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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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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下涿州,振一振大军的士气,也好给老潘和老宋树个榜样嘛!”
  没等曹彬回答,李继隆也走进帐来,崔彦进的话他正好听见,帮腔说道:
  “小小的涿州城,只要没有援兵,我看用不了三五天就能攻破!”
  曹彬默然不语,停了半天才问崔彦进:
  “雄州的粮草屯聚如何?”
  “粮草早就屯足了,张永德总算丢掉他的佛经本本儿,为朝廷干正经事儿了。只是雄州的精壮都从了军,车马也不多,一时有点儿难处,这是张永德的事儿,让他想办法去吧!”崔彦进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拿下涿州,咱吃契丹人的粮食,不是更便捷吗?”
  

第二十七回 韩王召美人入府(7)
“崔将军所言有理!”李继隆随声附和。
  曹彬有些犹豫,说道:“新城、固安已经拿下,却没见有什么粮食啊!”
  “因为契丹人没想守嘛,当然要把粮草转移到涿州。曹帅,偌大一个涿州,还怕找不到军粮?就算没粮食,他娘的杀鸡杀狗也够咱们吃几天的!”
  “几万大军哪!谈何容易!”曹彬还是不同意攻城。
  正说着,小校进帐禀报:“禀元帅,涿州守将正在城头叫骂呢!”
  “骂什么?”
  “骂大宋背信弃义,背盟兴师。还嚷嚷着让我大军速速撤回,否则就要围歼,杀个片甲不留!”
  “开什么玩笑,背盟的是契丹人,不是大宋!”曹彬轻蔑地一笑。
  “曹帅,这等狂徒,不杀他还留着他继续骂街?”崔彦进像是逮住了攻城的理由,气哼哼地嚷道。
  曹彬略一思考,认为攻下涿州再等潘美和宋偓不迟。主意拿定,吩咐崔彦进道:
  “连夜攻城!”
  “遵命!”崔彦进兴冲冲地跑到帐外。李继隆走近曹彬,问道:“末将呢?”
  “本帅认为这次出兵有点蹊跷,新城和固安不战而下,涿州守将又敢在城头上叫骂,这正常吗?本帅估计涿州与新城、固安一带必然还有敌兵要为涿州应援,你带上你的军队,沿着来路往回走,仔细摸排,遇敌便打。本帅攻下涿州,就去与你会合!”
  “曹帅这么肯定?”李继隆有点儿不相信。曹彬也不与他多说,只命令道:“快去吧!”
  天黑下来。还没等崔彦进出兵,涿州守将先带着数千兵马杀出了城门。按理说这样做是违反军事常识的,但曹彬料想,契丹人一定是想利用宋军不熟悉地形把宋军击退,这也是契丹人惯用的手段,太平兴国四年幽州的耶律沙用的就是这一手儿。只见黑夜之中,契丹骑兵每个人举着一束火把走出城门,出了城的兵不走直路,而是蜿蜿蜒蜒布列在城墙一线。很明显,这种阵势是胜了可以向前推进,败了可以迅速退回城中。既然如此,索性等他们往前推进时再打!
  崔彦进把队伍整好,让传令兵传达他的命令:“不用怕,靠近了再打!”
  曹彬相信崔彦进这一仗能打好,不再管他,命侍卫把郭守文唤进帐中,吩咐道:
  “敌将既然出了城,就不能让他再回去。你率军列在州城东、西两面,一旦崔将军和契丹人交上火,便沿着城隍横插,攻进城去!”
  “遵元帅命!”郭守文领命出帐,将队伍迅速整好,分兵布于城池东西两侧。
  “来将通报姓名!”崔彦进见契丹的火龙已经移近,骑在马上高声喊道。
  “爷爷乃大契丹国名将,涿州刺史,姓耶律,名贺斯。哈哈哈哈!你这个南朝的小蟊贼,也敢前来薄我州城?爷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党进吗?是潘美吗?”
  “狗娘养的,我乃大宋名将崔彦进!”
  贺斯又狂笑了几声,说道:“崔彦进?无名鼠辈,爷爷从来就没听说过!我看你还是趁早把头留下滚回雄州吧!”
  崔彦进气得又骂了一声娘,挺枪驰去,宋兵呜呀呀随之压上,一场厮杀在夜幕中展开,只听得刀枪碰撞格格巴巴,再加上两军的狂嘶大喊,涿州城前顿时沸声震天。接战未久,宋军已经损失甚重,契丹兵也有不少火把丢到地上。此时崔彦进指挥后面的步兵向前冲杀,郭守文的两翼也从贺斯身后围拢过来,霎时间战局发生了逆转,契丹兵被围在了城外。大约一个时辰,契丹人渐渐不支,宋兵则是越围越多,越围越紧,左冲右突,又把契丹军切成了好几块,贺斯等数十人被崔彦进逼到了城西南。见指挥已经失灵,又见崔彦进挺枪在前,贺斯仰天大笑道:
  “崔将军,有种的咱们一对一,如何?”
  跳跃着的火光映照着贺斯的脸,那双眼睛像吃了人肉的狼,血红血红的。崔彦进应声答道:“狗娘养的,今天让你认一认大宋朝的名将!”
  两人短兵相接,崔彦进钢枪猛戳,贺斯挥刀左推右挡,每一刀都把崔彦进的手震得发麻。左右护卫见崔彦进难以招架,夹马上前,却被贺斯喝住:
  “滚!本将军要和崔彦进单打独斗!”
  话音未落,崔彦进瞅准空当儿,狠命一枪刺进了贺斯的心窝,贺斯“啊呀”惨叫了一声,摇晃着栽下马来。看着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的贺斯,崔彦进冷笑着说:
  “输了吧?”
  贺斯拼尽最后一口气,瞪着崔彦进说道:“乘人不备,算啥本事!”
  剩下的契丹兵都做了俘虏。曹彬命郭守文进城,又吩咐崔彦进道:“快整顿兵马往南去,接应李继隆!”
  曹彬为什么这么急?因为他分析李继隆十有七八会和契丹人遭遇,这个贺斯不疯不傻,为什么要出城送死?一定是和涿州以南的援兵约好,准备南北夹击消灭宋军的,可惜他出来得早了一些。
  果然不出曹彬所料,李继隆离开涿州往南走了五十多里,便和契丹一支援军相遇。和涿州守军一样,这支军队也是清一色的骑兵,清一色每个人高举一枝火把,所以很快被李继隆发现了。狭路相逢,双方都没了退路,可李继隆只带了五百人,契丹这支队伍,数数火把也不止一千。
  这支军队的确是前往涿州与贺斯会兵的。宋军入境时,其将不想在新城等着挨打,故而报了贺斯。贺斯命他们暂时退到新城以西等候他的命令。如果不遇上李继隆,他们准能在约定的时间抵达涿州城下,那样宋军真的危险了。没想到被李继隆这一阻拦,涿州的贺斯先送了性命。契丹将领见李继隆来人不多,一声令下将这五百人包围起来,这一围李继隆才发现:敌兵足足有三四千人!此时他惟一的号令只剩下一句:“勇士们,杀一个抵条命,多杀多赚!”意思是以弱敌强,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好在他带的这五百人也都是骑兵,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士卒,个个身手不凡。他自己则挥舞一把长柄大刀,东劈西砍,没多久便赚了十几条命。怎奈敌军人数众多,不消半个时辰,宋军至少死掉一百人了,剩下的也是筋疲力尽。契丹人大呼小叫地紧缩着包围圈,眼看宋军就要被全歼,李继隆却越战越勇,嘴里还不住地叨咕着:“老子是阿福,死不了!娘的,又一个!”
  

第二十七回 韩王召美人入府(8)
又冲过来三五个敌兵,这话他又唠叨了三五遍,不过这一回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还能逃过死劫了。就在他疲惫已极连刀都挥不动的时候,契丹兵一下子乱起来,紧接着有人大喊:“宋军来了!”李继隆像做梦一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崔彦进大队兵马奔杀过来。又是一阵大砍大杀,契丹兵不清楚宋军究竟来了多少人,纷纷丢下火把夺路而逃,剩下几十个受了伤跑不动的,被宋军一刀一个砍得脑袋瓜乱骨碌。
  战斗很快结束,李继隆像一摊泥一样软得伏在马背上。
  “继隆!继隆!”崔彦进扯着嗓子大喊,又拣起一枝火把满军乱窜,李继隆想答应,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直到有人引着崔彦进来到他马边的时候,他才勉强支起脑袋,傻了一样望着崔彦进。
  “没死吧?”崔彦进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将火把凑近李继隆的脸,尽管火把放出红光,李继隆那张脸还是显得煞白煞白。崔彦进忙命士卒把他扶下马,歇了好大工夫,李继隆才说出一句话来:
  “老子的命真大呀!”
  “那就好那就好!”崔彦进举着火把在李继隆周身照照。又问:“没受伤?”
  李继隆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再歇会儿咱们到涿州吃肉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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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曹彬伐幽州战败(1)
再说说河北的张永德、荆嗣和姚桦哥三人。
  自从战事将起,姚桦哥就心动了。张永德身为雄州知州,无须出战,皇上也是这么下的命令。可姚桦哥想起她那支姚家军就在前线,虽然划归荆嗣托管,毕竟不如自己亲自指挥。她曾和张永德商量过此事,希望张永德能理解她,同意她带着自己的兵攻打契丹。张永德心疼桦哥,不想让她再冒锋镝,怎么可能同意她出征?姚桦哥动了个鬼心眼儿,她暗地里给赵光义写了一封奏折,请求率兵参战,然后派人秘密地送到汴京。时隔不久,赵光义果然颁诏,命姚桦哥仍旧率兵与荆嗣配合,不过没有让他们跟在曹彬麾下,而是拨给了宋偓。桦哥接到圣旨之后喜出望外,喜什么呢?一是同意她出征了,二是居然鬼使神差又把她和荆嗣编在了同一军中!这一点连桦哥自己也没料想到!张永德却闷闷不乐,一是桦哥出征他就不赞成,二是偏偏赵光义又把她和荆嗣捆到了一起,说不上吃醋心酸,总归有些不是滋味儿。桦哥很理解张永德的心思,先是劝他积极备粮,不要误了北征大事,接着又信誓旦旦地对张永德说,她绝不会和荆嗣有什么瓜葛,打完仗回来,她会一如既往地陪在张永德身边,帮助他打理州务。皇上下了旨,他张永德还能说什么?姚桦哥来到清州把军伍重新整顿了一番,然后专程绕到雄州,与张永德见了一面。张永德一直
  “凡事小心在意着些,别让张某为你操心!”
  一句话说得姚桦哥泪流满面,她痴痴地望着张永德苍老的脸,啜泣起来,强忍住悲恸说道:
  “桦哥不在将军身边,将军也要多多珍重,别让桦哥放心不下!”
  张永德苦苦一笑,朝姚桦哥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去吧!”
  此时的姚桦哥真想一头扎进张永德怀里痛哭一场,跟他回雄州州衙,守在他的身边,一步也不离开他了!她后悔自己太轻率,太任性,太不理解张永德了!如今皇上下了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强忍住悲切,朝张永德拱了拱手,哽咽着说道:
  “将军请回吧,桦哥在将军面前立下誓言,仗一打完,一定会尽早回来伺候你!”
  她不忍再看张永德,也不敢放声大哭,怕军士们笑话,猛地勒转马头朝前走去。大约走出半里多路,她实在忍不住,扭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永德还骑在马上没有动地方,一直在朝她摆着手。
  二月初,姚桦哥来到军城寨宋偓的大营,没过几天,荆嗣的几千兵马也赶到了。自从两年前张永德训斥荆嗣、鞭打桦哥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单独交谈过。荆嗣隐隐有一种负罪感,桦哥则是信守诺言,一直跟随在张永德身边。再加上后来姚桦哥随张永德去了雄州,与沧州相距遥远,想见一面谈何容易!更何况不便相见。即便是前些日子姚桦哥到清州整肃姚家军,荆嗣不得不前往交割,两人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公事了结,各奔东西,如今又在军城寨见面,还是相对无言,不过彼此间的爱慕,却正在一天一天悄悄地复燃着,这种复燃,又是他们无法控制的。老将宋偓只晓得姚桦哥是张永德的少夫人,和荆嗣曾在攻打太原时并肩战斗过,对他们与张永德之间的复杂关系则全然不知,皇上的诏旨又明确地把姚桦哥的队伍隶在荆嗣部下,所以北行之时,顺理成章地把二人编在一军之中。
  大约与曹彬攻克涿州的同时,宋偓大军快速地越过古长城的残垣断壁,行进到飞狐县以南四五十里的涞滨镇。此处是山区,虽然山势不算高险,但也很难见到大片的平旷之地。正当宋偓思索如何攻取飞狐城时,契丹军队主动打上门来,据哨卒来报,这次前来邀战的将军是契丹南面招安使大鹏翼,驻兵于蔚州。此人很有作战经验,早就探得宋军有一支大军要通过飞狐、蔚州而东围幽州。为了把宋军堵在境外,他调集了数千兵马赶到了飞狐之南古长城一线。此处的地势尤为险峻,到处都是深沟崖谷,很少有人迹能到。
  “大鹏翼有多少兵马?”宋偓问进帐报信的哨卒。
  “回宋将军,契丹大概有七八千人。骑兵不算多,大部分是步卒,横布在涞滨东西一线。”
  宋偓命哨卒退下,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案上那张《契丹南面图》,考虑着应战之策。大概是胸有成竹了,他步出军帐,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独自漫步。没走多远,迎面碰见荆嗣骑马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荆嗣飞身下马:“宋将军!”
  “荆嗣啊,你与本将军都是惯于山地作战的。太平兴国四年我等击败契丹援兵,颇受皇上嘉奖,如今又得故伎重演了!”宋偓先用旧战例鼓励荆嗣,接着又道:“大鹏翼来挡我们的道,本将军打算和你一东一西,把他的一条战线扯开两条大口子,能消灭就消灭,歼灭不了我们只管往前打,力争不误军期。”
  “惟宋将军之命是从!”
  “大鹏翼兵马众多,你必须与本将军配合好,一旦首尾失顾,就很容易被敌人围歼。现在是既用勇又用谋的时候!”宋偓叮嘱荆嗣道。“还有那位女将,最好不要让她上阵,免得有些闪失,负了永德老将军!”
  荆嗣笑道:“这个命令只有宋将军才能下得。不过姚将军那些士卒个个骁勇善战,当年白马山一战,还多亏了那些勇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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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曹彬伐幽州战败(2)
宋偓听出来了,想劝姚桦哥留在后方大概不容易,略略忖度,又道:
  “本将军也听说姚将军十分厉害,又很会指挥她的队伍,可毕竟又过了七八年了!如果她一定要去,你务必要把她看护好,不可让她逞强!”
  “末将只能尽力而为!”荆嗣毕恭毕敬地回答。心里暗道:“我荆嗣又何尝愿意她出差错!”
  战术就这样敲定:次日早食之后,主将宋偓列兵于东,荆嗣、姚桦哥,还有一位叫谭延美的小将列兵于西。荆嗣离开宋偓后没有回营,直接来找姚桦哥,把宋偓的部署给她讲了一遍,还特地把宋偓命自己看护好她的话也重复给她听,桦哥止不住格格直笑:
  “你就负责护着我算了,还打什么仗啊!”
  “宋将军也是一片好心嘛!”荆嗣瞅着桦哥说道。这是他近两年来第一次这么放松地把目光集中在桦哥脸上。“不过宋将军的话也有道理。明天的战斗,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休得自作主张!”
  桦哥没有表示反对,又跟荆嗣开起了玩笑:
  “你脸皮就这么厚?别忘了,你曾经做过我的副将呢!”
  次日吃罢早饭,宋偓命各将整好军伍,自己一马当先,一直向北行进。晌午时分,大军抵达了大鹏翼陈兵的鹰崖涧。宋偓命侍从给荆嗣传令向西,自己则拨转马头,沿着一条涧垄向东走去。大鹏翼的兵马都在涧北,宋军在涧南。这里的地形与当年的白马山有点儿相似,只是涧很浅,也没有什么荆棘荒草,看上去像一条干涸的河谷。
  “怪不得大鹏翼带的都是步卒,原来这里骑兵无法施展!看来大鹏翼对这里的地形摸得很清楚。”宋偓心中暗道。既然是这样,昨天构想的那套撕开口子继续前进的方案就需要调整:要么把敌军赶走,要么把敌军歼灭,而无论是赶走还是歼灭,又都谈何容易!
  大鹏翼勒马站在对面,朝宋偓大声喊道:
  “南兵退出我境,与你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大鹏翼的钢刀绝不留情!”
  密密麻麻列成一线的契丹士卒举枪跟着呼喊:
  “绝不留情!绝不留情!”
  一直等到契丹人静下来,宋偓才朝大鹏翼喊道:“我中原人有句俗话: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大鹏翼,你敢在沟中与我短兵相接吗?”
  “哈哈!”大鹏翼朗声大笑道。“大契丹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鸿沟黑沟的,何处开战,由你来选!”
  此时荆嗣和姚桦哥的队伍已从西面悄悄下了沟,宋偓将枪一横,下令道:“冲过去!”随着这声呼喊,数千士卒呐喊着从坡上冲向沟底。大鹏翼见状,也挥刀命契丹士卒冲下北坡,两军在狭长的鹰崖涧里拼杀起来,大鹏翼和宋偓则分别在自己一线策马沿涧指挥。见契丹士卒愈战愈猛,宋军死伤众多,宋偓连忙命宋军撤回崖上。大鹏翼也不恋战,铜锣一鸣,也收了兵。
  回到帐里,宋偓有些踌躇,不知如何攻破敌军。没过多久,荆嗣进了帐,问道:
  “宋帅,明日是否再战?”
  “战是一定要战,不突破大鹏翼,怎么和曹、潘两帅会师?”宋偓深知军期的重要,只是一时想不出好办法,语调有些低沉。
  “宋帅,末将以为这样硬拼不是办法,还是以智取为上策。”
  宋偓苦笑了一声说道:“一条鹰崖涧几十里横在面前,怎么智取?”
  荆嗣走到案前,在地图上看了几眼,说道:
  “宋帅,末将揣摩,那大鹏翼一定是欺我兵寡。如果我们能布个疑阵,张扬其势,可能会把敌人吓跑!”
  “怎么布疑阵?”
  荆嗣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给宋偓献上了个疑兵计。见宋偓没有反对的意思,又道:“我们不妨在此先驻上两天,然后一鼓而前,不至于耽误军期!”
  宋偓心里谋算着此计有多大把握,过了半刻,终于点了头:
  “就这样定下,你带领所部兵马撒回涞滨,本帅明日继续挑战!”
  “宋帅,那样岂不危险?”荆嗣不无忧虑地问道。
  宋偓很有把握地说:“无妨,本帅看出大鹏翼并不想越过鹰崖涧,他只是想把我军堵在涧外。”
  “契丹人会不会再增援兵?”
  宋偓摇摇头,轻轻哼了一声,叹道:“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如果真有援兵来,本帅只能退回涞滨!”
  荆嗣退出大帐后,找到姚桦哥和谭延美等将校,命他们把携带来的所有旗帜都收拢在一起,不分大小红白,一概交由谭延美保管。谭延美不知就里,问道:
  “荆将军,末将岂不成了旗管家了?”
  “先别问,传令所部,撤回涞滨!”荆嗣给谭延美下了命令。
  一连两三天,宋偓数千大军一直在鹰崖涧挑战,然而契丹兵一冲到涧底,战不了三五回合,宋军便退回南岸,惹得大鹏翼大为蔑视,站在崖边高声喊道:
  “原来南兵如此胆怯,本将军真是高看你们了,快滚吧!”
  宋偓分析大鹏翼已经势骄,很可能发起大规模的冲击。为了吊住他的胃口,也朝对面喊叫:
  “大鹏翼,本帅不愿多伤生灵,故而候你两日。倘若你还不退兵,本帅赫然发怒,必会将你几千兵马踏为齑粉!”
  “哟,瞧瞧你这个老头儿,还能活几天哪?还会赫然发怒?”大鹏翼话里充满轻蔑。“就你这几个兵能干什么?好!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几千兵马踏成齑粉!咱们明日见!”说罢勒马下坡,成片的契丹兵随之退去。
  

第二十八回 曹彬伐幽州战败(3)
宋偓拨马往回走,心里咚咚直跳:大鹏翼如果挥师杀过来,自己的败局就定了!他庆幸自己不失时机地激了他一句。刚到帐前,便吩咐侍卫道:
  “火速告知荆将军,明日凌晨按计划出兵!”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偓大军已经整整齐齐排列在鹰崖涧南,咚咚锵锵地敲起了锣鼓。不大工夫,大鹏翼的军队也齐刷刷越上了高冈。宋偓只管叫阵,却不发兵。大鹏翼正准备下涧与宋偓决斗,忽然瞥见西南方杀过大队兵马,他身边的一个军校惊呼了一声:
  “将军,宋人的援兵来了!”
  大鹏翼定睛望去,只见西南那队人马的后面,飘飘扬扬舞动着二三百面旌旗,不由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那日战后,荆嗣与宋偓商定,命谭延美只率二百精壮,人持一旗,相隔百步,随在荆嗣兵马之后,给敌人造成大军增援的假象。不多时,两面大旗拥着两员战将,跟在其后的是大队骑兵,风驰电掣般沿着鹰崖涧冲到了契丹军前,这两员战将正是荆嗣和姚桦哥。大鹏翼正惊疑间,坐骑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声马嘶重挫了契丹人的斗志,队伍骤然混乱起来。宋偓见时机已到,大吼一声:
  “杀过去!”
  宋军如黄蜂出巢般地冲过涧底,跃上对面的斜坡,契丹军被冲得蒙头转向,散了行伍,向后退却。荆嗣大军是有备而来,左奔右突,没几回合便把契丹军冲得大乱,旋即像套圈儿一样,与姚桦哥所率的姚家军将大鹏翼围在正中。荆嗣挥舞着大刀冲到大鹏翼战骑前,两人叮叮当当交起手来,钢刀相撞之处金星四溅,炫人眼目。大鹏翼身旁的亲校迅速将主将遮护起来与荆、姚拼杀,荆嗣先挥刀斩了一个,姚桦哥也挺枪直刺,结束了一个少年军校的性命,随在她身后的姚家军壮汉刀枪乱舞,不多时竟将大鹏翼的亲随杀死十几个。
  东边宋偓的大军也像切瓜一样把契丹兵分割成数块儿,只不去围北面,故意让契丹兵从那里逃窜,拼死抵抗的大多被乱枪戳死。乱军之中,有一股二三十人的契丹小队突然向东奔过去,竟将荆嗣之军击开了一翼,与重围之中的大鹏翼合在一起。这些人个个五大三粗,为首一个飞身护卫在大鹏翼马前,大叫道:
  “将军快退!”
  大鹏翼收起兵器想往后撤,被姚桦哥看在眼里,她悄悄一拨马头,那马颇通人性,向前跃了两步,奔到了大鹏翼身后,只听姚桦哥尖叫一声:“看枪!”拼尽力气猛刺过去。大鹏翼没有防备,眼看姚桦哥的枪头就要戳进他的后心,却被刚冲过来的一个大汉挥刀拦住,桦哥刺得太猛,枪头一歪,刺进了大鹏翼的左腋。随着大鹏翼哀叫一声翻身落马,姚桦哥也身不由己滚落在地,刚才那个挥刀的大汉跟上去狠狠一刀,刺进了姚桦哥的心窝。待得荆嗣听见大鹏翼哀叫挥刀来救桦哥时,桦哥已经血流如注,死在疆场了!荆嗣像发了疯一样跃下马来,跟随其后的宋军将大鹏翼死死围住,那挥刀的大汉也被生擒了。
  整个战斗在血腥中结束,点检兵马,宋军死伤了三四百人,契丹兵则留下上千具尸体和几百个俘虏,剩下的都往北逃去了。刚才还是黄尘障目的鹰崖涧,很快变得寂静下来。
  俘虏们被押到远处。荆嗣低垂着头跪在姚桦哥的尸体前,泣不成声,他身后是姚家军的汉子们,没有一个不在挥泪,唏嘘声越来越大,响成一片。不知是谁控制不住感情大喊了一声:“姚将军!”所有的汉子一齐跪下,大哭起来。
  风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宋偓默默地来到荆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起来吧!”
  荆嗣没有动身,规规矩矩地给姚桦哥磕了三个头,汉子们也随之磕头。
  一片啜泣声里,荆嗣突然跃起身来,顺身抓起地上的钢刀,疯狂地奔向那片俘虏,朝跪在最边上那个杀死桦哥的汉子“啊啊”地狂叫了两声,抡圆了刀狠命一挥,大汉的脑袋应声滚落。荆嗣杀红了眼,“啊啊”吼个不停,一连砍了七八个俘虏。
  “荆将军!荆将军!”宋偓踉踉跄跄跑过来。“不要再砍了!”
  荆嗣哪里肯听,红着眼放声大叫:
  “大鹏翼在哪儿?啊?在哪儿?大鹏翼,别装孬,滚出来!”
  宋偓狠命拽住荆嗣的胳膊:
  “荆嗣!”
  荆嗣这才扭回身来,悲恸欲绝地说道:“宋帅,我有罪!我有罪!没能护住姚将军!”说罢,又呜呜地大哭了起来。按照宋人的老规矩,士卒们在很短的时间内掩埋了宋朝和契丹死难者的尸体。宋偓命令将姚桦哥单独葬在她战死的地方,荆嗣坚决不同意。
  “宋帅,末将要亲自护送姚将军回去,交给张永德将军!”
  宋偓思忖片刻,说道:“本将军与永德将军同朝三十年,也该为他尽这份心。荆将军,你去吧。见到张将军后,代我向他谢罪,我宋偓还要挥师北上,不敢有违王命,一切由你来代为操持吧!”说到这里,也淌下两行老泪。
  荆嗣木然地望着宋偓,喃喃说道:“宋帅,末将向永德将军交代之后即刻返回,望宋帅多多保重!”又朝姚家军的两个小校说:“把姚家军的军旗和姚将军用过的旗帜都给我取过来!”
  两校很快取来几面旗帜交给荆嗣。荆嗣走到姚桦哥身边,把盖在她身上的那张白单子缓缓揭开,跪在她面前轻声说道:
  

第二十八回 曹彬伐幽州战败(4)
“姚将军,荆嗣永生永世陪伴着你!”
  他重新将白单子盖在桦哥身上,取过一面白色的军旗,在校卒的帮助下,把桦哥紧紧地包裹起来。紧接着取过一面红旗,又取过一面黄旗,最后接过那面硕大的白底红沿的“姚”字大军旗,小心翼翼地为姚桦哥做了最后的装裹。
  这一餐谁也没吃好,荆嗣更觉得无法下咽,只闷闷地喝了几口酒,便命人将桦哥安放在车上,向宋偓告辞。
  “还有姚将军那匹马,也一并交给张将军吧!”宋偓是个细心的人,早将桦哥的坐骑牵到了荆嗣面前。那马一个劲儿地刨着前蹄,嘶嘶鸣叫着走到姚桦哥车前,甩着尾巴。它虽然不会哭,但这一连串的动作,足以说明它为自己的主人突然离它而去感到何等的悲切!
  西路的潘美、杨业大军出了代州,一天便越过古长城,直逼契丹的寰州,州刺史赵彦章见宋军来势甚猛,自知抵敌不过,只得打开城门投降。潘美留下一千多人把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即围攻寰州西北的朔州,朔州节度使赵希赞也闻风开门,做了降臣。接下来攻打应州、浑源县、云州、蔚州也都十分顺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山后数州奇迹般地落入了宋人之手。至此为止,潘美、宋偓、曹彬三路大军的捷报频频传到汴京,连赵光义也感到愕然,就在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局面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先从曹彬的东路说起。拿下涿州之后,为了等候潘美、宋偓两军的支援,曹彬在涿州驻守了将近一个月。涿州缴获的粮草并不像想像的那么多,眼看军食将尽,潘、宋两军还没有向东越过古长城,曹彬心里有些发慌,连派哨卒到新城、雄州一线探听后续粮草运过来没有,谁知探卒报告说:“张永德将军一连几次运送军需,都被契丹的伏兵劫夺而去。”曹彬一听这话,跌脚叫道:“契丹人断我粮道,我军危矣!”他立即召集崔彦进、李继隆等将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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