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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花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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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也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掉泪咬着拳头叫“妈妈”。

可立夏虽然是痛苦得翻来覆去难以沉睡入眠,但喉间的声音却听不出他是在叫什么。

能听懂别人说什么,喉咙又能发声,又为什么没办法说话呢?

云英不是专业的医生自然给不出专业的答案。但在她穿越前曾经在某电视频道见到过一个广告:一个有听力障碍的孩子原本是没办法说话的,但他父亲却每天不厌其烦得对他开导教育,终于有一天,孩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叫了一声“爸爸”。

记得听到那声明显有些呆板的“爸爸”时,她有多么震撼。再想想立夏的身份和如今的世道,要是有人能够耐心教导他。他会不会也能开口说话呢。

云英在又一次听到立夏从喉间溢出难受的呻/吟时趴在他耳边,尽量跟着他的节奏轻轻说道:“好热,好难受。立夏哥,难受就要说出来别人才知道。我热……,我难受……”

“唔唔……唔唔唔。”不知道说了好多遍,立夏张了张嘴,不知不觉间真的跟着云英教导的频率呻/吟了起来。

“我热,立夏哥你热不热?”云英都不知道两人维持着呆板的游戏有了多长时间,反正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快冒了烟,问了一句后转眼在屋里打量。想要找着喝水的工具。

“热……,我热……”chuang上慢慢摊开了身体没在挣扎的立夏竟然在云英的引导下说出了三个比较清楚的字眼,让正在chuang边穿鞋的云英惊喜地回头:“立夏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到。”

“热。我热。”这一次,立夏的吐字又清楚了一些,至少云英能够清晰的分辨他说的三个字就是她一直教的那三个,而且语音中都还带着百家集人特有的音调。

“哈哈,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帮你凉快凉快身上。”云英像是没听够短短的三个字似的,趴在立夏耳朵边上诱/哄道。

高热中的立夏明显是个听话的孩子,闻声很老实地又跟着重复了一遍:“热,我热。”

云英此时的心态不亚于一个母亲教会孩子听到他第一声说话时的激动和成就感,这份成就感让她有些飘飘然,生怕待会儿立夏就忘了这个新学会的“知识”;赶紧送上了奖励:“立夏哥真听话。我给你凉快凉快身子。”

说实话,刚才她还顾忌着所谓的男女之别只敢解开了他的衣襟没敢上手多做什么,熟悉了这半天,她就像个“小妈妈”似的照顾了立夏许久,潜意识中。和立夏之间的男女之别对她来说几乎淡化消失;为了实现对立夏的奖励,云英手脚麻利的帮他脱去了式样繁复的外衫,留了里面的亵衣中裤,见立夏因为这番折腾反倒没那么难受不由低声抱怨道:“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鬼天气穿这么几层没病都得闷出病来。”

下chuang放衣服时,云英总算是找着了chuang边上竟然就放着一个药罐子,用一旁的筷子搅了搅,发现了柴胡的踪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柴胡可是退烧剂,想必立夏的主子不是太差,知道给他找大夫。

药罐里的药几乎是满的,也不知道立夏吃过没有。云英又到chuang边让立夏复习了两遍刚刚熟悉的词汇,这才捧着药罐子来到了院里,寝室里根本就没有容器盛药,她只好来前面寻找。

小小的院子一览无遗,连灶房的影子都看不到哪儿会有容器盛药;云英只得认命得进了房间墙外的巷子,顺着巷子绕出去竟然到了立夏睡觉的房间后,而且这里竟然还有一道小门;云英好奇得推开,面前却是一个盖了盖子的木桶,虽然没什么气味,但云英立马就猜出那是什么,小圆脸立马黑了下去,冲着那道应该能通向立夏寝房的木门做了个鬼脸,她又开始寻物之旅。

大约走到书房后面,云英终于发现了又一个暗门,里面装的绝对不是恭桶,同样格局的小隔间里放着茶壶、白瓷杯盘碗、勺子等物事。拿了这些东西,云英顺当地进了书房,再从书房大门出来,进了立夏的寝室。发现这两间屋子的格局设计得其实很不错,虽然没有做饭用的灶台,但空间利用得很充分也很合理;又对立夏的主子生出了一丝好感,毕竟,能给花匠这么优渥生活条件的主子能差到哪去?

就着茶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晾在里面的茶水云英几乎灌下去了大半壶,喘了一口气,这才取了药倒进碗里,端到了chuang边才发现自己貌似又干了笨事情,立夏处于半昏迷状态要怎么才能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灌到他嘴里去?

好在立夏现在没继续挣扎,云英的药物端到他身边他好似闻到了味道,皱着眉头别开了脸冲着另一边。

“咦?这你也能闻到?”云英瞧着他可爱的反应不由奇道,“立夏哥,你是不是醒了啊?”

立夏没回头,但眼皮动了动。一直盯着他的云英自然瞧着他的反应,也没去追究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跪到了chuang上,娓娓善诱道:“你刚才也知道发热有多难受,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就不会热,不会难受了。”

立夏嘴唇动了动,轻轻溢出了一个字:“热。”

“对,你喝了这个药就不热了。”云英拿出了面对远根和云英的耐心,就差没说出一个“乖”来。

“我……唔。”立夏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此举又让他一阵头晕,忙抬手扶着额上冰凉的布巾,唯有这样,他才觉得好受一些。其实这药昨日就有一罐,全被他倒进了恭桶里,今天的刚才辛震都还在这守着让他喝,他还以为辛震离开把药给带走了呢。和天下大多数人一样,立夏对苦得发涩的中药畏之如虎。

“你是说你不吗?”云英杏眸几乎弯成月牙,前不久远根拉肚子,她找了药草煎给他喝他的模样和立夏现在的模样真是一模一样,因为这个表情,云英再次迟钝地忽略了立夏的年纪。

立夏扶着额头点头,眼中有“求放过”的哀求。

“可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立夏哥,要想病好,必须要吃药!不吃,那你得说出来。”云英将嘴巴尽量张开,让立夏看到她的口型:“我——不——要。”

立夏很认真地看了她接连说了两遍,眼中露出怀疑之色;云英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碗,“立夏哥,你要是不喝就得学会拒绝。就得说你不要。”

眼看着黑乎乎的药碗近在眼前,立夏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张了张嘴:“我——唔——要;我——不——要,我不要!”

说“要”字的时候,他的薄唇学着云英张得很开,趁着这时机,云英迅速上前将药碗塞过去就是一倒,当然,下巴底下也没忘了用一张布巾垫着,她可没指望着一口立夏就能喝下去一碗,只是想让他能喝下去一点算一点。

立夏本来就已经靠在chuang头,云英欺上来他是退无可退,只能别开脸推拒,但云英事先早已料到了这招,拿着布巾那只手施力稳住了他的下巴。凭着立夏的本事,就算是此时把云英摔个半死也不是不能,可他根本就舍不得推开云英,舍不得她给他阴霾的世界带来的温暖。只得苦着脸认命得吞了一口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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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有些晚了,亲们原谅啊,粉红,继续向我开炮!

正文、092 难言之隐

苦药入口,立夏就后悔了。抗争了所有人怎么就抗争不了云英那殷切的眼神呢?怎么就抗争不了云英扰人的啰嗦呢?

他整张脸都因为口中残留的苦味皱了起来。别人皱脸像个满是褶子的肉包子难看得要命,如云英。可他却不同,剑眉蹙起、薄唇抿紧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揪心:让人在心里产生疑惑自责:我怎么能让如此翩翩少年郎为难呢?

云英就被这种自责折磨得差点放下药碗自我检讨一番,直到手上传来立夏的推拒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两世为人竟然会被个初中生所迷,懊恼之余干脆不看立夏的脸庞,使劲将手里的碗重新凑到了他嘴边,本想恶狠狠命令他喝下去的临出口还是化作了诱/哄:

“立夏哥,我今天带了煎鸡蛋饼,包裹了爽口的凉拌菜吃起来可好吃啦。”

云英的凉拌菜立夏可是尝到过滋味的,后来他想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给辛离形容,此时听云英这么说,嫌恶的目光有了一丝松动。

见此情形,云英再接再厉:“立夏哥不想成天躺在chuang上什么都做不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连我都推不开,要是喝了这个药睡上一觉,保证你明天就能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

“不要……”立夏其实很想说,刚才你不是让我拒绝就要说“不要”吗?怎的又硬灌。

“不要?”云英眨了眨眼睛,“这怕是由不得你,要是你真的不要。我这就出去叫那位凶巴巴的辛坏蛋进来帮忙喂你。”

说着,她便作势想要起身,衣摆却是被立夏给紧紧地抓在掌中,回头便见着立夏懊恼地别开头。红红的耳根深深出卖了他。

云英这才算是放过他,轻声安抚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啦,就是在说为什么你都依着我说不要了我还说话不算话?”

立夏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我不要。”

“难道立夏哥以为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成?我只是小女孩,善变是女人的天性你知不知道?”云英将药碗放在了立夏手中,探手拿过了方才放在边上的竹篮子。鸡蛋和着白面摊成的薄饼一层层码在篮子一侧,另一边一截竹筒做的碗打开正是爽口脆嫩的凉拌猪耳朵;刚刚揭开盖子,辣椒油独有的香味便在屋内弥漫开来,立夏的鼻头忍不住抽了抽。

“喝吧,喝完我给你卷饼子吃。”云英手里拿着薄饼期盼地望着立夏,随即又补上了一句:“真是的,远根和曼儿吃药都没你这么麻烦。”

岂有此理,竟敢拿我和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比较!立夏的脸色沉了沉,为了不被云英看轻,强忍着恶心大口大口将那碗药给灌了下去;刚刚灌完心里就泛起了恶心。好在恶心感还没形成更广阔的酝酿时,云英已经递上了茶水和木盆:“漱漱口会舒服点。”

漱完口,立夏正准备用衣袖擦去嘴角的污渍,手边又多了根干净的毛巾,伴着云英温柔的夸赞:“立夏哥真的很厉害,那么大碗的汤药一下子就喝完了。晚上和明早也要记得喝不能落下哦。”

毛巾放下,手边上一凉,薄饼包裹着凉拌菜形成个卷筒就进了手掌,转眼看去,云英的小圆脸上微微厚的嘴唇上扬得很厉害:“立夏哥,这个是饼,可能有些辣,但你正发烧,说不定辣出一身臭汗来病就好了。”

立夏下意识抬手咬了一口薄饼,独特的味道立刻掩盖住了口中的苦涩。眼前是云英越来越弯的杏眼,以及她不断蠕/动的嘴唇。他喜欢看云英说话,对就是“看”,他总是能在云英的唠叨中听到浓浓的感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凝聚着她的心情;他想要知道。这些让人暖心的话是怎么从她口中“蹦”出来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看。

“立夏哥,怎么几天不见你就病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山谷里面的黄金树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你说的那些法子你都试过了吗?效果怎么样?……这薄饼的味道怎么样,凉拌的猪耳朵好不好吃?”

看着云英的唇变幻着形状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立夏不知不觉接连吃掉了三四张薄饼,心里其实回答了云英的每一个问题,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看着云英的嘴唇照着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好吃……”

“好吃吧?告诉你,这也算你的口服。珍味居的刘二叔给我菜籽油的时候还问我要做什么?我才不给他说呢,老奸诈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问我要食物方子,我偏偏不给他,让他自己琢磨去。不过若是他再能给我弄几样稀罕的植物种子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说给他听,让他少走弯路……”

云英对上立夏的时候自说自话习惯了,就算先前教立夏说了那两三个字后也没指望他就能和她一问一答配合得宜;自顾自又说了一段后猛地“啊”尖叫一声,手里的薄饼差点飞到立夏的脸上去,一只手指着他的鼻间:“你说好吃?!”

“好吃。”立夏眼中带笑,轻轻跟着她的唇形再说了一遍,看她杏眼睁得那么大,圆圆的脸蛋鼓起一团,很想伸手戳上一戳,可惜抬手之际就被她跳开的动作躲开了。

“立夏哥你会说话是不是?你一直拿我当傻瓜是不是?”云英气得在chuang下跳脚。

“不……不是……”立夏见她跳脚也慌了神,不知道是哪个环节产生了误会,忙伸手来捉她,嘴里也模糊不清地辩解着。

云英跳了两跳听着他模糊的辩解又慢慢冷静下来,回想立夏病重之际也没有清楚地喊过一声痛,还是她在一边徐徐善诱才得到了他短短的几个字,他应该不会骗他才是,再说了,骗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立夏着急之余手指乱动,摸到了凉拌菜里的红油,见着旁边薄饼眼前不禁一亮,手指在薄饼上飞快写了几个字,抬起来送到了云英面前:“你识字吗?”

云英站在原地,盯着薄饼上模糊的字迹愣了愣,点了点头:“识字。”

立夏收回了薄饼,翻了个面,写道:“那看我说。”

云英认真的看了看,“这个饼都被你弄脏了,咱别吃了。我去隔壁给你拿纸笔。”她有些了悟为什么立夏住的地方会紧邻着一间书房了,敢情别人还是个文艺青年。

纸笔就在书房进门的大书桌上,云英手脚麻利的抽了一大张白纸,带着砚台就回了立夏边上,“好了,那你就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立夏很郁闷的发现云英没有拿毛笔,也懒得再等她跑一趟,便直接用刚才蘸了辣椒油的手指蘸了墨写道。

“那就长话短说。”虽然云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相信立夏没有骗她,但刚才出门时她发现太阳西斜,若是还不赶紧回去,又会累了贾氏担心。

“我六岁前会说话。十年没说过,忘了改怎么开口。”立夏这段话写得很慢,写完了他自己都狠狠松了一口气,红果果的伤口像是被生生撕开,心底的伤痛开始在身体内蔓延肆虐;痛得他丢了笔闭上眼,压住心口。

气氛一下子沉凝起来,云英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立夏哥,你又怎么了?算了,不愉快的回忆就别去想它,做人要着眼未来。你看,你今天不就开了口说话了吗?我相信以后你会慢慢重新学会说话的。”

或许是她的担忧听进了立夏的心里,也或许是立夏自己走出了那段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阴霾,总之他睁开眼睛后很是疲惫,伸手在纸上写了一句:“我有些累了。”

“那我改天再来看你,我还要你告诉我黄金树的情况呢。”云英想再劝他两句,可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她感觉立夏的身上披着重重迷雾,也有预感,这迷雾要是被剥开或许她就会卷入另外一场是非;她的自我保护模式自动开启,不想继续探究更深的秘辛。

“可我要回去怎么办?”云英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顺便还将立夏手上的墨迹都一起洗了干净,自言自语道:“你们那条溪流上就没想过搭一座桥吗?还有围墙那边的守卫,你现在又不能陪我出去,那奇怪的辛坏蛋又不在。”

立夏捏了捏拳头,抬手拉了拉床内侧墙壁上的一根绳索,云英只觉得外面传来了一声叮铃铃的铃铛响,紧接着,这声音像是在往外扩散,越来越远。

“这是什么?呼叫铃吗?早知道有这东西还用我花这么多功夫吗?”云英好奇地越过立夏的身子扯了一把绳索,听着外面又是一波声音传扬开去,不禁埋怨了两句;没瞧见被她摁着肩膀的立夏因为这句话拉长了俊脸,再次偏开头摆出了不理她的架势。

辛离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大嗓门就在院子外响了起来:“少……,立夏你拉铃铛是有什么事?身体好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儿。”

“辛大爷,立夏哥生病发烧身体虚弱,起码得修养十天半个月,你们这么大的花园难道就只有他一个花匠使唤吗?”云英听辛离竟然这么不顾立夏的身体状况,当下便站在了立夏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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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3 欲言又止

辛离其实就一个个子大嗓门大,实则内心柔软堪比女人。

立夏生病他比谁都担心,听云英这维护的话不但没生气,还觉得这小女孩对着他还敢出言维护自家少爷简直就是熊胆大,证明她和自己是一路人。当即亲切感大盛,摆了摆手:“辛大爷那是给别人叫的,小姑娘直接叫我‘离叔’便成。”

“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能怪云英胡说八道,实在是前世她很喜欢这部电影,其中很多对白都记忆犹新。

“哈哈!”辛离却因为云英这句话笑得极是畅快:“小姑娘这话说得真是深得我心。对!从此以后谁要是惹了本大爷,本大爷就对他说‘离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辛离这人笑起来才真正让云英知道什么叫“声振屋瓦”,她觉得,若是把辛离放到冰雪天地去他能制造数场雪崩。不过也让云英一下子就觉得辛离并非想象当中那么“坏”,其实憨憨的还蛮亲切;待他笑够了得意够了,云英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离叔,我想要回去了。”

“嘎……”辛离正想着大声唤了辛震来体验他的这句新口头禅,不妨云英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总能出乎他的意料,只得跟着重复了一遍:“你要回去?回去哪?”看了看天色,她陪少爷不过也才两个多时辰,可少爷在山背那足足等了她三天三夜啊,一点儿也不公平。

“当然是回我家啊,难道你们不准我回去。”云英这才想起她几乎是被辛离半胁迫进的门。该不会真的就如此一进不复返了吧。

“这个……”辛离摸了摸头,越过云英的头顶往屋里瞅,有心想要从自家少爷眼里看到点明示暗示什么的,却不料立夏整个人背对着房门。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离叔又不能做主了?那离叔找个能做主的出来我问上一问可好?”云英的样子很难让人将她当做是小女孩对待,辛离的脑回路没有辛震那么好使,被云英这犀利的言辞一逼,竟然无语了。

突然,屋内飞出了一团纸。越过云英的脑袋径直落入了辛离探出的手掌中,打开来看了一眼,辛离的欲哭无泪地看了眼屋内,心说:少爷,别待会儿人家走了你又抽风跑去山背上枯等,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可担不起将军的责罚。心里头这么想,行动上却还是不敢违背立夏的意思,打头往院外带路道:“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我去和立夏哥说一声。”云英想了想。还是没忘记和立夏打声招呼,转身跑到chuang边压低了声音凑在立夏耳朵边上告辞道:“立夏哥,我跟着离叔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这儿是一罐子,明天要是我来还是这么多我就不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话。云英转身便跟着辛离往来路走去,没看到身后立夏在她走后转过身来,摸着chuang上她待过的地方,感受她留下的余温,细长的眸子中慢慢的暖意;吓坏了刚刚进门的辛震。

立夏也是在辛震进门时飞快的收回了眸中的暖意,又是冰凉一片。

“少爷,需要我请示了将军给你添个侍婢吗?”辛震还没从立夏那从未见过的眼神中回过神来,说到“侍婢”的时候顿了顿,下意识往门外的地方看了一眼,就像云英还在刚才的门边站着似的。

不要!立夏下意识就想张口说话。可不知怎的,面对着云英轻易张口就来的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待到最后还是依照惯例给了辛离一个冰冷的眼神,这表示很坚决的拒绝。

辛离陪伴他多年,自然不会错看他的意思,当即将下山的念头给扔了出去;这时候。立夏伸手做了个写字的动作,辛震见状,从腰间掏出了纸笔;若是云英在这里见到这一幕指定会大惊小怪一场,因为辛震拿出来的笔是画眉常用的青黛,纸张也是裁制成手掌见方的小块形状。

立夏单手挥舞在上面飞快写了几个字,辛震拿到看后后轻声又问道:“在岐山溪上搭一座桥,少爷是想云英小姐来的时候能顺利过来吧?那需要我把花园里的侍卫都撤到前院去吗?”

立夏抿抿嘴,轻轻点了点头。喝了药又填饱了肚子,此时温度降下来睡意也袭上心头,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那厢辛震见他这模样,犹豫了半晌还是说起了今天才刚刚得的消息:“少爷,将军今日飞鸽传书说让您准备准备,九月时回京一趟。”

chuang上的人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似的,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辛震知道,话已经带到,而且不管少爷怎么倔,对上将军怕也是没法子倔过去的;与其现在就担心他们两个会经过怎样的周折才会成行,倒不如现在想法子让少爷喝药才是。

说到药,辛震自然往他放药罐子的chuang尾看去,这一看,发现罐子里的药既不像是没动过,也不像前两日那样涓滴不剩;心里一动,推开了侧边小门,揭开恭桶却是没发现丝毫药汁的踪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是少爷自己喝了药不成?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记得少爷小时候就为了喝药的事情宁愿绝食,最后不得已之下将军用了不少代价才给他换回了望月朝的一种养生功法,这十年,少爷生病极少,少数的几次也是靠着年轻气盛硬撑了过来,可以这么说,他这十六年就没见过少爷喝过苦药。

回到chuang边,辛震动作轻灵地收拾起了左右的残局,有没写完的白纸,有混着红红黑黑还有油珠子的一盆水,还有清洗干净放在一边的棉布巾,还有脱在旁边的冰蚕丝书生袍,不经意的,辛震看见了枕头边的几滴黑褐色污渍,看颜色倒是和药汁一模一样;接着,他又发现这种污渍也出现在少爷的衣襟领口和袖口。

闻了闻脏水的味道,墨香和一种奇怪的微微刺鼻香味外只有淡淡的药味,证明少爷并未将一碗药的分量倒在里面。带着疑惑,辛震收拾屋子的动作又轻了几分、细致了几分,最后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家少爷在云英陪伴的两个多时辰当中喝了一碗他最痛恨的汤药。

而循着原路急匆匆下山的云英在安澜溪边遇上了同样刚刚从辣椒地里出来的乔全。乔全见了云英后并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云英丫头一个人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全叔。”和乔全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云英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是这样,许多事情都要事后才会想起来没有找到答案。

她要找的答案倒不是谜一样似的立夏和辛离,而是山谷当中的玉米地,回来的事后辛离总是大声吆喝着催促她快点,走在山梁上她竟然忘记瞧一眼山谷中的玉米究竟怎么养了?上次去的时候正扬花,再过几天就该有嫩玉米吃了吧。

嫩玉米还没吃着,云英的麻烦又找上了门。

经过了乔远芳婚事,云英好些日子都没回过娘家。顾八娘也是皮实脸厚,那天在老院子那么对待云英,回来后还是照样让远根和曼儿在关家住着,只不过白天得带些做饭的柴火和喂小鸡的青草回家。

原本想着能这样相处也不错,谁知道有的人就是得了好不知道珍惜,仗着云英还牵挂弟妹,顾八娘越发得得寸进尺;云英刚刚和乔全分手还没进家门便见着她倚在关家门口的歇脚石前,小腹已经微微凸出。

“顾姨……”出于礼貌,云英叫了她一声。

“云英回来啦,叫我在这好等。”顾八娘望了一眼乔全的背影,撇了撇嘴。

“顾姨可以进去等。”明知道贾氏板起脸来的威力,云英故意说给顾八娘听,她相信,顾八娘经历了那一次之后要是还敢进去说东道西,凭着贾氏的性子会给她脸面才怪。

果然,顾八娘闻言神情僵了僵,随即整了整神色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云英,你看顾姨如今身子越发地不便,嘴啊也馋得慌;本想割点肥肉补一补身子的,可如今咱们家刚翻修了房子,银钱实在不凑手。想起你以前经常带猪下水回家也能让人沾沾肉味解解馋,就想着也买些来尝尝。谁知道曼儿年纪小,怎么收拾了猪下水煮出来的东西都觉得难入口。你看你……”

“顾姨你让曼儿洗猪下水?”算算顾八娘怀孕了时间也不过三个月左右,她也忍心让曼儿小小的一个孩子清洗猪下水。

“我这不是想着曼儿跟着你做过吗?要是我会洗,我不就洗了吗?”顾八娘的声音在云英的鄙视下越说越小,最后化作了咕哝:“我又不是没洗过,谁知道味道连曼儿洗的都抵不上。”

云英暗暗笑了,早就听杨氏说最近岳氏家传来了奇臭的味道,问呢岳氏就得意得说她是在准备赚大钱的秘方,后来乔齐媳妇才从乔齐口中知道,岳氏是去镇上买了许多猪下水回家煮;当时云英还在想她怎么了,现在倒是可以猜出顾八娘和岳氏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正文、094 新的机会

顾八娘来让云英帮着洗猪下水还真不是单单为了她馋。

半年多的时间,她早已经将云英的付出看作了理所当然,就连云英借口帮忙做事带回家的每一样东西她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可以自由支配。甚至为了炫耀自己过的比较好,许多的东西她都带去老院子和岳氏分享,像猪下水这么大油的东西可是庄户人家的最爱。

岳氏和顾八娘原本也只是吃个嘴舒服,岳氏的宝贝当然也曾经尝到过味道。前些日子,乔金蛋突然回家,吃着岳氏特意给他留的酒席好菜,还嫌弃味道不如上次回家吃到的猪下水好,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起了镇上饭馆的生意来。

乔金蛋毕竟是在外混日子的人,突然就想到要是用价格低廉的猪下水作为主打菜开一家小餐馆,岂不是日进斗金!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立马得到了岳氏的全力支持,找来了顾八娘就是一阵洗脑,顾八娘如今怀着身孕,正削尖了脑袋想着怎么给肚里的孩子营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如此赚钱的营生岂有不答应之理。

头倒是起了,乔金蛋以去镇上找铺子为由又消失在李家村,岳氏和顾八娘则开始了做猪下水的创业历程。可是许多东西真要摸到手了才知道是什么感觉,忍着孕期不适,顾八娘和岳氏热火朝天煮了猪下水,但不管是一次、两次还是三次,她们出手的猪下水除了恶臭还是恶臭。

昨儿乔金蛋回家带来了好消息,春草纺前方的南市场门口正有个小店要往外典,不管是位置还是大小都挺合适开餐馆。关键是有他们一群“哥们儿”罩着,餐馆能够以极低的价钱租到手。

现下万事具备,可就差好吃的猪下水这个东风了!今天顾八娘豁出来让成天跟在云英身边的曼儿试着做了一些猪下水出来,臭味倒是没她们做得浓。可也没云英以前做的那样能香得人流口水。被岳氏在后面一阵吹风,顾八娘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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