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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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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秋风愣了。他本意是想炒作一下,给金色阳光连锁经营造一造声势,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可这事一旦坐实,就不能不认真办了。到了这时候,任秋风才知道做为一个集团老总,他吐口唾沫,就得是钉子!
虽然如此,任秋风还是有些迟疑,甚至是害怕……可紧接着,有三家银行的行长找到他,说本市建摩天大楼具有里程碑意义,市长已给他们打过电话,银行愿意全力相助!尔后,又经过三天四夜的思考和对专家的谘询,任秋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拨一拨的专家众口一辞告诉他,造这样一栋摩天大楼,至少需要五到七年的时间,那样的话,一次投入用不了多少,金色阳光的资金链就不会断裂。况且,他有35家连锁商场,一家商场一年起码提供一千万资金(他是以首家商场的年销售额为例计算的),那一年就是3 。5亿……这样下去,有七年的时间,是完全可以保证的。
然而,就在签字前,江雪又跑来了。江雪说:“任总,你不是说,摩天大楼的事要缓一缓么?”
任秋风默默地说:“我反复想了,可以启动。”
江雪说:“我反对。”
任秋风说:“说说你的理由。”
江雪说:“35家连锁刚开业,情况难料,万一资金链断了,会出大问题!”
任秋风耐着性子说:“现在是最好时期,市里给了最大的优惠。如果拖下去,这些优惠条件就不存在了。再说,有银行做坚强后盾,我觉得不会出问题。就是资金上出点问题,也不怕。盖大楼要七年时间,我们要投入的第一笔资金数目不大……”
江雪说:“万一呢?”
任秋风一拍桌子,不满地说:“你最近怎么老唱反调?”
江雪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提醒你。”
任秋风已答应了皇甫市长,没有退路了。他很强硬地说:“只要机制活,没人,可以有人。没钱,可以有钱。我看没问题。”
江雪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
等等灵魂 四十五
上官云霓当了东方商厦的总经理。
从大连回来后,上官象是换了一个人。不经意间,她身上的傲气和清高减去了很多,人一下子变得非常踏实。连出席剪彩仪式她也是一身素妆,大大方方、清清气气的。纵是这样,也仍然遮不住她的美丽。只是心淡了的女人,就象是红了的苹果上又镀上了一层阳光;或是一本书又翻过了新的一页,更显得从容、平和、自然。
###干脆把他的总部迁到了中原的省城。###心里说,我一定要钓到这个女子。我就不信,我钓不到她。
可是,还没等###开口,上官就主动请###吃了一顿饭。
饭间,###说:“我有个请求?”
上官放下酒杯,说:“你说。”
###也不是吃素的,他单刀直入,说:“接触这么长时间了,我想抱抱你。”
上官不动声色。她马上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说:“可以呀。”
于是,两人就在酒桌前,很正式的,拥抱了一下……###故意说:“这不是做梦吧?”下边,他就想说,能不能、亲一下?
不料,上官说:“刀总,你有感觉么?”
###笑着说:“美人一抱,千金难买。怎么会没有感觉?”
上官也笑着说:“实话说,我还没有准备好,没有感觉。”
###挠了挠光头,讪讪地说:“你没感觉?那怪我,罚酒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又喝了。“那你,啥时候……会有感觉?”
话说到这份上,上官端一杯酒,干脆把话挑明,说:“刀总,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他的错。可我有一个请求,你得答应我。我打算在东方商厦干五年,在这五年里,咱们是上下级关系,上下级关系是不能有私情的。要么,我就不做。如果我爱上你了,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好,这也没什么。但我不能与一个董事长不明不白、窝窝囊囊地好。我的硕士文凭已拿到了。等我离开这里了,我就去当一个教师,到那时候……你能等么?”
###迟疑了,###觉得五年时间也太漫长了。###眼巴巴地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了。###长长地叹了一声,象是很失落地说:“我怎么觉得,我成了撂在干岸上的鱼了。”
上官说:“ 你是钓鱼的。我才是鱼。”
###赶忙说:“不,你是水。救命的水。”
上官说:“水得有源,不然也会干涸。所谓源,也就是缘,有缘才有份。这需要时间。你说是不是?”
上官看他迟疑,又眼巴巴的……于是,她决定冒一下险。她得彻底打消他的欲望。就大着胆子,不卑不亢地说,“刀总,你要想睡一个女人,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你要想让我爱上你,那需要时间,也要看缘份。”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突兀地说:“我要是霸王硬上弓呢?”
她很平和地说:“那你试试。”
就在这一刻,###傻了。他看着她,端杯的手竟有些抖!美女就在眼前,可他却……这在他,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想,我不是一个坏人么?在这女子面前,我怎么就成了有情有义的人了?操,这是咋搞的?!他愣了很久之后,拍拍头,一连喝了三杯,终于说:“我就知道,这顿饭不好吃。这辈子,我栽在一个奇女子手里,也值了。好吧,我答应你。”
这么一来,###被架起来了。他的钓鱼,又一次成了鱼钓。
等等灵魂 四十六
离开金色阳光后,陶小桃到北京找她的那位去了。
但在北京,陶小桃与爱人靳永强的感情上出了问题。
谁都想像不到,陶小桃到北京后,一直窝在一个租来的、不足十平方的小屋里,给靳永强做了七个月的饭。
这时候,靳永强的博士已上到了第三年,眼看马上就要毕业了,可他的博士论文却一直通不过。所以,他非常的焦躁。他给陶小桃写了很多信,信的末尾都是快来吧,你快来吧。可陶小桃来了之后才发现,身为博士研究生的靳永强生活非常困难,几乎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程度。他家是四川农村的,家景原还说得过去,但把一个娃子从大学生供到博士需要十年的时间,这对一个农民家庭来说,已经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陶小桃的到来,成了靳永强的及时雨。
这些年,陶小桃是挣了一些钱的。她为爱情而来,自然是倾其所有。来到北京的第二个天,陶小桃就开始学着下厨做饭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也经常出去吃,到后海,到三里屯……可一月下来,房租费、水电费加上花前月下的费用,竟花了五千多!可这五千多,靳永强从来没有掏过一分钱。他没有钱。他说他有一肚子学问,却没有钱。陶小桃是理解他的,她发现这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所以,从来不跟他提钱的事。只是再也不敢轻易提出去吃饭了。她开始精打细算,出门买菜时也跟小贩们讨价还价。另外,他每次出门前,在头天晚上,陶小桃都会在他的衣兜里偷偷塞上一些钱。这后来也成了习惯,靳永强每次出门都会下意识地按一按屁股上的后兜,这么一按,他就满意了。会回过头来,抱着她亲一下。有一次,陶小桃大约是忘了给他塞钱了。靳永强出门时什么也没说,就勾着头走了,只是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陶小桃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怎么。问得紧了,他说头疼。可小陶关切地去摸他的头时,他却粗暴地把她的手打掉了。这一晚,小陶哭了。过了一阵,他又来哄她,说对不起哈,我心情不好。她问他,是论文的事?他说,不是。她说,那是什么?他说,没什么。我一个穷书生哈,还能有什么?这时候,小陶才明白,出门时,她忘了给他装钱。小陶也替他难过。是啊,一个大男人,出门怎能没有钱呢?
在北京,离了钱寸步难行。当两个人的日子由钱来编织的时候,生活上就出现了很多漏洞。小摩擦是天天都有的。两人从来不提钱,甚至不说与钱有关的一个字,但其根源都是因为钱。钱象是一把锯,常常,悄没声地,就在心上拉一道小口子,泊泊流淌着带血气的焦灼。靳永强当然喜欢吃川菜,但川味是要各种佐料齐全的,所以无论多么努力,小陶总是不能达到靳永强的满意。这人,不高兴了他也不说,让你猜。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小陶没有上街买过一次化妆品,她把能省的,都省下来了。有一次,小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说你怎么成了一个小伙夫了?不过,小陶也常常在心里鼓励自己,屋里没人时,她会大声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国庆节那天,靳永强跟小陶商量,说小陶做的鱼好,想请导师吃顿饭。小陶说,导师什么没吃过?去个地方吧。靳永强想了想说,行,就去一哈。小陶说,也不能太差了,后海?靳永强闷闷地说,行,就后海哈。小陶看他勉强,说要不去老莫?你不说宋老喜欢西餐么?靳永强说,他在莫斯科呆过五年,往下就不说了。老莫很贵,他们都知道老莫贵,还要提前预订,可往下他们两人都不说了,一说就有可能碰到那个字。这样,就苦了小陶了,她连莫斯科餐厅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好趁靳永强上课时,自己一路跑着、打听着去订座……待一切订下后,临去之前,靳永强突然说,有件事我得给说一哈。小陶说你说。靳永强说,导师哈,喜欢喝红酒,他喝酒时有个毛病哈,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小陶看着他,等他说下去。靳永强吞吞吐吐地说,导师有个小老病,见了漂亮女孩哈,只要喝两杯酒,喜欢扯手手,拉人家的手,不放……小陶就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靳永强说,拉一哈就拉一哈,拉拉手哈,也没别的,顶多来一吻手礼。接着又说,你别穿裙子,他喝醉的时候才拍腿哈,我不让他喝醉。这时候,小陶望着他,说你把我卖了吧。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就把你卖了。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
后来,在老莫,他们很节约很节约地花了一千七。导师西装革履,满头银发,看上去风度翩翩。可导师的手却黏乎乎的,象蛇。他坐下不久,就抓住小陶的手说,南方人吧?手这么嫩这么白,我可以吻一下么?这时靳永强象个太监,在一旁怂恿说,这是俄式贵族礼节,亲一啥亲一哈……好在就要了一瓶红酒,导师还有些分寸。到十点钟的时候,靳永强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刚才师母打了个电话,说别让老师喝多了。导师噢了一声,看看两人,说年轻,真好啊!这才站起身……出了老莫,送导师上了出租,尔后他们步行回家。这也是陶小桃进京以来第一次逛北京城。
十月的北京,天已不那么热了,夜凉凉的,十里长安街可说是火树银花,一片灯的海洋。不尽的车流就象是火海里的游船,灿烂无比。车流哗哗地响着,走在路边上,他们就象是被那灿烂辉煌所抛弃的小岛,显得孤零零的。只有身在北京的外乡人,才会有这种感觉。靳永强一路拥着她走,不时小心翼翼地这里那里指给她看……走到人少些的地方,他忽然就蹲下来,说背一哈。我背你一啥。陶小桃明白这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就让他背一哈。小陶心疼他,背一段就自己下来走,说我想走走。就这么走一段、背一段,把小陶心里的淤积化解了。当晚,他们一直到十一点半才走到家。到家后,靳永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骂道:格老子,那龟儿子的真不是东西!
此后,靳永强就很少回家了。他找各种理由,论文答辩哈,导师要他帮着查资料哈……一直“哈”到了刮大风的那天,她还被“哈”在鼓里。
在这一段时间里,小陶几乎成了北京的胡同串子。每到傍晚时分,她就一个人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走,是一个人走。这里有各种卖小吃的摊摊,也都是从外地来的京漂一族……他们都认识她了。卖油条的、卖豆浆的、卖煎包的……她一次次地从他们的摊边走过去。见他们都忙忙碌碌地样子,心里很酸,很空。人们也都看出来了,她出来是接那个人的,她一趟一趟地走,就为等那个人,可她常常失望。有时候,走急了,也闷急了,她会步行跑到学校去,可到了大学里,她却又失去了见他的勇气。也许,他正写论文呢。也许,他正在图书馆查资料……不能打搅他。她只是在学校里走那么一圈,看校园里的灯光,看树,树下有双双对对……尔后,又独自一人怏怏地走回来。
这时候,她身上带的钱差不多就要花完了。她想,无论如何得出去找一份工作了。先前,她很想出去应聘,可靳永强不高兴,也就罢了。可往下,老这样,也不行啊。
这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天昏地暗的,北京又起了沙尘暴了。到了下午,突然有一拨一拨的人找上门来,他们各自手里都拿着一个条子,进门就说你姓陶?小陶说,对,我姓陶。他们说,老道你认识吧?小陶说,不认识。谁是老道?他们说,咦,怎么不认识?你们不是在一哈住么?旁边有人说,靳永强,靳永强就是老道。小陶一下就愣住了,老道?她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绰号。于是她点点头说,认识。他们说,那就对了。然后,他们把条子一张张递到她手上,说拿钱吧。陶小桃接过条子一看,上面全是签有靳永强大名的借款,有五百的、有七百的、八百的、一千的……原来,这些天,靳永强背着她,把凡能借的同学、朋友、老乡的钱全借了一遍!而且说,他的钱马上就汇来了,借期三天,让他们三天后找陶小桃要。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借了四川老家在京打工的一些民工的钱!民工们挣的都是血汗钱。最先找上门的,就是这些民工。
这时候,陶小桃的手机“笛”了一声,她接到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是靳永强临上飞机前从机场发来的。信息上写的是:我没想当恶人,终于还是做了。当欠债人无法面对债主时,他只有一条路:逃走。对不起了。欠债总是要还的。
后来陶小桃才明白,这次出逃,靳永强是早有准备的。其实,他的论文答辩早就做完了。前一段,他不回家住,是偷偷在网上联系出国的事,他整夜整夜都在网上,一边查询一边等待消息……他的出国签证也是背着陶小桃偷偷办的。当一切办妥后,就是钱的问题了,他还缺一张机票。于是,陶小桃成了他留下来的一个人质。
让陶小桃痛不欲生的是,临走的那天晚上,他回来了一趟,回来就抱着她做爱。从厨房把她抱到床上……尔后,两人躺在床上,他说你恨我么?她摇摇头。他说苦了你了。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尔后,又是做爱,一次比一次狠!她还以为分别了一些日子,他是熬的紧了;她还以为他在学校里苦读呢;她还以为他是离不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
这个打击太大了!这个打击几乎是致命的。陶小桃又气又急,一下子病倒了。她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高烧烧到了三十九度五!第四天,陶小桃带着满嘴血泡挣扎着爬起来,给上官打了一个电话:要她速寄人民币两万元救急。
几天后,陶小桃一一替靳永强还清了债务。她是提着皮箱来的,又提着皮箱走。在她的皮箱里,她带走了二十七张欠条。这是她来京七个月惟一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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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四十七
这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
任秋风要去上海。冬天是销售的旺季,离年关还有两个月,这是商场最火的时候。他却心急如焚!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个巨大的地球仪还在旋转,那些小旗还在地球仪上插着,可他所领导的运转机制却有些失灵了。近段时间,金色阳光集团的连锁经营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可以说是处处告急……一时间,把任秋风弄得焦头烂额。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那宏伟的蓝图才刚刚铺开,就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到上海之后,任秋风先是悄悄躲在一家宾馆里,派人秘密调阅了上海分店的全部帐目。
经过三天的核查,金色阳光上海分店开业一年多来,不但没赚一分钱,反而亏损了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当这个数字报到任秋风面前的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这个数字准确么?会计说,准确。一连核了三遍。任秋风脑海里轰的一下,几乎要炸了。他闭了一会眼,用手在脸上搓了一把,说:“我是不是该从黄埔江上跳下去?我真该跳下去!”尔后,他沉着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商场照常营业。
拿到证据后,任秋风整整想了一天一夜,那真是悔恨交加,一夜愁白了头啊!……到了第四天,他才拿着那个打出来的数据走进了上海分店总经理胡梅花的办公室。
任秋风进门的时候,胡梅花正坐在办公桌后边煲电话粥呢。她坐在桌上对着电话说,“……姐们,来吧,坐飞机来,我给你报销。怕什么,这里我说了算。来了让你住五星级,吃鲍鱼大闸蟹!我老一,绝对说话算数……”正说着,看任秋风进来了,忙又改口说,“改天再说吧,我这有事……”说完,她赶忙把电话放下,脸上立时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娇滴滴地说:“头儿,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好去接去呀。”接着又说,“快过年了,大家干得这么辛苦,总部是不是要发奖金呢?”
任秋风的眉头拧着,苦笑了一下,说:“你看看吧,你干的这么好,当然要发奖金了。”说着,他把那个打有数据的报表放在了胡梅花的桌了上。
胡梅花花拿起那个报表粗粗看了几眼,随口说:“反正数都在这儿,营业情况你也都知道,就不用我汇报了吧?”
任秋风讥讽的口吻说:“你看清楚了么?还挺大气。”
胡梅花看他脸色不对,结结巴巴地试探说,“我看清楚了,这是八万,不对,八十万、个十百千万,八百、八百四十万……这是营业额吧?这也……不少么。”
任秋风愣愣地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这就是他亲自选的人?他说:“你,看不懂啊?——这报表?!”
胡梅花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一个报表有什么看的?这么一大摊子,上上下下都得管,我一天到晚都累死了!”
任秋风耐性已经用尽了,他几乎都要气疯了,他用手敲着桌子上的报表,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你是猪?!你连猪都不如!你——?!你看清了,这是负数,负数,你懂么?一年多的时间,你整整亏空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
胡梅花脸上有了一连串的变化,先是一惊,尔后一怔,嘴里小声嘟哝着,继尔马上就镇定下来,说:“有这么多么?不对吧?我找他们去。不对,肯定不对。这帐是咋算的?!一定是会计弄错了。”
任秋风头一扎一扎地疼,他点上一支烟,默默地说:“胡梅花,你实话告诉我,你上过学么?”
胡梅花有些慌,她身子一扭,走过来坐在了任秋风身边,说:“头儿,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也不能就这么踩咕我吧?太看不起人了!我七岁就进了剧团,后来又上戏校,我有大专文凭。我,还在中央戏剧学院进修过,相当于研究生……就是,数理化稍稍差一点,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吧?一定是有人说我的坏话。你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一个个都坏死了!有些话,我不便说。他们是……看我长得漂亮,老打我的鬼主意,我没有答应他们。我是你的人,我能答应他们么?”
任秋风把手里的烟掐灭,两手捂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痛苦万分地说:“你不要再说了。这都怪我,是我用错人了。走吧,你走吧。从现在起,你被撤职了。”
不料,胡梅花忽地跳起来,伸出一个兰花指,说:“休想!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老娘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滚蛋就滚蛋?没那么便宜!告诉你,惹了老娘,老娘给你翻个底朝天!”
任秋风冷冷地望着她……久久,他笑了,仿佛是很平静地说:“真是个演员哪。说吧,你想怎样?”
胡梅花突然哭起来,她哭着说:“上海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怎么这么倒楣呀?那八百万也不是我一个人亏的。上海的租金这么高,一年就是几百万……干商场就是有赔有赚。你那么多商场,这里赔,那里赚,不一样么?要不你给我再配一个能干的副手,我都听他的,这还不行么?”
任秋风很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走。用你,我是瞎了眼!”
只是眨眼间,胡梅花不哭了,她把眼里的泪一擦,又变脸了,吼道:“想让老娘走,没那么容易!你玩也玩了,睡也睡了,说走人就得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想让老娘走人也行,你拿一百万!我告诉你,少一分都不行。你只要拿一百万,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
任秋风点点头,咬着牙说:“你要一百万?不多。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因为你辜服了我的信任。你要不走,我立即通知检察院的人来,彻查帐目。你非法购买的帕萨特轿车,你私自动用备用金的事……一条一条都是违法的。如果还想让我给你留一点面子,就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胡梅花傻傻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两人一挥,呼天抢地说:“算你狠!老娘,老娘把自己扒光了,你信不信?老娘敢把自己扒光了,大声吆喝,告你强奸!…”这么说着,她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看着任秋风的脸色……
任秋风咬着牙,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秋风眼前一黑,心里说,完了完了。我怎么眼瞎到了这种地步?!
胡梅花见他无动于衷,解了一半的扣子,又不解了。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流着泪说,“老任,你就一点情面也不留么?”
任秋风摇摇头,一时象是万念俱灰,叹道:“回去好好演戏吧,那是你的本行。你别哭了。我既然错了,就错到底。去吧,领五万块钱,就说我说的。走吧。”
顿时,胡梅花不哭了,说:“五万,也忒少了点吧?我知道,你每打发一个女人,好赖都是五万。”
“胡说!”任秋风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很决绝地说:“我告诉你,你不要,一分没有!”
胡梅花哀哀说:“老任,你怎么这么绝情?好歹我也是跟过你的女人哪!咱们,再好一次吧?”
任秋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走!”
等等灵魂 四十八
此刻,江雪正在“黑井茶社”的一个雅间里坐着,她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人是万花的老总邹志刚。他们各自面前放着一杯龙井茶,龙井茶冒着些许热气,茶桌上还有几碟干果什么的。
两人这已是第三次见面了。前两次,两人都有些试探。说话的时候,也多多少少地有些保留……这一次,邹志刚开门见山地说:“江总,咱是不打不成交,一见如故啊。我可是求贤若渴呀!怎么样?条件够优惠了吧?万花,以后就靠你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还可以说。”
江雪转着手里的杯子,默默地笑了笑说:“邹总,你的为人,我是相信的。你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也让我感动。这边,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走的。不过,要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话,我还真有一条理由。”
邹志刚说:“你说你说。”
江雪望着他,说:“我要去,就是冲你去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假如说,我一去,你走了怎么办?”
邹志刚一怔,笑着说:“你看,我怎么会走呢?我上哪儿走呢?我想去中央,人家也不要我呀。你说是不是?”
江雪仍然直直地望着他:“我是说,万一呢?我听说,你确实想走。”
邹志刚愣愣地望着这个小女子,心说,她怎么成了我肚里的蛔虫了?是的,很久以来,他是想走,想到商业局当一副局长,再有两年局长就退了……他也私下里偷偷活动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到目前还没有消息。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邹志刚很清楚,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如果再不说交底,往下就没法谈了。于是,他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确实有过走的念头。可我不是没走么?眼下,恐怕也走不了。所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去了,先当常务副总。假如有那么一天,我是说假如,那我第一个先告诉你,我还要郑重地向上边推荐你接我的班,一定!这你放心了吧。”
江雪说:“邹总,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一步,我也把心里话说出来吧。你真想走么?你要真想走,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邹志刚又一次吃惊了,这个小女子,这个小女子呀!他故作大气地呷了一口茶水,笑着说:“说说,你怎么帮我?”
江雪仍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去商业局当副局长的话,局长那里,我可以去说。”
邹志刚半信半疑,问:“你跟局长……?”
江雪很含糊地说:“这么说吧,有点亲戚关系。”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这么说。但是,她相信她有能力办成这件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局里保持良好的关系……接着,她又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离任是要审计的,万花没有亏空吧?”
邹志刚象是被烙铁烫了一下,马上说:“没有。这一点你放心。”
江雪说:“邹总,我是真心想帮你。可你,不把实底透给我,叫我怎么帮?……”江雪用眼看着邹志刚,一下子象是看到他心里去了。
邹志刚拿起小茶壶续水,有意无意地躲开了江雪的眼睛。他掩饰说:“这几年,万花总体上还是可以的。要说亏空,帐面上,有,也都是些应付……不影响周转。”
江雪看着手里的杯子,说:“——不低于五百万吧?这个数,是不是有点大了?我怕审计的时候,通不过。”
一刹那间,邹志刚有些后悔。他觉得这个女子太精明,太可怕了!她怎么步步都走在了我的前面?是我用她还是她在用我?她怎么知道万花的帐上有亏空?!……他自己很清楚,万花的帐上的确有亏空,而且不至五百万,帐目是不敢让人细查的,这也是让他极为头疼的事情。
江雪看他沉默了,马上说:“邹总,我是为你好,说的也是实情。这话,也是到此为止,你尽管放心。”
邹志刚说:“那当然,我知道你的好意。”
江雪说:“邹总,你给我交了底,我也给你说一句交底的话。你要真想走,这五百万,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帐上没问题,一个月之内,我保证你走马上任。”
当江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邹志刚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他说:“是么。你这么厉害?你哪来的资金?!”
江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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