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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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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楚见了膳房的人最是亲切,立时阻了众人的礼,只说闻着香味,来看看御膳房又做了什么宝贝。

入宫之后,她时刻牢记职业素质,第一个参观的,便是御膳房。与御膳房中的人,相识得最多,三不五时,便到御膳房讨吃食,讨方子,亦送了不少方子给御膳房主厨。

她熟门熟路绕了半圈,便瞧见热腾腾红艳艳刚出锅的罗宋汤。这菜式是入宫后,她给御膳房写的方子。她轻巧凑过去,只见两个御厨正仔细将锅中汤菜牛肉一一盛入顺次摆放的瓷碗之中。

木楚三言两语支开两人,自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瓷瓶,打开瓶盖,手腕一翻,将瓶中物悉数倒入一碗罗宋汤中。她刚将东西收好,便听门旁思齐轻咳了一声,一排上菜的宫女顺次而入,与木楚行过礼后,将一碗碗罗宋汤放入托盘中,手持托盘,又顺次排作一列走了出去。

木楚笑逐颜开,看那一列宫女出了御膳房的院子,又与御厨讨了几块点心,方才心满意足拉着思齐再次朝夜宴处而去。

“你就有十成把握,作了手脚的罗宋汤一定是呈给多吉的?”思齐扭头看向木楚。

“自然,”木楚拍拍胸口,“这就是职业素质,半斤你懂不懂?去御膳房的宫女会顺次将菜肴递给传菜的宫女,而传菜宫女又会按坐席顺序布菜。膳房的那一套我熟得很,方才又仔细观察了宫女们上菜的顺序,万无一失。”

“哦——”思齐了然般拉长尾音,“只是……”

木楚拍拍思齐的肩,语重心长道:“哪儿那么多只是可是但是可但是!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半斤,要善于透

77、隔夜鸟花迁 。。。

过现象看本质,发现规律,晓不晓得?规律与概率,这就是科学啊,科学!”

说完,她附赠思齐一个:不要崇拜姐的眼神。

思齐抚额,“此乃国宴,一会儿你怎么收拾残局?”

“坦白从宽呗,左右御膳房那么多人,都知道方才我去过了,追究起来,必是我做的手脚,如此,我便顺其自然好好受罚。”木楚盯着远处夜宴,坦然道。

思齐撇嘴:“这么视死如归,还真不像你。”

木楚轻言:“受罚又怎样,无论多重,也总好过嫁去尼尔……”

转而,她振奋起来,戳戳思齐,“半斤,快看,好像罗宋汤已经送上去了。”

那边厢,婀娜宫女将汤菜奉上后,顺次退了下去。木楚隐身在灌木之后,紧盯着多吉一举一动。只见多吉拿起碧瓷小勺,盛了汤,正待举起,身侧木枔偏巧又与多吉说了句什么,止住了多吉的动作。

木楚握了握拳,民以食为天,别老谈国事了!

木枔你自己是工作狂,也不用拉着多吉不让别人吃饭啊。

两人言谈两句,木枔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分别拿起汤勺,品起罗宋汤。

眼见碧瓷小勺优雅而起,霎那,木楚眼中闪现出光芒。

小样的,那碗里她加了一整瓶精炼的辣椒油,百分百无添加,堪当超级无敌变态辣。

多吉,就不信你这都能忍!

转瞬,她的眼却睁得更大。

只见那尼尔皇子多吉,一口罗宋红汤下肚,满脸享足,接连又品了好几口,看那笑意嘴角眉梢,不知有多享足,还不停与身侧木枔笑谈,看那姿态举止,好似还示意木枔也多品上几口。

木枔盛情难却,再尝一口,与多吉言说了一句,微微笑一下起身离席,只是那笑容,似乎透着些僵硬。

多吉埋头,优雅地继续尝起案前的罗宋汤。

灌木之后,木楚瞠目结舌。

“不,不可能!” 她抱头道。

扭头,她看向身侧思齐,“半斤,你刚才想说什么,只是什么?”

“我方才就想说,只是如果这个多吉皇子特别能吃辣,怎么办?你看,他吃得有多开心,还不时看看木枔那边那碗,若不是碍着皇子之姿,保不齐他能把木枔那碗也拿过来吃。”思齐道。

“不,不可能!”木楚继续抱头。

那是辣椒油,百分百纯天然的辣椒油,不是只有颜色的苏丹红啊!

是个人类,就不能这么坦然地吃这么多。便是爱吃,至少也该有些喷着火,流着鼻涕,呼扇着热气,汗流浃背的样子吧……

“不可能,不可能!”木楚一边嘟囔,一边抱头泪奔着向远处跑去。

多吉,你从小是喝辣椒油长大的?还是莫名其妙的仇家

77、隔夜鸟花迁 。。。

派来整我的啊!

木楚一路低头狂奔至自己住的寝殿,一入门,便见一个乖巧宫女朝她努嘴撇眼,顺着那小宫女目光望去,她猛然看到,庭院之中,一人正背对她,坐在院中雕花梨木椅上对月饮茶,一旁白玉石桌上,顺次放着三个杯子。一侧宫人见一个杯盏空了,便立时斟上。

只见那人饮完一杯,探腕便去拿一旁另一杯,很快便仰头尽数饮下。

在这个时空熏陶得久了,连木楚自己都再不做这牛饮香茶的壮举,而今,却见到一个比她更彪悍的。只是,这位实在不应该如此喝茶啊,不正是他百般千方地让她学礼仪,立规矩吗?

那人满意再饮一杯,转过身来。

木楚踏步过去,“呀,皇兄,您怎么没赴国宴呢,难道就因为我这里的茶更香醇可口?”

木枔将手中杯盏用力置于石桌之上,瓷器与汉白玉石相击发出清脆之音。

站在近处,木楚微扬起头,在如水月光下,终于看清木枔长长的眉,墨黑的眸,和挺拔鼻梁下有些肿,又红艳得有些欲滴而招摇的唇。

唇不点而红啊,只是这丹唇,全然不似将逐笑而开。

“承蒙你秘制的罗宋汤,这是冰水。”木枔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大概因为喝饮了冰水,口吻中带着冰渣的气息。

木楚额头跳了一下,“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只是,特制的那一碗,确不是为皇兄你准备的,误会,误会。”

木枔鼻间轻哼一声,再饮一口冰水,长长呼出嗓间热气,“若不是传菜的一位宫女路上绊了一下,临时换了人乱了位置,只怕那份罗宋汤就送到多吉皇子面前,如此,便遂了你的心意,是不是?”

木楚点点头,明眼人面前不装傻,装傻也白搭。

木枔再饮下一杯冰水,扬腕,便将手中杯盏掷了出去,“胡闹!你如此行事,悔的是婚,还有两国的联谊?”

木楚垂下头,强硬派面前不逞强,逞强也白搭。

“我亦不想如此,只是别的方子统统都用过了,却行不通,只能出此下策。”木楚蹑喏道。

月色中,木枔扶起她的头,“你就是不愿嫁去尼尔?”

“嗯。不愿。”点头。

“你想嫁给洛国的人?”木枔直视木楚眼睛。

木楚睫毛微颤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他师承韩将军,作为父皇的接班人,身边这些人的这点儿事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天不老,情难绝。

爱一个未曾婚配的,也爱着自己的人,有什么错?

她仰头凝视木枔,重重点了点头。

木枔收回扶在木楚肩臂上的手,“如此,此事交给我办,必让你如意。”

77、隔夜鸟花迁 。。。

哎?不对啊,不应该这么发展啊……

不是应该大喝一声棒打鸳鸯吗?

不是应该把她扭送到父皇母妃面前深刻检讨吗?

不是应该把她关到小黑屋里谨防逃跑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都还没演呢。

“你,你为什么帮我?” 黎明来得太快了,她的心还在黑暗里转不过来。

木枔已负手朝庭院外而去,略侧身,沉声仍过来一句,“皇室的女儿不同寻常人家,婚事便是国事,希望楚楚你谨记这一次相帮,下次婚事,再勿相拒。”

木楚呆立凝视着木枔消失的方向,木枔在她心中从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会这般行事的“好人”。

院墙之上,思齐翩然跃入,伸出五指在略有些呆愣的木楚眼前晃动,“喂,八两,我在上面都听到了,原来是宫女出意外打乱了顺序,你所谓的什么规律与科学呢?”

木楚抿唇一笑,自己探手取过一旁桌子上的硕大水壶,双手举着,对着壶口,便大大饮了一口。

那传菜过程中宫女偶然错乱的顺序,实属偶然。

偶然之中有必然,必然之中有偶然。

正是那些偶然中的必然成就了规律,

必然中的偶然推动了科学的进展。

归根到底,科学仍是科学。

只是这一遭,她人算不如天算。

一冲而下的水流自她口中溢出,染湿了领口前襟。她抬袖擦拭唇边水迹,心中随着清冽之水慢慢平静。

管他木枔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他既然开口,必鼎力办妥。眼前这挠头的事情,便解决了一多半。

……………………

十日后,夏晚,尼尔两国正式签订盟约,同时,尼尔使团返国,皇子多吉将于一个月后迎娶静山公主。消息一出,举国欢腾。

木楚听闻消息,在床榻上滚过来滚过去,满心欢喜。骨碌之间,便听寝殿门扉被猛然撞开之音,她怀抱软枕,一抬眼,只见思齐面色匆匆从外冲了进来。

“半斤,慌什么慌,这么莽撞地乱冲,小心被木枔抓去学规矩。”

思齐一跃至木楚榻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哟,小丫头有长进啊,砂加未回帝都的日子她常这么逗弄半斤,不想而今,半斤触类旁通了。

“好消息。”木楚随口道。

“十日前,景帝驾崩,生前未立储君。五日前,新帝登基。”思齐简洁答道。

木楚攥紧抱枕,声音中有一丝紧张,“新帝是?”

“李喧。”

“那是什么坏消息?剪子难道受伤了?”木楚立时翻身坐起。

思齐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次摇了下头,“砂加派人传来的消息说,宁亲王李

77、隔夜鸟花迁 。。。

唯消失三日后放言,李喧登基未行商议大典,有违祖制。可日前,洛都众人,却无人见过宁亲王李唯,京中探子来报,传闻说李唯有可能受了伤。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

木楚抛开手中抱枕,光脚踏到地上,往复踱步。

剪子如此说法,是什么意思……

“都城内上次砂加发现贴纸的地方,可有新消息?”木楚止了脚步,继续问道。

思齐再次摇摇头,“砂加日日都去看,并未发现蛛丝马迹。”

木楚复又低下头,缓步而行。

景帝已逝去,大仇得报,光王已登基,洛国有君。

究竟为何,剪子如此言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多吉同学签了字花了押,吃了美食,看了歌舞表演,娶了公主,打完了酱油,回国了。

多吉:看看咱这效率,两章搞定了多少事儿。

句子:于是,你还是个打酱油的。

多吉:……

嘿嘿,其实多吉同学是有贡献的,主要是为了铺设木枔这条线,他日后对一些问题的处理。剧透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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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芙蓉露下落 。。。

三日后,木楚未等到洛国来信。

十日之后,仍不见剪子与她的消息。

她托付砂加差人送去洛都的密信,亦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那日,她一早便自梦中惊醒,却仍躺在榻上,直望着帷帐,并不起身。辗转反侧间,她自怀中掏出昔日剪子送的指环,反复摩挲,又轻轻套到左手无名指上,那般的,刚刚好。

端详了半响,终是摘下来,轻叹口气,细心收入内衣之中。【小说下载网﹕。。】

门扉砰地一声响,不抬眼也知道,如此在她寝宫横冲直撞的,非半斤莫属。

侧头,果然是那姑娘。不待木楚开口,思齐便一边踏步而来,一边开口道:“得了新信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死半斤,居然乐此不疲起来。

“好消息。”木楚翻身而起,毫无结果的数日等待,她急于知道一个好消息。

“今天,你趴在这床榻的一上午,有人来宫中向陛下提亲,希望迎娶你。”思齐一连莫测神色道。

木楚眼中神色一亮,声音中满是欣喜与期盼,“剪子?!”

她曾说过,等他用七彩骏马来迎娶她。可是作为不被允许通婚的皇族之后,她从未想象过,他能够亲自到夏晚帝都的皇宫中,当着父皇面,请求这段姻缘。

思齐摇摇头,面色暗淡下去,“这便是那个坏消息,这个来提亲的人,估计你见都没有见过。”

“哎?刚走一个打酱油的多吉,又跑来一个不认识的家伙,打发走了便是。”木楚卷着耳边几缕长发在指间把玩。

这古人怎么就好跟见过一两面,或者压根没见过面的人谈亲事呢?

这个习惯不好。

思齐也顾不上细问多吉打了什么酱油,咬牙道:“来的人,是洛国新帝的特使,替李喧而来。”

木楚愕然,手胡乱抽出,发丝纠结在一处,拉扯得头皮有些发麻。

一跃而起,她手咬指尖,心亦如发丝般乱了起来。如此时刻,剪子不知消息,李喧却不顾两国旧例上门提亲,这唱的,是哪一出?

微凉的板木渐渐稳下她的心绪,半响,她抬起头,对一旁思齐道:“半斤,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洛国特使现在何处,此番陛下听闻后又是如何作答的?”

“我哪里能知道陛下会如何作答,今儿上午恰逢约了乾明宫的碧西姐姐,向她讨个花样,正碰见从乾明宫出来去御膳房取点心的碧南,她偷偷告诉我的消息,特使也还在乾明宫。我得了消息,便一路跑回来告诉你。”

木楚双掌一击,清脆发出一声响,“如此便好,管他是洛国新帝,还是洛国已落魄的皇族,只要是嫡亲的一系,便不能与我夏晚的皇族通婚,这是许多年来没

78、芙蓉露下落 。。。

有条文的祖制。想来,此事在陛下那里就过不了关。”

她嘿嘿笑了一声。

先前觉得祖制最是麻烦,如果和剪子在一起,日后还得隐姓埋名,远离贺氏,不能让族里的人知晓。可现下,这祖制摇身一变,反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木楚快速穿上层层衣裳,对思齐道:“半斤,走,看看去。”

乾明宫周围,守备比平时还森严了两分,便是木楚端出公主的架子,侍卫依然坚守岗位,客气地请她移步。

她转着乾明宫绕了五圈,依然没找到一个可趁之机。

NND;围得真严!

洛国新帝甫一登基,便派来特使,暂不论求亲一事,只是出访,对于不久前兵戎相见的两国,便意义非凡。看来,对于洛国伸出的小绿枝,夏晚亦投之以桃,高规格接待。

眼见围观不成,木楚索性与思齐打道回宫,再回望一眼那个曾经并不神秘,而今却层兵环侍的乾明宫,木楚挥了挥衣袖,摘走了路边的小花。

左右两国相议的话题之中,有个关乎于她的议题。她不颠颠儿去寻,早晚,也会有人来通知她事件的结果吧。

索性,回去边吃边等。

夜。微风起,初秋的夜晚,已带了几分凉意。

木楚披了件冰蓝色锦衣,仍旧赤着足,屋檐下铺就的一条楠木地板上缓缓踱步。庭院内,思齐在一旁游廊下点灯绣花。

院外,轻轻传来请安问好的声音,两人抬头,便见皇长子秦王木枔已立在影壁旁。

木楚的脚立时向长裙内缩了缩。倒不是怕冷,最怕的是被木枔看到拉去学规矩。

古人规矩也真是多,只是不知那些生活海边的妇人,又是如何生活,难不成每半天换上一次鞋袜?日后定要去看上一看。

她扭扭藏藏间,那边厢木枔已低沉开口:“楚楚,你可记得那日在这院中我对你说的话。”

木楚点下头,忽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帝王家的女儿,亦当有这份气概与担当。”木枔双手负在身后道。

“我自是记得。”木楚脱口而出,NND,她怎么就受不得激将法呢。

“如此便好。”木枔说完,转身便向影壁厚走去。

“啊喂,皇兄请留步!”木楚沿着一排木板奔向他背影,急急开口,“我清楚记得,那日楚楚只问皇兄为何帮我,却未曾亲口承诺日后定然按你说的话做。”

木枔头也不转,只冷然回了一句,“我亦清晰记得,那日我说完之后,楚楚你再未作答。”

他一字字清晰强调,“沉默,便是一种默认。”

随着最后“默认”两字传出,木枔的身影消失于影壁之后。

木楚定立于屋檐下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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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最后一块楠木板之上,紧紧握了握拳。

诚如木枔所言,当日她沉默不言,确相当于默认。

只是当时只当是权宜之计,她心中想嫁的,又的确是洛国人,索性便默认了,解决了她三番两次搞不定的多吉再说。

却不料,之前挖的坑,现如今却一脚踩了进去。

夜风之中,忽然身上一暖,木楚偏头看去,思齐拿了件厚实长袍披在她肩上,一边拍拍她臂膀,一边豪气满怀道:“八两,怕什么,作为奸商中的楚翘,你还怕赖账?!”

作为一名奸商,她的确不怕赖账,还颇有些乐此不疲。

只是,有些人的帐,是赖不掉的。

因为他们即特别麻烦,又特别难缠,更招人不待见的是,他们还比你聪明。

她蹲坐到木板之上,揉揉冰凉的脚,仍有些想不透木枔究竟打的哪般主意。论起心中的小算盘,政客可比奸商打得更娴熟。

脚掌在揉搓下慢慢暖了起来,不管怎样,不论她曾默认过些什么,她手中还握着祖制那根救命稻草。

她不捣乱毁了这亲是一回事,祖训不允许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

隔日,一整个白日都没有新的消息,晚膳时,木楚在御膳房打探了几次,亦不闻欢迎洛国特使的晚宴,只听闻有贵客,由乾明宫的宫人来传菜。

看来,此番洛国出使,颇为低调,大抵是秘行。

木楚晚间去锦夏宫用膳,陪贺氏说笑了一会儿,甫一回到自己庭院,便见思齐一脸肃色立在一边,另一侧,是昭帝木涂的亲信内侍任公公。木楚朝思齐安抚般笑笑,示意她不必担心,便随着任公公去了乾明宫。

踏入宫门前,木楚深深吸了口气。初秋的空气,浸润着一丝丝微凉,渗入她的肺腑之间。

秋露凝结,乾明宫外,一朵芙蓉花自枝头落下,翩翩然落到她脚边。

一入殿,木楚便看见龙椅之上的夏成帝木涂,成帝书案下方站立的,正是秦王木枔,木楚依着制躬身问好。

“楚楚,”成帝唤她一声,起身缓步走下几级白玉台阶,“想来今日要与你说的事,你已听闻了几分。”

木楚点点头,自入了帝都,她再不像在定水城时能常常见到木涂,昔日那个在困顿之中亦与妻妾子女赏烛火踏碧野的男子,虽仍尽力与家人相伴,更多的精力与时间,仍交付与这个内忧外患的帝国。

她抬头间,便见已走到身前的父皇,鬓角已有一丝白发。

成帝扶起木楚,示意木枔、木楚在一侧椅子上坐下,望向木楚,“楚楚,还在定水城时,朕与你母妃便商讨过你的婚事,当时只道你与砂加情投意合,却不料上月间听你母妃提

78、芙蓉露下落 。。。

到,那只是我们一番错觉,可是如此?”

木楚点点头。

成帝继续道,“待到尼尔多吉皇子示意有心于你,朕与你母妃自是欢喜,那多吉随不是尼尔储君,却是心地宽厚,可你皇兄却道,你无心于他,可是如此?”

木楚再次点点头。

“楚楚,你皇兄说,你想嫁的是洛国人,可是如此?”

木楚频频点头。

成帝食指在桌案上轻敲一下,沉声道:“既是如此,便嫁吧。”

说完,自木椅上起身朝阶石上的玉案走去。

等等,等等,这速度有点儿快,有点儿乱,我再重头儿捋一遍!

咱爷俩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木楚起身,双膝径直跪到殿内黑晶石地面上,低下头去,声音却清晰,“父皇,如皇兄所言,儿臣心中之人,确是洛国人,只是,那人却不是洛国的昭帝李喧!”

殿堂之上,木涂悠悠叹了口气,一旁木枔却是面无表情。

木楚见状,急急又说:“李喧为洛国之君,儿臣为夏晚公主,这门婚事,于祖制,是大大的于礼不合。”

“说到祖制,楚楚,你还记得你的那方夜绿玉吗?”木涂问道。

“记,记得……”自然记得,定水城外溪水边,砂加曾与她说起过那么个身份证一样的宝贝。

只是……她没亲眼见过而已。

夏晚皇室女子的夜绿玉,每一块,都各有不同之处,独一无二,姊姊们随身带着宝玉,亦不曾给她瞧过。

“你母妃一定曾与你说过,祖制规定,你随身带着的夜绿玉,便是你与未来夫君的世盟之物,切不可赠予旁人。”

说,倒确是说过那么一回。

只是,她没当成一回事儿。

“你的夜绿玉,在李喧那里。”成帝见木楚眼露迷茫,径直说道。

木楚双眸大睁,下一刻脱口而出,“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想来是以前儿臣去光王府卧底入狱时,被李喧搜去的!”

原来这身体的本尊也真是的,你做那么高风险的事情,还随身带着身份证,非要带的话,您带个假的啊!

她却不知,夏晚夜绿玉,与有情人许下心意前,不离女子一刻。

“不论夜绿玉是你赠予的还是被李喧搜走的,依着祖制,你便须嫁与持夜绿玉来提亲的人。”座椅之上的木涂眉间有一缕难言之色,昼夜劳累的身形,亦显露出一丝疲态。他略一扬手,示意一旁木枔继续。

“楚楚,夏晚的公主,绝无可能与洛国皇帝成婚,可是,独独你,却是迄今而至唯一一个意外。”木枔的声音在寂静大殿中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结尾时,光光在手里玩的,光润圆巧,通体墨黑,在白月光中,自墨色深处,似有碧绿的光芒若隐若现的佩饰,就是楚妞儿的夜绿玉。

夜绿玉:间隔这么章句子你才提了我那么几回,作为玉石中的玉石,我伤不起啊,有木有,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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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杨柳月中疏 。。。

“楚楚,夏晚的公主,绝无可能与洛国皇帝成婚,可是,独独你,却是唯一一个意外。”木枔的声音在寂静大殿中响起。

什么意思?!还有谁知道我是穿的?!木楚侧头,愕然看向木枔。

“你是夏晚二百年历史上,唯一一位并非帝王血脉的公主。”木枔一字字将木楚的救命稻草扯成两段。

擦,不就不是亲生的嘛!

灭有血缘关系的公主,果然还是伪。公主。

木枔撕完稻草不算,还要将其碾作草灰,“楚楚,洛国使臣言,长安公主并非血缘关系上的帝姬,却又千真万确是夏成帝万千宠爱的公主,昭帝与公主心心相惜,得夜绿玉。若能迎娶长安公主,既不违两国皇族血脉不能通婚的祖制,又结两国长安的情谊,百年先河,一代绝唱。这婚事,实乃天作之合。”

“放屁。”木楚声音不高不低地接了一句,在空旷殿内,却显得清晰异常。

木枔连草灰都觉得还不够,方要再开口,见成帝朝他轻挥了下手,便闭口不言。

大殿内,只听成帝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楚楚,你在朕心目中,一直如亲生女儿一般……可是,你又与你的姊姊们全然不同,你曾亲身赴洛潜入王府,开店立事独当一面,亦曾前往易斯关,诺斯关等军机重地眼见沙场刀剑,家国之事,你比任何一个公主,都更明白,勿需旁人多言,你,自己回去想想吧,朕等你最后的决定……”

木涂说完,起身朝殿堂后走去,步伐缓慢而沉重,如有千斤压在肩头心间。

……………………

木楚彻底被圈在了宫殿之中,连带着思齐亦被关了禁闭。每日有宫人送来饭菜给守门的侍卫,由侍卫将饭菜送入庭院,其余时刻,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不让进。

那些侍卫都是秦王木枔的亲卫,一个个皆如木枔般铁面无私,金银不入。

先前两日,木楚几乎每个时辰便在庭院中讽刺诋毁怒斥一番李喧种种。

厮的,那么扯又听起来挺合理的理由,怎么就被那厮编出来,捏一起了呢。

厮的,为啥她就没早点儿想到,让剪子先一步来提亲呢。

后来,每日思齐从米饭或者鸡肚子中吃出来的纸条皆为空白,木楚便不再如复读机般每日重复一遍李喧的那点儿事儿,转而把自己关入了寝殿,连思齐亦不见。

遥遥洛都,金碧皇宫之中,昭帝李喧看完一卷上呈的折子,合起放在玉案上,抬头对侯在下方的人道:“怎么,宁亲王还是没露面吗?”

“回禀陛下,臣在宁亲王府安布了眼线,始终未见其影踪。倒是每日进出王府的人,不在少数。”下方的人回道。

“只是不知,是郑太妃闲不住

79、杨柳月中疏 。。。

,还是宁亲王闲不住。”李喧自案头再拿起另一折子,批示起来,片刻后抬头道,“你退下去吧,继续留意。另外,仔细看好牢里那几人,在都城布线的同时,让李量彻底隔断夏晚帝都与洛国的消息网。”

说完,下方的人退了出去,他又伏案认真批示起奏章,却猛然间,鼻间一寒,打了个响亮喷嚏。

哼,不知是哪个在背后念叨他。

是景帝残留的旧部,

还是那个上奏称自己得了传染恶疾无法入朝觐见的大侄子,

还是那位忽然自山林隐居处归来的郑太妃,

亦或是,

那位远在天边的十五号小黑。

哦,细细想来,背后念叨他的人真是多。

唉,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啊,身为一国之君,他有多招人惦记。

带上莫名的自得,他提起御笔,在奏章上一字字批示起来。

那边厢木楚居处,一日终有一人入了院,轻叩门扉,竟然还入了木楚寝殿。那人,正是木楚生母贺氏。

两母女相见,贺氏一把拉木楚入怀,未开口,泪先流。贺氏两眼通红,显然得了消息几日都不曾睡好。

木楚取一方软帕,细细将贺氏脸上泪痕擦拭掉,不发一言,又揽着贺氏的腰将头埋入她怀中。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在木楚心中,早已不仅仅是这身体本尊的母亲,亦是自己重生的生命中,重要的亲人。

“儿啊,”贺氏抚过木楚未挽起的长发,声音哽咽,“娘知道你父皇心中难,知道你皇兄心中有些不为我们女眷言说的策略,亦知道,国事为重,只是……只是,国事再重,我亦放不下你。儿啊,娘再不愿如上一次一般,若你有了意中人,那人亦不会负你,只要你下定决心不嫁,娘拼上这条命,也……”

木楚抬手掩住贺氏的嘴,眼睛湿润起来。

有些话听一次,便能温暖一辈子。

贺氏拉下木楚掩在她唇上的手,放入自己掌中,“儿啊,你钟意那人到底是谁?他待你是否如你待他一般情深意重?又怎么不见他来接你?”

木楚垂下眼眸,一旁小案上烛火噼啪一声响,火光一明一暗。

奇是啊,怎么不见他来接她?

书他曾说过,待他大仇得报,决计不会贪恋那个位置;

网他曾说过,等到他大仇得报的那一日,他便来接她。

木楚反手将贺氏的手握入掌中,柔声安慰,“娘,我还是习惯喊您娘,切不可再为女儿劳神伤身,您放心,女儿自然能想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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