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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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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着他的余温,令她眷念的温度啊。
殿外,鹅毛般的大雪仍是翻天覆地,有着古老繁复花纹的瓶子里,那株纯白的麝香百合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皇上,刚才是臣妾自己不当心,不关云贵人的事儿。”眼见气氛就要变得尴尬,楚宛裳莲步轻摇地走过来,拉着龙珞宽大的袖子,像是宣示自己胜利般地朝落离眨眨眼。
厌恶腾地闪过龙珞的黑眸,转过来看着宛裳的眼神却又蓦地变得柔和,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扶在床榻边坐下,这才埋怨似地说道,“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有些闲人,不见也罢。”
他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刺进落离的心脏,她眼神迷离地转过头,看着前方那对恩爱有加的人,那道被时间掩埋的伤口恍若又一次被撑胀开来,她微微张口,忧伤的声音顿时洒落一地——
“那株百合,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
覆在宛裳小腹的手指腾地一僵,顿了一会儿,龙珞忽地冷笑着看向她道,“你原本只是个替身,但如今,你已没有这份资格。”
“朕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多次。给你的恩惠,只为她。”
“跪安!”
面色惨白的落离低垂着头,直到眼眸里那股想要喷薄而出的潮水再度退却后,她这才恭敬地福了下身,长长的指甲已在她白玉般的手心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才不会这般轻易放弃,不管他是为她,还是‘她’。终有一天,她,师落离,定会成为他最爱的人……
第四章
看着云贵人满心不甘的跪安,楚宛裳不露痕迹地勾了下唇角。
不要以为她只是县令之女,身份低微,便可以拿着贵人的身份来向她示威!待宫女们都识趣地退下后,宛裳体贴地将一碗莲子羹端过来,语笑嫣然道,“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臣妾手艺不精,还请皇上不要介意才是。”
一袭白袍的龙珞面色阴郁地盯着她,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除了孤漠,似再无其他。宛裳一个寒颤,几乎端不住碗。她目光怯怯地看着他,张嘴欲说时,却听他忽道——
“你,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
一句话,让宛裳原本欢愉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眼泪蓦地滑落,她低垂着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迷朦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双绣着繁复花纹的靴子在她的面前凌乱地移动着。心里突地一阵难过,她微抬头,却只见龙珞颀长的身影被一圈又一圈厚重的忧伤所笼罩。
花瓶里,纯白的麝香百合摇曳生姿,龙珞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她们娇嫩的花瓣,有丝丝暖意从他的指尖蔓延开来,阴鸷的面上,蓦地飘来一丝柔情。
玉瑶,四年了。那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是否已达成了你的心愿?
还是,你已平凡到我身边了么?
念及此,他微侧身,柔和的视线一碰触到身后低眉顺眼的平凡女子却又腾地变得寒冷起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欺欺人,天宇六年,自他处理好朝中关于宰相势力后,便固执地定要去寻她。他不相信她真会如此决绝地离开,他抱着渺小的希望,希望那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并未带她离开,也许,她只是隐藏在鹰仪皇朝的某个地方。
那一年,他发疯似地寻过一地又一地,然而,眼看日子一天又一天地滑过,她,却依然音讯全无。每日的夜晚,他放纵自己得喝得酩酊大醉,企图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惜,越喝越清醒,他不断地想念她,想念她的衣着,想念她的容貌。
万籁寂静的夜里,他总会歇斯底里地大叫,每每不可自抑。
然后,他遇见她,这个相貌普通的平凡女子。那一刻,他忽然就想起‘她’,想起与‘她’的来世之约。
“珞,将我葬在边关,我要大朵大朵的麝香百合在我的身边绚烂地绽放,来世我也定要与你相遇,那时我再也不要倾国倾城,只愿与你平凡到老。珞,珞,你能答应我么?”
当时的他,是答应‘她’了吧?他醉眼迷朦地看着那个平凡的女子,耳朵里满是她软软的关切之语。
然后,他试着让自己做一场华丽的梦。
然后,他接她进宫,晋为常在。
龙珞抬手揉揉额角,暗夜的黑眸里,浮起一层浅浅的痛苦之色。
后宫,没了他的汐儿后,就像一个破败的花园,如无必要,连踏进一步都显多余。刚才要不是宛常在的宫女跑来告诉他,云贵人有意加害宛常在的孩子时,他才没这个闲工夫管这群女人的争风吃醋。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如果不是朝中大臣老在他耳边念叨这皇帝不可还无子嗣,他定不会让这些无谓的女子怀有龙胎,一直以来,他想要的只是他与汐儿的孩子。
“汐儿。”龙珞痛苦地低吼一声,修长的手指拢握成拳,股股青筋像是要暴裂出来般。刚踏进殿的小灵子看得一阵心惊,恭敬地低垂着头行礼道,“皇上,左渊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你怎么不早说?”龙珞腾地转过身来,有微小的火焰在深邃的黑眸里闪闪发亮,随后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一旁的小灵子微怔片刻,也蓦地转过身,一面向宛裳行礼告退,一面心情大好地跟着跑了出去。刚才,他恍惚看到皇上微扬的唇角,那可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呢。
而这边被遗忘良久的宛裳依旧低垂着头,黑亮的长发拂过面颊,刚才,是她眼花吗?她似乎看到皇上是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的。
从未见过的轻快步伐。
宛裳怔忪,纤细的手指慢慢覆上自己微隆的小腹,忽地淡淡的笑起来。
不管怎样,她,终究是怀了鹰仪皇朝的第一皇子!
一片银白之色的御花园内,落离精致的绣鞋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和着厚厚的积雪吱呀直响。身旁的浣絮满脸紧张之色地搀着她,一行人随着她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
微风吹起落离散落在耳旁的一缕长发,她忽地就停住了脚步。原本低垂着头的浣絮疑惑地抬头,却见眼前的一个亭子里,一袭淡黄长袍的初贵人正围炉煮茶。
落离怔住,看着“离叶亭”这三个苍劲的大字,她忽地又想起那张倾国倾城的容。一种熟悉的感觉蔓延开来。挥手示意浣絮退后些,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面亲热的唤着“初姐姐”,一面踏进了亭子。
原本只顾着煮茶的初贵人,一听到喊声,刚抬头,便看见落离灿烂的笑容,她慌忙站起来,将落离迎进来,笑道,“妹妹今日怎也这般好兴致出来转转?”
“哪有姐姐您好兴致呢。”落离娇嗔一声,便随着初贵人坐下。
火炉里的火散发出阵阵热气,温热的气息似乎也将落离心里那股厚重的寒意渐渐驱散。亭子外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飘着,太监宫女们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主子的吩咐。
初贵人笑脸盈盈地一面指挥着贴身侍女晴月弄茶,一面和落离东拉西扯地说话。气氛虽不热烈但也不会清冷。过了半晌,初贵人忽道,“云妹妹刚才是从宛常在处过来么?”
闻言,落离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龙珞说的那番话似又传回她的耳朵里,叫她禁不住一阵心酸。尽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她不自在地牵开唇角道,“姐姐问这话做甚?”
“看开些。”以为她是在宛常在处受了气,初贵人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背,闪亮的黑眸里,忽地划过一丝惆怅,“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皇上,怎会独宠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子?若赞她性情温和,可这后宫内,比她更温婉的人多了去。真是叫人想不透。”
落离不置可否地听着,探询的视线却直直地看向初贵人那双闪亮的眸子。是因为这双眼睛吧,珞才会一个月去她的宫里几次。这双眼,虽没有欧阳云若那般纯澈,但至少如繁星般闪亮。而她,身为欧阳云若的表妹,却丝毫与她不像。
她摇头苦笑,却看见初贵人眼里的惊诧,慌忙隐去眼里的嘲弄之意,她拉着初贵人的手,清浅地笑开,“皇上的喜好岂是你我能明白的?初姐姐也不要太过介意了,对了,刚才姐姐究竟要说些什么?”
“也是。罢了,说这些,只会徒添烦恼。”初贵人回握着落离的手,顿了顿,才对她说道,“刚才我看皇上急急地从琬月殿跑出来,连我给他请安,他也未曾听到。我以为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样急?”落离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姐姐可有差人去打听一番?”
“刚遣了晴溪过去。”
落离点点头,气氛突地沉默了下去,俩人均有些神情恍惚地摆弄着茶杯。直到一身湖蓝宫装的晴溪气喘吁吁地跑进亭子里,这才打破了这异样的沉默。
“发生什么事了?”落离挥手免去晴溪的跪拜,急切地问道。
晴溪勉强顺了顺气,看着同样焦急的初贵人,忙不迭地回道,“期禀娘娘,是左渊大人回宫了。”
“左渊?”落离腾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不经意扫过桌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瞬间便侵湿了她大片的月白色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还是浣絮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过去帮落离擦拭着水渍。而落离却一把推开了她,急步上前扯着晴溪的衣袖,有些歇斯底里道,“他们讲了些什么?!是不是说她要回来了?!”
晴溪被她的样子生生地吓住了,一时呆怔在原地,没了言语。可是,这个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云淡风清模样的云贵人,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妹妹,这是做什么?”初贵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上前几步,拉住落离的胳膊,略带责备道,“妹妹你是糊涂了么?朝廷上的事岂是你我可以随便探听的?”
被她这一说,落离这才惊觉自己这般失态,忙放开了晴溪的衣袖,但两弯黛眉却纠结得厉害。初贵人看着她一脸凄惶的样子,感觉事不寻常,遂关切道,“妹妹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说的‘她要回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毫无焦距的视线淡淡地瞥了初贵人一眼,落离佛开了她的手,步子凌乱地向亭子外走去。浣絮一惊,随后慌忙跟了出去,刚想扶着落离踉跄的身子时,她却推了浣絮一把。漫天的鹅毛大雪里,落离微仰着头,冰冷的雪花跳跃在她清秀的面上,瞬间便融化成一条湿润的痕迹,宛如剔透的泪痕。
银白的世界里,那一袭月白衣着的女子像是被天地遗忘,初贵人扶着柱子,看着落离的闪亮眼眸里,全是不解之意。
时间在静默压抑的空气里流逝良久后,着月白衣衫的女子这才转过身,一步一步地靠近亭子里的初贵人。她伸出薄凉的手指慢慢地覆上初贵人的眼睛,初贵人微卷的睫毛轻轻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自己空落的指尖,落离忽地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她看着初贵人雪白的面庞,轻轻道,“姐姐,她要回来了。你那双闪亮的眼眸,再也唤不起他的兴趣了。再也唤不起了。”
“云妹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初贵人气极,恨恨地瞪着她。
落离朝她绽放一朵忧伤至极的笑容,她说,“欧阳云若。她就要回来了。”
“她没死?!”初贵人被骇得险些站里不稳,一旁的晴月忙扶住了她。看着落离远去的纤弱身影,她突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扮演的纯真,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一抹寒光凛冽地划过她闪亮的眸子。
欧阳云若,假若,假若你真的回来,那么,这鹰仪皇朝的后宫,便再也不会如此的宁静。
苍白而瘦削的手指紧紧地收拢,初贵人雪白的面上,流淌着难以言说的决绝之意。
后妃乱 后妃乱………续 第3章
章节字数:5540 更新时间:07…08…30 17:43
浣絮满脸担忧之色地看着落离步子踉跄地在雪地里走着,看着看着自己的眼角禁不住湿润起来。这一年多来,她看着小姐从神采奕奕的样子变得这般萎靡,如今小姐的模样像极常宁殿那一树树开得颓败的梨花。
她总希望小姐能忘了那段美好的记忆,却不知她的小姐已将那段记忆刻入了骨髓里。原本的落离只想守着那段记忆孤独终老,可如今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要她来到珞的身边,那么她便不要再与珞擦肩而过。
浣絮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自己从纷杂的思绪里拉了回来,看着落离颤抖的背影,她忙扯出一抹淡笑,向前快走几步,来到落离的身边轻轻道,“娘娘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当年景妃娘娘葬身火海的事儿,宫里可是有好多人亲眼目睹的。今儿个左大人见驾,许是为了其他的政事。”
一脸恍惚之色的落离摇了摇头,幽深如井的眼眸黯淡得如一汪死水,看着那满院的雪树银花,她似是自语道——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的姐姐,欧阳云若,她定会再次出现在珞的生命里。”
半晌,她突地回过头来,有些凄然道,“当年冷宫那场大火来得蹊跷,再说那两具已被烧焦的尸体,谁又能肯定她们就是景妃和她的侍女?”
“娘娘的意思是景妃她还真的活着?”浣絮惊得瞪大了双眼,她原本以为小姐只是这几日未曾休息好,精神奇差,才会胡乱猜测,却从不曾细细琢磨。
“浣絮,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来珞从未放弃过寻找她。你还记得天宇六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寻找么?如若不是当时朝廷局势不稳,只怕珞如今还在宫外翻天覆地地寻着她。”
“可是,一年前,太后不是以死要挟,要皇上放弃寻找了么?”浣絮听得越发提落离难过起来,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不能明查,就不能暗访了么?”
落离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她转过身,幽深的眼眸透过纷扬的雪花凝视着御书房的殿宇,目光深邃。
“也许,我们也是时候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
炭火熊熊的御书房内,暖意浓烈。然而面色阴沉的龙珞却用堪比殿外寒冷数十度的视线凝视着恭身站立在案几前一身华服的男子,内殿里,有温度骤降的趋势。
良久,许是华服男子再也不堪承受粘着在自己身上的冰寒视线,只见他微抬头,却是面如冠玉,一副书生模样。
“皇上,请示下。”
龙珞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那双暗夜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他,竟叫他一阵恶寒。良久,才听得龙珞语冷冷道,“龙陌和她在一起?”
细密的薄汗爬上他的额角,听着龙珞好似冷淡的话语,却也难掩语气里的妒火,左渊稳了稳心神,这才忐忑不安地答道,“玄亲王与娘娘都待在驿馆里,由奴才们小心侍侯着。”
“龙,陌。”恨恨地咬着这两个字,龙珞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透白的瓷杯渐渐裂出些许细缝。
她,竟然该死的与龙陌在一起?!
“砰”地一声,茶杯还是未能逃脱被丢的命运,它沿着一完美的抛物线轨迹滑行,最后细碎的瓷花散开在左渊的脚边。左渊神色微凝,腾地跪下道,“皇上息怒。”
“息怒?”龙珞蓦地笑了起来,那苍凉的笑声里透露出太多的荒凉和悲伤,将内殿更是涂抹上了一层繁复的悲戚之意。
良久,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声才慢慢的停下来。龙珞浑身僵硬地站起身来,俊美如神祗般的面上,却平静得好似玻璃镜面,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存在过。
“左渊,打点好一切,明日,朕亲自出宫接她。”
“皇上?”左渊讶意地抬起头,虽然他早知道皇上对景妃娘娘的情意,可是,这样出宫只怕并不妥当。刚想着怎样劝服皇上却腾地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然道——
“皇上是要失信于哀家么?!”
左渊随即转过身,只见着深蓝长袍的太后满含怒气地走了进来,他一愣,却又忽地醒悟过来,慌忙跪下请安道,“臣参见太后,参见云贵人。”
然而太后却是对他的请安充耳不闻,扶着落离的手背径直绕过他,直直地盯着龙珞道,“哀家在问你话!”
然而太后却是对他的请安充耳不闻,扶着落离的手背径直绕过他,直直地盯着龙珞道,“哀家在问你话!”
龙珞却不答话,冰寒的视线却向落离袭来,落离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太后身边挪了挪。想似特察觉了她的不安,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对龙珞道,“皇儿不要怪罪云贵人。这事,哀家迟早也会知道的。再说这四年,你不也过得好好的?既然当年的她选择离开,皇儿你又何需再亲自出宫接她?像她那样不知好歹的女子,只会白白浪费你的一片心意——”
“够了!”龙珞面色阴郁地截断了太后的话,他浑身散发出的决绝气息叫太后心中猛然一动,她的皇儿,竟还似四年前那般爱欧阳云若么?
不行!她绝不会让那样的女子再度进宫的?!
思及此,太后有些恼恨道,“皇儿不要忘了,四年前你就已昭告天下,景妃因病逝世。假若你硬是把她接回宫来,你以何面目去面对你的子民?!还有她欧阳二小姐的身份,你以为朝中大臣会让乱臣贼子的女儿再度踏进鹰仪皇朝的后宫么?”
太后的话让龙珞浑身一震,当年知晓汐儿逝世后,悲伤的同时,他更是发出上谕,要举国哀悼三日。而铲除了老狐狸的势力后,为了实践当日他对汐儿的承诺,他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硬是免了欧阳家族无辜的人的连带罪责,单单处理了在朝廷中与欧阳郡联系颇深的官员。
龙珞夺步至窗边,他平视着前方,细长的双眼微眯,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似突地在他的眼前凝结出苏汐灿烂的笑靥,唇角微勾,然后只听得他淡淡道——
“若是不能与她一起,这皇位,朕不要也罢!”
“你!”太后大惊,被骇得倒退几步,胸膛因怒气而不断地起伏着,她紧紧地抓着落离的手,眼眸里布满惊惧,她的皇儿,竟是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好!好!好!你果真是哀家的好皇儿!!是鹰仪皇朝的好皇上!!”太后愤声骂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御书房。
还跪在原地的左渊连脊背都被冷汗所侵湿,刚才龙珞与太后的对话叫他听得一阵心惊,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照刚才的吩咐,办好一切。”
淡淡的嗓音传来,左渊微愣,半晌才木然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窗外的雪花轻轻地飘了进来,龙珞伸出手抓住了那一朵晶莹的雪花,蓦地笑开,“汐儿,四年了。再也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离开。”修长的手指腾地握拢,有冰凉的雪水沿着他的手滑落下来,在窗棂上慢慢蕴染成一朵百合的形状。
慈宁宫内,太后斜靠在凤榻上,落离微低着头轻轻地给太后捶着腿,漆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朦朦胧胧地遮住了她满面的绝望般的忧伤。
原以为太后定会阻止珞的决定,却未曾料到竟这样逼出了珞的真心。身性跋扈的姐姐啊,你到底是哪里值得他如此待你?!
“落离,你可知为何哀家会同意你进宫?”
一句低低地询问声将落离拉回了神,她微怔,这么久以来,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想她乃是欧阳郡的外侄女,虽师家并没有参与欧阳家的叛乱之事,但他们好歹也是欧阳家的亲戚,照理说,太后是怎样也不该答应让她进宫的啊。
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轻笑道,“太后做事自有深意,臣妾不好胡乱猜测。”
太后悠长地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站起身来,落离正欲扶她时,太后却朝她摆摆手,自顾着走到窗边,许久,才低叹道,“要你进宫,自初也不过为了随他的意。原以为你也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儿,但没料到却是个温婉之人。既是这样,哀家便不希望你再变得如其他后宫女人般勾心斗角,没事的时候也常来慈宁宫转转。哀家如今老了,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也不能常常出去转悠。”
太后高深莫测的目光向落离飘来,让她蓦地一颤,太后这是在告诉她,要她做她在后宫内的眼线?
“臣妾谨遵娘娘旨意。”挣扎了半晌,落离终究一脸平静之色地跪下谢恩道。
“好。不愧是哀家的好媳妇。”太后满意地将她扶了起来,“今日的事,你做得很正确,希望以后你也不会让哀家失望。”
“是。”
“还有,宛常在怀着的可是我鹰仪皇朝的第一皇子,哀家可不希望这孩儿会出现任何差池。”太后紧捏了下落离的手,“哀家宠你是一回事,但若你借此弄出什么事端,哀家也定不会护短。可曾听清了?”
有些许薄薄的雾气上涌,落离深吸一口气,再次恭敬地福身道,“臣妾明白,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番疼爱。至于宛妹妹的孩子,臣妾定当仔细照拂着。”
这个太后,果真还不简单那。刚才在琬月殿里,自己要真是逞一时之快而害了宛常在的孩子,只怕她现在也不会安然地待在这儿。
后背沁出丝丝冷汗,落离薄凉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宽大的袖袍。
看着落离远去的纤弱背影,太后又是一声轻叹。仿佛透过落离,她能看到自己可怜的侄女,至今还生活在冷宫里的蔓贵嫔——庄眉沁!
“眉儿……”太后喃喃低语,眉眼间参杂着些许疲惫。
大雪反反复复地下了一整夜,到清晨的时候整个帝都全都被笼上一层银白的光辉。
帝都的驿馆庭院里,空寂的丫枝交错盘旋。堆叠的雪花挂满枝头,清冷的空气里似流淌着冬天特有的寒香。
一棵树干粗壮的梨树下,有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一个巨大的雪堆后面若影若现。然后只听见“啪”地一声,一个圆圆的雪球被使劲地放上了先前的雪堆。修长的手指在雪堆上来回地整理着,黑如墨玉的长发垂落下来,与剔透的白雪构成强烈的对比。
庭院里,寂静如斯,只有手指摩挲着雪所发出的细碎声响。
“陌,接着!!”一声轻喊打破了寒冬里的寂静,随后一个红色物体飞快地朝雪堆飞来。眨眼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已抓住了红色物体。
“好!”满意地喝彩声响起。雪堆旁,那抹紫色的身影已慢慢突显出来,有细微的风慢慢滑过,紫色的衣袂轻轻飘荡开来,在空寂的庭院里画出一段优美的弧线。
梨树上,堆叠的雪花似慢慢地在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铺散开来,然后映上了一张俊美的脸,黑濯石般的黑眸里,全是满满的疼惜之情,如水的温柔浓浓地流淌在眉眼间。
“是要拿这个做鼻子吗?”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龙陌面向先前声音的发源地温和地问道。
雪堆正对着的窗子里,一个娇小的身躯被厚厚的狐裘包裹地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在对着庭院里的紫袍男子粲然一笑。
已过了悠悠四年,但岁月却似乎并未在苏汐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然是那样的阳光,依然是那般充满活力,只除了眉间那淡淡的阴郁。
“当然是用来做鼻子拉。难道你见过眼睛是红色的人么?”特鄙视地向他皱了皱鼻子,苏汐细细的眉笑成两弯月牙。
“汐儿,你总是有理。”龙陌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黑眸里点点温柔之气铺散开来。他转过身,开始用手里的胡萝卜仔细地做那堆雪人的鼻子,俊美的脸上却略过淡淡的抑郁。
一阵风蓦地吹过,趴在窗棂上的苏汐畏寒地缩了缩脖子,看着庭院里忙碌的紫色身影,她却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地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话,也不会这么倒霉一踏进帝都的城门就被那群虾兵蟹将给抓住了。
“诶。”某人懊恼地再次叹气。
可是珞啊,为什么你还不放弃呢?
苏汐抬起手腕,看着那条精致的白色缎带怔怔发起呆来。
“汐儿,过来瞧瞧。”轻喊声蓦地将发呆的苏汐拉回了神,她抬起头,看见紫色的衣袂在微风地轻佛下向蝶翼般慢慢腾开,有着一脸温柔笑容地龙陌正眼眸含笑的看着她。
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苏汐拖着笨重的身体跑了出去。
“啧啧,不错嘛。”看着堆叠在树下的巨大雪人,苏汐满意地点着头,随后她突地扬起满脸谄媚的笑拉住了龙陌的手臂,如繁星般闪亮的眼眸里全是满满的爱恋,她说,“我们帮他再做个老婆吧。”
龙陌微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还是我来做吧,你的身子本就惧寒。我可不想整天侍侯一个病号。”
“恩?你这是嫌弃我了不是?”苏汐用力地抓紧了他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
“好,是我错了。”龙陌无奈地笑笑,看着她得意地挑高眉毛,他的心顿时被被喜悦涨得满满的。如果,如果不用再面对接下来的一切,这样的美好,该是多么令人留恋啊。
细心地帮她拉紧狐裘,又对她仔细地嘱咐着。银白的世界里,有温暖的气息在缓缓地流动,堆叠着雪花的丫枝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转身的瞬间,苏汐蓦地煞白了脸,有股撕裂般地疼痛腾地蔓延开来,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抓着胸口,两弯细眉却已疼地纠结起来。
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龙陌一下慌了神,他抓着她的肩,急切地问道,“汐儿,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最近胸口越发疼得厉害?”
疼得厉害的苏汐艰难地笑着摇摇头,光洁的额角上全是细密的薄汗。
满脸心疼地揽过她柔弱的身子,龙陌轻柔的嗓音里满是浓浓的疼惜之情,“汐儿,好点了么?”
苏汐没有答话,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胸口,待那一股钻心地疼痛终于慢慢消退后,她这才全身虚脱般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感受到她的依恋,他更用力地抱住了她,黑濯石般黑亮的眼眸里流淌着难以诉说地痛苦。
他的汐儿,到底为什么要瞒着他受这么大的痛苦?
这四年来,她的疼痛似乎一日严重过一日,他也曾很严肃地问过她,却每次都被她装傻充愣地混了过去,叫他总是提心吊胆。本打算这次重回帝都,好找个大夫仔细瞧瞧,却没料到一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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