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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一二0师六八九团征战历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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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果断地下达了准时发起总攻的命令。
黄昏时分，总攻开始了。猛烈炮火摧毁了怀德突破地段的城防工事，攻城队步兵乘势冲击．步炮密切协同，向纵深推进。为迅速分割敌人防御体系，各个击破，4师、6师集中主力向城墙内东北方向穿插迂回，发展进攻，敌防御体系被我逐街逐巷击破。激战大半夜，怀德守敌大部被歼，只剩敌团长项殿元率400余人退守城东北角一烧锅院内负隅顽抗，战斗异常激烈，两次进攻都没奏效。刘震司令员决定暂停进攻。
原来，他要利用暂存残敌，吸引牵制71军援敌，使其不至于撤回。
第3日上午，歼灭残敌的战斗继续展开。在猛烈炮火支援下，4、6师从四面发起冲击，直捣敌团部。经两小时激战，守敌大部被歼，残敌200余人向东逃窜，但是随即被2纵正面堵截部队歼灭。这一仗实现了刘震司令员“放开手脚狠狠打，一个不漏地歼灭敌人”的战前诺言。
2纵在东北战场首次取得这样规模的攻坚战的胜利，全歼敌王牌新1军一个整团和一个保安团。
在怀德战斗即将进入尾声时，他立即命令ll团和纵队炮团迅速向5师方向靠拢，归5师统一指挥。钟伟立即以小部兵力留在二十里堡拖住敌人，率领主力和11团及纵队炮团沿二十里堡至大黑林子公路西侧快速迂回到大黑林子镇，一下切断了敌援军71军88师、87师的退路。4、6师除留部分兵力继续进攻怀德残敌外，主力也向大黑林子方向迂回，从四面包围71军88师、87师。
为防敌南逃，刘震司令员也从怀德赶往大黑林子镇，然后下令5师主力13、14、15团和11团从南向北出击，4师、6师向西南和西北突击，前来协同作战的1纵从东北向西南方向突击。这样。2纵和1纵在纵横几十公里的地段上与敌王牌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围歼战。整个战场上，杀声、枪声、炮声震耳欲聋，各参战部队密切协同，大胆穿插分割，敌王牌军两个师遭沉重打击后，多方突围不成，军心涣散，不是缴械投降，就是被歼灭，结果，敌71军88师全部、87师主力和71军军部被歼，71军参谋长冯宗毅和38师师长韩增栋都被击毙，5000多人做了俘虏。
怀德、大黑林子两战，2纵共歼敌1万余人。在两战中，刘震仗越打越好，罗荣桓说：“2纵打出了军威！”
1947年8月初，蒋介石的参谋总长陈诚来到东北，全权指挥东北大军。
怀德攻坚战后，2纵进到四平地区。长春、四平敌军龟缩到城内，没有战机可抓，一天，刘震了解到昌图守敌是新1军30师。为再次抓住战机，他又率领2纵主力日夜兼程，远距离奔袭昌图。
这一天是中秋节，战士们披着明媚的月光，在入秋后首场瑞雪的掩护下，未经炮火准备，就由4师打援，5师、6师攻击，两个师主力直冲城内。经四个小时激战，歼新1军30师一个团，俘敌8000。
不等敌军反应过来，刘震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在四平南的大洼，经过一夜激战，干净利落地歼灭了新1军50师的150团。150团是新1军中的王牌。毙伤1500人，俘虏3500人。
团长王耀云是国民党军中有名的“英雄”。但是，这回“英雄”却在战斗中毙倒在2纵战士的枪口下，做了蒋介石的屈死鬼。
图昌之战，2纵接连歼灭新1军两个整团，消灭了它全部兵力的九分之二。2纵上下笑得合不拢嘴巴，说：
“灭了它两个团，凑合着算是一个大仗了。”
2纵歼灭新1军的王牌150团，其意义不在于打死一个王牌团长，也不在于歼敌一两个团的兵力，而是歼灭了敌人王牌军中的王牌，这场掏心战表明东北民主联军能打硬仗、恶仗。这一仗成为了敌我战斗力降升的重要标志。于是，这次战斗，引起了双方高层的重视。据传，在南京的美国军事顾问团专门为此召开了三场“研讨会”。
00、 汪洋将军 “昌图攻坚战”
一、概述
1947年夏季攻势作战中，我东北民主联军2纵队，为实现毛主席和军委关于“打通南满与北满的联系，从根本上扭转东北战场的形势，并配合关内各战场作战”的战略目标，继取得怀德、大黑林子战斗胜利后，又主动捕捉战机，对固守昌图之敌，实施长途奔袭，突然包围，集中5师、6师两个师的优势兵力，采用“先围后打，南北夹击，东西对攻”的战术，一举围歼昌图守敌4000余人，守敌最高指挥蒋军51师副师长邹麟以下无一漏网。
当时我是担任昌图攻坚战主攻任务的5师14团团长，亲身经历了这场英勇浴血的战斗。战斗胜利了，14团完成了刘震司令员赋予的突破昌图的主攻任务，从而保证了纵队及师作战计划的实施。突破战斗中那种险恶的、惊心动魄的、危急的局势，被我第3营不惜一切的决心，必胜的意志，以及采取5个营重叠的、大纵深的部署、连续突破的战术克服了，战胜了。这是必胜意志和战术思想的胜利，也是对我作为指挥员的作战决心和意志的一次重要的考验，它对我尔后的作战指挥的影响是很大的。
全团指战员在“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伟大革命目标和革命英雄主义的思想鼓舞下，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去冲锋陷阵，攻城夺地。这种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概乃是取得突破胜利的最基本因素。我永远怀念着这些死去的烈士们和活着的英雄们、战友们！
二、战略态势及双方企图
从1946年10月至1947年3月，东北国民党军在我军发动的（《十次突击》第27页）“三下江南”及“四保临江”战役中，被歼5个师、16个团。东北战局发生了有利于我、不利于敌的战略转变。国民党东北保安司令杜聿明判断，共军在春季作战之后，部队需要休整补充，松花江已解冻，北满共军主力行动受到限制。遂决定采取“机动防御，内线作战”的方针，集中兵力于南满地区，准备发动局部进攻，继续实现其“先南后北”的战略企图。在部署上则采取“南攻北守”，将主力集中于沈阳、平安堡地区，仅以两个军零一个师的兵力，沿吉林、德惠、农安、双善、通辽一线组织防御。这一部署，造成了敌在北满、东满、西满广阔地区上兵力的分散。
东北国民党军总兵力为8个军23个师，其部署是：新1军以长春为中心，呈辐射状控制吉林、德惠、农安、怀德等地；第60军驻守吉林至梅河口；第71军和第13军一部以四平为中心，驻守于公主岭、昌图、郑家屯等地；新6军驻守于本溪、鞍山等地。以上各点属于敌重点防守地域，在其右翼，有第52军驻守于通化、安东等地；在其左翼，有第93军驻守于阜新、赤峰、锦州等地。敌军这一部署，使其各军的防守区域扩大，兵力分散，机动兵力减少，为我军提供了各个击破、围点打援的良好战机。我“东总”遂抓住这一战机，从5月13日开始发起夏季攻势作战，意图切断敌沈阳与长春之间的战略联系，孤立长春守敌，以求在运动中大量歼敌有生力量，为全歼东北境内国民党军创造有利条件。
“三下江南”战役结束后，我所在的2纵5师进驻新庙地区进行休整，首先做战役总结。不久我从5师13团调到5师14团任团长，又重新回到这支非常熟悉的英雄团队。14团的前身隶属于由谢子长、刘志丹在陕北创建的红二十六军团，后编入徐海（28页）东指挥的红十五军团，抗日战争时改编为八路军115师344旅689团。①（周注：王扶之同志提出：“14团前身是谢子长、刘志丹在陕北创建的红26军，徐海东率领的红25军由鄂豫皖到达陕北后奉命与陕北的红26军（包括红27军）合编为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九团。”）
我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后，整个抗日战争期间，一直在这个团战斗工作。
4月下旬，部队转入军事训练，重点抓两个科目：一是对有防御准备之敌的进攻；二是训练追击、袭击、遭遇战的战斗动作。还抓了部队射击、投弹、刺杀、爆破四大技术，以及攻坚、行军等科目。在此期间，部队补充了千余名由黑龙江翻身农民入伍的新战士，进行了“保家保田打老蒋”的政治教育。经过一个多月的军政训练，使指战员的政治思想觉悟和技术战术水平都有了新的提高。
5师于怀德、大黑林子战斗结束后，经过短期休整，5月24日由公主岭出发向四平方向开进。我团进至四平北中长路两侧执行破路任务。一夜之间破坏铁轨20余华里。与此同时，2纵奉命围歼昌图之敌。26日夜，2纵首长命令6师以强行军于28日前完成对昌图的包围。29日4师进至昌图南马千总台占领阵地。准备阻击开原方向援敌。5师于29日夜进至昌图西南地区集结，准备协同6师围歼昌图之敌。
三、决心与部署
昌图位于四平西南，开原以北，是敌人中长铁路沿线一个防御要点。该城方圆约2公里，一条10余米宽的小河从城区中间流过，将城区分为南北两部分。城北有约高10米的城墙，城南筑有3米多高的土城墙，墙上筑有许多明暗地堡火力点，城（29页） 墙外挖有深4米、宽8米的外壕，外壕外侧设有两道铁丝网和一道鹿砦，外壕内也设置有鹿砦、铁丝网等障碍。特别是在西北部阵地上，小河与城墙、外壕十字交叉处的壕沟内外上下构筑了多个明碉暗堡火力点，设置了铁丝网和地雷。城内主要路口和一些院落内均筑有坚固的地堡，形成上下结合、明暗结合、多层次的、立体的强固的防御枢纽。昌图守敌为71军91师273团和87师260团、暂3师10团3个连，以及康平、通辽、开鲁、梨树等县的伪保安部队，共约4800余人，统归91师副师长邹麟指挥。
5月30日上午，2纵刘震司令员、吴法宪政委率5师师长钟伟、6师师长张天云及第一梯队团指挥员详细勘察了地形，定下了作战决心和部署：以两个师攻城，一个师担任阻击，采取东南、西北对进，向心攻击的战法围歼该敌。具体部署是：5师主力从西北方向突破，歼灭小河以北之敌，以一部在城北助攻，并阻敌向北突围；6师主力从城东南突破，而后向西北方向发展进攻，歼灭小河以南之敌，以一部在城东助攻，并阻敌向东突围；两师于东小桥会师。
5师首长决定由我14团担任主攻任务；以13团为第2梯队，待我团突破后由突破口进入纵深，扩张战果；以15团在城北担任助攻。
对于由我们14团担任主攻任务，我已有思想准备。因为战前在纵队召开的作战会议中，刘震司令员曾当面问我：“这次打昌图你担任主攻行不行？”当时我未加思索就答应说：“行！”这是继3月10日我代理团长，指挥13团主攻靠山屯战斗胜利两个多月后，指挥14团又一次担任攻坚战的主攻任务。对此我感到荣幸，也感到责任重大。在春季攻势前，我军在东北战场上，基本上是以运动歼敌为主，辅以小型的攻坚战，缺乏对坚固设防的大、中城镇的攻坚作战的经验。另外，我刚调回14团，对于一（30页）年多来团的各级干部情况和部队训练情况基本不了解。特别是我没有亲自组织部队训练，因此对14团攻坚作战的技术战术水平心中无数，压力很大。为此，我从受领任务到完成突破，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记得当我突入城内，进到一所平房里刚一坐下，立即昏睡过去，人事不省。这是我战斗生涯中少有的现象，终身难忘。
5月30日下午，我带领营、连干部进行了现地勘察地形，具体选定了突破口和攻击出发阵地的位置，确定了突破方案。我决心团以3个梯队重叠配置的大纵深的战斗队形实施突破。以3营加强团警卫连担任第一梯队主攻，10连、11连为营一梯队，并肩突破，9连和团警卫连为营二梯队；以2营、l营为二、三梯队。我并明确规定：如果3营没有突破，2营立即接替3营实行连续突破。3营突破后，二、三梯队营由3营两翼加入战斗，直插伪县政府所在地，歼灭敌师指挥所，于东小桥和6师18团会合。团指挥所随一梯队3营后前进。
四、动员与准备
1．近迫作业
5月30日下午现地勘察以后，全团军事、政治、后勤各部门，及团、营、连各级干部机关分头并行展开紧张的工作。我率领参谋人员、构工营、连和炮兵分队指挥员，隐蔽接近到进攻出发阵地上，详细具体的研究制定构筑阵地的计划，确定堑壕、交通壕的走向，机炮火力点的位置，并用白灰划出经始线标记。抽调了除主攻营外的l、2营和炮兵分队兵力来构筑阵地工事。从黄昏开始到第二天拂晓，在距敌外壕障碍物30米以外的地区，构成能容纳第一梯队营和加强火器的纵横各两三条的堑壕、交通壕和20多个带掩体的步兵炮和轻重机枪火力点。在整个夜晚构（31页）筑阵地的过程中，我一直在阵地上指导检查构工进行的情况，解决构工中的难点。虽然敌人的炮火、机枪、榴弹不断打来，由于部队严格遵守作业纪律，使敌人未能发现我军企图，部队伤亡不大。次日天亮之后，敌人发现了一夜间在外壕外出现的纵横交错的壕沟，引起极大的恐慌，整日用机枪、追击炮压制封锁，妄图摧毁、封锁我团构筑的工事。为防止敌军攻占破坏和占领，我派出几个精干的小分队，隐蔽占领控制起来，直到总攻发起前的时间里，我一直严密监视着出发阵地上情况的变化，并随时准备加强兵力火器，不惜代价地阻止敌人破坏和占领的企图，以保证突破部队安全的集结和准备。否则前功尽弃！
2．火力的组织和运用
组织步炮兵、机枪和爆破障碍的协同动作：山、野炮兵由师统一指挥。九二步兵炮和六0炮由团统一组织，配置在进攻阵地的北侧，构筑有带盖的阵地工事，在几十米距离上抵近射击，担任破坏敌人城墙上的地堡火力点的任务。营属重机枪除第一梯队突破营留两挺随队支援外，其余13挺重机枪，每挺配合一挺轻机枪，组成一个火力组，配置在突破口两侧的阵地上，并构筑有带掩体的工事，每组都分配了具体封锁的目标。两个第一梯队连以一个排担任爆破，两个排担任突击。
协同动作的组织：5月31日20时开始炮火准备，师炮兵群及团平射炮对敌前沿地堡工事进行破坏射击；20时10分，炮火向纵深延伸射击，压制敌纵深工事和炮兵，爆破组开始对敌障碍进行爆破，为步兵开辟通路；20时30分，火力组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封锁敌城墙未被摧毁的敌地堡火力点，两个第一梯队突击连跳出战壕发起冲锋。（32页）
3．主攻营的突破准备：
第3营接受任务后更是紧张，营、连干部分头开展工作，争分夺秒地进行战前准备。营长张奎仁带领各连长匍匐到距敌前沿几十米的地方，进一步熟悉突破口地形，选择爆破点，部署火力阵地。尔后连长也带领班、排长反复熟悉地形道路，现地研究本分队的任务和打法。副连长负责各战斗组织分工，并抓紧时间进行实兵演练。指导员和副指导员分别找每个党员、班长谈心，及时解决思想问题。10连在检查时，发现机枪班的一个弹夹中有一发废弹，还发现2排制作的攻城梯子比规定的长度短5公分。连里立即召集排、班长们开会，对2排和机枪班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会后，机枪班对每一发子弹都做了检查，2排长刘德和立即按连里要求改制了梯子。炊事班的同志准备了几口大缸，烧满了热水，让每个同志都能洗上热水澡，并把大家脱下的脏衣服都给洗净。
团受领任务后，团政治干部和政治机关立即开展了深入细致的思想动员和鼓励工作。团政治处主任刘化宇、组织股长张明远、师政治部宣传科长王佐邦等同志分别进到各营连，协助各营连干部进行战前动员工作和督促检查各项准备工作。分别召开了党委会、支委会、支部大会，分析形势，研究打法，号召党员在战斗中起先锋模范作用。对全体指战员进行传统教育，制定立功计划，开展杀敌竞赛活动。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打进昌图城去！”同时开展群众性的军事民主，为打好这场攻坚战“出主意，想办法”。准备期间，我到主攻营检查了准备情况，并对攻坚战中一些主要技术战术动作进行讲解，提出了要求，鼓励10连一定要完成突破的光荣任务。在战斗准备中，师政委贺大增陪同纵队政委吴法宪来到我团了解准备情况，并向突击连讲了话，提出要求，给予鼓励。并与10连的勇士们一一握手，目送他们向冲（33页）击出发阵地走去。
五、突破的实施
5月31日下午2时，部队隐蔽地进入冲击出发阵地。团属九二步兵炮、六0炮、轻重机枪都进入发射阵地，在敌火下抓紧时间继续进行准备工作。虽然遇到城墙上敌火力的居高临下的压制射击，由于部队充分利用工事和严格执行纪律，伤亡不大。
20时整，根据2纵首长的统一号令，5师与6师从西北、东南两个方向同时向昌图城发起总攻。师属炮兵开始炮火准备，对突破口城墙上的地堡火力点和工事，实施破坏射击。同时团属九二步兵炮对预定的城墙上的目标实施直接瞄准射击，效果好，打掉了城墙上部分地堡火力点。由于师炮兵阵地距目标较远，未能直接瞄准城墙突破口的工事，炮弹大部落往城内纵深，未能将突破口附近对我突击分队威胁最大的火力点摧毁。
20时20分，师属炮兵向敌纵深延伸射击，压制敌炮兵和兵力兵器，突击连的爆破排开始对敌鹿砦、铁丝网进行爆破作业，为步兵冲锋开辟了通路。
20时30分，师指挥所发出3发红色信号弹，团指挥所同时吹起冲锋号，火力队30多挺轻重机枪同时在突击队的两侧猛烈开火，封锁敢城墙地堡火力点，两个尖刀连迅速跳出战壕发起）中锋。
由于师属炮兵实施远距离上的间接射击方法，而不是近距离上的直接瞄准射击，所以敌城墙上的地堡工事基本上没有被破坏。团属炮兵实施抵近直接瞄准射击，效果好，破坏敌人部分地堡火力点。爆破排对预定冲锋道路上的鹿砦、铁丝网、地雷等障碍物也只炸开了一部分，未全部排除，冲锋道路很不通畅。而这时敌城墙上末被摧毁的火力点，特别是暗火力点很快复活过来，（34页）向我猛烈射击，试图封锁突破口。敌纵深炮火也开始进行反击，集中压制突破口，并将我军架设好的过外壕的桥梯炸断。上述这些出现在冲锋发起后的情况，对突破部队来说是极为不利、极为险恶的。
尖刀10连的战斗：右翼10连发起冲击后，副连长率第1排跳出战壕，钻过两道铁丝网，踏过鹿砦布雷区，冲入外壕，冲上城墙，遇到敌城墙上复活的地堡火力和壕下暗火力点的猛烈射击和地雷爆炸的杀伤，伤亡很大。副连长李志仁负重伤仍然高喊：“同志们前进，为十连争光、立功的时刻到了！”新战士田耀刚急忙趴下替他包扎伤口后，他立即跟着队伍冲上去，通信员跑去背他，他大喊：“不要管我，快上去！”1排的一个战斗小组在火力掩护下，用炸药筒迅速炸毁敌正在射击的地堡。这时8班长李少珍右臂负伤，仍踏着战友的肩膀，第一个爬上城墙，突然有两颗子弹击中他的上体，他仍咬紧牙关纵身跳下城去。靳有福等同志
跟着他爬上城去。2班长骆合率领全班同志从1班右侧爬上城墙，他们互相掩护，消灭了突破口附近残敌，攻占城内第一座房子。这十几个最先突进城去的勇士中有8个人负了伤，有的是几次负伤的重伤员。从发起冲锋到最先登上城墙，用了约8分钟时间。连长徐志昌、指导员胡可风率2、3排随1排后，冲向外壕内，城墙下遇到敌火力拦阻，他们在机枪火力掩护下，迅速摧毁突破口附近几个敌火力点，指挥部队搭人梯爬城墙。连长在指挥6班爆破敌机枪火力点时，不幸英勇牺牲，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指导员。”2排长刘德和指挥战士们搭人梯爬城墙，他以自己作人梯，命令战士们踏着他的肩膀往上爬。已经两次负伤的6班长王德新和战士们一同从排长肩上爬上城墙，刚上去，敌人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左臂，他第三次负伤，仍末倒下，迅速跳下城内，冲向就近的一座房子，和最先冲进来的战士们会合，迅速把两拨突进来的战士们组织起来，准备抗击敌人的反冲击，巩固突（35页）破口，以保证后续部队进入纵深。
指导员胡可风冲到城墙下后，协同连长爆破敌人火力点，督促部队登城。他看到战士王向荣在吃力地往上爬，他马上往下一蹲喊着：“快来，往这里上！”王向荣踩上他的肩膀，当他往起站时，“卟”地一枪，肩上的人倒在了地上。接着他又架3排的战士上，但没等架上去，就被土城墙崩塌的土块打下来。这时，他听到通讯员说：“2排长已带领6班打那边爬上去了！”他为迅速进城指挥部队，顺手拉过一个小战士，踏上他的肩膀准备爬上城墙去，但小战士力量小，还没有站起来，就一同跌倒在地上。这时，他只好咬着牙，硬往上爬。碰巧旁边有一个11连的战士赶来，托了他一把。当他刚爬上城墙，托他的那个战士就中弹牺牲了。跟着又爬上去了3个战士，他们很快和先前冲进去的1班长、2班长、2排长等人会合了。指导员马上将突进来的战士组织起来，说明情况，并指定2排长刘德和为代理连长，做好打击敌人反击的准备。这时纵深内的敌人趁我立足未稳，先以猛烈的炮火向我突破口轰击，接着又以一至两个排近百人的兵力向我反扑，企图夺回突破口。待敌人接近10连20多米时，我冲锋枪、手榴弹一齐开火，予敌以严重的杀伤，挫败了敌人的反扑。激烈的交火中通信员吴友诚和王金锁为掩护指导员而英勇牺牲。敌人乘势冲至突破口，胡可风率先跳出掩体，与敌人展开白刃战，他击毙一个敌人，又与另一个敌人肉搏，侧后上来的敌人企图暗算他，被9班副班长一棍打得脑浆四溅。多处负伤的6班副班长金永福刺死两名敌人，并生擒一名敌排长。在团警卫连和2营6连的协同下，10连连续击退敌人3次反扑，巩固了突破口阵地，保证了后续部队进入纵深。10连扫清了突破口上的地堡，并占领了城内第一座院子时，全连已不足20人。胡可风将他们编成3个战斗小组，继续向城内敌纵深穿插。
发起总攻时，我的指挥位置就在出发阵地的壕沟里，直接掌（36页）握着各兵种协同动作的实施。观察着师的总攻信号的发出，按计划发出团炮兵、机枪开火的号令，发出第一梯队发起冲击的号令。在敌我双方稠密的枪炮声中，我清楚地看着3营部队跃出战壕，冲向外壕城墙的身影。不多久就传来了3营营长张奎仁负伤的报告。我判断负伤的地点是在跳出战壕前后，或是在跳出战壕不远处敌人鹿砦铁丝附近。他伤势很重，抬下来后不久就牺牲
了。听到他牺牲的报告，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我不敢再去想他的死，我必须尽快的把思想集中到冲锋部队进展的情况上去。按战斗计划，突击队第10、11连攻上城墙后，要立即发出占领阵地的信号弹，证明已经突进去了。但发起冲击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估计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只听到不断的枪炮声和突破口周围敌人连续发射的照明弹，把漆黑的夜空照得通明，却迟迟看不到突击队发出的占领阵地的信号，我焦急地等待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突破口的城墙。我急于知道突击队究竟突进去没有，突破口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地命令身边的团作战参谋王如庸前去了解情况，尽快返回报告我。不大一
会功夫他回来报告说，冲锋道路上的铁丝网没有炸开，他通过时拌了一个大跟头。他说外壕里躺满了人，有的牺牲负伤了，有的没有负伤，城墙上没有看到架有梯子，外壕内有敌人的暗火力点猛烈地射击。我听了王如庸的报告后，当时的判断是3营部队没有登上城墙，没有打进突破口，没有完成突破任务。因此我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突进去，决不能败下来。于是决定按照战前计划，用第二、三梯队营接替第一梯队营实施连续突击，一定要攻进去。我当即令王如庸率团警卫连带上梯子迅速突进城去，紧接着又命就在后面不远处待命的第二梯队营李刚立即发起进攻，由3营突破口攻进城去。接着又令第三梯队营王扶之营长从2营左侧加入战斗。这样全团10个步兵连就全部投入了突破战斗。
下达第二梯队营加入战斗的命令后，我即带几个警卫、通信人员携带梯子冲下外壕，迅速进到突破口城墙下。当进到外壕边的凹地时，被铁丝网挡住。我用两手拨开铁丝网钻过去冲进外壕，在敌人照明弹照耀下，确实看到外壕内横七竖八倒着许多人，没有看到城墙上架有梯子，也没有看到有人爬城墙。看样子似乎没有部队攻进城去。我当时很焦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督促还活着的干部战士赶快站起来爬上城墙去。实际情况是此前已有二三批人约一二十个人先后突进城内，但后续部队却被敌炮火和暗火力点压制在外壕里不能跟着突进去。形势非常危急，如果不把团第二梯队投入战斗，实施连续突破的话，已经突进城去的那股小部队有可能被敌人赶出来或消灭掉，重新堵塞突破口，使我团突破遭到失败。我在外壕内大声呼喊着：“赶快起来，爬进城去，前面的人已经进城去了！”同时令随行警卫通信人员向城墙架梯子、搭人梯，我督促战士们爬上城墙去。3营一些熟悉我的指战员，包括3营副营长刘培珍，听到我的喊声后，似乎受到了鼓舞，受到了激励，没有受伤的和受轻伤的同志先后站了起来。刘培珍和我一起督促突击队的战士登上梯子和人梯攀上城墙，接着刘培珍也随战士们一同爬上城墙进入城内，并和先前突进去的10连指导员胡可风的分队会合一起。当我进入外壕时，第二梯队营、第一梯队6连的先头分队也开始登城。6连指导员刘纯仁和我一起指挥督促部队搭人梯爬城墙。我随着登城的指战员爬上城墙，进到最近处的那所房子，刚坐在炕上，就立即昏睡过去。由于两天两夜来紧张的攻坚准备工作和突破战斗中险恶的形势，加上团的军事干部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副团长。团参谋长马德良在战斗刚开始看地形时就负伤后送，团政委陈友仁随后方梯队行动，不在一线，因此工作更加繁重，精神更加紧张。当突破成功，精神一旦放松，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六、连续突击
第二梯队李刚营长接到进攻命令后，立即发起进攻。这时，2营的几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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