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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安妮-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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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他说:“继续。”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人几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像一个打不死的魔鬼,如影随形地缠着你。
在这一刻,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的王,可能……会输了。
因为泰达米尔开始喘息,喘得很厉害,他那双就算是昔年成名之战时,提着刀追了诺克萨斯人几万码都不曾颤抖的手,此刻,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泰达米尔已经挥舞不出那种狂猛的拳头了,刚才的那一拳,陈森然只是被击飞了十码,比一开始少了十二码。这证明,泰达米尔快要没力气了。
这个曾经无敌的蛮族之王,就这样硬生生地被陈森然用这种近乎无耻的办法,打到近乎力竭。
但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敢于说,你这个无耻的胆小鬼。因为在场的五百个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在承受了无数次全身骨头爆裂之后,还敢站起来说:“继续。”
那种对自己残忍到近乎于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自己的狠厉,像一根刺深深地钻入了每个人的心里,他几乎都不敢再去看那个瘦弱的原本根本不被他们看好,认为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干掉的男人。
尽管他们不想承认,但陈森然确实是个可怕的敌人。
看着那个年轻人再次站起站在那里,泰达米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当然已经知道自己是的的确确落入了眼前这个瘦弱家伙的陷阱里,但他无话可说,除了对方那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之外,其他的东西,没有一丝是取巧的,每一次流血,每一次骨头碎掉,都是真真切切,来不得一丝假的。
所以,自己输得也不算冤枉。输,是的,输。泰达米尔已经决定认输了,尽管自己还有力气再挥舞拳头,而对方似乎也快到了极限了,也许下一次对方就会被自己打趴下再也站不起来。但当他看着那个年轻人,看着他眼睛里那种深深隐藏着的几乎浸入骨子里的凶狠的时候,他还是决定认输。
因为他熟悉那种眼神,很多年前自己爬行在那一片如同通往天堂的最后荆棘的冰壁时,从坚冰中反射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那是谁也不能阻挡的眼神,死也不能。
所以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我输了。”
说的坦然而轻松,就像是说,年轻人,我输了,但不是输在你比我强,只是输在你比我狠。
在场的每一个蛮族武士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人觉得自己的王认输有什么可耻,更何况,泰达米尔没有拿刀。
“谢谢。”陈森然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露出任何高兴或者兴奋的表情。事实上,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去高兴或者兴奋,他怕他一放松就会直接整个人裂开来。
他的身体也确实到达了极限,如果泰达米尔再给他一拳,他就只能超负荷运转猩红烈焰,那样的话,或许他还能站起来,但是也许就在站起来的下一刻整个人连同这个平台上的每一个人直接湮灭在这一片空间里。
但是幸好,他赌赢了。
是的,不管怎么样,他赢了。赢了就是结果,结果最重要。
所以赢家该收取赌注。
“那么,现在,到了公布赌注的时候了。”陈森然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有血已经在喉咙口徘徊,整个身体撕裂般疼痛,也幸好那无数次的骨头断裂让他的痛觉神经麻木了一些。
听到陈森然开口,原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蛮族人的神情都是一滞,这种从一场残忍到残酷的决斗忽然转向铜臭味十足的交易的感觉让他们感到不适,以及一丝不安。
但是输就是输,耍赖是被他们看不起的,所以他们只能期望这个家伙不要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
而陈森然也确实不想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毕竟,现在他仅仅只是靠着一场流血的对赌,赌回了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如果说,再多一点,就是眼前这群家伙听自己说话的时候的敌意会弱那么一些。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吧?”陈森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遥遥欲坠,他只能原地盘腿坐下,不敢再动一动。
“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泰达米尔看着陈森然荡开一笔,倒也不急,其实陈森然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抵推断出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斯维因的计划已经被他们完全知道了,又比如说,陈森然如此大费周折的兜了一个大圈子,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想要坐下来说一会废话。但是陈森然不急,他也不着急。
所以他也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等着他的下文。
雪还在不间断地落,夜冷的彻骨。
看着眼前这五百多个等着自己开口,如同等待着某种审判的男人,陈森然呼出了一口寒气忽然笑了起来问:“有酒吗?”
在这样的寒夜里,和一个流星一般崛起的绝世豪雄对坐而谈,怎么可以少得了酒呢?
泰达米尔愣了一下,所有的蛮族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齐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发现陈森然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
于是,泰达米尔说:“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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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因为之前的不好。
第一百五十二页 雪夜与豪雄对坐,饮酒
酒是好酒,用的是去年年底的黑麦做的底子,经由蛮族人最好的酿酒师酿造,在南弗雷尔卓德的极寒冰洞里窖藏了整整三个月。味极烈中带着深彻的寒气。
酒色在陈森然头顶那朵缓缓消散的火焰里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琥珀色。
“极品。”陈森然举起手里的耗牛皮制成的坚实酒囊向面对而坐的泰达米尔致意,“叫什么名字?”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他将第二朵火焰放上了天空,大局将定。
“野心。”泰达米尔笑着喝了一口酒,“浓烈而又冷静的野心,我取得。”
“好名字。”陈森然赞叹,浓烈而又冷静,隐忍而又凶如烈火,汹涌地可以烧尽世界,真是贴切的比喻。
“确实是好名字。”泰达米尔点头,神色骄傲,他好像是满意于这个名字,但从他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骄傲来看,他又好像是满意于野心这个词本身。
“所以可以说说你的野心吗?”陈森然笑着再次饮酒,继续将话题扯得无限之远,仿佛是这叫野心的烈酒,将他的那一颗野心也燃烧了起来,“我听人说,你想要将满足地旗帜插满整个弗雷尔卓德?”
“是艾希说的吧。”泰达米尔说道艾希这个名字的时候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有些不屑,“女人懂得什么,那时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的野心,又岂是一个弗雷尔卓德可以藏得住?”
所以说,泰达米尔是个野心大的足够燃烧整个世界的男人。
“那你觉得,雪山联盟的野心又是什么呢?”陈森然还是在说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
“庄瑟妮那个女人啊……哼哼……”泰达米尔再次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是上一个女人的妹妹,这次他没有挑眉毛,眼神里有着些说不清的东西,似乎是认同,“那也是一头狼啊,我和她本质上没什么两样,我们都是在弗雷尔卓德这个鬼地方,拼命磨砺着爪牙,拥有的东西很少,想要一切的可怜鬼。”
“所以你觉得一头想要一切的狼可以容得下另一头同样的狼吗?”陈森然不动声色地继续喝酒,伤势似乎好了一些,猩红烈焰那近乎超负荷的状态在缓缓恢复,他连呼吸都顺畅了一些。
“可是我有的选吗?”泰达米尔此刻也摸出了陈森然话里的意思,“他们后面站的可是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你当年似乎不怕?”陈森然指的是泰达米尔的成名战,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还像条疯狗一样拖着自己的大刀不要命地朝着那些他现在嘴里的庞然大物冲去,仅仅因为他的五个兄弟死了。
“当年……”泰达米尔提起这个词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唏嘘,“不懂事。”
不懂事。这个词,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你知道你们这次要杀的人是谁吗?”陈森然顿了一下,知道什么甜头都不给,这事是谈不成的。
“卡尔萨斯,嚎叫沼泽的恐怖君王,我小时候还听过有关他的鬼故事。”泰达米尔笑笑,“你是想告诉我,他还是可以彻底扭转这次战争的关键人物对吗?”
“是,所以说你现在的选择呢?”陈森然的这句话一丝已经非常明显,他花了这么多时间和泰达米尔长篇大论,无非就是将利害关系摆出来,同时将自己的优势摆出来,最后表明自己的态度,结盟。
这是他这次布局里的最后部分了。
泰达米尔还是沉默。但是那些蛮族的武士们却有些意动的样子,毕竟他们原本就对于和雪山联盟合作有些不太乐意,一来是诺克萨斯曾经打算侵略他们,二来……他们每个人其实都知道,泰达米尔跟诺克萨斯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要不是原本雪山联盟势大,他们又跟阿瓦罗萨也算是有嫌隙,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只是泰达米尔不开口,他们也是不敢说话的,尽管平时泰达米尔待他们极好,但这这种时刻,他们却也还是懂的一些规矩的。
“可是……”泰达米尔自然也是将手下人的意思看在眼里,他自己何尝又想和诺克萨斯人,那些曾经毁灭了自己一切的狗杂种合作呢,只是……“艾希……”
他只念了一个名字,但陈森然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里面有三分不安,三分尴尬,三分不甘心,还有一分男人的骄傲。
“是不甘心吗?”陈森然当然能够理解此刻泰达米尔的心情,如泰达米尔这样半生隐忍,一朝驰骋的豪雄,心里的气血早已释放出来,他既然是说过要整个世界就一定要骑着马拿着刀一直奔向世界尽头才肯罢休的。如今要他向一个自己曾经说过要斩下对方头颅的人低头,除了不甘,恐怕还有一丝耻辱感。
“也许吧。”泰达米尔重新拿起了酒囊喝下了剩下的烈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说,“不重要了……”
泰达米尔最终也还是妥协了,虽然这样做有些令他不甘心,有些令他难过,可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骄傲就葬送掉了整个蛮族,那么他泰达米尔也就只配当一个空有武力的武夫,而不是整个蛮族人的王了。
“我答应了。”泰达米尔这样说着大笑,脸上再没有一丝刚才的空怅,他高举起手里的酒囊敬向陈森然说,“今夜,应该喝酒。”
动,则狂猛无敌,一往无前;静,则隐忍通达,不动如山。确实是当世之豪雄。
陈森然同样举起酒囊,与豪杰痛饮。
其时雪落苍茫,磅礴的大雪里偶有露出一丝凄清的月光。
照在所有人身上,雪落满肩,意气风发。
所有的蛮族人一起大笑着取出他们的烈酒,为了他们的王和陈森然这个不可多得的有趣的家伙。
今夜,应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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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咳嗽到死。
就这样了。。。再打一局。。睡觉去了。。。。。。。
尼玛。。要撸死了。。
第一百五十三页 夤夜,温酒
陈森然是在他的第二朵蓝色火焰消散掉两个魔法时后从两百码下的那个平台上爬上来的。
看到陈森然完好无损地从下面那个本来应该一去不回的绝境爬回来,艾希的脸上有一丝一闪而逝的惊叹,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初看起来有些平庸的男人。
“成了吗?”艾希看着陈森然完全地站到了地面上,将身上的积雪抖了一地,才问了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成了。”陈森然看了一眼艾希,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个女人的聪明他之前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她能够在自己下去的这三个多魔法时里推断出自己这次的布局,不算什么太过令人惊讶的事情。
“泰达米尔总算还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艾希沉默了一下说道,她的话语里虽然将泰达米尔当成敌对方,但比起泰达米尔提起她时的那种口吻,实在是要客气太多。
“你还真是……”陈森然笑着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毕竟现在怎么说蛮族人也算是盟友,不能破坏内部的和谐。
“你是想说他其实一点都看不起我吧。”艾希显然是很清楚泰达米尔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但她说起来的时候没有太多恼怒的意思,甚至很难得笑了一笑,“泰达米尔那种男人啊……心里装的是整个世界,所以总是会比别人骄傲很多吧。”
陈森然听到这里,有些默然,泰达米尔说艾希不知道他的野心,而实际上这个被他所轻视的女人,知道他最深。
算是敌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别的什么吗?
陈森然不想去探究这件事,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艾希,开始向来时的路走去。
“他们走了?”艾希也不再提这件事,她转而对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布局产生了兴趣,因为之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让人为之惊艳赞叹。
实在胆大而又心细。
“我让他们留下了。”陈森然在那五百个德玛西亚人之前立定,看着这些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一动的男人,没有说话。
那五百个德玛西亚冲锋队员也没有说话,雪继续落下,落在他们已经积雪深重的蓝白色盔甲上,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白色的雕像。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艾希同样看向那些德玛西亚人,这群士兵的确训练有素,一丝不苟地执行着陈森然的命令,但也仅限于执行命令,他们的眼睛里不会有别的东西,服从你,仅仅是因为盖伦的命令,客气的就像是一群陌生人。
“回去再说。”陈森然不再看着这些德玛西亚人,他知道不可能凭借着一次奇兵突起,就收获一群钢铁般的勇士的效忠,他也不会矫情地说谢谢,毕竟这一次他拿上赌桌的,是他的命。
所以他转身开始快步往回走。
不过,或许,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因为就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他的身后再次响起了那种低沉的拳头锤击盔甲的声音,整齐一如五百个掌声。
德玛西亚捶胸礼,敬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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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营时,雪还是没有停。
中军大帐的灯亮着,陈森然走进去的时候,盖伦还是坐在右侧的首位上,似乎没有动过一动。
多的是一壶酒,一壶烈酒,正在文火上温着,帐篷里没有浓烈的酒味,显然是刚刚温上不久。
“回来的刚刚好,酒快好了。”盖伦朝着进来的陈森然和艾希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急于问事情怎么样了。毕竟陈森然如今带着艾希安然回来,那么证明事情只能是好的结果。
陈森然也不是太急着说出结果,点了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在他的上首,卡尔萨斯又开始看起他的那本探险手记。
“你身上竟然没有血腥味。”卡尔萨斯大概是用他那不知道进化成了什么样子的鼻子嗅了嗅,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陈森然说,“真是让人意外的结果。”
“我说过要带回来不止一个泰达米尔的。”陈森然也嗅了嗅,空气里已经有浓烈的酒味开始弥漫,酒快好了。
“那么泰达米尔呢?”卡尔萨斯饶有兴致地合上了他的探险笔记,准备开始听一听这个有趣的故事。
酒开始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酒味已经冲天而起。
“喝点酒暖暖身子再说。”盖伦站起身拿起了酒壶,在事先准备好的牛角杯里倒下。
“泰达米尔当然是还在那。”陈森然抬起暖酒一饮而下,本来辛辣粗糙的酒质在温度的缓和后,竟然有种温和的感觉,“我和他结盟了。”
“结盟?”正在给艾希倒酒的盖伦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陈森然,本来对于陈森然那句话他也没怎么在意,但是这个结果,实在是……有些让人惊喜。
“条件呢?”卡尔萨斯端起那杯温酒又放下,有温度的东西让他似乎有些不适。
“他也要生存的。”陈森然将牛角杯放下,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如果说之前在雪地里和泰达米尔的那一场对饮,称得上难得的快活的话。那么能够在这样的大雪夜归时喝上一杯,实在是种不可多得的幸运。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能跟泰达米尔那样骄傲狂妄的男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这时艾希终于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和他打了一架,又喝了一顿酒。”陈森然轻描淡写地将几个魔法时之前的那一场流血到差点死去的战斗一笔带过。
“我敬你。”盖伦也没有矫情地说出谢谢或者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这种话,他只是举杯一饮而尽。
男人之间的感谢,总是不用那么复杂的,一杯烈酒足以说的清很多东西。
“所以说你一定有很精彩的计划咯?”卡尔萨斯再次试了试那杯酒的温度,似乎觉得凉了一些,才拿了起来。
“计划倒是还没有,发现倒是有一个。”陈森然对于卡尔萨斯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已经完全免疫,却是在说到发现这个词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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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明天还要上课。。。。
要是迟到。。会被杀掉的。。。
第一百五十四页 令人不安的发现
陈森然的这一个发现不算太显眼,如果不是他常年以来一直浸泡在阴谋诡计里,那么恐怕他也会忽略点这一点。
这一点就是,泰达米尔他们竟然没有得到完整的杀死卡尔萨斯的计划,斯维因仅仅只是告诉他们,卡尔萨斯就在大营里,你们要杀死他,其他的竟然是……空白。
“斯维因应该也没有太多的信息吧。”艾希在听了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现后,反驳,“他也仅仅只是知道卡尔萨斯在这里吧,所以这一点并没有太过奇怪啊。”她倒不是故意要刁难一下陈森然,事实上这个男人已经赢得了她的尊重,只是这一点在她看来确实没有太过奇怪。
“不……”盖伦听了却是眯起了眼睛,他摩挲了一下已经空了的牛角杯,缓缓说,“太仓促了,尽管可以用信息缺失来解释,但这种失误,不应该出现在斯维因的手里。”
“或许,斯维因的目的仅仅只是扰乱我们的整体士气,毕竟你要知道如果在我们在前线开战的时候,泰达米尔带着五百人进入我们的后方,那也绝对是噩梦。”艾希顺着盖伦的推论,接下去分析,“卡尔萨斯仅仅只是一个附带的目标,再说,凭借着泰达米尔他们五百人,也不可能杀死卡尔萨斯,斯维因恐怕仅仅只是要牵制你这张底牌。”
“这也是说得通的。”盖伦是这么说的,但口气明显有些不置可否,他重新看向这个问题的发出者,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争论的陈森然,“你的意思呢?”
“太奇怪。”陈森然说了这三个字后,沉默了很久,事实上他之所以要提出这一点,是因为当他听到泰达米尔不经意地说出这个细节的时候,他忽然脊背一阵发凉,有一种别人挖好了一个坑,自己还往里跳的恶心感觉。
错觉吗?直到现在他还在这样问自己,所以他其实也无法回答盖伦这个问题。他提出来,无非是想看看盖伦和艾希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但是结果很遗憾,他们的想法自己都考虑过。
不是最佳答案。都不对。事情一定不是这样。
“你们一定是神经过敏了。”卡尔萨斯看了一眼三个莫名其妙陷入这个问题的人,嗤笑了一声,“斯维因确实是很厉害,但他到底也是个人,不是神。”
神经过敏吗?陈森然没有去反驳卡尔萨斯的话,看着这个老鬼再次翻看那本书,他也不再想这个问题。
当所有的真相隐藏在黑暗里的时候,你要做的往往不是拼了命去探索,而是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再隐秘的东西,也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泰达米尔的事,是对方露出的第一个破绽,那么之后绝对还有更多的破绽。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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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在风雪中平安过去,没有夜袭,没有乘着黎明时分人最困顿的时候的突袭,直到天亮了,风雪停了,人们都吃过了早饭后,雪山联盟才再次集结了军队开始向着餐桌高地席卷而来。
对于雪山联盟这种中规中矩到甚至可以用安分来形容的战法,盖伦再次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于斯维因的那种担忧又加深了一分。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艾希将盖伦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深知大战当前,不能自乱阵脚这一点,“卡尔萨斯说的也不错,斯维因到底是人,不可能全知全能。说不定他也只是在暗处等着泰达米尔那张底牌翻盘。”
“我知道。”盖伦当然知道艾希的意思,他笑着朝艾希点了点头,也不再去管斯维因可能的后手。
接下来是流血的时刻,如果说真的在暗处藏着狠毒的弓箭,那么不妨用**来抗。
“今天我们来吧。”盖伦现在急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固一下他有些不安的心情。
艾希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事实上今天就算是她还想再打一场也是很难的了,毕竟昨天阿瓦罗萨人的伤亡是颇有些重的,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虽然打出了气势,也伤了一点元气。
所以今天阿瓦罗萨人仅仅只是来了真正的士兵,那些部族中的其他人,艾希并没有让他们一起来。
此时餐桌高地下方的雪山联盟部队再次行进到了那条三百码的分割线上,依然是那些提着长刀,在寒风中裸露着强悍胸膛的狂野男人们打头阵,而诺克萨斯人就连一个影子也看不见。似乎,他们还是不准备上场。
这一次的开战,比昨天就要无情而狠厉许多,没有了战前的任何温和的会晤,盖伦看着餐桌高地下方的那些野蛮人,直接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无畏大剑。
雪虽然是停了,但风还是很大,强风吹袭过剑刃,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战号的声音。
那些沉默地如同石头一般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率先越众而出,迈着整齐的步子稳稳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竖起了坚实的大盾,铸成了这座军事堡垒的第一道钢铁墙壁。
紧接着是普通的德玛西亚士兵,他们或许比不上那些第一线的帝国精英中的精英,却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就在那一道墙壁竖起的下一刻,他们就如同蚂蚁般迅速跟在了后面,将那面盾墙之后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再配合上游走在两边随时准备策应的几百骑德玛西亚游骑兵,一个完整的战阵便彻底隔断了通往餐桌高地的之上的唯一一条路。
相比起昨天的阿瓦罗萨人那种一往无前的有死无生的热血战斗风格,德玛西亚人呈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机械、精密、不可匹敌的战争艺术。
雪山联盟的那些野兽们在看到这个战阵成型后,也爆发出了一刹那的惊呼,但那绝不是害怕,因为他们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兴奋与对于杀戮的渴望,他们几乎同时低声咆哮着开始冲锋,低沉的咆哮声伴随着漫山遍野的奔跑声滚滚如雷。
这群一路纵横无敌的男人似乎急于想要证明他们的野蛮的身体绝对可以瞬间撕碎那个看起来花里胡哨到不可匹敌的战阵,其实不堪一击。
海潮般的脚步声冲向了沉默如山的坚盾。
箭矢如雨。
第二餐,开吃。
——————————
被emodemon兄弟吐槽了。。
我尝试的加快节奏,但是很抱歉,那样写的话我一个字也写不出。
所以,还是容我慢慢找节奏吧。
第一百五十五页 钢铁的胜利
当陈森然骑着那匹看似瘦弱实则强壮无比的德玛西亚军马姗姗来迟的时候。
第一波汹涌的海浪终于狠狠撞击在了坚实如山的盾墙上,**混合着刀剑的凶猛冲击在触碰到那些精致华丽的钢铁盾牌的下一刻,发出了低沉的像是万千把攻城锤猛然挥击而出撞击在桐木大门上的喑哑低回。
那种喑哑低回在一瞬间贯穿了周围所有的空气,让听到的人胸口闷得想吐血。
陈森然拉了拉被那种喑哑低回冲击的有些狂躁不安的座下马匹,缓缓来到了整个军队的最前端。
“真抱歉,来晚了。”陈森然看了一眼那种喑哑低回发出的声源地。
部分冲的太快的野蛮人在冲撞地那一刻就由于太大的惯性而被直接抛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厚重的雪地上,没有动摇那座盾墙一丝一毫。
更多的野蛮人在**和那些钢铁的盾墙死死贴合上之后,挥动着手里的粗粝的长刀开始狠狠斩击,常年在风雪里与野兽搏锻炼出的刀法凶狠而充满了有死无生的味道,刀斩击在那些盾牌上爆发出了浓烈的火星,势大力沉的一击让盾牌后的德玛西亚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睡的不好嘛?”盖伦看了一会后,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于之后的结果她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一群身无甲胄的野蛮人,就算气势再凶猛,攻击再凌厉,在钢铁面前,终归是毫无意义的。
他现在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这么一群只知道冲锋的家伙,就算有斯维因在,也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丫头生病了,昨天被吓着了。”陈森然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显然他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哄小姑娘任务之后才得以来到的。
此时那些被撞飞的野蛮人重新站了起来,拾起他们的长刀,继续迈开脚步冲锋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那堵盾墙,而是盾墙的侧翼,他们是想要趁着自己的兄弟在前面抵住那一堵高山的时候,从侧翼突破。
就在那些野蛮人启动的那一刻,原本安静的像是一个任由那些野蛮人挥舞着手中长刀狂砍到他们手酸都不会还手的稻草人一般的盾墙,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合拢的严丝合缝的盾牌猛然拉开了一条缝隙,就在那些野蛮人以为是自己的攻击奏效,那些德玛西亚人撑不住准备后撤的时候,无数杆尖利的长矛如同潜伏着多时的毒蛇刺了出来,狠狠一咬,穿刺了那些正要奋力挥砍或者已经奋力砍出的野蛮人的胸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空气里响起了整齐的“噗嗤——”声,像是刺穿了无数个烂桃子,汁液飞溅。
“撕拉——”收矛。万千把长矛同时收回,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顺利地如同刀切豆腐。
“扑通——”数以百计的野蛮人轰然倒下,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惊恐的吼叫,他们的那些前一刻还响彻在天际的狂野吼叫声戛然而止,很多人死不瞑目。
“刷——”无数的粗粝的长刀直直地插进了厚实的雪地里,再没有人能拔起再战。
“铮——”盾墙再次合拢,再次严丝合缝,谁也看不出曾有万千把长矛轰然而出。
场面上有那么一刻的寂静,那些刚刚抬起脚步的野蛮人愕然地看着那些轰然倒下的同袍,他们张大了嘴,却没有喊叫,似乎是有些不能相信他们死了。
直到三息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他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却又似乎不像是吼叫,更像是某种呜咽。
更多的呜咽声在那一声后响了起来,所有的幸存的野蛮人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就像是一群狼看见了另一群一同捕猎的狼忽然死去的哀伤。
他们不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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