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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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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二十只手果然是比八只有效率得多,不多时,嫩白蒜瓣便装了满满一木盆,众人还你追我赶扒得起劲。这腊八蒜的原料算是有着落了,免费劳动力就是好啊……(奸商)

一番手头笔头的试炼下来,木楚从中选定两人。她郑重谢过其余八位应试者,一一将其送出踏棋坊,便将选中的两人和他们烹制的两道热菜带到大堂,又把谭清,谭澈和一早新入职的剪子召集了过来。

“这二位便是今日来应聘厨师一职的高厦师傅与沈悦师傅,”木楚略一顿,几人相互见礼,“他二人皆有当厨的经验,最是擅长热菜烹炸。谭清,谭澈,剪子,机会难得,你们也来尝尝二位师傅的高超手艺。”说完,她朝三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分别去品尝两位师傅面前木桌上的菜肴。

木楚自己亦快步走了过去,也不取竹筷,直接用手指捻起高师傅所做的黄金肉段便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如后,回味般点点头道:“色泽金灿,外皮酥脆,内里肉质嫩滑,无论火候,色泽颜色,摆盘造型皆为上乘,沈师傅好手艺,倚云阁的师傅当真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说完,又伸手拈了一块金灿肉块放入口中。

那高师傅高厦,年约二十六七,是定水城中最豪华食坊“倚云阁”的大师傅,“倚云阁”在夏晚帝都等多个城郡俱有分店,声势盛大。那高师傅年纪轻轻,已烧得一手好菜,远近有名气响亮。他闻言拱拱手客气道:“掌柜的谬赞了,哪里哪里。”

木楚喝一口白水清清口,又至沈悦沈师傅面前。

沈师傅面前是一份家常的爆炒鸡丁。木楚舔舔手指,依然伸手直接捻起两块鸡丁,仰头扔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细细咽下后评道:“之前拌凉菜拼盘的环节,便觉得沈师傅的菜有股子独特清香,爽口又令人回味。不想这道热菜的爆炒鸡丁,也让您炒出了这股清香,不知您师承哪里?”

沈悦面貌似刚二十出头,腼腆一笑,“掌柜的言重了,我家中都是兄弟,却无一个姊妹。因着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兄长都随爹外出做活,我少时便常在家中帮娘做饭,久而久之,便以为营生了。这家常菜的做法,大都是跟我

41、针尖对麦芒 。。。

娘学的。”

木楚笑笑,从沈悦言谈中依稀想到那个亦是家中无姊妹,从小就爱蒸馒头的砂加,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还在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她目光重新聚焦到沈悦身上,目光柔和,随口说:“哦,那便是家传的技艺呢,不知那入味的香菜是哪种奇珍,方不方便讲?”

沈悦马上回道:“那有什么不方便,我家住在定水城东郊外,屋前溪水边常年生长一种不知名的绿色小草,每年一直长至初冬才渐渐枯萎,我娘叫它蔓草,做鱼时常用它入味。后来我在家中帮忙做饭,发现这蔓草不只配鱼清香可口,压得住鱼腥,与其他多种果菜肉类亦可搭配。我今日用的,便是在溪边秋摘晾晒的蔓草。”沈悦细细道来,全无一丝隐瞒。

木楚点点头,多么不藏私的娃儿啊……

她分别再看看两位师傅,又看看他们面前的菜式,清清嗓子开口作总结陈词。

“高师傅系出名师名门,菜式典雅大气;沈师傅师承家学,菜式清香温暖。沈师傅盘壁未擦,塑形亦略差,而高师傅却无一不精致完美,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单论这一轮菜肴,高师傅更胜一筹。但是,”

木楚话锋一转,抬眼望向木桌旁用竹筷吃得津津有味的谭清,谭澈和剪子三人。

“如我之前所言,入我踏棋坊,不以貌取人,亦不妄求经验,以过去业绩判人,全看应试之人的潜力,素质以及气场。而这所谓气场,便是与踏棋坊中其他人的相合性。踏棋坊宅小地偏,统共只有五人,但过往这五人亲如一家,脾气相投,气味相合,如才才能让踏棋坊走到今日,小有食客。所以,今日最后这一轮选择,全屏我食坊中三位共事者做主!”

三人闻言,谭清,谭澈猛然抬头,面上俱是一愣,剪子倒是秉持了其淡定帝的本色,放下手中竹筷,还不忘轻轻擦下嘴角。

…………………………

木楚不自觉间在木桌之下轻轻碰触下自己右手黏黏糊糊,泛着淡淡蔓草香气,粘着鸡汁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免觉得坐在那边厢的人倒更似掌柜的,心中发狠:我让你淡定,我让你优雅,看我以后拿什么整死你,我的店小二……

她用左手食指勾勾,示意谭清,谭澈和剪子三人速速前来投票。

“仔细看看,两位师傅都翘楚,哪位与你们气场更合,喜欢他,就投他一票。”

三人互相间看看,剪子收集目光信息后,望向木楚,眨下眼睛,无声地简洁示意:“票呢?”

汗,之前演讲得太入戏太欢快了(是占便宜占得太开心了吧),忘记制作支持票了。木楚蹭地自椅上站起,“此事事关踏棋坊未来,你们认认真真考虑片刻,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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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一溜烟向后厨跑去,很快,抱着三把大炒勺颠了回来,分别交给谭清,谭澈和剪子三人。

平稳呼吸,慢慢开口,从容道:“都选好了吧?现在支持哪位师傅,便将你们手中的炒勺交到他手中。”

切,淡定谁不会啊?不就是说什么都慢慢地,缓缓地,最重要就是,淡淡地嘛。

木楚独自在一旁坐定,高厦,沈悦两位师傅在一方,谭清,谭澈和剪子三人在另一侧一字站定。

谭清在左,谭澈居中,剪子在最右侧。谭澈最先自队伍中站出,毫不犹豫走向高师傅,郑重将手中炒勺送了上去。

谭清望了眼木楚,又看看剪子。剪子微一抬手,示意谭清先请。谭清迈步出去,在高,沈两位师傅所站位置的中线上略一犹豫,最终偏向沈师傅一方,送出自己手中大炒勺。

场上比分一比一平,剪子手中的闪亮大炒勺愈加闪光,成为关键一票。

屋里其余四人的目光皆齐齐望向他,他仍旧不慌不忙,反而嘴角略扬,一步步稳健迈出,停到高师傅面前,伸出手与他深深握握,笑容满面道:“高师傅的黄金肉段,十全十美,佩服佩服。”

高师傅不免脸上含笑,又谦虚一番。两人握完手,似乎还大有要进一步拥抱的趋势,木楚轻咳一声。剪子朝高师傅拱拱手,轻轻横移一步,却将大大炒勺交到沈师傅手中。

屋中谭清,谭澈,高厦,沈悦皆是一愣,独独木楚一副了然神色。

看过超级女声,快乐男声等真人秀的童鞋们,谁不深谙此道呀。

或情真意切,或握手相拥,或天花乱坠,或毫不着调地夸死你,就是为了把票投给你旁边的PK选手。

剪子,你是从大众评委或者专业评委席上,直接穿越过来的吧?

站在高厦师傅一侧是谭澈望望剪子,似乎有话要问,但她犹豫着张合下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木楚站到两位师傅面前,对犹自有些楞然失落的高师傅道:“高师傅,小女早先曾去倚云阁尝过您的黄金肉段(好贵好肉疼啊,逼着砂加请的客),一直念念不忘。您是誉满定水城的名厨,今日能来踏棋坊一趟,小女已觉得蓬荜生辉。而今再尝您这道拿手菜,味道更胜以往,只是……唉,这缘分之事,实在难以说清。”

高师傅拱手摆摆,木楚一路送他朝院门走去。

作为一个曾经长期奋战在落选线上人,木楚深知,对到落败的面试者,更要热情洋溢,细心周到。

她一路将高师傅让至尊位,边走边满是遗憾地感叹,若高师傅前来,当真荣幸之至,却又有些屈尊之类的言语。高师傅只是笑笑,临走出院门前,却略略回头,朝大堂中深深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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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高师傅,您这么向往我们踏棋坊吗?临出门前再看一眼吧,再看一眼,作为掌柜的,我很欣慰,很欣喜,很欣然……

…………………………

大堂里,谭清、谭澈、剪子和新进的沈悦正在闲谈,木楚送了高师傅回来,大声宣布沈悦从今时今日起即是踏棋坊的一员,她一一给几个人相互介绍后,便亲自带着沈悦去后间签立合约,又去库房取相应衣物。待沈悦熟悉后间位置,进屋换衣时,她闲来无事,便先行折回了前堂。

前堂与走廊间的木门并未关牢,隐隐地,室内谭清、谭澈和剪子的说话声飘飘而来。木楚精神大振,侧侧身,弯弯腰,毫不犹豫将耳朵贴了过去。

老板听员工墙角,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嘿嘿……

“没想到,木姐姐最后居然是让我们定人选!”年纪最小的谭澈欣喜不已道,“木姐姐如此看重我们啊!只是,难道木姐姐自己心中便没有计较吗?”

“掌柜的自有她的道理的。”谭清年长一些,说话办事亦比妹妹持重些。

“那木姐姐心中的人选亦是沈师傅吗?若她中意的是倚云阁的高师傅呢?听闻定水城乃至帝都诸多食坊都想请高师傅呢。方才木姐姐送高师傅出门时,也是惋惜不已。如果,我们选的不是木姐姐心中人选,辜负了她的寄托,那如何是好呢?”谭澈重重叹了口气。

“不必担忧,掌柜的心中所选,必为沈师傅。”

一声暗哑的男声响起,声音不好听,却带着沉稳自信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6666,一,青蛙,autumax127亲的留言,温暖感动,眯缝着眼睛,觉得心中全是暖流。挨个么么,谁也不许躲!

希望亲们引以为戒,不挑食,锻炼身体,做活蹦乱跳的活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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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学耕不逢年 。。。

杯盏落桌声轻轻响起,剪子继续道:“木姑娘是掌柜的,若我们票选的结果委实不合她心意,她完全可以再找些由头,设计出“明日”最后一轮选择。”

“啊……”屋内谭家姐妹的赞叹声传来,估计还有星星眼两双。

木楚却在门外抖了两抖,诚然,她小心思里设计过,如若最后他们三人选择的是高师傅,她会让娘亲明日再来选一轮。千真万确,她说的是“今日最后这一轮选择,全屏我食坊中三位共事者做主!”

可是,当员工对老板的心思了解到如此细致入微时(扭头,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你的小心脏能不颤动哆嗦一下吗?

屋内,谭澈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剪子哥,我刚才就想问你。之前木姐姐问沈师傅做菜秘方时,沈师傅老老实实便说出自己菜肴的烹制秘诀。我听完木姐姐所言,想尝尝那菜,可那鸡肉又在你那边,便向你那处望了过去,结果,”

谭澈笑了声,“结果发现你虽低头认真品尝,嘴角最似瞥出…傻瓜…二字。于是,投票时我便直奔高师傅处,为何,你却选了沈师傅?”

谭澈人小鬼大,最是耳聪目明,虽年纪还小,很多事不太明晓,观察却也细致。

木楚更向木门贴近,没想到方才终极PK场下还有这么一幕。果然啊,最精彩的内容永远在回帖,而最狠的猛料在考场下的等候间啊。

屋内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

“好眼力!”剪子由衷夸奖道,大抵亦没想到身旁的小姑娘会去观察他的细微动作,“其实我说那二字并无他意深意。各家菜肴独特之处,全在选味,因此,菜式的秘方便尤为重要,可沈师傅却轻轻松松就将独门蔓草告诉掌柜的与对手,自然是所谓…傻瓜…一个。说回来,如此不避开旁人追问的掌柜的……”

剪子笑笑,继续转回话题,“但是,正是那般坦坦荡荡,毫不保留的回答问题的沈师傅,才更适合踏棋坊的清澈气场。”

谭澈感叹一声,继续追问不选高师傅的具体缘由,剪子略一犹豫,仍缓缓开口,“高师傅厨艺是完美高超,但是,其一,他的菜式太过华美奢侈,与踏棋坊全凭风味特色取胜的长处不是一类;其二,听闻你们刚才的介绍,他太过出名,掌柜的如此年轻,能否让高师傅心悦诚服?其三,高师傅亦太过精明,试问这一屋子人,包括掌柜的,能否压制得了他……”

木楚贴在木门外,听到“说回来,如此不避开旁人追问的掌柜的”时,便已心中骄阳似火,熊熊燃烧,敢情他原话里想说她和沈悦是一对傻瓜?后面剪子的分析愈加使她前倾的力量不断加重,“噗——通”一声,终是压倒了木门,从缝中载了进去。



42、学耕不逢年 。。。

快速起身拍拍棉服上的尘土,大力推搡着门道:“越来越不结实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

抬眼望向大堂中三人,谭清扭头望窗外雪树,谭澈低头假装在木桌子上画圈,独独剪子品口茶,正看着她,表情依然,仿若早知木楚在隔门听墙角,他咽下口中茶水,悠悠又要开口。

这小子长了个仿天然呆的老实面相,说起话来字字在理,却不好应付。木楚倏地抬手,指向剪子方向狠狠开口,“剪子,你,先把这木门修修!再去后厨帮沈师傅准备晚膳要用的土豆丝!”

神马面部凝固淡定帝之流的淡淡表情,一点儿也不给力,果然还是凶神恶煞比较适合奸商……

剪子站起身,自怀中不紧不慢掏出一个小册子,扉页上写着“踏棋坊员工手册”,他扬指翻到一页,道“掌柜的,请问这小册子中说,为保证后厨工作质量,分工明确,跑堂的小二不必入后厨做事吗?”

哎呀妈妈呀,这才来半天就知道用白纸黑字保护自己了?我要先不把你压制住,还怎么做以法治店,以德服人的掌柜的!

木楚奸佞笑笑,如抓住了喜羊羊的灰太狼般,“剪子,你且将手中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看看。”

剪子闻言向后翻去,这员工手册今日午膳后才入手,还当真没全看完呢。

最后一页上,清晰写着两行大字:

一:谁的厨房谁做主,掌柜的永远是对的;

二:如有任何冲突,异议,请参见第一条执行。

“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吗?”木楚笑笑,如同看到喜羊羊入汤锅的灰太狼。

小样儿,跟我斗,作为被3。15晚会洗礼了那么多年的人,谁还不会活学活用点儿霸王条款啊。

剪子合上手册,笑着摇了摇头。

“那享受完员工投票的权利,便去尽下员工做工的义务吧。”木楚潇洒扬了扬手。

…………………………

喝过杯热茶,吃了两块甜点,木楚系上方巾围裙,比往时提前几刻到了后厨。今天沈悦新进,她需提前与他磨合磨合,再看看那剪子切好了几块土豆。想到他一刀一刀慢切细剁,木楚嘿嘿笑了两声。

后厨,谭清谭澈已在择菜清洗,剪子正在一旁帮沈悦切肉。两人身旁的案板上,细细土豆丝已装满一木盆。

见木楚进来,沈悦欢喜汇报道:“掌柜的,真没想到剪子刀下功夫这么好,您让他来帮忙切土豆丝儿,真是选对了人了。您看那边那慢慢一木盆,只开始几个是我示范,余下全是剪子刀下如飞切出来的。”

沈悦双手都忙着,便用胳膊肘碰碰身旁剪子,一副很懂的表情,“兄弟,你在家也总帮忙切猪草吧?”

剪子只淡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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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指划过方才切菜刀的闪亮刀刃,将那锋利菜刀仔细收好。

第一回合,完败……

木楚狠狠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甜饼。

…………………………

当天木楚与沈悦在后厨中的配合虽远远不及与往昔她与大鹏配合得默契,总体而言,也还算顺利。沈悦为人勤劳肯干,老实本分,却不迂拙,时时能举一反三。

两人做菜上菜过程顺畅,只熬汤时耽误了些时间,木楚仍如往日般未及酉时便打了烊。

之前两日因着大鹏小鹏的家事和骤然离开,木楚心中憋闷,又不想让楚母瞧见端倪,便一直与谭清谭澈姐妹住在店里,只叫人帮忙稍了信回定水侯府,说店中事忙,暂且那两日不回去住了。

这日晚间刚灭了后厨的火,前院便传来叩门的声音,须臾,谭澈便扶着楚母进了屋,木楚闻声儿急急从后间迎了出来,边是惊喜边是责备道:“娘,您怎么来了?晌午不是托小路带信儿说我今儿晚一定回去吗?看您这手凉得,路上都是积雪,风又大,摔到了可怎么办?”

贺氏一身素色棉服,一路踏着夜雪而来,双颊已被夜风吹得见红。一见木楚,面上便全是荡开的笑颜,心疼地去拉木楚的手,又摸摸木楚脸颊,“儿啊,都瘦了,都连着两日没回来了……”

“娘,没事儿,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先给您捂捂手,暖和暖和,一会儿我们便一起回家。”木楚使劲揉揉手中楚母那略干而沁凉的手,心中却泛起暖意。

两日不见便巴巴亲自来踏雪亲接她的人,这世上还能有几个?年少时上学补课,每次放学,不论风雪,妈妈便在校门口等着。这天底下慈母的心,便皆是如此吧。她何其有幸,在这异世还能有机会拥有一份来自母亲的最纯粹的关心。

木楚细细为楚母暖过手,系好披风棉袍,挽过她的手臂,提了盏灯,向木门走去。

临行前,恰好沈悦和剪子自后间收拾完出来,楚母一向不过问踏棋坊的事情,见这两个人面相生疏,不免担心,便多望了两眼。木楚瞧见,当即放缓了脚步,简单说了事情原由,将两位新入职的人介绍给楚母。

楚母一一调查过户口,方才放心地点点头。略沉思下,楚母笑着开口道:“改日有时间的时候,大家一起去侯府聚聚吧。我看沈师傅家在定水城另一侧,离得也不近,如若令堂有人照顾,你便住在店里吧,冬日也方便些。剪子就更不必说了,以后安心住在这里便是。”

沈悦和剪子二人一齐谢过楚母,楚母又朝谭家姐妹招招手,“谭清,谭澈,我也有阵子没见到你们两个了,今儿便一同随我回去住吧。”

两人应了一声,便忙穿好外袍一起扶着楚

42、学耕不逢年 。。。

母出了门。

木门慢慢关合,热闹的院子中留下几行凌乱的脚印,却一下没了声息,倒是不远的巷弄中,浅浅的谈话声一点点飘散。

剪子站在踏棋坊木门前,依着门扉,直望到远处点点灯火消失于拐角,才抬头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空气。

沈悦自他身旁探出头来,拍拍剪子肩膀,“剪子,快点关门休息吧,掌柜的把店交给我们看,可得锁好门啊。”

他话音未落,小巷尽头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夜色中一抹灯火跳跃而至。荧黄色的烛火映得来人脸颊通红,大抵因为跑得太急,那人手扶在胸口,大口喘着,却又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得意之色。

“掌柜的,您怎么又回来了?”沈悦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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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闲居腊月天 。。。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木楚冲沈悦点了下头打招呼,便对一旁双手环抱胸前不吱声的剪子笑笑,“剪子,后面灶房里烧火用柴木还有挺多,可皮南木却没有了。杂间里堆了些大的原木,但炖白萝汤就要用合适大小的皮南木才最好,你今晚和明日闲暇的时候,便备一些吧。”

她双眼笑得眯起来,就像新得了宝贝能对付喜羊羊的灰太狼,两手在胸前比比划划,“喏,就这么长,这么宽,我以前特意比较过,这个尺寸的皮南木啊,烧火熬出的汤味道那才叫好。”

见剪子点了下头,她便欢快地提上灯笼转身去追巷口等候她的三个人。

“掌柜的,您慢些跑啊!”沈悦冲雪地中跳跃的背影喊了声,木楚头也未回,只摆了摆手。

沈悦转而钦佩喃语,“原来,烧火柴木的种类和尺寸,对汤品居然有如此影响,难怪踏棋坊如此独特,掌柜的居然连这个因素都考虑到了,我得找个本记下来……”说完便赶忙转身进屋去寻纸笔。

剪子扬唇笑笑,再望巷口一眼,进屋落好院门,便去杂间寻皮南木和斧头。

劈木头嘛,好像也不难……

夜色中,他右手扶着胸口,挥了挥左臂。

是夜定水侯府中,楚母娘俩共居一室。木楚吹熄了烛火,楚母在她身侧帮她掖好被角,轻声道:“儿啊,我看店中你新招的那两个小伙子面相倒也本分,只是仍不如以前小鹏大鹏知根知底,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处要多注意些。当初你去经营踏棋坊娘本就不同意,现下更是要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多留意才好。”

木楚回忆起穿越前那男男女女抢着去做工的热火时代,那些把女滴当男滴用,男滴当牲口用的资本家,不都提倡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她倒是真有些忽略这异世的风俗了。

耳边楚母声音继续道,“不是我不信人,到底是男女有别。明儿就让你爹着人去城东郊打探打探沈悦一家,至于那个剪子,既然说是诺斯关那边逃难过来的,也是个不容易的,得空你捎信给砂加,让他查下,娘才放心。砂加那孩子靠得住……”

木楚拉过娘亲的手,连声说好。母子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楚母又念叨念叨砂加少时趣事,才慢慢乏了入了梦。

翌日晨,木楚一早就拉着谭清谭澈起床。来到踏棋坊,院门也不敲,撇下谭家姐妹两人在身后,熟门熟路,找个垫脚处翻墙进院(从句:有工作经验就是好啊,我没白让你在相府锻炼,作为亲妈我很欣慰),直奔杂间验收昨晚儿布置的工作。

半杂间的皮南木呢,秋天时候她廉价收够的。

如果昨夜剪子没有加班,半跟没砍,自然,她可以批评批评他工作不

43、闲居腊月天 。。。

积极主动;

如果剪子加班,砍了一部分,自然,她仍可以批评批评他工作不积极主动;

如果……等等,杂间里怎么天没亮就咔咔——咔咔的劈木头声。木楚猛然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只见屋子一侧整整齐齐码着几摞高高的规整木条,根根皆是昨夜她所比量的长度。剪子站在一跺皮南木前,正在继续朝上码放木条。沈悦手举大斧头,正举起欲劈。

“早。”剪子右手腕一扬,木条顺势落到木跺上,整整齐齐。

“掌柜的,早,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悦忙放下手中大斧头。

木楚也不言语,只挑眉瞄瞄沈悦手中大斧。

剪子还未开口,沈悦便急忙道,“昨夜剪子劈了一夜柴,天没亮又起来劈,我听到声响,便过来看看。”

木楚嗯了一声,只见半间房的皮南木都已快劈完码好,心中莫名,有火发不出来,转身便出了杂间。

身后隐隐沈悦的声音还透过走廊飘来,“剪子你歇会儿吧,掌柜的也没说非得昨日做完,你急什么,我劈一会儿……哎呀,谢什么……我谢你才是应该,没你的大炒勺,我怎么进得了踏棋坊……哎呀,我来我来……”

天然呆居然一夕之间连帮手带联盟都一并搞定了。

第二回合,完败……

木楚自鼻间哼了一声,去院门口给外面等候的谭清谭澈开门。

…………………………

不急于一时,慢慢来,慢慢来。

随后的五六日,踏棋坊慢慢又入了正轨,五个人逐渐熟识配合也愈发顺畅起来。

连着几日,木楚在后厨挥舞炒勺菜刀之时,都不闻往日大堂里吵吵闹闹的拥挤声,亦未见热切食客蜂拥到后厨门口抢饭抢菜。

一日,她抽空从后厨探头去看,只见大堂内众食客井然有序,畅食正欢,一派和谐吉祥。剪子左右手各持两个大餐盘如矫捷豹子在各木桌间穿行上菜,不时,又轻巧地绕至门口维持秩序。

一个坐在近门位置的老者拉拉剪子衣袖开口道谢,“这冬日里棋子状石子难寻,家中成套的又难以割舍,今日多亏了剪子你让我进来啊!”

“不打紧,您老慢慢吃。”剪子含笑而过,又去下一桌。

“哎呀,多好的孩子啊,不知道婚配了没有……”老人望着剪子背影感叹,周围几个同桌的食客亦同声附和,“这个跑堂的小伙子委实有方法,也能干……”

身后的大锅咕嘟——咕嘟作响,木楚悄悄缩回头去灶台瓷锅旁调汤,她身后谭家姐妹欢快地议论着:看到剪子哥在大堂游走没?太能干了,跟大鹏有的比,吧啦吧啦……

木楚愤愤将味勺扔回调味料小罐。

那厮,不知不觉间,连后厨带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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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收买了!

诚然,剪子做事不偷懒,不犯错,亦没有丝毫冲突顶撞木楚的言行,诚如他应聘时所言的十六字“身体好,动作快,不怕脏,不怕累”。

可是,但是,依然,木楚就是看着他有点儿不爽。

木楚再次从帘缝儿中探头出去张望剪子的身影,颀长的身形,平凡的面容,大大长长的手,到底差哪儿了呢?明明是自己按模范员工标准招进来的,能让自己占便宜的员工……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午后,冬日暖阳自窗口泻入,一室金黄。木楚倚坐在软厚椅子上,笑眯眯记完帐,又数了数小箱子中的钱,这几日收入竟比上月同期还多了。咚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木楚也不抬头,喊一声,“进来。”便继续埋头数钱,一天中美好的时光之一啊。

“掌柜的,您找我?”剪子有些涩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恩。”木楚轻点下头,继续数,欢欣数完,抬头正色对剪子道:“剪子,员工守则里跑堂和店小二的细则你都看过了吧?为什么还放不符合条件的客人进来?”

“掌柜的所指不符合条件的客人,便是那些没带棋子的食客吗?”

“正是!”木楚大力点头,“不然你以为这间食坊为何叫踏棋坊!连基本条件都做不到,如何入我踏棋坊?”

剪子几不可见的扬下眉,应着木楚的话虚心状请教,“还请掌柜的明示,我倒真的一直不解,掌柜的这家店为何叫做踏棋坊,为何食客必带棋子而来铺于院中,这样诸多限制,于生意,未必是件好事吧?”

木楚一时语塞,抬头望向窗外院落,短短几月,院中棋子状木块石子,已铺了满园。

每每埋添上一颗棋子,自己心里的莫名情绪会不会减少一分?每每从上面踩过一次,自己心里有没有爽快到一下?每每如此,是不是就会觉得找回了平衡。有,亦或是,没有?

她不愿多想,亦无从回答,只望着窗外满院落棋,从牙缝中挤出几字,“私人恩怨,小心误伤……”

剪子的身影略顿了一下。

她继而转口继续责问道,“剪子,我且问你,后间——踏棋坊寻香秘籍——的那本小册子你看过吧,吵吵闹闹便是我们食坊特色的一部分,你无须做那么多工作,反而破坏了我的经营。”

“掌柜的,那小册子是你写的吧?”剪子望着木楚眼睛,突然张口问道。

“是啊,不错吧,”木楚没想到剪子说话如此跳跃,直接拐到这个问题,随口便自我澎湃地招了,“即间接宣传了下我们店,架构了特色和规矩,又小赚了一笔出版费。”

随即木楚正色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广大美食爱好者们提供了

43、闲居腊月天 。。。

快捷的入门指南,造福食客,行善积德。”

擦,差点被那小子把话套去,天然呆之流,更是要防之又防啊!

剪子笑笑,望着木楚身前小案上的钱银,“掌柜的,那这几日如此按序经营后,不知所入是多是少?”

木楚沉默,剪子私自改制后,收入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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