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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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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丝毫没察觉异常,她尚在睡梦中咂嘴,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景善若想想:自己确实有按照朱砂的要求去做,没有掌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只除了阿梅睡着之后有打鼾,难道是这声音把公子昱引过来的?

不过,这是公子昱自己点头答应收留她们的吧,他现在是要发什么癫?

当务之急,景善若还是赶紧悄悄起床,去叫醒阿梅,让她不要发出声响。

景善若双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呢,阿梅在睡梦中突然梦呓起来,出声道:“讨厌……这碗是我的……”

龙头的影子立刻一顿,调转方向,由侧面滑过窗户改为正对着窗户竖起头!

景善若这下惊得彻底清醒了。

她身体配合度极高,也不顾地上冰凉,飞快地赤脚下地,奔至矮榻边,抄起被褥盖住阿梅的脑袋,然后在被子底下摇晃对方。

阿梅被摇醒,吧唧着嘴,迷迷糊糊地想掀开被子,却没有成功。

她呆愣了几秒,随后发现自己是被铺盖给掩住了,另有人手正抓住她的胳膊。

“嘘!”景善若在被子里轻声道。

“少夫……人?”阿梅揉眼睛,当然,被子底下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

“别出声!”

景善若低声警告。

阿梅眼珠滴溜溜地转,出了什么事,她猜不到,但是少夫人如临大敌,想也知道应该不是啥好事。

于是她缩着脖子,保持安静。

景善若也裹在被子里不动不吭声,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声音。

彷佛过了三五年那样长的时间,被中二人都觉着有些呼吸不过来,景善若这才稍稍放松。

她轻缓地移动手臂——缓慢得连她自己都听得见骨头慢慢摩擦运动一般——把被子的边沿抬起少许。

然后探头出去,转眼朝窗户看。

……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巨大的龙头正在窗口处悬着,双眼圆睁,直盯盯地看着她!

景善若望着几乎要塞满整个视野的半个龙头,顿时全身僵硬,不敢再有动弹。

阿梅在被子里待了会儿,感到外边的气氛不对,悄声问:“少夫人?怎么了?……少夫人?”

在巨龙的威压下,景善若根本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哪里还有功夫回答她。

此时,龙突然有动作了!

只见它慢吞吞地后退一丈左右,腾出空间来,向前摆了一只爪子。

那只爪子的一根指头伸进窗户来,精确地落在景善若眼角处。

然后……

它十分温柔地替景善若将滑到额前的长发撩起,轻轻掖在她耳后,然后收回了指头。

“噗哇,闷死我了!”阿梅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纳闷地望着景善若:“少夫人,你在做什么?”

景善若怔怔地坐在榻前,面朝窗户。

、奇、阿梅扭头,道:“咦,窗子什么时候开了。”说着,膝行到窗前,探头左右看了看,不见异状,遂关拢窗户。

、书、“少夫人,还早着呢,睡吧睡吧!”阿梅推了推主人。

、网、“……啊!”景善若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摸耳侧,惊魂未定地喘气。

阿梅不解地看着她。

景善若摆摆手,并不说话,自己摸到桌前去,倒了杯凉茶,大口大口喝下,然后又坐了会儿,这才回自己床上去歇着。

后半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的,或者连睡着没有,也是弄不清楚的了。

第二天阿梅唤了她几声,自个儿爬起来去打水。景善若躺在床上,闭着眼,暗忖:昨晚那事儿一定是梦。

然后她听见阿梅大叫:“哇啊!这是谁放在窗户下面的啊!”

“什么东西?”景善若撑着脑袋,吃力地爬起来。

“少夫人,你快来看!”阿梅冲进屋,“门外好多鱼虾和贝壳,还有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海菜!你快来看啊!”

景善若到架子上取了披风穿上,因为冷,又多加一层大氅,呵着气到门口去看,果然满台阶都是海产。

“少夫人,这岛上不冷,你穿那么多做甚?”阿梅纳闷地看着她。

“不冷么?”景善若搓搓手,回屋里去,“或许是我盖太厚了。”

梳洗完毕,主仆二人闲着也是闲着,便琢磨开伙做饭吃。

朱砂过来了一趟,阿梅跟她讨米,没有。她又说这些鱼虾不是自己送来的,或许是小伙儿吧。

阿梅跟朱砂讨了火,又讨佐料和厨具,在院里搭了个小灶,热气腾腾地烤起鱼来。

景善若立在朱砂旁边,两人一起看阿梅倒腾。

“朱砂,我想问你一件事。”景善若轻声道。

“夫人说吧。”朱砂心情也好,没有拿鼻孔对她。

“你们公子夜里是……”

朱砂本来好端端地蹲着,一听见公子昱与夜里联系起来,她立刻跳起,紧张道:“什么夜不夜的?我家公子爷每晚都是在殿里,睡得安安稳稳,我在外面守着!他绝对没有出过殿门半步!”

“……”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景善若无语地看着她。

朱砂噼里啪啦地说完,装作没事人一样扭头过去看阿梅烤贝类,片刻之后,她又转过脸来,迟疑地望着景善若。

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她拉住景善若的袖子,让她“借一步说话”。

“景夫人,你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出门了吧?”她有些神经兮兮地戒备着阿梅那边,压低声音与景善若说话。

景善若差点就没听清她在说啥。

“呃、这倒没有,只是看到……”景善若也同样小声地与朱砂说话。

还没说完一句,朱砂便又神情紧张,抓着她的手腕道:“你看见什么了?装作没看见好不好?”

“啊?”

朱砂小嘴一瘪,差点没哭起来:“公子爷有时候半夜是会出殿门去,还、还化出龙身来……可是,在归墟里到处使坏、神出鬼没的那条诡龙,真的不是公子爷啊!”

景善若愣了:“……诡龙?”

这词儿好像有点熟悉,在哪儿听过?

“嗯,好多年了,到处都谣传说公子爷就是诡龙……或者至少是诡龙附身的……”朱砂焦急道,“夫人,就算你真的看见什么,你、你就当做什么也没见到好不好?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景善若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诡龙长什么样子,她也就见过一条龙而已。

想了想,她拣了支珊瑚,在金沙地上画画,把那条龙的特征画出来,然后指着问朱砂:“你看看,这是诡龙么?”

“胡说,这是公子爷!”朱砂肯定地踱了几步,“你看,须子是卷的,睫毛也是,鼻子上的褶皱多帅气!一眼就认出是公子爷了嘛!”

“是、是嘛?”

景善若横着竖着看了半天:没觉得那条龙的鼻子有多英姿焕发啊……

她说:“其实昨晚也没什么,我就是……看见这条龙从窗前过去而已。”稍微隐瞒一点点,省得麻烦。

“公子爷做什么了么?”

景善若瞥向台阶上晒着的鱼虾,道:“大概是送了吃的过来。”

“这种小事,让我来办就好了呀!”朱砂噘嘴,“公子爷还干什么了,从哪边走的?”

“这……大概是放下食物就朝另一边过去了。”景善若指指里殿的反方向。

朱砂小脸又垮了下来:“真的?那还是去了水边啊……”

“去水边不妥么?”

“传说诡龙就是藏在归墟最深的水底……到半夜才浮上来,去各个岛上走动。”朱砂蹲下,闷闷地说,“只有那些血脉高贵的龙才见过诡龙的真面目,可是他们从来就不阻止谣言乱传!公子爷也是,好像压根不在乎别人说得多难听一般……”

景善若也蹲下,轻轻抚摸朱砂的背:“既然公子不在意,那你也别放在心上就是了,反正别人也不敢拿公子怎样,所以只能在远处嚼舌根、不是么?何必与外人计较?”

聊表谢意

殿内十分安静。

虽然朱砂在场、公子昱亦正毫无生气地躺在软榻上,可这两个人相处了半晌,根本连一句对话也没有过。

朱砂一直忙个不停。

从公子醒来开始,她便一人担负起数人的工作量,跑前跑后,公子的梳洗穿戴等等等等,全是她独力伺候。

公子昱彷佛没睡醒般,除了偶尔转一下脑袋之外,连眼也懒得睁开。

朱砂几次心不在焉,一面做事,一面偷偷瞥向……景善若正站在殿外,她手里提着个盒子,沉甸甸地,还隐约有些香味飘出。

景善若是与朱砂一道来的,朱砂有禀报过,但公子并未回复见或者不见,于是人就给晾在外面了。

朱砂的牵挂不安,公子昱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注意朱砂的举动。

过了三刻钟左右,朱砂手上的活计总算忙完,要是平时,她就该退下,在殿外候着了,然而今天她没有告退。

公子闭目养神,同时慢慢伸手执起长筷,就近取了几块香片,丢进小炉里。

“啊,”朱砂悄声道,“公子爷,这香氛不合心意么?”

公子昱冷冷道:“淡了。盖不住生人气味。”

朱砂忙说:“公子爷恕罪,奴婢这就请景夫人离开殿前。”说完,转身就往门口去。

将要越过屏风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公子恹恹的声音:“……罢了,许她进来罢。”

“是,公子爷。”

景善若正觉着有些头晕,还顺带着些许困倦,此时公子终于肯见她了,也算雪中送炭。她打起精神进了殿内。

公子并不正眼看她,只道:“盒子里盛着什么?”

景善若看看手中的盒子,道:“原本是为感谢公子收留与款待,特地将制好的菜食送来,可到现在已经搁得凉了,我想,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是凡间的菜肴么?”

“正是。”

朱砂提供的佐料与炭火都是极好的,阿梅虽是头回料理海鱼、难免有失败的作品,但现在食盒里装着的都是比较成功的菜色。

景善若想到偌大座宫殿就朱砂一人服侍公子,或许膳食上一向办得简单,于是就大着胆子将做好的菜食送了来。

公子略转头,看了看那食盒,沉默片刻,道:“我不吃熟食。”

“啊?”

“白日里,我不惯进食。”公子说着,抬手撑着额角,闭目休息。

“……是这样的么?”景善若有些失望地低头。

公子又缓缓睁开眼,道:“呈上前来。”

景善若一愣,看看朱砂。

朱砂急忙备好朱漆大方木盘,让景善若将菜食一碟碟放入盘中。她又匆匆忙忙去取了套餐具,摆放在另一座小食案上。

四五样份量不算多的菜食放在了公子面前,按照公子的习惯,食案四角皆放着各式香片和香叶。朱砂换了座小炉点燃,盖子揭开,移走上半层的晶莹香珠,架上薄薄的银盘作为加热的锅子。

然后她将香叶和砾石细细地铺在银盘上,用指头长短的小铲子轻轻翻炒。

见景善若愕然,朱砂解释道:“夫人,公子爷不喜腥膻,对气味尤其敏感,在进食时候必须将食物染为熟悉的气味,方能享用。”

说完,她撕下一片鱼肉,在香气浓郁的砾石间烘烤加热,待鱼肉重新恢复软嫩时,趁热盛到小碟里,呈予公子昱。

公子并没有去接,只是略睁眼,看了看那碟子里的鱼肉。

那片鱼肉竟然自行卷起,颤抖,升腾烟雾,继而化为一股轻烟消失了。

“……”

景善若可从没见过龙进餐,她原本以为会是跟蛇差不多用吞的(喂!),谁料过程竟然这么优雅斯文、近乎病气……

罢了,反正公子昱也还在养伤阶段,说不定伤好了,那个活蹦乱跳劲儿比阿梅还欢脱呢。

公子阖目,冷淡道:“景夫人,你的感激之情,我已领受,请回罢。”

“啊?”

这就赶人了?

景善若觉着有些哭笑不得,遂告辞离去。

以公子昱的表现看,昨夜说不定真是她做了个怪梦来着,因为无论如何观察,公子对她都不存在好感与亲和,更不可能用龙那么可怕的形态,来做那么细微的关爱动作……

如果昨夜全是梦,那鱼又是谁送来的?

景善若边走边琢磨,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唉,多想无益,好歹还有鱼和糕点吃,不会饿死就好。”

此时,殿内。

公子默默地看着朱砂撤下食案,撤下小炉与厨具。

他突然唤道:“朱砂。”

朱砂将手上的东西一丢,立刻转身:“奴婢在,公子爷有何吩咐?”

“你既与景夫人一行相处融洽,便学凡人的厨艺罢。”公子道。

朱砂一愣,随后睁大眼问:“咦,很好吃吗?”

公子不言语。

朱砂转身看着那几盘菜,掂了块海菜放进嘴里。

公子闭上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真的挺有滋味,比生吃起来有趣多了!啊呀,嚼着嚼着,味道还会变呢,好好玩!”朱砂大叫起来。

不理正撒欢的她,公子将撑着下颌的手抽出来,重新躺下。

朱砂兴奋地说:“公子爷,奴婢明天就去跟阿梅学做菜!”

公子听出意外之处,略撑起身道:“怎么,不是景夫人所为?”

“不是啊,刚才景夫人就只负责在旁边看而已,都阿梅在忙活,奴婢有去打下手哦。”朱砂回答。

公子听了,立刻将视线移开,瞥也不瞥那几碟菜食了。

朱砂尚未察觉,只兴致勃勃地又问:“公子爷,你是不是喜欢吃这种味道啊?”

公子索性翻了个身,道:“住口,撤下。”

朱砂吃了瘪,但因习惯了公子的脾气,倒也不惊恐,只顽皮地吐吐舌头,飞快收拾了碗箸食具,告退出去。

午后时分,公子午睡方醒,就又听见朱砂报说景夫人求见。

这回景善若来,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卷道经。

“公子,我有事请教,是关于此经的。不知方便指点一二不?”她微笑道。

“请讲。”

景善若抚着封皮,道:“这卷经书,即是给我带来麻烦的《太息十二元经》,我曾听竹簪女冠说,这卷经是仙家法宝。可我并不懂得使用这件法宝。”

“夫人,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何物?”公子昱开门见山。

明相说得没错,被雷劈之后公子的心情变得更差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今儿早上来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公子有这么大的火气啊。

景善若悄悄地朝对方脖子处看:

这样成天成天地躺着却不吃药敷药,全靠自然愈合,也不知道恢复得怎样。

捕头说龙是伤在类似蛇七寸的地方,那是……相当于心脏?

她偷偷瞄公子的心口。

“公子帮助我太多了,我并不想再索取什么,只是有意愿弄明白这件法宝如何使用而已。若是公子懂得此经用法,能否告知呢?”景善若道。

公子昱冷冷道:“以水化服--吞下去。”

“啊?”

景善若吓了一跳。

薄薄的一张纸符也就罢了,这么厚一卷经文,吃下去?

公子强打精神,稍微坐起,瞥了景善若一眼,道:“景夫人,你当真了?我说笑而已。”

“……”

把玩着手边的珊瑚枝,公子语气中多了一份自在:“景夫人,你虽得临渊道君赠宝,但终究是凡人。凡人应有凡人的路,掌握仙家法宝,窥视长生之秘,不是妥帖的作为。”

景善若道:“嗯,多谢公子劝诫。只是,夫君赠予我经卷,我却无力保护,实在有负所托。此经非凡品,修得修不得,尚未可知,我不愿在并无尝试的情况下,便替自己划地为限了。”

“景夫人好决心。”公子似笑非笑地正眼看了看她,道,“既然有意愿将太息十二元经掌握在自己手中,那经书中的秘密,何不向著者当面讨教?”

景善若一怔。

“……著者?”当面讨教?

她低头看了看封皮,上面并没有著者的署名。

“敢问这经书的著者是……”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公子昱道:“便是你的夫婿,临渊道君。”

“啊?”

景善若惊奇地盯着手里的经卷。

--搞半天这个经是百川自个儿写的?

那家伙今年的目标是“书院院试不要被刷到三十名开外去”,结果在当初做神仙的时候……居然有那个文笔“著书立说”?

景善若迟疑道:“百川现在也不知过得怎样--”

分开了这么久,如果再见着越百川的面,夫妻俩欢喜都来不及,哪里来那闲工夫让他解释经文?十二元经什么的统统一边去。

正是因为见不着他,才把他留下的东西当做宝贝啊。

“哼。”公子昱冷哼一声,道,“想见临渊道君,有何困难?”

景善若立刻抬头,充满希望地望着公子:“……公子,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百川?不是说他正在闭关,要九日后才能出来么?”

“我说过了,景夫人,你于我,有滴水之恩。”公子嘴角勾了起来,但那是不是一个笑容却很难说,“若你有此要求,我必然作为最先考量。--便是去昆仑一趟,把闭关的道君叫出来见见他的夫人,又有什么难处?”

“真的?”

“绝无虚言。”

景善若想想,又关切道:“可公子你伤处尚未复原,是否太过勉强?”

公子昱一怔,随即转开视线,道:“小小雷伤,不足挂齿。景夫人,去是不去,我只问这一次。”

“……那就有劳公子了。”景善若回答道。

上昆仑找夫君去

公子昱把朱砂叫进来,吩咐准备出行。

朱砂很是惊讶,说公子爷的伤势还没见着好多少,况且上千年来也没出门过几回啊(这宅男……)。刚回来没两天就又要往外走,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明相恰好也在殿外候着,于是进来掺和,劝说频繁外出只会让归墟里其他龙起疑,能不动就尽量不挪窝才是正理。

见两人都反对,景善若也道:“公子,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难处。还是按原本说定的,过几日再出发吧。”

公子并没有多言,闭目等他们各自陈述完毕,只再说一次:“朱砂,准备动身。”

朱砂一愣,随后立刻应道:“呃、是,公子爷!”

“明相,你且留守罢。”

“遵命,公子爷。”

两句话将人分别解决掉,公子昱无视景善若,继续闭目养神状躺在榻上。

朱砂拉景善若往后面退了几步,又忙着嘿咻嘿咻地把屏风推了过去挡住。这本来应当是两人合力搬的,但岛上人手实在太少,所以只好将就着了。

她左右看看,又退到景善若身旁去,皱眉道:“不成,这样还是会被看见的啊……”

景善若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要是说屏风的位置,自己现在确实是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别说看见公子昱,就算要看见他后面的那堵画墙,都得踮起脚才能瞅着点边角。

她悄声对朱砂道:“……不如,我先出去好不好?”

“夫人你出去干嘛?稍等一下就好了。”朱砂往衣裙上擦擦手,为难地想了想,索性道,“夫人,索性让我把你眼睛遮起来吧!不然怎么挡也是挡不全的。”

说完,她掏出手帕来,叠了叠,踮着脚替景善若蒙住双眼。

景善若心中虽有疑问,但仍是乖乖配合,并不做声。

“好了,不要取下来哦!”朱砂拍拍手,笑着说,“等公子爷说可以了,你再揭开遮眼布就好。”

“嗯。”

景善若在手帕下微微睁开眼,满室的琳琅宝光映得布料上都是透亮一片。她在心底暗笑一笑,安静地等待朱砂与公子昱的出发准备。

殿中并没有任何声响,连朱砂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一阵香风迎面而来,疾得好似她正站在山顶上一般。景善若诧异一瞬,悄悄将衣领袖子拢得紧些,以免着凉。

香风刮过,湿润的气息扑鼻,蒙眼布料上的光亮也消失了,眼帘能映出的只是一片黑暗。

景善若开始有些不安,她轻声唤:“……朱砂?”

“在这儿呢!”朱砂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景夫人,请你往前踏一步。”

“前?”

景善若闻言,小心翼翼地抬足,试探着朝前迈出一步。

--踏到了不知是何物、但比地面更软的东西上。

景善若吓了一跳,连忙收脚。

“景夫人莫怕,走上去便是!”朱砂远远地喊。

这究竟是什么啊?景善若心里叫着,皱眉慢慢踩了上去,继而再收另一只脚,提心吊胆地将全部重心移到那软物上。

站到上面之后,才知道,这东西也不算太软,硬度适中,有韧性。

而且从鞋底传来温热的触感,好像--足下的那东西是活的。

该不会又在海龟或者什么东西身上吧?

景善若想着,还是觉得有点不稳,于是蹲下,一手摸向“地面”。这手感实在粗粝,但不仅有暖意从其中透出来,那表皮还偶而会动一动,果然是活物。

轻微的低吟声传来。

“唉呀,景夫人,别挠……”朱砂边笑边喊着,“公子爷说给你摸得直痒痒了啊!”

“啊?”这是龙公子?

景善若诧异地揭下手帕,果然看见自己正蹲在一条巨龙的爪心上。

她再看周围,原来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金殿,此时龙公子盘踞于岛上最高的山顶,而天空中乌云滚滚,视野中几乎已全暗了。

这种黑暗与深夜不同,因为,景善若身上再次发出淡淡荧光来。

“这……”景善若看着公子的躯体,她呆的这是……前爪吧,再往前看去,数丈外能见着龙头的轮廓,犄角似乎比屋檐更高。

朱砂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躲着,景善若只能听见她的喊声而已:“景夫人,要是怕的话一定闭上眼 ̄ ̄ ̄”

声音嗖地更远了,最后一点点尾音完全是用猜的才能知道。

景善若茫然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龙公子飞起来了。

“啊!”景善若反应慢半拍地轻呼一声,连忙伏下身子,但是又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抓牢,而被风吹得险些翻了下去。

龙将指头收拢了些,如此,方便她抱住宽大的指甲来稳定身形。

景善若缩成一团,且不说畏高与否的问题,单就是这大冬天高处的寒风,就足够把她给灭了。

虽然跟人相比,龙的表皮粗糙得多,但它好歹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的。

飞了约莫一刻钟,它停在一朵绛色的云上,转过头颈看着自己的爪子。

当它把爪子慢慢张开的时候,出现在它面前的是冻得不行的女子,她的头发上好像都结起霜花了。

龙为难地挠挠头顶。

它呜呜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景善若回过神来,哆嗦着往身后张望,朱砂没有跟上来。当然,如果朱砂是又乘着海龟出行的话,她不要指望能在三天内追上他们了。

景善若回头,巨龙神情严肃地伸出爪子,把她给拎了起来,放到自己的鬃毛里。

“呀……”

它的鬃毛就像成熟的高粱杆子一样长,一根根又好比藤蔓般柔顺,景善若落入其中,只觉得鬃毛缠住了她的四肢,她一下子差点爬不起来。

但是……还真暖和诶。

龙静静地等着,直到景善若坐稳,又感到有一只小手扶着自个儿犄角了……确定她不会被风掀下去,龙公子这才重新起飞。

“我们……这是要去昆仑吗?”景善若问。

龙低吟一声。

“哦。”听不懂,那就算是了吧。

景善若把脑袋缩回到龙鬃里,暖烘烘地等候着。

也不知道越百川现在怎样了,他既然是神仙下凡,又有好多旧识在身边,出门打架也拉得到帮手,那应该算是挺混得开的吧?除了她,大概再没别人会叫他凡间的名字了。

正琢磨着,巨龙突然一沉,吓得她赶紧抓稳。

“怎么了?”

想当然尔没有回答。

龙身疾坠下云端,出了黑压压的云层之后,景善若这才看见,有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跟着他们冲了下来--似乎是几只金翅膀的大鸟,双翼展开能有七八丈宽。

巨龙一声不吭,落到一半突然猛回头,直冲而上。

那几只鸟还没反应过来,眨眼间便被龙给甩了过去,景善若回头,恰好看见其中一只追上前,结果被龙尾扫了个跟斗,跌跌撞撞地飞开。

巨龙载着景善若一口气冲破云层,升到了高空。

景善若探出头来,看着远方的景色。

七彩的云层中隐约浮现一座巨大的山脉,前后不见尽头,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当真巍峨壮观。

“那就是昆仑?”

景善若不懂得什么第一层第二层,她只知道那大概是一座山、或者一座洲的名字,许多古籍中都有提及。

龙并没有埋头冲上山去,它在空中盘旋几圈,黑云追赶上来,遮盖住它的身体,让天空再次漆黑一片。

昆仑的住客立刻发现天色不对劲,并且迅速找见了罪魁祸首。

景善若听见了锣鼓声,还有人们大吼大叫的警告声。--看来公子不太受欢迎。

不受欢迎也无所谓,反正龙公子向来是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就算对方是神仙也一样。它示威一般从众仙头顶上飞过去,胆敢来拦的,全都被它庞大的身躯和压迫感给镇住了。

龙公子载着景善若一路直升向昆仑堞。

竹簪女冠等人已经得到通风报信,知是龙神之子来寻仇,便都守在要紧关卡处。

公子昱到了庙前,驾着黑云落下,先把景善若放到地上,随后自己躲在云中,半晌不吭声。

竹簪女冠一眼就认出了景善若:“是你--”

“嗯?这位不是仙姑么?”景善若毫无惧意地回望她,“真是巧遇。”

“何来个巧字可言?此乃贫道居住的宫观!你区区一介凡人,带着龙神杀上昆仑来,难道是将昆仑外界各位神灵视若无物么?”

景善若无辜道:“凡妇哪敢有那样的想法--不怕仙姑笑话,我连昆仑上住了些谁,也说不清呢--左右不过是来见见外子,有善心的龙公子护送一程而已,仙姑为何如此恼火?”

岳卿上人也在场。他见两名女子互不相让,分明有要打起来的架势,急忙出来说:“越家娘子你能攀至昆仑一层,实在是了不起,可是临渊道君他正在闭关,不便待客……”

竹簪女冠回眸瞪他:“道君是什么样的神仙,就算没有闭关,也不可能屈尊接见一个凡人!”

“是、是!”岳卿上人苦笑。

那边景善若也不甚满意,轻描淡写道:“闭关而已,我可以多等几日。只是……上人,百川与我乃是夫妻,并非主客,‘待客’二字总是不妥的。”

“是、是……”我招谁惹谁了我……

竹簪拂尘一挥,先是恨恨地睨向龙公子,再瞥回景善若身上,不屑地打量一番。

她哼道:“景夫人,道君此次闭关,便已是到了坐忘关头,待出关时候就不再记得凡尘俗世了。仙凡有别,夫妻缘尽--夫人纠缠何益?”

一定要找到他!

这么几句话便想打发她么?

景善若对竹簪女冠客客气气地说:“这事儿啊,百川本人尚未表态,因此,就连越家人也是不能擅作主张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外人?)。还请仙姑行个方便,莫要横加隔阻。”

竹簪女冠没好气又哼了声:“夫人此言差矣,并非贫道将人藏起来不许你俩相见,只是道君‘为恶龙重创’,凡人躯体不堪驱使。不得已,闭关强行点化肉身,必然经坐忘关,了却一切凡缘。贫道亦为二位之姻缘惋惜啊!”

说到姻缘二字,竹簪下意识地冷瞥向景善若。

此时景善若却是一惊:“重创?百川受伤了?”

岳卿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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