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海沉船-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倒愿意谅解。”海军上将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如果你们能对我推心置腹,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那就会使事情变得简单得多。”
西格兰姆躲躲闪闪地说:“我很抱歉。”
“我明白了。”桑德克说。
“在你看来,初试号为什么要绕过奥期陆?”西格兰姆说。
“我想是因为你们的人觉得从奥斯陆搭民航机太危险,于是决定改搭军用飞机。我们在克莱德湾的核潜艇基地的飞机场是最近的了,所以他可能吩咐我们研究船的船长驶向挪威,再到那里去。”
“我希望你说得对。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唯恐这次不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办事只可能带来麻烦。”
桑德克看到达纳站在阳台门口,拿着一杯酒。她正在找他们。他挥挥手,让她看见了,她就向他们这边走来。
“你是个幸运儿,西格兰姆。你的妻子是个聪明可爱的姑娘。”
梅尔·唐纳突然出现,匆匆赶上达纳,抢先到了他们那里。他向海军上将桑德克道了歉。
“二十分钟以前一架海军运输机送来了锡德·科普林,”唐纳轻声说道,“已经把他送进了沃尔特·里德①。”
【① 沃尔特·里德(1851—1902)是美国军医和细菌学家。这里指以他命名的军方医院。——译者】
“为什么要进沃尔特·里德?”
“他的枪伤相当严重。”
“天哪。”西格兰姆呻吟着说。
“我让一辆车子等着,我们在十五分钟以内就可以到达那里。”
“行,等我一会儿。”
他悄悄向桑德克说了几句话,请海军上将送达纳回家,而后又向总统道了歉。接着他就跟着唐纳上了汽车。
第七章
“对不起,他刚吃了镇静剂,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去探访他。”这位大夫的弗吉尼亚贵族口气是平静有礼的,但是他的灰色眸子里显然露出了怒意。
“他能说话吗?”唐纳问。
“对于几分钟以前刚恢复知觉的人来说,他的智力是异常活跃的。”他的眼睛依然含有怒意,“但是你不能因此受骗。他得有一段时间不能打网球。”
“他的情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西格兰姆问。
“他的情况就是这么一句话:严重。国家水下和海洋局那条船上的大夫动的手术很出色。左侧的子弹伤将能很好地痊愈。可是另一个伤处,却使头盖骨有了头发丝那么细的裂缝。你们这位科普林先生以后得头痛一段时间。”
“我们必须立刻见到他。”西格兰姆坚决地说。
“我已经对你们说了,对不起,不能探访。”
西格兰姆上前一步,他的眼睛直盯着大夫的眼睛:“你要记住了,大夫。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的朋友和我要到房间里去。要是你本人想档住我们,我们就让你躺在你自己的手术台上。要是你叫服务人员来,我们就开枪打他们。要是你叫来警察,他们会尊重我们的证件,我们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西格兰姆停顿一下,翘起嘴唇得意地笑了。“现在,大夫,你自己挑吧。”
科普林平躺在床上,脸象他脑袋底下的炕头套一般白,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们别提问。”他用一种刺耳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感到很不舒服。真的是这样。可是你们别说我气色很好。因为这完全是撒谎。”
两格兰姆把一把椅子拉到床边,微笑着:“我们没有很多时间,锡德,所以你觉得能行的话,我们立刻就开始。”
科普林向接在他的手臂上的几个管子点点头:“这些药正使我的思想变得模模糊糊,但是我要尽可能坚持下去。”
唐纳点点头:“我们是来寻求亿万美元问题的答案的。”
“我找到了钅拜的踪迹,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吧?”
“你真的找到了它!你肯定吗?”
“我的野外试验不可能和实验室分析产生的结果一样精确,但是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肯定它是钅拜。”
“谢谢上帝。”西格兰姆叹了口气,“你得出分析鉴定的数字没有?” ’
“得出了。”
“你认为从别德那雅山可以提炼出多少……磅钅拜?”
“运气好的话,可能有一茶匙。”
起初,西格兰姆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才完全明白过来。
唐纳怔怔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两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一茶匙,”西格兰姆忧愁地咕哝着说,“你肯定以为是这样?”
“你们老是问我是不是肯定。”科普林拉长了的脸气得通红,“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就另外派人到那个倒霉地方去好了。”
“等一等。”唐纳的一只手按着科普林的肩头,“新地岛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吃的苦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我们非常感激,锡德,真的非常感激。”
“还不是完全绝望。”科普林喃喃地说。他的眼皮慢慢合上了。
西格兰姆没有听清。他俯身向下:“你在说什么,锡德?”
“你们还没有输掉。钅拜在那里。”
唐纳靠近一些:“钅拜在那里,你是什么意思?”
”挖了出来……开采出来了……”
“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我碰巧在山麓上找到了矿渣。”科普林迟疑了一下,“我发掘过……”
“你是说有人已经从别德那雅山开采出了钅拜吗?”
“是的。”
“天哪。”唐纳哀叹地说,“俄国人也走到这条道上来了。”
“不……不……”科普林轻得耳语似地说。
西格兰姆把耳朵紧挨着科普林的嘴唇。
“不是俄国人……”
西格兰姆和唐纳惶惑不解地互相对看一眼。
科许林软弱无力地抓住西格兰姆的手:“是那……那些科罗拉多人……”
接着他合上眼睛,进入了昏迷状态。
他们走过停车场的时快,远处响起了警车的尖叫声。
“你想他是什么意思?”唐纳问。
“这无法想象,”西格兰姆含糊地回答,“这根本无法想象。”
第八章
“你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在我的休假日还非得吵醒我不可?”普雷夫洛夫嘟嘟囔囔地说。他也不等回答就猛地拉开门,让马加宁走进房间。普雷夫格夫穿着一件日本绸袍。他的拉长了的脸上显出了倦容。
马加宁跟着普雷夫洛夫走过起居室进入厨房,他的目光由于职业养成的习惯,滑过那些家俱,看遍了每一件东西。对于住在六英尺乘八英尺见方一间小营房的人来说,这些装饰品以及房间的宽敞,仿佛到了彼得大帝夏宫东厅似的。这里什么都有,水晶玻璃灯架,从天花板直到地板的挂毯,法国家俱。他的眼睛还看到壁炉架上有两只玻璃杯和半瓶法国荨麻酒;沙发底下的地板上有一双女人的皮鞋。从外表看来,这是一双昂贵的西方皮鞋。他摸摸自己的一缕头发,看着那紧闭着的卧室门。那个女人一定特别美貌。普雷夫洛夫的标准是很高的。
普雷夫洛夫弯身向冰箱里取出一罐番茄汁:“要喝点儿?”
马加宁摇摇头。
“在这里面加上适当的成分,”普雷夫洛夫喃喃地说,“就象美国人搞的那样,就成了绝妙的解宿醉的饮料。”他喝了口番茄汁,又苦着脸:“说吧,你要干吗?”
“克格勃昨晚接到他们在华盛顿的一个间谍发来的情报。他们对于它的含意一点都模不着头脑,希望我们也许能提供一点线索。”
“很好,”普雷夫洛夫叹口气,“说下去吧。”
“情报说,‘美国人突然对收集岩石感兴趣。正根据代号西西里计划进行最秘密的活动。’”
普雷夫洛夫拿着一杯掺上伏特加的番茄汁,注视着马加宁:“这又算是什么废话?”他一口喝完番茄汁,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洗涤槽里,“难道我们杰出的兄弟情报机构克格勃全成了一窝傻瓜了吗?”说话的口气是官架子十足的普雷夫洛夫那种平淡的、讲究效力的口气——冷冷的,除了表示感到厌烦气恼之外,音调上没有一点变化:“还有你呢,上尉?你现在为什么要用这种小孩子谜语般的东西来打扰我?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早晨我到办公室去?”
“我……我想这件事也许很重要。”马加宁结结巴巴地说。
“自然得很。”普雷夫洛夫冷冷地笑道,“每逢克格勃吹了声哨子,人们就跳起来。不过我对模糊不清的威胁不感兴趣。事实,我亲爱的上尉,事实才是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觉得这个西西里计划那么重要?”
“我觉得提到收集岩石可能和新地岛案件有关系。”
差不多过了二十秒钟以后普雷夫洛夫才开口说话:“可能。只不过是可能而已。我们还是不能肯定有关系。”
“我……我只是考虑……”
“请你让我来考虑吧,上尉。”他把长袍的腰带系紧一些,“哦,你的轻率的调查嫌疑分子事件要是到此结束的话,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但是美国人如果正在找寻什么东西……”
“是啊,可是找什么呢?”普雷夫浴夫淡淡地问道,“什么矿石对他们那么重要,非得到非友好国家的土地上去寻找?”
马加宁耸耸肩。
“你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掌握了关键。”普雷夫洛夫的声调几乎难以觉察地变得严厉了,“提问之前,先要找到解答。任何一个混蛋乡下佬都会提出愚蠢的问题。”
马加宁的脸又涨得通红:“有时候,美国人的代号是有潜在意义的。”
“是的。”普雷夫洛夫假装严肃地说,“他们的确爱好大肆宣扬。”
马加宁断然脱口说道:“我研究了和西西里有关的美国成语,最最流行的一些话似乎总是和流氓匪徒有关系。”
“要是你做完了你的家庭作业……”普雷夫洛夫打了个阿欠,“……你就会发现,他们叫作黑手党。”
“还有一个乐队自称为西西里匕首。”
普雷夫洛夫冷冷地看了马加宁一眼。
“在威斯康星,有一家很大的食品加工厂生产西西里色拉油。”
“够了!”普雷夫洛夫反对地举起一只手,“什么色拉油,真是!我可不愿意一清早谈论这种蠢事。”他向着前门挥挥手:“我相信你在我们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一些计划比收集岩石更有刺激性。”
他在起居室的一张桌子边立定,桌上放着一副象牙雕刻成的象棋。他玩弄着一枚棋子:“告诉我,上尉,你下棋吗?”
马加宁摇摇头:“好久没下了。我在海军学院当学员的时候还特下。”
“你知道伊萨克·波利斯拉夫斯基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先生。”
“伊萨克·波利斯拉夫斯基是我国最伟大的象棋大师之一。”普雷夫洛夫象教训小学生似地说,“他设想出了象棋中许多了不起的变化。其中之一叫作西西里防御。”他随手把黑王向马加宁扔去,后者灵巧地接住了:“象棋是一种迷人的游戏。你应该再把它拾起来。”
普雷夫洛夫走到卧室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随后转身冷淡地向马加宁微笑一下:“嗯,请原谅我。你可以走了。日安,上尉。”
马加宁一走到外面,就绕到普雷夫洛夫住的公寓房子的后面。汽车库的门已经锁上,他偷偷地向过道上下看了一以,就用拳头敲旁边一扇窗子的玻璃,直到它碎裂。他小心地取下玻璃,到他的手能够伸到里面,把锁打开。他又朝过道上看了一下,推开窗子,爬过窗槛,进入了车库。
一辆黑色的美国柯特四座轿车停在普雷夫洛夫的桔红色兰契亚车旁边。马加宁迅速把二辆汽车都搜索一遍,记住了福特车上使馆牌照的号码。为了要装得象小偷干的那样,就拆下了挡风玻璃上的刮水器——在苏联,偷窃这种东西是全国爱好的消遣——然后从里面打开车库门,走了出去。
他匆匆往回走到房子前面,只等了三分钟,一辆无轨电车就来了。他买了票,舒适地坐在座位上,凝视着窗外。他开始微笑起来。这是最有收获的一天早晨。
那个西西里计划却是他最不在意的事情。
第二部 科罗拉多人 第九章
1987年8月
梅尔·唐纳照例把房间检查一退,看有没有电子窃听装置,然后装好磁带录音机。
“这是一次音级试验。”他声调平淡地向着送话器说,“一,二,三。”他把音响调节器调整好,就向西格兰姆点点头。
“我们准备好了,锡德。”西格兰姆温和地说,“要是感到疲倦,你就说好了,我们就停下来到明天再说。”
病床经过调整,使锡德·科普林差不多直挺挺地坐着。
自从上次见面以来,这个矿物学家的情况似乎大为好转。脸上有了血笆,他的眼睛似乎也明亮了。只有秃顶四周的绷带之—显示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我要一直说到半夜。”他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解闷就好。我恨医院,护士的手都是冷冰冰的。该死的电视上的色彩也老在变。”
西格兰姆咧着嘴笑了,他把话筒放在科普林的脸上:“你就从挪威出发时说起吧。”
“非常平静无事。”科普林说,“挪威拖网渔船戈德霍恩号按照预定计划,把我的小帆船拖到离新地岛不到二百海里的地方。船长给我这个注定要倒霉的人大吃了一顿烤驯鹿肉、羊乳酪香肠,慷慨地给了我六夸脱①烈酒,解下拖缆,让我真的高高兴兴动身横渡巴伦支海。”
【① 英美液量单位,一夸脱等十二品脱,一品脱等于中国容量单位0.56升。——译者】
“天气方面遇到什么问题吗?”
“一点没有,你们的天气预报完全正确。天气冷极了,但是一路上都非常适合航行。”科普林停下来搔搔鼻子,“你们挪威朋友给我的那条小船可真好。把它救回来了没有?”
西格兰姆摇摇头:“我得查一下,但是我肯定知道已把它毁掉了。没有办法把它弄到国家水下和海洋局的研究船上,又不能让它漂到苏联船的航道上。你明白吗?”
科普林忧伤地点点头,“太糟糕了。我倒很喜欢它。”
“请说下去吧。”西格兰姆说。
“第二天下午很晚的时候我看见了新地岛的北部。我在舵旁已经待了四十多个小时,断断续续地瞌睡一阵,那时我开始觉得无法睁开眼睛了。幸亏带着烈酒。喝上几口,我的肚子里就象燃起了无法控制的森林烈火,我的头脑突然十分清醒了。”
“你没有看到别的船?”
“地平线上看不见任何船只。”科普林回答。他又继续说下去:“海岸线似乎尽是没完没了的悬崖峭壁。我觉得设法登陆也没有用处。天色开始黑下来。所以我掉过船头驶向海洋,随着起伏的波浪,偷偷睡了几小时。到早晨,我绕过峭壁,找到一个隐蔽的小海湾,就开动备用马达驶了进去。”
“你把这条船当作宿营基地吗?”
“在以后十二天里是这样的。我每天使用越野滑雪板外出两次,有时三次,勘探矿藏,回来吃一顿热饭,在暖和的床铺上好好休息一宿。”
“到那时为止,你没有见到过别人吧?”
“我远远避开了凯尔伐导弹站和卡马警卫哨所。我没有看到俄国人的影踪,直到这次出差的最后一天。”
“你怎么给他们发现的?”
“一个俄国兵在巡逻,一定是他的狗经过了我走过的路线,闻到了我的气味。这一点都不奇怪。我差不多有三个星期没洗澡了。”
西格兰姆不禁微笑一下。唐纳却更为冷酷而且放肆地接过了询问的工作:“我们往回说说你的野外勘探吧?你找到了什么?”
“我使用越野滑雪板不可能跑遍全岛,所以集中勘探卫星计算机资料确定的那些有希望的地区。”他注视着天花板,“岛的北部,乌拉尔和尤戈尔斯圣山脉外部延伸部分,一些地形起伏的平原,高原和山,其中大部分都在亘古不化的冰层覆盖之下。大部分时间都有狂风。冷得能冻死人。除了有一些岩石上的地衣以外,我没有见到过别的植物。如果那里有热血动物,它们也不会外出的。”
“我们还是只谈勘探的事吧,”唐纳说,“旅途中的情况另找时间再谈。”
“我只是在说明基本情况。”科普林不以为然地向唐纳瞅了一眼,他的口气冷冰冰的,“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打岔……”
“当然行。”西格兰姆说。他策略地把椅子拉到床和唐纳之间,“这是你的专业,锡德。我们将根据你的规则办事。”
“谢谢你。”科普林挪动一下身体,“从地理上看来,这个岛是挺有趣的。它的岩石以前一度是古海洋底下的沉积物,光是描述它的断层和隆起就可以写成好几本教科书。从矿物学角度看来,岩浆共生次序却贫乏得很。”
“能不能请你把这句话解释一下?”
科普林笑了:“矿物的起源和地质呈象叫作矿物的共生次序。在另一方面,岩浆是一切物质之源。受热加压的液体岩石会变为固体,形成火成岩,也叫作玄武岩或者花岗岩,后两种名字知道的人也许多一些。”
“很有趣。”唐纳淡淡地说,“那么你是说新地岛没有矿物吧?”
“你的理解力特别强,唐纳先生。”科普林说。
“那么你怎么找到了钅拜的踪迹?”西格兰姆问道。
“第十三天,我正在别德那雅山的北坡寻找,突然见到了一堆矿渣。”
“矿渣?”
“挖掘矿井时搬运出来的一堆岩石。就是这一堆矿渣正好有微量钅拜矿石的痕迹。”
两个问话的人突然露出严肃的神情。
“矿井的入口已经巧妙地掩盖起来,”科普林继续说,“我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去猜想它是在哪一个山坡上。”
“等一等,锡德,”西格兰姆一碰科普林的手臂,“你说这个矿的进口是故意掩盖起来的吗?”
“西班牙人的老花招。把进口用石头填满,直到它和天然的山坡一般平。”
“矿渣和进口是在一条直线上吗?”唐纳问。
“在一般情况下,是的。但是这一次,矿碴分散开来,相隔一百码,顺着山坡向西,形成一个很大的弧形。”
“但是你确实找到了进口?”唐纳接着问。
“行驶矿石车的铁轨和枕木已经搬走,路基也覆盖起来了,但是我走开去一千五百码,用望远镜观察山坡,终于找到了路基的轮廓。你踩在上面看不见的东西,从远处看是很清楚的。那时候矿并的确切位置就容易断定了。”
“谁又会那么不怕麻烦在北极圈里掩藏起一个废矿?”西格兰姆说,他并不是专门在问哪一个人,“这不合理,也不合逻辑。”
“你只说对了一半,吉恩。”科普林说,“我怕所谓逻辑依旧是个迷,至于说到合理,那些内行——科罗拉多人,使用的合理的方法已经很巧妙地见之于事实了。”他把科罗拉多人这几个字说得很慢,几乎怀着敬意,“他们就是挖掘别德那雅山矿藏的人。这些矿碴清除工、爆破手、筛矿工、钻探工,都是英国康沃尔人、爱尔兰人、德国人和瑞典人。没有俄国人。这些人移居到美国,成了科罗拉多落基山传奇式的挖掘坚硬岩石的矿工。他们怎么来到别德那雅山寒冷的山坡,这谁都说不清了,但正是这些人来到那里,开采出钅拜,而后在北极区消失不见。”
西格兰姆脸上显露出完全不能理解的茫然神情,他转身向唐纳,唐纳也是同样表倦:“听来简直是疯话,纯粹疯话。”
“‘疯话’?”科普林应声说道,“也许是,但反正是事实。”
“你似乎相当有把握?”唐纳嘟囔地说。
“当然。我本来有确凿的证据,那个警卫哨兵追赶我的时候,我把它丢失了。你现在只能凭我的话,可是你为什么要怀疑呢?作为一个科学家,我只报告事实,何况我并没有什么不良动机需要撤谎。所以如果我处在你们的地位,先生们,我就会干脆把我的话当作实话。”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你的专业。”西格兰姆淡淡地笑着说。
“你刚提到确凿的证据。”唐纳神态自若,提出了一针见血的问题。
“我进入矿并之后——那些松散的岩石我用手一拨拉就下来了,我只挖出一个三英尺直径的坑道就行了——我的脑袋在黑暗中首先撞到了一长串矿石车。我划着了第四根火柴,就看见两盏油灯。灯里都有油,我试了两下,到第三次才把灯点着。”科普林有点失去神采的蓝色脖子似乎在凝视着病房墙壁之外的什么东西。“在摇曳的灯光下看到的景象是很可怕的——采矿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工具架上,空矿石车停在生锈的窄轨上钻孔工具已经准备好,可以用来向岩石进攻——这个矿似乎在等待下一班矿工,来选出矿石,把矿渣推到外面的矿渣堆去。”
“你能够说它的样子象是什么人匆匆扔下的吗?”
“根本不是。什么东西都放在适当的位置上。侧边卧室里的床铺都已铺好,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厨房用具依旧放在架子上。连用来拖矿石车的骡子也都拉进工场,细致地用枪打死,它们的头盖骨中央各有一个光滑的圆洞。不,我敢说离开时是非常有条不紊的。”
“你还没有说明,你怎么得出他们是科罗拉多人的结论。”唐纳直截了当地说。
“我立刻就要说到这件事。”科普林把一只枕头拍拍松,小心地侧转身,“这当然是因为那里有一切迹象。那些重型装备上依旧有制造商的商标。矿石车是科罗拉多的普韦布洛格思里父子铸工厂的产品。钻孔装备来自丹佛的索尔铁工厂。小工具上有生产这些东西的好多个铁匠的名字。大多数来自中央市和爱达荷斯普林斯,这两个地方都是科罗拉多的矿业城镇。”
西格兰姆在椅子上往后一靠:“俄国人可能从科罗拉多买来这些装备,用船运到岛上。”
“可能,”科普林说,“可是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证据也证明来自科罗拉多。”
“比如说呢?”
“一张单人床铺上的一个尸体。”
西格兰姆眯起眼睛:“一个尸体!”
“长着红头发和红胡子,”科普林漫不经心地说,“零度以下的气温把尸体保存得很好。床铺支架上面的木头上刻着的字最有意思了。我可以补充说明,刻的是英文:这里安息着杰克·霍巴特。他生于一八七四年。一个极善良的人,在一九一二年二月十日的一次风暴中冻死。”
西格兰姆起身离开椅子,在病床周围踱来踱去:“一个名字,那至少是个开端。”他停下来看着科普林:“周围放着什么个人财物吗?”
“没有见到一件衣服。奇怪的是,食品罐头上的招贴是法文。但是地上零乱地放着五十来个米尔希咀嚼烟草的空纸盒。最后有一样东西虽然使人家迷惑不解,但明确地和那些科罗拉多人有关系。这是一份褪色发黄的《落基山新闻》,日期是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七日。我丢失的就是这一个证据。”
西格兰姆掏出一包香烟,抖出一支。唐纳用打火机替地点着,西格兰姆点点头。
“那么有可能钅拜不是在俄国人手里。”他说。
“还有一件事,”科普林平静地说,“这份报纸第三版右上角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剪掉了。这也许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调查那个报社的旧报也许能找到什么东西。”
“这是可能的。”西格兰姆若有所思地看着科普林,“谢谢你,你把工作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唐纳点点头:“我要在下一班飞往丹佛的班机上订个坐位。运气好的活,我可能带回来一些答案。”
“你先去找那份报纸,而后设法打听杰克·霍巴特。我要在这里查一下旧的军事档案。你还得去找当地熟悉西部采矿史的专家,把锡德告诉我们的制造商的名字都调查一遍。尽管不怎么可能,也许其中有一家现在还在营业呢。”
西格兰姆站起身,向下看着科普林。“我们欠你的情太多,以后都可能报答不了。”他温和地说。
“我猜想那些老矿工从那个鬼山的肚子里差不多开采了半吨高品位的钅拜矿石。”科普林说,一面用手摸摸嘴上一个月没剃的胡子,“矿石隐藏在什么地方。要是从一九一二年以来一直没有出现过,也许可能永远失踪了。如果你找到了它,在你找到它的时候给我一小块矿石,使我的收藏品增加一种标本,以此作为你对我表示的感谢吧。”
“一定照办。”
“你找寻矿石的时候,请设法把救我生命的那个人的住址告诉我,我要寄给他一箱葡萄酒。他叫德克·皮特。”
“你是指研究船上替你动手术的那个大夫吧?”
“我是指杀死苏联巡逻兵和狗,带我离开新地岛的那个人。”
唐纳和西格兰姆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觑。
最先恢复常态的是唐纳。“杀死了一个苏联巡逻兵!”他多半是在复述而不是询问,“我的上帝,这下子可完蛋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呀!”西格兰姆终于脱口说了一句。“你登上国家水下和海洋局那条船的时候,光是你一个人。”
“谁对你这么说的?”
“啊……谁也没再说过。我自然而然地以为……”
“我不是超人。”科普林讽刺地说,“巡逻兵找到了我的足迹,离开我不到两百码,用枪两次打中了我。我很难跑得比狗快,再驾驶一条小船穿越五十海里的大海。”
“这个德克·皮特是从那里来的?”
“我一点都不知道。那个哨兵简直是拖着我到他的警卫哨所所长那儿去,皮特在暴风雪中出现,象是哪一个挪威的复仇之神,非常镇静,就象他每天吃早饭之前都这样干惯了似的,也没有打一下招呼,就先打死那条狗,接着又打死那个哨兵。”
“俄国乘机就要大做文章了。”唐纳痛苦地说。
“怎么会呢?”科普林问道,“又没有证人。现在那个哨兵和狗大概已经埋在五英尺深的积雪底下,永远找不到他们了。即使找到,那又怎么样呢?谁能证明什么吗?你们俩没事就别大惊小怪。”
“这个古怪的角色冒了很大的风险。”西格兰姆说。
“他干得好,”科普林咕哝地说,“要不然我不是平平安安地待在这里,舒服地躺在消过毒的病床上,而是躺在俄国人倒霉的牢房里,把我知道的米塔处和钅拜的情况原原本本地招出来。”
“你说得有道理。”唐纳承认道。
“把他的形状说一下。”西格兰姆吩咐道,“相貌、身材、衣着,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
科普林说了一遍。他的描述在某些方面是粗略的,但在其他方面,他回忆起的细微之处却又异常正确。
“在到国家水下和海洋局那条路上去的时候,你跟他说过话吗?”
“没法说。他抱起我以后我就昏了过去,我一直没有苏醒,直到我发觉自已是在华盛顿的医院里。”
唐纳向西格兰姆做了个手势:“我们最好赶紧查明这个家伙。”
西格兰姆点点头:“我要先从海军上将桑德克那里问起。皮特一定和那条研究船有关系。也许国家水下和海洋局里有谁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不能不想起这么个问题,他究竟知道多少。”唐纳看着地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