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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之胤祹 1-150-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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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影,也不多问,嘴上回道:“知道爷回来要用,早早的就备下了。”
胤祹让卢冰侍候着擦洗了一下,便随手扯了间一件丝质的薄衫披着。
说起这个,胤祹很是不满。他一心想整件棉质的睡袍,奈何胤禛也好,卢冰、贾六也好,都说那不和身份。还有这穿的长袜,已经让胤祹怨念好久了。
在宫里头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尚衣局准备的,都是按着阿哥的定制来的,胤祹也只有默默忍受。没想到如今分府了还是得忍。好在每次去温泉庄子上的时候,胤祹能感受一下“平民”的待遇。
“吩咐下去,把头前儿庄子上送来的河蟹清蒸了,再备下几个清单爽口的下酒小菜,前儿爷带回来的月饼也摆上,嗯,还有再来几样冰镇的瓜果,待会儿都摆在花园东边的水榭里,四哥待会儿过来。”
看着卢冰转身出去了,胤祹才瘫在凉榻上,寻思着那人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胤禛来的时候天还大亮,进了门就看到十二四仰八叉的躺在窗前的凉榻上,大敞的衣襟露一大片胸膛。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摇着扇子翘着腿儿,时不时的颠上几下。“咳咳!”
“呦,四哥你可来了!”胤祹听着声响,赶忙起身,后边还有一句“我等的花都谢了”只能在心里腹诽了。
“那边备好了酒菜,昨天也没好好喝上几盅,今儿好好聚聚!”胤祹收了扇子,笑着对胤禛道:“不是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四哥,走!”
胤禛看着十二大咧咧就要来拉着自己往外行去,那白花花的胸膛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没忍住,开口道:“你就这样出去?都说了你多少次了,在你自己府上也不能这样放肆!”
“那个四哥,这不是没人吗?这一路上弟弟我都让卢冰提前清了,呃,我去换!”
胤祹看着那人的脸色虽是没什么变化,可那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让他果断的转身进了里间。
“主子,穿那件?”贾六净了手,回身垂头问道。
“唔,前儿额娘给的那件就好。”胤祹说着瞪了一眼从跟着进来就一直笑着的贾六,心里却是在腹诽: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还老让我一起和你受罪,啧啧!也好,穿着衣服,待会儿脱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啊!
胤禛看着换了一身月白纳纱绣的长袍的十二,满意的颌首,当先一步往水榭那边行去。俩人沿着游廊边走边说。
“今儿去宫里请安,额娘那里比我这儿还闷。要不是碍着规矩,我倒是想把额娘接出来住住。”胤祹说道这里突然就打住了。
瞄一眼那人没什么不痛快的表情又道:“本来打算到尚书房转一圈的,可是进了宫就不想多待。也不知道那十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唔,尚书房里还不能打扇!唉,还是十三舒坦,这回儿草原上正是最好的时候!”
胤禛心里微动,只是脚下不停,只是平静的瞄了一眼十二。
胤祹也没看见,习惯性的自顾自的接着说:“张鹏翮也是可怜,四哥,那事儿可是了结了?吏部和皇阿玛怎么个意思?”
“快了,皇阿玛的回信儿快回来。”胤禛看着一路上的花园里的各色花株,感觉着迎面扑来的带着清凉的水汽,突然道:“皇阿玛真是疼你。”
“啊?”胤祹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只是看那人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很明智的没有问。
俩人进了亭子坐定,卢冰把扣着的盘子撤了,倒上酒就退了下去。胤禛看着摆好的几样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心里舒坦不少。
“嘿嘿,知道四哥爱吃蟹,虽说是比不得南边湖里的,到底是庄子上自己出的,吃着放心,四哥尝尝看。”胤祹边说着边挑了一只大的递了过去。
“唔,比去年的要大啊。”胤禛熟练的用小巧的“蟹八件”分食着。
胤祹笑笑道:“嗯,再过上几天还要肥,到时候重阳节咱们去庄子上直接吃个够。不是说‘九月初九,食蟹吃酒’,唔,赏菊也不错,吟诗还是算了。”
“这是那年剩下的菊花酒,一直存在温泉那边的庄子上。”胤祹给端起来闻闻,笑着道。看着那人面上没什么,不过那浮起的淡淡的红晕还是让胤祹满意的很。也就不再多说。
胤祹看他吃的优雅,只是他还是喜欢“武吃”,昨天的宴席上吃的憋屈,今儿可没外人了。帮他倒上酒,自己直接用手揭了蟹子盖,吃了起来。
胤祹一边吃一边说着最近礼部里的琐事,那人时不时的“嗯”一声。俩人时不时的碰个杯,没了那些个繁文缛节,吃的分外舒畅。
“对了,昨儿听说了个事儿,说是那简亲王府后门拖出来个打死了个奴才,后来又有人说其实是个伶人,是那雅尔江阿养在外面的。也不知怎么恼了简亲王福晋,只是接着就传出那福晋也气的一病不起了。这就闹的人尽皆知了。等雅尔江阿那个犟脾气回来可不又要翻了天?那些个都察院闲的没事干的又有的说了。”
胤禛拿过边上的帕子,擦擦嘴角,道:“怎么都传进衙门里了?”
“唔,这不皇阿玛不在吗?都松散了。再说这事也是有先例的,前年那纳尔苏府上不是也打死个侍卫?还是在旗的。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不是掏了银子了事?一个奴才的命在他们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胤禛听着十二那有些嘲讽的口气,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想着十二自小便对宫里的宫女太监不错,也就没多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让他们说去,你别在里面搀和,一点小事都能扯上天,有这功夫不知道多干点实事,偏去学那些个妇人论人长短。”
“噗,咳咳咳!”到栏杆边上咳了个够,胤祹才回身,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个好话儿。只是看着那人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像是讽刺自己。奈何那斜视着自己的细长凤眼,那因为饮酒而微微发红,那上挑的眼角的一抹风情,把这高人形象破坏殆尽。
胤祹看的心里蠢蠢欲动,看胤禛空了的酒杯,便走近端起酒壶,转到那人边上给他满上。本想俯身偷个香,谁知就要亲到耳垂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便趴到了那人身上,执酒壶的手也按到桌上,酒杯倒了,酒洒了一桌子……
“不对!这是?”“地震?”
胤禛回头和趴在自己身上的胤祹四目交缠,感觉着还在微微晃动的地面,俩人不由的都有些脸色发白。
俩人虽说都没有经历过,可是对康熙十八年的京师大地震还是很清楚的,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连如今的乾清宫都是重新修建的。当时流民逃窜、瘟疫盛行,最后康熙都下了罪己诏,拨粮拨款才算稳定下来。之后多达几十处州府免除赋税。
还有三十四年,山西平阳地震,山西巡抚噶世图以赈灾不力撤职。当时也是轰动一时。
胤禛扶着桌子起身,定定的看了十二一眼,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胤祹自是知道什么意思,俩人一起把臂往外走去。胤祹突然觉得此刻两人的心贴的是如此的近
卢冰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水榭这边跑,老远看着走过来的俩人,松了口气。
胤祹听着后院的哭喊声,也不等卢冰开口就道:“去和福晋说让府里所有的人,都到空地上待着,爷这会儿要进宫。还有使人快马去你十三爷府上说声。”
卢冰听着主子在“所有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连忙脸带感激的转身跑去。
胤禛也对着跟过来的苏培盛吩咐了,俩人便乘着马车一路往宫里驶去。
马车中那握紧的双手就一直没有松开。胤祹这时也没了方才旖旎的心思,胤禛也没了以往的别扭,俩人额头相抵,都没说话。
下了车,俩人才松开手,往慈宁宫行去。
“三哥?”“唔,我领了皇太后懿旨就先走了。”胤祉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胤祹这时候也顾不上计较他的态度了,和胤禛急步赶去。
半响等他俩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天色已是晚了,灯火通明的慈宁宫里,各宫的娘娘已经在了。胤祹看着他额娘也在其中,便放下心来。
只是刚进殿的时候和急步出去的胤禩差点撞到一起,还在胤禛拉了自己一下,也没来的及打个招呼。
孝惠免了他们的礼,让俩人都坐了。紧接着陆陆续续在京的阿哥们也都来了。
胤祹看着上面端坐的皇太后,不得不佩服她。她是经历过那场地震的,当时宫里的好些地方都坍塌了,包括如今的养心殿、永寿宫、乾清宫、慈宁宫、武英殿、保和殿等都是重修的,还有宫里的一些角楼,当时宫里的死伤也不少,到如今仍是面不改色,一派威严的镇着场面。不得不让人承认,那故去的孝庄还是很有眼光的,尽管那世宗皇帝自己并不喜欢。
“哀家已经让老三老八去通知那些个大臣维持京城的安定,小十二你也去跑一趟,让托合齐出动,不要让京里乱了套。”
胤祹领命,看了一眼胤禛便出门而去。
胤祹出了门想了想,直接往步兵都统衙门而去。这时候街上已经是有些人了。都经历过地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警醒。好在现在已经回复平静了,只是胤祹也说不准是不是后面还有。
胤祹进了九门提督的衙门,赶忙扶住要给他见礼的托合齐,道:“舅舅快些免礼,时间紧急,皇太后懿旨,让您速速维持京畿秩序。十二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待了。舅舅留步。”
在京城忙乱的时候,台湾那里却是已经是沙土飞扬,房倒屋塌,死伤无数,台湾同知孙元衡的八百里加急也开始往京师和热河行宫飞奔。
慈宁宫里的众人都一夜没睡,好容易等天亮了,后宫的各殿总管前来禀报,没什么损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胤祹等也匆匆用了膳便各奔各部。等着下面统计上京城内外的损失。
马车里,松了一口气的胤祹有些瘫软的靠在胤禛身上,喃喃道:“四哥,我昨天真怕我们会一起”
“现在没事了。”胤禛抚着十二的额头浅笑着道。
俩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胤禛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十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佟额娘走的时候,十二也是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俩人一直到了衙门才分开。
京城的内城的损失倒是不大,房屋倒塌了不多,只在是外城的东城、南城出现了大范围的倒塌,还有人员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京师这边也由胤祉写了折子一边发往热河,一边由各部继续统计伤亡,胤禛这个户部的掌部阿哥也忙活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胤祹也是忙晕了头,苏麻喇姑在一连几日在佛堂念经,终是年纪大了,一连几日都有些不舒服。只是瞒着不让御医诊治,也不肯吃药,直到二十七日不能起身。
胤祹一边和胤祉打了招呼,便几乎吃住都在宫里,富察氏沁如也跟着进了宫。俩人在苏麻喇姑榻前侍候着。
胤祹也背地里问了御医,几人都说这是人老脾虚,内火上升,如不能及时治疗,恐会伤及性命。胤祹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苏麻喇姑同意吃药,只急得他满嘴都是泡。
胤祉作为留守京城年纪最长的皇子,一边抓紧向皇阿玛奏报苏麻喇姑病情和十二的请求免职侍疾,一面令内务府总管开始准备后事。
胤禛因为担心十二,每日里也是宫里宫外两头跑,两人这半个月就都瘦了一圈。
康熙收到苏麻病重的折子,便开始启程回京。京城这边也收到了关于这次地震的圣旨和将河道总督张鹏翮的革职留任,将功赎罪的处置。
正文 110、伤别离
九月初六吏部传康熙帝圣旨:河道总督张鹏翮,于河工事务并不尽心预为筹划,以致堤岸冲决,殊属溺职。著其革职留任。
谕旨一发下来,各方反映不一,只是以往对这个颇为看好的人,胤祹早已无力为其不平。
苏麻喇姑已近弥留,慈宁宫里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从九月初四苏麻昏迷后,在皇太后的示意下,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为她诊治,奈何已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慈宁宫花园,胤祹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想着苏麻喇姑怕就是这次了。看着被清理掉的残荷的湖面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少了那份生命凋零的萧条破败,凉风吹过依旧是碧波荡漾。
只是人死如灯灭,到底不会像植物这样来年再次抽枝发芽。何况,来年开的花,还是去年的那一朵吗?
每每看着躺在病榻上,昏迷中缩成一团的苏麻,那沟壑满面的脸上才会不时闪现的难受,这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绝对看不到的。胤祹的心就一阵阵儿的揪的难受。
富察氏沁如不放心他自己出来,嘱咐了身边的月梅,便远远的跟了出来。看到贾六在边上立着,胤祹也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松口气,想着也许让他一个静静会好些,便回身往大佛堂那里赶去。
进了屋,便见里间打帘出来一个人,看着那腰间的黄带子和那万年不变的冷脸,富察氏沁如连忙上前蹲身见礼:“给四哥请安,四哥吉祥。”
“唔,弟妹不必多礼。”胤禛方才在里屋没见着十二就有些纳闷,如今看着迎面过来的富察氏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安,虽是每次看到她心里便觉得碍眼的很,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冷脸,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四哥可是刚探望了苏麻嬷嬷?我们爷这会儿正在花园里呐。”沁如虽是和四嫂相处的来,也知道他同胤祹那是打小就亲近的。可是每每见着这个脸上常年一副冷脸的四哥,潜意识里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故而直接把胤祹推了出来,正好她有些不放心。
这话却是正中胤禛下怀,只淡淡的应道:“嗯,如此苏麻妈妈就有劳弟妹了。”
沁如又是一个蹲身,道:“四哥客气。”看着走远的那道身影,沁如起身舒口气,心道和这位爷说话还真是压力大,也那难怪那德妃娘娘对着小儿子偏心。不过对着四嫂却是越发的佩服了。
又想起病榻上的苏麻喇姑,沁如微微蹙眉,看一眼空落落的院门,扫去心底的那份异样,转身进了里间。
胤禛一路往花园里走去,老远就看到立在那里的贾六,心下微安。
贾六看着主子在那里发呆,福晋只看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于是百无聊赖的开始四下张望。
当一道身影就落在眼里时,吓的他一个哆嗦,心道:主子不是说这位爷正忙着赈灾的事儿吗?今儿怎么又来了?
想归想,不过贾六却是不敢怠慢这位爷的,看一眼巍然不动的主子,心下哀叹,却是一路小跑到了四爷跟前儿,利落的打袖请安道:“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禛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只是十二府上的几个奴才自己可真是没发作过他们,看着小心翼翼的贾六,也只得摆手让他起身,问道:“成了,起吧。你们爷在坐那里多久了?”
“回四爷的话,有一会儿了,主子吩咐不让扰了清静,自打坐那里就没动过,只瞅着那荷塘……斟酌。”贾六低着头老实的回道。
“唔,你继续守在这里吧。”胤禛听着最后的“斟酌”二字,有些无力,撂下一句抬腿便往凉亭那边走去。
贾六半响才直起弯下的腰,舒口气,心道他最近可是听说这位爷正忙着户部的事儿,火气大着呐,还好自己够机灵啊。
胤祹正在回想着这些年苏麻陪着自己的那一点一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斜眼看着一片熟悉的衣角儿,紧接着就觉得肩上一沉,也没回头就听到那人道:“不冷?”
不说还不觉得,都是九月的天儿,还闰了个四月,天儿已经是很凉了。胤祹摸摸冰凉的石面,感觉着身下的凉意,习惯的摇头摇了一半,脖子就梗在那里。
胤禛看着十二的模样儿,也不说破,看着眼前清澈的湖面,突然道:“苏麻妈妈一辈子都在宫里头了……”
胤祹低低的道:“嗯……”
俩人都没有把话说完,那意思却是都明白了。
胤禛看着十二日渐成熟却越发沉默的侧脸,还有因为这些日子都没好好打理,头上和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突然有些怀念那个老是和他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儿的十二来……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打破。
“爷,苏麻嬷嬷醒了!正喊您的名字呐!”春燕气喘吁吁的跑来,老远冲着凉亭这边就喊。
胤禛看着那老远就喊的春燕心里微微有些不喜,不过事出有因,又加之十二一脸的焦急,便也没说什么,只跟着十二的脚步往回走。
胤祹走出花园时,潜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就要消失在宫墙边上的落日,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也许她……脚步只是一顿,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胤祹便甩开这些想法,坚定的往前走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胤祹还是有些却步了。
“爷回来,怎么不进去?啊,给四哥请安。”沁如一挑帘子,便看到门口的胤祹和后面的胤禛。
胤祹捏捏袖子里的拳头,瞄到胤禛眼中的鼓励,抬脚便进了门。
里面的太医和守在榻边的几个宫女都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俩人。
胤祹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榻边,看着盖着被子几乎看不到人形的苏麻,连日来都紧闭的眼睛,如今清楚的倒映着自己,眼睛瞬间便湿了。
苏麻喇姑耳朵微微有些背,眼睛倒还好使,看着扑在边上的十二,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喃喃的道:“十二……阿哥……”
胤祹忙伸手抓住那双干枯的满是青筋的手,一边点头,一边凑到她耳边:“阿扎姑,十二在,十二在,您想说什么?十二都听着呐!”
“十二阿哥……十二阿哥都是做阿玛的人了,不要哭。苏麻已是年过九旬,和太皇太后也已经是……分别一十八年了。当年得蒙主子恩典,将年幼的十二阿哥托付与奴婢。如今苏麻要去见主子了,如今看着阿哥婚后生子,平平安安,总算没有辜负主子的厚爱。临了也没什么嘱咐的话,朝堂上奴婢懂的不多,只一句:万言不如一默,多做事,少说话。另外还有苏麻这一辈子在宫里头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了。那人心啊都是肉长的,阿哥日后做事万不可只凭一时冲动,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万万不要伤了万岁爷和你额娘的心。剩下的苏麻也不啰嗦了,十二阿哥是个早慧的,除了这两幢事,其他的苏麻都放心。”
胤祹听着苏麻喇姑的话,心里一阵子的难过,还有对她洞彻人心的一丝心惊,只是这丝不安瞬间便被心酸淹没,这个老人为自己遮风挡雨了十几年,如今这光景了还想着自己,胤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不停的点着头。
“好了,这样子让别人看着可是要笑话的,去把四阿哥喊进来,奴婢有话对他说。”
胤祹看着比方才还精神了些,眼神也越发清澈的苏麻,约莫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心里越发的难受,握了握她那皮包骨头的手,才起身走了出去。
“四哥,阿扎姑喊你进去。”胤祹看着胤禛和沁如关切的眼神,低低的道。
过了一会儿,胤禛冷着脸的走了出来,只是熟悉他表情的胤祹还是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他那隐藏的很好的一丝感激。
接着富察氏沁如进去了。
人多眼杂,胤祹心里虽说是有些疑惑,却是不好问多么,何况他现在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情,只拿眼盯着那帘子后紧闭的门。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富察氏的哭声和喊叫,胤禛担忧的目光便落到十二脸上,看着他那眼眶里溢满的泪,却倔强的不愿流下来,胤禛心里一软,上前拍拍他肩膀,推着他进了里间。
胤禛听着里面传来十二压抑的哭声和沁如的哀泣,知道这不是自己别扭的时间,返身吩咐去各宫和各个阿哥府上报信,自己则是去了皇太后那里。
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年过九旬的苏麻终是没能熬过这个坎,宫里上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一片哀声,皇太后当时得了信儿,直接就厥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病倒了。
胤祉迅速的以八百里加急给皇阿玛送信过去。自己则是忙着同内务府商议移宫、出殡事宜。胤祺、胤礻我则是怕太后触景生情,侍奉着皇太后去了畅春园。
九月初十康熙给胤祉发信儿,让苏麻停棺七日,等他回来在出殡。
九月十五,康熙回京,至畅春园。当日除皇五子胤祺、皇十子胤礻我照顾皇太后,皇十四子胤禵留在紫禁城外,其余成年皇子都参加了出殡仪式。
苏麻喇姑灵柩停入殡宫后,胤祹突然对着胤道说:“三哥,阿扎姑自幼将我养育,十二却是未能报答一二,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还望三哥成全。”
胤禛和还未离开的胤禩都震惊、担忧的看着十二,却是被她眼中的认真惊到。
一个皇子要为一个奴婢守灵,这却是大大的抬高了这奴婢的身份,换言之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胤祉看着直直望着他的十二,心里也是犯嘀咕,只是他却是不敢应承,只道:“十二弟孝心可嘉,只是三哥也不敢乱了礼法,这就给皇阿玛发折子去。”
胤禩看着急步离开的胤祉,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只是转眼看着木木的十二,上前道:“十二弟,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十二弟节哀,想来苏麻妈妈是不希望看着你如此难过的。”
胤祹对着胤禩拱拱手,却是不愿多说什么,道理谁都懂,可是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怕是都难节哀的。
胤禩看他这反映,知道这时候十二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看着没有要离开意思的胤禛,对他拱手道别,就转身离去。
胤禛看着十二这样子也知道他说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转身出去吩咐贾六,“速速回府,将卢冰替换过来,他得了信怕是也无心理事,让他过来尽一份心也不枉苏麻妈妈对他的教导、照拂知情。还有你回去也要尽心,平日里你们爷提过的都上心些,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仔细自己的皮!”
贾六听到最后四爷那冷飕飕的话,他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不敢多说,连忙领命出宫而去。
当天康熙帝在回复的奏折上批道:“十二阿哥之言甚是,著依其所请。”
就这样胤祹便移居殡宫,开始为苏麻喇姑守灵。供饭、诵经,其他皇子则轮流每天派一人给胤祹做伴。
而每次胤禛来的时候便先问询一下卢冰十二的饮食,得知他用了膳才放下心。
二十二日,康熙回宫,看着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十二,暗自点头,语气难掩悲戚,勉励了他几句便宣旨要按嫔礼为苏麻喇姑办理丧事。
胤祹这次心甘情愿的跪地谢恩,高呼万岁!却是不知这次的真情流露,那实实在在的磕头的声响让康熙对他高看许多。日后夺嫡中也因着康熙的这份信任,让他免了几次圈禁之苦,在康熙末年一直屹立不倒。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十三日,苏麻喇姑的灵柩移入遵化昌瑞山下的暂安奉殿,同孝庄的梓宫停在一处,分别十八载的主仆二人再次相逢。
只是在宫里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生着一件关系着几个阿哥性命荣辱的事情,在揭发前却是没有人想的到,这将葬送多少自由和性命……
正文 111、纷扰
时间可以冲淡悲伤,胤祹守孝三七之后,回到宫里头剃了头、修了面,才跟着来接他的胤禛一起去康熙那里复旨后,又一起到慈宁宫给皇太后请了安。
太后已是大好。拉着他的手说了些劝慰的话,只是胤祹还没怎么着,太后倒是红了眼圈。几人好说歹说才又有了笑模样儿。太后倒是真疼他,看着他瘦了一圈,便赏了一堆补身子的,才嘱咐他赶紧回府。
胤祹从慈宁宫出来,行到宫门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高高的红墙。那里也是苏麻喇姑曾经教养年幼的自己的地方,他默默的想:阿扎姑放心,您最后的嘱咐十二会一直记在心里……
胤祹又去额娘那里转了一圈,才坐上胤禛的马车直奔回府。老远就见贾六领着几个管事在门口候着。
“奴才贾六恭迎主子回府!给四爷请安。”贾六得了信就进进出出几趟了。最后实在是坐不住就在府门外等了半天了。这回儿见了那四爷府的标记的马车,不等那人出来便急步上前请安。
苏培盛打开车厢门,胤祹先钻了出来,摆手道:“都起来吧!”
回身便同胤禛小声道:“四哥可是要进去坐坐?”
“不了,书案上还有没看完的账目,你先回府吧,得了空再来看你。”胤禛看着梳洗一新,消了颓废却是添了沉稳的十二欣慰的道。
“唔,那回见,十二就先走了。”胤祹也不是矫情的人,干脆的下了马车。
胤祹也知道,接连这些日子,康熙因为苏麻喇姑的事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加之罗马天主教廷对三十九年末东西方的“礼仪之争”、“祭祀先祖”的强势回访,更是让康熙的心情雪上加霜,朝堂上一片阴云密布。乌云罩顶的众官员包括老是蹦达的都察院里的那些个官吏这回儿也跟哑了一般,倒真是万马齐喑了。
而胤禛身上挂着差事,看十二确实没什么事儿了,也不便多待,连马车都没出就打道回了户部。
只是在拐弯的时候,胤禛从车窗里感觉着十二的那道略显瘦削的身影却依旧□,便放心的离去。
“主子,福晋她们在二门那里候着呐。”贾六看着半个多月不见的主子,那不说话的时候和四贝勒爷越发相似的样子让他说话声音、语气都不自觉地恭谨了不少。
胤祹收回看着空了的胡同的目光,回头瞄一眼正探头小心的看着自己的贾六,脚下一顿,便点头同意了。
进了府门,穿过前院的大花园,胤祹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虽是有专人打理枯萎的花叶,可是还是能觉出来,少了那种繁花似锦的满园生机,多了分沉淀积累的稀疏萧瑟。这一切都让胤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同在苏麻喇姑去世的那一刹那,胤祹就仿佛回到了前世母亲刚离世的时候,虽然没有那时候的那种痛彻心扉,但是那种持久的揪痛却催人心酸落泪。
每每记起那时的情形,胤祹便会开解自己,苏麻喇姑一辈子都在宫里头,满心的都是皇家,没了自我,就如那金笼子里的鸟,待遇不可谓不高,却是不得自由。也许一碗孟婆汤会让她下辈子活的不是这么累……
慢慢前行,当胤祹远望着那书房那院子的那两株没了绿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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