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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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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溪也没勉强。大大方方的姿态倒是让人心生狐疑起来:莫非杨云溪果真不是想要往熙和院子里塞人?这怎么可能?
杨云溪只是笑,她当然没想往熙和屋里塞人。熙和有防备,能起个什么作用尚且不说。若是熙和再借着这个事情利用一番,出点事情,她又怎么能够说得清楚?
之所以这样说这样做,其实无非也就是杨云溪故意的罢了。横竖熙和能表现得贤惠温和,她如何不能表现得体贴周到?
说完了这事儿,杨云溪便是又转头看了兰芝一眼:“兰芝,好好的服侍李良娣。如今殿下正忙着,嘱托我好好看顾着你家主子。若是以为你们服侍不力再怎么着,让殿下担心了。我却是要重罚你们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带着半真半假的玩笑意思。
可这话反倒是叫兰芝不好不应了。而叫熙和再做什么也是迟疑——这话摆在前头,能不迟疑?
杨云溪直到送走了太医,这才笑道:“既是醒着,等下又要吃药,便是我陪你一起用膳罢。”
熙和自是没有胃口的,不过也碍不住杨云溪的意思,最终只能配合。只是熙和吃的是白粥,杨云溪的虽不说丰盛,可是总有小菜,只是看了一眼,熙和便是觉得嘴里的滋味就更淡了,白粥也更难下咽了。
杨云溪笑呵呵的用过了早膳,盯着熙和用了药,这才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蔷薇院。而后打算中午的时候再过去看着熙和吃药。
太医开的药,自然是不可能没效果的。她这么盯着熙和一点不漏的喝完,她就不信熙和还能一直不好?
当然,熙和也可以用其他手段让这病一直不好:不过熙和要折腾自己,杨云溪也不会反对。
回了蔷薇院,杨云溪便是叫王顺去跑腿:“去跟殿下说,我已看着李良娣喝了药睡下了。太医也说,不过是受了凉,只是身子虚才会如此。让殿下多赐些补身子的药才是。至于是不是要过去看,殿下既然忙着,也不必太费心,有我呢。”
王顺笑着应了一声,便是去朱礼跟前传话去了。不过心里却是想:这醋味,真真是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杨云溪这般表现得明显,也是故意的——既然朱礼都说在意她了,她又何必还在朱礼跟前装大度?醋酸一些也无不可。
横竖要给熙和脸面,大可以赏赐东西就是,也犯不着人亲自过去不是?
杨云溪笑盈盈的看着桌上开得正好的山茶,幽幽的轻叹了一声:“这都快要入四月了,小虫儿都要一岁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咱们母女才能相见。”
提起小虫儿,杨云溪的心情便是低落了几分。岁梅劝了一阵子,却也是没多大的用处。最后还是徐熏过来窜门子,这才让杨云溪重新的高兴起来。
胡蔓也是这个时候带着墩儿过来的。
墩儿始终记得杨云溪,见了杨云溪便是往她跟前蹭,又听着奶娘的话叫人。倒是真真的乖巧,丝毫不见那会子被李皇后养着的样子了。
胡蔓倒是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却还是壮着胆子道:“墩儿总惦记着杨侧妃这的点心,我便是带着他过来了。”
这个借口倒是找得真真挺好。不过不管怎么着借口,意思其实也是明显:无非就是如今见熙和不行了,又想转头过来讨好这头罢了。
第587章 果然如此
对于胡蔓这种态度,杨云溪笑了笑,语气却是淡淡的:“这话说得,不过是点心罢了,要多少没有?就是不过来,只叫人过来说一声,难道我还能藏着不给墩儿吃?”
胡蔓便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潜意识的觉得杨云溪应该是还在介意当初的事儿罢了。不过当时的确是她做的不地道,杨云溪介意也是应该的。
杨云溪倒是没这么想,只是看着墩儿笑着叫岁梅拿点心给墩儿吃。
末了又让人将阿媛也抱过来。
阿媛如今也是好玩的时候,墩儿倒是有点儿怯怯的想上去摸又不敢,不过却是叫了一声:“妹妹。”
阿媛自然也不会回应。不过墩儿想了想,却是要将手里的点心往阿媛嘴里塞。
杨云溪握住墩儿的手,笑道:“你妹妹还不能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罢。”
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才又将点心塞进了自己嘴里。
杨云溪这才收回了目光,含笑道:“墩儿倒是越发让人疼爱了。”
胡蔓应了一声,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话题,就着墩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
杨云溪听着,忽然插嘴问了一句:“胡萼还好吗?”
胡蔓一怔,随{无+错}小说m。qUlEDU。cOM后面上神色几经变换:“好好的,为何杨侧妃提起了我那姐姐呢?”
杨云溪浅浅一笑,盯着胡蔓的眼睛道:“不是小胡贵人你放心不下,偷偷去看了好几次么?我一直听说你们姐妹不大和睦,却没想到却原来都是谣言。”
胡蔓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却也是很快镇定下来:“毕竟都是姓胡,又是血亲,不管我喜欢不喜欢,总不能看着她吃苦受罪。纵是她犯下滔天大错,可是我看着到底也是不落忍——”
杨云溪似笑非笑的看了胡蔓一眼,也没多说话。只是没多久便是送客了——用了午膳,她还得去盯着熙和喝药呢。
徐熏倒是没走,知道熙和病了,便是一门心思的要跟着一起过去呢。
徐熏的心思,杨云溪自然是再明白不过,无非就是想给熙和找点不痛快罢了。当下也不拦着,只是笑着提醒了一句:“也悠着些,她如今还病着呢。殿下对她是什么态度你也不是不知道,回头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熏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有点儿神神秘秘的:“怎么的,你倒是不在意?殿下对熙和那般,我倒是都替你有些不值。你说你到底图个什么?”
徐熏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
杨云溪听着,心头微微一酸,最终便是叹了一口气,也是说了实话:“你说我又能如何介意呢?殿下本就不是我一人的。若只是普通权贵之家,小性子一些也没什么。可是你有何曾听说过宫里独宠一人,真真是只有一人的情况?殿下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所以,多想无益。”
顿了顿,杨云溪又道:“再则,其实有的时候自己骗骗自己,哄着自己高兴,也没什么不好的。”
宫里已经是有太多的不开心,若是再去想那些,只会更不开心。倒不如索性糊涂一些。
徐熏怔神半晌,最终摇头苦笑:“你倒是想得开。”
说着话呢,便是到了熙和的院子。两人便是都没再提起这件事情,闭了嘴进去了。
熙和此时刚用了膳——其实说是用膳,也不过是一碗菜粥罢了。
徐熏笑着先开了口:“听闻李良娣病了,如今可是好些了?”
熙和自是强打起精神来应对。而杨云溪则是装模作样的将熙和的情况又仔细问了一遍兰芝。又嘱咐了一番。
待到到了喝药的时辰,杨云溪便是笑盈盈的看着熙和喝了药。然后便是打算走了。
却不曾想,熙和此时却是叫住了她,微微一笑言道:“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跟杨侧妃说。”
这般欲擒故纵的把戏,杨云溪自是不可能看不出来。当下压下心头被挑起的好奇,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熙和,言道:“既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那就想好了再说。”
熙和被这话噎了一噎,好半晌才算是缓过劲儿来。看着杨云溪也是似笑非笑:“看来杨侧妃倒是半点不好奇,想来竟是我多事了。我只以为杨侧妃素来和陈家关系不错,陈将军的事儿,杨侧妃也想知道呢。”
陈家,陈将军。
杨云溪眉头一跳。心里几乎立刻便像是被人东西吊了起来,登时空落落的,更是拼命的想知道熙和到底想说什么。
但是熙和要的无非也就是这个结果罢了。
杨云溪最终还是强将心头那些纷杂的情绪压下去,冲着熙和浅笑:“我和陈家关系的确是不错,陈将军甚至与我是有恩的。不过,若是李良娣觉得该说,那便是自然会告诉我。再不济,我也可以去问问殿下。”
熙和轻笑一声:“若是殿下想说,又如何会瞒住你这般久?”
熙和这分明就是拿定了主意是要吊胃口,以及拿着这个事儿拿捏杨云溪了。
杨云溪心知肚明,故而最终强撑着一笑:“既殿下不想说,那说明我便是没有必要知晓。那就更不必多说了。”
熙和见杨云溪如此的不肯上当,心头有些不痛快,脸上笑容也就收敛了。看着杨云溪好半晌才又开口:“想不到杨侧妃竟是如此心狠。连陈陈将军获罪,恐怕要危及性命也不在意。”
获罪,危及性命。这几个字眼真真是让杨云溪有点儿心惊肉跳之感。
她之前以为熙和这般提起陈归尘,无非是陈归尘受伤了或是要娶亲了,却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字眼来。
获罪,危及性命。什么样的罪过,竟是会让陈归尘危急到了性命?陈归尘到底是做了什么?而朱礼为什么又不肯告诉她?
到了这一步,要说她还能维持住姿态,压下好奇不去理会熙和的圈套,杨云溪却是做不到了。
最终杨云溪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问了出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熙和便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来。
第588章 防备
熙和便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来。
杨云溪心头憋屈,却也是无可奈何:在开口的时候她便是想到了会如此。所以此时任凭熙和这般,她也只当是没瞧见,只是默默等着熙和接下来的话。
熙和又看了一眼徐熏,笑盈盈道:“徐贵人不妨出去吃吃茶?我这里的点心虽比不得杨侧妃那儿的,可是也算是不错了。”
这明摆着就是要支开徐熏。
徐熏有些迟疑,看了一眼杨云溪。
杨云溪微微颔首。有些话,熙和不愿让徐熏听见,她也是如此的。徐熏没必要卷进这样的事情里来蹚浑水:熙和好好的提起这件事情,她可不觉得熙和接下来会没有动作。
所以,干脆此时就不让徐熏参合进来。
熙和将其他宫人也是支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熙和和杨云溪。
熙和老神在在的靠在软枕上,倒是看不出病弱的样子,反而分明是有点儿看戏的味道。
杨云溪则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默的看着熙和。
两人倒是谁也没先开口——熙和显然是在等着杨云溪开口,不过杨云溪心里憋着火气,却也不愿意让熙和这般轻易得逞。
最后还'无''错'小说 m。qulEDu。COm是熙和轻笑了一声:“杨侧妃不想知道?既想知道,怎么就拿这幅态度来应付我?”
杨云溪看着熙和,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将心头的火气按捺下去,最终道:“还请李良娣告诉我一声才是。”
熙和看着杨云溪,笑容无声的拉大了:“杨侧妃怎么的当初就没答应我呢?你既是这般在意陈将军,当初怎么就能一口回绝了我呢?”
杨云溪知道熙和的意思是什么,无非是想要让她承认她对陈归尘余情未了罢了。当即哂笑了一下:“李良娣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和陈将军怎么着了似的。陈将军与我有恩情,我关心几分,想来也无不妥罢?”
熙和依旧是笑:“也无什么不妥的。”不过却是又分明意味深长。
杨云溪挑眉,也懒得绕圈子了:“既是如此,李良娣到底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看来杨侧妃这是急了。”熙和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倒是看不出半点病弱的样子了。“不过现在都急了,之后倒是该怎么办?陈将军这次吃了败仗,丢了两座城池,皇上恼怒得很,已是放出话来,说拿了陈归尘的命来填也是不够!”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儿不知该如何反应了——陈归尘吃了败仗,连丢两座城池,这如何是他的过错?再说了,真要追究,又如何是只追究陈归尘?
还有朱礼,听着熙和这个意思,倒像是不肯替陈归尘求情?为什么?陈归尘是朱礼的左膀右臂才是,怎么的竟会是这般?
就在杨云溪心乱如麻的时候,熙和却是又开了口:“杨侧妃更想不到,这次陈将军到底是为什么会吃了败仗。”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云溪便是追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一个女人。”熙和笑盈盈的:“陈将军这次吃败仗,是因为被一个女人绊住了脚。又耽误了情报,所以才会如此。”
杨云溪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怎么可能——”陈归尘不像是个会为了女人就连国家大事都不顾的人。
“说起来,那女人也是奇了——她和杨侧妃你听说长得十分相似呢。”熙和笑逐颜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所以,杨侧妃你说,算不算是你害了陈将军?”
杨云溪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此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乎是成了一团浆糊。
而后杨云溪静下心来:“李良娣这话却是有些好笑了。这些想来也不过是李良娣的道听途说罢了,如何能当真?就算是真的,怎的就扯上了我呢?”
熙和也不强说什么,只道:“杨贵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罢,我却也是不勉强杨贵人了。不过陈归尘将军倒是个好,就这般获罪真真也是可惜了。”
熙和嘴里说着惋惜的话,面上却是半点惋惜的神色也没有,更是一双眼睛如同剖析一般直看着杨云溪。
杨云溪定了定神,面对熙和如此目光也只当是没看见,只是笑道:“既是没什么事儿,那我便是先告辞了。李良娣身子还没好,还是好好休养着吧。其他事情倒是也别太操心了,否则只怕是过度劳心,让身子吃不消。”
这话算是带了些讥讽。
不过熙和却是明显的不在意,只是轻笑一声:“多谢杨侧妃关心了。”
杨云溪也没多停留,转身便是走了。
只是到底脸色却是有些不对,徐熏只看了一眼,便是有些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了?”
杨云溪摇摇头:“没怎么,咱们这就回去罢。”
徐熏听了这话,只得按捺下心头的狐疑,跟着杨云溪往外走。
杨云溪却是一路都有些心思恍惚,好几次倒是都忘记转弯了。看得徐熏越发的心急如焚,最终到了蔷薇院,便是一把按住了杨云溪:“到底是怎么了?熙和她说什么了?”
杨云溪如何能跟徐熏说?自是只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不大痛快的事儿罢了。”
徐熏见杨云溪还是不肯说,便是气鼓鼓的悻悻摔了手:“你就闷着吧。我也懒得问了。”
杨云溪动了动嘴唇,到底是一个字没说出口,只是笑得勉强:“嗯,就这样罢。我想歇一会,徐熏你呢?”
徐熏如何不知道这是支着她走?可是杨云溪都这样说了,她能如何?自是只能闷闷不乐的看了一眼杨云溪,扭头就走。
岁梅见徐熏如此气恼,看着杨云溪也是欲言又止。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等我回头再去跟她赔礼道歉罢。如今——现在岁梅你去叫王顺来。”
只是顿了一顿,却是又忙摇头叫住岁梅:“不,岁梅,别去。我再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王顺她不知道到底会不会跟朱礼说,所以她此时不敢冒这个险。倒不是她此时心中乱糟糟的还记挂着这些,而是熙和这般说起这件事情,下意识的杨云溪就觉得应该防备。
第589章 第五百把 陷阱
杨云溪仔仔细细的将这件事情又琢磨了一遍。
不过这件事情关系甚大,好不容易杨云溪才算是静下心来。再仔细的一想熙和的态度,倒是有点细思极恐:她和陈归尘纵没什么,可是她这般在意此事儿,若是让朱礼知道,朱礼会如何作想?
就算嘴上说不在意,只怕心里也是有些膈应的。
而她若是因为这事儿乱了阵脚,熙和自然就更可以大做文章了。
杨云溪思量着这些,只觉得熙和心思太过深沉。
只是这个局,却偏偏是个死局。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觉得熙和真真是十分了解她的。不然熙和也不至于会设出了这么一个局来逼着她按照熙和设定好的路线去走。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管她怎么选,这事儿只怕朱礼都会知道。而朱礼一知道这件事情,又会是怎么样一个效果?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要说不让知道朱礼也行,除非她只当是没听说过这件事情罢了。可是这事儿有法子当做没听见么?她自然是做不到的。
陈归尘为了她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她却是要在此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也是瞧不起自己的。
所以,她还得去=无=错=小说=m。=QuleDU=求情,该帮还得帮。
这是没有半点转圜余地的事情。此时此刻,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只能够硬着头皮往前冲的。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然后便是不期然的想起了当时陈归尘着急的神态来。即便是她对陈归尘没有任何的想法,可是那种担心大约却也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心中焦灼,如同被烈火煎烤。那种滋味,几乎是恨不得自己是万能的,什么事情只要自己动一动手指就能做到。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是能够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帮上对方的忙。
可是很显然,他们却是都没有那种本事。所以他们只能焦灼。
左手依旧是合不拢,依旧是半点力都用不上。
杨云溪闭上眼,当时的情形便是历历在目。若不是当时陈归尘及时赶到,她如今只怕是连命都没了。说起来,陈归尘倒是几次三番的与她有救命之恩了。
别的不说,只冲着这份救命之恩,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怎么做,她却是要好好的仔细的筹谋一番。即便是要跌入熙和一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她却也是不能让自己跌得太狼狈,跌得太重。
算是明知道那不是好事儿,可是总归能避免一些就避免一些。纵然不能将此事儿和平过去,可是大事化小也不是不可能的。
岁梅在一旁看着杨云溪眉头松开又皱紧的样子,心里自然也是着急得不行。不过眼下着急也没法子,只能是耐心地等着。
最终杨云溪倒是有了主意:“去叫王顺来罢。”
杨云溪有召,王顺自是来得飞快。
王顺只当是如同往常一般,应是杨云溪有什么事儿让他去打听。然而这一次却是出了王顺的意料。只听得杨云溪吩咐道:“你去一趟殿下那边,就说晚上我等着殿下用膳。”
王顺一怔,倒是也没多想,当即便是应了一声乖乖传话去了。
朱礼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只当是杨云溪不乐意他去熙和那儿,当下失笑,却也是纵容的应了下来:“知道了,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菜色。”
自然接着少不得朱礼又是问了几句关于熙和的,听说杨云溪一日连着两次过去守着熙和用药,朱礼便是又笑了:“真是。”
不过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王顺回了蔷薇院,少不得自然也是将朱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都是汇报给了杨云溪的。
杨云溪倒是不大在意这个,只是笑了笑,亲自吩咐了厨房做什么菜色过来。
待到傍晚朱礼回来,杨云溪也是绝口不提陈归尘,只是陪着朱礼用了膳坐着喝茶的时候,这才开口道:“我有一事儿,想问问大郎,却也不知大郎愿意不愿意跟我说。”
朱礼一怔,正了正神色却是也没立刻答应:“什么事儿?”
而岁梅则是已经猜到了几分,一时之间倒是心悬得很:她虽不知具体情况,却也是知道这事儿必是和熙和有关系的。
而熙和是谁?熙和是想方设法的要算计杨云溪之人。
杨云溪这般,不会有问题罢?
这便是岁梅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了。
相比起岁梅的担心,杨云溪倒是有点儿平静过头了的样子。她甚至连语气都是十分平淡的就这么开了口:“陈归尘将军,听说是获罪了?”
这话问得实在是直白,连半点委婉都没有。
于是杨云溪便是看见朱礼脸上的神色一点点收敛了,最终只剩下了冷淡和肃穆:“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杨云溪只看朱礼这神色,便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当即叹了一口气:“大郎你也先别问我是哪里听来的,只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面对杨云溪显得甚至有些执拗的问话,朱礼沉默了许久,这才微微一颔首,“的确是真的。你既是知道归尘他获罪,想来也知道这次罪过不小。”
朱礼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是盯着杨云溪看着。
朱礼的目光不似往日平和,甚至带了那么一点灼灼的锐利之感,仿佛是恨不得破开杨云溪的皮肉,看到她心底去,从而知晓她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两人俱是平静,不过这份平静之下,却又分明是激流涌动。
四目相对,一个平和坦然,一个锐利探查。良久之后,朱礼收回目光,而杨云溪则是也终于缓缓开口:“正是因为听说了,所以才觉得惊愕莫名,便是想着问问殿下这事儿是否是真的。”
朱礼见杨云溪如此态度,心中的紧绷倒是松缓了一些:“是真的。此事儿……说来话长。”
不过纵容是说来话长,杨云溪既然这般问起了,自然也是想要听个明白的。当即便是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杨云溪倒是没再掩饰自己的着急和担忧。
第590章 裂痕
杨云溪的着急和担忧落在朱礼眼里,自然就难免的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思。
朱礼的瞳孔微微缩了缩,面上却是纹丝不动的:“你很担心此事儿?”
杨云溪纵是心急如焚,此时面对朱礼这般一句问话,却也是耐心下来。不过却也是并没有要瞒着朱礼的意思,直接便是道:“这是自然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不担心?陈归尘他是大郎你的人,他这般,也不知对大郎你有没有影响。再则,他毕竟是与我有救命之恩的,我自然也不可能盼着他出事儿。”
朱礼却是显然有些不大相信,眼眸里都染上了几分狐疑来。不过这样的情绪到底太少,并不太容易让人看出什么来。
然而杨云溪纵然是没有看出来,却也不是傻子,并非半点猜不到的——况且这样明显的事儿,似乎也并不用怎么猜测便是一目了然。
杨云溪几乎是笑了一笑,随后便是坦然的看着朱礼:“大郎你不信我?”
被杨云溪清亮亮的目光一看,反倒是有一种心底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了的感觉。当即倒是有些心虚,索性便是将到了嘴边的“没有”咽下去,只是沉默。算是默认了杨云溪的话。
杨云溪便是被朱礼这般姿态逗得一下子笑了出声来《无〈错《小说 m。QulEdU。coM,摇摇头道:“大郎是觉得我是怎么样?对陈归尘恋恋不忘?旧情难了?”
这话却是没想到杨云溪自己一下子说出来了。
此时在屋里服侍的刘恩和岁梅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底读到了一种危险的讯号,旋即不约而同的又赶紧死死埋头下去,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气,心里不住的想:自己这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儿了?
岁梅和刘恩的反应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朱礼了。
朱礼的手指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握紧了,不如此的话,他怕是真克制不住情绪会一下子面色大变——不过事实上即便竭力克制,效果也并不算太好。
朱礼的神色到底没绷住,最终是丝丝缕缕的便是从面上流泻出来。
然而面对朱礼的怒气和紧绷,杨云溪却是依旧镇定自若。瞄了一眼岁梅和刘恩后,杨云溪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待到屋里没了其他人,她这才轻叹了一声,主动伸手握住朱礼紧紧握住的拳:“大郎怎么会这样想?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对他如此在意?”
朱礼却是并不动作。只是垂眸盯着地上的青砖,也不知心头在想什么。
杨云溪又是一声轻叹:“大郎真要我赌咒发誓才肯信我不成?”
朱礼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出声道:“何必赌咒发誓?”
“可大郎不信我。”杨云溪同样垂眸,苦笑了一声:“大郎始终不信我。只是我却想问大郎一句,大郎又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我们连小虫儿都这么大了,我还能对别人有如何情愫不成?”
这话却是说得最为直白不过。
可偏偏最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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