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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安妮-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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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扉页 火焰汹涌之夜及第一页

陈森然觉得周围的温度刚刚好,有点像是在桑拿房,他甚至还有兴致从目标的酒柜里取一瓶红酒出来尝一尝。

“嘀。”电话响了。陈森然打开免提,顺手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有什么遗言吗,森导演?”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流出,陈森然甚至能想象电话那边那个男人极力克制却又止不住的得意的脸孔。

“你很得意。”陈森然其实并没有兴致在死前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这个男人做了五年自己的副手,陈森然很清楚他对于自己这个小他十岁的首领的不满和畏惧。

“知道你最大的弱点在哪里吗?”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像是积郁几十年的老处女一朝被破身般畅快淋漓,可能还带点泪水。

“说说看。”陈森然饶有兴致地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82年的拉斐尔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他清楚地知道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弱点,好大喜功、欺软怕硬。

“自负、骄傲、冷血,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如今还不是被我杀死了?哈哈哈哈哈。”其实还有一点,他的公鸭嗓很讨人厌。

陈森然抿了口酒,任由那舒滑的液体在味蕾间游荡,“笑完了吗?”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种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你都快要死了,你不能表现的害怕一点吗?你不能哭喊一下吗?你真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陈森然能想象他的脸孔现在已经涨红,甚至还隐隐透出点狰狞。

“嘟~”陈森然已经失去了和这个家伙交谈的兴趣,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的温度还在升高,凶猛的火焰从巴洛克风格的窗隙间窜进来,上好的土耳其地毯已经发出了焦臭味。

陈森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事实上没有人不怕死,只是陈森然这二十年已经习惯了这种非人的冷静,他知道自己会死,只是为什么要害怕呢?

据说人死前会不断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的剪影,只是陈森然却发现自己的一生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十五岁以前一直居住在中亚的长老会秘密基地训练,之后的五年除了布局杀人还是布局杀人,唯一的爱好似乎……是没有爱好。

这一次对这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大佬的暗杀原本没有任何破绽,只是长时间没有进行枪械练习的陈森然忽然想要温习一下枪法,于是自己扮演了那个狙杀者,却没料到在结束目标生命之后被自己的副手阴了。

或许是长老会的意思?其实陈森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察觉到了长老会对自己的不满,只是他不在乎。作为一件人形兵器,陈森然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这一天似乎来得正是时候?”陈森然自嘲地笑笑,喝干了高脚杯中最后一丝酒。

火蛇舔舐着天鹅绒的窗帘,满月的光华倾泻进来,带着一丝猩红。

陈森然打开桌边的留声机,意大利女士的高音倾泻出来,世界昏暗。他缓缓张开双臂,迎向了汹涌的火焰,像是一次伟大的献祭。

“再见了,无聊的世界。”

高脚杯在极烈的高温中爆裂,整个房间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高音沸腾,像是圣歌般忽断忽续,隐约间一道光芒闪过,似乎,天国近了。

——————————————

符文大陆,巫毒之地。月光满地。

贫瘠的荒野上开始吹风,火焰随着风势蔓延开来,杂草燃烧着发出“吱吱”声,不知名的地行动物在杂草间攒动,在月色里忽隐忽现。

这个平时安静到死寂的烂地方,今夜出奇地不安。

一只手撑在了干燥的土地上,这个人缓缓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意识还停留在上一刻,意大利女高音,82年的拉菲,以及烈火熊熊的整个巴洛克别墅。

“这是哪?”陈森然皱了皱眉,随后冷静地观察着周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死,而是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式移动到了这个陌生的荒野,从周围的大火来看,似乎火是媒介。

目前只能得到这些信息,陈森然站起身,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经随着这种移动消失了。

借着月色,陈森然发现了位于他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那里,似乎是晕了过去。他走到了这个人的身旁,习惯性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陈森然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死去的男人的装束,发现是某种西方的古代服饰,似乎是祭司或者说法师的长袍,这个男人抓在手中的破裂法杖也印证了这一点。

陈森然没有急着脱下这个男人的衣服换上,反而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这一切之间的联系。这个男人的服饰并不在自己认知中,再假设这个男人真的会法术,那么可能这里就不是自己生存的世界,那么自己忽然移动到这的如此灵异的事件也就可以解释为——穿越。

进一步推断的话,从这个男人干瘪的脸庞以及周围汹涌的大火、破裂的魔杖,似乎是他以火焰为媒介进行了某种召唤,但他由于承受不住力量而死去了,而自己则恰好因为火焰触发了某个条件穿越了过来。虽然这么解释很奇怪,但这是现在他唯一能推断出来的。

正当陈森然准备扒下这个男人的长袍自己穿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很柔,是个女孩。他下意识判断。

陈森然慢慢转过身看向了来人,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明亮、纯澈,像是很久前在沙漠里看到一眼清泉。

那双眼睛眨了眨,似是闪过一丝狡黠,但女孩没有开口,而是好奇地看着这个在大火中赤身**的男人。

饶是陈森然之冷静,在这个粉色长发女孩的好奇眼光下,也觉得了一丝不妥,他迅速蹲了下去,借助面前的尸体遮住了自己,尝试用英语道:“请问这是哪?”

那个女孩茫然地看着他,陈森然正准备用别的语言问,却听那个女孩问道:“那个,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

————————————

第一页小森森,你要和我回家吗?

很多年以后陈森然搂着安妮坐在迷失的召唤师酒馆里喝着烈火之心的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那个火焰汹涌的夜晚。

“那个,你看到我的小熊了吗?”纯澈的嗓音,清亮稚嫩,陈森然听得懂。

这不是任何一种他所知的语言,但是他听得懂,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陈森然迅捷地扒下了面前法师的衣服,就在这个粉衣女孩的面前穿了上去。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陈森然试了试,发现衣服很宽大,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女孩扁了扁精致的小嘴,“这里是巫毒之地。”

巫毒之地,陈森然默念了一句,其实他现在对于这个女孩的兴趣远在这里是哪里。

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片贫瘠的荒原,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女孩穿着类似西方古代的贵族服饰在找自己的小熊,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而且,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具尸体,这个女孩竟然不怕?

夜风微凉,火焰缓缓熄灭,满月的光华从天空挥洒下来,映得女孩的长发似是镀了一层银。

“那个,你可以帮我找我的小熊吗?”女孩双手捏着裙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双纯澈的眼眸像是要滴出水来。

“愿意为你效劳。”陈森然欠了欠身,尽管觉得一切说不出的吊诡,但是此刻这个女孩是他唯一的线索来源,跟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烧焦的荒草发出浓烈的异味,女孩踩着轻快的步子在前面领路,如果忽视环境和时间的话,会给人一种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的荒谬感。

“你的小熊,是什么样子的?”陈森然觉得应该了解一下目标,这种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不是他所喜欢的。

“恩,那个,就是小熊。”女孩想了很久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森然在这一刻甚至觉得之前的吊诡都得到了解释,这也许就是一个神经粗到了极限的小迷糊。

而这个猜测在女孩找到了所谓的小熊的时候得到了更加有力的证据。

陈森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小熊,如果说身高三米浑身冒着火焰眼露凶光的巨熊算得上是小熊的话。

陈森然沉默着看着女孩亲昵地伸出手去抚摸巨熊的爪子,暗地里已经开始准备退去,他无法确定其实这个女孩是一个危险人物,因为在原来的世界他手下有很多精神异常的杀手,比这更古怪的他不是没有见过。

“提伯斯,来和新朋友打个招呼。”女孩甜腻腻地招呼着巨熊向陈森然打招呼。

巨熊不安的呼出一口热气,有些焦躁地向陈森然吼了一声,似乎是不满于这个陌生的男人接近自己的主人。

“咯咯咯,提伯斯,不要胡闹,要对新朋友友善。”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森然。”

“陈森然,好奇怪的名字呢,人家叫做安妮呢。”女孩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娇俏的小嘴,一边说道。

“你好,安妮。”陈森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叫做安妮的女孩在刚刚不自觉地在手上玩了一个火花。这个女孩会魔法。

“好了,提伯斯,我们回家。”安妮拍了拍巨熊的爪子,然后……

那只夸张的巨熊在一阵光华中变成了一只——玩具小熊。

“我的小熊可爱吗?”小丫头没心没肺地朝陈森然摇了摇手里的小熊。

饶是以陈森然的心性在这一刻都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有趣的小女孩。

“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刚刚走出了没几步的安妮转过头来对陈森然道,“陈……恩,那个,小森森,你要和我一起回家么?”

小森森……在原本的世界,陈森然被别人叫过森导演,也被无数人称作恶魔,但是小森森……

陈森然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他这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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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森,一会见到我的爸爸,你一定要称赞他的魔法哟,只有这样他才会让你住在我家里。恩,还有,你一定要称赞我妈妈漂亮,这样她才会给你做好吃的,还有还有……”安妮就像是一个小管家婆般教导着陈森然到了她家里应该怎么做。

陈森然看了一眼即将到达的地方,这些掩映在月色下的灰白色建筑散发着一股严谨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光华在屋檐间跳动,是个秩序而神秘的地方。

“咳咳。”有人咳嗽了一下,借着月色,陈森然看见了这个站立在灰白色建筑下的身影。

灰白色的长袍毫无褶皱,棕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从他看向安妮时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大抵是他的父亲。

“安妮,带了新朋友回来吗?”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沉稳地看着陈森然。

“是呢,他叫小森森,现在没地方住,好可怜呢。”安妮扯了扯怀里的小熊,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带他去第三间吧,前些日子安格雷去了德玛西亚,屋子正好空出来。”男人似乎没有和陈森然谈谈的意思,竟然径自让他这个陌生人住进了自己家。

“谢谢您的款待,伟大的神秘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先生。”陈森然已经从安妮那里知道了他父亲的称号和名字。

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这个陌生的青年走进了屋子,伟大的哈斯塔先生却没有进去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对着阴影里说道:“亲爱的,你认为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年轻人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阴影在月色下抖动了一会儿,一个披着长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脸遮在长袍的帽兜下面,但哈斯塔感受得到自己妻子的笑意。

“其实,只要安妮开心就好。”女人笑得很温暖,似乎连阴影都遮不住,“至于惊喜,或许我们先该想想怎么应付议会。”

————————

神经质之旅,开始了。

第二页 故事与沙漠谣

房间的色调是与外部建筑一致的灰白色,简洁与秩序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窗户的线条硬朗而直白,陈森然坐在椅背挺直的灰白色椅子上,橡木制的书柜上堆满了名目繁多的各类书籍。

面对那张铺的一丝不苟的床,陈森然没有任何睡意,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看了起来,很意外也很幸运他竟然看的懂这些从未见过的文字,《瓦罗兰通史》。他翻开第一页,斐木叶制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符文之地有数块大陆,不过所有的生命都集中在最大的一块魔法大陆——瓦罗然,瓦罗然大陆居于符文之地心脏中心,是符文之地面积最大的大陆。事实上在很多种文化里,瓦罗然和符文之地这两个术语可以互换……”

陈森然轻轻点着书页,长久的步行让他觉得有些口渴,如果有一杯红酒或许更加有助于思考。事实上,他毫不怀疑神秘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对他抱有某种目的,对于这个慷慨的将自己这个陌生人请进家里的神秘法师,陈森然不会认为仅仅是看在安妮那个迷糊的小丫头的面子上。

在路上时,陈森然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交待自己的来路,但是从哈斯塔的态度来看,似乎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那么自己这样的被召唤而来的穿越者在这个世界或许不在少数,进一步说,自己这样的穿越者身上可能有某些对他们这些原住民有利的东西。

有利的东西吗?陈森然轻轻摩挲着书页,手指在桌上弹动,眼睛扫过书上的一行字:

“被祝福的符文之地上有大量源生态魔法能量,而此地居民可以触及其中的能量。”

魔法能量?陈森然搓了搓手指,过少的资料导致他无法推测出太多的东西,再次翻过书页,他抬头看了看满柜子的书籍。

或许等到读完这些书,自己就知道了。

“吱呀~”背后的房门开了。

“那个,小森森你还没睡吗?”安妮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陈森然无奈地转过头看向这个神经大条至极的小丫头,只见她躲在半掩的房门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双手不安地捏着自己的粉色的睡衣。

“有事吗?”对于这个三更半夜敢闯进第一天才认识的陌生人房间的女孩,陈森然毫无办法。

“我睡不着。”看到陈森然有些无奈的笑脸,安妮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推开了房门,一蹦一跳地拖着那只恐怖的小熊坐到了床上。

“好吧,亲爱的安妮小姐,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给我讲故事吧,妈妈好久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了。”安妮扯了扯小熊,向陈森然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

“讲故事……”陈森然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杀人他会,讲故事这种技术活他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啊。

“你不愿意吗?”安妮瞬间眼泪汪汪。

好吧,陈森然必须承认他招架不住这个小丫头的眼泪。

“呃,怎么会呢?我是在想该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陈森然抓了抓头皮,天可怜见,就算当初他出道第一战布局杀死英吉利第一顺位继承人都没有让他抓过头皮。

故事,故事,故事……

“这个故事讲得是一个少年经历无数磨难最终成为一个顶级杀手的有趣过程。”陈森然想了很久忽然笑着讲出了故事的开头。

“杀手……”安妮听多了魔法怪物报恩的故事,对于杀手这种故事……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安妮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很有趣了,很久以前,在一个沙漠……”陈森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教坏小女孩的嫌疑。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穿过,陈森然悄悄熄掉了神奇的魔法灯,将安妮的背角掖好。不自觉的哼起了一首歌,那是很久以前,沙漠上的一首歌谣。

———————————

晨光从窗隙间漏进来,陈森然睁开眼,发现安妮正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啦。”安妮忽然扭捏起来,“那个,你昨晚有没有占人家便宜?”说完还害羞地躲到了被子里。

占便宜……异界的孩子也这么早熟吗?

迟迟没有得到陈森然的回答,安妮偷偷露出了一双眼睛,发现陈森然已经坐到了一旁看书。

安妮悻悻地从床上起来,撅着小嘴拖着自己的小熊向门外走去。

陈森然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书合拢起来,却没料到刚要走出门的安妮忽然道:“那个,妈妈说女孩子被男人沾了便宜,就要嫁给他呦,一想到要嫁给你,人家好害羞呢。”

陈森然一个腿软,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

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学院。某个房间,漆黑的房间亮着唯一的魔法灯,一张议事长桌坐着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似乎格雷克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喜。”上首的黑袍人咳嗽了一声开始了话题。

“消息是,他似乎利用猩红烈焰在巫毒之地弯成了召唤仪式。”右旁的黑旁人接过了话题。

“瓦罗兰因为这次召唤再次下降了五十年的使用年限。”左旁的黑袍人给出了另一个数据。

“我们需要这个新朋友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论他是第二个齐天大圣,还是第三个虚空恐惧。”上首的黑袍人顿了一下,“特使出发了吗?”

“已经上路了,但是灰色秩序……您知道这群诺克萨斯的放逐者不是太好打交道。”右旁的黑袍人迟疑了一下。

“我了解哈斯塔,或许他是个贪婪的家伙,可是他知道萤火和日月的差别,议会的决定,他不敢违抗。”左旁的黑袍人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愿如此。”上首的黑袍人做出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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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但是由于是游戏之作,没有大纲。。。。。。。。更新会很慢,见谅

第三页 下午茶

杯里的红茶已经见半,陈森然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勺子,“感谢您的下午茶,尊敬的哈斯塔先生。”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七天,神秘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终于准备和他摊牌。

抿了口杯里的红茶,棕色长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放下了茶杯,“陈森然先生,相信这几天你已经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哈斯塔并没有再继续整整一个魔法时的沉默,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

“很感谢您为我准备的资料。”格雷戈里·哈斯塔绝对是个睿智的中年人,他借用整整一书柜的书来试探和逼迫陈森然了解自己的状况,并作出判断。

“事实上我很满意你的表现,如果说你没有注意到那些书,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午茶,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给议会而获得一些微末的利益。”哈斯塔毫不忌讳地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价值决定待遇。”陈森然并不在乎哈斯塔咄咄逼人的口气,“现在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之后的合作了。”

七天的时间,浩瀚的书籍,已经足够陈森然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不出意外,议会的特使将在最近几天到达这里。”哈斯塔吹了吹有些凉的红茶,“你准备怎么办?”

事实上,在历史上的那些异世界的来客中,没有一个是能逃过被议会圈养的下场的。

“瞧瞧,哈斯塔先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一丝超常的力量,或许比德玛西亚的一个普通士兵都不如。”陈森然一边笑着指了指自己看起来略显瘦弱的躯体,一边熟练地使用着这个世界的比喻。

“那么议会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先生们为什么会关注我这样一个小不点?”

整整七天的阅读已经让他看起来完全像是这个世界的土生土长的人,至少在说话风格方面是这样。

“你来自异世界。”哈斯塔喝了一口红茶,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语气,“陈森然先生,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议会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破坏平衡的家伙的,尽管你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

“好吧好吧,哈斯塔先生,原谅我的表达不善,我是说,为什么我要看起来会破坏平衡呢?”陈森然扯出一个绝对无敌的自信笑容,“尊敬的哈斯塔先生,既然您决定和我合作,相信绝不会在些细节方面为难我,毕竟,我可是个外来客。”

事实上在原来的世界,陈森然接受过绝对完整的谈判技巧训练,对于这位高贵的法师所玩弄的小手段,他并不陌生。

哈斯塔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个家伙比自己预计地还要狡猾,看起来原本估测的价值低了点。

“好吧,陈森然先生,你足够的冷静与睿智,我为我的失礼道歉。”高贵的法师放低了一些姿态,“但是你需要记住的一点是,你在这里的居住权是暂时的,你的智慧赢得了我的尊重,但那还远远不够。”

紧随其后的是威胁,哈斯塔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陈森然,径自走了。

陈森然一口喝尽冷掉的红茶,胡萝卜加大棒?只对孩子有用吧。他对着窗外给他做鬼脸的安妮咧嘴笑了笑。

——————————

议会的马车比想象中来的更迟一些,事实上在那辆纹着魔法书、天枰与水晶塔的马车穿过宏伟屏障进入巫毒之地的时候,哈斯塔就已经知道了。

车由两匹洁白的骏马拉着从贫瘠的大道上缓缓地驶向灰色的建筑群,作为一个高贵的法师,哈斯塔礼节性地带着所有人等待着战争学院的特使,以示对那无上权威的尊敬与臣服。

马车在严整而规则的广场上停下,马蹄踏着灰色岩石发出了清脆的“耷拉”声。从车上下来的一共有三个人,都穿着紫色的长袍,金丝镶边,领口有战争学院的标志,耀眼的水晶塔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很高兴见到你,哈斯塔先生。”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男人,续着山羊胡,语气有着德玛西亚人典型的优雅,结尾甚至还带有一丝回转。

“很荣幸见到您,特使大人。”神秘术士先生毫不吝啬地使用了敬语。

“不用客气,叫我杰森好了。”特使大人的表情一下子舒缓起来,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友善。

“是的,杰森大人,这边请。”哈斯塔优雅地欠了欠身,将战争学院的三个特使引向了高大的灰白色建筑。

杰森对于哈斯塔的态度显然很满意,甚至还打趣了一句:“从前一直听说灰色秩序是荒漠里的玫瑰,如今看来,简直是艺术。”

“您过奖了。”哈斯塔谦逊地笑笑。

哈斯塔将会谈安排在了一间整洁的会客室,一张简洁的橡木制议事长桌横在中央。

“不错的地方。”杰森开始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他撩起白色的窗帘看向了外面的小花园,有白色的玫瑰开的正艳。

“那么,将那位新朋友带过来吧。”杰森放下了窗帘,坐在了首位上。

“这恐怕,不是很方便。”哈斯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

“哦,有什么问题吗?”杰森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微笑。

“他的身体……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

陈森然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不小。

他全身的皮肤呈现出暗红的颜色,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烧焦的痕迹,有一丝丝的灼热气息从他的身体上传出。

杰森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有些不满道:“他怎么了?”

“我想这是某种魔法物质爆发的现象。”哈斯塔用一种极其专业的口吻说道。

“猩红烈焰?”杰森刚说出口,就闭上了嘴。毕竟对于这件学院丢失的传奇物品,有着不太光彩的记录,它是被学院百年来第一个背叛者偷走的,这无疑算是学院的隐秘,尽管从面前这个神秘术士毫无意外的表情来看,这个隐秘似乎已经传遍大陆。

“他的体质很差,完全是一个普通人。”哈斯塔聪明地岔开了话题。

“那倒是一件奇怪的事,从之前的那些被召唤者来看,这些异世界的家伙应该都有一副铜皮铁骨。”杰森接下了这个台阶,“能上路吗?”

“如果尽快启程,应该能撑到战争学院。”哈斯塔极其热心地道,“我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助,我有一些新研发的魔法药物可以暂时压制魔法力量。”

“多谢您,哈斯塔先生,学院会记住您的功绩的。”杰森正色地道。

随后,他又看向陈森然道:“年轻人,能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陈森然勉强抬起眼皮,一张口却是吐出了一口火焰,差点烧到了杰森。

“哦,真该死,看来情况很糟糕,我们得尽早起程。”杰森退后了一步,对着其他两个随行者道。

————————————————

马车从灰白色广场驶出的时候,两匹白色的骏马看起来有些疲软,似乎是被这个鬼地方的天气弄得有些不适。

我们优雅而高贵的哈斯塔先生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而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妻子笑了。

“你确定这样能成功吗?”始终没有露出面容的女人声音低而温和。

哈斯塔拍了拍还眺望着马车的安妮道:“谁知道呢?”

“提伯斯……”小姑娘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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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点票子和收藏吧。。。。

第四页 博弈与交易

马车奔驰在贫瘠而宽广的大道上,有灼热的风吹过,压低了道边的野草。

马车里的温度显得有点高,陈森然的身体持续不断地冒着白烟,皮肤又变得焦黑了一些。

“尊敬的杰森大人,看起来情况不妙啊。”一个尖脸的随行者想要探一探陈森然的体温,却被他的身体烫得赶紧缩回了手。

“是不是该给他喂点药,他看样子像是……快要爆炸了。”另一个随行者颇有些担忧地道。

杰森点了点头,示意那个随行者给陈森然喂药。

那随行者拿出了一个水晶瓶,有蓝色的药物在里面滚动,还剩下四颗,效果还不错,正如哈斯塔所说可以暂时压制那魔法力量,但每次压制之后情况似乎变得更加严重。

当喂下那药物以后,陈森然的身体终于不再冒白烟了,皮肤都重新变得有些正常,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有八天就回到学院了,但愿平安无事吧。”杰森撩起窗帘看着前方即将穿过的宏伟屏障,巨大的山体阴影笼罩了马车。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整个车厢的温度瞬间灼热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烈燃烧一般。

“杰森大人……”杰森听到了那个尖脸随行者的尖叫,他转过头只见陈森然的身体冒出的白烟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身体。

“我们,逃吧……”另一个随行者吞了一口唾沫。

杰森刚想训斥那个胆小的家伙,以证明自己是一个伟大而正直的德玛西亚人不会被这小小的威胁吓到时。

陈森然猛然睁开了眼,这个一直沉睡的年轻人醒了过来。

“天啊……”那个尖脸的低呼起来,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

猩红中带着无尽的暴虐。他似乎还扯起嘴角笑了笑。

“提伯斯……”他低语了一句。

“我们……”杰森的额头流下了冷汗。

那个逃字还没得及说出口,车厢已经笼罩在了蒸腾的白烟之中。

下一刻,在烈日之下,宏伟屏障的无尽阴影之中,那辆装饰华美,有着两匹纯白骏马拉着的车,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暴虐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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