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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执行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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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直接把王国宝接到了北京CBD最有名气的西餐厅,金融公司副总经理段云飞早已在那里定下了包间,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服务小姐早已等候在那里。
段云飞把王国宝让进包间,落座之后,黄秋白吩咐服务员说:“有今天到的鱼子酱吗?”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说:“有,先生。”
段云飞说:“好,来一份。”
“好的,先生,马上来。”服务员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段云飞扭过头,愉快地说:“王总,凑巧得很,今天有新鲜的法国鱼子酱,是您最喜欢的。”
王国宝的脸上没有兴奋的表情,似乎鱼子酱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何紫凝回来很麻烦,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段云飞对王国宝的变化,颇感意外,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担忧,他疑惑地说:“有这么严重吗?他能长着三头六臂?”
王国宝阴郁地摇摇头,摆着手说:“你不知道,她可不是等闲之辈,不能小看了这女人。”
服务员把鱼子酱送上来,摆在餐桌上。
段云飞指着色泽透亮的新鲜鱼子酱说:“您尝尝,很新鲜的。”他又皱起眉头说:“何紫凝不过是个女人?连王总都这样在乎他?”
王国宝用餐巾沾沾嘴角,说:“走着瞧吧,以后你就知道了,是一个软硬不吃,见了棺材都不掉眼泪的人,恐怕要有好戏看了。”
饭吃到一半,段云飞接到一个电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适才还轻松的脸上瞬间笼罩上紧张和恐慌的神情,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他迅速地看了一眼王国宝,对旁边的服务小姐一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需要时,我招呼你们。”看着小姐们都退出去,他小心凑近王国宝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刚来的消息,集团资金监察部总经理方为民跳楼自杀了。”
王国宝浑身一震,他把叉子放在盘子旁边,用餐巾沾了一下嘴角说:“方为民跳楼自杀?是你做梦,还是现在发生的事?”
段云飞紧张地说:“就是现在,刚刚从大楼跳下去,当场就死了。”
王国宝的面色冷酷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大门都被警察给隔离了,现在还没撤呢,刑警队长耿洪彪也在那里。”
“方为民自杀?”王国宝在椅子上挺了挺身子,那声音充满了困惑,他扭头看着段云飞,后者脸上显出惊慌的神情。
段云飞说:“据说是中午12点来钟,吃完中午饭,从楼上跳下来的,摔在后厅里,当场毙命。”
王国宝摸出一支雪茄,用西餐刀切了一个小口,段云飞连忙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燃,他猛吸了两口,可能是抽得太急,也可能是心里有事,王国宝被呛得咳嗽起来,好一阵,他才停住咳嗽,但声音仍然镇定自若,“12点钟?还吃完了中午饭,头死前还没忘记吃饭,怎么跟说书似的,既然要死了,还在乎那一顿饭吗?会不会是有人推下去的?”
“应该不会吧?”段云飞摇摇头,更加凑近王国宝的耳边,神密地说:“咱们没派人,谁能去推他?”
王国宝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方为民自杀?你说,方为民为什么要自杀?”
段云飞摇摇头,说:“不好说,会不会是为了“威廉姆斯帐号”?”
“不会的,他又不知道“威廉姆斯帐号”,不会的。”
段云飞把腿上的餐巾扔到餐桌上,气急败坏地说:“真是见了鬼了,正是关键时候,他死都不挑个时候,他要是搅了我们的事,我让他下辈子转世成猪。”
王国宝在手指间玩弄着雪茄说:“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自杀?他事也干了,钱也拿了,为什么现在想起要自杀,并且选择了今天?”
王国宝叉起一块煎成七分熟的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你说,他会不会在临死前给警察留下什么坦白交代,落一个死后的弃暗投明,反戈一击。你想,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把自己交代一个罪大恶极吗?”
“我分析他不会坦白交代。”段云飞一直在观察着王国宝脸上的表情,他感觉虽然王国宝对方为民的死颇感意外,但他并没有慌乱,仍然很有条理地推测着突发事件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
王国宝用手摸着下巴上隐隐的胡茬问:“你派人去调查威廉姆斯帐号,有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
“还要多长时间?”
“这不好说。”
片刻,王国宝想了想,指着段云飞说:“你给我安排晚上去拜见孙总。”
安排好了一切,王国宝拍了拍西装说:“不要慌张,我们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方为民没有多大的胆子,选择死的人本身就是懦夫。”他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八
傍晚,王国宝坐着他的克莱斯勒轿车在亲信李小龙的保护下去了孙一鸣家。
李小龙长得身高马大,一看就是一个鲁莽而没有头脑、有力气而没有心计的人。但李小龙是个孝子,两年前,李小龙的母亲病危住院,眼看就不行了,是王国宝出钱,用了最好的药物,请了最好的医生,使他的母亲转危为安,因此李小龙对王国宝是感恩不尽,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他,即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辞。
孙一鸣家里的阿姨把王国宝引进去,他跟着阿姨登上台阶,穿过前门,来到宽敞的客厅里,客厅的拐角处有一条弯曲的楼梯通到楼上,在楼上楼梯口左边有一扇深棕色镶板的房门,“孙总在书房里,你进去吧。”阿姨指着房门说。
孙一鸣在书房里,书房中间有一张桃花心木的书桌,孙一鸣正拿着放大镜专心致志地看着一幅黄胄的真迹。看见王国宝进来,孙一鸣直起身子,指指沙发,示意王国宝坐下。
王国宝没有落座,而是走近书桌,欣赏着画卷说:“不错呀!黄胄的画,好画!好画!”
孙一鸣一听王国宝称赞他的画,来了精神,感觉自己碰到了知音,他指着画卷说:“怎么?你也喜欢黄胄的画?”
王国宝颇为感触地说:“这么好的画,当然喜欢,这可是珍品,不可多得。”
孙一鸣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感慨地说:“是呀!30年前黄胄的画还好找,那时,我还是个学生,就特别喜欢他的画,可如今想找到他的真品可就不易了,再过20年就更不易了,这可是宝贝呀!”孙一鸣伸手请王国宝落座,“来,请坐。”
显然王国宝对画卷的赞许,让孙一鸣心情舒畅,他亲手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放到王国宝的面前说:“请品尝,这可是今年清明前的龙井茶。”
王国宝把茶杯端到离鼻子二寸的地方,轻轻地嗅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出来,王国宝吸了一口气说:“嗯!香,清新。”
孙一鸣露出几分得意说:“那当然了,这是*。”孙一鸣品了一口茶水,伴着茶的余香兴致盎然地说:“杭州是产西湖龙井最好的地方,以前传说,最好的龙井茶,是要在清明节前一天的凌晨,挑选十六七岁没有出嫁的姑娘,清晨去采集那些还顶着露珠的茶心,那才是最好的、最新鲜的龙井,也只有这种龙井的*才能贡奉给皇上,结过婚女人的手采摘下来的茶叶就要大打折扣了。”
王国宝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他蛮有兴趣地说:“噢?那您这茶不会也是少女踏着露珠采集下来的吧?”
孙一鸣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摆着手肯定地说:“不会,绝对不会的,现在恐怕没有少女会踏着露珠给你采茶了,我只知道它是清明前的茶,至于是什么女人采摘的就不得而知了,也可能是结了婚的大嫂,弄不好是半老徐娘,也保不准呢。”孙一鸣又笑起来。
王国宝也大笑着说,“看来,现在乾隆皇帝要想喝少女采摘的茶可不易了。”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一段玩笑话,王国宝的心里也增加了信心。
笑毕,孙一鸣意味深长地说:“哎呀!别说笑话了,怎么样?你的那个在华尔街沽空原油期货计划,我觉得很不错,现在WIT油价一直在跌。”
王国宝谦卑地说:“我很感谢孙总对我的一贯支持。”
孙一鸣说:“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当然更要支持一些了。”
王国宝显出诚恳的样子,“能和您这样开明、有思想的领导合作真是我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像您这样开明的领导的。”
孙一鸣深有感触地说:“领导吗?都关心自己的心腹,保护主义是会有一些的,水平嘛……当然也不会都一样。”
“我们一线团队不容易,你们管理团队也不容易,我想做人是首要的。孙总高瞻远瞩,看得就是远。”
“噢!对了,何紫凝回来了,认识他吗?”孙一鸣抬眼看着王国宝说:“她可是女中豪杰,敢爱敢恨。你要多配合她。”
提到何紫凝,孙一鸣是说得坦然自若,而王国宝是听得心有余悸,但他还要做出心悦诚服的样子,嘴里连连称是,王国宝看见孙一鸣心情不错,进一步试探问:“对了,孙总您知道方为民跳楼了吗?”
孙一鸣叹道:“知道了。”
王国宝装出闲话的样子说:“听说警方已经立案,您说他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内情吗?”
孙一鸣说:“有什么内情呀,是他自杀。”
王国宝说:“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孙一鸣摇摇头说:“这咱们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有心理障碍,现在人的压力大,神经绷得太紧。”
王国宝的拜访,可以说是初见成效,和孙一鸣的关系沟通了,方为民的死也打听清楚了。
王国宝告辞之后,又是阿姨把他带到楼下。来到门厅,正要走出房门,王国宝猛然感觉楼梯上站着一个人,他回眼望去,逆着灯光,一个漂亮女孩站在楼梯上,灯光下白皙的皮肤泛着亮光,如缎的黑发垂在耳边,细长的手臂扶在栏杆上,而那对深邃的大眼睛似乎要把王国宝整个装进去。
王国宝微微打了一个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在瞬间中划过一道寒气,他踌躇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姨,阿姨似乎明白了王国宝的意思,也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女人说:“这是新来集团的孟姗姗,总裁办林青松让她为孙总送份文件。”
那女孩儿眼神充满了妩媚和灵气,让王国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孟姗姗依然伫立在楼梯上,她手扶着楼梯,稍稍抬了抬下巴,仿佛是在打招呼,又仿佛在研究着他,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诱惑。
九
人在世上活着,谁都希望有点儿自尊,要是总也被人看不起,那会怎么想怎么沮丧的。
蒋氏金融公司期货部经理宋晓川现在总觉得他正被这个社会抛弃。他也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替代的,但现实生活中最重要的哲理是:你即便是个大草包,可你有钱,你就到哪儿都能唬一气;你说你很有本事,可你要是没有钱,就会是什么东西都不是。这尽管是很悲哀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现在怎么会活得那么累,就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怎么也翻不了身呢?现在,他整天心怀莫大的悲哀,因为不光公司上的人看不起他,就连家里人也对他冷漠如路人。这让他简直无以承受。
股票暴跌后,宋晓川砸锅卖铁借老婆借同事的钱投资股海血本无归,分期付款的房子无力还款,就在工作之余搞了点小动作,在公司上海沪铜主力合约下面里建了个老鼠仓,吃了点横财,结果东窗事发被赵明理他们追查不休,全额退钱之后身心疲惫。
建老鼠仓用的是妻子周惠娜摆小摊躲城管挣的私房钱,也蒸发了。
妻子更希望他有身份,有地位。
这时候,宋晓川和妻子女儿吃着晚饭。狭小的餐厅,死气沉沉。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存在。过了一会儿,宋晓川放下了碗筷,他先吃好了。他站起来后走向挂衣架,伸手去取下了一件外衣。这时,他妻子周惠娜脸色阴沉地瞟了他一眼,说:“你要去哪里?”
宋晓川知道周惠娜的眼神里充满轻蔑,似乎早就对他没什么期望了,不过他保持低姿态。他想,妻子是对的,我现在在谁面前都是个失败者。
“下午王总打过招呼,要我晚上到他家里去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跟我商量。”宋晓川相当的和气。
“宋晓川,你一直屁颠颠的围着王总转,他算个屁,只怕也想替他捡回来,可我怎不见他就有什么甜头让你尝了?!”周惠娜的语气也装得相当的轻柔,但她的声音与她脸上冷漠的表情恰成强烈的反差。
宋晓川一时语塞。他耷拉了脑袋,他自已也为这样的事实感到自卑和沮丧。
周惠娜瞟了宋晓川一眼,接着说:“你用不着装得跟聋了一样。你知不知道,别的男人像太阳,照到哪里那里亮,而你呢,到哪儿都不过是狗咬尿泡!”见宋晓川皱起眉头,“难道不是吗?
这时,宋晓川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不由得怒火上升,胸脯开始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周惠娜意识到了,可她反而从桌边站起,然后无所畏惧地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脸贴脸地与宋晓川对峙。就在这关键时刻,宋晓川眼中的怒火消失了,化作了满脸的悲哀。他这时候已穿好了上衣,于是就转身弯腰去换鞋了。
宋晓川非常明白老婆为什么要这么奚落自已。这年头,当了省长部长的都还嫌钱不够多,人无横财不富,宋晓川就只有羡慕别人的富有、别人的幸福、别人的快乐的份。
“怎么,是不是嫌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我的私房钱啦!?”周惠娜抬起一脚,将宋晓川正想换上的那双鞋踢得老远。宋晓川憋得住,可她憋不住。
宋晓川觉得自已的心,有一种将要塌陷下去的感觉,说:“算我怕你了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因为王总他只顾自已盆满钵满,一点肥水都不肯流进外人田,才会这样的。”
“你既然知道王总不是个东西,干吗还要像只缩头乌龟,把他的一句话还当作圣上有旨来了一样?”
宋晓川想反驳,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只好徒然地打了个手势。
周惠娜盯着宋晓川古怪地笑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大地大,别人是这里不留自有留爷处,而你就只有驴转磨道那么点本事;要是丢了眼前这份工作,以后就只有野着的份了。所以啊,他王总就是把你当成龟孙子,你也只能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样嘲笑我,你就开心了,是吧?”
“谁说我开心了?”周惠娜笑容可掬地望着宋晓川,“宋晓川,我说你个大男人,挣钱没本事,在家里对老婆的脾气倒不见得就小了。我就那么就事论事说了几句,又没冤枉你,怎么就像扒了你上十八代祖坟似的,那么不耐烦起来了!”
“有你这样的老婆,无风也起浪,我再没有脾气,也会被逼出来,你知不知道?”没想到老婆只会得寸进尺,宋晓川不想一再甘拜下风了。他想老婆既然要这么缠住他,自已今晚若想出去,横竖得豁出去才行。
周惠娜一听这话,先是张大了嘴和眼睛愣了一下,然后才怒火万丈地抓过沙发上的靠垫当武器,猛力朝着宋晓川掷过去。
“哈,宋晓川,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连这种自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我逼你什么了,啊?这年头天上到处掉馅饼,钞票满天飞,别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一捞就一大把,怎么就你混财不富命里穷?人家是夫荣妻贵,要什么有什么,我跟着你只会是一天到晚这也愁那也愁。就那么唠叨了你几句,这也叫逼你吗?好啊,你要觉得我是在逼你,就算在逼你好了。你受不了,你不服气,觉得我这是在侮辱你,那你干吗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拿出点志气来,把自已变得有本事些,嗯?”
“够了!”宋晓川冲着周惠娜怒吼了起来,“你用不着总说自已没有错,好像只有你的理由才是千真万确似的!”宋晓川趁周惠娜还愣那里这档儿,换上了鞋,然后拉开门向外走。
周惠娜猛地醒来,想拦住,可没来得及,门在宋晓川的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她不由哆嗦了一下。周惠娜一时无处发泄怨愤,想用双手去捶门,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没有了力气。接着,她木然地靠在了门上,泪水如决堤一般奔涌而下。她感到自已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走出家门,宋晓川怎么想,怎么悲哀。他又一次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心的距离更遥远了。
这时候已是深秋,枯叶在微风中抖落,满地都是。住宅楼间的走道上,坏了的路灯,不知怎么的就是没人来修,两旁又是参差不齐的杂树,整个环境阴森森的。宋晓川萎靡不振地在走道上绕着,他要到大街上去乘车,然后赶去王总家。迈步间,每踩着一片枯叶,都会传来簌簌的响声。当这声音传到耳际间时,宋晓川莫明其妙的有种好像被辗碎了自已的心一般的那种感觉。
出租车把宋晓川送到了郊区凤栖湖畔一栋别墅的门口。
十
王国宝的这栋小别墅距离威廉姆斯被杀的那间超豪华大别墅不远。
小别墅是西式、圆形的洋房。别墅的四周被花园围住。前面花有个挺大的游泳池,池水在月光下泛浮着银光。
出租车早开走了,宋晓川还是没有伸手去按响门铃。这不是他抬不起手,而是他需要时间在进去之前再估摸一下:王国宝晚上到底会跟他谈什么事呢?在这个商品经济社会里,大家不过是为了名利汲汲奔走,而欲望总是只顾自已的需要,心就被欲望之绳牵着不得不围着欲望转,人活脱脱地成了一团名利的结合体。
在跟随王国宝的这些年里,宋晓川心甘情愿被领导,有呼必应,说白了,无非是为了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什么好处,就是能多拿些钱。在这些年里,宋晓川还从没有受到过王国宝的特别恩赐,所以说,宋晓川现在最希望的是王国宝能给他个他所希望得到的惊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宋晓川把手按在了门铃上。按过一次后,再按时,他看到了王总家的新女佣从别墅的门厅里出来。
女佣步下台阶,穿过花园,然后隔着铁艺电动门站住。
宋晓川立即闻到了一股名贵的香水味。
女佣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她长得非常漂亮,五官无一不是长得恰到好处,魔鬼一般的身材,头发染成如洋人一般的淡栗色。宋晓川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佣时,心里就犯嘀咕:天生*般千娇百媚。他一直怀疑这个女佣会不会只是名义上的女佣。
女佣看清站在门外的原是宋晓川,一脸鄙夷地斜了眼,说:“喂,别以为王总家的门铃就按不坏,干吗按了又按?”
宋晓川知道女佣看不起他,心里很不高兴,可没有流露出来。他强迫自已堆起笑容,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请你开一下门!”见女佣无动于衷,补充说,“对了,是王总约我来的。”
“王总怎么没跟我讲起过?”女佣扬了一下头,一脸傲慢。
“我没说谎话,请你相信我!”宋晓川说,“对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王总。”
“算了!”女佣仿佛对宋晓川今世有仇、前世有冤似的白了一眼。
门虽打开,却并未大开,就留一条缝而已。
宋晓川知道女佣在故意刁难他,但又无奈,只好侧身挤进去。尽管心里愤愤然,还是强迫自己说“谢谢”。
宋晓川跟在女佣身后,刚步上台阶,就一眼看到了王国宝。富丽堂皇的大客厅里静静的,除了坐在进口高档沙发上的王国宝,就只有两座火箭式水族箱里的七彩热带鱼在游来游去了。
王国宝的这栋别墅,楼下是客厅、饭厅、会客室、书房和放映室。王国宝的妻子和女儿自有别墅,不住在一起。
这栋别墅里,现在只住着王国宝和女佣两个人。
进了客厅,宋晓川感到局促。不过,宋晓川自己给自己打气,千万别让自己像条哈巴狗。他在心里默念:人与人之间,自己越低三下四,只会越被人看不起。他挺一挺身子,让自己精神显得饱满些。
“王总,我来了……”宋晓川说。
“我正在等你。”王国宝和颜悦色,表情和语气都相当的客气。他见宋晓川一直站着,“干吗还站着,坐!”
“好的!”宋晓川边点着头,边想找个离王国宝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王国宝看在眼里,便指着仅隔一张茶几的那条沙发,说:“干吗不坐到这边来,嗯?宋经理,下午我跟你说了,叫你来,是有点事要跟你谈一谈的。”
宋晓川只好强迫自己在王国宝指的位置上落座。他试着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以显得随意和自如些,不想心里反觉别扭,只好又放下。
这时候,王国宝转脸看向女佣。女佣正旁若无人地盘坐在一条沙发上,夸张地歪着身子,拿着指甲油在全神贯注地涂十个脚趾。
王国宝说:“阿婷,干吗不给宋经理泡杯茶来,嗯?”
女佣大概想不到王国宝会这样说,楞楞地看了看宋晓川,又看了看王国宝,良久才噘着嘴从沙发上下来。不过她为宋晓川沏上杯茶后,依然回到沙发上盘坐着,以原有的那种姿势接着涂脚趾。
宋晓川清了一下嗓子,说:“王总,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谈?”
王国宝看着烟头沉吟片刻,却没有回答,而是这样说:“对了宋经理,你原来在期货公司做事,是后来调进蒋氏集团的,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你这一来到底有几个年头了……”
宋晓川想也没想一下的答道:“三年零两个月了。”
王国宝悠悠地吸了一口烟,随着烟雾吐出这样的一句话:“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好像就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也会有三年多了……”
王国宝突然提起这件事,宋晓川困惑不解。他一时不知该怎样应对好,只好沉默着静等下文。
王国宝摸起下巴接着说:“宋经理,你跟我都这么多年了,一直辛辛苦苦、认认真真做事,我现在才想起来,好像一直没怎么看厚你。比如说,连工资也没让你比别人多拿一分。这是我太粗心了,实在感到过意不去!”
宋晓川想起这事就怅然若失,但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堆起笑近乎讨好地说:“王总,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不说别的,要不是你高抬贵手,我的事别想洗清,是你栽培我当了期货部经理。”
王国宝含糊地一笑,然后用推心置腹的口吻说:“大家都是人,谁都会有非分之想,更何况现在是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少钱。你肯辛辛苦苦跟着我做事,说白了,也不过是想多挣点钱嘛。”抬手指一指富丽堂皇的客厅四周。“不说别的,我这个老总能住这样的房子,你不会连一点都不嫉妒吧?”
宋晓川掩饰地说:“王总,我可不像有的人,一见别人的日子过得比自己好就气不过来。再说,这日子过得好不好,也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行,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自己没本事,又嫉妒别人,那就更没有自知之明了……”
王国宝见宋晓川似乎还要说下去,打了一下手势拦住,说:“宋经理,今晚叫你来,要谈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叙叙旧。”
“是的,是的。”宋晓川一边迎合着,一边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敏感地意识到王国宝对他说这番话肯定意味着什么事,现在只是他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而已。
王国宝接着说:“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些事好像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王总,我想不会的!”宋晓川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对王国宝充满信心,而是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说。
王国宝噘一下嘴,移开视线,看着别处:“我知道你会感到意外。说起来,这是我的心事,不应该轻易告诉别人。不过,我也是信任你,现在才会讲起这件事。”
“王国宝,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宋晓川合起双掌,来回搓着,装出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国宝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以为蒋氏集团的头头虽然在最近换了人,这并不意味着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就不愁还有摆不平的事……”
“王总,你的意思是说,集团有人会对你很不利?”
王国宝没有回答,而是这样说:“宋经理,集团证券部的赵明理,说是协助我们一线团对工作,可他一直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对我是这也不满那也不满,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晓川表示认同地点着头。
“宋经理,公司里谁都清楚你是我的人。要有一天我坐不稳了,你也会受连累的,你说是不是?”
“王总,那该怎么办?”宋晓川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屁股悬了又悬。只因在王总面前,他才没有站立而起。
“正因为得想个办法,所以我才把你叫来。”
“王总,不是我谦虚,说白了,我实在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人。不怕你看轻,我现在是连老婆和女儿都说我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
王国宝却不以为然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死店活人开,山不转水转。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及时应对,这件事情,我想还是完全可以去摆平的。”
“王总,你找我来,也就是说,是有事让我去做?”
王总是似而非地点着头,说:“宋经理,杀牛也不一定就得用牛刀。眼下赵明理正在大张旗鼓调查我们金融公司……何紫凝来了,恐怕会重点调查WTI原油期货项目。”
“WTI原油期货。。。。。。王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宋晓川不由得犹豫住了。
王国宝见宋晓川只动着嘴却不说话,不解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说:“是否还得让你再考虑一下?”
“不是的王总,你这么信任我……”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又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做这事,我也不会勉强。”
宋晓川不敢再犹豫了。他知道这是一件他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完成的事。也只有替王总尽一切努力卖命,才有希望拯救自己。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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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智慧上应当是明豁的,道德上应该是清白的,身体上应该是清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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