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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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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垂下头,愧不能当。
关云鹏在旁又劝说一番,两个大男人才算和解。陆逊心想,既然师妹如此决绝,若西风真是死了,她也不会活下去,自己就再也没有颜面回去见师父了。倒不如,让西风立誓,取师妹为妻,也算是保住了万花谷的颜面。管他日后去哪拜师学艺,先了结再说,只是担心师父那里无法交代,心里平添一股慌乱。
又是几日过去了,这些天,宁月一直呆坐在湖边,痴痴傻傻的,西风也曾经想要劝阻,无奈每次都只是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独自憔悴。
关云鹏和陆逊每日都聊些无关痛痒的话,却也都是各怀心事。
又过一日,牡丹已经可以下床了,众人皆感欣慰,唯独宁月在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五章 泪盈盈相送别离
“别说……你什么都别说……”牡丹看着镜湖,没有直接去面对西风的双眼。
“可我……”西风有些讶异,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爹爹那里是不会知道的……”牡丹撸起袖子,露出右臂上侧的守宫砂。它还在,转过身,低头,仍旧不去看他,语气很轻,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放心吧,师兄那里我去解释,你……你还有大事。”
“嗯……”西风是心里有愧的,但他确实不记得究竟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而此时此刻,再解释什么或者多说些什么,都没有意义。于她,既无彷徨,又无眷恋。是的,什么都没有,唯有辜负,可是,这辜负,竟也无从察觉。
当晚,牡丹闪进陆逊房内,*身体,证明自己仍是清白之身,陆逊大惊。牡丹告诉陆逊,若是不依自己的意思,便告诉爹爹,是他酒后轻薄的她,陆逊苦笑,点头应允……他想,她已经长大了,心里有了牵挂,人就不再单纯。好像一夜之间,千年已过,恍如隔世。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走的那天,陆逊没有出面,也没有寒暄,派青衣小徒尾随牡丹而去。
牡丹走在前面,为众人引路,每走一步,就觉得离心脏的距离又远了一步,绞痛难耐。还会再见吗?以后会怎样呢?
这段路似乎特别的长,宁月表现的比较冷漠,因为离别于她也快近了。关云鹏和青衣小徒聊着关于纯阳的一些细枝末节,小徒也不甚了解,所以说了不多会,也就无话可说的顾自走着。
西风走在最后,眼睛时不时的看看划过天空的飞鸟,心里有些空洞,却是离开稻香村后最轻松自在的一刻。面上浮现出一丝没有人察觉的笑容,他许久没有笑过了,倘若以后事了了,来此长眠或是归隐,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旁显出界碑,是先秦的小篆,刻着“纯阳”二字,关云鹏上前看到,说:“这倒有趣,不用隶书反刻纂体。”看上去只有他的心情比较淡然,小徒上前浅笑作揖,说道:“诸位,只能送到这里了,后会有期。”众人拜别。
牡丹侧目看着远方,大片的花海在风中摇曳,似乎许多事情都如浮尘般,风一起,就散了。西风轻叹一声,站在牡丹身旁,风吹乱了头发,牡丹看不清他的脸,却看见一双好似深情的眼,然后听他对自己说:“我曾经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你和她很像。”说完,一抹会心的浅笑印在牡丹的眼里,牡丹默默的,没有说什么。她想,她也许不需要说什么,因为在这个男人心里,她只是那个女人的影子,也许是一时的,也许是一辈子的。
后来,西风又说了什么,风太大,牡丹没有听清,其实这样就挺好的。
宁月在远处看着,心里已经没有恨了,那是一种麻木,也是一种别无选择。
随后,几人离开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灰色影子,牡丹哭了,笑着哭了。青衣小徒瞧着慌张,在一旁劝解,树林中有一道紫色的身影洞悉着一切,没有人察觉。
自那日,西风一行人离去后,牡丹的脸上再没有过笑容。纵然春花灿烂,粉蝶乱舞,一双美丽如明月般的眸子,始终像镜湖一样平静。
日日守着镜湖,看云聚云散,他似那天上的薄云,她如这深谷的幽潭。轻轻掠过的幻影,只一眼,便历尽千山万水。
陆逊偶尔玩笑不恭,也未能唤起牡丹心里一丝的涟漪。偶尔在月色皎洁的晚上,她会独自一人走到这片竹林深处,想着一个和自己有关却又无迹可寻的男人,悄悄的嘲笑自己,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莫非今后漫长的岁月里,绚丽如烟花般的生命,只为他一人祭奠。
谁也不知道那片竹林里,铜铃清脆,忧伤的歌声是在为谁思念。
举杯空对月,落影孤自怜。
酒愁长夜漫,谁人识孟姜。
人道是,长情寞难别滋味,寂寂寒夜空怅惘。
上山的路,虽无险阻,却也是极困难的,谁也想不通的是,纯阳宫的创始人是如何将偌大的神殿和庙堂搬上高耸入云,常年积雪的天祁山山巅的。
一路走来,随着地势越来越高,道路的寸步难行,着实的让人觉得生机渺茫,三人心头时常会浮出放弃的念头。
由于地势过高,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冷,气流中透着寒意,抬头看了看那似乎还有些遥不可及的山顶,西风一把搀起宁月,细心的打落着裙下的尘土,继而起身赶路,没有说过什么。宁月一脸欣然的表情,跟在后面。
忽然,乌云密布,雷鸣交错,鼓起阵阵大风,吹的人衣衫烈烈作响。
关云鹏挡在西风前面,宁月缩着身子依偎在西风怀里,一切都顺其自然,众人躲进岩壁的缝隙中,静观其变。
只听得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三人屏息凝神,西风的手紧紧握着宁月的胳膊,不管来的是什么,一切皆是天意。
由于雷声过大,山顶厚重的积雪开始断裂,一些巨大无比的雪块又上至下的滑落着,越聚越多,越滚越大,竟滚成无数巨大无比的雪球,还有着数不清的大小雪块,也紧随其后,像山下快速的坠落,声势如洪,势不可挡。常年生长在山边峭壁的古木系数被摧残尽折,随着雪块一起坠落。
还来不及反抗,只能接受和面对,三人相互交换眼神,都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心。耳朵里塞满死亡的怒吼,就算是呐喊也不过是渺小的。可是宁月扔在西风耳边不断的呼喊着,哪怕是在他的耳边,因为他怕她听不见,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其实宁月不需要大喊,她什么也不需要做,西风都能明白。
在雪块砸向自己的那一刻,西风紧紧抱住宁月,在她额上掠过轻轻一吻。
雪崩过后,天祁山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祥和,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在太阳的照射下,洁白的雪,显得纯净而简单,有着一丝清静的禅机。
禅机一到,命理皆有定数。
既然逃脱不了,那就干脆不要逃,勇敢的直视,就是禅机。 。。
第十六章 弃前生遁入纯阳
是光?这么刺眼……
很暖,很舒服……
啊,浑身感觉发胀,肩膀酸麻,四肢无力,连握紧拳头都费劲。这是哪里……为什么醒不过来……
白雪皑皑,天祁山傲然屹立于这苍茫大地之间,像一座被人遗忘的仙境,山巅终年积雪,历尽千年荡涤的寒风,凛冽的刮过后,阳光飘洒而至,落在雪白的山头,显得金光夺目。远处传来声声晨钟,告诫着天地间仍然痴迷的人们,徐徐青烟,在半空中蕴开,静逸中透着禅机,人生如梦,如缕青烟。
太极殿内。
一老者安然盘坐大殿之内,身后背对的是一尊泥石鎏金彩塑神像,神尊手持拂尘,低眉浅笑。老者前是一众弟子,也都是调息盘坐。
“师父——师父——”一个小童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殿内,“师父——”
“嗯……”老者眼睛显出一条细缝,望着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弟子。
“那人……那人醒了……”童子慌乱的张望着周围,闯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师兄们都在做早课。
“嗯……”老者有闭上眼睛静坐,却让小童子不知该可去何从,也只好就地盘坐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老者起身离去,随后又有些许年纪大点的弟子出来,一段时间以后,殿内的人都就散去了。小童子年纪最小,辈分也最低,所以最后一个才离去。
几经辗转才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院。
心里还惦念着早晨莽撞的事情,可想起这院子里躺着的两个人,又是一阵慌乱。正低着头悻悻地走着,不想又迎面撞上了来人,疼得哎呦直叫,回神一看原是师父。
“进儿……”老者缓缓的说着。
“弟子在,师父。”小童子也学着师兄们的模样,抬手作揖。
老者屡屡胡须,不急不缓的问着近来院内修养之人的情况,小童也认认真真的回着,之后随师父进到堂内。
“呵呵,不愧是青燕子关云鹏,身体竟能回复的这么快。”老者对着关云鹏笑道,示意童子退出堂内。
“……”关云鹏一脸苦相,悲喜不知从何说来,只略略叹口气。
老者转身进软床前,仔细端详着西风,问:“这是你的徒儿?”
“嗯。”关云鹏似有很多心事,望着窗外白皑皑的院子。
“要他留下?”这老者似乎把关云鹏来此的目的了然于心,又屡屡已经白了的胡须,一脸和蔼的看着他。
虽遭此劫难,却难掩关云鹏天生的好气质,只是又多了一份被岁月打磨的忧郁,老者也静立窗前,却不靠近。静默了一段时间,关云鹏起身,毕竟上次的中毒以后,又添新伤,多少还是有些不灵便的。
“坐着说罢。”
“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只管说来,虽然我们……呵呵,你说吧。”老者欲言又止。
关云鹏抬起头看了看床榻上的西风,嘴唇发白,面无血色,不过是心中还有一口气。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还是撑着身子站起来,整理衣襟。
扶手单膝跪在老者面前,偏过头,紧咬牙关,说:“师父……”
十年了,老者的眼中有一丝动容,这个十年前叛出师门的逆徒,却也是自己唯一中意的弟子。而今,却在这样一个场合中,承认这样的师徒关系,心中当年的旧事又翻上心头,百感交集。
“你……”老者探手相扶,关云鹏却不起身。
“十年了,我曾未登上师门,十年了,我不曾再喊你师父。”关云鹏也有些激动,老者眼里依旧是满眼的爱惜。
“十年后,我也收了弟子,我终于知道师父当年的良苦用心,而今但求师父收留他,传他武艺。我这徒儿虽然蠢笨,却是重情重义之人,留他在您身边,替我这个逆徒补过吧。”说罢,关云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者浅笑,屡屡胡须,望着窗外,说道:“青云子,你有何难处,为师并不计较。为师知晓,你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有求于我的,而今,我自然会念在旧情相助与你,只是这孩子与你是如何认识,又如何到此,你须向为师细细道明。”
关云鹏起身一字一句的细说道明等等。
老者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了,“这徒儿我收,我会传他武艺,也不会声张他的身世,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吧,只是你要答应为师一件事。”
关云鹏手里捏紧,直直的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十年前的师父,他已经老了。垂下眼,关云鹏轻轻点头应允。
“以后每逢九月十五,就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可好?”
关云鹏激动的看着老者,还要再说什么,老者已经拂袖而去,留下爽朗清晰的笑声。而十年前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变故,则不得而知。
西风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关云鹏交托好一切事宜,就起身下山不知去向,这也是后来小童子告诉他的。
院外鹅毛般的雪片缓缓的从天上飘下来,落在手心便融化了,小小晶莹剔透的水珠,怎么越看越像是宁月流过的眼泪。为什么心里总是念念的浮过她的影子,瘦瘦小小的她,是跟着师父离去了吗?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
西风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衣衫站在廊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人间虽已阳春三月,而这里却依旧冰天雪地,周围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住,那望不尽的远山,也都是白白的一片,连在一起,绵延千里。
“哎呀,哎呀,你不能站在雪地里。”小童子在院门口的拱门对着西风大吼。
西风收回神,看着童子小小的个子,漠然的转身走进屋内。
“我说你啊,身体刚好就跑出去玩雪,成什么样子。”童子走进屋里,一边收拾着拿来的饭菜,一边嘴里叨念着,小小的个子,却还有模有样的。
西风只是看着,也不回应,只见那童子双手掐腰,直直的对着西风说:“你可别辜负了我师父的一番好意,要不是我好说歹说的,他老人家才不会救你呢!”说完侧过头。
“咳咳……那在下谢过小师傅了。”西风作揖道。
“嘿嘿。”这番则弄的小童不该如何是好,从未有人感谢过他,小童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可别,别这么客气,嘿嘿。来,吃饭。”一脸稚气的笑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这个身心憔悴的人,倒让西风心里宽慰不少。
吃饭间,西风似有似无的问着,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地,他的师傅是谁,小童都一一作答。西风听着,独独未探查到关于宁月的消息,一瞬间又闪过那红衣女子流着泪的双眼,西风心头一紧,好疼……
“小师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呢。”西风缓过神,打趣的问着。
小童子乐呵呵的看着他,心里美滋滋的,头一次有人问他名字还要讲‘尊姓大名’的,说道:“我叫邓进,是这里的‘管事’哦。”
西风听着,脸上淡然一笑。“你可别不信,这里我最大的。”小邓进看西风发笑,心里不服气,辩解着。
“那这里除了我,是不是就只有你啊?”
“呃……”小邓进歪着头,极度的不想承认这一点,可这也是事实,只好无奈的点点头,眼神里生出一丝寂寞。
西风看在眼里,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小邓进丧气的垂下头,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大概是我天资愚笨,自从我入宫以来,师父就把我放在这里,只有早课晚课的时候才去正殿那里。”说着说着,小邓进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是师父把我带回来的。在这里,我年纪最小,资历最浅,辈分最低,其他师兄都不理我,师父对我也是冷冷淡淡的。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浑身都好烫,喊了半天,都没有人来找我,后来还是做饭的师兄发现我没去吃饭,找到我的。”西风仔细听着,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笑了。窗外雪下的更大了,天阴沉的低着头,叹只叹,世间万般皆无奈。
自那日交谈后,小邓进对待西风,照料的越发细心。经过半月的修整,西风身体已经全部恢复,夜深时,盘坐调息,内力顺畅,周身自在。
来到纯阳宫后,已有月余,可除了小邓进,这里几乎不曾出现过其他的人。心中正在悬疑之际,忽见小邓进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父……师父……要……”站直身体,小邓进顺顺气,继续说道:“师父让我来告诉你,明天是黄道吉日,可以举行你的入门仪式了。”
西风怔住,终于来了。
“师父还说,要你弃前生,洗铅华。”
“这是什么意思?”西风疑惑的看着小邓进。
小邓进脸上付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嘿嘿,跟我来吧。”
这是西风第一次走出这狭小的别院,第一脚踏出院门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幽静的别院竟是建在悬崖边缘,阵阵冷冽的狂风席卷而来,小邓进蜷缩着身子,在不远处向着他招手,西风缩进脖子跟了上去。
一路上走得十分不平,这路似乎都是大块平滑的石头胡乱砌的,若不是小邓进的引领,西风觉得自己恐怕根本不会知道这是有路可走的。冷冷的大风吹透了他的衣衫,即便是周围长满了雪松。
突然小邓进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石桥大声说:“这座桥叫‘往生桥’,意思就是说,从此桥上走过,便进入了新的轮回,就要和自己过去在尘世的种种告别。”西风漠然的看着前方,这‘往生桥’建于悬崖之间,恰好将两座独立的山峰接连起来。桥长不过十米,宽仅容一人从桥上过,可这桥下,却是千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风雪袭来,吹的人瑟瑟发抖,小邓进急匆匆的跑过去,也许是害怕,所以跑得很急,在对岸朝西风挥手示意。
大雪冻住了他的头发,浑身麻木,狂风卷起地上厚厚的白雪,眼前的路,凶险万分,而他不得不走,忘记尘世种种,他真的能做到吗?
走到桥中间的时候,西风勉强的看了看远处,一片灰白的世界,山与山紧紧相连,都是白雪覆盖,他听见狂风肆虐的声音,低头看着脚下的苍茫大地,满是云雾笼罩,恍如身在天上,眼前是看不尽的凡尘虚华。
最终,西风还是走过来了,尾随着小邓进进入一道山崖间的石路,转身时回头望了望那孤寒的‘往生桥’,所有的事都已是前尘,不可再追。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洗铅华封名入列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座石门前,小邓进熟练的走到门旁,搬动几下左边石墙上的八卦印。
石门轰然打开,里面竟然袭来阵阵暖香,好不温暖舒心。
西风走进石门,这乃是天然的一处水溶洞,奇怪的是,此乃是高山之上,怎会有这等奇景。洞顶有水珠慢慢的滴下来,滴下来的水形成一眼清泉,而清泉本身又有泉眼,不断的有水向上喷涌。四周热气沸腾,这些都是由水中生出,此乃温泉之水气,不知什么原因,水气中还含着香气,闻者心神安宁。
正在遐想,石门又突然关上,西风慌忙回身,只听小邓进在门外,喊道:“师父说,要你在此沐浴,洗尽铅华后,着我纯阳道服。还要你在沐浴时,打坐调息,忘记过去种种,静心冥想。我会念咒与你解困,有我在门外给你护法,你只管安心沐浴冥想,更换的衣物我都事先放在里面啦。”
西风转身看看,纯阳道服干净的摆放在那里,就不再顾念其他,脱去全身衣物,进入温泉之中,打坐调息。
顿时便觉,浑身热气沸腾,周身水暖气缓,心境也十分的祥和。
“太极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转乾坤,乾坤转太极,太极无边,无声,无法,无常,无象,无杂念,无男女,无世间万物,一切倒转头空……”小邓进于石室外高声念着,西风侧耳静心听着,只觉得热气由外而内的渗进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与自己繁乱无章的思绪混在一起,纠缠不清。
一切倒转头空,西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万千世间之上,周身犹如腾云驾雾,仙雾缭绕。身边好似有青龙随行,*伴驾,遨游于天地无极之中。飘渺的时空里,忽然掠过一双绝望的眼,深深的看着自己,看的他心疼,那眼里有泪,深深的泪水,悲伤的感觉席卷全身;西风想动却动不了,想大声喊,却不能出声。他觉得此时胸闷的厉害,方才的青云之感全无,只剩下难以说明的悲伤。
是那双眼,那是谁,谁在看着自己,是谁……
分明可以看清的,是谁的脸那么绝望,是谁的眼,满是深情,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如此悲伤……
西风在温泉内无法安心调息,心中繁乱的思绪引得周身经脉开始逆转,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猛然觉得自己耳边厮杀声震天,如狂风推着巨浪撞击而来,一波又一波。稻香村里,亲人被杀害,家园被大火烧尽的一幕又迎上心头,这是西风自己无法渡过去的一劫,纠缠一生。忽然,在昏天暗地的混沌后,一阵欢快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是她……玉儿……西风仿佛看见有两个小小的人儿,在金色的稻田中嬉笑追逐,脸上尽是无忧无虑自在的笑……
“啊——”吐出大口黑血,西风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感觉全身痉挛一直在不住的抽搐着,心里仍难过无比,眼中带泪。只是这般奇怪的感觉,来的很诡异,叹口气,西风不再多想。
石门外,小邓进仍在念着口诀,浑然不知里面的变化。
三个时辰过去后,小邓进启门进来,见西风一脸憔悴,心知不妙,快步上前探询道:“风大哥,你怎么啦?”
西风全身仍在冒汗,周边的热气几欲让人沸腾,本该是很安详的,现在却偏偏令人焦灼,他自己也参不透是怎么回事,只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听罢,小邓进有模有样的踱着步子,走几个来回,饶有架势的屡了一下发梢,说:“莫非这就是铅华池的奥妙之处?”
西风听得糊涂,疑惑的看着他。
小邓进转过身对西风说:“师父告诉我,让我引你来这,要你洗尽铅华。还让我在你静坐的时候念转生咒。”
“转生咒?”
“是啊。‘转生咒’是纯阳独门不外传的一门安神凝气的心法内功。可惜,我只懂得念,并不知道该怎么用。”见西风一脸的疑问,小邓进继续说:“风大哥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静坐的时候,念咒会害你走火入魔,我不是故意的……是师父要我这样的……我去找师父来救你。”说着,就要转身走。
“不!”西风咬着牙喊。
“……”小邓进满是愧疚的看着西风,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碍事,是我自己无法安心,无法忘记过去种种,不是你的错……”
听到西风如是说,小邓进宽慰不少,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这让西风看得有些恍惚。不知道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笑,只是现在觉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又安心静坐了一会,西风才觉得浑身自在了许多,这铅华池倒好像能读懂人心一般。心若有杂念,便如走火入魔般,让痛苦的火焰灼烧着;若心无旁骛,坐在池中,便犹如身处瑶池仙境一般,欢快自在。过“往生桥”,忘却世间种种痴迷纠缠,入“铅华池”,洗尽红尘多少欢情别离。
雪盖千重山,风卷万层云。
十尺往生桥,前尘皆陌路。
一入铅华池,痴缠负流水。
今生空寂寥,自此无牵挂。
“纯阳素白周身缠,自此牵挂了无痕。八卦环带腰中系,世间万般皆阴阳。”小邓进服侍西风更衣,口中念念有词,好似仪式一般。
“双足生莲白鹤驾,天地遨游任我行。两袖清风空空也,无牵无挂似神仙。”此时,小邓进取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西风细看去,正是师父的“泗水剑”。
“西风听令。”
“得令。”
“泗水一出众海归,斩妖除魔誓不殆。”将泗水剑交与西风手中,小邓进高兴的笑着,说:“好啦。咱们走吧。”
“这就是拜师仪式吗?”
“怎么可能,不是啦,只是入门前的准备。”
一路辗转,迎着狂风,二人行色匆匆的从大雪中走来。等西风看清的时候,已经是仪仗树立,经幡符咒挂满眼前的宏伟殿宇,建筑之精细,面积之大,绝不亚于天宫仙宇。西风见殿宇的山门外,一块天然形成巨大石块上,用篆体刻着“纯阳”二字,赫然醒目。
“快走啊,一会就要来不及了。”小邓进不管不顾的拉扯着西风的袖子,登上台阶。
放眼望去,眼前是数不尽的台阶,西风甚为惊讶。感叹之余,见小邓进攀爬的有些吃力,遂将他抗在肩头。
“啊!风大哥你好大的力气啊。”
“还好吧,等你长大了,我就背不动了。”
“哈哈。”
正殿内,雕梁画柱,到处都装饰着仙鹤,或铜铸的烛台,或彩绘的方砖,或青黄两色的经幡帷幔。整个殿内气氛庄严,巨大的镀金仙尊神像座立于正中央,神像前立着一位着深蓝色道袍的白发老者,甩手拂尘,头戴朝天仙鹤璎,细眉低眼间,一派仙风道骨。看的西风都有点傻了,小邓进从他肩头跳下来,走进老者,屈膝跪下,说:“师父在上,弟子邓进携入门道儿西风来迟,望师父责罚。”老者略略的扫了邓进一眼,“嗯。”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落在西风身上,示意他近身上前。西风会意,上前屈膝跪在老者前方的蒲坛上,小邓进起身走入两边其他师兄的行列里。
这时,钟声响起,老者旁身着华丽服饰,年纪稍大长着取过香,点燃,交到老者手中。老者转身对着神像焚香祷告后,伸出左手,一指西风眉心,念道:“愚众生之愚,清万物之心,浑天地之浊。阴阳终有道,道非道,道可道,道无常,行者自有心,便能见道。愚者西风。”
“弟子在。”
“听令受封。”
西风抬手作揖,俯身闭目。
“今封西风青云子号,继承青云门下一众,不得忤逆师门,不得行恶,不得有红尘心,不得念前尘事。要以万师之表带领一众弟子行天道,扬浩气于天地阴阳间,从此后尔再无称俗世之名。尔一日在纯阳,一日便是青云子,不得有非分之心。尔明白否?”
西风听得清楚,心中百感交集,似有千言万语,却不过徒增乏力。
“弟子谨记于心。”
随后,两名青云门下弟子,手持银边青铜飞龙冠来到老者身边,老者双手端起发冠,为西风梳理后,开始封冠仪式。“青冠玉簪白鹤绦,盘起万缕烦恼丝。身前身后万万事,终是黄丘一青烟。”一边念着,便将银簪插进西风的发髻中。
老者对着西风微微一笑,十分和蔼,西风看着初觉温暖,只听老者道:“尔应知师名,吾乃纯阳首座,道号‘玄冥子’,俗名李忘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八章 心清如雪是三年
“风师兄……”邓进刚过往生桥,便对着站在别院外赏雪的西风大喊。
西风淡淡的看着,他刚来的时候,小邓进还是个小小子。不知不觉间三年过去,他长得倒是突飞猛进,日日教他练功习武,如今在这纯阳宫中,也小有名气。
“哈哈,师兄又赏雪呢?”邓进俏皮到,西风望着前方灰白的群山,并不作答。“师兄莫非还惦念着那凡尘俗世?”
西风侧首亮剑,挑起泗水剑,脚尖点地,腾空而跃,一个纵身绕过邓进的头顶,直刺要害而来。邓进眯起双眼,招式看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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