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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飞凤翔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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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得那样绝。”云飞飞靠在榕树粗大的树干上,无意识地用手搓着微带温润的树皮,问着:“便是你怕我拖累你,回京后大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你的秦家大少爷,并不会少一根汗毛。为何一定要领兵来,将我最后一点希望也践踏到无影无踪?”

秦枫英俊的轮廓在星光下显得苍白而僵硬,他垂着头,慢慢道:“飞飞,我不想害你,只是,你身边的那个男子,干系太大。他太可怕了。”

“你说叶子?不是因为你,叶子至今还在紫竹林中,过他消极却逍遥的避世生活。他一路帮我助我,何曾伤害到你分毫?”叶子虽然讨厌,虽然该死,虽然天天伤她的心,但云飞飞一听秦枫非议他,立刻激动起来。

秦枫抬起眼,有明显的波澜涌动:“飞飞,这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皇上恨他入骨,任何人沾惹他分毫,都难免那抄家灭族的罪责。我只作不知倒也容易,而你家中尚有祖父和叔叔兄长,难道不怕么?更何况这杀人如麻的魔头,日日伴在你身侧,叫我如何放心?”

“你……你!”云飞飞气极反笑:“原来你出卖了我,我还应该感谢你?我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看到叶翔杀人如麻?他曾为狗皇帝争夺天下,用鲜血托起了狗皇帝的皇位,终究落得个鸟尽弓藏的悲剧也便罢了,你还能扣他个杀人魔头的帽子!可笑我白认识你那许多年,却不知你有这等颠倒黑白的好口才!”

“何况,若不是这个魔头日日伴我身侧,为我冒了生命危险出手相援,我早给,早给……”云飞飞啮唇冷笑,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秦枫锁紧那浓黑的眉,也不由得神情苦楚,哑着嗓子道:“飞飞,你,你该知道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到你。这样吧,等我回到京城,一定求李老太尉帮忙,让他出面作保,成全了我们,我们依旧如以前般开心伴着,好不好?”

云飞飞看着秦枫渐渐明亮起来的自信的眼睛,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每次相约时那痴痴迷迷的模样,不由纵声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你,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

秦枫亦听出了云飞飞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咬了咬唇,努力按捺住情绪道:“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会等你,等你理解我的那一天。”

“理解你是怎样的苦心孤诣接近权贵,不惜卖了情人求取荣华?”云飞飞拍着树干,调侃道:“你大概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特地过来讲笑话给我听吧?如果有一天,我的脸皮能这树皮那么厚,也许能理解你吧?对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是不是比树干还厚?”

真意(三)

秦枫猛地抬头,已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云飞飞,我不过瞧了咱们往日的情份,连你和叶翔在一起那么久都不曾计较,你还敢如此无礼?我劝你醒醒吧,别不知天高地厚,把得罪了天朝皇家,当成得罪贩夫走卒了,到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你以为皇帝很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了?告诉你,旁的罪过都不算,就凭你和叶翔这不清不楚的关系,皇帝都可以把你一家九族给斩了!”

云飞飞只觉一道怒火从胸腹间直冲脑门,恼得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你胡扯些什么?谁和他不清不楚?你,你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秦枫冷笑道:“这辩白你说给皇帝听去,看他信不信!我早打听清楚了,当年皇帝囚禁叶翔,正是因为他强暴了皇后娘娘的缘故。想他自命风流,连皇后都敢上,何况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还想充什么黄花闺女?我只瞧了你年轻不懂事,又是我无力救你才导致你如此沦落,心下实在是怜惜,不想多作追究。谁知你居然还这么自大狂妄,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了,竟没半点机心!”

云飞飞当真气得头晕眼花了,蹲身拣起一块石子便向秦枫砸去:“滚,你给我滚!”

秦枫一边闪身后退一边道:“云飞飞,你考虑清楚了,叶翔生性风流,久处花丛之中,何况现在自身难保,还得靠紫萝公主的力量帮他寻找重振开天盟的契机,根本不会要你的。”

云飞飞再也不想答话,只不断拣拾石子,扔向秦枫。

秦枫终于退到阴暗的树林之中,不见影踪。

云飞飞抬起头,看树荫筛下的一点两点星光,用力喘着气,忽觉风吹面庞寒气森森,胡乱抹了把脸,才觉一手的咸湿。

何时泪已滂沱?

不为秦枫,不为叶子,却似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年少时一场可笑春梦。

爷爷是对的,他的眼光显然比云飞飞高出很多,一眼就看出秦枫并不适合云飞飞,坚持不同意二人婚事。

秦枫那温和儒雅的气质和英俊挺拔的面容之后,有太多云飞飞不了解的东西,有关权,有关名,有关利,以及一切与云飞飞的情无关,却与秦枫的情密密相关的思想,让云飞飞永远无法理解。

那么叶子么?叶子身上,又有多少云飞飞不了解的东西?

多少次情感流露,将所有的悲欢痛苦坦诚呈出的叶子,是完全的清澈透明的叶子么?

云飞飞心乱如麻,胡乱用袖子擦泪时,却有一只纤长洁白的柔荑递来同样洁白的手绢。

紫萝的笑容在云飞飞的泪眼前显得格外明媚,她很温柔道:“怎么了,云大小姐?和秦枫吵架了?”

可她笑得再灿烂,云飞飞也已全无好感,她别过身子,任由紫萝递过手绢的手僵在空中,淡淡道:“这与公主无干。”

紫萝倏地抽回帕子,继续笑道:“我知道你的心。不就是后来认识了叶翔,认为叶翔比秦枫好,所以转而就想着叶翔么?云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对秦枫专心些,少打叶翔主意吧。”

云飞飞再不想紫萝以公主之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噎住,许久才冷笑道:“公主似乎很关心秦枫?既是如此,何不和你皇帝哥哥说了,把他招为附马?总不成公主如此金枝玉叶的人物,也会看上叶子吧?可惜他是你哥哥的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准一转眼的工夫就在你跟前杀个你死我活,怎么着也没法成为你的附马吧?”

紫萝脸色微微变了,却依然笑道:“没错,我是喜欢叶翔,不过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喜欢他,不管他是盟主还是乞丐,他也喜欢我,自然不会计较我是公主还是平民。既然他不计较,我何必一定要招他做附马?大可跟了他远走高飞,做他的平民妻子!”

云飞飞一路走来,自然早看出紫萝对叶翔的用心,但见她如此直白,心下却也又是佩服又是恼怒。她明知这几日叶翔远不如原先待自己亲热,却再也不肯认输,弄着自己胸前的长发道:“是么?可惜公主必然也知道,叶子不会喜欢你。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自然你知我知。你辛辛苦苦帮叶子备马匹,又不曾向你哥哥道出他的秘密行踪,他心下感激你,这几日才和你亲近些,还真以为他肯娶你么?你可知你那畜生哥哥将他害得多惨?”

云飞飞话犹未了,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着了紫萝一耳光。片刻之间,紫萝笑意全无,稀薄月光之下,面色竟有些苍白。

“云飞飞,你给我听好了,叶翔他喜欢的是我!我从十三岁和他认识,不知多少次,一起疯,一起玩,一起醉,甚至一起睡。我们无话不谈,连皇室和开天盟的秘密,我们也从没向彼此隐瞒。不然,我又怎会知道连开天盟几位首领都不了解的紫竹林秘密通道?不错,他是喜欢李清容,可当日他被司马澄秘密囚禁前,便已对我动了心。司马澄便是怕我嫁给他,导致他与我舅舅联手对他不利,才对他设下机关。”

紫萝讥讽地瞪着云飞飞,看着她慢慢咬住自己的嘴唇,笑容忽然诡异:“云大小姐似乎不信?不然,我跟你打个赌,看叶翔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好不好?”

云飞飞仰起下颔,哼了一声,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又关我什么事?我没你那么无聊,半夜三更打什么赌!”

第二十一章 情伤(一)

云飞飞话话犹未了,紫萝忽然两指骈出,飞快在她肋下一点,云飞飞只觉一阵酥麻,身子再也动弹不了。

这是,点穴?出身皇族的紫萝公主,居然会武功?

但细想也不奇怪,她哥哥司马澄本就曾专门拜师学过武,身手不凡,能文能武,才能得到白天曜和叶翔的敬重,结为兄弟;何况紫萝的外祖是武将之首的太尉李天靖!

紫萝见云飞飞面有惊怒,得意道:“吃惊了?实话说,我本来也不在习武上存心,可我知道三哥哥最需要的是和他并马驰骋天下的侠骨女子,所以这几年很是刻苦,却比云老将军的孙女强了吧?”

她抱起云飞飞,抬眼看了看头顶如盖榕树,飞身跃起,将云飞飞反卧于一根粗大枝丫上,调整一下角度,用根长绸将她缚在了枝干之上,方才笑道:“云飞飞,耐心等一会儿哦!”

紫萝说着,已经跃了下去,淡紫的衣裳如一枚暗夜的蝴蝶翩飞,很快消失在树木之后。

云飞飞又气又怒,偏生动弹不得,坚硬的树干压着胸腹,闷闷地疼痛。忽而想起叶翔来,也曾那么多次温柔看她,包容地向她微笑,放任着她的刁蛮,用他宽厚的怀抱与她相拥,有着那么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

叶子,叶子,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位置?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李清容,可难道,我并不是你除了李清容之外的唯一选择?

云飞飞一颗心忽上忽下,正神思不定时,已听到紫萝的格格笑起,清脆如晨间的鸟鸣。

紫萝拉着叶翔的手,已经出现在榕树下。

“三哥哥,半夜想出来散步,吵着了你,不怪我吧?”紫萝半倚在叶翔胸前,柔声问着。

叶翔摇了摇头,在树根处一处岩石坐了,黑眸凝在紫萝面庞之上,叹道:“我怎会怪你?这一路行着,不知还有多少艰难曲折,只怕会苦了你。”

紫萝挨着叶翔并肩坐下,洁白面颊充盈着动人的流光,她呢喃道:“不苦。三哥哥你知道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便没什么苦的事。”

叶翔不再说话,只张开臂膀,将紫萝拥在怀中,轻轻用五指梳着她的发,默然地盯着远处黑黢黢的丛林。

紫萝伏在叶翔怀中,声音愈发轻柔:“三哥哥,还记得我们一起在镜湖划竹筏么?白大哥带了李姐姐一条竹筏,皇帝哥哥带了贾蕊一条竹筏,我则和你共乘了一条。我们比赛谁划得快,结果我们把白大哥和皇帝哥哥的竹筏都撞翻了,赶在了第一名。”

叶翔笑了:“我就没见你这么调皮的,结果惹着了白大哥,一掌把我们竹筏都劈翻了,喝了你一肚子的水,差点送了小命!”

紫萝笑得花枝乱颤:“是啊,我也想不通,我那时怎么敢惹白大哥的!他那么不喜欢说笑的一个人,整天板着个脸,总像别人欠了他十八辈子债一样!可我只一想着把他们竹筏弄翻了,我的三哥哥就能嬴了,结果我们真的嬴了。我虽然给白大哥害得吃了一肚子水,却很高兴。因为我淹得迷迷糊糊时,却听到三哥哥唤我。三哥哥,你记得你当时说什么吗?”

叶翔微笑道:“我说,只要我的小丫头醒来,我什么都依你……”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低下了头。

紫萝却继续道:“我三哥哥说,只要我醒来,什么都依我,我就说,真的吗?那你娶我吧。”她的面颊泛着微微的绯红,偏着头娇俏地看着叶翔,低低笑道:“三哥哥当时说,等我长大了,就娶我。”

叶翔微有局促,挽着紫萝的臂膀松了一松,正要移开时,紫萝忽然凑上前去,吃吃笑着,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叶翔蹙了蹙眉,不自觉抬头看向头顶的榕树。稀薄的月光下,他的眸如星子,却烁着一丝迷惘和犹豫。

仅在那迷惘和犹豫的片刻,紫萝的唇已轻轻擦过叶翔的面庞,与他的唇温柔相抵。

第二十一章 情伤(二)

叶翔身体一颤,双臂收紧,已将紫萝抱于怀中,俯下身去,深相拥吻。

紫萝轻“嗳”一声,柔白的手臂勾住叶翔,眸子有些戏谑得意地从树枝上的云飞飞身上滑过,旋而又收回,专注于叶翔面容,渐渐沉醉迷离,连呼吸也愈来愈粗重,甚至有不胜娇羞的轻轻喘息。

一滴水忽然从榕树的叶间滴下,冰凉凉落于叶翔脖子。

叶翔身躯一震,已将紫萝推开,轻笑道:“死丫头,够了,别闹了。夜间天凉露重,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再歇息片刻吧。再有一两个时辰,天也亮了。”

紫萝云鬓半偏,俏生生立起来,吐了吐舌头,道:“我偏要闹,我还要闹你一辈子呢,难道你不喜欢么?”

叶翔嘴角上扬:“当然喜欢。如果你现在乖乖回去睡觉,我更喜欢!”

二人携了手,终于离去。

而那棵老榕树,正继续滴着泪。

一盏茶后紫萝回来将云飞飞放开时,云飞飞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满天的星星,似都跑到眼前,旋转飞舞,又似给人从高处掷下,摔到头晕眼花,抬不起头来。

紫萝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我问过秦枫了,他说他不想要你。而叶翔……你不会还想插在我们中间吧?”

她将一个包裹摔下,指住另一条路道:“从这里过去,走到路口,有一匹马正等着你,而这包裹里的金银也够你用一世了。”

她俯下身,细看云飞飞煞白忍泪的面庞,一字一字道:“当然,如果你不愿离开,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每天看着我和叶翔在一起……”

紫萝大笑,衣袂飘飘,摆动她细柳般的腰肢,理着因拥吻而凌乱的发,款款离去。

云飞飞捏住那包裹,捏得死紧,忽然抓起,狠狠掷在山石上,将包裹内的金银锭子摔得四处乱滚,然后倒在青草地上,让青草间的露水,渐渐被自己眼中的泪水温热。

叶子,叶子,我恨你,恨死你了!

曾经那么畅达的少女,捏紧了拳头,一下又一下击在地上,被揉碎了的青草,散着清苦的气息,一直渗入骨中,连心都如黄莲一般了。

另一处月影下,叶翔正不安地来回踱着,忽一抬头见到缓步踏来的紫萝,立刻上前问道:“他怎么说?”

紫萝笑意盈盈,道:“嗯,也没怎么样,闷闷地走了。我想,他会想明白吧?”

叶翔似略松一口气,转头轻轻道:“对不起。”

紫萝诧道:“怎么了,三哥哥?”

叶翔踢了踢脚下小小的石子,道:“刚才是我无礼了。即便演戏,也不该……这般逾越。”

紫萝神情顿时黯淡:“三哥哥,你觉得逾越么?可我并不觉得。”

叶翔别过脸,看着沉沉天幕,淡然道:“紫萝,我一直以为你是我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妹妹,却忘了你也会长大。可是紫萝,你在三哥哥心里,永远只是那个活泼的小妹,永远只是,妹妹。”

晚春的夜风从林间呼呼掠过,掠起紫萝散于前胸的发丝,颠倒乱舞,在那洁白如玉的面庞前飘忽着,再看不清紫萝的神情。

而叶翔已缓缓往众人露营之地走去,眸中居然也有着受伤和失落,似离群的雁,那般寂寥自伤。

飞飞,飞飞,你一定要幸福。

可幸福又岂是算计或退让所能轻轻成全的?

第二十一章   情伤(三)

云飞飞一路奔出,头脑一片凌乱,并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只是纵马而行,由着冷风簌簌,打在干涩的面颊之上,也觉不出疼痛来,连心头也是全然的麻木,再也感觉不出疼痛来。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身体越来越软,几乎坐不住马鞍,只得凝定心神,勉强往四处打量,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回到来路了。腰中有一阵阵的绞痛,和心头如割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每一次呼吸都变的困难。

这时她才想起,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东西,而此时,已过正午。

摸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倒也不悔昨晚将紫萝给她的包裹砸得稀巴烂。反正还有些首饰戴在发际,若找到个小镇子,一时裹腹想来不成问题。

眼见太阳渐渐往西沉去,依旧没见着小镇,云飞飞自己猜测着,是不是走岔路了?待要细细查探时,委实心神俱疲,凝不下精神来,只是倦乏地信马走着,太阳透过云层,撒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圈,折射到眼中,周围的景物开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前方一队人马突然出现时,云飞飞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等她觉出不是幻觉时,她已被一群卫士包围。仗剑执戟,灼亮鳞甲,一双双如鹰隼的眼睛,如发现珍宝般盯着她。

“你们是……”云飞飞恍惚地四下打量,终于张望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陈斯?”

“大胆!这是当今皇上!”一旁有人厉声呼喝。

司马澄唇角的笑容一如当日京城初见时那么优雅高贵,他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调侃地望向云飞飞:“云姑娘,你的捉迷藏游戏,玩够了么?”

云飞飞如有冷水倾盆,霎时清醒。

陈斯在叶翔受辱俚夫时的优雅笑意如此冰冷。

叶翔被陈斯在背部轻轻一击时如此痛苦。

云飞飞见陈斯一面后如此迅速地接到入宫圣旨。

原来只为一个理由:陈斯就是永熙帝司马澄!

云飞飞几乎毫不犹疑,拨转马头就往回冲,却不知此时自己的这一举动有多幼稚。

她的来路已密密麻麻,裹了数圈的人,兵刃如林立,寒光闪烁,明晃晃直耀眼睛,哪里向前挪得一步?

司马澄大笑,依然不该优雅:“云姑娘,跟在叶翔身畔这么久,想来苦头也该吃够了吧?还是随朕回宫吧。令祖令叔,可是很担心你呢”。

云飞飞捏紧了缰绳,本就失了血色的面颊更是苍白。她屏住呼吸叫道:“你,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司马澄不紧不慢理着袍袖,掸着一路的风尘,淡淡道:“他们怎么样,自然得看云姑娘了,你想他们死,还是想他们活?”

云飞飞脑袋轰地炸开来,她反拨马匹又向司马澄方向赶去,急喝道:“我自偷跑我的,又关他们手没事?亏我第一次见你就把你当成正人君子,原来言传不虚,果然是个无道昏君!”

“大胆!大胆!”又是一阵指责喝骂声,骑士们的刀剑更向前递了一步,森森寒气透肤而入,竟让云飞飞打了个寒噤。四下打量时,才见自己被重重包围,

已不幸沦为无数刀兵剑戟的活靶子了。

司马澄也不恼,只是凌厉望向云飞飞,唇角的笑意挂寡淡如水。他叹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也以为姑娘是个侠骨柔肠通情达理的人物哩。不想只和叶翔相处了这么些个日子,竟也变得如此目无君长了。”

“我目无君长?”云飞飞忍不住想笑,如果不是昨晚刚给刺激得伤心欲绝,只怕还真会笑出来。“你的圣旨上不是说我珍婉贤淑,秀外慧中,这可是天生的性情,怎会和叶翔相处几日便成了目无君长了?”

她脸色一肃,高声道:“何况一个忘恩负义,残害手足,强占良家妇女,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怎配身为人君?论起心胸狭隘,残忍无情,皇上倒可称得天下第一!”

司马澄唇角依旧有笑,可眸子已愈来愈蓝,深如不见底的海,莫测其险。他转动着中指上的白玉扳指,柔声道:“罢了,只看在叶翔最终并没有把你留在身边的份上,朕饶恕你这一回。你且随在朕身边,朕会好好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人君,什么才是帝王!”

他的声音如此柔和,却让云飞飞浑身起了一层粟粒,阵阵恐慌竟随那温柔的话语步步进袭,叶翔说得没错,这个人,太可怕了!

叶翔!云飞飞心里有种决绝的狠痛。他若知道我落到司马澄手中,会难过吗?会哭吗?会用那清澈却暗隐忧伤的眸子,远远望向我的方向吗?但就这样束手就擒,乖乖跟了司马澄回去,却不是她云飞飞所能做出的事!

她咬一咬牙,狠起心来策马向前冲去。

前方是刀山剑林。

但卫士们见她向前冲,却不得不把兵器向后收起,望向司马澄。谁知道这个含着嘲弄笑意的皇帝正在想着什么?想云飞飞死?还是想带她回宫做美人?

司马澄微感意外,倒也立刻发了话:“捉活的!”

卫士们的兵器刚撤,云飞飞不等人家上前来擒,立刻左手执住缰绳,右手从袖中一抽,已拔出亮晶晶一把匕首来,一下刺进离她最近的卫士的胸前。|

第二十二章  情醉(一)

司马澄反倒笑起来,道:“有趣,有趣!慕容飞,南宫斩,你们可瞧见了,竟是只小母狼呢,可惜竟敢在你们两打护卫眼皮子底下动手!”

那日在紫竹林外追杀过叶翔的南宫斩和另一个高挑男子立时笑了,南宫斩道:“皇上,让微臣为您拔去狼爪子吧!”

他说着,人已飞跃而起,一刀斩向云飞飞手臂。

眼见灼目的刀锋冷光映入眼帘,云飞飞失声惊呼时,她的腰部忽然一紧,人已飞离马背,腾空而起,但听耳边风声呼呼,将所有的呼喝喊杀声盖得一丝俱无,成群的骑兵从身下一晃而过,犹未弄清状况,人已跌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

“叶翔!是叶翔!”南宫斩在惊呼,慕容飞在惊呼,云飞飞甚至听得到司马澄震怒而压抑的愤怒惊呼时,她的腰部忽然一紧,人已飞离马背,腾空而起,但耳边风声呼呼,将所有的呼喝喊杀声盖得一丝俱无,成群的骑兵从身下一晃而过,犹未弄清状况,人已跌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

“叶翔!是叶翔!”南宫斩在惊呼,慕容飞在惊呼,云飞飞甚至听得到司马澄震怒而压抑的愤怒惊呼,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因吃惊而变形的面孔。

紧紧攥住那人的衣襟,云飞飞抬起头,已对上可一双清澈黑眸,那样怜惜而无奈地低头注视她。

是叶子,云飞飞的叶子。

他单身匹马疾追而来,用一根长长的锦缎衣带,在乱军之中扣上云飞飞的腰,将她凌空带起,腾起驾雾般拉到自己的马上。

云飞飞的叶子,是最了不起的叶子!

云飞飞睫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却笑了。

然后,她晕了过去。

云飞飞醒来时听到了叶子轻微的咳嗽。

她睁开眼,四面是苍青的石壁和嶙峋的山石,分明正处于某处山洞之中。而她的身上,盖了叶翔浅青的披风,幽幽而跳跃的光线和煦煦的暖意,正从旁边的火堆散开。

叶翔正盘坐着靠在山壁上,俊美到无可挑剔的容貌有些苍白,澄澈的眸中似有些阴霾,正出身地盯着火堆,拿根树枝轻轻拨弄着,而另一只手却掩着嘴,压抑着低低的咳嗽。

云飞飞又是恨,又是喜,猛地坐了起来。

叶翔一惊,立即展颜笑了:“飞飞,你醒了?”

话犹未了,只听“啪”地一声,左边脸颊已着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抬眼时,云飞飞正泪眼盈盈恨恨看他,跟个深闺小怨妇似的,不由苦笑道:“飞飞,吃了亏,就拿我撒气么……”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耳光,却在右脸颊。

叶翔没了笑意,抚了抚脸,默默从身畔取了一个小包裹,打开,却是几只馒头,一个水带,他静静将食物推到云飞飞身边,垂了头,不说话了。

云飞飞早已饿极,但此时见到叶翔安静坐着弄火,眼前晃来晃去,都是他在榕树下与紫萝相偎相依相互亲吻的情景,猛地伸手抓过馒头来,只把它们看作无情无义的叶翔,一口接一口咬下去。

一时两个馒头吃完,正要伸手再拿第三个时,水袋已递到眼前。一抬眼,叶翔眸子深深,温柔道:“喝点水吧。”

云飞飞正要推开,只听叶翔又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别不理我,好不好?”他声音微颤,甚至带了种如青瓷般易碎的脆弱,近乎祈求地看着她。

这是,叶翔么?那个已从颓靡振作的叶三公子么?那个渐渐重新领导起自己部下的开天盟盟主么?

还是,那个她拣回来的叶子,悲伤而无助的叶子,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叶子?

云飞飞心中忽然柔软,或者,本来就柔软着,却只是在被伤害后,处于自卫的本能,而用一层层壳,一层层刺,小心地武装着自己。

她接过水袋,接连喝了几口,又仍回到叶翔手中,闷闷地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叶翔不均匀的呼吸着,脸上有被打后轻微的淡红,低垂的眼睑下恍惚地变幻着寂寞的阴影,好久才轻轻道:“因为我是叶子,你云飞飞的叶子。你爱打么,随你打好了。”

云飞飞心跳有瞬间的停止,他这话,慎重的怎么有些像是某种告白?榕树下一幕又在眼前,于是,云飞飞冷笑了:“你是我的叶子么?可我为什么觉得,你是紫萝的叶子,李清容的叶子?”

叶翔垂着头,道:“我只把紫萝当妹妹,所以我只是她的三哥哥,如此而已。”

看着他愈发苍白的面容,云飞飞好容易忍住再打他一耳光的冲动,冷冷地讥讽:“真的只是妹妹?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撒谎!”

叶翔摇了摇头,有些青白的嘴唇颤动了好久,才道:“我知道,你看见我亲她抱她,再不肯信我了。可是,我当时实在不知道榕树上的人是你。”

云飞飞的心跳这下真要停顿了。她瞪住叶翔:“你,你知道榕树上有人?那你还,还……”

她说不下去了。

而叶翔已蓦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木枝狠狠掷在火堆上,面色已涨得通红,他激动道:“我以为是秦枫,丫头,紫萝告诉我是秦枫在树上!她要我和她联手演一出戏给秦枫看!到了天明我发现秦枫毫无异常,而你却不见了,才想到上了紫萝的恶当!我紧追慢追,结果还是没来得及,让你遇上了追赶来的司马澄!”

云飞飞一下子震得呆住了,脑中似塞了一团乱麻,丝毫摸不着头绪,只是吃吃地问:“秦枫?你以为是秦枫?演戏?你为什么又要演戏给秦枫看?”

叶翔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气馁,唇角的笑纹涩如黄莲,黯然道:“我知道你喜欢秦枫,虽然他……他也有些缺点,但我想他毕竟是和你一样的世家子弟,彼此有家长照应,门当户对,时日久了,自然会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却,开开心心白头偕老……”

云飞飞终于抓到了一点线索,不可思议地哑着嗓子问:“你,你想成全我和秦枫?所以,你这些天冷落我?你故意让秦枫看到你和紫萝亲近?”

叶翔烦恼地将双手拍在身后的石壁上,眼圈已然红了一片,咬着牙道:“我没有冷落你,我只是不象耽误你。昨晚紫萝说看到你和秦枫吵架了,因为秦枫认定我和你之间纠缠不清,不肯相信你。她说她把秦枫捉了,捆在了树上,让我和她一起演一出戏,以消秦枫的疑心……”

……

第二十二章  情醉(二)

云飞飞已经说不出话来,心头却已渐渐软如春水,绵绵若轻云。

而叶翔仰着头,用里吐着气,因清瘦而略嫌突出的软骨从素白的领口滑出。他继续颤声道:“其实……其实我并不想你和秦枫在一起。我喜欢你,飞飞。从我带你去紫竹林时,我便喜欢着你。看到你和秦枫亲亲热热,我心里甚至会吃醋……可我真的不能耽误你。以前,我没有未来,现在,我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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