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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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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他们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共识——刘卬更适合当皇帝。他们这个共识也是有理论依据的。在爷爷留下来的那群仔中,老爹刘肥是长子,就凭这个身份就应该当皇帝。假如刘肥是皇帝的话,他们之中的一位将会是接班人,怎么着也不该好过刘恒、刘启父子。况且自家兄弟在诛灭吕家之时颇多,但最终却让别人捡了便宜,真是苍天无眼。刘恒父子当了皇帝后,不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想尽办法压制他们。所以,这些人一直很不忿。
不忿归不忿,可也没胆量去京城找刘恒理论,只好把这口恶气憋在肚子里。
人只要心存不满,无论定力再好,也都多少会有一些流露的。不是说一些过火的话,就是干一些过火的事。
终于,这口恶气开花结果了。
刘卬比较倒霉,他的不满情绪被京城里的晁错捕捉到了。朝廷的办事效率挺高,很快就有了举措,削他六个县。
生存环境本就拥挤,这下可好,六个县轻轻松松就没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刘卬哭爹喊娘地叫唤时,兄弟们纷纷送来了慰问信,在精神上给予了莫大的支持。当然,在支持之余,又增舔了几份对朝廷的不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添一把燃柴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送燃柴的人适时赶来了——吴国使者。
刘卬很干脆,拉住使者的手感慨:你来的太及时了,我正准备派人去见吴王呢。
他表现的太过热情,反倒让使者有点不好意思。
分宾主落座后,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毫不遮掩的交谈,就双方共同关心的事宜达成了共识——造反。
可在讨论职责分工和将来利益分配时,出现了争执。
使者认为,吴国实力最强,吴王资格最老,此次合作应该由刘濞领导。当然,事业成功后,刘濞也应该为最高领导人。
而刘卬却提出了疑义。其一,吴王虽然有资历,但做为领导人不太合适,原由很直接——他是旁支(刘邦的侄子)。其二,吴王虽然有实力,但我也差不了多少,我可以联络兄弟们一同起事,声势将会更大。最后刘卬提出:为了共同的事业,还是由我自己勉为其难地当这个领导人吧。
这个话题让双方争的面红耳赤,最终也没能磋商出个结论。使者无奈,只好表示:回去征询领导意见。
刘卬也不挽留:快去快回。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蹭饭,只好打马重往吴国跑。
一口气跑到刘濞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了此行收获及留存问题。刘濞拧着老脸:小子,你也太猖狂,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和老子抢生意。不过刘濞是耍**的老手,只要你配合造反,将来的事还是留到将来解决吧。
他瞪着眼对使者说道:你原路返回,就说待将来大事已定,吴王和胶西王可平分天下。
使者一躬身,扭头就又跑了回去。不过在此时,去赵国游说刘遂的使者已在回家的路上。
一样的差事,也有了相似的结果;但遇到不同的对手,就有着不一样的工作强度。人家消消停停地观光旅游,可自己却翻来覆去地丈量路程,快把两条腿给跑断了。
没办法,走吧。
使者一口气又跑到刘卬的面前,把刘濞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刘卬勾着脑袋斟酌半天,咧嘴坏笑一阵后,点了点头:好,就按吴王说的办。可在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娘的,迟早让刘濞老小子知道我的厉害。
使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跑了。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二节 串谋(一)
朝廷一口气削了四个诸侯王的地盘,如同往茅厕里扔了颗石头,诸侯们算是炸了锅,急了。
因此,很多人开始蠢蠢欲动。
赵王刘遂就是其中一位。
在汉朝历史上,这个人没多大名气,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连电视剧《汉武大帝》中根本没给他亮相的机会。然而这个人闹得却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刘遂他爹叫刘友(前边介绍过),刘邦的第六子,刘盈、刘恒的异母兄弟。初被封为淮阳王,后赵王刘如意被毒死后,改封刘友为赵王。期间,吕雉将一个侄女嫁给刘友当老婆。
按理说和吕家攀上了关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刘友却根本兴奋不起来。因为这个老婆非常彪悍,时不时会欺负他一把,所以刘友把满腔热情用到了其他女人身上。
如此一来,老婆受不了,进京告了他一笔黑状——谋反。吕雉听到这个消息后,把他逮进京,关他禁闭,不给粮食,活活把他饿死在小黑屋里。
当然,关于刘友的事情我在前边介绍过的,他的死也是陈平小动作的开始,更为“吕家败亡”埋下了伏笔。
刘恒继位时,为扶持宗族,把七八岁的刘遂拉出来,封为赵王。第二年,在赵国割出一块地,把刘友的小儿子刘辟彊封为河间王。
分家后,虽然地盘有点小,住的有点挤,但大家都封了王,小日子还是能够说过去的。
如果一直按这个状态发展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似乎没什么故事可讲了。
可问题还是出现了。
文帝十四年,刘辟彊病逝,其子刘福继位河间王;但刘福也没活多长时间,在一年后夭折。由于他死时年龄太小,距讨老婆的年龄还早,因此没能留下一男半女。眼看“河间王”这个封号是要被取缔了。
刘遂也是这么想的,此时他早已成年,对河间王的地盘也垂涎已久。再说本来就是自己的地盘,他打这种的主意也不算过分。
就在刘遂暗自盘算时,刘恒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盆冷水。诏令:废国号,设河间郡,直属朝廷。
如此一来,刘遂不乐意了。但也没办法,他没胆量也没能力去和刘恒叫板,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嘴上没吭声,但心里却很不满。火种也就此埋下。
这一忍就是十年。十年后,刘恒驾崩,刘启继位。
可刘启很不安生,刚继位不久,“削藩”就成了日常谈天的主要话题。这个传言也很快散布到大汉王朝的各个角落。
当“削藩”两个字传到刘遂的耳朵里时,他一蹦多高,彻底勾出了十几年来的不满:都是高祖的血脉,汉朝天下大家都有份,现在可好,自从你父子俩当皇帝,三天两头抢地盘,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宅基地也迟早的给划到你名下。
刘遂越琢磨越不满,一天到晚指桑骂槐地在王府发脾气。
本来晁错正四处派暗探收集他们的违法证据,现在可好,刘遂很配合地往人家手里送。因此,晁错很不客气地把刘遂列为欺负对象——削常山郡。
如此一来,刘遂是彻底闹了,在自己家里不停的骂,不断的吐槽。
就在刘遂吐槽的档口,有个不速之客来了——吴王刘濞的使者。
使者讲了一句话:“吴王问候大王安好。”
“好个屁!”刘遂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接着说道,“你们大王倒是有闲情雅致。”
“臣来前,吴王曾有言:老朽年迈,仅剩闲情以娱己,不比胶西王、赵王二人盛勇。”
刘遂咧嘴笑了笑,“你倒会说话,刘濞让你送奉承话来了?”
“非也,吴王派臣前来,一则问候大王安好;二则为大王送上一句话。”
刘遂心中一紧,暗思:难不成刘濞要有举动?不过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哟?说来听听。”
使者看了看周围,没有发话。
刘遂忖度一会后,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待闲杂人等退出去后,使者开口了,“吴王言道:大王勇武,应以大汉天下为重,也当为刘姓子弟为虑,请深思之。”
老刘濞挺有意思,派人千里迢迢跑来,话里套话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点也不干脆。不过刘遂也不愿意捅破窗户纸,既然是你主动来的,话也得从你嘴里说出来。刘遂呵呵一笑,“上有皇帝以天下苍生为念,下有你们吴王以刘姓子弟为虑,我有什么好深思的。”
使者回之一笑,“有人曾言:赵王豁达,绝不会把一郡之失放在眼里。今,臣信了。”
刘遂被挠到了软肋,心中愠怒,坐直了身,没好气地问道,“你信又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大王,臣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的王位恐不久矣。”
刘遂大怒,“何以见得?”
“今日失一郡,明日失一郡,王位安能久远?”使者看了刘遂一眼接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今日因罪失郡,他日恐因罪丧命,王位安得能保?”
刘遂心中一凄。但他并没表现的太过明显,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拍案而起,“大胆!在此大放厥词,隐谤朝廷,若非是吴王使臣,早将你押送进京,交廷尉议处。”
使者却姗姗一笑,“恐大王此举也难得信任。卑职贱命,大王却是金枝玉叶,他日若因猜疑而获罪,或为今日之举而懊悔。”
刘遂盯着使者,“你们吴王要干什么?”
使者昂头回问了一句:“赵王你在想什么?”
刘遂缓和了下来,踱到使者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我被削去一郡,你们吴王而失两郡,同命相怜,自有同念,何必多言?”
“臣来,正为大王此言。既如此,大王何不早做谋划?”
刘遂轻轻点了点头,“此非易事,需从长计议。”
使者接话道,“削藩干系天下诸侯,有此意的非大王一人。”
刘遂又点了点头,“你可先去,回复你家吴王,密行此事,万不可大意”。
“吴王自有斟酌”,然后使者向刘遂一躬身,“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使者的背影愈行愈远,可刘遂却越来越紧张。这是一条不归路,不成功则成仁。生来第一遭干这种事,不可能不紧张。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一节 开始吧
楚王刘戊被捕的消息传出后,各路诸侯坐不住了。
大家并不是同情刘戊,因为这个人并没多少可令人同情的地方,只不过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罢了。
实际上刘戊能够成为第一个被欺负的对象,也算是咎由自取。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地道人。
他的爷爷叫刘交(第一任楚王,刘邦的小弟弟),好读书,多才艺,曾是荀子的徒孙。当了楚王后,召揽天下儒生,一门心思研究《诗经》和先秦典籍,多少有点书呆子的意思。不过经他这么一搞,成绩还是有的,最起码朝廷对他不怎么防备,不但刘邦如此,连吕雉对他也很放心。
刘交死后,儿子刘郢客继任楚王。可他在任时间比较短,只有四年。不过在这四年里,他还是干了一件事——教育儿子。他搞教育的手段也值得借鉴——请名师。传授学业的是两代楚王十分交好、鲁学诗经派的祖师爷申培公,就是在央视大剧《汉武大帝》中那个在汉武帝面前哼哼哈哈不置一词的“申公”;辅佐政事的是三代楚王的老师韦孟,一个举世闻名的儒学家。请来泰斗名师还不够,更招募百家英杰齐聚楚国都城。一时间,楚国书香氛围极其浓厚。
俗话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刘郢客应该深有体会。老师们个个都是精英,绝不是盖的;可学生却是“盖的”。这些名师碰到刘戊,算是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
如果刘郢客能咬着牙多活上几年,可能刘戊也不会搞的太出格,最起码能会在浓厚的书香氛围中熏出个人样。可不幸的是,刘郢客死的太早。他这一闭眼,二十出头的刘戊就甩开膀子闹开了。
史料里用了一个词概括了刘戊的楚王生涯——淫暴。他在这方面做的挺过火,老爹刚一闭眼,他就毫不客气地把老爹的小老婆们照单全收,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这种行为放在匈奴,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在儒学兴盛的彭城,算是一道奇闻。
他的行为很快召来儒生们的质疑和反对。当大家慷慨陈词之后也都幸运地领了赏——挨打、当奴隶、砍头。“赏赐”的丰厚程度参照每个人言辞激烈程度而定。并且刘戊处事“公正”,童叟无欺,无论是谁,都能如愿以偿。
老师申培公也没能幸免——当奴隶。儒家讲究“尊师重道”,老师讲句话,就被折腾的没个人形,耍的有点大了。
刘戊这种搞法,让韦孟看不下去。写了一首诗,把刘戊讽刺了一番。刘戊虽然耍横但不是傻子,很快揣摩透了诗中的韵意。当他想明白后,也好不吝啬地为韦孟送上了一份厚礼——挨打。
刘交、刘郢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召来的儒学大师,刘戊只用几天就把他们给弄趴下了。
不久后,申培公退居故里,当了个私塾先生,终身不再出门,亦不见宾客——“唯王命召之乃往”。韦孟也远走他乡,终老没再露头。
申培公、韦孟一走,很多儒生们也纷纷离开。爷爷、老爹两代人几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刘戊破坏力还真的不一般。
赶走这些碍人眼的老家伙,刘戊就自由了。经他折腾十六七年后,楚国文不兴武不备,成了一个十足的软柿子。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没想过当皇帝,只要能尽情淫乐就行。然而还是出了问题。
薄太后驾崩服丧期间,刘戊没忍住下半身,结果闯出了祸。在当时这是一条极重的罪责。晁错也为他量了刑——削除王爵,杀头。
这是一棒子把他打死的节奏。
刘戊在廷尉署闹了几天后,泄了气:看来这次要玩完。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满心绝望时,刘启笑呵呵地站出来当“好人”。毕竟是亲戚,“砍头”有点重,“削王爵”也不用,交点“好处费”算了。很快朝廷下旨收回原楚国东海郡和薛郡。
刘戊摸了摸脑袋:还好,这吃饭的家伙还在。少几块地盘虽然很着恼,但只要留得吃饭的家伙,就有接着闹腾的机会。
就在刘戊做客廷尉署时,晁错也没闲着——“更改法令三十条”,专在诸侯们违法违纪上做文章。如此一来,诸侯哗然。
诸侯们反对声音虽然强烈,可朝廷里却惊人的平静。虽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当然,之所以会能如此平静,还和一个人目前的生活状况有关。这个人是窦婴。
在“削藩”这件事上,窦婴无疑是反对最坚决的一位。可这位仁兄目前的生活状况不是太好。
由于在“家宴”上和姑母唱了句反调,让窦漪房极为恼怒。第二天就除了他的门籍(出人宫门的名籍),不准他入朝。
虽然他帮了刘启,可刘启对他也不怎么感冒。一则刘启不愿违背老娘的意愿,二则窦婴反对削藩。如此一来,窦婴成了个里外不是人的家伙,人见人烦。
你们不待见,我还不伺候了呢,小小一个“詹事”,没什么可留恋的。所幸托病辞官,回家遛狗去了。
窦婴背景那么硬,还落了这么个结局。群臣揣度一番后,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当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削藩”的脚步就愈来愈快了。
很快,朝廷一连颁布了几道诏令:削夺赵王刘遂的常山郡;削夺胶西王刘卬的六个县;削夺吴王刘濞的豫章郡和会稽郡。
当然在下诏前,朝廷也都给这几位老兄定了个罪名。不是生活糜烂,就是贪污腐化,反正都有借口。
动静闹的越来越大,诸侯们很不乐意。有人哭,有人骂,还有人跑到晁错老家恐吓威胁。
晁错无所谓,他既然敢冒险强行削藩,早把这条命给赌了上去。可他爹不愿意了,专程从老家赶去京城,进门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俗话说疏不间亲,你小子却专干这等事,就算为朝廷百年大计着想,也得替老晁家考虑。
晁错一头磕在地上,坚决地摇了摇头,“忠孝不能两全,此事儿子万难从命。”
晁太公慢慢起身,“晁家危矣。”缓缓向门外走去。
当晚,晁太公服毒自尽。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十五节梁王进京(三
这次回京,刘武只是探亲而已,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此行却感慨颇深。先是乘坐皇帝銮驾,让他飘飘然了一阵;又当面许诺由他来做下一任皇帝,这让刘武心头先是一紧,接着是激动万分;可刘启最终却用“醉话”做了个结论,相当于告诉刘武“逗你玩”,把刘武结结实实地戏耍了一番。
宴罢至官邸后,刘武觉得憋屈,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种,差距却这般的大。还有那个窦婴,明明是太后的侄子,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要说刘武原本没想过当皇帝这回事,可经刘启几番撩拨以后,让他发现了那么一丝曙光,心里开始发毛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愤怒、沮丧,还有一些焦急。因此他叫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韩安国,梁国内史。
关于韩内史,很多人也许并不陌生,在央视《汉武大帝》中老谋深算的形象很逼真。
这是一位高人,所学庞杂,初治法家学说,随后儒道墨各家学派均有所涉猎。并且文武兼备,能言善辩,看待的角度和方法和常人不一样,都认为是一着死棋,可他却能另辟蹊径找到一丝搬回局面的机会。正因如此刘武把他常留身边,随时征询意见。这次进京也无例外。
听刘武讲完宫中遭遇后,韩安国开口了,“大王可知皇帝此时所想?”
刘武瞪着眼看了他一会,联想到宴席上窦婴说过的那句话,反问道:“立太子?”
韩安国摇了摇头,“削藩!晁错前段时间进言削藩,廷议时皇帝也颔首支持,此事正是皇帝所想,也是朝廷当前的大事。”
刘武看了他一眼,问道,“削藩和今晚之事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大王可曾想过,您此次进京,皇帝何以会亲御銮驾相迎?”
刘武摇了摇头。
韩安国接着说话了,“削藩乃当前第一大事,此时皇帝最需要大王你的支持。銮驾相迎为此,宴间许诺为此,都是此意。”
刘武静静地坐了下来,“难道皇帝要先在我身上下手?”然后不屑地咧咧嘴,“让我这个亲兄弟做天下‘表率’?”
韩安国笑了,“非也,皇帝此时不但不会在你身上动手,反而会扩充你的实力。”
“何以见得?既要削藩,我也是藩王之列。”
“对朝廷来说,削藩是好事,可真要办起来却危险万分。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诸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正瞪着眼盯着朝廷。一旦朝廷有所举动,恐怕……”韩安国“呵呵”笑着省略了后半句。
“恐怕什么?难道他们敢造反?”
韩安国近前一步,“没什么不敢的。这些王爷都是高祖留下来的嫡亲血脉,个个都认为自己应该当皇帝,谁也不在乎谁,恨不得天下大乱好浑水摸鱼。”
韩安国舔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当今朝廷上能影响皇帝的首推晁错,而晁错这个人明于国家大政,而昧于人情世故,行事过于急了。一旦推行削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
韩安国没等刘武发话,“因此,皇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大王你的忠诚。皇帝向你示好,无外乎是要与你联合,结下骨肉同盟,应对可能出现的乱局。”顿了一下,“但真要天下大乱,首当其冲的也是大王你呀?”
“为何?”
韩安国笑了笑,“大王你的身份呀?既是骨肉至亲,又有太后宠爱,那些诸侯们早就心怀不满了?皇帝若胜,大王不见得得利;可皇帝要败了,大王肯定跟着完蛋。因此,大王此时只能与皇帝联合,以备乱局,绝不可在‘储君’这件事上再做文章。”
刘武点了点头。
韩安国坐到他的面前,用食指敲着桌案说道,“大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向皇帝表明忠心,结下这骨肉联盟,方为上策。”
刘武又点了点头。
韩安国故卖玄虚地坏笑道:“不过……”
“不过什么?”
“这单生意,大王也不能白干。归根到底你也是藩王之一,待削了别人后,可能就轮到你了。因此,我们也得早作准备。”
刘武瞪大了双眼,“如何准备?”
“大王,你要抓紧向皇帝进言,讲明利害,早日备战。并以此向朝廷要兵要粮,过去不敢要的东西,现在尽管要。一旦大王实力丰裕,将来朝廷纵然想要削你的藩,恐怕也得斟酌。”
刘武握拳砸在桌案上,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就这么办!”
就在韩安国为刘武谋划之时,晁错也没闲着,他正在未央宫,为刘启阐述“削藩”的可行性。
晁错认为大可趁各路诸侯进京的机会做些文章。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胸有成竹,还得力于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
晁错曾向刘启建议,“削藩,但不拿削藩说事,专挑诸侯王的罪责,趁机行事。”事实上,晁错也早派暗探,在诸侯王们身上挑毛病。并且这些人很不争气,都是有缝的蛋,个个屁股上都不干净,被人家一抓一个准。这些汇报材料,早摆在刘启的桌案上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如果按这种套路一步一步来,隔个一两年弄掉一个王爷,似乎不会把事情弄的太糟。可问题是晁错耐性不够,等不急。而刘启在这件事上也有些沉不住气。这君臣二人,经过简单的磋商后,挑了几个人,准备动手。
应该说,刘启最想削弱的对象是吴王刘濞。一则吴王势力最强,二则两人之间有过节。不过刘启揣摩一番后,决定绕个弯,先找几个软柿子捏捏,免得把诸侯们刺激的太狠。
而事到临头,刘启还多少有些犹豫,若天下一旦有变,刘武的态度就变得极其关键。可宴席上搞的那一处,似乎打乱了自己的布局。
可晁错摇了摇头,“圣上可再向梁王示好即可,无需再次顾虑。真若有变,梁王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既然如此,那就干吧。
有幸成为第一个被宰对象的幸运儿是楚王刘戊。一个实力不强、比较嚣张,还浑身小毛病的家伙。
就在刘武和韩安国聊天之时,一群不速之客冲到楚王官邸破门而入。
刘戊提上裤子,拿起宝剑就冲了出来,“什么鸟人敢到我官邸闹事?”
他刚喊完这句排场话,晁错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圣旨下!”
刘戊没办法,只好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楚王刘戊于太后(薄姬)服丧期间,与人通奸,罪大恶极,交廷尉缉拿论处。”
刘戊听完圣旨后,勃然大怒,从地上一蹦而起,准备提剑活劈了晁错。
不过他还没能进身,早被人逮了过去,拽着就走。刘戊被拖着一边走,一边骂,“晁错,你不得好死!”
的确,他骂的一点也不错,但他没想到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同样合适。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十四节梁王进京(二
要说刘启和刘武之间,感情的确是颇深的,但并没有深到不分彼此的程度。
从古至今,把自己的銮驾借给兄弟做的案例并不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銮驾”和“龙椅”都是很特殊的物件,不是谁想坐就能抬屁股上去的。也不是这些物件的制作材料有多么特别,关键是它的象征意义很厉害,并且也会给外人一些不是太好的信息。所以,历代帝王们都比较矜持,无论如何封赏大臣,但从不在“銮驾”、“龙椅”上做文章。
可刘启破了例。
实际上,在破例之前,刘启已辗转反侧折腾了一夜。
在后世,我们常把刘恒、刘启这父子俩放到一起说事。要说这是有道理的,子承父业,共同开创了中国封建王朝的第一个盛世,没理由把分开讲。久而久之,给人留下一个错觉——性格相似。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两个人在性格上有很大出入。
刘恒少年老成,智商很高,一件事情出来后,无需太动脑子就能抓住其本质,不动声色地置对手于死地,并且自己还能落个好名声。他生性沉稳,说话起话来滴水不漏,让人觉得很实诚、很靠谱,可回头一想才能明白已跳进坑里边去了。谁要傻着脸去和他斗智,怎么被卖掉都想不明白。
而刘启却并非如此。
刘启的性格上有一个软肋——急躁,遇事很不冷静,当太子时就曾一怒之下干掉了吴国太子。他的这个毛病老爹刘恒很清楚,临死还专门交代:戒躁。他讲话水平不算太高,有时说的话甚至不怎么过大脑,当然也让自己很被动。并且他智商也不是太好,看问题有点滞后。
不过刘启称帝后,谨遵老爹遗言,遇事先咬着牙不说话,试图克服这个软肋。但这毕竟是天性如此,时不时还会犯病,比如在“削藩”这件事上,表现的就很明显。
但也是取得了不少成效的。为填补说话和智商上的不足,他还真下了不少功夫。
一件事情出来后,硬咬牙不表态,先在心里琢磨,琢磨明白后接着想对策。再急的事情报上去,都得给这位老大腾出一些忖度的时间,要不然一时三刻就能捅了他软肋——和你急。他一辈子不容易,活的累,整天都在想问题。而这恰恰还不是他最擅长的,但没办法,谁让他干“皇帝”这份工作呢?
他的谥号中有一个“景”字是很贴切的,因为这个字在古汉语中有这么一重解释:意大虑。也就是说喜欢深思熟虑,充分谋划。
实际上,刘启的角色和后世那个叫雍正的人很相似,虽然两个人的办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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