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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掌上明珠-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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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耀武扬威的带了周荣离开。



    霁云呆站在堂上良久,耳旁有呼吸声传来,霁云忙回身,果然是阿逊,正站在身后:



    “阿逊——”



    霁云刚要说话,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阿逊笑容依然温和。



    霁云也不说话,只伸手探入阿逊的衣襟,轻轻往外翻开,里面白色的内衣上果然有点点血迹渗出,脸色顿时大变:



    “你,受伤了?”



    “无妨。”阿逊摇头,“是昨夜夜探太子府留下的。”



    虽然阿逊心里,傅青轩并不如何重要,可是,云儿却是视那人如兄长……虽然早就明白,傅青轩便是真落入太子手中,这会儿怕也不知被送去哪里,可是却还是愿意为了霁云,冒险一试。



    可惜,果如自己所料,竟是搜遍了整座太子府,也没找到傅青轩的半点儿影子。



    “你不是说没伤到吗?”霁云心疼不已,推了阿逊道,“你坐下,我帮你疗伤。”



    “还是,不用吧——”阿逊却是不愿意,“你忘了,你的医术还是我教的呢,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再包扎——”



    身上却忽然一凉,却是霁云已咬着牙解开了阿逊的袍服,j□j出来的紧致胸膛上面,纵横交错的旧伤上,一道斜伸至小腹的伤口形状可怖,还有新鲜的鲜血滴滴渗出。



    “阿逊——”霁云一下呜咽出声,边包扎边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才累的你这般——”



    便如今日,若不是阿逊一早看出事情不对头,怕是定然会趁了那凌孝以及他背后主子的心意。



    “傻丫头,”阿逊拥住霁云,“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云儿有多聪慧,而今日,之所以差点儿落入别人的圈套,却还是,关心则乱。



    “什么技不如人!”霁云狠狠的擦了下眼泪不依道,“明明是他们人多欺负你一个!”
131 谁阴谁(二)
    “你确信看到了梁同的尸?”楚晗瞥了一眼体若筛糠般跪伏在地的周荣。



    周荣哆嗦了下;瞬时回忆起那房间里看到的可怖情景;豆大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淌:



    “启禀太子殿下,小人被抓进去后,确然亲眼见到大管事的尸;还有被砍掉的胳膊和大腿……”



    “若不是凌将军及时赶到;小人怕是也会被大卸八块啊……”



    说道最后;周荣已经几乎哭了出来。



    楚晗摆摆手,命人带了周荣下去,又特意嘱咐道:“着人好好看护;不许任何陌生人近前。”



    如今;这周荣就是处治容霁云的最大依仗。再加上武世仁……



    待周荣离开,又转向凌孝:



    “你怎么看?”



    “那房间里确实有刑求痕迹,地上也是遍布血痕——”凌孝也是信心满满,“太子放心,除非那容霁云成了精才会做这样一个局算计我们!”



    楚晗神情终于略略舒展了些,和旁边的谢明扬相视而笑,只要能毁了容霁云,以容文翰那般疼爱女儿的性子,不难想象,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只要能让容家名誉扫地,便是折了一个大管事,也委实不算什么……



    京兆尹府衙。



    吴桓胆战心惊的坐在中间,却是半蹲半踞,如坐针毡的模样。不怪吴桓这样惊吓,实在是审的案子太过骇人——



    竟然牵扯到当朝太子,容家世女,甚至最小的也是个正四品京官……



    却是太子家大管事梁同忽然失踪,而将军凌孝巡城时却是意外现一处铺子里有人被绑架,当救出被绑架的人时,那人竟说,亲眼见到梁同被人乱刃分尸,而整个事件的主谋,竟然是,容府世女,容霁云……



    而容家则是以已出嫁的小姐容清莲的名义,只说夫君宠妾灭妻,差点儿打杀自己和儿子,请求准予和离。



    却不想那状子里据说“心狠手辣的武世仁”也递了一张状子,倒说容家世女想要贪占自家铺子,不知拿了妻子什么把柄,竟是逼得妻子儿子自残不说,还反过来倒打一耙,硬要逼两人和离,想他夫妻本是年少时的姻缘,自来琴瑟和谐、恩爱无比,现在却被分拆两处,夫妻不得相见,父子父女骨肉分离,情状委实凄惨之至,求京兆尹帮他主持公道,让他们一家得以团聚!



    ……



    消息一出,顿时舆论哗然。



    也因此,今日一早,便有各方看客蜂拥而至,竟是将京兆尹衙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文翰,情形到底如何?”下了早朝,楚琮留下容文翰,皱眉问道。



    “皇上。”容文翰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太子府大管事一事,微臣委实不至,只是清者自清,想来京兆尹府衙定会秉公办理,至于那武世仁,当初是下官糊涂,害了妹妹……”



    楚琮沉吟了片刻,忽然起身:



    “正好朕今日有空,不若咱们一块儿去瞧瞧。”



    容文翰愣了下,忙跟了上去,走不几步,远远瞧见意气风的太子,楚琮招手让侍卫叫了过来,竟是一并往京兆尹府衙而去。



    一路上遇见有其他朝臣,看见这三人突然联袂而出,神情顿时古怪且讶异。



    眼看天色不早了,涉案之人已是悉数到齐,因霁云容家世女的贵重身份,得以坐在堂上。凌孝也有一把椅子正在霁云的左下。



    因容清莲过于虚弱,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霁云求得吴桓的肯,又寻了个绣墩来,而自己恰坐在凌孝的对面,黑亮的眼眸不屑的打量了凌孝一眼,便即收回。气的凌孝差一点儿又蹦起来——



    前日里自己就被迫向这个小丫头低头,没想到都到今日这般境地了,这容霁云还是傲慢的紧,仍是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



    最后进来的是武世仁和周荣。



    周荣直接跪在了地上,武世仁则是很意外容清莲如斯憔悴的模样,竟是拖长声调叫了声:



    “娘子——”



    容清莲吓得头“嗡”的一下,仿佛看到那日这个男人如何对着自己和幼子拳打脚踢,直到自己眼中完全是血色,昭儿完全没了声息,太过惊吓之下,竟是直着眼,瞧着一步步逼近的武世仁,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做什么?”霁云冷声道,一方面小声抚慰容清莲,“姑姑莫怕,有云儿在,必不让任何人再伤了你。”



    “云儿——”武世仁神情凄怆,“即便你是容家世女,身份高贵,可也不能为所欲为不是?姑丈知道武家穷苦,不能送你些珍器玩物,讨你开心,那些铺子你要便拿去,又何须用这般伎俩一定要拆散我们一家?云儿,算姑丈求你了,把我娘子和儿子女儿都还来可好?”



    武世仁长相也算中上,今日来时又特意打扮的落魄了些,再配上这般情深意重的模样,使得堂下众人同情无比,一时间议论纷纷:



    “早听说这容家世女爱财若命,不想竟到了这般疯魔的地步吗?”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容家世女怎么这般恶毒,竟是连亲姑母的东西都要侵占不说,还这般坏人姻缘?”



    “容相爷那般神仙似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



    “什么清风霁月,说不得,那容相的人品也不若往常所言……”



    武世仁眼睛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是故作悲痛的以袖掩面,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吴桓看看这边瞧瞧那边,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思量了半天,只得道:



    “大家稍安勿躁,咱们一件件的来。”



    清了清嗓子道:



    “下跪者何人?又有何冤屈?”



    周荣看终于轮到了自己,忙跪下磕头道:



    “小人周荣,是武老爷家商铺的管家——”



    说着很是恐惧的瞧了一眼霁云,自然,周荣的恐惧可不是假装的,实在是那日的苦楚,周荣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更不要说亲眼见到这个女子对着满地断肢谈笑自若的样子……



    凌孝站起身来,示威似的瞧了一眼霁云:“吴大人,这周荣乃是下官巡城时,在一个店铺意外救出,当时他被人五花大绑,并且据他所言,他亲眼见到了有人把梁同乱刃分尸——而那个抓了他又做出那般残忍分尸行径的人不是旁人,正是,”



    说着,扬手一指霁云:



    “这位容小姐。”



    “是啊。”周荣也忙不住磕头,“小人所言句句是实,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吴桓看向霁云:



    “容小姐,对周荣的指认,你尚有何话说?”



    “大人,”霁云却是并不慌张,“我这里有几句话想要问这周荣,不知可否?”



    看吴桓允了,霁云这才瞧着周荣道:



    “周荣,你说我分尸梁同在先,劫持你在后,那么我倒想知道,我和你们有何天大的仇怨,要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



    “还不是为了那几间铺子!”周荣神情愤怒,“当初你把持着武家的几间铺子,所得收入尽皆中饱私囊,因无力维持府中生计,老爷和夫人商议后,便请你把铺子交还,没想到你表面上故作大方,却是想尽千方百计要断了铺子的财路,以期达到强占铺子的目的,至于说梁同大管事,都是我害了他——”



    “梁大管事自来跟着太子查访民情,最是同情百姓疾苦,那日看我走投无路,问清了是和容府交恶,便只叹息说是容府势大,别说是他,便是太子怕也拿容府没有办法。只是他虽不敢明着对上容府,却可以帮我们寻觅货源、度过难关,却再没想到,就因为如此——”



    说着已是伏地痛哭出声:



    “梁管事,是周荣对不起你,周荣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雪恨!”



    一直隐身后堂的楚琮三人把周荣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楚琮不觉皱紧眉头,容文翰明显有些怒意,至于楚晗则仍是鼻观口口关心,一副老实不过的样子。



    外面的百姓则明显没有三人这般冷静,有那冲动些的,当即就开骂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女人——”



    “有这样的世女,容家焉能不倒!”



    “容文翰有女若此,还有何颜面高踞相位!”



    ……



    一时物议汹汹、骂声一片。



    霁云神情忽然凌厉无比,上一世的情形忽然无比清晰的在眼前闪现——



    武世仁高踞公堂之上,神情得意而充满蔑视;而自己和老父亲却是身陷绝境之中,那般孤立无援,到处是咒骂,到处是唾弃,无论自己奔向哪里都有白眼,无论自己逃向何方,都有诅咒,他们冲过来,推搡着,掐拧着,那模样,恨不得把自己和爹爹一口口给撕吃了才解恨……



    实在是霁云此时的神情太过凄厉,周荣吓得缩了缩脖子,便是凌孝也暗暗纳罕:



    按说这容霁云小小年纪,纵使有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可这般暗黑凌厉的眼神也委实瞧得人心里憷。



    “云儿,”后堂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你莫怕,爹相信你,我的云儿,从来都是宅心仁厚,最是心善的一个。”



    霁云慢慢回头,却正是自己爹爹容文翰,正缓缓朝自己而来,神情和煦,眼神坚定,仿若这不是公堂之上,不过是在自家书房,父女两人喝茶小憩。



    那般维护并全身心疼爱的眼神,一如上一世公堂之上。



    霁云起身握住父亲的手,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若不是有爹爹,前世今生一路走来,自己早就变身恶魔、万劫不复了吧?幸好有爹爹在,幸好……



    只是爹爹,相信,云儿,今日再不会如上一世般再让你同女儿一起承受那般侮辱!



    霁云重重点了下头,看向周荣:



    “周荣,我且问你,你和武大人是何关系,竟使得他对你如此信任,要把商铺要回去,然后再全权交予你打理?”



    前世今生,都是厌极了这武世仁,能叫一声武大人已是极限,那声“姑丈”是万万叫不出口的。



    “这——”周荣脸色沉了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世上除了你容小姐,就没有有资格接手那铺子的人了吗?”



    “怎么会?”霁云神情更显轻松,“姑母交给我打理,是因为那些铺子本就是姑母的陪嫁,是姑母想着留给儿女的;武大人却是坚持收回,转手就交给了你——他最宠爱的妾室,周蕙的亲弟弟。”



    说着看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百姓,提高声音道:



    “敢问大家,可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人把正室的嫁妆交与妾室兄弟打理的事情?”



    武世仁的冷汗一下下来了,实在是这会儿才突然意识到,因占得久了,竟然忘了,方才自己口中一直所说的铺子,其实却是容清莲的陪嫁!



    “我姑姑自幼失母,又生来性子柔弱,当日议亲时,爹爹和祖母唯恐她嫁入高门会受委屈,便想着给她选个寒门士子,不求他如何富贵显达,只求姑母有个好的归宿,可结果呢?”



    霁云冰冷的眼神直刺向武世仁:



    “这位武大人前脚荣归故里,后脚就娶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过门,甚至那周氏所出的女儿比之我那表妹不过相差两月罢了!试问武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武世仁顿时语塞。



    容文翰神情依旧平静,后堂的楚晗却是有些恼火——亏这个武世仁还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定可让那容霁云百口莫辩,怎么现在他自己倒成了个锯嘴葫芦?当真岂有此理!



    看到侄女儿和兄长都在自己身边,容清莲也终于克服了恐惧的心理,忽然起身,先给吴桓磕了个头,然后转向武世仁,神情绝望而悲愤:



    “武世仁,你这衣冠禽兽!你想要拿去商铺,我那云儿马上拱手奉还,你要交给周荣打理,便也任由你去,你说我笨手笨脚,家事一例交给周氏即可,我也都允了。只是为何,即便如此,你仍是不愿给我和孩子一条活路?那周荣贪了你的银子也罢,你自己挥霍了银子也好,也都与我们不相干,可你不该——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连昭儿也差点儿打死……”



    多年的委屈,容清莲简直呜咽着说不下去。



    “夫人——”武世仁摇摇晃晃似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样子,“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今日里这般对我?你只管说出来,为夫便是拼死也会护着你——”



    那周荣更是叫起了撞天屈:



    “夫人,你冤枉周荣了啊,周荣何曾贪过铺子里的银子——”



    却被霁云打断:



    “你没有贪过吗,那这笔巨款又是从哪里来?”



    说着冲吴桓道:



    “烦请大人允准祥丰钱庄掌柜并小二前来作证。”



    有容文翰在一边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吴桓哪敢不允,忙应下了。



    那祥丰掌柜和小二很快被人带过来,周荣一看到两人,顿时面色如土。



    “掌柜的,这周荣,你们可识得?”霁云淡淡道。



    那掌柜的突然被官差唤道此处,神情明显有些懵懂,听霁云这般问,忙看了一眼拼命低头的周荣,愣了下忙道:



    “启禀这位小姐得知,这人小的倒是认识,前几天,他在我钱庄存了一大笔银两,足足有一万两之多,因这样的大主顾不多,又时日也过得不久,是以小人倒还记得——”



    “你胡说!”周荣面色煞白,“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钱庄?”



    “难道不是你?”那掌柜的似是吓了一跳,又仔细看了眼周荣,咕哝道,“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



    又看向旁边的小二:



    “福贵,当时你也在,你且瞧一下,是不是眼前这位客官?”



    那福贵一瞧就是个伶俐的,细细打量了下周荣:



    “就是这位客官没错啊,特别是他嘴角的这颗痦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年头怎么有人自己的银子都不想要的?只是铺子里有凭证,不然小的可就财了——”



    听到福贵说道“凭证”,周荣一下瘫在了地上,实在想不通,这上京的钱庄多了去了,怎么自己随便去个钱庄,这容霁云会知道?



    霁云神情冷然,这个周荣怕是绝没有想到,这祥丰钱庄,也是自己开的吧?



    当下一字一字道:



    “周荣,你方才不是说尽心尽力为武家打理商铺吗,那我倒想知道,这万两白银,又是从哪里来?”



    “那不是我从铺子里贪得——”忽然看到自己姐夫恍然大悟兼且恨得要死的眼神,周荣下意识道。



    “不是从铺子里贪得,那是,哪来的呢?”霁云魔鬼一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后堂的楚晗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132谁阴谁(三)
    “我——”周荣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旁边的武世仁;心头的无名火顿时蹭蹭的燃烧了起来;怪不得自己每次着人去铺子里拿钱,这个混账东西都是推三阻四,却原来;赚得的银子全被他拿去肥了自家;这么些时日,自己拿了不过几千两罢了;他倒好,竟生生得了上万两。



    越想越怒;竟是捋起袖子朝着周荣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周荣被打的抱住头不住哀求:



    “姐夫;哎哟,你别听别人胡说,你是我姐夫,我是你小舅子啊,咱们本就是是一家人啊,我真没贪账上的银子,您别打了,哎哟——”



    “小舅子?”下面的人顿时大哗,便是吴桓,也不禁皱了下眉头——明明武世仁的正经大舅子容文翰就坐在这里,这小子竟敢自称是武世仁的小舅子,而且那般脱口而出的样子,明显是习以为常。



    周荣一直以武世仁的正宗小舅子自觉,武世仁因宠爱周蕙,一直也都是默认的,现在看大家惊异的眼神,顿时着慌,抬脚狠狠的朝周荣胸口踹了过去,大骂道,“混账王八蛋,你姐姐不过是我的妾室罢了,你一个奴才也敢自称本官的小舅子,当真该死——”



    这一脚用的力气太大了,竟是生生把周荣给踢晕了过去。



    武世仁紧跟着跪倒在地,满面愧色的冲着容文翰道:



    “大哥,我知道错了,现在才知道,那贱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但背着我,这么作践夫人,请大哥原谅,可是——”



    说着,看向容清莲:



    “夫人,世仁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若是因了那贱人惹得夫人生气,世仁这里给夫人赔罪了,千错万错,都是为夫一个人的错,只可怜咱们那一对儿孩儿,女儿还未及笄,需人守护,儿子尚在稚龄,更需教养,若是夫人一意和离,咱们孩儿没了娘亲,该是何等可怜可悯——还请夫人看在两个孩儿的面上,收回和离之意吧……”



    武世仁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配上那悲怆的模样,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楚世情,自来便是男尊女卑,女人提出和离本就是大逆不道,更何况武世仁不止生的儒雅,更是四品京官,如此委曲求全,着实令围观百姓感动,纷纷道:



    “是啊,几岁的娃儿没了娘,该是何等的可怜。”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位大人即便有天大的错,也该谅解了,更不要说,不过是个小妾兴风作浪罢了!”



    “那位夫人,可也莫要太过狠心,竟是连儿女也舍得抛了……”



    一番锥心之语,使得容清莲顿时脸色煞白——武世仁的意思,竟是要把兰儿和昭儿留下吗?自己在时勉强还能护得一二,倘若留了一双儿女在那狠心的男人身旁,怕是会命不久矣!



    瞧着霁云和容文翰顿时泪流满面:



    “大哥,云儿——”



    若是孩儿要留下,那自己即便是死,也决不能抛下他们!



    武世仁神情中闪过一丝阴冷,想要和自己和离,做梦去吧。凭他容文翰是丞相又如何,也不能大过法理,只要那对孩儿在自己手里,就不愁容清莲不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而只要拢了这三人在手里,容家就势必还要想法子维护自己。



    容文翰也有些头疼,妹子的心思他自然懂,可大楚律条写的明白,若是和离,女儿还则罢了,儿子却是势必要留给男方,一时竟是束手无策。



    以武香兰的意思,本是要带着弟弟来府衙上状告爹爹,只要把爹爹的恶行昭告世人,想来官府法外施仁,说不得会把自己姐弟判给母亲。



    却被霁云拦住——姑母虽是为保一双儿女的性命才不得不提出和离一事,只是于香兰姐弟而言,这辈子,父母和离都是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若是再来状告生父,尽管武世仁确是罪大恶极,却仍逃不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不孝罪名,即便逃离武世仁的魔爪,这辈子,却也是毁了的。



    看霁云和容文翰久久未说话,容清莲内心绝望至极,难道说,最终还要如了那狠心贼的意,带着儿女回到他身边吗?



    “大哥,云儿——”容清莲忽然起身,朝着容文翰和霁云拜了三拜。



    “莲儿——”容文翰心头一酸。



    “姑母——”霁云忙侧身避过,伸手要去扶容清莲,却被容清莲让开,“大哥,云儿,莲儿有一件事相求——”



    “起来说吧,”容文翰神情逐渐坚定,“大哥知道你心里苦,你放心,有大哥在,绝不叫你和两个孩儿再受委屈。”



    心里已是拿定主意,今日里,自己就仗势欺人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武世仁阴谋得逞!



    “大哥,兰儿性子强些,却是个好孩子,想来不会让大哥和云儿太过操心,倒是昭儿,毕竟年幼,更兼这次,遭他父亲毒打差点儿致死,怕是会落下病根,大哥千万要多顾着些,大哥和云儿的恩情,妹子来世再报。”



    容文翰和霁云都是一愣,刚要抚慰,容清莲却忽然站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武世仁就冲了过去:



    “恶人,你休想再毒打我那孩儿,也不要妄想可以借由我们胁迫我兄长和云儿,我今日里就和你一同归了地府吧!”



    武世仁还没反应过来,容清莲已扑至跟前,朝着武世仁脸上就胡乱扎去,武世仁猝不及防之下,被扎了个正着,惨呼一声,一下捂住眼睛,一手揪住容清莲的头,又抬起脚来狠狠的朝容清莲踹了过去,只是任他如何用力踢打,容清莲竟是死死抱住不肯撒手。



    众人再想不到会有此变故,顿时目瞪口呆。



    “姑姑——”霁云最先反应过来,疾步上前,一把抽出旁边衙役腰间的利刃架在武世仁脖子上,“快放开我姑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咝——”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竟是均被容清莲和霁云的彪悍给吓呆了的模样。



    武世仁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松了手,容清莲明显已是处于昏厥状态,竟仍是死死抱着武世仁的腿不放。



    这般公堂之上与女人厮打,武世仁已是斯文扫地,直气的脸都变了形,想要大骂,又畏惧旁边坐着的容文翰和架在脖子上的刀,正六神无主间,下面却又是一阵喧哗。



    却是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正分开人群往大堂上跑,却是周蕙,看武世仁身处险境,再也顾不得,就想冲上公堂去救武世仁。哪知她跑得快,后面还有人比她跑的更快,却是一个姿容更胜一筹的粉衣女子,用力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周蕙,悲声道:



    “你们这群强盗,快放开我的夫君——”



    周蕙被推的一踉跄,一下栽在地上,脸上顿时去了一层油皮,只疼的不住抽气,勉强爬起身,却见那粉衣女子已经紧紧的抱住武世仁,冲着霁云怒声道:



    “兀那刁蛮女子,我夫君虽是性子温和,你也不合如此欺负作践于他,你若再不放手,奴家就和你拼了!”



    “你夫君?”霁云神情古怪,“你说他是你什么人?”



    武世仁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低声道:“娇娘——”



    还想再说,哪知女子已是朗声道:



    “奴家方才已经说过,他是奴的夫君,奴是他的娘子,我们两人成婚已是数月有余,我们夫妻自来恩爱,自问也从不曾得罪姑娘,姑娘为何要这般对我夫君?娇娘今日有一句话撂在这里,倘或姑娘要杀了我夫君,娇娘必要为夫报仇,然后追随夫君于地下……”



    “咦?”人群中忽然有人道,“那不是绿云阁的头牌娇娘姑娘吗?不是说娇娘姑娘被某个权贵赎出,娶为正室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娇娘?”又有男子也认出来,“还真是她,咦,等等,难不成那赎走娇娘的人便是这武世仁?可他明明不是已经有妻子了吗?或者,娇娘姑娘其实是嫁他为妾?”



    “不可能,”却被其他人否决,“你们忘了,当初有位世子殿下对这娇娘一见钟情,曾说必禀了父母,纳娇娘为贵妾,却被娇娘断然拒绝,娇娘当时的话掷地有声,这一世,绝不与人为妾,这武世仁偌大的年纪,和那世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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