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海沉船-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宁愿守着自己的家,和我的同性成员竞争。你要是考虑到海洋局的五百四十个科学家中竟有一百四十个是女人,这种态度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第三,桑切斯女士,不幸的是我有生以来碰到的顽固的人都不是男人,而是女性。”
有一会儿功夫,一种木然不知所攒灼沉默笼罩着这个房间。然后,观众中间响起说话声,打破了令人难堪的静寂。
“好一个女博士!”《芝加哥日报》的那个白头发小老太太叫道。“这下子可把她压住了!”
掌声先是零零落落的,接着象大海怒号,狂风暴雨似地掠过讲堂。久经战斗的华盛顿记者们起立欢呼向她表示尊敬。
康尼·桑切斯坐在椅子上,愤怒得满脸通红,冷冷地看着。达纳看出康尼的嘴唇的样子是在骂人,她却报之以只有女人才擅长的那种沾沾自喜、讽刺的微笑。人们的赞扬,达纳想,这有多么美啊!
第三十九章
一早起东北风就刮个不停。快到傍晚,变成了时速三十五海里的狂风。它反过来吹得大海波浪滔天,打捞船象洗碟机里的纸杯一般上下颠簸。暴风夹带着来自北极圈上空的刺骨寒气。人们不敢冒险到结冰的甲板上去。谁都知道,风是保暖的最大障碍。在华氏二十度又刮看时速二十五海里的狂风的时候,要比在华氏零下二十度但没有刮风的时候更加寒冷,更加难受。人体产生的热量立即被风悄悄地吹走——这种极不愉快的状况就叫做寒冷因素①。
【①寒冷因素:意指低温和大风对裸露皮肤所起的作用。——译者】
乔尔·法夸尔是从联邦气象局借来的气象员。他正细看着接受全国气象卫星资料的仪表,为每二十四小时提出四张北大西洋上空气候图而忙碌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工作室外怒号的狂风。
“你的未卜先知的小脑袋瓜儿觉得以后会怎么样啊?”皮特道,一边在晃动的船里站稳脚跟。
“再过一小时风速就会减低。”法夸尔答道,“到明天日出时底就会降到每小时十海里。”
法夸尔说话时头也不抬。他是个勤奋的人,红红的脸庞,小小的个子,毫无幽默感,也没有一点友好热情的迹象。然而他在打捞活动中受到全体成员的尊重,因为他全心全意于他的工作,他的预报真是准确得不可思议。
“精心制订的计划……”皮特无所事事地自言自语,“又损失了一天。一个星期里这是第四次了。我们不得不解下缆绳,让空气导管漂在海面上。”
“只有上帝才能刮起风暴。”法夸尔冷淡地说。他向加普利科恩号工作室前舱壁上装着的两排电视监测装置点点头:“至少它们没有都受到影响。”
皮特看看荧光屏,上面显示出在狂暴海洋底下的一万二千英尺深处沉船上悄悄工作着的潜艇。它们没有受海面的影响,这才挽救了这一项工程。海蛞蝓号只能在水下停留十八个小时,现在正安全地拴在莫多克号的甲板上,除它以外,其他三艘潜艇按计划可以在泰坦尼克号上连续停留五天,才返回海面让船员换班。他转身对着乔迪诺,后者正在大海图桌旁弯身工作。
“海面船只的位置怎么样?”
乔迪诺指着海图上分散放着两英寸长的小模型:“卡普里科恩号照常是在中央位置。莫多克号紧挨着在前面,邦伯格号在后边相距三海里。”
皮特注视着邦伯格号。这是专为深水打捞而建造的一艘新船:“告诉它的船长靠近到一海里之内。”
乔迪诺向秃头的无线电报务员点点头,后者已经系上安全带,站在他的机器前面倾侧的甲板上:“听到了吧,柯利,告诉邦伯格号靠近到船后一海里的地方。”
“那些供应船怎么样?”皮待问道。
“没有问题。这种天气对这两艘大吨位的船是不算一回事儿的。阿尔汉布拉号在左舷的位置上,蒙特雷帕克号就在右舷应该停泊的地方。”
皮特向一只红色的小模型点点头:“我看俄国朋友还陪着咱们呢。”
“米哈依尔·库尔柯夫号?”乔迪诺说。他捡起一艘军舰的蓝色模型放在红色模型旁边:“是啊,但是它不见得喜欢这场比赛。海军导弹巡洋舰朱努号摽住了它。”
“沉船浮标信号系统呢?”
“它们在海浪底下八十英尺,正文静地嚷着呢。”乔迪诺说。“只有一千二百码,最多一发之差,方位零——五——九,也就是在西南方向上。”
“谢谢上帝,我们没有给吹回家里去。”皮特叹口气。
“放心吧。”乔迪诺满有把握地笑道,“哪一次刮阵小风,你就象看着女儿半夜三更去赴约会的妈妈一样。”
“我们离目的越近,抱窝母鸡的心理就越厉害。”皮特承认道,“还有十天,乔迪诺,如果我们能有十天平静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这就要看天公是不是作美了。”乔迪诺转身向法夸尔,“怎么样啊,伟大的气象圣哲预言家?”
“我只能预报十二个小时。”法夸尔头也不抬地咕哝道,“这里是北大西洋。是世界上最无法预测的大洋。天气几乎没有一天不变。如果你们的宝贝儿泰坦尼克号沉在印度洋里,我可以预告十天的气候,精确度百分之八十。”
“请原谅,请原谅。”乔迪诺答道,“我敢打赌说,你向一个女人求爱的时候会告诉她,百分之四十她可能会喜欢你。”
“百分之四十总比没有强嘛。”法夸尔满不在乎。
皮特看见声纳员的手势,就走了过去。“你听见什么了?”
“扩音器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杂音。”声纳员答道。这人脸色苍白,身材和体态都象大猩猩,“我在这两个月里时断时续地老听见这种声音。奇怪的声音,好象有什么人在通讯联络。”
“弄得懂吗?”
“弄不懂,先生。我让柯利听过了,他说根本没有意义。”
“可能是沉船上有什么东西松了,被水流冲得发出声响。”
“也许是个鬼。”声纳员说。
“你不相信有鬼,可是怕鬼,是不是?”
“一千五百人跟着泰坦尼克号一起沉没。”声纳员说,“很难说就没有一个鬼回去住在船上。”
“我感兴趣的唯一鬼魂。”乔迪诺从海图桌那儿说,“是你喝的那一种鬼魂①?”
【① 英文中spirit一词既有“鬼怪、鬼魂”的意思,而复数形式spirits也有“酒精、烈酒”之意。——译者。】
“塞福二号舱内摄影机坏了。”这是电视监测台旁坐着的一个红黄色头发的人说的。
皮特就站在他后面,看着一片漆黑的监测台电视屏幕:“问题出在这边儿吗?”
“不,先生。这边和浮标转播台上的线路都没有故障。问题一定出在塞福二号。好象什么人将一块布蒙到摄影机镜头上似的。”
皮特猛地扭身向无线电报务员:“柯利,和塞福二号取得联系,叫他们检查舱内电视摄影机。”
乔迪诺拿起一块书写板,查看人员名单:“奥马尔·伍德森是塞福二号这一班的负责人。”
柯利按了按传播开关:“塞福二号,喂,塞福二号,我是卡普里科恩号。请回答。”而后他倾身向前,将耳机更加贴紧耳朵:“联系很弱,先生。有许多干扰。话断断续续的。我听不清楚。”
“打开扬声器。”皮特命令道。
嘈杂的说话声传进工作室,因为静电干扰而变得模模糊糊。
“有什么东西干扰通话。”柯利说,“空气导管浮标上的转播装置应该可以把声音放大得响亮清楚。”
“把音量开到最大限度。也许我们能听懂一点伍德森的答话。”
“基福二号,请重复一遍,我们听不清。完了。”
柯利一打开扬声器,震耳欲聋的响声象炸弹一样使大家吃了一惊。
“……科恩号……我们……你……楚……了。”
皮特抓起送话器;“奥马尔,我是皮特。你们的舱内电视摄影机坏了。你们能修一下吗?我们等着你的回答。完了。”
工作室里的每一只眼睛都紧紧盯在扬声器上,好象它是个有生命的东西一样。
五分钟,无穷无尽的五分钟,他们耐心地等待着伍德森的回答。
接着伍德森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在扬声器里象用铁锈敲击似的响起。
“亨……芒克……求允……浮……”
乔迪诺迷惑不解地扭歪了脸,“关于亨利·芒克的什么事儿。其余的话缺得太多,听不清楚。”
“他们回到监测台那里去了。”并不是每个人都看着扬声器的。电视监测台旁边的年轻人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塞福二号的焚光屏。
“看样子好象有人倒在甲板上,那些人都围着他。”
好象看网球赛的观众一样,所有的人脑袋不约而同转向电视监测台。摄影机前有人影来回走动,背景上可以看到一个人怪模怪样地倒在潜艇的狭窄甲板上,另外三个人弯腰围着他。
【图039】
“奥马尔,听我说。”皮特对着送话器厉声说道,“我们听不懂你的话。你回到电视监测台上来。我再重复一遍,你回到电视监测台上来。把你的话写下来,放在摄影机前面。完了。”
他看到一个人影离开其他人,伏在桌子上写了一会儿,走近摄影机。这是伍德森。他举起一片纸,上边潦草地写着:“亨利·芒克死了。请求准许浮出水面。”
“上帝!”乔迪诺满脸惊愕,“亨利·芒克死了?这不可能。”
“奥马尔·伍德森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皮特阴郁地说。他又开始传话:“不行,奥马尔。你们不能浮出水面。上面有时速三十五海里的大风。海上浪大。我重复一遍,你们不能浮出水面。”
伍德森点头表示明白。接着他不时回头偷偷瞧着,一边又写了一张条子。条子上说:“我怀疑芒克是被谋杀的!”
就连法夸尔永远是难以捉摸的脸也变了颜色。“现在你必须叫他们上来了。”他悄声说道。
“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皮特坚定地摇摇头。“我还要考虑别人。塞福二号上还有五个活人。我不能冒险让他们上来,在三十英尺高的大浪中全部死掉。不,先生们,我们只能坐等天亮,再看看塞福二号里边究竟有什么好瞧的。”
第四十章
狂风降到时这二十海里,皮特就用卡普里科恩号的信号转播浮标进行指挥。他们再一次把这艘船的空气导管接通泰坦尼克号,随后等着塞福二号从深海里浮起。
接待这艘潜艇的最后准备工作做完的时候,东方已经开始破晓。潜水员准备下潜到塞福二号周围,拴上安全索,防止潜艇在怒海里倾覆,绞车和缆索也架好了,准备将它从水里拉上卡普里科恩号空旷的船尾;下边厨房里的厨师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潜艇水手正在准备一大壶咖啡和可口的早餐。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科学家和工程师们在清晨的寒风中微微颤抖,猜测着亨利·芒克的死因。
六点十分潜艇在离卡普里科思号左舷一百码的大浪中冒出头来。小艇送过去缆索,不到二十分钟,塞福二号就被吊上这只供应船尾部斜甲板。把潜艇放平固定之后,舱门打开了,伍德森疲劳不堪地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四个还活着的海员。
伍德森爬到最上层甲板,皮特正在那儿等他。他的眼睛因为没有睡眠而发红,满腮胡子,脸色苍白。当皮特将一大杯咖啡递到他手里时,他还能勉强微笑一下。“我不知道看见哪一个更高兴,是你呢,还是咖啡。”他说。
“你的条子上提到了谋杀。”皮特连一句寒喧的话也顾不上说了。
伍德森喝了几口咖啡,回头看看轻手轻脚将芒克尸体从潜艇舱门抬出来的那些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悄声说道。
皮特拉他到自己的卧室里。门一关上,他马上就说:“好吧,你说吧。”
伍德森沉重地坐在皮特的铺位上,揉了揉眼睛:“没有多少可说的。我听你说到电视摄影机的时候,我们在离海底六十来英尺的地方来回转游,封闭C甲板上的右舷舷窗。我到船头去检查,发现芒克倒在地上,左边太阳穴塌了进去。”
“什么东西打的?有迹象吗?”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伍德森答道,“交流发电机机壳的棱角上粘有碎皮肤,血和头发。”
“我不熟悉塞福二号上的设备。机器是怎么安装的?”
“装在右舷,离船尾大约十英尺。机壳高出甲板大约六英寸,便于维修下边的交流发电机。”
“这么说也可能是个事故。也可能是芒克滑了一跤,头撞到棱角上了。”
“也许是这样,但是两脚的方向不对头。”
“他的脚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的脚朝着船尾。”
“那又怎么?”
“你还不明白?”伍德森不耐烦地说,“芒克摔倒时一定是朝船头走来的。”
皮特脑子里的模糊画面开始清晰了。他明白了这个哑谜中间对不上号的地方:“交流发电机机壳在右舷,所以撞破的应该是芒克的右额,不是左额。”
“你说对了。”
“电视摄影机出了什么故障?”
“没有故障。有人把一条毛巾蒙住了镜头。”
“船员呢?每个船员都在什么地方?”
“萨姆·默克是驾驶员,我正管喷管。芒克离开仪器盘到船尾的厕所去。我们是第二班。第一班包括杰克·多诺万……”
“是那个金头发的年经人吧,从海洋技术局来的结构工程师?”
“对。还有,利昂·卢卡斯上尉,海军派来的打捞技术员,还有本·德拉默。三个人都在自己的铺上睡觉。”
“这未必说明他们三人中是谁杀死了芒克。”皮特道,“什么理由呢?没有绝对必要的动机,谁也不会在一万二千英尺深海里无法逃脱的情况下干杀人勾当。”
伍德森耸耸肩:“你得去请福尔摩斯来。我是看见什么说什么。”
皮特继续问下去:“芒克倒下去时也许把头扭过来了?”
“除非他的脖子是橡皮做的,可以向后转一百八十度,否则不可能。”
“咱们解解另外一个谜吧。人重二百磅,金属棱角离地板只有六英寸,你怎么能把他的头往上碰撞来杀死他呢?拉着他的脚后跟象抡大锤一样抡吗?”
伍德森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好吧,也许是我想入非非,不存在杀人狂的时候也看到了杀人狂。上帝知道,谁在下边的那只沉船上呆一会儿就着迷,真奇怪。我敢发誓,有时候甚至看到有人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靠着栏杆盯着我们看。”他打了个呵欠,虽然仍在挣扎着不闭上两眼。
皮特向门口走去,又转过身说:“你最好睡—会儿吧。我们以后再说。”
伍德森不需要人家再劝他。皮特向船上诊疗室还没走到一半路,他已经安静地进了睡乡。
科尼利厄斯·贝利医生是个彪形大汉,宽宽的肩膀,方方的下巴向前突出。他的黄色头发直拖到衣领,大下巴上的胡子精心地修剪得尖尖的。他在打捞队的船员中颇得人心,而且来劲的时候,喝的酒比他们中间任何五个人喝的还多。他的火腿似的双手在检查台上毫不费力地翻动亨利·芒克的尸体,仿佛他是木棍做的洋娃挂。实际上他也差不多象个木棍洋娃娃了,要知道尸体僵直发硬已经相当长久了。
“可怜的亨利。”他说,“感谢上帝,他没有成家。标准的健康人。在这最后一次检查中,我能为他做的就是从他的耳朵里清除一点耳垢。”
“你能给我讲讲死因吗?”皮特问道。
“那是很明显的。”贝利道,“第一,是由于颅骨受了重伤……”
“你说第一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亲爱的皮特。这人多多少少是死了两次。”看这儿,“他拉下芒克的讨衫,露出后脑勺。头盖骨的底部有一块很大的紫色伤痕。紧挨脑桥下边的脊椎敲碎了。很可能是用某种钝器敲的。”
“那么伍德杰说对了,芒克是被谋杀的。”
“谋杀,你说谋杀?对,当然,毫无疑问。”贝利安静地说,好象船上每天都发生凶杀案似的。
“这样看来杀人犯从后面袭击芒克,又将他的头往交流发电机的机壳上撞,造成偶然事故的样子。”
“这种假定很正确。”
皮特的一只手按着贝利的肩膀:“你暂时不要把发现的情况告诉别人。我很感激,医生。”
“只字不露,守口如瓶,就是这些废话吧。你不必为此操心。什么时候需要,就来我这里拿报告和证明好了。”
皮特向医生微微含笑离开了诊疗室。
他走向船尾,塞福二号正停在那里斜甲板上,海水正滴滴嗒嗒地往下滴。他爬上舱梯,跳到里边去。一个仪器技术员正在检查电视摄影机。
“怎么样?”皮特问道。
“这宝贝儿什么毛病也没有。”技术员答道,“结构人员一检查完它的船身,你就可以马上送它下水。”
“越快越好。”皮特道。他打从技术员那里走到潜艇的尾端。芒克伤口的血迹已经从甲板上和发电机机壳的棱角上擦洗干净了。
皮特心里乱槽糟的。一个念头骤然出现,逐渐显现出来。这实际上不是一种想法,倒不如说是一种盲目的信念,认为总有什么迹象会说明出谁是芒克的杀手。他估计要一个多小时,但是他运气好。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他必须要找到的东西。
第四十一章
“我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你。”桑德克隔着书桌瞪着眼说,“我的打捞队员中有人遭到凶杀,你倒要我坐在这里袖手旁观,让凶手逍遥自在吗?”
沃伦·尼科尔森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一下,避开桑德克的发怒的目光:“我知道是难以办到的。”
“说得真轻松。”桑德克气愤地说,“要是凶手还想再杀人呢?”
“我们已经考虑到这种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们已经考虑到了’?”桑德克应声反问道,“你在中央情报局总部坐着说这种话是容易的,厄科尔森,你不是在海面以下几千英尺的潜水艇里,不知道站在身边的人会不会把你打得脑浆迸出。”
“我敢肯定,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尼科尔森冷谈地说。
“你怎么这样有把握?”
“因为除非绝对必要,俄国职业间谍是不会杀人的。”
“俄国间谍……”桑德克盯着尼科尔森,脸上露出惊愕而且完全不相信的神情,“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就是俄国间谍。亨利·芒克是苏联海军情报部的一个特务杀死的。”
“可是你不能肯定。没有证据啊……”
“并不是百分之百不能肯定,不是的。也可能是什么人恨芒克,不过事实却表明这是苏联雇佣的一个特务。”
“但是为什么要杀芒克?”桑德克问,“芒克是仪器专家。他对一个间谍能有什么威胁?”
“我猜是芒克看见了他不该看见的事情,所以必须灭口。”尼科尔森说,“可以这么说,这只是事情的一半。你知道,海军上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俄国间谍钻进了你的打捞队。”
“我不相信。”
“我们是搞侦查的,海军上将。我们查明了这些情况。”
“他们是谁?”桑德克问。
尼科尔森毫无办法地耸耸肩膀:“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我们的情报揭示他们的代号叫作银和金。至于他们本人到底是谁,我们还不清楚。”
桑德克神色严厉地看着:“要是我手下的人发现了这两人是谁,又该怎么办呢?”
“我希望你会和我们合作,至少暂时如此,并且命令他们不要声张,也不要采取行动。”
“那两个人可能会破坏整个打捞活动。”
“我们把赌注押在这么一个设想上:给他们的命令中并不包括破坏。”
“疯了,简直疯了。”桑德克低声说,“你知道你在要求我做什么吗?”
“几个月前,总统就向我提出讨同样的问题,我也作了同样的回答。不,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的辛勤努力不仅是为了单纯的打捞,可是总统觉得,还是不宜让我知道你们活动背后的真正原因。”
桑铺克咬紧了牙齿:“那么,假定我随着你干,又会怎样呢?”
“那我就把每一个新的发展情况告诉你。时间一到,我就让你把苏联间谍抓起来。”
海军上将默默坐了一会。等他终于讲话时,尼科尔森注意到了他的非常严肃的语调。
“好吧,尼科尔森,我就跟着你。不过海底再出一次悲剧性事件或者再来一次暗杀,那就但愿上帝保佑你了。其后果要比你可能想象到的还要可怕。”
第四十二章
梅尔·唐纳走进玛丽·谢尔登家的前门,一身衣服已被春雨打湿。
“我想,这该让我记住,汽车里应该放一把雨伞了。”他说着拿出手绢擦去雨水。
玛丽关上前门,好奇地仰脸望着他:“想找个躲雨的地方吧。是不是,漂亮的小伙子?”
“对不起,你说什么?”
“看你的样子。”玛丽说,嗓音柔和而圆润,“你想找个地方等雨过去,命运却把你引到我这里来了。”
唐纳的眼睛眯缝了一会儿,但是只眯了一会儿。接着微笑道:“对不起,我叫梅尔·唐纳。我是达纳的老朋友,她在家吗?”
“我还以为一个陌生男人登门有所求,未必安着好心哩。”她微微一笑,“我叫玛丽·谢尔登。随便坐吧,我去叫达纳,再给你端杯咖啡来。”
“谢谢你。你说的咖啡听起来象是最好的咖啡。”
当玛丽传身向厨房走去时,唐纳端详着她的背影。她身穿一件短短的白色网球裙,外罩无袖针织上衣,下面赤着脚。
她端着一杯咖啡走了回来:“达纳每到周末就懒洋洋的。她难得在十点以前起床。我上楼去催她快些。”
唐纳一边等,一边看着壁炉旁书架上的书籍。他经常是这么干的。书名会轻易地打开门儿,让人知道它的主人的性格和爱好。
架上的书籍反映了通常独身女子的全部爱好:有几本诗歌、《先知》、《纽约时报食谱》,还夹杂着几本歌特式小说和畅销书。他正伸手要拿书时,就听见有人走下楼梯的脚步声。回身一看,达纳正好走进房间。
达纳走上前来把他抱住:“梅尔,见到你多高兴啊。”
“你真好看,”他说。几个月来的疲劳和苦恼顿然消失。达纳看上去更显得自由自在,一点也不紧张地微笑着。
“时髦的学士好吗?”她问道,“你这星期用什么职业骗那些可怜天真的女孩们?是脑外科医生,还是宇宙航行员?”
他拍拍大肚皮说:“在我的体重减轻几磅之前,已经不再讲宇宙航行员的故事了。实际上,因为你们都听到了关于泰坦尼克号的宣传,我对华盛顿单身汉酒吧间附近的那些漂亮小姑娘只能说我是深海潜水员,那才不会犯错误。”
“你为什么不干脆说实话呢?你毕竟是国内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之一,你没有什么可以惭愧的。”
“我知道,不过不知为什么,一用真正的身分就没有意思了。”
她朝着他的杯子点点头:“再给你倒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他微微一笑,然后表情严肃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吧。”
“我猜得出。”
“我替吉恩担心。”
“我也是。”
“你可以回到他身边去啊……”
达纳平静绝望着梅尔的眼睛:“你不理解。我们到了一边,只能使事情更糟糕。”
“没有你他就没了魂了。”
她摇摇头。“工作就是他的爱人。我不过是他灰心丧气时的出气筒。象大多数妻子一样,丈夫工作过重就显得麻木不仁,我是受不了这种痛苦的。你不明白吗,梅尔?我必须离开吉恩,免得彼此毁了对方。”说到这里达纳转过身去,双手捧面,然后又很快恢复了镇静,“只要他辞去不干,重新去教书,情况就会不同了。”
“我本来不该告诉你。”唐纳说,“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这个计划还有一个月就要完成了。到那时,就没有什么可以把吉恩留在华盛顿。他就可以回到大学去。”
“但是你们和政府间的合同又怎么样呢?”
“已经结束了。我们参加一个特殊的计划,计划一结束,我们就没事了。于是大家鞠个躬,各归原来的学校。”
“他也许甚至不要我了。”
“我了解吉恩。”唐纳说,“他是只守着一个女人的人。他会等着的……除非,当然,你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她惊异地抬起头:“你怎么这样说话?”
“上星期三晚上我碰巧在韦伯斯特饭店。”
噢,上帝。达纳心里想。她回想起来,那是她离开吉恩以后一次难得的约会。那—次是和玛丽以及海洋局航海科学实验室的两个生物学家在一起,是一个友好而轻松愉快的晚会。如此而巳,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站起身,瞪着唐纳:“你,玛丽,对了,甚至还有总统,都盼着我爬回到吉恩那里,把我当作一条旧护身毡,没有它,他就不能睡觉。可是你们谁也没想问一下,我的感觉怎么样。我的情绪如何,有什么失意之处?唉,你们这些人都见鬼去吧。我是我自己的女人,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我要是愿意回去,我会回到吉恩那里去的。”
她突然转身走开,把唐纳抛在那里,让他目瞪口呆,局促不安地坐着。
她上了楼,回到寝室,一头倒在床上。她说不出话,只嘟囔了几声。
她一生中除了吉恩·西格兰姆,绝不会再有另一个男人,而且总有一天,不用很久,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但现在热泪扑簌簌地往下流,直把两眼都哭干了。
唱机就嵌在用镜子铺面的墙壁里,管唱机的是一人女人,唱机的四个方形大喇叭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邮票图案似的舞池挤得满满的,夜总会天花板上明亮彩色灯光的照耀下,显示出香烟的缭绕烟雾。
唐纳独自坐在桌旁,悠闲地望着一对对男女随着响亮的乐声回旋。
一个娇小的金发女郎漫步走到面前,突然停下问道:“是那个求躲雨的人吗?”
唐纳抬头一看。他笑着站起身:“谢尔登小姐。”
“玛丽。”她高兴地说。
“就你自己在这儿吗?”
“不,我随着一对夫妇来的,我是第三者。”
唐纳随着她的手势看去,在舞池的混杂的人群中却无法看出她指的是谁。他给她拉来一张椅子:“你真是已经有人陪你了。”
一个端着鸡尾酒的女侍恰好走过,唐纳在嘈杂声中要了酒。他回转身时,只见玛丽·谢尔登正在满意地看着他:“你知道,唐纳先生,作为一个物理学家,你真是个不难看的人了。”
“该死!我希望今晚我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呢。”
她露齿一笑:“达纳对我说过你的几次恶作剧。哄那些可怜的天真女孩。真是没脸!”
“别相信你听到的那些事。实际上,一碰到女人我就害羞,而且成了内向性格。”
“啊,真的吗?”
“童子军的老实话。”他给她点了烟,“达纳今晚在哪儿?”
“你可真鬼。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
“那可不是。我不过……”
“这当然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不过达纳此刻正在北大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