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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全本-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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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活了,爹爹你又何必设这毒计来害我?你要害死我,尽
管来害罢。真是奇怪,我又何必逃?”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射进了心里:“爹爹用心狠
毒,此计果然人妙。反正我要自尽,何不用此计向妈妈骗取
灵丹,去救了杨大哥的性命?他夫妻团圆,总不免要感激我
这一心一意待他的苦命姑娘。”想到此处,又是欣喜,又是伤
心,精神却为之一振,四下一看,瞧清了身在何处,举步走
进母亲卧房。
她经过情花树丛之时,折了两条花枝,提在手中,走到
母亲房外,低声叫道:“妈,你睡着了么?”裘千尺在房中应
道:“萼儿,有甚么事?”绿萼叫道:“妈,妈!我给情花刺伤
了。”说着张臂便往情花枝上用力一抱。
花枝上千百根小刺同时刺入了她身体。她自幼便受谆谆
告诫,决不能为花刺刺伤,幼时因无体内情欲诱引,偶尔被






小刺刺中,亦无大碍,后来年纪渐大,旁人的告诫也越加郑
重。十余年来小心趋避之物,想不到今日自行引刺入体,心
中这番痛楚却更深了一层。她咬紧牙关,又叫了几声:“妈!”
裘千尺听到呼声有异,吃了一惊,忙命侍女开门,扶绿
萼进来:“我身上有情花花刺,你们不可近前。”两名侍女骇
然变色,大开房门,让绿萼自行走进,哪敢碰她身子?
裘千尺见女儿脸色惨白,身子颤抖,两枝情花的花枝挂
在胸前,忙问:“你怎么了,怎么了?”绿萼叫道:“是爹爹,
是爹爹!”她怕母亲的目光厉害,低下头不敢望她。裘千尺怒
道:“你还叫他爹爹?那老贼怎么了?”绿萼道:“他……他
……”裘千尺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绿萼一抬头,遇
到母亲一对凛凛生威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战,说道:“他……
他和今日进谷来的那个貌美道姑,在断肠崖前鬼鬼崇崇的说
话,我躲在大石后面,想听他说些甚么……”这几句话半点
不假,此后却非捏造谎言不可,绿萼只怕给母亲瞧出破绽,说
到这里,又低下头来。
裘千尺道:“他两个说些甚么?”绿萼道:“说甚么同病相
怜,甚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们……他们一起骂你恶妇长、恶
妇短的,我听着气不过……”说到这里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
来。裘千尺咬牙切齿,道:“莫哭,莫哭!后来怎样?”绿萼
道:“我不小心身子一动,给他们知觉了。那道姑……那道姑
便将我推入了情花丛里。”
裘千尺听她声音有些迟疑,喝道:“不对,你在说谎!到
底是怎样?休得瞒我。”绿萼出了一身冷汗,道:“我没骗你,
这……这难道不是情花么?”裘千尺道:“你说话的语调不对,






你自小便是这样,说不得谎,做娘的难道不知?”绿萼灵机一
动,咬牙道:“妈,我是骗了你,是爹爹推我入情花丛的。他
恼我跟你、帮你,和他作对,说我只要娘,不要爹。他……
他拚命要讨好那美貌的道姑。”
裘千尺恨极了丈夫,绿萼这几句话恰恰打中她心坎,登
时深信不疑,忙拉住女儿手掌,温言道:“萼儿不用烦恼,让
娘来对付这老贼,总须出了咱娘儿俩这口恶气。”当下命侍儿
取过剪刀钳子,先将花枝移开,然后钳出肌肤中断折了的小
刺。
绿萼哽咽道:“妈,女儿这番是活不成了。”裘千尺道:
“不怕,不怕。咱们还有半枚绝情丹未用,幸好没给那无情无
义的杨过小贼糟蹋了。你服了这半枚丹药,花毒虽然不能除
净,只要你乖乖的陪着妈妈,对任何臭男子都不理睬,甚至
想也不去想他们,那便决计无碍。”裘千尺苦受丈夫的折磨,
杨过又不肯做她女婿,恨极了天下的男人,女儿如能终身不
嫁,正合她心愿,可说再好也没有。
绿萼皱眉不语。裘千尺又问:“那老贼和那道姑呢,他们
在哪里?”绿萼道:“我从情花丛中挣扎着爬起,没敢回头再
看,他们多半仍在那边。”裘千尺暗自沉吟:“老贼有了强助,
必来夺回此谷。谷中弟子多半是他的心腹亲信,事到临头,必
定归心于老贼,最多也是袖手旁观,两不相助,决不会出手
与他为敌。我手足残废,所仗的只是一门枣核钉。这暗器出
其不意的射出固是威力极大,但老贼既有防备,多半便奈何
他不得,如他手持盾牌来攻,我便一筹莫展。那便如何是好?”
绿萼见母亲目光闪烁,沉吟不语,还道她在斟酌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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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是真是伪,生怕她问个不休,终于查知真相,自己一番
受苦不打紧,取不到解药,杨过身上的毒质终是难除。她一
想到杨过,胸口一阵大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裘千尺伸
手抚摸她头发,道:“咱们取绝情丹去。”双手一拍,命四名
侍女将坐椅抬出房门。
绿萼自杨过去后,一直想知道母亲将半枚丹药藏在何处。
曾听母亲说过,丹药决不能藏在身边,否则任谁都可杀了她,
一搜即得,心想她手足残废,行动须人扶持,决不能窜高伏
低,也不能藏之于甚么山洞僻谷,想来定是藏在府第之中。但
她数十日来到处查探,丹房、剑室、花园、卧床,没一处不
详加察看,始终瞧不出半点端倪,这时见母亲命侍女将坐椅
抬向大厅,不由得大为讶异,心想大厅是人人所到之处,最
难藏物,何况此刻强敌聚集于厅,正是为这半枚丹药而来,难
道丹药便在敌人面前,任具予取予携么?
大厅前后铁门紧闭,众弟子手提带刀渔网监守,见裘千
尺到来,上前行礼。为首的弟子躬身道:“敌人绝无声息,似
是束手待毙。”裘千尺哼了一声,心道:“井底之蛙,当真不
知天高地厚。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今日闯进谷来的这些人
物,焉是束手待毙之辈?”说道:“开门!”两名弟子打开铁门,
另有八名弟子提着两张渔网,在裘千尺左右护卫,相率进厅。
只见一灯大师、黄蓉、武三通、耶律齐诸人都坐在大厅
一角。裘千尺待椅子着地,举手说道:“这里除了黄蓉母女三
人,其余的我可不究擅自闯谷之罪,一齐给我走罢!”黄蓉微
笑道:“裘谷主,你大难临头,不知快求避解,兀自口出大言,
当真令人齿冷。”裘千尺心中一凛,暗想:“她怎知我大难临






头?难道她已知那老贼回谷?”冷冷的道:“是福是祸,须待
报应到来方知。老妇人肢体不全,以残废之身,还怕甚么大
难?”
黄蓉自不知公孙止已回绝情谷,但鉴貌辨色,眼见裘千
尺眉间隐有重忧,与适才出厅时飞扬狠恶的神态大不相同,料
想谷中或有内变,因此出言试探,听裘千尺虽然说得嘴硬,自
己所料却多半不错,说道:“裘谷主,令兄是自行失足摔下深
谷而死,绝非小妹所伤。但若你对此事始终耿耿,小妹不避
不让,任你连打三枚枣核钉如何?只是打过之后,小妹不论
死活,你却须赐赠解药,以救杨过之伤。小妹倘若死了,这
里许多朋友决不记恨,仍然助你解脱大祸,以退内敌。你这
项买卖做是不做?”
黄蓉这般说法,实是让对方占尽了便宜,眼见裘千尺除
核枣钉厉害之外别无伤敌手段,而大声说出“内敌”两字,更
是打中她心坎。
裘千尺心想:“当真有这么好?”说道:“你是丐帮帮主,
谅必言而有信。我打你三枚枣核钉,你当真不避不让,亦不
用兵器格打?”
黄蓉尚未回答,郭芙抢着道:“我妈只说不避不让,可没
说不用兵器格打。”黄蓉微笑道:“裘谷主要泄心中恼恨,小
妹不用兵刃暗器格打就是。”郭芙叫道:“妈,那怎么成?”适
才她长剑被枣核钉击断,知道这暗器力道强劲无比,倘若真
的不让不格,母亲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了?黄蓉却想:“过儿
于我郭家一门四人均有大恩,此刻他身上剧毒难解,说甚么
也要叫老太婆交出解药。她这枣核钉自是天下最凌厉的暗器,






任她连打三钉确然十分凶险,稍有疏虞,不免便送了性命。但
若非如此,她焉肯交出解药?”
黄蓉说这番话时,早已替裘千尺设身处地的想得十分周
到,既要让她泄去心中若干怨毒郁积,又乘着她内变横生、忧
急惊惧之际,允她御敌解难,而泄愤之法,正是她惟一能以
之伤人的伎俩,纵是裘千尺自己,也提不出更有利的方法来。
但裘千尺觉得此事太过便宜,未免不近人情,哑声道:
“你是我的对头死敌,却甘心受我三枚枣核钉,到底包藏着甚
么诡计,甚么祸心?”
黄蓉走上前去,低声道:“此处耳目众多,只怕有不少人
对你不怀好意,我要在你耳边说几句话。”裘千尺向弟子扫射
了一眼,心想:“这些人大半是老贼的亲信,确是不可不防。”
便点了点头。
黄蓉凑过头去,悄声道:“你的对头不久便要发难动手,
小妹自己何尝不是身处险地?咱们快快揭过了这场过节,小
妹不论死活,大伙儿便可并肩应敌。再者杨过于我有恩,我
便送了性命,也要求得绝情丹给他。人生在世,有恩不报,岂
不与禽兽无异?”说罢便退开三步,凝目以望。
裘千尺听了“有恩不报,岂不与禽兽无异”这话,心中
也是一动,暗想:“若不是杨过这小子相救,我此刻还是孤零
零的在地底山洞中挨苦受难。”但这念头便如闪电般一瞬即
过,善念消退,恶心立生,冷冷的道:“任你百般花言巧语,
老妇人铁石心肠,不改初衷,来来来,你站开了,吃我三钉!”
黄蓉衣袖一拂,道:“我拚死挨你三钉便了。”说着纵身
退后,站在大厅正中,与裘千尺相距约莫三丈,说道:“请发






射罢!”
武三通等虽然素知黄蓉足智多谋,但裘千尺枣核钉的厉
害各人亲眼所见,这时见黄蓉空手站立,无不心中惴惴。郭
芙更是着急,走过去一拉黄蓉衣袖,低声道:“妈,咱们找个
地方,我把软猬甲脱下来给你换上,那就不怕老太婆的棺材
钉了。”黄蓉微微一笑,道:“以软猬甲挡枣核钉,那又何足
为奇?你且看妈妈的手段。”
只听得裘千尺道:“各人闪……”那“开”字尚未出口,
枣核钉已疾射而出,直指黄蓉的小腹。这枚枣核钉的去势真
是悍猛无伦,虽是极小的一枚铁钉,但破空之声有如尖啸。黄
蓉“啊”的一声高叫,弯腰捧腹,俯下身去。
郭芙和武三通等一齐大惊,待要上前相扶,啸声又起,这
第二枚枣核钉却是向黄蓉的胸口。黄蓉仍是一声大叫,摇摇
晃晃的退后几步,似乎便要摔倒。
裘千尺见黄蓉果然如言不闪不格,两枚铁钉已打中她身
上要害,这两枚铁钉的力道,便岩石也射入了,何况血肉之
躯?但黄蓉身中两钉,虽似已受重伤,但竟不摔倒,显是苦
苦支撑,要再受自己一钉,裘千尺心下骇然,暗想:“先前见
这女子娇怯怯的模样,不信她有甚能耐可当丐帮的帮主。如
此看来,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想她身中两钉,决计性
命不保,就此报了深仇,不禁欣然喜色,波的一声,第三枚
枣核钉又从口里喷出。这一次却是射向黄蓉的咽喉,要使铁
钉透喉而过,杀害兄长的大仇人立毙于当场。
黄蓉说出甘受三钉之时,尚未筹得善策,只是知道非此
不足以换得解药,纵然身死,也是报了杨过的大恩,但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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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裘千尺一番低语,稍有余裕,心念电闪,已有了计较。先
一阵郭芙的长剑被枣核钉打断,黄蓉拾起剑头,藏在衣袖之
中,待枣核钉打到,一弯臂便将剑头挡在钉射到之处。只是
钉剑相撞,必有金铁之声,她两次大声叫唤,便将这声音掩
盖了过去。这一巧招裘千尺果然并未发觉。
黄蓉有意装得身受重伤,既可稍减对方怒气,也可保全
她一谷之主的身份。但第三枚枣核钉直指咽喉,倘若举起衣
袖,以袖中暗藏的剑头挡格,必被裘千尺瞧出破绽,自己便
算毁了“不避不格”的诺言,处此情境,只得行险,当下双
膝微微一曲,待枣核钉对准嘴唇飞到,她胸腹之间早已真气
充溢,张口用力吐出,一股真气喷将出去。她知道这枣核钉
来势所以这般凌厉,全凭真气激发,若以气敌气,则敌远我
近,大占便宜,枣核钉纵不从空堕落,来劲也必急减。哪知
裘千尺独居山洞,手足既废,整日价除了苦练这门枣核功夫
之外,心不旁骛。黄蓉功力既不及她深厚,又须处分帮务、助
守襄阳,生儿育女、伴夫课徒,哪能如她这般苦心致志?因
此一股真气喷出,枣核钉来势只略略一缓,劲力仍是猛恶无
比。
黄蓉心中一惊,铁钉已到嘴唇,当这千钧一发之际别无
他法,只好张口急咬,硬生生将铁钉咬住了。这一下只震得
满口牙齿生疼,立足不稳,倒退了两步。她先前倒退乃是假
装,这次却真是被铁钉来势冲击而退,也幸好她应变奇速,退
步消势,否则上下四枚门牙非当场跌落不可,饶是如此,也
已震得牙齿出血。
旁观众人齐声惊呼,围了拢来。黄蓉一仰头,波的一声,






将枣核钉喷出,钉入横梁,皱眉道:“裘谷主,小妹受了你这
三钉,命不久长,盼你依言赐药。”裘千尺见她竟能将枣核钉
一口咬住,也自骇然,眼见两枚枣核钉明明射入她体内,何
以仍然直立不倒?侧目向绿萼望了一眼,心想:“我儿中了情
花之毒,别说杨过不允婚事,他便当真是我的女婿,这半枚
绝情丹也岂能给他?”但自己亲口答应给药,言入众人之耳,
总不能立时反悔,她双眼一转,已有计较,说道:“郭夫人,
咱两人虽然是女流,但行事慷慨有信,当胜须眉。你挺身受
我三钉,如此气概,世所罕有,我甚是佩服,解药便可给你。
我若少待有事,仍盼各位援手。”
郭芙只道母亲当真中了铁钉,叫道:“我妈妈若受重伤,
这里大伙儿都要跟你拚命。”转头向黄蓉道:“妈,老太婆的
钉子打中了你身上何处?”
黄蓉不答女儿的问话,向裘千尺道:“小女胡言,谷主不
必当真。小妹生平说一是一,自当相助谷主退敌,便请踢药
是幸。”武三通等听黄蓉说话中气充沛,声音爽朗,半点不像
受了伤的模样,渐渐宽心。
这一层裘千尺也已瞧出,心下惊疑不定,想道:“她有如
此武功,我纵要反悔,也不容易,只有以诈道相待。”于是点
头说道:“那么我先多谢了。”转头向女儿道:“萼儿过来,我
有言吩咐。”
黄蓉一生之中,不知对付过多少奸猾无信之徒,裘千尺
眼光闪烁不定,如何逃得过她的双目?她知裘千尺决不肯就
此轻易交出解药,只是要怎生推脱欺诈,一时自是猜想不出。
只听裘千尺道:“将我面前数过去的第五块青砖揭开了。”






绿萼大奇:“难道那绝情丹竟是藏在砖下?”黄蓉一听,暗赞
裘千尺心思灵巧:“这绝情丹如此宝贵,不知有多少人在亟亟
图谋。她藏在这当眼之处,确是使人猜想不到,砖下所藏当
是真药无疑。她决不会事先料到有此刻的情势,因而在砖下
预藏假药。”裘千尺如命人赴丹房或是内室取药,黄蓉倒也难
知取来的绝情丹是真是假,这时见她命女儿揭开青砖,却是
少了一层顾虑。
绿萼数到第五块青砖,拔出腰间匕首,从砖缝中插入,揭
起砖块,只见砖下铺着灰泥,全无异状。
裘千尺道:“砖下藏药之处,大有机密,不能为外人所知。
萼儿,俯耳过来。”黄蓉知道裘千尺狡计将生,当下叫声“哎
哟”,捧腹弯腰,装得身上伤势发作,好让裘千尺防备之心稍
杀,以便凝神听她对女儿的说话。岂知裘千尺也已料到了此
节,在绿萼耳畔说得声音极轻,黄蓉虽是全神贯注,也只听
到“绝情丹便在青砖之下”九字。但她早料到绝情丹是在青
砖之下,这九个字听来一无用处,此后只见裘千尺的嘴唇微
微颤动,半个字也听不出来,再看绿萼时,但见她眉尖紧蹙,
只是“嗯、嗯、嗯”的答应。
黄蓉知道眼前已到了紧急关头,却不知如何是好,正自
惶急,忽听得一灯大师道:“蓉儿过来,我瞧瞧你的伤势如何?”
黄蓉回过头来,见一灯坐在屋角,脸上颇有关切之容,心想:
“他一搭我的脉搏,便知我非受伤。”于是走过去伸出手掌。一
灯伸出三指搭住她的脉腕,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婆婆说……阿弥陀佛……砖下有两瓶……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东首的藏真药……阿弥陀佛……西首的藏假药






……阿弥陀佛……叫女儿取西首假药……阿弥陀佛……假药
给你……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口诵佛号之时,声音甚响,说到“砖下有两
瓶”这些话时,声音放低。黄蓉只听他说了“老婆婆说”那
四个字,即明其理,知道一灯大师数十年潜修,耳聪目明,远
胜常人。佛家原有“天眼通”、“天耳通”之说,佛经上言道,
具此大神通者,当深处禅定之际,“能闻六道众生语言及世间
种种音声,通达无碍”。这般说法过于玄妙,自不可信,但内
功深厚、心田澄明之人能闻常人之所不能闻,却非奇事。裘
千尺对女儿低声细语,一灯大师在数丈外闭目静坐,一字一
语听得明明白白。他知丹药真假关连杨过性命,佛家有好生
之德,岂能见死不救,于是告知了黄蓉。
黄蓉待他念两句佛号,便问:“我的伤能好么?”“枣核钉
能起出么?”每问一句,刚好将一灯所说“东首的藏真药”、
“西首的藏假药”那些话掩盖了。裘千尺向两人望了几眼,但
见黄蓉脸有忧色,只是询问自己的伤势,一灯不住的说“阿
弥陀佛”,哪料得到自己奸计已为对方知悉。
绿萼听母亲说完,点头答应,弯下腰来,伸手到砖底的
泥中一掏,果有两个个瓶并列;她心中一酸,暗道:“杨郎啊
杨郎,今日我舍却性命,取真药给你。这番苦心,你未必知
道罢?”当下摸了东首那瓷瓶出来,说道:“妈!绝情丹在这
儿了!”她伸手在土下掏摸,只有她才知这瓶子原在东首,裘
千尺和黄蓉却都以为是从西首取出。
两个瓷瓶外形全然相同,瓶中的半枚丹药模样也无分别,
裘千尺倘不以舌试舐药味。也是难分真假。她见绿萼取出瓷






瓶,心道:“先前我还防这丫头盗丹药去讨好情郎,现下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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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情花之毒,自是救自己性命要紧了。”她生性褊狭狠恶。
刻薄寡恩,决不信世上有人甘愿舍却自己性命以救旁人,说
道:“咱们信守诺言,丹药交给郭夫人。”绿萼道:“是!”双
手捧着瓷瓶,走向黄蓉。
黄蓉先裣衽向裘千尺行礼,说道:“多谢厚意。”心中却
想:“既知真药所在,难道还盗不到么?”
正要伸手去接瓷瓶,突然屋顶喀喇一声响,灰土飞扬,登
时开了一个大洞,一人从空跃落,挟手便将绿萼手中的瓷瓶
夺了去。绿萼大惊失色,叫道:“爹爹!”
黄蓉见公孙绿萼脸色大变,极为惶急,不禁一怔:“公孙
止夺去的瓷瓶,明明装的是假药,她何必如此着急?”
便在此时,大厅厅门卫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厅上每一枝
红烛摇晃不已,火焰忽明忽暗,跟着又是一响,门闩从中截
断,两扇大门左右弹开,走进一男三女。男的正是杨过,女
的则是小龙女、程英和陆无双。
绿萼见杨过进来,失声叫道:“杨大哥……”迎上前去,
只踏出两步,立觉不妥,要说的那句话缩回了口中,脚步也
即停止。黄蓉一直注视着绿萼的神色,只见她瞧着杨过的眼
光之中流露出无限深情、无限焦虑,登时恍然,心道:“蓉儿
啊蓉儿,难道你做了妈妈,连女儿家的心事也不懂了?她妈
妈命她给我们假药,但她痴恋过儿,递过来的却是真药,公
孙止抢去的正是续命灵丹,她如何不急?”






第三十二回情是何物
当黄蓉、一灯、郭芙等被困大厅之时,杨过和小龙女在
花前并肩共语。不久程英和陆无双到来。小龙女见程英温雅
腼腆,甚是投缘,拉住她手说话。陆无双向杨过述说适才跟
郭芙比武之事,怎样讥刺得她哭笑不得,程英又怎样制得她
失剑输阵。杨过这番再和程陆二女相会,想到她二人对己情
意深重,而自己无以还报,心中不免歉仄,眼见陆无双明知
自己已娶小龙女为妻,却无怨怼之状,口口声声的说要惩戒
郭芙为自己出气,而程英对小龙女也是神情亲切,自是大为
欣慰。
四人坐在石上,小龙女和程英说话,杨过和陆无双说话。
但龙程二人性子沉静,均是不擅言辞,只说得几句便住了口。
杨过和陆无双却你一句“傻蛋”、我一句“媳妇儿”的有说有
笑。程英突然插口笑道:“杨大哥,你现下有了杨大嫂,叫我
表妹可得改改口了。”
杨过“啊”的一声伸手按住了口。陆无双也突然惊觉,羞
得满脸飞红。程英心中暗悔,想道:“他们随口说笑,原无他
意,我这么一提,反而着了痕迹。”忙打岔道:“杨大哥,你
中了花毒,现下觉得怎样?”杨过道:“没甚么。郭伯母足智
多谋,定能设法给我求到灵丹妙药,我担心的倒是她的伤势。”






说着向小龙女一指。
程英和陆无双一齐失惊,问道:“怎么?杨大嫂也受了伤
吗?我们竟一点没瞧出来。”小龙女微笑道:“也没怎样。我
运内力裹住毒质,不让它发作,几天之中,谅无大碍。”陆无
双道:“是甚么毒?也是情花之毒么?”小龙女道:“不是,是
我师姊的冰魄银针。”陆无双道:“原来又是李莫愁这魔头。傻
……杨大哥,你不是瞧过她那本《五毒秘传》么?冰魄银针
之毒虽然厉害,却也并不难解。”
杨过叹了口气,说道:“毒质侵入了脏腑,非寻常解药可
治。”于是将小龙女如何逆转经脉疗伤、郭芙如何误发毒针之
事说了。陆无双伸手在石上重重一拍,恨恨的道:“郭芙仗着
父母之势,竟是如此无法无天。表姊,咱们不能便此跟她罢
休。她父母是当世大侠,便又怎样?”小龙女道:“这件事也
怪不得她,倒和斩断他的手臂不同。”程英道:“杨大嫂,我
师父曾说,以内力裹住毒质,虽可使其一时不致发作,但毒
质停留愈久,愈是伤身,须得及早设法解毒才是。”小龙女
“嗯”了一声。杨过心想:“天竺僧醒转之后,是否有法可以
解毒,实所难言。”他不愿多谈此事,以增小龙女烦恼和自己
伤心,说道:“郭伯母和一灯大师等对付那疯和尚不知怎样了,
咱们瞧瞧去。”
当下四人觅路回向大厅,离厅尚有十余丈,只见厅顶上
人影一闪,认出是公孙止,接着垮喇喇一声响,见他打破屋
顶,跳了下去。杨过生怕公孙止在这屋顶破洞下布置了带刀
渔网阵,引自己入彀,于是挺玄铁重剑撞开铁门,昂首直入。
公孙止夺得绝情丹到手,虽见黄蓉等好手群集,却也不






以为意,心想:“我便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么?”正要夺路
外闯,猛见杨过破门直入,声势威猛之极。他一惊之下,双
足一点,腾身而起,要从屋顶洞中重行跃出,心想眼下首要
之事,是将绝情丹送去给李莫愁服食解毒,至于杀裘千尺、夺
绝情谷,那是来日方长,不必急急。
他身子甫起,黄蓉已抢过打狗棒跟着跃高,使个“缠”字
诀,往他脚上缠去。裘千尺喝道:“老贼!”呼的一声,一枚
枣核钉往公孙止小腹上射去。公孙止纵起时便已防到此着,挥
刀格开铁钉,上跃之势竟丝毫不缓,耳听得风声劲急,第二
枚枣核钉又从斜刺里射到,但金刀已击出在外,不及收回再
格,黄蓉的打狗棒又跟着缠到,拚着大腿洞穿,也决不能让
铁钉射入小腹,当下侧身横腿,抵挡铁钉。
哪知道裘千尺这一钉竟不是射向公孙止,准头却是对住
了黄蓉。这一下奇变横生,连黄蓉也万万料想不到,急挥打
狗棒挡格,但枣核钉劲力实在太强,只感全身一震,手臂酸
软,拍的一声,打狗棒掉在地下,身子跟着落地。公孙止上
跃之力也尽,落在黄蓉身侧,横刀向她砍去。
杨过玄铁剑疾指,一股劲风直掠出去,公孙止的金刀登
时被这股凌厉的剑势逼得荡开了三尺。公孙止只觉敌人剑上
劲力有如排山倒海,心下惊骇无已,想不到相隔月余,这小
子断了右臂,武功反而精进若斯。
绿萼站在父亲与母亲之间,她平素对严父甚是害怕,从
不敢对他多说一言半语,但自从听了他在断肠崖前对李莫愁
所说的那番话后,伤心到了极处,竟然惧怕尽去,向公孙止
道:“爹爹,你打断妈妈四肢,将她囚禁在地底山洞之中,如






此狠心,已是世间罕有。今晚你在断肠崖前,跟李莫愁又说
些甚么话来?”
公孙止心中一凛,他与李莫愁在那隐僻之极的处所说话,
万料不到竟会言入旁人之耳。他虽然狠毒,但对女儿如此图
谋,总不免心虚,突然间听她当众叫破,不由得脸色大变,道:
“甚……甚么?我没说甚么。”
绿萼淡淡的道:“你要害死女儿,去讨好一个跟咱家全不
相干的女子。女儿是你亲生,你要我死,女儿也不敢违抗。但
你手中的绝情丹,却是妈妈已经答应了给旁人的,你还给我
罢!”说着走上两步,向着他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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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将瓷瓶揣入了怀中,冷笑道:“你母女二人心向外
人,一个叛夫,一个逆父,都不是好东西。今日我暂且不来
跟你们计较,日后报应到头,自见分晓。”说着刀剑互撞,发
出嗡嗡之声,大踏步便往外闯。
杨过听绿萼直斥公孙止之非,但不明其中原委,当即横
过玄铁剑,拦住公孙止去路,向绿萼道:“公孙姑娘,我有言
请问。”
公孙绿萼听了他这句话,一股自怜自伤之意陡然间涌上
心头,暗道:“我舍命为你取丹之事,决不能让你知晓。过了
几年,你子孙满堂,自早把我这苦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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