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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后 by 静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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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吧?!真要封男子为后?!
天理何在?正义何在?清议何在?伦常何在……
凤冰翱不知他是该高兴还是该哀泣……真想……真想一昏了事……
“将……将军!你振作点!”
站在凤冰翱身后的李修远眼明手快地扶起那虚软的身躯,表面担忧关心,心下却大笑不已。
狡猾善谋的凤将军居然也会阴沟里翻船?!
皇帝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这场戏,不负所望,果然精采哪!
10
“荒唐!世上哪有封男子为皇后的道理?”
一道尖锐的娇叱声自翾宁殿中传出,而后跟着响起物品破碎的清脆声,间杂着怒骂的叱喝声,在翾宁殿外服侍的宫女皆颤抖着身子,唯恐主子唤她们进去当靶子发泄怒气。
“禀合妃娘娘,此事可千真万确,奴才决不敢欺瞒娘娘,圣旨已颁行天下,且很巧妙地避开性别问题,只提在下月朔日卯时迎娶凤氏为后,完全没提到迎娶的人是凤将军,百姓根本被蒙在鼓里,哪知皇上即将封男子为后。”
“林公公,这凤冰翱是何等人物?本宫怎么没见过?”合妃横眉竖眼地厉声问道。
“回合妃娘娘,凤将军镇守嵚州十年,甚少回朝,娘娘当然不曾见过。其人,威名远播,是个出入沙场、骠悍善战的大将之材,他扫平四夷叛乱,使四夷来朝入贡,不敢侵犯咱们大天朝圣威,可说功在朝廷,是个忠义爱国之辈。”
“满嘴胡言乱语!忠义爱国之辈会用男色迷惑圣上?他定是用了什么下流卑鄙的手段来混淆皇上心智,让皇上做出这等贻笑天下的荒唐事。”
合妃站起来指着林公公大声怒骂,全没了平时温文婉约的仪态。
“禀合妃娘娘,凤将军镇守嵚州十载岁月,一直坚守岗位,从不擅离,照理说来已经十载未曾见过皇上了,应当不只是用美色迷惑皇上那么单纯。凤将军可说是被皇上急召而回,而过没多久即下诏册立为后,亲王与众臣们居然也毫无异议,这其中缘由挺可疑的。”
“可疑?有什么好可疑的?除了他不知用什么妖法将皇上的心给迷了之外,本宫看不出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合妃咬牙切齿地露出鄙夷的神色。“本宫好不容易从小小的秀女晋升到现今的地位,只差一步就可登上后座,如今居然被一个鄙俗的莽夫给捷足先登,叫本宫如此咽下这口气?难道本宫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比不上一个粗鲁的男人?”
“合妃娘娘,息怒、息怒,您得冷静下来构思对策,可别小不忍而乱大谋,坏了整个计划,万一惹恼了皇上……可就吃不完兜着走啰!”
林公公小声劝着,并示意宫女将殿门关上,以免声响走漏,叫其它妃频给听见,一状告到皇地面前,到时,莫说合妃娘娘有事,他们这班侍候的奴才们也脱不了关系。
“皇上要封男人为皇后,你这死奴才还叫本宫要冷静?!”合妃失去控制地拿花瓶砸向林公公,“本宫非得到皇上跟前说个明白,他这么做叫本宫身为女人的立场何在?本宫如何立足在整个内廷中?岂不让其它妃嫔看笑话?”
“合妃娘娘,万万不可!”林公公闪过花瓶,神色慌张地劝着。
“皇上性格十分难以捉摸,万一犯上禁忌,可是会牵连重大,连娘娘的亲族恐怕也逃不过,娘娘可别忘了三年前申太子妃的下场哪!”
皇帝最讨厌后宫妃嫔惹事生非,或是干涉朝政,犯下此戒者,轻则逐出宫廷,重则满门抄斩,是皇帝十分忌讳的一点。
林公公想起三年前,在先皇刚刚驾崩,新帝登基后,原本应该坐上皇后位置的申太子妃,却因忌妒之心在皇帝面前抨击其它妃嫔而遭到废黜,满门除籍且发放边疆,下场十分落魄凄惨,自此后,各妃嫔安分守己地待在后宫,无人敢造谣生事,亦不敢争宠斗位,中宫之位也因此而悬宕下来。
“!”宛如当头棒喝,合妃霎时冷静下来,沮丧地落坐。
“说得对,当年本宫才刚受宠当上合嫔,对于皇上那么无情地对待枕边人的方式感到心悸,深恐哪天轮到本宫步上这条命运,从不敢掉以轻心,战战兢兢地揣测上意,服侍圣上,好不容易挣得今日的地位……这些,本宫怎么都忘了?”
“娘娘是因气急攻心,才会乱了心神理智,幸好此地都是自己人,不至于宣扬出去……”说着说着,林公公那阴狠的眼光扫过瑟缩在墙柱边的宫女。
“你们都听好,倘若今日的对话走漏出一个半字,本宫就活活拆了你们的骨头,削你们的肉,让你们生不如死,听见没?”合妃厉声警告。
“娘娘饶命,奴婢们绝不敢泄漏一字半句。”众宫女齐齐下跪求饶。
“谅你们也没那个胆,出去吧!不用你们侍候了。”合妃驱赶宫女们离开,转而问着林公公:“依你看,本宫该怎么做?难不成真的随皇上意思,让那凤冰翱坐上后座?”
“当然,您赞同皇上的旨意,先保住自己地位,待那凤将军进入后宫,到时候再……”
林公公趋向前,在合妃耳边低语。
“嗯……嗯……说得有理……”合妃频频点头。
“一个不能产下龙胎的男人能成什么气候?等到娘娘怀上皇子,而皇上又厌倦凤将军时,还怕不能好好对付他吗?”
林公公结束话语,退开三步,得意且阴险地贼笑着。
“你说得有理。哼!本宫决不轻言放弃,总有一天,非得登上后座不可。”
合妃露出凶狠的神情,恨恨地立誓。
繁华富丽的皇宫内苑即将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暴,在此暗潮汹涌的勾心斗角中,凤冰翱纵使百般不愿,却也势必卷入其中,随之起舞。
日子如流水般不断逝去,很快地,便到了皇帝迎娶新后的良辰吉日。
卯时一到,迎娶的仪队便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自皇城出发前往将军府,百姓们夹道欢欣庆贺,丝毫不知皇帝即将迎娶男子为后,沿途还有不少百姓津津乐道地赞叹不已,直说皇帝好眼光、好福气,能够迎娶凤氏女子为后。
凤氏一族,受到百姓们的崇敬和爱载,众人皆感怀他们对于保疆卫土所付出的努力,是以由衷地祝福这桩婚事,欢喜地认同凤氏女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然而,在欢天喜庆的热闹气氛中,却有一丝诡异的情形令人们感到奇怪,本应该大肆庆祝的将军府很反常地沉寂无比,非但没有张灯结彩,甚至连大门都紧闭不开,亦没有穿梭祝贺的人群。
这是为什么呢?
有人疑惑着,但因众人都沉浸在喜宴里,这念头只是很快地在脑中一闪而逝,全然没注意到目前将军府内除了长年戍卫边疆的凤将军之外,只有一个多年前嫁与丞相府的千金,哪来的其它凤氏女子可册封皇后?
将军府内院,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物。
“碰、碰、碰!”李修远照旧大力地拍打房门,嘴里呼喊着房里默不作声的人。“将军,你还是死心吧!赶快出来面对现实,迎娶的仪队已经到达将军府大门,你非得在巳时上花轿不可,还差一刻钟就到了,你还是快出来吧!将军!”
李修远停顿一下润润干燥的唇舌,顺便甩甩僵硬红肿的双手,他从卯时三刻时分开始喊门,到现今都喊了快一个时辰了,将自己关在房里的凤冰翱还是不肯出来,亦不肯回话。
真是,都几岁的人了,还使这种三岁小儿用的招数,只会闭门逃避现实。李修远喃喃地抱怨着,然后认命地继续劝说。
“将军,所有皇亲国戚以及百官们此时都在皇城内等待銮轿进宫,倘若你没在时辰内进宫行完婚仪的话,他们的性命可都不保耶!事态严重,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敢以百官性命威胁你,他就会真的会下令屠杀,你可别在此时闹别扭呀!快出来!将军!”
李修远用尽力气地大喊,气喘吁吁地倚着门扇歇息,然后再喊:“你再不出来,就别怪我要破门而入啰!将军!听见了没?”
下了最后通令,李修远打算他再不开门的话就真的要使出最后手段,破门而入。
等了三秒,还是没反应……
好!那就别怪他粗鲁……李修远抬起脚准备用力一踹……
“你吵死了。”凤冰翱寒着一张脸出来应门,看着李修远那抬起的腿。“这只脚想做啥?踹坏我的房门你可赔得起?这可是用上等香杉木细工雕制,弄坏了你上哪找一样的赔给我?”
“拜托!现在别讨论这些好不好?”李修远瞪着依然身着素袍的凤冰翱。“你怎么还是穿这身衣服?皇上派人送来的嫁裳呢?你扔哪去了?”
“谁肯穿那些大红嫁裳?又不是真的新嫁娘,丢脸死了,我说不穿就不穿。”
凤冰翱板起脸,怒视李修远,不敢相信他真要他穿那些嫁裳,那岂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吗?
“但,那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不穿的话,叫皇上面子往哪挂?待会在朝天殿上祭祖行典仪时怎办?就穿你身上这件吗?那不成的,将军你还是委屈点吧!别让我们为难。”
“什么都叫我委屈!难道我还不够委屈吗?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要嫁给同是男子的皇帝,这么荒诞的事你们怎么还如此平心看待?!叫我以后拿什么服众?怎么带兵?”
凤冰翱终于爆发不满的情绪。
依照他现今历练过的涵养功夫,甚少有能让他激动愤慨的情形发生,而今,当真是忍无可忍,就只有猛然反弹了。
“大家就那么自私,只推我一个人进虎口,全然没有同僚的情谊,都等着看我这飙骥大将军出丑,拿我当笑话,丝毫没顾虑到我的意愿……”
“将军这话实在有欠公平,谁敢看将军笑话?大家可是强颜欢笑,硬着头皮签署同意表的。何况,今日的事将军也要负一半责任,若非你先牵连百官淌进这场混水,怎会惹来皇上使用这种手段逼婚呢?会陷入如此胶着的困境只怪你话说得太满,笃定皇上办不到你所开的条件。结果呢?皇上早就看清你的心眼里打什么拐,算准你会自投罗网,哈!果然没错,现在就走到死路啦!”
李修远丝毫不同情,合情合理地分析,不偏袒任何一方。
“我就知道你这人只会兴灾乐祸,真是没人性。当时的情形逼得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否则你真以为我很乐意吗?”凤冰翱犹自不能释怀。
“将军,你的性格开明爽朗,向来十分乐观,且善于运筹帷幄,手腕一向很好,怎么对于此事那么耿耿于怀?皇上对你的执着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能够维持十年那么久,那份执着当然强烈啰!你应当早就估计到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吧?”
李修远十分不解,这些天来凤冰翱的表现很异常,跟往常那种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沉稳有很大不同,他显得焦躁不安,全失了分寸。
“……事态严重的程度超出当初的预料了,修远。”凤冰翱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本以为可逼退皇上,哪知他全都部署好了,就只等我自己钻进去,可见得他顾虑十分周详。我此番进宫就再也没退路了,等于公开与皇上之间逆天的关系,也等于认同皇上的感情……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接纳皇上?男人同男人……我不明白…… “将军……”李修远此时完全明了凤冰翱内心究竟在挣扎什么,不禁地有些怜惜起来,毕竟那眉间轻蹙的忧虑样子,实在显得十分……嗯……呃……好吧……楚楚可怜!
虽然一个大男人不适合用这样的形容词,可是李修远贫乏的脑海中闪过的词汇就只有这可以表达,只好不伦不类地用在凤冰翱身上。
原来他惧怕的不是人言的可畏,亦不是众人的轻视污蔑,更不是朝臣们鄙夷的眼光……而是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情。
分隔的时间太过长远,彼此的距离亦太遥远,却在仓促间猛然被皇帝那炙烈的需索给震撼住,凤冰翱尚未厘清心中的想法,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是否响应皇帝的感情。
“长久以来,我总认为自己对男女之间看得十分淡薄,并不像一般男子有成家的强烈欲望,对于未来是否迎娶新嫁娘也没有太多的期盼,只认为时机若是凑巧,那就成婚也无访……可是,当我被皇上那么强烈、炙热的眼神凝望时,居然会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无所谓,修远,我是不是有问题?”
“不是将军有问题,而是将军被那真挚执着的心意给感动了,有点想要接受皇上的感情。”
总是聪敏智能的将军,在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时居然如此笨拙?李修远不免觉得这样的凤冰翱十分可爱,让人不由得想照应呵护。
“是这样吗……”凤冰翱已经什么都不确定了。
“将军,你不妨给皇上和自己一个机会,相处些时日看看,或许就能看出你真正所想要的,凭你的慧黠定能厘清迷思,找到心灵正确的方向。”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看着这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凤冰翱露出笑意。
“当然!你可是攻无不胜、战无不克的飙骥大将军!怎可妄自菲薄?!”
李修远故意使点劲道拍拍他的肩膀,却无法撼动半分,不免有些索然无趣,从这些小地方便可知两人武功修为的差距。
“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啰!”凤冰翱知道该怎么做了。
感情果然还是得由心开始培养,他决定依照自己的步调来进行,慢慢确认心意,不再让皇帝牵着鼻子走,随他舞动,任他摆布。
既然皇帝有他的过桥梯,那他也有他的张良计,鹿死谁手,尚未分晓,凤冰翱决意放手一搏。
看着凤冰翱澄澈的眼神,李修远不禁有点同情皇帝,依照将军的个性推测起来,皇帝想在今晚洞房花烛夜时达到多年的渴求恐怕有些困难,必定有番激战可看……
李修远当下决定夜探皇城。
嗯……或许还可以找个垫背的,不幸被察觉时,可先推出去顶罪,以防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李修远那打着坏主意的脑袋想起一个最佳人选……
他肯定也非常有兴趣观战才是……哈哈……今晚可好玩啰!
11
庆祥殿内。
皇帝摆宴请酒,很奇特地分成两边截然不同的景象。
有欢天喜地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满嘴谄媚的朝臣;也有愁云惨淡、乌云笼罩般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闷酒的朝臣;更有铁青脸色、一言不发地怒目瞪视皇帝的皇亲国戚们。
然,皇帝依旧悠闲地品着酒,像是欣赏众生百态似地露出玩味的神色,他根本不在乎在座众人的反应如何,他们的举动只会令他更加嘲讽所谓权势。
倘若不是忌惮着皇帝所拥有的至高权力,这班人还会在此屈意承欢、茍延残喘地献媚吗?
哼!如果不是瞧在这点好处可以利用,他老早就抛下这层束缚了,自小生长在皇宫中的他早就看清楚何谓皇室贵族,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着华丽富贵的表象装饰最污秽鄙下的行为,人人像依附在权势下的蛆,吸满腐败权力的血,有时他还真想划开这表象,看看里边恐慌、畏惧、惊怖的丑态……
想法或许太过黑暗,但若非凤冰翱的存在,他可能早因血脉中疯狂的因子而毁了这皇朝。
因为想起了凤冰翱,皇帝那原本嘲讽的唇角渐渐软化,露出一抹可说是温柔的笑意……
他可爱纯真的翱正在曦凰宫里等着,待他去启发他的一切……
想到此,皇帝再也无法忍受看着眼前令人作呕的场面,于是他撤下酒,起身:“众卿们继续尽兴,不醉不归,朕要先行一步。”
皇帝的说辞引来底下众朝臣的喧哗,趁着几分酒意说出略带调笑意味的言语。
“皇上可要好好疼爱凤将军哪!”
“就是、就是,凤将军那清丽的姿态还真是惹人爱怜,莫怪皇上费尽苦心,一心一意地想将他纳入后宫。”
“不该再称凤将军了,他可是经大玹门进宫的皇后呢!”
“凤皇后!凤皇后!皇上可得好好宠爱咱们大天朝唯一仅有的男皇后啊!”
“可不是吗?哈哈哈……”
轻视调笑的口吻使得左右丞相与亲王们皱眉,亦令皇帝心生不悦。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他面前口出轻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哼!看来若不立个威,杀鸡儆猴,以示警惕,往后这种情况大抵会层出不穷吧!
皇帝寒冷的视线直直扫视方才口出轻狂的朝臣,那冰冷狂怒的沉默使得原本热闹的酒宴场合霎时寂静无声,方才出言不逊的朝臣们知晓触怒了皇帝,原有的七分酒意顿时消失,坐在位子上承受皇帝冰刃般的视线,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
“撤宴!”宛如利刃般锐利的声音响起,显出皇帝的震怒。“将方才出言放肆的贼子拖出去论刑,斩无赦!哼!”语罢,拂袖而去。
“皇上,饶命!请恕臣愚昧……”
“皇上、皇上!饶臣一条贱命,皇上!”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皇上、皇上!求求您、求求您……”
众亲王与左右丞相冷眼看着他们这副丑样,丝毫不打算为他们脱罪。
这班善于阿谀谄媚的逆臣,平日总仗势着三寸口舌,不断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与地方官员,早想除之而后快,如今皇帝下令斩,正是大快人心,哪还可能为他们喉舌?
眼见于此,众亲王和左右丞相了解到凤冰翱对于皇帝的影响力十分大,看来事情还没他们所想的那般糟糕,若是想要劝戒皇帝,可得从凤冰翱身上着手。
四人立即离开庆祥殿,共商对策。
夜凉如水,已是近秋时节,夜幕上少了高高挂起的月盘儿,只有满天星斗在互相辉映着,在如此夜里观星,倒也别有情趣。
此时,正有三道人影伏在曦凰宫旁附属的西侧殿屋檐上。
若果说是观赏星夜,倒也挺奇怪,因为三人的视线不断往底下探望,似在窥视什么,丝毫没注意到顶上星辰的光芒,但若不是为了观星,又因何在此夜半寂静之时攀上屋檐?
“哈啾、哈啾!唔……天有点凉了。”一人边拉拉身上袍子,边吸着快流下的鼻涕说着。
“缪王爷,小声点!将军耳力很好,万一被他听见怎办?”李修远立即悄声地嘘道。
“好啦!”缪亲王亦降低声量应答。“皇上怎么这么慢哪?他到底晓不晓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哪?迟迟不到,害我等得快患风寒了。”
“这要怪你自己爱凑热闹。”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指责,但立即披在缪亲王肩上的斗篷却又显出他的贴心关切。
“嘘……修勤,噤声!”两人同时叫李修勤闭嘴,他们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忠告。
李修勤是李修远的弟弟,目前正在缪亲王身边担任贴身护卫,性格沉稳朴实且不善辞令,与李修远比较起来反似兄长,总是担任给予忠言的一方。
“我劝你们趁现在还来得及抽身时赶快走,要不然等待会儿被发现的话……”
两双手很有默契地同时捂住李修勤那想要继续劝导的嘴巴。
“缪王爷,叫你不要带他来你不听,看!现在说教说个不停了吧!”李修远埋怨着。
“我手无缚鸡之力,不带他来的话,你以为我有能力躲过禁卫兵和宫女的耳目,偷偷攀上屋檐吗?”缪亲王也有正当理由。
“话是没错,但你可以叫我呀,我可以抱你攀上来……”
“我才不想让你抱着,那多恶心……”
两人越吵声响越来越大。
“别吵!皇上来了。”李修勤提醒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两人赶紧停下争执,万分期待地看着前方缓缓靠近的金黄銮驾。
嘻嘻……好戏正式开锣!
“皇上驾到!”
随侍的宦官们来到曦凰宫前昭告皇帝今夜的临幸,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宫女们前来迎驾,古怪的是亦见不着半盏灯火,整座宫殿寂静无声,没有禁兵夙守殿门,也无可供传唤候驾的宫女们,殿内彷佛没有人烟般,丝毫不像今日才刚迎娶新后入主曦凰宫。
“启奏皇上,曦凰宫里没半人出来接驾,而且连盏灯火都没有,挺奇怪的。”
“让朕瞧瞧。”皇帝心里有数,早已知晓凤冰翱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屈服,定又是安排了什么花招想藉此逼退他。
皇帝步下銮轿,看着紧闭的宫门,暗中冷笑。
装神弄鬼!以为故意摆出空城计就可以让他退缩了,那也未免太小觑他的能耐和决心。
“皇后有点羞怯哪!他想跟朕私下玩闹,你们都退到外殿墙围吧!莫扫了朕跟皇后的兴致。”
既然翱想继续抵抗,那他一定奉陪。他花了十年的岁月来布局,好不容易才将他逼入瓮中,眼见即将得手,岂有放置不享用的道理?
“奴才们领旨。”一旁众宦官、宫女们应答,慢慢往宫殿外侧墙围退下。
“对了,倘若听见什么声响也不用大惊小怪,全部候在外殿不准进来打扰,听见了吗?”
不知翱会安排什么阵仗等候着他,还是先吩咐好,以免这班奴才坏了大事,瞧见不宜的场面,削了凤冰翱的自尊。
皇帝十分了解凤冰翱是个多么傲骨的男子,决不希望在承欢时被奴才们撞见那副痴态。
他内心透着期待,简直可以想见凤冰翱的姿态会多么妩媚撩人。
“但……曦凰宫内透着古怪,为防万一,还是让奴才陪同圣上进殿,待见着皇后娘娘时,奴才再退下。”钦公公担忧地劝戒皇帝莫蹈险境。
“多事!全部退下。”
皇帝眼角余光扫过西侧殿上方,方才好似有些影子闪过,心眼一转,顿时明了,倘若不是凤冰翱在探视情况,就是有人好奇心过剩,想来看戏瞧热闹,隔岸观虎斗。
“朕在曦凰宫内十分安全,不用防范,没人敢伤了朕。”皇帝相信凤冰翱虽想逼他打消歪念但决不至于伤害到他。
“奴才听旨。”钦公公无奈地领着众人离去。
不一会儿,大批侍从禁兵全部退到外殿,只剩皇帝伫立在曦凰宫内殿大门前。
“翱,既然你不喜欢太多人服侍,我便将那批随侍都撤了,你也该出来迎接了吧?”
皇帝上前推开通往内殿的大门,边小心翼翼地举步进入,边对着内殿里紧紧关闭的正厅喊话。
“……停住!不要再前进了。”
一道幽远缥缈的嗓音自四面传来,彷佛近在耳旁却又宛如远在天边,震撼了皇帝殷盼的情绪,不自觉地停下正要跨下阶梯的步伐。
“皇上,您不该来的。”平淡悠然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叹息意味。
“为什么我不能来?今日是我迎娶皇后的大好吉日,喜宴已过,佳时到临,我为什么不该进喜房?这可是我当新郎倌的权利。”
皇帝振振有词,说得头头是道,顺道暗示凤冰翱目前的情势局面,他可是他所迎娶的皇后,没有拒绝的余地 “微臣不想跟皇上争辩,不管原因理由是什么,还是请皇上离去吧!”
“翱,你想要反悔吗?”闻言,皇帝露出凶恶的神情。
“……微臣反悔了什么?”依旧平静的口吻,彷佛水波不兴的湖面般淡然。
“少跟我打浑话,你明明说过只要办到你所开出的三项要求,便肯卸下战袍进宫与我共度晨昏,永伴君侧,这些都是你亲口应允的,现今却来扮傻?”
皇帝怒极地大吼,愤怒之火烧红了他的理智和眼瞳。
“……没错,微臣是说过,但微臣已经实践诺言了,皇上不该再做强求之事。”
“我连你的宫门都踏不进,这算哪门子实践诺言?!你分明是故意强词夺理!”
皇帝简直想破口大骂,奈何想到凤冰翱那般沉静的态度就只好硬生生地压抑火爆的冲动。
“臣不敢,那些承诺臣确实一一实践了。您要臣进宫,此时臣不就是待在宫里了吗?您要臣与您共度晨昏,但此刻既非清晨亦非黄昏,而是星辰挂满天际的夜晚时分,臣当然无法与您共度,倘若皇上回宫安寝,明日早朝之时,臣定会恭候皇上圣驾;待到黄昏时刻,皇上至御书房处理公务时,臣亦会在偏殿里静待。至于永伴君侧,那更是无庸置疑,我凤氏子孙历代为臣,总是忠心耿耿地为皇室效命,臣当然也不会例外,只要皇上不撤官不斩微臣,那当然是永远伴随皇上。”
有条不紊的耐心说明简直是将皇帝当成三岁娃儿般教导,凤冰翱那冷漠的态度和彷佛将皇帝当成傻子般愚弄的回答终于使他爆发出熊熊怒焰。
“狡辩!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帝用着雷霆般的声音怒斥。
“是吗?臣就是认定这个意思。”
凤冰翱始终冷淡,故意将皇帝视为要不到糖吃的娃儿般无理取闹,用着一副“不然你想怎样”的敷衍态度应对。
“臣劝皇上不要因怒火攻心而轻举妄动,倘若不小心踏下阶梯进入内院中,便会激活机关。臣在内院里摆下方阵以防闲杂人等随意进入,万一皇上不知情而误触机关激活阵式去伤了龙体的话,那臣真是万死不足以赎罪。 “好!很好!”皇帝闻言怒极而笑,他就亲身试试凤大将军的能耐吧!
“你藏头缩尾的算什么?不要故作玄虚,你何不亲自出来看看朕是否有这本领通过阻碍?”
危险的情势一触即发,两人针锋相对,互不遑让。
而屋顶上观看的其中二人则捧腹暗笑到快岔了气,缪亲王身子还差点滑下屋檐,李修勤暗暗叹气,无奈地揽腰一抱,稳住他的身子,三人静待情势如何发展。
“这阵式只是草草布置一番,虽无法克敌制胜,但若只是要困住一个人的话可说绰绰有余,皇上应当清楚臣的能耐,征战十载可不光是纸上谈兵,臣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请皇上莫轻蹈险境。”
凤冰翱推开正厅大门,步出厅堂,与皇帝隔着内院相望,距离挺远,四周又昏暗无灯,但很不可思议地他居然能够感受到皇帝怒极的神态,且清楚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那双瞳眸依旧散发出坚决的光芒,像极了当初送他出征时的眼神,充满不甘与决心,似在述说着誓言,终有一日,定要掳获他。
或许早在当年就被那双眸子给迷了吧!否则为何心里透着期待呢?凤冰翱露出凄楚的笑,暗讽自己居然盼望着皇帝能够通过阵式。
“若不想伤了朕,那就快将阵式撤了,朕不想浪费良宵在此虚度,朕只想与爱后在床榻上耳鬓厮磨,共享欢愉。”
见着凤冰翱出现,皇帝的怒火稍稍降温,慢慢劝诱着。
“臣……办不到,皇上还是请回寝殿吧!”
依恋地再看一眼那道身影,凤冰翱转身欲进正厅殿门,不想再跟皇帝纠缠下去,反正站累了他终会死心地离开的。
“翱!你别走!”皇帝心急地呼喊,却留不住伊人欲离的心意。
“朕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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