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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凡-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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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着急,水到渠成罢了。掌教真人不用担心,老夫一定将此事处理好。”
随风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顺着虚宇真人走的山道看了过去,此刻正值正午,日照当空。只是不知为何,前方山与天的尽头竟然翻滚出了大片大片的红云。那纷繁缠绵的红色云彩,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其中投射出来的红色霞光。看起来极是绚烂凄美,仿佛一抹晚霞遮蔽了天际。
只是,此刻分明是正午时节,又哪里来的晚霞呢?
随风和白真子显然也都注意到了天际尽头异象的变化,白真子双眼微微一眯,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淡淡地道:“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随风心头一颤,细细体悟着他的这番话语。他所说的变天。真的是指天色吗?还是暗指如今这天山境内风起云涌的形势呢?本该七星盟与天山派两强并起,就算是小有摩擦,但大致不会发生太大的动乱。
可是如今七星盟势力未成,沈观虚此人便已然身死了。恐怕这七星盟再难成气候,那这天山之上本来已然混乱不堪的局势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随风是中原人士,对于天山这西域之地并没有什么感情。虽然来此地不久,可是也见多了各派的纷争打杀,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殒命。中原大唐那一片歌舞升平的国势之下都隐藏着众多的危机,更勿论这边从来没有平息过的地方了。
“唉……”随风心头长叹了口气,若是世间再无纷争。那却是该有多好。
“好了。门中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这便先走一步了。”白真子的话语又传了过来,也不等随风答复,径直转过身走了。
起风了。才开始只是一绺微风。不过片刻一下增强了许多。卷起了一片枯枝落叶。随风又静静站立了一会,看着身前这冬季凋零的景象,一时之间很是感慨。
不多时。也转过身去了。
回去打坐修炼了一会,可是不知为何,心头乱得厉害,一点也静不下心来。最后意兴阑珊之下,一个人去了缥缈大殿,推开了通天石,登上了殿顶。
此刻随风功力大进之下,已然到了突破先天境界的边缘,终于是能够凭一己之力推开通天石了。上到了殿顶之后,什么也不做,就径直躺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方蓝天。
一幕幕往事在心头堆叠,任凭时间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回想起来,还真是感慨,当初他家道败落在扬州依靠行乞和苦力为生的时候,哪里想到会有今天这样锦衣玉食,万人之上的日子?
便是那父母双亲的血仇,他也从未想过竟然真的有一天能够得报。还记得他刚刚从王昌明手中接过纯钧剑的时候,那时的先天高手是多么得高高在上?再看看如今,自己身边的弟子都能随便抓出一把先天境界之人来。连这西域之地都是如此,那洋洋中华的先天高手岂能就真的只有那么零星几个?
…………
想到了往事,他一直波澜起伏的心绪便也逐渐平息了下来。看着天上白云翻转流连,倒也说不出的惬意。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一片红光破空而来,染遍了眼前这片长天。随风站起了身来,眯起了双眼,迎着璀璨的夕阳看了过去。自己来这西域之地已久了,那西方的中原大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这么一想,又是众多思绪用来,他刚刚恢复平静的心绪又起了涟漪。
不过也好,这西域之地远离人烟,没有那般多的纷扰。等将慕容希从周家救出之后,便回到此地来,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却也没什么不好。随风念及此事又是一叹。
眼前的一日将了,他便又从这通天路上又回到了大殿之中。
夜间的时候,整座天山之上重新又恢复了静谧。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了么?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松风边整理着随风换下的衣衫,边轻声地问道。
随风捏了捏皱起的眉头,摇摇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最近有些劳累罢了。”
松风忽然狡黠地一笑,道:“公子,我今日碰见月夕姑娘了。”
“嗯?你碰见月夕了?她说什么了吗?”随风听他提起月夕,脸上神情忽地就是一振,追问道。
松风见他如此神情,笑意更浓,“月夕姑娘说,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你了。让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她。”
松风这么一说,随风心头不禁有些愧疚。想一想,自己确实已然许久不曾见过月夕了。这几日一直忙于门内并派之事,连他自己都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了,更不要说想起来去看月夕了。
“唉……”随风抚了抚皱起的眉头,“确实是有些疏忽她了,明日我就去好好陪陪她吧。如今七星盟并派之事也已经了了,想必门中应该会清净许多了。”
他话刚刚说完,就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之声从远方悠悠地传了过来!
由于隔得实在是有些远了,声音到了这边的时候已然消失殆尽。是以刚开始的时候随风和松风都没太在意,忽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冷风。随风和松风脖颈当即便是一凉,随风猛然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不好!月夕!”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两人赶忙推开了房门,朝着声音来源处跑了过去。随风他身为掌教,自然不可能和门内的弟子们住在一起。天山派之中先前为掌教准备的休息之地共有两处,分别在缥缈峰上和朝霞宫旁。只是随风觉得缥缈峰上有些太过清冷了,是以他大多数情况下都住在朝霞宫旁。
那一道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随风一下便听了出来,不是月夕还能是谁?能让她发出这样的尖叫声,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叫随风如何能不着急?
后来为了提升速度,索性一把抓起了松风,以缩地成寸赶路。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光景,已然到了声音的来源之地。
只见月夕半蹲在地上,掩面在不住地抽泣。
眼见月夕并没有大碍,随风这才长出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也稍稍舒缓了几分。
“别害怕,我在这呢。”
随风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月夕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一见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随风。更是泣不成声,顺势就伏在了随风的肩头。
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抚着她的脊背,随风的心头也是一阵的复杂。而一旁的松风也知趣,见到了这一幕,自动走到了一边,给他们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足足过了半晌,月夕的抽泣声才逐渐停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别害怕,慢慢地说。”随风轻轻捧起了月夕的脸,她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讶,月光下的脸上显得一片慌乱,满满的我见犹怜之感。
“风哥哥……”月夕娇呼了一声,凝视着随风的双眼,眼中还有未干的泪珠。耸了耸鼻子,转过了身来,指了指一旁隐没在黑暗中的墙角。断断续续地道:“那边……那边…有……”
“那边有什么?”随风一愣,抱起了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尸体。”月夕深吸了口气,鼓起了勇气来,凑到了随风耳畔低声说道。
“尸体?!”不说随风,便是一旁的松风都是吓了一跳。这里乃是天山派境内,好端端的,哪来的什么尸体?可是看这月夕的神情模样丝毫不像作假。
“我刚刚心里烦闷出来走动了一番,无意中路过了那个角落,就看到……”月夕的话音之中还夹着些许的惊慌之色,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随风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论那尸体是不是本门的弟子,都不是一件好事。看了一眼松风,稍稍思量了一下,温声道:“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走,松风,我们上去看看。”
说罢,紧紧抱起了月夕,又柔声劝慰了几句。缓缓迈步向着前方的角落走了过去,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天上黯淡的月光,果然可以看见那个墙角之中隐约躺着一个人的身体。
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尤为显眼。松风一眼便认了出来,惊呼道:“此人是天山派的弟子!”
听到此话,随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松风从怀里取出了一道火折,小心地点燃,这一道淡黄色的火焰腾起,眼前顿时清晰了许多。这死去之人脸面朝下,看起来不过十余岁左右,正值少年。
第三百八十四章喉管尽碎
虽然还不曾看到这少年的正脸,可是随风已然起了几分熟悉之感。可以肯定,这被杀之人他一定见过!脸上的神色顿时焦急了几分,松风看了看随风,又深吸了口气似是壮了下胆。这才缓缓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将这具尸体给翻了过来。
这尸身的脸面一露出来,随风当时便大吃一惊。连松风也猛地惊呼了一声,果然这是他们熟悉之人,正是先前守卫着云桥的守静!
“竟然会是守静,他怎会死在这里?”松风看着这守静死后的遗容,脸上的惊讶一下就被一阵忧愁和怒火所代替。
这守静虽然死了,可是两只眼睛却瞪得老大。脸上一片惊恐之色,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一般。看着他这幅面容,就连随风都有些毛骨悚然,更不要说是月夕了,她只匆匆瞥了一眼,便一下伏在了随风的肩头,不敢再看。
随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不知,不过无论是何人所为,定然要将其找出来,血债血偿!”
说这话时,不知不觉连拳头也握紧在了一起。甚至都可以听到关节拧动的噼啪声,显然随风已然怒到了极致。一股气势无声无息飘散而出,就连一旁的松风被这股气势一激都浑身打了个寒战。
“咦,这是……”随风忽然之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安抚了一下月夕。独自一人靠了上去,蹲下来仔细一看。不禁更是大吃一惊。
松风见随风凑了上来,似是胆子也大了几分,蹲在了他的身畔。随风扫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还有几分惧色,眉头一皱,“你身为我天山派的弟子,又是我的侍从,怎么能连这一点场面都应付不下来?而且这身死之人,乃是你同门师兄弟,又有何惧之有?此刻不思量着如何找出真凶。反而在这里独自恐惧。真是何由来哉!”
松风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生这么大的气,浑身都颤了颤,不禁有些委屈,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随风见他如此模样。也知是自己刚刚言重了些。叹了口气。温声道:“你身为我的侍从,日后需要应付的场面千千万,又岂能被这点事情吓倒?我刚刚也是一时心急。说话有些过了。不过,我却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成长起来,以后我若是有事脱不开身,便要全全靠你处理了。”
随风这么语重心长的一番言语听在松风耳中如同山岳一般沉重,松风默默地低下了头去。忽然过了半晌,一下很是坚定地抬起了头来,一字一句地道:“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成长起来的。总有一日我会成为公子的得力助手,替公子分忧解难的!”
随风看着他一脸稚气的脸庞却在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笑了,不禁又想到了当年,王昌明跟自己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稚气未脱的神情吧?想不到这才短短数年的光景,自己已然从受教者一下变成了施教者了,这其中的差别连他自己想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随风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又将眼光转移到了身前的这具尸体上来。指着守静的脖颈间对着松风道:“你看这守静的脖颈间的伤痕。”
松风之前本来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一听随风如此一说,也顾不得心中的忐忑与恐惧,一下凑了上去。借着手中的火折的微弱的光芒仔细一看,立时便惊呼了一声,“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原来那守静的脖颈之间一片紫青色的淤血,很是显眼。松风又伸出了手指去,轻轻戳了一戳。脸色更是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物一般,脸上一下变得铁青。
随风却一片平淡,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松风会有这反应一样。淡淡地问道:“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
松风长吸口冷气,语调之中都带上了些许颤抖,“守静师兄是被人掐死的,而且这行凶之人,下手极重,将其的喉管都整个捏碎了。”
随风没有伸出手去验证一番,其实他早就一眼看了出来。守静的喉咙那里一片紫青色的淤血,形状很是不规整,明显只剩下一片碎骨了。一般人若是想要杀人,掐死便也罢了,又怎么会到下如此狠手,连喉管都一道捏碎呢?
随风眉头紧皱,现如今竟然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更无论查出这背后的真凶了,他也不多说,招呼了松风一声,两个人将这守静的尸身上上下下查了个遍,果然再没了其他伤口。
也就是说这守静是被人生生掐死的!也难怪他会留下如此惊骇的遗容了,“看起来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线索了,这里毕竟乃是各弟子回房休息的必经之路,既然刚刚才被月夕姑娘发现。想必这事情是晚上才发生的!”
松风脸上满是凝重,缓缓地道。
这些随风却是也发现了,他便只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忽然,从山脚下吹来一阵晚风,松风身子有些单薄,他的功力却也没能到寒暑不侵的地步。此刻又正值冬夜,被这晚风一吹,不禁有些发颤。
“你没事吧?”随风看了一眼松风,有些关心地问道。
松风见随风发问,心头当即便是一阵暖意,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随风鼻头一耸,像是闻到了什么,眼中一下便闪出了一道精光,“松风,你可曾闻到些什么?”
“闻到些什么……?”松风嘀咕了一声,刚准备说什么也没有发现,却忽然觉得鼻尖之中随着晚风涌进来了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虽然不是很浓,却很是刺鼻。
松风讶了一声,道:“这是尸臭!”
随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正是尸臭。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正是从守静的尸身上传出来的。”
“守静师兄么?”松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守静的尸身,更是惊讶,“这守静不过刚刚死了几个时辰,又是在这冬夜之中,便有尸臭了么?这却是怎么可能!”
随风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正是症结所在。既然不是守静自己身上发出的,那么一定便是那凶手身上的味道了!只是这凶手究竟从何而来呢?身上竟然会有这尸臭?”
可是活人身上怎么又会有尸臭?随风突然浑身一个寒战,想到了当年随家破败,便是以为一只千年僵尸所化成的旱魃!他这么一想,总觉得这前后跨越数年的事件,竟似乎有着什么内在的联系一般!
想到这里,淡定若随风都浑身颤了颤。就当他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山脚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细微的声音。抬头向下一看,竟然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向着山上走了上来。
随风心头一颤,立时反应了过来,自语道:“我就说刚刚月夕那一声不应该只有我们听到,想必是山脚下的弟子们前来探查了。”
松风一愣,讶道:“他们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那依公子所见,此事却又该如何处理才好?”
随风看了一眼山脚下越来越近的火光,心中也是一阵犹豫。此刻这凶犯还未确定身份,而且天山派刚刚并派完毕,此刻时局不稳,他并不想这么快让底层的弟子知道此事。
“今日是何人看守云桥?”随风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松风一顿,没料到随风有此一问,沉吟着思索了一下,才道:“似乎就是这守静和守云两师兄弟……”
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这守静在这里,那守云又在何处?!”
随风面色阴沉,缓缓开口,“不错,这守静在这里,那守云又在何处?照此情形看,恐怕也遭遇了不测。”
“那……公子,此事要禀报给白真子长老们知晓吗?”松风也隐隐察觉了此事恐怕很是不简单,绝不是死几个门内的低级弟子这样的明了,恐怕暗地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随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捏着眉头细细地思量了半晌,才道:“此事先不忙着让长老们知晓,现在你先下山拦住那些前来查看异常的弟子。想办法将他们给规劝回去,我去寻找那守云的尸身。等将这一切完结了之后,我再去找一干长老来商量此事。”
松风想了想,此刻却是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还是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更为重要。当下便一下应了下来,道:“公子,我这边下山。还请公子小心,恐怕来者不善。”
随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目送着这松风沿着山道向着山下走去,而那些向着山上走来的弟子们也已经离这边很是接近了。
随风又看了两眼,便又掉过头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月夕。
月夕迎着随风的眼光看了过去,见他眼神之中尽是犹豫之色。她虽然武功不高,可是为人却冰雪聪明,一下便猜到了随风的心思。向前走了两步,柔声道:“风哥哥,你放心,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随风犹豫的正是如何安置月夕的问题,此刻门中出了变数,若是让月夕一人回去,他如何能够放心?可是若是让她跟着自己,也有些不妥,恐怕也有些不知名的危险。
ps:这是第六卷的最后一章,下一卷就要来了。这天山的事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不久之后就要告一个段落了。随风离开中原已经很久了,也快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异常诡谲
一想到那隐藏在暗中的凶手,随风的心头便是一颤。若是月夕一人遇上了他……随风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场景,有自己陪着她总归要好些。毕竟以随风的实力来说,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缠住对方给月夕逃脱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这么斟酌了一下,随风也只好点点头道:“也好,你便跟着我吧。原以为派中诸事已了,想不到突然之间又生出这么一道变数来。”
说着,眉宇之间更是多了几分黯淡,似是知道随风心头的疲倦。月夕轻轻走上去了两步,拉起了随风的臂膀,道:“风哥哥不必担心,常言道好事多磨。风哥哥不过刚刚接管这天山,会有一些作乱之人在正常不过了。再过些时日,一定就不会有事了。”
听到月夕如此开导自己,随风的心头一下宽慰了许多。轻轻地搂了搂身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淡淡笑道:“想不到论见识,你都还要胜过我一筹。我却是从未想过这点,你反而倒是乐观。”
月夕婉婉笑了笑,道:“无论是之前的天山派,还是别的什么门派的。既然能够下定决心并过来,自然都是倾向天山派的。会有些不服气的,终究也只是少数罢了。只要这一次,能将这个作乱之人抓住严惩一番,想来日后应该就不会有人犯了吧?”
随风心头微微一叹,有些感慨于月夕的单纯。他现在连这下手之人的身份都不曾确定,更遑论要别人也都不作恶了。一个门派总会有些不成器的弟子。若是想让所有人都一心向善,简直比登天还难。嘴上却笑道:“好啦好啦,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猜测了,还是先找到守云再慢慢听你分析也不迟。”
随风本事调笑之语,可是一提到守云便一下变得郑重了起来。月夕也识得轻重,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随风轻轻搂着她,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云桥走了过去。一边还凝神谛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若是有什么不对也来得及及时发现。他每次去往云桥都是白天,此次还是第一次半夜而行。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区别。可是景象却是天差地别。
随风也不停。手扶着月夕一步一步踏上了云桥。月色经过了层层云彩的斑驳,洒到云桥上的时候已然多了一片朦胧,少了一份清晰。冬夜之中的晚风本就要比平时大上许多,更何况此处正好是山谷之地?夜风呼啸之声更是明显。
月夕只是刚刚有了些内功的底子。还并未练出气候来。并不能抵抗寒暑。随风怕她在如此夜间着凉。随风便以手抚着她的背部一点一点缓缓向前行进。走在半道之上的时候可以替她驱寒,月光下,两人这么并肩而行。竟仿佛是在散步一般。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不多时,脚下的云桥已然到了尽头。随风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又听到身旁的月夕“啊”地尖叫了一声。
随风这才看到,月色下,桥边躺着一人。浑身是血,似乎并未死去,还在缓缓地蠕动着。借着惨白的月色,极是吓人,饶是随风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当即轻轻抚了抚月夕的背,柔声道:“没事的,你呆在我身后。我来看看。”
月夕看着随风清澈的眼神,心头一暖,那股骇人之意一下驱散了大半。轻柔柔地点了点头,应声道:“风哥哥,你不必担心我,我没有事的。”
月夕虽然说得坚决,可是玉脂般的细手却因为害怕在微微颤动着。随风微微一笑,也不点破。一把拉起了月夕的手,向着云桥旁走了过去。
靠近了些,眼前在血泊中的此人更为清晰。随风看在眼里,忍不住就咂了下嘴。此人正是另一个守卫云桥的弟子守云,此刻的他早已奄奄一息,极是虚弱地看着随风走来,嘴角很是费力地弯起了一道笑意。
而他的胸口,有着一道极深的划痕。简直几乎将他整个剖开一样,五脏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之前随风还以为是利刃所留,靠近了才看得分明。那划痕不止一道,看形状和印记,分明是人的指甲所留!
可是什么人的指甲能够有如此之长?
随风看到这里,联想到刚刚守静身上那股莫名的尸臭味。心中陡然间一颤,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不过此刻显然容不得他想这么多了,看样子,守云已然在此躺了很久。此时又是冬夜,寒气侵体,更是严重。
随风一下靠了上去,伸出手指来就想要点他胸前的穴道,暂时封住流淌的血液。可是却发现他胸口的膻中大穴已然被整个地划开了,一时之间却是无法下手。
守云见到随风脸上阴沉色神色,轻轻地笑了笑,用只有出气的声音道:“掌教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此刻已然不行了。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了。”
“谁干的!”随风的声音一下冷酷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感知得到其中的寒意。
“我也不知道……”守云轻轻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脑袋,似乎此举费了他许多力气,连他眼中的神采都黯淡了几分。半晌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不过看样子,却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那个人我并不认识,不,也许已经不能说他是人了……”守云的声音越来越小,随风一怔,左手一下抵在了他的背后。向着其中输入了一道真气,护住了其心脉,有了随风这股内息的刺激,守云神色一振,又清醒了些。
“现在先不着急说话,坚持住,很快门中的其他长老就会来了。你只是暂时的失血过多,会没事的。”随风看着守云这个样子,心碎欲裂,可是却逼着自己挤出一分笑意来。
“掌教,你不用骗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碎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让我好好把话说完吧。”守云吃力地睁着眼睛,勉强笑了笑,早已气若游丝,也亏得随风内力惊人,不然决计听不清楚。
“好好好,你说便是。”
随风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一脸凝神的样子,等着守云的下文。
“那个时候不过刚刚天黑后不久,我和守静师弟正在云桥旁守卫。不知怎的,从那山道之下走上来一人。此人还未靠近之时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恶臭味,我守静师弟有些好奇,便问了他一句。等他转了过来,我们才发现他竟然一脸的狰狞,青面獠牙,完全不似个活人。我意识到出了大事,便让守静下山去通知门中其他弟子,由我…咳咳…由我负责拦住……拦住他。”
说到这里,守云脸上又是一阵黯淡,随风手头输入的真气赶忙又加大了些。守云吃力地摆了摆手,道:“掌教,却是不必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浪费你的真气了。”
随风心头长叹了一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了……掌教你碰到守静师弟了没有?他没有什么事吧?”守云裂开嘴笑了笑,说话之时几次喘不上气,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我碰上了,他很好,没有事。”
随风的心头如刀绞一般,可是却还是挤出笑容,将守静离世的消息隐瞒了下来。也许这是对守云最后的一丝安慰吧?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守云一直喃喃念叨着这么几句,脑袋一下歪向了一边,不再动弹了。
随风看着怀中守云的尸体,还记得那日,他第一次以易容之后的身份潜入天山。在云桥上遇到的便是这守云和守静两人,在他逃跑的时候,还阻拦过他的去路。想不到这么短短的时日过后,竟然已是天人相隔了。
这守静与守云两人也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就和当年走出扬州城,闯荡江湖的自己一般大小。随风愣愣地看着,心头一疼,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来。自从他从扶桑回到中原来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落泪。
“风哥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月夕柔柔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依稀还能听到其中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和担忧之声。
随风转过头来,只见月光下,月夕淡淡微笑着看着他,她微薄的身子还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随风心头一下涌起了一股怜意,几步走了上去,将其搂在了怀中。心头满是感动,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里有些凉了,走吧,我们去找白长老他们。”
抬头看了看下方,刚刚星星点点闪出的火光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想必是松风拦住了那些想要上山一探究竟的弟子。这天山之上一夜之间竟然有两个弟子殒命,这可以说是从未有过之事。
每每想到这里,随风心头便是一阵不妙之感。而最让他忐忑的,便是守云去世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再加上他之前所察觉的蛛丝马迹。莫非此事真的不是活人所为?守云最后也说,那人是从山道之下上来的,这山道之下除了黄海绝狱之外便是那门中先人的墓冢所在了。
“墓冢……”
随风心头沉吟了一番,难不成是先辈的尸身发生了异变?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正当随风沉吟着思索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缥缈峰白真子等长老休息之所前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接二连三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白真子须发一下根根竖起,听随风和月夕说完刚刚发生的一切,又是吃惊又是担忧。
“唉……”随风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祖师福地之中出了什么岔子,否则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问题来。此刻正值我天山派并派后时局不稳之时,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加以夸大利用,不知会对本门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
“公子先别着急,容老夫好好想想对策。”
白真子拧着眉头,只是此刻哪里又有什么好的对策?他也只能先劝慰一下随风罢了。
半晌,才沉吟着道:“此事实在是有些蹊跷,按理说这天山之上缥缈峰所在乃是西域少有的圣地。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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