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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暴君:逆妃,朕不准你死! 全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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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慕志昀震颤,七七牵强地勾起一抹笑容,看向他。

    不过半年有余,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她竟发现爹爹原本乌黑的头发中参杂了几许华发……

    “七七,皇上,待你可好?”娘亲问她,眼中流出了泪水,唇边却嗜起盈盈的笑意。

    “嗯……”七七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娘亲安心地点了点头,纤手抚上了七七的脸颊,细细摩裟:“七七,你瘦了。”

    “七七,你过来,为父要同你说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若再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会随着为父埋进黄土。”慕志昀忽然收敛的神色,满脸严肃地道:“东莞的兵符,其实一直藏匿于你娘给你的手镯之中,这个镯子,是无价之宝。”

    七七惊诧地捂住了嘴,喃喃道:“这……爹爹……”

    “七七,你听为父说,这兵符统领不过是万人的兵马,这你是知晓的,而夏非寒看上的,不是这万人兵马,是这兵符上的地图。”慕志昀沉声,敛了眉。

    “难道这兵符中藏匿着……皇陵的血灵芝?!”七七惊呼,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丝光彩:“爹爹,娘亲,我们把这兵符交出去,让皇上放了你们……”

    “慕七七,你以为,朕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慕志昀么?”一个邪佞的嗓音穿过淡淡的烛光,直直地传来。
 

 

谁许谁生死,是否会算数?(7)'VIP' 

    慕志昀蓦地将七七护在身后,浑厚的嗓音道:“夏非寒,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我的妻女!”

    夏非寒冷笑,在一帮内侍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月白色的鞋子染上了污秽,眼眸,淡漠若琉璃……

    “王……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爹爹!”七七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汗水濡湿了手心。

    夏非寒挑眉,唇微启:“七七,过来。”

    七七拉住娘亲柔柔的手,摇头:“王,除非你答应七七,放过爹爹。”

    “慕七七,你不要考验朕的耐心!”夏非寒的眸阴沉了下来,晦暗一片。

    “王,如果爹爹娘亲死了,七七也不会苟活,当然,七七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活着……”七七讷讷地说着,手却忽然被握紧、

    是娘亲。

    “七七,不可……”娘亲焦急地阻止:“不要伤着孩子。”

    “七七,若是孩子没了,你不用活着来见朕了!”夏非寒微微眯起眼,对着身旁的侍卫使了个颜色,暴戾之气,让七七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侍卫立即上前将七七拉至夏非寒身边。

    夏非寒冷冷地勾了勾唇:“慕妃,即日起,打入冷宫。”

    七七的眼眸蓦地瞪大,空洞的眼眸看向夏非寒,仿佛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从头冷到脚!

    “兵符的秘密既然得到了,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三日之后,行刑。”极尽嘲弄地吐言,夏非寒邪佞的脸孔在烛光照耀下,愈发阴冷。

    “王……为什么……”七七不断地挣扎,想要逃离侍卫的钳制,抬眸,直直地望着夏非寒。

    夏非寒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踏着白色的靴子,大步离去。

    “七七,你怕么?”

    “朕,想要这个孩子。”

    “朕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

    “七七,朕舍不得……”

    “好生养着,朕可不想朕的第一个孩子生出来像你一样瘦。”

    “七七,听说御花园的木芙蓉开了,朕陪你去看。”

    …………

    七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出天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凤鸾殿的。萧索的凤鸾殿,残败的屋檐瓦楞,深红色的宫墙脱了漆,随处可见的旧木板,园中只有一个枯死了的古树,在狂妄的风的吹吼下,摇曳着它那枯枝躯干。

    陪伴着她的,只有似玉。

    一时间,慕妃失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迅速在宫中传开,连太后都直道君心难测。

    她听说了,三日之后行刑。

    斩腰之刑。

    三日后,正是她十八岁的生辰。

    王,你怎么可以那么狠?

    整整三日,滴水未进。

    七七一次又一次地昏死过去,醒来时,还是大片大片的黑暗。

    似玉哭肿眼睛,将水喂进去了,七七却依旧吐出来。

    尹清浅来了,只留下叹息,修长的手捏紧了七七的手:“小七,慕大人和夫人去了,我已经命人安葬了他们……他们是合葬的……”

    七七抬了抬眼眸,灰白色的脸孔没有丝毫血色,空洞到绝望的眸,让尹清浅心头一颤!

    她躺在床上,忽然开始呕吐起来。这三日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吐出来的也是一大摊一大摊的苦水,吐完之后,又开始流泪、

    “小七!”尹清浅急了,连忙将谁递至七七的唇边,七七却死死地抿着唇,不肯喝一口水。

    “尹大人,没用的。”似玉肿着眼睛道,小心地扶着七七躺下:“这几天娘娘都是这样的,吃不下,也不喝水。”

    尹清浅愤怒地一拳砸在床沿上,脸色狰狞:“小七!你给我振作起来!我去杀了夏非寒,我……”

    “清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听说皇上快来了,你先退下。”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柔弱若水的声音,云若凝一身白色流裙,迤逦地走了进来。

    尹清浅眯起眼,粗声道:“大不了和夏非寒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包括我和七七么?你想让我和七七给你陪葬么?”云若凝温柔的话语吐出,却如尖锐的针尖,直直地刺到尹清浅身上。

    “你!”尹清浅气急,只能由似玉送着他离开。

    云若凝迈步进来,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冷笑。一拍手,便有一个侍婢将手中端着盘子放置在了桌案上。

    她缓缓做到床沿边,轻轻地拉起七七的手,柔声道:“七七,我知道老爷夫人死了,你不好受,但是你要节哀……”

    七七没有说话,双眸无神地望着白色的纱帐。

    “老爷和夫人待我那么好,我也是心痛的。只是皇上太狠,我也没有办法。”云若凝握着七七的手紧了一分,随即又道:“现在老爷和夫人死了,七七,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宫中呆下去么?”

    七七的眼眸闪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是喜欢皇上的。可是七七,你有没有为肚子里的孩子想过?他出生以后,就有一个杀了他祖父祖母的父皇……难道让他以后同他的父皇自相残杀么?”云若凝不动声色地看了七七一眼,发现她干涸的眼中竟然又开始流泪。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云若凝又道:“七七,这孩子留不得。皇上容不下他,这个皇宫也容不下他。”

    七七的手颤抖了起来,泪,恣意横流。

    “不舍也没有办法,这后宫,你死我活的戏码太多了,七七,你涉世未深,太不了解后宫了。在后宫摸爬滚打的女人,都要学会施以颜色,你不适合后宫……”云若凝放开了七七的手,美丽的脸上滑过一抹嗜血的笑意,旋即站起身道:“藏红花我替你备好了,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你自己好好想想。老爷夫人,死的太惨了……宫人们都说,这血,都染红了白玉搭成的台阶……”

    云若凝走了。

    留下一碗藏红花。

    藏红花,药性最烈的堕胎药。

 
谁许谁生死,是否会算数?(8)'VIP' 

    藏红花,药性最烈的堕胎药。

    ……

    随着云若凝的离去,整个凤鸾殿蓦地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你希望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一个杀了他祖父母的父皇?”

    “皇上容不下他,这个皇宫更是容不下他……”

    “宫人们都说,老爷和夫人死的好惨,血,染红了白玉搭成的石阶……”

    ……

    七七的手指微微颤动,整个人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瘦小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皇上容不下他,这个皇宫更是容不下他……”

    “宫人们都说,老爷和夫人死的好惨,血,染红了白玉搭成的石阶……”

    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凤鸾殿外咆哮着的风,似要闯入破旧的窗框,关不严实的窗子乒乒乓乓作响。

    七月初七。

    她的生辰,却是爹爹和娘亲的忌日。

    “不舍得也没有办法,这后宫,你死我活的戏码太多了……”

    “藏红花我替你备好了,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你自己好好想想。”

    豆大的烛火在灰暗的房间跳跃着,忽明忽暗。

    七七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放着藏红花的桌案边。

    苍白如纸的脸色由于走了几步路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色,唇畔微微颤抖。空洞的眼眸看向了桌上那碗黑色的药汁,泛黑的药汁上,她看见了自己削瘦的不成人形的脸……

    “若是你腹中的孩子没了,你便不用活着见朕了。”

    伸出的手一抖,七七脑海中蓦然地响起了一个温淳如玉的声音。

    老爷夫人,死的太惨了……宫人们都说,这血,都染红了白玉搭成的台阶……”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碗沿,让人颤栗的凉意传入四肢百骸。

    “后宫斗争太多,你死我活的戏码……”

    七七长长的睫毛猛地一颤,手,终于握住了碗身。

    递至唇边的藏红花猛地传来一股刺鼻的味道,七七微皱眉,张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

    随着身子一阵虚弱的轻晃,七七手中的碗跌落到地上,打了个转,然后缓缓地静下,不动。

    七七疲软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死死地瞪大眼睛,七七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剧烈的绞痛了起来……

    为什么会那么痛……

    七七拼命地压下想要呼喊的冲动,强烈的痛楚使她紧紧咬住苍白的唇,她只看见,满目猩红。

    殷红的血自她下体流出,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罗裙。

    暗涌的血,集聚成堆……

    触目惊心。

    门忽然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推开,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随着呼啸的冷风一同闯了进来。

    身子,忽然不冷了……

    只因那人将她猛地抱入了怀中,闪烁着怒气的眸子只看着她。

    她看见,他身后跟了一大帮宫人……

    她看见,他暴怒的诘问:“你喝了什么?李成德,快宣御医!”

    她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沾染了她身上的血,手指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

    她唯一看不见的,是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王……”她抬眸,讷讷地喊了一声,笑了。

    “慕七七!谁准你怎么做的?谁准你杀死朕的孩子的?!”夏非寒低吼出声,倾城的俊脸微微狰狞,泛白的指骨紧紧地抱着她软弱的身子,仿佛水中唯一的浮木。七七,没有见过这般慌乱的他……

    七七只是摇头,用尽全力,摘下了手腕上的镯子,猛地一扬手,玉镯摔掉地上,四分五裂……夏非寒深沉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飘了出来,缓缓跌落了地上,沾染上了殷红的血……

    “王,不是想要兵符么……王的命,保住了……”七七惨白的脸,木然地盯着不知何处:“兵符……在这里……”说着,她瘦弱的手将那张兵符攥了起来,递给夏非寒身后的一个宫人。

    爹爹告诉她,兵符就藏在他送给娘亲的手镯之中,她看到的那些碧绿通透的纹路,便是兵符上,东莞皇陵的墓地所在……

    血灵芝,就在那里面……

    “七七……”夏非寒脊背猛地一僵,嗓音居然有些发颤:“用这个孩子换来的兵符,你以为朕会要么?”指尖触碰到她苍白如瓷器的脸,是深深的寒意……

    “皇上,御医来了。”李成德一见七七倒在血泊中,脸色微变,连忙又道:“皇上,赶紧把娘娘抱到床上去。”

    夏非寒抿紧了唇,抱着七七放到了红纱帐红的床上。待他看到那张破旧不堪的床时,冷声道:“给朕调宫婢内侍百人至凤鸾殿,这些褥子全都给朕换了!”

    “是、”李成德得令,立即退了出去。

    林御医见状,赶紧对着身边的几个医女道:“去准备热水,娘娘怕是小产了……”

    几个医女去准备热水,另两个医女进入了红纱帐内,将红绳绑上了七七的手腕,然后御医便开始诊治。

    “皇上,请您暂且回避……”医女小心翼翼地说道,脸色有些发白。

    夏非寒冷哼一声,脸色又沉了一分:“朕要守着七七。”

    “是、”医女不敢违抗,只得一边帮着七七止血,一边观察着皇上的动静……

    一盆盆清澈的热水端了进来,端出去的却是一盆盆带血的水……

    她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

    夏非寒冰冷的指尖一点点握紧,凝脂般无暇的脸色晕染的怒气。倨傲的下颚绷得紧紧的,狭长的凤眸死死地盯着七七苍白无神的脸。

    半晌之后,林御医收回线,惊惶失措地跪了下来:“皇上,娘娘小产,孩子,没有了……”

    顿时,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

    “原因?”夏非寒紧绷着脸,沉声问道。

    “娘娘,是因服下了藏红花所致……”林御医冷汗涔涔,声音发抖。

    “保不住?”

    “是……”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夏非寒震怒,面色曲扭,修长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迈出纱。

    “微臣无能,皇上息怒……”林御医全身不住地发抖,脑袋几乎快要贴到了地面。

    手被一个小小的力道拉住。

    夏非寒回眸,是七七瘦小的手。

    “与他们无关,不要伤害他们……”七七的声音传来。

    一如夏非寒与她初见时,细细小小,有种分外好听的错觉。

    凤眸微扬,夏非寒冷声令下:“都给朕退下!”

    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七七……”

    “王,你也走吧,让七七一个人……七七累了……”七七只是摇头,眼眸却没有看他。

    夏非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淳,唇边划出了一抹弧度:“七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七七唇畔噏合,话语很轻很轻。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夏非寒的手在半空中一抓,却抓了个空。触于手心的,是仓皇的凉意。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七七,朕会走,以后也不会……朕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王说过,七七若是七七腹中的孩子没了,七七便不用活着见王了……”呓语似的轻语,却被夏非寒敏感地捕捉到。

    他脸色微变,双眸失神片刻。

    “七七,朕要你。”夏非寒沉声道,倾身,吻上了七七干燥的唇,熟稔地撬开她的唇齿,苦涩的药味顿时弥漫彼此的唇腔:“孩子,还会……有……”
 

 

谁许谁生死,是否会算数?(9)'VIP' 

    孩子,还会有么?

    七七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而起,鲜艳的被褥被抓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李成德侯在殿外,忽然,一个太监焦急地来报,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李成德脸色大变,然后快速迈进了殿内。

    “皇上。”李成德跪下,隔着纱帐道:“请立即移驾华清殿,太后仙逝了。”

    夏非寒手指猛地一僵,修长的身躯站了起来,替七七盖好被子,柔声道:“七七,等着朕回来。”

    七七的眸子一闪,依旧没有看夏非寒。

    出了帘外,他命令道:“所有宫婢都给朕守着,若是慕妃出了半点差池,朕,定不轻饶!”

    “是——”所有的宫婢内侍跪下,目送夏非寒匆忙离去。

    夜风扬起,夏非寒绸缎般的青丝随风摇曳,错落有致。

    ……

    七七躺在床上,医女喂她服下了汤药,然后嘱咐几句便退下了。屋外的狂风像是小了许多,听起来,也不怎么骇人了。

    殿内,安静的不同寻常。

    殿外,站了大批的宫人。

    火红的烛光将凤鸾殿照的大亮,如同白昼,烛身上雕刻着蟠龙花纹,缭绕紧致。

    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七七忽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讷讷地看着不知道想着什么。

    孩子没有了……

    手指滑向小腹,停住。

    那里曾经有他和她的孩子。他说:七七,朕想要这个孩子,想要和你的孩子……

    喉间蓦地一哽,心,疯狂地疼了起来。曾经她以为,回宫,也不过是多了若凝与她一同侍奉王。可是,她错了。王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便残忍地掐灭了她所有的想念。

    到头来,爹爹娘亲却去了。

    因为她。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忽然轻声念了出来。乌亮的青丝落于身侧,有几分凌乱的味道。

    视线定格在床边的两根偌大的烛火上,许久许久,不曾移动。

    火光,很美。

    若是烈燃了,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七七轻扯嘴角,唇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伸手决然地推翻了床边的烛火,看着它们沿着红色的纱帐恣意蔓延,沿着帘子,瞬间湮灭了稀薄的空气……

    身子软软地倒下,七七再没有力气抬手。

    泪,自眼角缓缓滑落,绽开晶莹。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再没有夏非寒。

    ……

    火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恍惚中,她仿佛看见,张嫂一脸笑容地看着她,盈盈的笑意让她的心暖暖的。

    缓缓合上眼帘,七七的手攥紧了被角。

    ……

    清平殿——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娇人身躯跪下,道:“娘娘,凤鸾殿走水了。”

    云若凝美丽的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它身侧的一个宫婢连忙扶住了她,她怔忡了片刻,才道:“你……本宫只是叫你带离七七出宫,你,你为何擅自做主纵火?!”

    鸾凤平静地答道:“娘娘,您误会奴婢了,奴婢并未纵火凤鸾殿,奴婢到时,凤鸾殿已经走水。”说着,鸾凤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云若凝纤细的手扯紧了自己的裙裾,苍白的唇微微颤抖。

    七七……

    我并没有想过害死你……

    七七……

    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云若凝的视线落在了鸾凤的脸上,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

    “太后已经仙逝,皇上方才在华清殿,现在怕是知道凤鸾殿走水,去凤鸾殿了。”

    “摆架凤鸾殿——”

    云若凝道,带着一帮子的宫人去了凤鸾殿。

    还未走近,她便闻到了浓浓的焦灼味,空气中隐约参杂着血的味道。来到殿外,云若凝的身影一顿,脚步生生止住,再也迈不开。

    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迎着呼啸的夜风,倨傲地立着,他的面前,跪了一大帮的宫人,只听得他薄唇微启:

    “人呢?”

    一个太监颤颤巍巍地回道:“奴才……方才在救火的时候……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夏非寒的眸子一沉,深若寒潭。

    “是慕妃?”

    那太监不敢吱声,只能点点头,头却埋得更低了。

    “拖下去,全部杀了。”

    冰冷的恍如地狱传来的嗓音,邪佞到极致。

    云若凝失神,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阴冷,嗜血。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削瘦的身躯上,是那样的美,却是那样的颤栗人心。

    七七……

    你开心了么?看到皇上为你做的这一切,你开心了么?

    云若凝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浓浓地妒意,几乎湮灭了她的理智。死死地攥着拳头,她才压下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皇上饶命——”她听见满院子的宫婢内侍求情。夏非寒却只是微微皱了眉。

    月华下,她看见他白色的袍子上沾满了污秽……

    她知道,他方才是怎样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火海,想要救出七七……

    她知道,他方才是怎样地慌乱不知所措……

    温热的泪,自眼角流出,却是冰冷的。

    ……

    “杀、”夏非寒依旧冷言,颤栗了所有人的心。

    云若凝没有勇气迈步来到他面前,

    一夜间,凤鸾殿百余名宫婢内侍全数被斩杀,血流成河。

    ……

    夏锦帝二十六年,秋。

    帝王生母薨。

    同年,宠极后宫一时之妃,慕妃役。

    史官唯留只言片语。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凤鸾殿内侍宫婢百余人,全数被斩杀,血流成河。

    ……

 
夏非寒之独白篇(1)'VIP'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李成德给他的画像上。

    “这便是东莞士大夫,慕志昀之小女。”李成德递上画像。

    他低头睨了画中的女子一眼,唇角旋即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怎么,姿色如此一般?”

    画中的女子,只算得上清秀的容貌,只有一双黑板分明的眼眸,似嗜着粲然的光辉,乍一看,明艳不已。

    李成德颔首,却只是淡淡一笑:“皇上,这个女子还算是有趣的人,若非如此,慕家也不会如此护着她。臣调查过她,她曾被冠为东莞第一美女的美名。只是……这个头衔是却是云妃替她得来的。”说完,沉闷地笑出了声:“尹清浅曾和她们是发小,帮着做了不少荒唐的事。”

    他嗤之以鼻,尹清浅?是新进的尚书部的尹大人?

    “她何时到?”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对这个姿色并不出众的女子产生了一丝丝所谓期待的情绪。

    “回皇上,聘礼下了之后她便会启程。只是……”李成德为难,犹豫着。

    “嗯?”他挑眉。

    “这聘礼,皇上是打算依照旧俗,随意拨下一些,还是……”

    他斟酌了片刻,随意地勾了勾唇:“十里聘礼。”

    李成德震颤。

    “皇上,十里聘礼,那可是迎娶皇族女子的礼数,慕七七,不过是东莞士大夫家的……”

    “朕做事自有分寸。”他有些不悦,蹙了眉。

    只是为了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然如此孤注一掷。

    ……

    “皇上,云妃来了、”李成德轻道。

    他缓缓站了起来,立于明黄色的纱帐后,镶嵌着蟠龙纹饰的大鼎中,幽暗的龙涎香徐徐升起,袅袅而立。

    “让她进来。”

    云妃从来都是美的。是萧蔷永远比不上的美。

    她一进来,便乖巧地行了一个礼,皇家的礼数,她烂熟于心。初来南梁时,便被宫人孤立,被人欺凌。本以为,她会一直懦弱下去,却不想到,她会把心思动到太后身上去。太后极其宠爱她,对于她的偏爱,甚至超过了萧蔷。

    “平身,爱妃有事?”他出了明黄的纱帐,伸手扶了她起来,她秋水一般的剪眸盈盈地看着他,眼中藏匿的爱慕,呼之欲出。

    女子的心思,不过如此简单。她要演戏,他可以陪她演,后宫上演的戏码,绝不止一个云若凝。

    “皇上,听说你要迎娶慕七七?”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美丽的小脸有些慌张。

    “嗯。”他放开她,随意地应声,转身便坐到了桌案前,兀自品茶。

    这茶是西宁进贡的,味道很不错。

    “十里聘礼?”她咬住了娇颜的唇,脸色有些发白。他清楚地看到,她纤细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略微颤抖。

    “不错。”

    “皇上可知道,七七是臣妾的妹妹。”她忽然笑了,有些美艳的味道。

    “嗯、”他漫不经心地点头,修长的手指握着杯沿,缓缓收紧。

    “臣妾,告退。”她带着一身倔强走了。

    云若凝的野心,向来不止于此。他不是不晓得。

    “皇上,你不怕娘娘……”李成德皱着眉说道:“这些年她为了争宠,用手段害了不少妃嫔。”

    “连你都看的出来的手段,朕有必要去计较么?”

    呵,十九岁的心机,太过稚嫩。

    “是、”李成德退下。

    ……

    他带着一身微醺,走进了未央殿。眯起眼眸,他看向了床上削瘦的身影。只一眼,便将她的动作收尽眼底。

    “还不过来扶着朕么?”

    他看见她惊慌地起身,喜帕滑落,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小脸,带着几分惊慌,一双乌亮的眸子,却带着意外的光彩。

    她说:“臣妾若是入不了皇上的眼,请皇上移驾别宫娘娘。”

    只此一言,他莫名地烦躁,便给她服下了春药。他要看她出丑,在他面前出丑!

    他慵懒而随意地在床上坐定,要她说出兵符的秘密,却不想,她抠着自己的喉,想要将春药吐出来、

    可笑。

    “去了那些人的镣子。”

    那些下作的死囚拼了命地冲上去,久未沾染过女人的几个人,如狼似虎。

    她死死护住自己的衣襟,细细小小的指甲涂着粉色的蔻丹,闪着点点亮光,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眯起眼,下腹涌上来的一阵燥热让他心烦意乱。

    她却想要自尽?

    他死死扯住她的青丝,低吼:“朕的慕妃,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死!”

    温热的池水中,他占有了她的身子。她的身子,是意料中的温暖。一遍又一遍,在她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他便将潇湘殿赏赐给了她。

    他忽然很想知道,若是云妃知道他将潇湘殿赐予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呵、

    ……

    “七七,我是若凝啊,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太好了……”云若凝娇呼,柔柔的嗓音软软的,毫无城府,毫无心机。

    他陪着她演戏,装作不知道她是云若凝的妹妹。

    只是他不知道,他看到她和尹清浅在一起,竟会如此生气。

    尹清浅,不就是长得妖气了一些么?有什么好看?这样的男子值得她和他那么亲热?

    叙旧?

    真是个好理由。

    可却也是一个足够让他生气的理由。

    “慕妃,你是要跟朕走,还是要和尹大人叙旧?”

    “清浅,骨气这东西离我太远了,你知道的。”

    看见尹清浅蓦地变白的脸色,他忽然很开心。像是夺回了心爱的物什。

    她的侍婢被母后抓去关进了思过堂。

    他轻挑起她小小的下巴:“若是想要在后宫立足,你只有两个选择,讨好朕。或者学学云妃,巴结太后,讨太后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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