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囚奴-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的眉目小巧精致,皮肤滑腻似玉,眼睫如羽,红唇若樱,衬着碧水青山竟是分外诱人。

他情不自禁的微微眯了眼眸,俯身在她颊上吻下去,唇触到肌肤上,只觉软香温玉,柔软细腻,心神一荡,竟几乎把持不住,可现在实在不是放纵的好时辰,他眼眸一深,缓缓坐直了身体,肩上乌黑的发不经意的滑落,丝丝缕缕的落到了她的颈间。

拂影朦胧中梦见一株剔透粉嫩的睡莲,碧叶花浓,拂到脸上柔软暖湿,芬芳若即若离的传过来,妖娆魅惑,心中喜爱,想去采摘,却觉颈上微痒,鼻端清香,难耐的动了动脖颈,这一动却是醒了。

迷离的睁眸,只见一俊美男子低头看她,脸庞如玉,轮廓优美冷峻,眼眸幽深似海,却在刹那间隐隐一丝柔软滑过,映着他脑后湛蓝天际仿佛一闪而过的璀璨流星。

她的心忍不住猛的一跳,耳畔微热,却在这时眼中清明许多,反应过来眼前是谁,顿时懊恼,又觉他身上的香味烙痕一般的烙在身上,挥之不去,身上微微发热,心中一乱,忙挣扎着坐起来。

许是对温度的自然依赖,离开对方身体,都觉怅然若失,拂影这才发现自己原是枕在他腿上,不由抬眸看他一眼,他只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体,却不自觉的微微屈膝,拂影想他腿脚必已麻木,只是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又想到他怕是那样抱着她睡了一夜,心中不免似冷似热,一时复杂难辨,只尴尬的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轩辕菡只是负手远望,一身黑衣逶迤垂落,借着周围葱翠枝叶,更加衬得她身长如玉,高贵不凡。

这是,围拢的帷幕后传来恭敬地男子声音,低沉醇厚,似是阎雷。

“主公,楼幕然求见。”

拂影闻言身体忍不住微微一滞,她虽知道秀女队伍中有他的眼线,可也没有想到楼幕然的消息会这般迅速,忍不住想若是当时就算轩辕菡没有出现,她和慕容迟恐怕也没有多少离开的胜算,慕容澈终是失算了,想到慕容澈,拂影心中忍不住一暖,心想,这世上能时刻为她着想的,恐怕也只有慕容澈了,这些个难耐的日子里,也只有他像是阳光一样让她的日子有了些许温暖,如此恩情,她楼拂影只怕一辈子都回报不起。

她兀自失神,白皙的脸上怔忪恍然,身体像是围绕在一团雾气之中,遥远的让人忍不住拉住她,怕她随时都会随风而去,轩辕菡抬眸扫了他一眼,转过头淡淡道:“宣。”

话一落地眼前的帷幕缓缓撤去,水清树碧,豁然开朗。

楼幕然大步跃进来,恭身跪地,行大礼,伏地称道:“草民楼幕然参见侯爷。”

拂影微微一惊,忙向一侧闪了几步,犹豫着自己是否也跪地行礼,他已经淡淡望过来,说道:“不必了。”

幽深的眸流光一般一闪而过,潋滟柔和,拂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他已经转过头,只见优美冷峻的侧面轮廓,如经过雕琢一般,完美的无可挑剔。

轩辕菡看了楼幕然一眼,朝拂影伸出手示意她将手放在他掌中,拂影微微咬了咬唇,伸出手去,那掌心温热有力,只觉手上一紧,身体轻盈的被他拽到身侧,他拉了拂影大步在楼幕然身旁走了过去,说道:“起吧。”

楼幕然站起身来跟在后面,恭声道:“草民有眼无珠,不是侯爷大驾,还请侯爷赎罪。”

侍卫如众星捧月围绕着跟在身后,轩辕菡拉着拂影走在最前面,目光投向远处,似在观赏风景,半响才淡淡道:“楼庄主何以自谦,送令嫒选秀入宫可谓目光深远,前途无量。”

楼幕然低着头不清神情,声音却带着些许恐慌:“草民万死,请侯爷责罚。”

拂影忍不住看了楼幕然一眼,别过头看向别无兀自出神。

楼幕然一直是心高气傲之人,就算对方职位再高也不至于诚惶诚恐,这种情景只怕是装出来的。

轩辕菡却是略略讽刺的扬了扬唇角,说道:“楼庄主又无过错,何谈责罚。”

楼幕然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样说,忍不住止了脚步,沉吟半响,见轩辕菡和拂影的身影渐行渐远,忙拱手朗声道:“谢侯爷免责之恩。”

华丽的车典早已在路旁等候多时,蓝墨韩洛各占一侧,见到轩辕菡各自行礼,蓝墨朝拂影淡淡一笑,转头对轩辕菡恭敬说道:“主公,奴婢已经命人收拾妥当,明日就可启程。”

轩辕菡淡淡点头,顿了顿脚步,松了拂影的手独自上车。

拂影只觉手上温热犹存,肌肤触及到空气却渐渐冷却,一时突然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感,见他头也不回的钻入车厢,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有种要叫住他的冲动,声音却卡在喉间哑哑的发不出声响。

蓝墨神色一动,仗着胆子问道:“主公,可要奴婢派人送楼小姐跟上选秀的队伍么,这回也才刚刚启程,还来得及。”

轩辕菡正低头进入车内,听她这样说,停下步子侧头冷冷看她,蓝墨心中一寒,忙低头不再说话。

他看着车内齐全摆设,脑中却尽是她憎恨的神情,那般真实清晰,她视他为敌,宁可为别人死也不到他身边,心立刻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带着深深地痛意,遂冷了脸别开头,淡淡道:“随她。”说完进了车厢,卷起的帷幄缓缓落下,将黑色的衣角全然遮住,再也看不见。

韩洛朝拂影微笑点头,命令车夫启程,队伍缓缓前行,拂影茫然站在原地,看着那车子渐渐远去。

蓝墨本是跟随其后,上了车子又下来,走到拂影身边,见她发怔,忍不住唤道:“姑娘?”

拂影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笑,见她灼灼看她眼眸中意味深长,忍不住挑眉看她。

蓝墨柔柔一笑,戏谑道:“姑娘对奴婢还是这般不客气……”见拂影欲要解释,忙打手势止住她,说道:“长话短说,姑娘,主公有时性子是古怪了些,又自持身份,不愿多说,明天主公一早就会离开这里,这次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做奴婢的虽然不好多嘴,但有些事姑娘还是知道比较好些,那次在寺里的事并非主公有意为之,实是主公误入一个敌人的圈套,中了媚药谁知偏偏正好遇上姑娘,主公发觉姑娘仍是处子之身,按惯例就将姑娘带了回去……”她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姑娘真的那么恨主公吗?”

拂影一怔,竟是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道:“就算不是他有意为之,事情已经发生,我的夫婿成了别人丈夫,身份被换,贞操已失,皆是因他而起,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他。”

蓝墨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姑娘主意已定,奴婢也不好再说什么,姑娘既然这般恨主公必定想杀主公而后快,以后咱们见面便是敌人了,还有……”她低头从袖管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说道:“虽然令尊定有其他对策,但是,姑娘不是处子之身,入宫为妃实难过验身一关,姑娘吃了这个,便可解一时之困,到侍寝之夜咬破手指滴落寝帐即可。”

那瓷瓶莹润光泽,细腻如玉,在蓝墨手中流光微闪,煞是好看。

拂影只是不接,淡淡道:“谁说我要入宫为妃。”

蓝墨一诧,收起瓷瓶笑道:“这可由不得姑娘,姑娘现在势单力薄,人心不稳,虽有慕容二少爷在旁帮衬仍难以与令尊对抗,令尊定会替姑娘在我们主公和入宫之间终是选一个的,既然姑娘憎恨主公,那可就只有入宫了。”

拂影闻言不由微微皱眉,忍不住犀利看她,淡淡道:“你何以对我们府中事物这般清楚?”

蓝墨微微一笑,略略自嘲:“言多必失,我这可是犯了大忌,姑娘既然不肯收,奴婢可就告辞了。”

拂影只冷冷看她,并不说话,蓝墨忍不住低声一叹,转身上了车。

远处浮云微动,枝叶摇曳,那辆车子早已消失在天地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孤影忍不住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微微失神。

杀他么,以前……想过的……

现在……她不知道……

院中的枝叶茂盛依旧,她却品出几丝萧索味道,怔怔站在院中,几乎不敢推门进去。

房里总算传来几丝声响,小环红着眼睛推门出来,见到拂影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双眼,下一刻却“哇”的哭出来,“小姐……老爷……老爷将夫人和盈盈带走了。”

她忍不住怔了怔,还未说话,听得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清一色的双髻丫环盈盈而立,手中各捧一盘,盘中放着大红的霞披喜袍,云头踏殿鞋,金蕾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鸟牡丹簪,金镶辰砂石坠,琳琅满目的珠光宝气中,殷红的颜色刺的双目直痛。

二夫人脸上并无喜色,拿着帕子捏在手中怨毒的瞪她,语气中已含浓浓的酸意:“你丫头命也真好,破了身还能嫁个侯爷,老爷说了,咱们楼家得罪了轩辕侯,只有大小姐可救楼家上下性命,姐姐在我院内好好歇着呢,便不送大小姐了,大小姐自穿嫁衣过去吧。”

声声入耳,说不出的尖锐讽刺,拂影忍不住冷笑,分不出是绝望还是怅然,只讽刺笑道:“我爹爹竟挟持我的娘亲威胁我,这是否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二夫人美目一瞪,不耐烦的皱眉道:“大小姐还磨蹭什么,你这纤纤玉手可捏着上千条人命呢。”

拂影只是不语,她发未绾,长长地披肩而下,落到白色的衣上,带着清丽的妩媚,眉头间似拢了浓浓的哀伤,那神情像是徘徊在天边的云,渐渐沥沥的下起雨,浇得人心没有温度的疼。

她想,她终还是逃不开,终究还是要成为他的人,就像小时玩过的旋转陀螺,转来转去,终还是回到原点,任别人玩偶般的操纵,线的那头,是他轩辕菡,还是楼幕然?

不甘,她终究是不甘。

一时风吹枝摇,树叶乱飞,吹得衣衫飘决,仿佛到了萧瑟深秋。

院外有小厮进来禀报,说是慕容二少爷身边的书童求见,拂影闻言,不理会二夫人,漠然的从她身边走过,只觉脚下崎岖不平,仿佛是刀山火海般的煎熬难耐。

来人正是小风,十几岁的少年,哭的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也只听得他不停的说:“楼小姐,少爷不好了,您去看看他。”

拂影忍不住身形一震,只觉身上最后一丝牵挂没了着落,凉凉的仿佛冬风灌了肠胃,肆意的撕扯着内里柔软的血肉,只模糊了身形,她的步子几乎有些虚浮,依稀走了几个趔趄,紧紧地捏着小风的袖子,厉声道:“带我去。”

慕容澈的房门紧闭,慕容一家在门口徘徊不定,只是不敢闯进去。

听闻昨晚慕容迟回来以后,慕容澈便突然发起病来,这一病便高烧不止,神情枯槁,仿佛没了魂魄,第二日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只说想喝酒,丫头们见他神情渴望,便听从了,谁知酒拿来以后,慕容澈却将屋内所有人赶了出去,众人觉得不对,纷纷在门口劝说,屋内却没有半丝声响。

拂影进来时,众人见到她的装束都是一诧,她却恍若未觉,慌张的穿过众人,来到门前,喉中哑涩的厉害,仿佛噎了一颗核桃,艰难的说不出话来,她想,都是她,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自责成这个样子,她楼拂影一声曲折难行,本是她一人应受,却还是连累了他。他本该找一位贤妻良母,举案齐眉的过完一生,他却为她呕心沥血,事事为她筹划,他是她的戒,却不是她的福,其中的缘由她不敢想,也没有资格想,半响却觉得胸中气血滚动,只差喘不过气来。

慕容澈的房门上雕着翠竹假石,镂空的格子将里面映得碎影绰绰,她的指上抠在好格子黑发出骇人的青色,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艰涩的开口:“二哥开门,是影儿……”

屋内依稀传来细碎的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像是慕容澈往昔清淡的笑意。

门终究没有开,里面却传来慕容澈沙哑轻缓的声音,像是清泉流过山涧,汩汩而响:“影儿……对不住……”

拂影眼眶顿时一热,只觉满腔的热血不停的翻滚,仿佛随时都要喷出来,她艰难的摇头,泪水无声流下,她道:“二哥,不是你的错。”

慕容澈虚弱的倚在门上,脸色苍白的仿佛冬日即化的雪,他侧着头闭上眼眸,随即又睁开,清润的眸闪过几丝哀决,缓缓说道:“是二哥护不了你……”他低头,捂着胸口压抑的低咳,胸口的痛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血淋淋的划着,意识微微有些迷蒙,哀伤的想着,是他不够强,连自己一生想护的人,都保不住……

拂影茫然的将整个身体都伏在门上,心中突地尖锐的一痛,却仿佛灵光直直的闪过,震得自己都无法相信,她想自己还是要走着万劫不复的一步,她恨极了她的亲生爹爹,狠极了这样的自己,胸口堵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低着头,细细的喘息,声音低低的压抑飘忽,她道:“二哥,是影儿自己愿意去的,影儿需要一个扶梯,拉影儿一把,让我可以站在高处,不再让二哥为我这般劳苦,二哥好好爱护身子,影儿……”她艰难的咬了咬唇,方才哑声道“影儿走了。”

起身,白衣翩然,仿佛悄然飞离的蝴蝶。

门外悄然没了声息,慕容澈艰难的开了门,只见那抹白色穿过葱郁的翠竹再也看不见,心脏猛地紧缩,只觉一口腥热从胸腔涌上,压抑不住,历时喷涌而出,鲜红的颜色沾染了青色的衣衫,仿佛一朵风中色色发抖的娇弱红花。

众人大惊,忙扶了上去,他意识渐远,仿佛回到小几岁的年纪,尚至少年,只披了发在竹林独坐,因身子弱,不能出门,听闻娘亲带三弟去世伯家拜访心中羡慕,正闷闷不乐,不知何时从林子里跳出一个髫年女童,穿了一身雪白长裙,茶白短袄,衬得一张小脸彤红似桃,那女娃却不知羞得一直盯着他瞧,他不由惊了一跳,脸上却故作镇定,其实早已被她盯得脸上发热,只是不愿被这个女娃瞧扁了,最后她竟咯咯笑起来,小手抓着他的衣袖欢快的大叫:“仙人哥哥,我找到一个仙人哥哥……”

她称他仙人哥哥,其实她不知道,那是竹林里的她年纪虽小,却美丽逼人,他只以为是他运气太好,遇上了下凡的小仙子。

影儿,二哥……二哥,一定要将你救出来,生生世世护着你,让你恢复那是的粲然笑颜。

慕容府外,楼幕然派的轿子已然跟过来,依然是刺目的红色,一眼看过去,仿佛双瞳都能烧得痛起来。

她白衣披发,全然不顾礼数的走出来,轿夫忍不住面面相觑,终于没有开口,只笑着为她掀了轿帘,笑道:“大小姐,请吧。”

这日天气似是热的厉害,轿夫脸上细汗淋淋,慕容府内探出的枝叶在阳光下发出灼亮光晕,烧得人双眼生疼,她怔怔站在轿前,看着远处模糊遥远的街道,只觉那轿子像是无底的洞,进去了,不知身在何方,茫然的找不到方向。

欲要抬脚,腕却被拉住,有突觉腕上一痛,忍不住诧异回头,却见楼若兰笑得甜美的望她,手指微动藏到袖中,刺目的阳光照到她手上不知什么物什,闪过一道细微光线,拂影忍不住眯了眼,却见腕上渗出血来,细密的挤出一颗珊瑚珠一般的血珠。

她并未放在心上,蹙眉看她,依稀记得方才进去时并未看见慕容迟,怎楼若兰自己追了出来,楼若兰一笑,轻声说道:“恭喜姐姐。”

拂影总觉得不安,不由怔怔的看她,却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腕,明明是纤弱无骨的指,捏在身上,拂影只觉她恨不得将她的肉给剜下来,忍不住抬头,正望见楼若兰眼神掠过几丝诡异,仿佛艳丽的食人花,肆意的张开带着牙齿的花瓣,她艳丽一笑,低声说道:“楼拂影,他是我的。”

拂影见她笑得古怪,冷静拂开她的手,只以为她说的是慕容迟,淡淡道:“他是人,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善待他。”

楼若兰只是捂嘴一笑,双眸在她脸上瞟来瞟去,却突地冷了脸,哼了声说道:“你不配站在他身边,那个位子是属于我的。”

说完,他笑着看了一眼,转身进了慕容府。。

朱红的大门缓缓阖上,“嘭”的闷落地,仿佛自己的心一步步的沉沉下陷。

轩辕府门前却极是热闹,洛州的大小官员携礼拜访,竟将门口堵了一个水泄不通,府上大门关的严丝合缝,丝毫不见人出来,拂影的轿子排到最后,竟一步也无法靠前。

轿夫急得面面相觑,上前通报,大小官员都给楼幕然几分薄面,将轿夫让了过去,半响一个门厮才探出头来,双手一拱,朝众人笑道:“诸位大人回去吧,咱们侯爷没空见大人们。”

为首的绯袍官员忙笑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洛州大小官员们不知侯爷驾临,早该为侯爷接风洗尘,今个是给侯爷请罪来了,还请侯爷给咱们同僚个机会,能孝敬侯爷。”

那门厮笑道:“侯爷说了,本次微服出访,不敢劳烦诸位大人,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大人们也知道侯爷的性子,莫惹他老人家不高兴,都回去吧。”

那些官员们却是依旧站在门前不走,门厮无法,正要关门,两个轿夫忙走上前去,拱手道“劳烦小哥通报侯爷,说是楼幕然楼庄主给侯爷送大礼来了。”

门厮忍不住向远处看了一眼,微诧笑道:“大人们送的都是死物,你们庄主倒是送了一个活人来。”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将门关了,说道:“等着。”

隔了不久,那门突然大开,“吱嘎”一声响,震得地面微颤,这是从门内两侧涌出一队人马,一个黑色身影被拥簇而出,官员们见状,忙伏地行礼,高呼:“下官见过侯爷。”

轩辕菡只是不理,直直的越过众人,来到轿前冷脸不语。

那里稳稳当当停了一顶红轿,红绸缎花,细细的云纹升腾,红得妖艳妩媚,仿佛冬日里鲜艳的红梅,灼烧似火。

轩辕菡微微皱眉,走到跟前略略掀了轿帘,就见拂影坐于红色锦绸的轿中抬脸看他,双目黑白分明,仿佛一潭无波的寒水,直直的映进心里。

他知她不愿,再怎样待她,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是分明的恨意,可是今日竟自己坐了轿子送上门来,他轩辕菡真的连一个楼家都不如,连一个慕容澈都不如,心漫起猛烈的冷意,冻得眉头都紧紧地皱起来,遂沉着脸松了手,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只冷声道:

“送回去。”

几个轿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拂影坐在轿中,心中却是屈辱难辨,她握紧了拳,只是想,他竟不要她,她被他逼到这等天地,他竟不要她。心像是被人一下一下的戳着,分不清酸甜苦辣,这样想着,一步踏出了轿子,冷冷道:

“等等。”

雪白的衣裙,映着轿子的红色,一群绯绿色袍服的官员里格外刺眼,站得笔直,手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微微发起颤来,目光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得道:“这不是你要的吗,又何以以这种方式侮辱我?”

他身体一滞,微微侧了身背对着她,淡道:“影儿,我说过不要看高了自己,你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拂影握紧了拳,只觉得浑身都麻木的,别过头嘲讽笑道:“回到家中为父突然转变态度,让我自己坐了轿子前来,难道不是你在其中动了手脚,若不是你向整个施压,他为何这样?”

那声音落进耳里,却是讽刺的厉害,他闻言猛地转身,伸手指她,怒道:“你……”

院内的浓密枝叶随风摇摆,纷纷而落,像是一颗颗心肆意的凋零下来。

他想,她原是这样想他的,这样的一文不值,这样的出尔反尔,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只指着她,半响没有动弹。

空气仿佛凝滞,跪着的官员们大气不敢喘一下,轩辕菡站在那里脸色阴沉的厉害,周身散了彻骨寒意,危险的眯了目看她,似是气极,那手停在空中微微的打着颤,却只说一个“你”字没了下文,他胸口微微起伏,似在极度压抑,风吹起袍角,却略略不动,仿佛将那风都冻在了空中。

这是轩辕菡身后一个粉衣女子突然忿忿开口:“姑娘错了,咱们侯爷可是正人君子,那种出尔反尔的事可做不出来,至于令尊为什么送姑娘过来,那可得要仔细问令尊了。”

轩辕菡闻言眼眸一冷微微侧了头看她,那粉衣女子忙住了嘴,呐呐的往后退。

他脸上神情稍,幽深的眸寒的望不见丝毫波动,半响才淡淡道:“我叫楼幕然不再为那你就是,回去吧。”

拂影一时有些怔忪,她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要她身子的是他,宣示着她逃不开的是他,放她回来又跟过来的也是他,她乖乖的送上门,把她推开的又是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这样的变幻莫测,这样的难以揣测。拂影却是气极,她不是个物品认他们推来推去,想着回还不是让楼幕然摆布,与其这样倒不如棋走险招,抱一棵大树自生自灭,终于下了决心,他却不屑要她,心中百般滋味掺杂在一起,一时悲上心头,只觉得进退两难,步履维艰,别过头声音艰涩的轻声道:“你总是这样欺辱我。”

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竟是一脸哀怨,纤瘦的身子依风而立,衣角飞决,仿佛大风一刮就会吹走,这样的她总是让人忍不住怜惜,看的心都带了些许柔软,又听她的语气中略带哽咽,心中冷不丁的一痛,像是被人柔柔的打了一拳,无关紧要,却从头到脚一直伤到心里。

他大步走进俯院,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在做着什么决定,猛地住了脚步,回头望她,冷冷道:“楼拂影,那你不要后悔。”

她倔强的抬起头来,冷冷笑道:‘若是后悔,我只怕后悔了千次万次,我只后悔遇到你。”

他心中一滞,目光犀利的望过去,深邃的仿佛能看到她的心里,她亭子脊梁昂头迎上,只将眼中的愤恨遗漏无疑。

良久,他转身大步而去,只吩咐跟随一旁的侍女道:“给姑娘准备客房。”

屋内镏金的雕花玲珑熏笼里飘起袅袅的苏合烟,将葱青的芙蓉帐都沾染的盈鼻清香,细细碎碎的珠帘外缓缓行来一个蓝色身影,映着暗红的窗格,那抹颜色仿佛澄澈的苍穹。

拂影只是不理,那人却在身后轻声叹息:“果真造化弄人,楼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

懒懒大的翻了手上的书,只坐在椅上低头淡淡道:“蓝墨姐姐说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抬起头,见蓝墨盈盈立在帘外,一张脸被碎珠晃得淡影缀缀,却并不进来。

拂影见状,忍不住挑眉:“这里可都是轩辕府的,蓝墨姐姐还要和一个外人将这些个礼数么?”

蓝墨一笑,遂不经意的微侧了头看向一旁,身旁那门雕的复杂精致,门后却隐隐一抹黑色衣角微微随风飘动,色泽如墨,角边的金线细细而下,被暗朱的门板映的流光潋滟。余光见拂影困惑的看过来,忙掩饰的别过眼笑道:“看姑娘说的,以后这宅子可就是姑娘的了。”

听她说的话中有话,拂影禁不住脸色一滞,不自然得道:“这是何意。”

蓝墨道:“主子说了,既已收了姑娘,自然不会亏待姑娘,只是主子有要紧事要离开这里,这宅子无人归属,便留给姑娘管理,还有,主子已经派人去请楼夫人,姑娘母女二人也可团聚了。”

拂影心头一滞,低头用指尖闲闲得挑着书角,心中复杂万分,只勾了唇,轻声道:“原是这样。”

蓝墨忍不住看了看身侧,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这般憎恨我们主子,必不愿见到主子,主子明日就走,姑娘应该高兴才是。”

拂影闻言心忍不住一抽,难受的厉害,缓缓站起身来,握着书的手不自觉地捏出几道细痕来,反复想着,他收了她,原是要将她撂下了,明日就走,从此天涯相隔,再也不见,一时分不清什么头绪,只觉心血涌动,沉沉的压在胸口,难耐的几乎窒息,半响才吸了一口气,神情激动地斥责道:“他这样待我,和将我休弃有什么区别,我就这般下贱,让他随意侮辱,我……”

话到一半,突觉腔中沉闷的厉害,仿佛压了几座大山在胸口,几乎无法喘息,她脑中一阵耳鸣,摇晃着身体去抓一旁的椅背,却觉四肢无力,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去。

蓝墨一惊,还未出声提醒,身旁黑影一闪,早已越到了拂影身前,拂影身子真好跌过来,这一跌便一头栽进他怀中。

她身子纤瘦,环在怀中只觉不盈一握,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上好瓷器般的碎裂,他心中突地一痛,见她额上隐隐的渗出细汗来,粘在白皙的皮肤上丝丝缕缕仿佛一道随兴的笔墨,一张脸却是苍白的厉害,丝毫不见血色,他眼眸一冷,托住她的身体,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大掌摩挲着托起她的脸,眉宇间浮起淡略的焦急,皱眉在她腕上探了一下,见势不妙,心中一凛,转头对蓝墨沉声道:“叫韩洛来,快些!”

拂影只觉呼吸艰难,却突闻鼻端浮起清淡的清香,恍若夏日湖中盛开的清荷,清凉似水,脸上的掌心灼热的仿佛将她烧起来,她抓住他的袖,紧紧的攥住,仿佛找到一棵救命的稻草,朦胧中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柔和的传到耳中,只觉得遥远的不真实,仿佛回到年幼的时候,自己落了水生了一场大病,梦里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也是这般幽深遥远,茫然的找不到方向,病好了以后才知是娘亲在唤她,今日定又是娘亲了,她这个样子,还不知让她老人家急成什么样子。

她的身子却是愈加软起来,苍白无力的伏在他怀中,像是没有根骨的花枝,他紧紧拥着她的身子,突生出几分恐慌来,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蚕茧上的丝被一根一根的抽离,却无法触及,无法挽回,心却难耐的不成样子。

韩洛急匆匆赶过来就见轩辕菡脸色阴沉的紧紧抱着复印的身子站在中央,黑色的袍子逶迤而下,将那抹白色拥的只剩半身,浑身上下却透着几分酷寒决然,焦怒的仿佛一头被束缚的困兽。拂影勾着脖颈全然无力的伏在他怀中,只露出半边无血色的脸,他的指紧紧箍在她的腰间,那神情带着几分焦虑无力,,无措的仿佛失去了一个心爱之物的孩子,韩洛突然觉得眼前的一黑一白像极了悬崖旁相拥的狼王狼后,傲骨依然,却生死相偎。

一时动容,怔怔的站在门口半响没有动静。

轩辕菡这才见他进来,已经敛了神色,却依然无法遮掩其中焦虑,又见他怵在门口不动,不由皱眉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韩落讪讪一笑,心中暗暗摇头,一向警觉的主子这会刚发现走到近前的他,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分量有多重,这对他来说倒是不知是福是祸,这样想着,才躬身进去为拂影诊断。

夏日的阳光白亮灼热,将屋檐下的阴影遮得分明,韩落开了门出来时正见轩辕菡背对着他负手立在阴影中,黑色衣阴暗浓重,却修长宽厚,白亮的光晕细碎的落到他隐约露出的侧脸轮廓上,泛起细微的柔和颜色。

他在他身后站了一会,轩辕菡只是不回头,声音已经稳稳的传过来:“什么毒?”

韩落这才上前答道:“回主上,楼姑娘中的是花毒,此毒取于映山红,是一种黄色的杜鹃花,沾其枝叶者浑身乏力呼吸困难,属下在姑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