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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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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义真
    天子严旨掷下,大将军府上下忧心忡忡。何颙再次入关,快马加鞭,赶在朝廷使者之前到了美阳;凭着大将军府给出的令符,一路畅通无阻,直闯皇甫嵩帅帐。

    何颙进了大帐,却见皇甫嵩正俯身查看地势图,混不理有人闯进帐来。何颙劈头问道:“义真,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话间,何颙面上神sè变幻,有愤怒,有忧心,更多的是不解和焦虑。

    是啊,你皇甫嵩到底想干什么?雒阳朝堂上,不论是阉党还是清流,不论是为此幸灾乐祸的还是心急如焚的,都想问一句:皇甫嵩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已经是风雨飘摇,随时帅位不保了,你竟然还敢私自退兵,放纵叛贼深入三辅腹地,岂不是罪上加罪?

    皇甫嵩抬头看着何颙,淡然反问道:“伯求以为老夫想干什么?莫非连你都以为,老夫是怯敌畏战,甚至如阉贼所说,心怀不轨么?”

    何颙一时语塞;此时的皇甫嵩,较之在长安时憔悴了许多,鬓间已多出几许霜sè。

    “义真,你可知道,郭典兵败的战报送到雒阳,天子震怒,已然下了诏命,让你十rì内击破叛贼,否则即下廷尉府论罪;我抢在使者之前赶来,就是让你先有个准备,若有破敌之法,早早施为,千万不可耽搁。”何颙沉声说道。

    “十天?”皇甫嵩摇头叹道,“太短了;即便依我部署一切顺利,非有数月之功,亦不能平定叛贼。”

    何颙心焦万分,愤然道:“哪里还有数月时光,天子诏命明rì便到!”

    皇甫嵩好似没有看到何颙的焦急神sè,指着地图向他招手道:“伯求,你来看。从长安到陈仓,路程几近四百里,运道太长,难以处处分守,又有阉党小人助贼为祸,故意向贼人放开道路,使叛贼能从容攻击后路粮道;若屯兵此处,委实不利于大军决战。而今老夫退回美阳,运道便缩短了一半,更能与贼人久持下去。”

    听到皇甫嵩说起阉党为祸,何颙便有些讪然;他曾在皇甫嵩面前替何进答应过,只要皇甫嵩前方用心作战,后方之事,自有大将军府为其解忧。不料阉党勾结叛贼,使粮道屡屡遭劫,不仅延误了军机,皇甫嵩也在朝堂上遭遇了莫名的压力。细究起来,实是大将军府处置不力,有误所托。

    想到这里,何颙心下带了几分歉疚,语气也缓和下来;“义真,如今再言久持,已非良计。你可只有十rì时间了,当求破敌之计为上;哪怕打一场小小的胜仗,也有助于你摆脱危局。”

    皇甫嵩注视着何颙焦虑的面容,微笑叹道:“伯求,你还是小看了凉州叛军;在朝诸公,乃至于老夫,此前都小看了叛军——此辈绝非轻易可破者。”

    何颙急道:“叛军如何,何某管不着,要紧的是义真你,十rì不能破贼,你可就要身陷囹圄了。”

    皇甫嵩却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急,悠然道:“老夫知道,陈仓一战未能取胜,便已然失去了先机。若只为我一人荣辱,强要进兵或死守陈仓,只怕要把我麾下数万jīng兵赔个干净;届时不仅三辅受祸,却叫继任者拿什么去平叛?”

    何颙闻言动容,他此刻已然明白了皇甫嵩的用心,不禁叹道:“义真,你就不曾想过你自己么?一旦因兵败而入囹圄,你平定黄巾的功勋和名望便尽付流水了。”

    皇甫嵩坦然道:“那又何妨?老夫将兵马带回美阳,将所有罪名一个人抗下,继任者便可依托美阳从容部署平叛之计;此乃国之大事。至于老夫,不过凉州一老卒尔,生死荣辱,与国家大计相比,何足道哉?”

    何颙一时语塞;从凉州叛乱起,到后来兴兵平叛,继而力保皇甫嵩,何颙的心思其实更多是为了大将军扩大势力,为清流士大夫争取权力,归根结底,只为打击铲除阉宦而已。他从未有过如皇甫嵩这般纯粹的心思。面对这样心底无私的坦荡,何颙发觉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一点心思,在一位谋国而无暇谋身的老将军面前,显得无比yīn暗龌龊。

    “将军高义,何某惭愧莫名;此前无知失礼之处,望义真莫要怪罪。”

    皇甫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诚恳地说道:“老夫获罪已不可免,此后朝廷必要另择贤能,继续平叛。老夫有几句话本想交待继任之人,唯恐到时就没有机会,还望伯求代为转告。”

    “将军请说,何某一定带到。”

    “此番凉州反叛,与以往大不相同;贼人推举朝廷故吏为帅,如边章、韩遂等辈,都曾久历官场,故而深知朝廷之虚实,万不可将其与往昔蛮夷之辈等同视之。”皇甫嵩目光深沉,语气异常凝重,“老夫曾久闻边章之名,他曾是段纪明麾下参军,深谙兵事,非轻易可破者。朝廷须做长久相持的打算。总归一句话,朝廷一定要有耐心;朝廷的实力胜过叛贼百倍,越是持久,越是有利。”

    何颙肃容道:“是,何某记下了。不论朝廷择何人为将,在下一定将此言转告。”

    皇甫嵩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凉州羌汉混居,民情不同于关东,朝廷应多重用凉州边军,可收奇效。”

    说到这里,皇甫嵩突然轻松地一笑,仿佛放下了千钧重担,对何颙笑道:“好了,老夫要说的只有这些了。临走之前,老夫还要整备好美阳的防务,总不好留下一个烂摊子交给后来者。”

    “义真将军为国不暇谋身,何某回去雒阳,定要联络有志之士,力保将军。”何颙决然说道。

    皇甫嵩没有答话,何颙这一番心意,决绝坚定,令人无法推辞。他走出大帐,目视着天空中一抹斜阳,夕阳余光照耀下,正是隐约可见的叛军营寨。

    “可惜了,此番不能成功,却是受小人陷害,非战之罪。不过,边章确实是一位劲敌,看他能利用阉人与大将军的矛盾,从容设计,将阉党的力量借用到极处,让老夫处处受制。不知道将来还有机会与他交手不能?”
第六十三章 阎忠(一)
    七月末,汉庭以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讨贼不利,免其职,槛车征还。何颙践行了自己的承诺,联络朝中清流士大夫共保皇甫嵩,天子许之,褫夺皇甫嵩官职,保留爵位而削减封户;总算是免了皇甫嵩的牢狱之灾。八月,汉天子下诏,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接替皇甫嵩出征雍凉。

    消息传到凉州联军大营,老边不禁为之感慨。

    皇甫嵩国之良将,名下无虚,老边与他交手月余,虽然时rì不长,却也能略窥他几分用兵之长才。从陈仓退兵,沿途数百里地面,老边尽发军中jīng骑,昼夜轮番袭扰,却始终无机可趁。只凭这一手,就足以让老边钦佩。事后想想,老边也不由为自己庆幸,若非有十常侍从旁掣肘,又泄露军机,凉州联军未必是皇甫嵩的对手。

    幸好,这样的对手,却被汉庭自己给废了。至于张温?一儒生尔,怎么能与皇甫嵩相提并论?

    老边费尽心思,终于赶走了皇甫嵩这个凉州人,但是很快,他的大帐中又迎来了另一个凉州人;那是一个老朋友,汉阳人阎忠、阎进思。

    从黄巾之乱起,阎忠跟随皇甫嵩往关东平叛,与老边已经有一年多不曾相见。这一次到老边军中,也是偶然;却是凉州联军的斥候在哨探时,偶然于一条小路上撞见。一开始斥候见阎忠孤身一人鬼鬼祟祟,穿行于林间小路,只当是官军细作,立时便要动手杀人。

    阎忠一介文士,哪里能与如狼似虎的兵卒对抗,眼见要命丧当场,他急中生智喊出老边的名号,自称是边帅派出去的细作,刚刚准备回营,有要事回见边帅,于是被斥候押回营中盘问。他与老边本就是朋友,盘问之际鬼扯两三句,说老边往昔之事分毫不差,因此得以过关,总算见着了老边。

    见到老朋友,老边很是高兴,于大帐之中设宴款待;因为大军分别立营,北宫伯玉等人散在别处,老边也不去叫他们,宽大的帅帐中,只有两个老头子对饮。一边喝一边说起分别之后的旧事。

    老边好奇地问道:“进思兄,我出兵三辅之前,曾听说你意图谋反,被朝廷通缉,从皇甫嵩军中潜逃,不知去向;怎么如今却在这里?”

    阎忠不停地给自己灌酒,间歇叹道:“一言难尽呐!”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仿佛许多时不曾吃过东西一般。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本是平叛功臣,怎么转眼就成了谋逆重犯了呢?”老边听他吞吞吐吐,大为不满;“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怎么活像饿死鬼一样。”

    阎忠头也不抬,嘴里含着东西,话音含混不清:“自从入关之后,我已经三rì不曾好好吃过饭了,若不是侥幸到你这里来,只怕再过两rì就当真饿死了。”

    看着老朋友一副狼狈相,老边好笑道:“这么说来,你当真是犯了谋逆大案了?没想到啊,我手提数万雄师,举兵反叛也就算了,没想到进思兄身在关东,身边无一兵一卒,也敢谋反;进思兄果真胆气粗豪,佩服,佩服……”老边心情大好,有意打趣。

    阎忠听得差点骂娘,冲老边直翻白眼;“你个老东西休要说风凉话。你手中数万人马分明是一帮乌合之众,凭此些许兵马,能占据半个凉州已是天幸,岂能成大事!”

    老边闻言愕然;“莫非进思兄别有良策?”

    “你知道我是因何背上谋逆罪名的?”阎忠一番风卷残云,终于酒足饭饱,慢条斯理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老边没好气道:“在我这里弄什么玄虚,快讲!”

    “我曾劝皇甫嵩提兵入雒阳,兵谏皇阙!”阎忠半是得意半是惋惜地说起自己的壮举。

    老边大吃一惊,只觉难以置信,偏生阎忠神sè又不似作伪,不由骇然道:“你怎么敢如此做?”

    看到老边惊讶失态,阎忠愈发得意,嘿嘿直笑。

    老边会感到惊骇,自然是因为阎忠所为太过匪夷所思。皇甫嵩平定黄巾之乱,大功告成,朝廷施以重赏,倍加倚重;当时的皇甫嵩正是最风光无限的时候,阎忠选在这种时候去劝反,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阎忠的脑子自然没有坏,所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阎进思就是这样的非常之人。当时皇甫嵩收兵河北,准备返回雒阳之际,阎忠对皇甫嵩说道:“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而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

    皇甫嵩听得莫名其妙,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什么叫难得之运,易骇之机?皇甫嵩听不明白,就问阎忠:“何谓也?”——你到底想说什么,明白讲吧,别故弄玄虚了!

    阎忠其实就是下了个钩,想引皇甫嵩继续说下去,于是心中窃喜,继续说道:“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受钺于暮chūn,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间,神兵电埽,封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今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

    这一番话,把皇甫嵩给抬得很高,把他平定黄巾之乱的功劳,与商汤、周武比肩了。而后话锋一转,就开始吓唬皇甫嵩,说他建立如此大功,所谓功高震主,只怕朝廷容不下他。

    皇甫嵩却沉得住气,没有给阎忠吓住,他很诚恳地说道:“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我老老实实为国尽忠,有什么可害怕的?

    阎忠不以为然,拿出当年的韩信来举例;他说当年的韩信只为了刘邦一时知遇之恩,不知道早作良图以求自保,放弃了与刘邦、项羽三分天下的机会,最后落得身死未央宫,后悔都迟了——这就是将军的前车之鉴啊。

    给皇甫嵩下过一剂猛药,阎忠随即就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他说:“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yīn,……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昏主之下,难以久居,不赏之功,谗人侧目,如不早图,后悔无及。”

    这一番话,把皇甫嵩吓出一身冷汗来。
第六十四章 阎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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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嵩胆子不小,只是阎忠的话实在太过吓人。前面一半说提兵入京诛杀阉宦,也还罢了,当今清流士大夫估计没一个不这么想的;可是后面那些话,是一个大汉臣子该说的么?“示以天命,混齐**,南面称制……”

    这些话,估计只有刚刚被皇甫嵩诛杀的太平道首领才敢想吧?

    “所以皇甫嵩不敢答应,你就跑了?”老边听过此事,只能佩服阎忠的胆量;“是皇甫嵩故意放你逃走的吧?”

    阎忠面带愧sè,颓然道:“数万大军,铜墙铁壁,没有皇甫义真纵容,我哪能出得来?”

    老边随手给阎忠斟上酒,说道:“可惜你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人揭举了,阉宦一党也用此事大做文章;说不定,此番天子撤免皇甫嵩,也有这个缘故在里边。”

    “是啊,是我拖累了义真……”阎忠抬手将碗中酒水灌下,双目失神,飘忽迷离,已然酒意上了头了。

    老边安慰他道:“也不干进思兄的事,阉宦yù除皇甫嵩兵权,即便没有此事,依然会设下别的jiān计。”他不说还好,一说此事,引得阎忠勃然大怒。

    “老边,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可以和阉党合作呢?不但你自己,还有伯玉、文侯他们,都是被阉党的党羽逼着反叛的,怎么到头来,你们反倒和阉党勾结,陷害国家大将?阎忠醉意已深,意气激发,状如撒泼一般。

    老边哭笑不得,偏偏又不能发作——跟一个醉鬼怎么计较?“行了行了,军国大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一阵好劝,老边亲自安排阎忠在营里住下。

    阎忠浑浑噩噩间被扶到榻上躺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老边,你以为凭你半个凉州,十几万乌合之众,就能对抗全天下吗?你就没想过……你们出路何在?”

    老边悚然心惊,再凝目注视阎忠,却见他目光散乱,找不着焦点,分明还在醉中;但是口中兀自嘟囔道:“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势……人未忘主……天不佑逆……天不佑逆啊!”阎忠反反复复,只是念叨这几句话,不多时酒力上来,昏睡过去。

    老边听着阎忠的醉话,默然良久。这些话老边都曾经听过,就是阎忠转述的,皇甫嵩拒绝兵谏时所说的理由。这些话,给了老边极大的触动。

    “人未忘主……有常之势……”老边在心里默默品味着,信步向营外走去。不知不觉间,又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远处的美阳城下,营寨相连,旌旗如云堆雾聚,兵戈杀气如有实质。

    老边恍然醒过神来,看看左右,却见小老虎正侍立一旁,满脸关切地看着他。

    “虎娃?你不在营中,跑这里来做什么?”

    小老虎挠挠头,暗骂自己心思太重:“没什么,刚才看见你一个人出来,我叫你你也不答应,护卫又都不在,我就跟上来了。”

    老边这才发现自己不觉间已经走出营门半里地了,不由自失一笑:“我没什么事,放心吧。”

    小老虎“哦”了一声,回头看边伍已经带了护卫从营门出来,他便转身往回走。

    老边突然又叫住他:“虎娃,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的出路?”

    小老虎愣愣地停住脚步,看着老边,不明所以。

    老边眺望着美阳城,指着那一片连绵十余里的营寨说道:“官军的兵马越来越多了,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兵马就会变得比我们更多。可见朝廷的实力不是我们能比的,这场仗打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你觉得,我们的出路应该在哪儿呢?”

    不等小老虎回答,老边就自顾自说了下去:“皇甫嵩说的没错啊,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势;人未忘主……人未忘主啊。大汉朝气数未尽,凭着我们凉州一隅之地,不可能对抗整个天下。如今朝廷已经认真起来,他们拿出全部实力来对付我们,今后的仗可就难打了。”

    说到打仗,小老虎就有话说了:“怕什么,管他有多少官军,便是来十万人马,我也能杀光他。夏育、皇甫嵩都败了,美阳城下那些官军,迟早也会被我们打败的。”

    “即便能打胜又如何,真的能立足三辅么?我原先的打算,是要先挫败官军的征剿,而后与朝廷谈判,割据凉州郡县,徐徐积蓄力量,观望天下形势,以定取舍进退之道。可是眼下看来,朝廷并不那么容易屈服。这场仗会越打越大……独木难支啊,如果这个时候关东再有类似黄巾之乱的变故就好了……”老边缓缓说道;他今rì与阎忠一席话,受感触不小,却把一直以来所盘算的事情对小老虎一一道来。

    小老虎紧蹙眉头;老边所言之事实在太大,牵涉到大汉朝廷当前的国策,涉及天下形势之变幻,还不是目前的小老虎能够弄明白的。

    老边忽然失笑,暗道自己糊涂;这头小老虎崽子,眼下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虽则在兵事上颇有天分,毕竟还是个孩子,见识未广,经验欠缺,哪里能通晓天下大势?原本就需要自己慢慢教他,眼下却反过来问他的主意,岂不是问道于盲。看来是自己忧心过甚,以至于心志恍惚了。

    摇头笑叹间,老边就准备回去,不料小老虎这时却开口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论怎样,总要先打败了官军。万一输了,想什么都没用。”

    老边愕然而立,突然大笑起来——自己想的太多,还真是钻了牛角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自己作何盘算,总要先击败官军才有机会,否则一切休提!

    大笑之余,老边抬手按着小老虎的脑壳就是一阵揉搓——这是从小到大老边夸奖小老虎时的习惯动作——拍了拍小老虎的后脑勺,老边欣然道:“虎娃,你比我强啊。”

    小老虎可不敢反抗,被老边揉的一脸苦笑,更有些莫名其妙。

    老边笑指美阳城道:“听说董胖子这次也到美阳来了,官拜破虏将军,跟着张温来对付我们。这个胖子,明明是托了我们的福才咸鱼翻身,来了却不打个招呼。虎娃,你说怎么办呐?”

    那还用想?小老虎按着腰间宝刀,不假思索地道:“我去剁了他那一身肥肉下酒!”
第六十五章 夜战(一)
    夜已深沉,小老虎抬头看看天sè,空中浓云密布。今天入夜不久便下了一场雨,天上雨云未散,不见半点星月之光。地面上处处积水,空气显得有些湿润,闷闷地,将人窒出一身的湿汗。林间风大,扫过枯枝岩穴,呜咽作响,掩盖了许多声音。

    小老虎与麾下三千jīng锐人马掩藏在密林深处,忍受着林中浓重的湿气和成群的蚊虫,默默地等待着;小老虎不经意地回过头,凝视着左手边一处幽暗的山林;虽然在夜sè的笼罩下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知道,成公英与其麾下的英字营五千人马就在那里。

    对面就是连绵不绝的官军营寨。此刻已入深夜,营中灯火阑珊,只能依稀分辨出大体的轮廓。看着随风摇曳的火光,小老虎突然有些恍惚,脑海深处泛起一些破碎的记忆,似乎记起了当年的某些经历。他拍拍额头,驱散了心中的杂念——眼下可是大战当前。

    董胖子回来雍凉,却没有跟往rì的朋友打招呼,这让老边很生气;于是,凉州联军主动找上门来了。今夜不仅是老边麾下直属的虎字营和英字营出动,还有北宫伯玉、李文侯、滇吾,都点选部下jīng锐之一部,要夜袭官军营寨。

    入夜时的大雨掩护了凉州联军的行动,眼下,几路人马大抵都已经进入指定的位置,就等着发动雷霆一击。

    彷如永恒的暗夜消磨着众人的耐心,小老虎也不例外,他站在全军的最前沿,紧挨着密林的边缘,时不时翘首北望,那里是预定发起第一次袭击的地点。夜sè茫茫,除了偶尔几声夜枭鸣叫,原野上万籁俱寂。

    风中突然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声响,似真似幻;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嘈杂声一开始仿若远在天边,却在一刹那间,就闯到面前,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开始了!

    正北方的一处官军大营突然传出激烈的喊杀声,沸反盈天,震耳yù聋。北边天际间,陆陆续续就出现了一些散乱的火点,只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火势都不甚大;火光影影绰绰,闪得营内更觉混乱。喊杀声一再扩大,感觉被攻击的大营已经全部乱了起来。这个时候,小老虎伏兵左近的官军营盘也开始出现嘈杂的声响。很快,一队人马开出了营盘,赶往北面支援。

    鱼儿上钩了——小老虎大喜。

    这一次袭击,经过老边的jīng心筹划;第一个被袭的官军营寨属于凉州刺史耿鄙——这是老边他们反叛之后面对的第三任凉州刺史了。耿鄙的军队来自安定、北地还有武都等三郡,这三郡未曾被叛军占据,还有不少郡兵可以征召,一些羌胡部落也应征而来。经过几个月的整合,耿鄙麾下有了大约五六千人马,颇有战力。这一次张温接替皇甫嵩出征,天子假节钺,节制西州诸郡兵,耿鄙也率部前来听用。不料今rì午后才抵达美阳,辛辛苦苦立好营寨,才到后半夜就遭夜袭。

    并不是老边对凉州刺史有什么特别的关照,实在是形势使然。只因耿鄙的兵马都是从诸郡七拼八凑起来的,赶到美阳后,张温又给他补充了一些人,也都是各郡县来援的郡国兵,论战力远远不及其余各部官军,加之又是新近抵达,一路上走得人困马乏,岂不正是最好的目标?

    战况也确实如老边所料,耿鄙所部几乎没有防范,主攻的北宫伯玉稍一发力,耿鄙所部便即不敌,很快就被北宫伯玉杀进营盘深处,引起全军的混乱。

    官军的大营分作四个部分;美阳城西是荡寇将军周慎的兵马,所统辖大都是皇甫嵩旧部;城西南是董卓,距离凉州联军营盘最近;城西北就是眼下被偷袭的耿鄙所部。主帅张温则高踞美阳城,处于前方诸营的拱卫之下。眼下耿鄙大营岌岌可危,其余各营都被惊动,距离最近的周慎随即派出兵马救援——也正是小老虎看到的那支援兵。

    小老虎就守在周慎大营与耿鄙大营之间;从周慎营中出来的官军都打着火把,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火龙;至少三千人马排成细长的队列,只顾急步赶路,将薄弱的侧面完全暴露在小老虎面前。

    “这样的仗比之前对付郭典时候还简单。”小老虎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发出一声唿哨;六百骑jīng锐应声而起,腾地跃出密林,在官军惊愕的目光下,迅如猛虎般扑杀过来,将官军队列一举冲散,分割成数段。官军中倒也有能人,几名武官高声呼喊着,分别收拢人马,要结阵自守。他们虽是步军,但是结成阵势,凭借jīng良的甲械,足可与叛军骑兵对抗。有人主持,官军迅速稳住了军心,向武官所在处靠拢。

    眼看散乱的官军就要结成几个小的阵势出来,不料密林中又一队骑兵冲杀出来,兵分数路,向集结起来的官军猛冲。人数虽少,气势却不弱,如排山倒海一般而来;行将集结的官军无力对抗,阵势未成就被冲得四散流离。这一下,官军完全乱了起来。

    小老虎一反常态,没有亲自出击。此前,他将三千jīng骑分作五队,依次部署,就是要视官军援兵的多寡来决定投入的兵力。刚刚杀出去的不过是前面两队人马,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举击溃官军。小老虎见状,干脆就按下剩余三路人马不动,自己好整以暇地看着部下扫荡战场。

    不得不说,小老虎于兵事上确实有着过人的天分。黑夜之中最惧乱战,凉州联军夜袭本是占据先机,正该以整击乱,若是陷入乱战,就等于将主动权拱手相让,此乃智者所不取。黑夜之中不比白天,军队放出去,不到战事结束很难再收回来,万一有变,再集结军队可就晚了;小老虎分次出击,在后方留下了足够的军队,正是为了预防万一。他虽然领兵未久,但是在战场上已经颇为老道,与平时的表现大不相同。

    周慎派出的援兵被杀得星散流离,尸首枕籍于路。正在这时,从周慎大营后方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一支jīng悍的人马从斜刺里杀将出来,正面迎上了正在四处追杀官军败兵的小老虎部下。

    耀目的火光映照着高高竖起的大旗,随风舞动的旗帜上,一个斗大的“孙”字清晰可见。

    *******

    好吧,看见个孙字,大伙不必猜就知道了吧,鼎足三家之中的一家正式出场了,虽然这位死得早,但是他给儿子留下的软硬实力可不小,也是三国前期一等一的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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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夜战(二)
    大旗下,数十甲骑簇拥着一员大将,奋勇冲阵,势不可挡;后面无数步军相随,如浪头滚滚,掩杀而至。虎字营正在追杀溃散的官军,猛然又遭遇这一支生力军,抵挡不住,一连被杀了八、九十骑,余部纷纷后退。局面瞬时逆转过来。

    “吴郡孙坚在此,逆贼受死!”旗下大将厉声大喝,声震于野。小老虎凝目注视,见那孙坚容貌英伟,满面肃容,顾盼之间,悍勇之气溢于言表。随着他一声大喝,身边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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