本没听清岳氏都说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哼了一句。

“我说什么你儿子最最清楚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岳氏最后半句声音很小,饶是如此也是被罗氏听了个真切,当即就炸了毛!

“你敢说我们家远福不学好!谁家孩子有我们家远福出息,才十岁就成了茂才老爷;这话大伯娘说出来不觉得脸红么,谁不知道不学好的是大伯娘家的儿子。”

ps:

感谢 @茗诗 的平安符

正文、103 惨遭连坐

说实话,乔百胜的死对于乔家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解脱,真正伤心的可能就只有他那三个儿子吧,不过乔成金向来拿岳氏没办法,乔成银在李氏的利眼下便也只有闭紧了嘴,乔成铜张了张嘴,可一个是大嫂、一个是侄儿媳妇,让他怎么说?

岳氏嘴巴快、罗氏嗓门大,还好附近就只有乔家三兄弟的院子,否则引来了别的人围观才真正丢人现眼。

“罗氏,你别在那边得意!等‘驴滚面’找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岳氏个子小,看罗氏叉着腰往面前那么一站还是打从心里胆儿颤,往儿子身后藏了藏,露出个脑袋嗤道。

“‘驴滚面’?吕大爷怎么会找来我们家?”陪着各自老子跪在堂屋里棺材前的乔榔头敏感地捕捉到一个让他熟悉的字眼,抬眼问了一句。

“榔头哥,你们家远福可是交了县试的考试银子的,还大手笔请了书院里一干同窗师长去珍味居大吃大喝了一顿。你倒是问问他这银子是什么来路?”乔金蛋撇撇嘴,有些气恨这两个侄子有大把的银子却不来自家餐馆花用,特意将“大手笔”加重了语气。

“我这银子是借的没错!但不是你说的什么‘驴滚面’,人家那是吕方中的叔父,挺和善的一个大伯,乐善好施,喜欢帮助我们这样的学子。”乔远福想起那个笑得和蔼的“吕叔叔”,不由就倔强地顶了回去:“金蛋叔你要是不知道就别在这乱说。”

“乐善好施?哈哈,笑死我了。平白无故谁愿意借几十两银子给你个无毛小子。”乔金蛋斜睨着上下打量了一阵乔远福,在爷爷灵位前就笑得前仰后合。

乔远福挺直脊背背着手在将头昂得高高的,“金蛋叔从未进过一天学当然不知道我们寒窗多年的艰辛。但这艰辛最后会被朝廷肯定,得了秀才功名后可以见官不跪、可以不纳粮税。人家吕叔父说了,他乐意帮助我们这样有希望考取秀才的童生,今后得靠着我们提拔他。”

“远福、远贵,你们两个真的交了考秀才的银两?”乔榔头从堂屋里走了出来。面上神色已是青一阵红一阵,可见心里是有多纠结。猛地想起乔远宏不是陪着两个小的去参考的吗?回头找了一圈,“远宏你不是带着两个弟弟一道的吗?”当初就是想着乔远宏二十岁了,又在镇上见识过一段时间做事情还算稳妥,这才让他作为陪同带着两个弟弟掌舵的。

乔远宏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成了苍白,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乔榔头疾走了两步蹿到乔远宏身前就是一巴掌:“那你知道啥?”

乔远福眼见着亲哥哥挨打,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往后退了半步,“远宏哥他没和我们一道。是吕方中说不想和泥腿子坐一辆马车……”

“是啊。人家都是读书人。当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了;我又没银子。赶了别人的牛车回镇上就听说祖爷的事情,赶回来已经这样了都。”乔远宏委屈地扯了扯身上还带着泥点子的衣裳,再看看弟弟身上崭新的细棉书生袍子。说不嫉妒都是假的。

“远贵,你来说!你和远福真的借了银钱交了县试报名的银子?”乔榔头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黑沉黑沉的倒是比他爹乔成银看着有威仪多了。

乔金蛋还想说什么,被岳氏扯着退到了一边:“我和金蛋才从镇上回来,回去换一身素色的衣裳再过来啊;不过刚才金蛋说得对,我们镇上的餐馆才花了那么多银子,家里是一文钱都没有了。”说罢,还狠狠瞪了棺材前看着他们娘俩的乔成金一眼,警告老头子说话要小心着点。

顾八娘也想扯着乔木头走,可惜乔木头根本挪不动脚,还在铁锅边上一边烧纸一边掉眼泪。

乔远贵的脸色也白得吓人,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只能勉强抖索着身子点了点头。

“借了多少?”乔榔头抱着侥幸轻声问了一句,转头环视满院子自家茫然的女人们一眼,希望这些人待会儿能禁得住残酷事实的考验。

“三十两。”乔远贵闭了闭眼,说出了一个庄户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啪——

乔榔头又一个耳光刮了出去:“敢,你们怎么敢!姓吕的,是不是长得一副菩萨像,嘴角有颗毛痣的男人?”

“爹你见过吕叔父?”乔远福见堂兄和哥哥都挨了打正吓得缩在罗氏身后瑟瑟发抖,谁知道乔榔头又问了一句让他惊讶的问话,不由惊叫出声。

那厢,十六岁乔远贵被他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疼儿子的小李氏和疼孙子的李氏一同扑了过去,扶着乔远贵见着他嘴角边上的血痕,小李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二弟这是把孩子往死里打啊,当真不是你儿子么?”

方才乔远宏也被打了,只是干活儿的人和书生怎么能一眼,同样是挨打,皮实的乔远宏跟没事人似的,乔远贵的样子瞅着就挺吓人的。

见状,堂屋内的乔成银也是不能装哑巴了,毕竟他这个做爹的还在呢,“榔头你发什么神经?”

“爹啊,咱们这个家要散了啊!”乔榔头嚎了一声蹲到了地上,“‘家有重孝不得参考’,这是朝廷的规矩。远贵和远福交上去的三十两银子就等于打了水漂啊,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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