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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君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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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汛Α!
“我不知道木空山在哪里?”叶莲继续找理由。
梅君舞笑了一声,忽然起身,双臂撑在书案上慢慢凑近叶莲:“我给你地图。”
叶莲捂脸,欲哭无泪,只在心里哀叹一声。
他这不是……存心要她送死么?
大考那日梅君舞起了个大早,好心来敲叶莲的门:“记得早点过去,别误了时辰。”
叶莲简直受宠若惊。
然后他就大摇大摆地从叶莲只开了一道缝的门口挤了进来,指指披散着的头发道:“帮我好好梳下头,这几日伺候我那个丫头竟然比你还笨,梳了这半天还是没弄好。”
他今天要做剑阁那边大考的考官,那边没有女弟子,所以他便穿得很素,一袭天青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只配了个香囊,虽是简素,却反衬得他气度华贵,眉宇间竟有一种高华之气。
其实他随便穿个什么就好看,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叶莲很恶意地在脑海里想象着他穿一身褴褛,沦落为乞丐的模样。
想了想还是摇头,不情不愿地拿了梳子过去给他梳头。
这样重要的日子,他都要压榨她一番。
等绾好发髻,梅君舞自袖中拿出自己带来的紫金束发冠给她,叶莲帮他戴好后,他仍不放心,找了面镜子来照,一面道:“你该不会又往我头上戴花吧?”
叶莲心里想:“我倒是想给你戴几朵花……”
梅君舞左右照照,神情间颇是满意,放下镜子起身往门外走:“我先走了,你也赶快过去,比试的时候要沉着应战,别给我毛毛躁躁的。”
叶莲看他大摇大摆地出去,越看越是气愤,忍不住朝他背影做个鬼脸。
不想梅君舞忽然就回过头来,叶莲措手不及,一时有些讪讪,干干的笑了两声道:“师父你还有什么事?”
他哼了一声,眸光如电般在叶莲脸上扫射,半晌却忽然笑了,一伸手捏住叶莲鼻尖,道:“小丫头……嗯,我忘了告诉你,赢不了也没关系,不过,到时可就没有剑送你了……”
大考设在百花阁后面的拔萃台,虽不及鼎会时隆重,但考官席上那几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却也足够叫百花阁这边的女弟子们怯场。除了晦胗大人金牡丹与残月林天翔,三翁中太翁、紫翁都在这边,竟连城主薛青田都亲自到场。
莫小桃凑到叶莲身边悄声道:“怎么城主来了咱们这边?这下可好,想输都不成了。”
叶莲笑了笑,想起早起时梅君舞说得那番话,心头总觉不服,暗道:“我偏要赢了给你看。”
转眼比试开始,十二个女孩子,两人为一组合六组。叶莲运气不好,竟又分到跟秋琪一组。她心里颇不是滋味,转目见秋琪正冷冷盯着自己瞧,便忙转头去看台上。
第一场是白梅与墨菊,那白梅乃是眉刀夫人的女儿,家学渊源,又聪慧过人,进百花阁后受太翁亲传剑术,一上场便尽显优势,二人拆了接近百招,白梅一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击败墨菊得胜。
接下去是莫小桃与杜鹃,二人在台上过招之时,叶莲几乎惊呆,莫小桃这一段时间剑术进境非同小可,那利落的身法,干脆爽利的剑招,简直看得人目瞪口呆,最后这场比试自然毫无悬念是莫小桃赢了。
跟着的两组,获胜者为朔初大人轩虞所带高徒文兰及眉刀白蕊的弟子乐桂。
第五场轮到叶莲与秋琪。
两人之前有过龃龉,可算是仇人相见。
叶莲提着木剑上场,心里到底有几分忐忑,鼎会比试时她见识过秋琪的身手,那时秋琪便是比她强的,隔了这几个月,她有长进,秋琪自然也有长进,只怕不好对付。
她站着吸了口气,想起今早梅君舞的提醒,又平静了些,抱拳朝秋琪一礼,举剑道:“还请秋琪师姐多指教。”
秋琪冷笑道:“指教不敢,打败你就成了。”
语音一落,她已然旋身而起,手中木剑朝着叶莲劈头刺下,叶莲足不点地,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被秋琪汹涌攻势逼得满场游走。也算是歪打正着,她在小墨轩每日被梅君舞逼着去桃花林,跑得多了,脚下轻快无比,又兼身姿轻盈,一起一落间翩若惊鸿。
秋琪未料到她竟会连连躲闪,跟着追了几圈,便有些气喘,怒道:“畏首畏尾的无赖,你是比剑还是比轻功?”
叶莲听她如此问,方醒悟过来这次是比剑,只得站住,眼见她一剑刺来,慌忙翻腕挺剑迎上,木剑一撞即开,转眼间二人已拆了数招。
起初叶莲剑法稍显凌乱,落在下风,秋琪大喜,一剑剑紧逼上前,猛然挥剑直指叶莲双眼。
叶莲骇然退后,纵然是比试不择手段,这招式也过分阴毒了,分明是想刺瞎她双眼。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叶莲登时冷静下来,既然她如此,自己又何必要顾着同门之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让,便是为鼎会之事,她已然被她欺负够了,并没有什么欠她。
一念及此,叶莲再不躲闪,挥剑斜撩而上,耳听得剑风飒响,心头一动,那剑招便如流云般使出。师父说的不错,要沉着应战,毛毛躁躁的又怎会赢她?
秋琪眼见叶莲手中木剑分影如电,眨眼即到面前,不由一愕,就听叶莲道:“我再没什么欠你,今日我一定要赢得你心服口服。”
“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秋琪冷笑讥讽,剑锋一转挥出一道剑虹朝叶莲袭去。
叶莲从容迎上,手腕一抖,剑自秋琪剑底弹出,“啪”地一声,甩向秋琪右臂,正正打在她腕上。
秋琪手中木剑顿时脱手而飞,叶莲跟上一步,木剑剑尖指在她咽喉上,轻道:“你可服了?”
叶莲在此次大考中顺利过关,其欣喜可想而知。
莫小桃趁众人不备,跑来拍拍她肩膀笑道:“嗯,不错,就是要这样,打得她心服口服。”
叶莲不好过分张扬,低声道:“你这一阵好厉害,我都看呆了。”
莫小桃一手搭着叶莲肩膀,笑得邪乎乎:“就是要有些人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谁啊谁啊?”叶莲好奇追问。
莫小桃却又不肯说了,哼道:“还不是你。”
“死小桃!”叶莲心里微有些不悦,却只骂了一声便罢。
一会儿大考结束,薛青田城主在那里拿了名册执笔勾画,过了片刻金牡丹过来,叶莲与莫小桃才知她二人还有白梅被城主选中出外历练,具体如何历练还未定论,要待过几日亲受城主安排。
叶莲与莫小桃二人大喜之下,结伴跑出去在城里溜了一大圈,很是疯玩了一场,这才分别回自己的住处。
将要到小墨轩时,叶莲忽见小红在前面垂柳下站着,一见她便迎上前来恭喜她,跟着却从怀里取了个小盒子递给叶莲,笑道:“过两日便是你生日吧?呶,这是公子叫我给你的。”
叶莲奇道:“是啊,公子怎么知道?”
“哼,还用问?”小红白她一眼,“快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叶莲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珊瑚梳子,上面还嵌着各色宝石,五光十色的甚是好看。
“真好看哪!”叶莲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梳子转过来转过去的看,抿着嘴笑得两眼弯弯。“替我谢谢公子,我很喜欢的。”
小红摸摸她头发道:“你头发生的好,戴上一定好看,我帮你戴上看看。”接过那梳子帮叶莲戴好,端详片刻,满意之极,道,“要谢呢,你就改日亲自去给公子道谢,我可不当传声筒。”
说着话笑嘻嘻便跟叶莲告辞走了。
叶莲将那盒子揣在怀里,摸着头上的珊瑚梳子喜滋滋走进门去。
没走几步却见梅君舞坐在廊前花架下闭目养神,隔着绿树红花叶莲看到他换了身宽大的白袍子,早起帮他梳好的头发不知何时又散开来,泼墨般披散在两肩,遮住饱满的额,浓长的眉,只隐约看到唇边清浅的笑意。
叶莲盯着他看了许久,估摸着他是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溜到自己房里去。
她脚下放得极轻,眼看便要越过他到廊道里,却忽听花架下传来梅君舞懒懒的声音:“小叶莲……”
“啊!”叶莲打个激灵,三魂六魄差点没被吓飞,只得无奈答应,“师父,你没睡着啊!”
梅君舞挑挑眉,睁着一双潋滟生波的眸子定定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小叶莲,过来帮师父梳梳头。”
“我……我早上才帮你梳好。”
“你绾得不够紧啊,我动一动它就又散了……”
叶莲嘟着嘴半信半疑看着他,磨蹭了一会才走过去,今日是大考,她自然不会带梳子,回去拿这个师父祖宗多半不会干,想了想只好极其不情愿地自头上拿下那把珊瑚梳子,拢过他乌黑的长发小心翼翼梳理起来。他的头发柔滑如绸缎,似乎比叶莲的头发还要好。叶莲一边梳理一边在心里嘀咕,很快地将他的头发聚拢在头顶绾好。
“师父,你的簪子呢?”
“不知道……找不到了。拿你的簪子吧!”
“我……我的簪子是女式的。”
“女式?”梅君舞略顿了顿,忽然抬手递过来一根修理得光滑平整的树枝,“那就用这个好了。”
叶莲接过树枝,左右看看,倒也能凑合着用。顺手替他簪上,正要将珊瑚梳子戴回头上,却被梅君舞夺手抢走。
“师父,你这,这也是女式的……”
梅君舞盯着那珊瑚梳子琢磨了片刻,又转头瞅着叶莲看。
叶莲被他看得心慌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师父……我,我这次大考赢了的?”
“赢了……哦,这个我知道,嗳,这珊瑚梳子很贵吧?”
“这个……这个,不清楚。”是薛棠送的,叶莲自然不知那值多少钱?看这做工用料该是价值不菲吧?她忽然有几分忐忑起来,这么昂贵的礼物,她怎么就随手收下了?
“送的?”
“嗯。”叶莲尴尬地点头,微微红了脸。
梅君舞半晌不语,末了却道:“你还小,戴着这珊瑚梳子不伦不类的,况且练剑的时候也不方便,不如我先替你保管,等你长大些再还给你如何?”
叶莲张口结舌:“这……这……不……”
梅君舞睨她一眼:“舍不得?”
“我……我……”叶莲欲哭无泪,他怎么能这样?抢薛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太过分了。
梅君舞“哈哈”笑起来,站起身抱了琴往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别那么小器,来,我也送你样东西。”
别离
梅君舞果然信守承诺,送了叶莲一把剑。
那柄剑只观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自剑柄、格到鞘都极简洁,既无刻意装饰、也未篆刻花纹,但剑身细巧,很是称女儿家的手。
“这是孤岑剑,别看貌不出众,其实锋利得很,真正能削铁如泥的。来,过来试试。”
叶莲半信半疑上前接过,拔剑出来,立时便有雪亮剑光溢出,冷森森直透骨髓,握在手中的确是比以前用的那些普通长剑感觉好多了。一时便有些喜欢,又听梅君舞说能“削铁如泥”,便想找件铁器来试试。
梅君舞看她拿着剑东瞅西望,哪能猜不出她心思?笑了笑,忽然上前抬手去摸叶莲头发。
叶莲一惊,便觉头皮轻轻一疼,再一看竟给他拔下根长头发来,由不住气道:“师父,你拔我头发做什么?”
梅君舞也不答这话,拈着叶莲那根头发拿到剑锋上轻轻一吹,便见那头发断成了两截。
他拍拍手,笑:“看到了没?这可是吹毛利刃!”
叶莲这才真信了他,忙捧着剑行礼拜谢:“多谢师父赐剑!”
梅君舞笑道:“嗯,有这把剑你就可去木空山帮我去找琴弦了。”
叶莲一下愣住,转而便有些气恼,很想把那柄剑扔还给他,却是舍不得,想了片刻却道:“师父……过几日城主会派我们出城去办事,只怕……只怕我暂时不能去木空山了,能不能等我回来再去。”
梅君舞似乎有些意外,眸光一转,立刻很大度地道:“哦,城主那边的事自然要紧一些,你就安心去好了,等你去办完了回来,咱们再说琴弦的事。”
叶莲未想他竟忽然如此好说话,倒有些纳闷,抱着剑待要告退出去,却又转回来,软声央告道:“师父,那梳子是……是小城主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就还给我好么?”
“生日?”梅君舞上下打量着她,讶然道,“什么时候?”
叶莲皱眉想想,道:“是后天吧!我记得是四月十二……师父,把那梳子还我好么?”
“是满十四岁吧?”梅君舞“呵呵”一笑,抬手揉揉她脑袋,“算是大姑娘了,好吧,看在小城主的面上,这梳子就还给你。”说着话果然便将那梳子从怀里取出又还给了叶莲。
叶莲大喜过望,抓着珊瑚梳子连声道谢。
“不过,我可没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送你,这把剑就也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隔了一日,叶莲被叫去内城见城主薛青田。
到那里时却见穆少雪、丁冽也在,两个人正低首听薛青田说话。
薛青田见叶莲进来,便将她也叫到了近前,将此次外出历练的任务向他们一一交代清楚。具体任务是什么,薛青田并未告诉他们,只是各交给他三人一个锦囊,道:“出城后你们可先打开叶莲那个锦囊,完成里面纸笺上的任务后再看丁冽那一个,最后才可打开少雪的那个锦囊,听明白了么?”
三人都应:“听明白了。”
叶莲心里嘀咕,不是莫小桃、白梅也要去么?怎么城主不叫她们来?心中虽有许多疑问,但见大师兄同穆少雪都不问,便只好咽回去。
薛青田又道:“此事只你们三人知道便是,不可外泄他人,此次任务不易,还望你三人齐心协力完成,早日平安归来。”
待事情交代妥帖,三人便都退了出来。
出行的日子定得很紧,要第二日便出发,三人都各自回去收拾行装,约好第二日清早在城门处汇合。
叶莲临回小墨轩时,还是跑去薛棠那里跟他告了别。
薛棠这一阵精神又不大好了,他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孱弱而苍白,没坐多久便歪靠下去。
“真好看……”见叶莲来,他脸上满溢笑意,眼看着叶莲头上那珊瑚梳子一眨不眨。
叶莲四处看看,不知他话中所指,奇道:“什么……什么好看?”
“我是说,这梳子很配你。”
叶莲无缘无故红了脸,颇有些难为情地摸摸头上梳子,道:“谢谢你,这梳子很贵吧?我……我……”
“别跟我客气,也没什么贵的,城里少有女子用的东西,以后你若是需要,告诉我一声,我叫人在外面给你带回来便是。”
“不用不用,我一向不喜欢戴那些东西的。”叶莲连忙摆手。
薛棠眼中微有失落之色,却仍笑着道:“女孩儿家总还是要戴些首饰才好看。”
叶莲只怕伤了他的心,连忙道:“其实……其实,我很喜欢这把梳子,只是太贵重,我心里很是不安。”
“叶莲……”薛棠如此方释然,轻声道,“这是你的生辰,只要你喜欢,便是再贵重又有什么?”
叶莲眼望着他一时无语,心头好似被一只小手轻轻抓住,滋味复杂难辨,这一瞬她好像懂了,却又像是什么都不懂,怔了片刻,甩甩头将脑中乱七八糟地东西抛开,对着薛棠展颜笑道:“我明天要跟着穆师兄他们出门历练,恐怕很久才回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薛棠微微一怔,问道:“要去哪里?”
叶莲手缩在袖子里,捏捏袖袋中的那个锦囊,摇头:“不知道,要等出城后才知道。”
薛棠沉默片刻,莞尔道:“你看着什么好便带什么好了。”
“嗯……”叶莲很是为难,问他道,“那你喜欢什么?”
薛棠没做声,望了她一会却闭上眼睛,心里有个声音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叶莲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想了一会,道:“听说有一种奇暖石,抱在怀里便不会冷,我若是碰到便带一块回来。”
薛棠“噗哧”一笑:“大老远你带块石头回来,可别把腰压弯了。”
一阵凉风吹来,薛棠两手筒在袖中微微瑟缩一下。
叶莲忙站起身道:“我送你回屋吧!”
薛棠不算高,十七岁的男儿,只比叶莲高小半个头顶,因为长期患病的缘故,他瘦得厉害,几乎没什么份量。叶莲一手扶在他肋下,一手扶住他单薄的背脊,轻轻一下便将他托了起来。
到了屋内,小红拿过厚毯子帮他盖上。
他半卧在软榻上,一双清泉般澄澈的眼定定望住叶莲,似乎有话要说,却良久没有开口,最后却对小红道:“去帮叶莲煮碗寿面来。”
小红嘻嘻笑道:“还是公子细心,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将手里的的银熏球递给叶莲朝她努嘴,“帮我服侍下公子。”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叶莲拿着银熏球揭开毯子塞到薛棠脚下,触到他裹着布袜的脚底,只觉寒意深重,便有些难过,他该是很难受、很痛苦吧?可她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看他独自忍受。
一会儿寿面煮好,叶莲吃了面又陪他说了阵话便跟他告辞,薛棠欠了欠身子却又躺回去,翻个身面朝榻内,道:“我就不送你了。”
叶莲站在榻边,只看到他俊秀的侧面,他微阖着眼,浓黑睫毛根根分明,簌簌轻颤不休。他的皮肤白得简直透明,隐约可见额角跳动的青筋。
“我……我走了。”叶莲心里像有小虫子爬,不知为何竟有些心酸,转头朝门外走去,将走至门槛时,却听薛棠唤她,“叶莲……”
叶莲驻足,方要回头,便听他又道:“路上保重,办完事早点回来,我等你!”
眼睛里有些热,叶莲心里越发难过,却笑道:“知道了,我一定尽早赶回来。”
回到小墨轩时,天色已经不早,叶莲到梅君舞那边禀报一声,便匆匆去整理着衣物,刚收拾了个包袱便听梅君舞在外面叫门:“叶莲……出来。”
叶莲忙将东西理好跑去开门。
“出来吃面——”梅君舞站门外笑吟吟看着她。
“什么……面?”
“寿面啊!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走,跟我过去吃寿面。”
叶莲瞪圆眼睛愣了,惊道:“啊……还吃啊?”
“怎么?”梅君舞沉下脸来,“你已经吃过一次寿面了?”
“我……我在小城主那里吃……吃过了。”
“他是他,我是我……吃过了也得吃。”
叶莲只好跟着去饭厅,眼看着那一海碗寿面,还没吃便开始打嗝,转目瞅了梅君舞道:“师父……你也分点吃吧!”
梅君舞在桌边坐下,将面碗推到叶莲面前,笑道:“我又不是寿星,快吃,要全吃光,不许浪费。”
叶莲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吃面,奈何之前吃得太多,寿面再是可口也难以下咽,却又不敢不吃,只苦着脸拿了筷子往嘴里扒面。心头却恨恨不已,她是遭了什么霉运,遇上这么个师父,饿的时候他不给她吃饭,恨不得饿死她,饱的时候却又非逼着她吃,是想活活撑死她么?
梅君舞坐在一旁望着她笑得别提有多温柔,叶莲却觉瘮的慌,隐隐背脊上发冷。
“小叶莲……你忽然就这么走了,我会想你的。”
叶莲“噗”一声,一口面条却喷在桌子上,咳得气都喘不过来。
“你急什么?慢点吃……你看你,像什么话?”梅君舞坐过来帮她拍背,顺手端杯水给她。
“你会不会想我?”
“咳咳咳……”叶莲咳得更凶了,噙了两眼的泪摇头又点头,“不想……咳咳……想……”
酒仙
晨曦微茫,蓬蒙江上烟波浩渺。
叶莲与丁冽、穆少雪会合后出城直到了船上,才将叶莲那个锦囊打开,锦囊里只有一张羊皮纸,三人展开来看才知是幅地图。地图上弯弯曲曲画着山川、河流、湖泊,密密麻麻好大一张,囊括东宁、西肼还有周边一些小国。
其中一处被朱砂红笔圈点,最为醒目,中有标注,以蝇头小楷书着“昆山”二字。
看来此处便是城主要他三人所去之所。
丁冽盯着地图微微皱眉,奇道:“昆山?这座山是在西肼……”他拿手指在地图上确定了位置,抬眼却去看穆少雪,以探询的口气问道,“城主为何要让我们去西肼?”
穆少雪脸上淡淡的,道:“师父既叫我们去,便自有他的道理,等到了昆山,打开第二个锦囊便可知晓,丁师兄不必着急。”
丁冽道:“我倒不着急,便当是游玩却也不错。眼下可先得仔细研究下去昆山的路径才好。”
三个人凑在一处研究了半晌,终于确定好最快捷的路线,这船本是到介水镇的,如此看来便要改至更远一点的缻平关。
好在是顺流,却也没多多少时间,不到三日便到离缻平关最近的柳河镇。
到柳河镇时,天已落黑。
丁冽不待船停稳便跳了下去,穆少雪跟在后面背好自己的包袱,回头看看叶莲,也不说话,一伸手将她的包袱也拎了过去,非常利落地也下了船。
叶莲空着手跟在两人后面,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想赶上前跟穆少雪道声谢,但见他冷冰冰的模样,这话便没说出口。
这柳河镇并不大,合镇便只两三家客栈,丁冽寻了家看得过眼的客栈进去,要了三间客房,三人才算安顿下来。
各自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到楼下饭堂吃饭。
等饭菜上好,丁冽却忽对穆少雪道:“难得无人管束,咱们今日喝点酒如何?”
大约好酒是男人的天性,一向看着木讷憨厚的穆少雪闻言竟也欣然同意了,当下叫酒过来。丁冽这人是认真惯了,便是对酒都格外挑剔,店主捧来好几壶酒他只闻闻便大是摇头,嗤之以鼻道:“这种酒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给客人,快拿最好的酒来。”
店家气得满脸通红,却也不好发作,只指着其中一壶酒道:“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了,客官若还看不上眼,便再无法了。”
穆少雪推着丁冽的胳膊道:“算了算了,出门在外将就着点儿。”
丁冽摸着下巴拧眉头,还是很看不上那酒,嘴里嘀咕道:“我记得你们镇上有家酒铺酿的酒还不错,你们怎不用他们的酒?”
店家越发气怒,终于再忍不住,干脆将桌上的酒全收了,道:“客官觉得他家的酒好,便去他家买好了。”
穆少雪直摇头:“你看你看,这下连劣酒都没得喝了。”
叶莲也忍不住道:“大师兄真是的……干什么这样挑剔?”
丁冽有些意外地看看那店家背影,略思忖片刻,站起身道:“你们两个等着,我出去弄点好酒来。”也不等二人答应,甩开大步便出去了。
叶莲、穆少雪望着满桌的饭菜却也不好就吃,只得干坐着。丁冽一走,穆少雪便又不说话了,神情冷漠,透着疏离之意,同初见面时叶莲认识的那个古道热肠的穆少雪简直判若两人,这一路上他对叶莲都是如此,倒叫叶莲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沉默许久,叶莲终于再忍不住,结结巴巴问他道:“穆……穆师兄,我……我有得罪过你么?”
穆少雪定眼看了看她,便又移开目光,摇头道:“没有。”
“那你怎么老是不理我?”
穆少雪将碗边放着的筷子拿起来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末了却又好好放回桌上,轻道:“叶师妹多心了,我没有不理你……只是在想事情,便不想说话而已。”
叶莲“哦”了一声,望着他半信半疑。
穆少雪朝门口望了望,仍不见丁冽回来,便又低眉望着桌上的碗出神,过了片刻,却慢慢抬起头对叶莲道:“听说城主做主替叶师妹同小城主定了亲,我该恭喜叶师妹才是。”
叶莲腾地一下红了脸,惊道:“哪有这回事?穆师兄别听人乱说。”
“叶师妹不知道啊?内城的人都这么传……”
“我……那是……那只是城主随口说说,不会当真的。”
穆少雪叹口气道:“原来真有这回事。”
叶莲红着脸语无伦次:“穆师兄,真的不是别人说的那样,那时候小城主病得厉害,城主是为了小城主的病才这样说了一句,过后他还特地给我解释了……”
穆少雪见她急成这样,便不好再多说,只淡淡笑了一笑。
叶莲看他一脸不信,越发心急,还想再跟他解释,却忽听门外传来丁冽的笑声:“小师妹、穆师弟,我回来了。”
两人一起朝门口看去,果见丁冽拎了一坛酒走了进来。
丁冽将酒坛子“咚”地往桌上一放,震得桌上的碗都颤了几颤,他拍着酒坛子道:“这酒还不是最好的,只藏了十来年,凑合着喝吧!”
穆少雪道:“藏了十来年便够好了,还不满意,来,倒酒倒酒!”
丁冽拍开坛上泥封,便给穆少雪倒满了,又给自己满上,转头瞅瞅叶莲,问道:“叶师妹要不要来一碗?”
泥封拍开,酒香四溢,勾得叶莲肚子里小馋虫蠢蠢欲动,小时候她爹叶千翼喝酒的时候也会给她喝几口,所以她并不拒绝喝酒,碰到好酒也会忍不住想喝,见丁冽问,忙将碗递过去。
丁冽吃了一惊,却还是给她倒了半碗,道:“小师妹就喝半碗好了。”
叶莲忙比着一根指头道:“一碗……一碗!这么多酒,你们哪里喝的完啊,让我帮你们喝点。”
“你能不能行啊?”
“能行……能行。”叶莲点头如捣蒜。
丁冽古怪地看她一眼,便也就给她满上了。
叶莲吃了两口菜,端着酒碗抿一口酒,咂咂嘴笑得好像偷腥的猫,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便把一碗酒喝光了。
丁冽与穆少雪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不对,瞧叶莲喝酒这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喝酒。二人都觉奇怪,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端了酒碗碰了碰,先干了一碗。
再斟酒时,谁知叶莲竟又把碗伸了过来,一脸讨好地笑道:“大师兄,再给我倒一碗吧!”
丁冽道:“女孩儿家少喝点酒。”
“再倒一碗嘛!就喝一碗……”叶莲脸微微有点红,软声央告着。
穆少雪眼中闪了闪,忽然朝丁冽挤挤眼,道:“再倒一碗吧!”
丁冽只得又跟她倒一碗,看她端了碗一口接一口跟喝水一般全不皱半点眉头,只是纳罕不已。
说是只喝一碗,其实哪止一碗,后来叶莲又伸碗过来要了三四碗酒过去喝。
丁冽先还拒绝,后面也就懒得管她,她要便给倒,有意想看看她酒量到底有多大。
叶莲一口气又连喝三大碗酒,喝得一脸酡红,却不见醉意,两眼晶晶发亮,举着碗对丁冽、穆少雪道:“大师兄、穆师兄,再来一碗。”
丁冽忙把酒坛子藏到桌子底下。
叶莲望着他二人笑笑,腾地自椅上站起来“啪”地一拍桌子,道:“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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