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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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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不可疏忽。”夏侯惇道:“子孝守关,吾却放心。”当夜聚集军士,姜景先出,衔枚勒马,各军皆执草束,抢到中华寨边,点燃营帐,马忠引百余小卒占据顺风高处,火箭只往山林而射,顷刻之间,华山一带丛林皆着,火焰高飘,将中华营寨尽皆吞没。

点火既毕,两人各欲回时,早有邓艾敌住姜景、陈式挡住马忠,中华军拥到,姜景、马忠奋力前冲,哪里得过,激战良久,随从皆丧,大火蔓延而至,姜景、马忠皆翻山越岭奔逃去了。

这边夏侯惇引军只顾截杀逃散中华军士,全不想营中略无声息,哭喊惨叫却从后军传来,急回身时,有军士报来:“赵云、陈到转出,袭了后路!”
夏侯惇大惊,方知一应连营,皆为虚扎,闯到后军,但见中华军蜂拥而至,佯作跌足大哭,似被火烧,待见夏侯惇来到,无不破涕而笑道:“完体将军,中我家丞相之计也!”夏侯惇大怒,独眼圆睁,杀出阵来,赵云接住,不十合,回马便走,夏侯惇奋力追赶,陈到来迎,不十合亦走,中华军皆抱头而窜。夏侯惇何其恼恨,大呼而引诸军赶来。中华军且战且走,一路丢弃营帐军械无数。夏侯惇只顾追赶,不觉已入淆山,赵云、陈到尽皆避入山中,不知去向。夏侯惇方醒悟道:“潼关危矣!”急回军时,赵云、陈到自身后杀出,夏侯惇死命突围,急往潼关而奔。

迎路正遇曹仁,夏侯惇大惊道:“子孝如何轻出?”曹仁道:“兄长屡胜,吾心不安,生恐中了诱敌深入之计,后果得报兄长已陷重围,故来相救。”夏侯惇叹道:“又中庞贼诡计也!今潼关已失,华山之中大火截断山道,如何归国?”话音未必,火光中闪出一彪军队,当先那将面如重枣,目似朗星,横刀立马叫道:“完体将军,要钱太守,汝二人萤火之光,岂是丞相敌手!今日已陷绝境,敢不投降乎?”

夏侯惇、曹仁大怒向前,合战魏延,但听得魏延长笑道:“落网之鱼,欲作困兽犹斗乎?”翻起红铜大刀,敌住两将,三五合间,魏军纷纷逃散,夏侯惇、曹仁不敢恋战,夺路便走,韩浩拼死断后,敌住魏延,战七八合,被魏延拉住腰间勒甲丝带生擒过去,令押送潼关,大喊道:“曹仁匹夫休走,吾今为黄汉升报仇!”自提军马来赶夏侯惇、曹仁,直追得二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直追到风陵渡口,夏侯惇砰的卸甲,投入水中去了。曹仁无奈,亦卸甲跳水。幸为初夏,又夏侯惇自夷陵为周郎火破,曹仁于东郡被关公水淹后,皆曾下苦功泅水,此时水性精熟,更在江南将士之上,因此逃得性命,夺得渔船,连夜奔回魏国,黄河水急浪凶,二将所历艰险自不待言。

魏延夺了二将盔甲马匹,取道潼关而来。原来庞统既下连营,闻得魏军出关,便唤诸将,各授密计,魏延、赵云、陈到等皆引兵而去,伏于营外。魏军既到,擒得散落游兵,解往归尘军中,庞统温言抚慰,赐衣赠银,小卒方去了惊骇之心,庞统问得潼关当值口令,便命邓艾引数十骑换了魏军号衣,尽皆撕烂,来到潼关下叫门,邓艾道:“夏侯都督误中诱敌之计,追入淆山,四面中伏,吾等败回,但盼将军相救。”

曹仁听得邓艾结巴,果然战败之象,又问口令无误,遂放入关中,点军去救夏侯惇,一面令左右牙裨将校道:“吾稍去即回,倘有军至,便问下半夜口令,凡有误者,皆以药箭射之!”左右领命,曹仁再三叮嘱,这才出关。

归尘探得,便与庞统前来取关。关上问及口令,庞统遂令人以降卒所告者应之,原来降卒不曾说全上下半夜有别,中华军一答,药箭漫天射下,庞统右足中箭,左右护卫救回阵中。归尘大惊,庞统笑道:“吾知曹仁毒箭厉害,已先有防备,预将华神医请到军中矣,不必忧虑,先夺潼关,以防曹仁返回。”言罢昏迷。

归尘便再起军士,安清、张苞护卫两旁,时有邓艾于城头射箭相应,却将下半夜口令附于箭上,被小兵拾得,交与归尘,因此赚开关门,归尘诸军皆拔兵刃,一拥而入,关上忽见事变,正欲击之,邓艾忽地大喝一声,早将临时统领擒下,兵不血刃得了潼关。

中华军纷涌而入,归尘速请华佗来到,救醒庞统,问曰:“丞相意欲根治?还是欲速治?”庞统道:“根治如何?”华佗道:“所谓根治,需用锦被遮头,柱环吊臂,吾以刀切肉,刮骨消浊,永不复犯矣!但恐丞相惧耳。”庞统大笑道:“此昔日关云长刮骨疗毒之事也,云长不惧,吾何惧哉?”华佗道:“为关公疗毒者,乃某弟子也。如此请丞相早备柱环。”

庞统道:“吾愿观先生神术,何须柱环,请先生就此下手。”华佗赞道:“丞相亦天人也。”遂将刀沾药,便欲下手。庞统忽地想起一事:道:“先生且慢,闻关公中箭,虽曾治疗,犹需将养百日方愈,云长强行争战,致为徐晃所破。今吾受陛下之命,吊民伐罪,但欲早安天下,不负当年师父嘱托,今大功将成,割据当去,正宜乘胜而进,若加拖延,须被魏军所算,天下战乱,又将绵延矣!”

华佗道:“速治者,下药便可,数日即愈,然曹仁箭上乌头药烈,丞相又未及时传唤,以致毒入骨髓,此法难以尽清余毒,一时伤合,久后若再辛劳,此足必废矣!”庞统缓缓道:“吾本山野闲人,得陛下知遇之恩,执掌军国,非图名望,欲为天下之人趋驰,为兴元陛下赴死也,今两臂虽折,可练就以足书字,便再失足,吾尚有口,有何虑哉?眼前天下未定,百日之期,吾不可虚耗,但请先生速治。”华佗叹道:“关公乃一将之勇,丞相却有天下之勇也!”有诗赞庞统道:

昔日关公刮骨时,将军神勇世间知。书生意气飞扬日,又见当年豪壮词。
华佗听得庞统决意速治,遂投药石,庞统服毕,沉沉睡去。归尘权掌诸事,与华佗道:“先生漂泊四方,救治天下之士,此诚可敬,然吾以为犹有不足也。”华佗道:“万望殿下指教。”归尘道:“曹丕自登位以来,大建宫廷,屡诛臣下,似此兄弟尚不能爱者,安肯爱天下之民?父皇故纠集四海英雄精锐之士,西征问罪,然而沙场凶险,损折颇重,先生何不留于军中,为伤残将士治病疗伤,助其报国安民?”

华佗道:“吾既行医,救死扶伤是为己任,军民一视同仁,焉能只作军医?”归尘道:“先生差矣。先生既知将军之勇与天下之勇,岂不知医者之仁与天下之仁也?先生昔日弃曹操者,乃曹操欺君犯上,更兼欲收先生为其长侍,不察先生爱民之意。今中华乃是正义之师,先生助之早成功业,待天下清平之日,百姓皆无兵戈之忧也。古语云‘身在公门好修行’,但存善念,何处不可?先生但较救人之数可也,勿计形式,姑妄言之,幸勿见罪。”一番话又收得华佗答允长随军中,此归尘胜曹操之处也。

时下魏延解韩浩到,又献上夏侯惇、曹仁金盔骏马,归尘记为头功,次为邓艾,各将登功已毕。归尘扶起韩浩,松绑赐衣道:“将军曾在中原各处屯田,甚有功德于民,河内百姓,犹怀思念。今曹子恒诛杀功臣,残害手足,民皆厌之,将军何苦为虎作伥?”韩浩感其意而降,归尘大喜,请返洛阳面圣。

这边却进驻潼关,遍数曹丕之罪,贴榜安民,凡取百姓一物者,皆斩之,因此关厢内民心悦服。庞统苏醒,左右扶到关头,遥望长安,宫阙连绵,硝烟四处,回首华山,烈火未歇,遮云蔽日,不觉潸然泪下,回顾左右道:“为此一关,竟使千年胜景化为乌有,吾未及安民,先已获罪于天矣!”左右皆叹,后有元人张养浩游潼关时,思及庞统之恨,题《山坡羊》曰: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有归尘使人送书到洛阳宫中,劝叶飘零权用杨盆施以妖法,唤一宵雨水,浇灭华山之火,书略曰:“诡谲之道,唯倭狗能之,今其族已灭,止杨盆一人。盆虽举国之仇,万民公敌,然既存此身,何惜用之,使为中华赎罪!”叶飘零准奏,遂唤杨盆。杨盆允诺,暗于宫中,登坛作法,果召风雨而至,华山大火方熄。杨盆求与女相见,上曰:“川雪虽尔所生,朕已赐姓夏侯,非汝族人。汝罪恶滔天,虽有微功,难偿旧孽于万一也,虽留性命,永不近中华之人。”驳回杨盆所请,只赐银两,遣二人挟持而去,徙于交州合浦,虽不加害,只教永作庶民,又收其符剑焚毁,免为祸患。杨盆无奈,为免遭害,但隐姓埋名,小心度日。

叶飘零闻庞统又废一足,遂造车名周公,送往潼关,自此庞统坐车中转战四方,苦练口技,凡文书披阅,皆用口含笔,不多时,依旧挥洒自如。又说张清儿当日军到蒲津,知荀攸料到此间必有军马,上告魏主,故徐晃、朱灵先已安营岸边,乃与司马道:“徐晃背水扎阵,兵法大忌,稍加冲击,其军没于水中矣!”

当下引军赶到魏营之前,司马横枪而出,徐晃使朱灵接战,两将战到二十合,朱灵诈败而走,清儿掩杀,赶到河边,烟头升起,徐晃跃出,大叫道:“背后黄河,别无去路,如不死战,皆覆没矣!”两路军马闻言,大呼冲杀,清儿与司马分头敌住,陡地里对岸两军杀到,却是王平、高翔,见得火起,赶过来相助。清儿势寡,奋勇冲突,幸得木兰、桂英,将女儿军来到,雷火弩箭阻住追兵,清儿方得脱身,折了一阵,令详为打探,回报道:“徐晃、朱灵背水下寨,王平、高翔占据对岸,中以浮桥相通,日则燃烟,夜则举火,防守甚严。”清儿乃命司马道:“吾来日再往挑战,汝与桂英如此如此,断其中路。”司马领命,与桂英分一军,携带雷火诸物去了。

清儿安营已定,便引三千精劲之士前到魏营,单搦徐晃出战。徐晃便出,两个在阵前斗到四十合,清儿诈败而退,徐晃赶来,追不数里,木兰自旁击到,徐晃力战,无五合,杀败木兰,忽见河边火光冲天,心下惊疑,方欲退时,清儿翻身复回,笑道:“此时再走,已经迟了!”徐晃大怒,横眉怒目,大喝一声,高举斧头向前,清儿抖擞精神,双剑挥舞,两将翻翻滚滚七八十合,徐晃只欲引回,无奈清儿剑势飘洒,风雨不透,徐晃脱身不得,卖个破绽,使出春秋刀法来,方得逼开清儿攻势,圈马急奔而走。

迎面正遇朱灵残部,泣曰:“吾在旁观战,见张清儿不败而退,恐有诡诈,故起寨中军士来接,却被女儿军自上游赶到,烧断浮桥,夺了营寨。”徐晃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足忧哉!可趁中华军立足未稳,复夺营墙。”将猎豹营之士,趁夜扑来。甫到营前,三员将领闪出,却是司马、桂英、木兰,各舞枪杀来,徐晃、朱灵知有准备,急忙奔走。

朱灵部将常劲,见浮桥烧断之时,与所部士卒商议道:“中华势大,魏国难存矣!何不降之,不失封侯之位。”众卒道:“徐晃骁勇,中华军士必忌之,可趁其不备斩其首去献,必获重用。”这时更见徐晃孤穷,常劲来告徐晃道:“东边追敌至矣!”徐晃向西而望,常劲横刀劈来,晃闻风响,俯身避过,常劲一惊,早被徐晃一斧砍死,数十随从大骇一齐杀来,徐晃飞马斩之,顷刻诛尽,清儿等却又追到,徐晃等皆绕河而逃,幸得王平撑小船过河,接应过去。

徐晃挽常劲之首下泪道:“吾纵横半世,自长安退李、郭,黑山降张、杨,西凉挫马超,汉中战庞德,西蜀逼赵将,兖州破关公,徐州与文则闯十关,洛阳随单于拔数寨,会尽天下名将,如何屡屡受挫女将焉?”王平道:“自置死地,不听人言,故有此事也。”徐晃大怒,欲斩王平,朱灵劝道:“大敌当前,不可自相争斗,免教中华笑话。”徐晃、王平各自相谢。

时下渡过黄河,扎定营寨,重兵据守堤岸,日夜不敢疏忽。只说张清儿收得许多降卒,与司马道:“本欲偷过,却被魏军料到,强渡甚难,如何是好?徐晃、王平俱当世名将,朱灵、高翔亦不可小觑,如之奈何?”司马道:“徐晃胆略过人,生平用兵悍勇,惯于自陷不可胜之境而奋勇求胜,每违常情而多建奇功,王平虽不知书,行军稳健,一举一动,皆合乎兵法,两人素相不和,都督若进则协力相抗,若不进则彼居一处,必生异议,可趁势间之。”

清儿然之,虽常巡哨,却不进兵。捱了十数日,徐晃谓王平道:“外围严守,张清儿终不退去,可别出奇计平息此间兵祸,便可去救潼关。”王平道:“不然,中华势猛,虽以单于之才,犹不得收之,吾等但求无过,何必有功!时日一久,敌军粮草缺乏,自然退矣!”徐晃道:“公毫无胆识,真愚见也!沙场多变,安有万全之理,只宜趁隙击之,乘虚而入,岂有死守不战之理?”王平道:“以公度之,该当如何?”

徐晃道:“吾军暂退,空出河边之地,张清儿必欣然渡河,势成背水,趁势掩杀,聚而歼之,可获大利,此间危局亦解,徐图退敌之策可也,如若不然,空耗于此,潼关一破,国无所依矣!”王平道:“不然,张清儿勇盖天下,诡计多端,若容其过河,是猛虎下乡,蛟龙入海,不可卒制也。”徐晃冷笑道:“如公旷延日月,莫非欲自待天灭其军乎?”

朱灵道:“二公所言皆有理,所虑亦精当,可抓阄决定。”于是朱灵公判,王平抓得退字,恨恨道:“国家大事,如此儿戏,此行必败矣!”朱灵劝道:“既是天意如此,公亦当尽力而为。”王平投下邽大营而去,这边徐晃亦拔营退后三十里,自临晋到渭水之畔,伏下三路军马。张清儿在对岸望见动静,喜道:“大事谐矣!”聚女儿军道:“建立奇功,扬名华夏,正在今日,过河在此一举,凶险万般,倘有惧者休去!”众女道:“随大帅数十年,岂能临难而退?”清儿遂命在蒲坂津摆渡搭桥,分四拨过河,随后尽焚船只,背水列阵。

立足方毕,徐晃、朱灵、高翔三路杀到,清儿阵脚松动,拔剑喝道:“船只已毁,当此之境,退后即死,前进可生,狭路相逢,勇者可胜也。”当下女儿军雷火轰鸣,清儿亲自开路,司马提男丁护住两翼,当住魏军冲击,中华军如一柄尖刀插入魏军阵中,拼力苦战,当不得魏军生力人马,颇多损折,清儿羽箭遍甲,诸将多有轻伤。司马急告清儿道:“久战无益,可暂离此等绝境。”清儿然之,督率军士,拼力冲撞,投蒲城而来。

徐晃只防着三面,未料清儿往西北走了,回营问王平道:“几乎擒得张清儿!汝何观望不前,若有汝四面围困,张清儿已插翅难飞也。”王平道:“放纵其军入境,是吾大患,公何喜哉!况张清儿所向未定,吾若轻动,彼转头一击这边,反将吾等皆隔在北地也。”徐晃再也忍耐不住,喝令拿下王平斩首。一干蜀卒抢入,火烧营帐,救了王平便走。魏营大乱。

王平遂来蒲城投降。张清儿大喜:“吾得子均,魏国必覆也!”急步出营,王平拜伏道:“徐公明虽悍勇无及,只不听良言,其败必也。罪将畏惧时势,含羞投降将军,万乞收录。”清儿道:“微子去周,韩信归汉,子均有古仁人之风也。吴兰、张翼皆巴蜀之将,在吾夫君帐下,本与子均一家之人。”收于帐下,增益其兵,便欲攻略冯诩诸县。

王平进言道:“冯诩之地,无关紧要,都督意在夹击关中,非与徐公明争强斗胜,彼若守渭南,都督不得渡也,所谋难遂。然必不容某去魏,今夜必来劫营。都督何不弃了此地,只取渭南而向长安?”

清儿大喜道:“子均之言,乃金玉之论也,吾所不及哉!”罢了此事,连夜摸出营墙,徐晃果然恼恨王平投降,趁夜来袭蒲城,两军错路而过,交叉易位,徐晃夺了蒲城,张清儿却占据下邽,更不迟疑,连夜过渡,终于进入关中,来到渭南。初,鲁肃曾与曹丕言曰:“徐晃王平素有不睦,领军一处,恐有闪失。”曹丕道:“徐公明功盖诸将,不可独行,宜使王子均制之,此御人之道也。二将性虽不投,皆是忠烈之人,临危之际,可相同心。”鲁肃跌足叹息而出,曰:“君不正而盼臣子以正道制胜,古今焉有此理乎?”左右人告知曹丕,曹丕恨之,今果如鲁肃所言。

只说清儿踏入关中,闻得潼关已为归尘所取,急来会合,笑道:“丞相毕竟高人一筹,清儿迂回奔走,犹比丞相慢到。取潼关之功,清儿终无所获也。”庞统笑道:“虽仗太子洪福,若非女将军分了徐晃、王平军马,此间之事,未可知也。”两人大笑,议取长安之策,一面探听逐流孤军状况。这正是:弱水雄关今已破,平原沃野又横行。毕竟逐流孤军深入敌境,安稳如何,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五回略三辅逐流横行降曹彰钟繇死节

早说叶逐流知长安非可易取,凭一腔血气离了青泥直奔蓝田而来,一番冲寨,杀得魏军人人恐惧,毕竟势寡,不敢恋战,稍沾便退,直取子午谷而来。不数日,后路已被曹真使人截断,叶逐流便与周循商议道:“后路已断,粮草不通,吾等天朝大军,不能劫掠百姓,闻自董卓以来,郿圬皆为屯粮之地,不如弃了此间,先取郿圬。”周循然之,于是各路骑兵皆起,杀往长安城下,曹丕便着夏侯霸引御林军来敌。赵薇接住,两个交锋三十余合,未分高下,许褚来援,虎豹骑冲突而来,马超当住,群相混战,稍顷各自收军。曹真闻得,急顾左右道:“亡命之徒,竟敢以孤军去取长安。”急来救应。

赵薇还营,逐流令道:“连夜拔营,明日需到郿圬。”于是留马家军在后,其余各军倒旗息鼓,弃了长安,万马奔腾,直往郿圬去了。魏军劫营时,方知中华军已去。这边郿圬守将丁琳要守,利干欲战,抢出城来,索宪执大斧转出,战不三合,砍利干下马,逐流鼓噪大进,丁琳即紧闭城门,分兵把守,逐流所督都是骑兵,不善攻城,又不曾携带井栏云梯等物,自当夜打到凌晨,不得成功。

周循与逐流道:“吾军不擅攻坚战,可弃此处,先取武功,沿路哨探,此间若有疏忽,立即回头。”逐流从之,各路军马纵骑而去,丁琳方得合眼,方入睡梦,急闻报道:“中华军只驰出三十里,又复回矣!”丁琳急登城头,但见万马齐至,将郿圬困得铁桶也似。丁琳正自惊骇,两旁几员裨将犹道:“吾等虽累,敌军亦疲也,其势难久,无须畏惧。”

话音未毕,忽地中华军往两边一分,推出一彪人马来,紧执长矛,怀抱标枪,人如龙,马似虎,拥着一将,面如朱玉,目似朗星,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却是马超,左首云禄,右首马岱,耀武扬威,魏军素知锦马超之名,谁不肝胆开裂?

原来马超领命断后,曹真督各路大军进击,虽占上风,却被马超死命敌住,难以前进,后闻潼关紧急,只得暂且回守,因此马超脱身,闻得逐流攻城不利,急来相助,时下马超统领三军,耀武扬威,在城门下呼道:“吾乃西凉马孟起也,魏国大势已去,知吾之名,可速来降!”魏军颤栗,丁琳终于忍耐不住,乃降。

逐流因此得了郿圬,库中大半辎重,皆运往长安去了,然而各地新聚粮草,以逐流区区三万军马,足支数月,诸军喜慰,皆严明纪律,不敢取民间分毫之物。早有人急告长安,曹丕大会群臣道:“今匪军悍勇,佯攻长安而实取郿圬,牵制长安之后,羽翼成矣,如之奈何?”

荀攸道:“中华分兵,须各个击破,可使人传告夏侯都督,好生坚守,万勿出战,曹子丹先扑灭境内诸军,随后回头去救潼关。”程昱道:“吾料庞统必亲自来攻潼关,夏侯都督性躁,其势又寡,未必能守,叶逐流狡黠,所部皆为轻骑,来去甚变,一时恐难剿灭。”正商议间,姜景、马忠等哭泣而回,道:“潼关失矣!”

诸将大惊,曹丕色变喝道:“姜景何负众望甚矣!潼关天险,飞鸟难越,安能失守如此之速!”思及当日被姜景揭破好事,一并发作出来。诸将连忙求情告免,都道:“用人之际,需使将功赎罪。”曹丕方才按下火气,道:“荀公达所言,已不可行,大都督速往潼关,务必夺回。这边诸州郡守军,各调一半剿匪!”众将领命,曹真急扑潼关而来。

这边檄文到处,四面州郡起兵,姜景统领,马忠副之,夏侯霸又督一军相应,另向高陵城广寒宫姜维、王双、纪灵等镇北王旧部求救。一时大军云集而来。周循劝逐流道:“屯兵在此,虽可据守,然而魏军势大,若强与争,损耗必剧,非陛下所愿也。可先弃此处,攻略陇右。吾等轻骑便利,但遇魏军,尽可避开。”

逐流未决,又有马超道:“尚可连接羌兵以为羽翼,陇右必可平也。”逐流然之,弃了郿圬,每人携带十日粮草,直投西去。早到陈仓城下,遇见一彪军马,乃郝昭也,两员副将,西凉韩德,蜀将邓贤,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曹洪闻得雍凉势危,遣来相救,当下逐流左右两将飞出,一个红妆粉甲,手执点钢短锥枪,一个黄马青面,手提黄金开山斧,正是赵薇、王基,各自接住邓贤、韩德,战到二十合,逐流将旗一挥,各路轻骑冲杀过去,万马齐奔,长矛激射,陷阵营将士纵横来去,魏军如何当得,急退入陈仓城去。

逐流急命抢城时,郝昭一声令下,百余死士当在门前,高举坚盾,长枪透出,排行列队,任凭中华军冲撞,毫不退却,须臾尽死,尸骨尽皆填在壕中。郝昭得了这空暇,早闭上城门,敌楼上乱箭射下,当住中华军。逐流笑曰:“郝昭欲图死守,却不知郿圬坚固,未能攻取,吾中华军数万在此,岂为此等小城所御!”喝令分作数队,一队队轮流强攻。

战过半日,城头乱箭、灰瓶殆尽,郝昭喝令诸军拾起泥土、木头相应,逐流所部并无攻城器械,只留下一片尸首,寸功未获。身后姜景、马忠诸军远远赶来,周循语逐流道:“军在敌境,不可硬拼。速离此地向北。”逐流从之,教高顺开路,马家军断后,弃了陈仓,往汉兴而走。一路凡遇魏军,但凭骏骑绕道而行,忽南忽北,忽东忽西,缠得魏军头昏脑胀,疲于奔命。所向之处,连拔咸阳、扶风、武功、新平。因郿圬、陈仓硬攻不克,周循却料魏帝篡汉未久,民心不顺,每遇顽抗,皆射箭入城,告知城中各路军情噩耗,以乱其心。又逐流顶两根稚尾,佩一柄宝剑,纵绝影马,横霸王戟,所督诸军,皆披锦甲,马戴铜铃,所到之处,叮当作响,因此魏人皆呼其为“驼铃公子”,黄土之中,但闻得驼铃声到,往往军民合城出降。

逐流连得许多城池,欣然道:“今日方知父皇为何开国之后按兵不动,养民六载,方议西征。”周循道:“追兵在后,姜景深有谋略,殿下且莫欣喜。且镇北王旧部皆在高陵,能征善战之士多有,倘来夹击,深为可忧。宜早走秦川。”逐流然之,起驼铃军往投秦川而去。

却说当日姜维等随叶飘萍东征不遂,张绣又返长安,因姜维辅佐飘萍东征,挫动华夏威风,曹丕哭祭飘萍已毕,与诸臣商议曰:“谥法有云:克定祸乱曰武,容仪恭美曰昭,今镇北王正合武、昭二字也。”遂追谥飘萍“武昭王”,又封姜维高陵侯,领飘萍封地。

当下姜维往天水接了母亲,引纪灵、王双二将并本部军士返回长安城北高陵郡中居住,于广寒宫里拾得一书,正是飘萍所遗,语姜维曰:“字谕伯约足下:君浪迹天涯,逍遥自在,为吾之故,自贬红尘,厚恩难报,此心何堪!萍深闺弱稚,蒲柳病躯,不足为君长侍。此生但求父兄各止干戈,故征洛阳,拜见父皇,求以诸事,倘此行不遂,吾必死矣。吾死,中华自当犯境,天意已定,魏国将亡,此人力难移也。惜党派之争,手足相残,未一日而能得免,子文刚勇,流落北地,兵权俱损,反魏则亡,抗华亦亡也,愿伯约遣书救之。红尘非久留之地,伯约若不降华,亦宜早定计,重返江湖,休问世事,父皇宽厚,必不追前过也。”

姜维览毕,泪沾衣襟,半晌拭泪拾起旁边书简,封皮上书:“上郡侯子文兄亲启”,于是唤纪灵、王双道:“子文将军多遭疑忌,送书上郡,恐有阻碍,吾当亲往,汝二人暂守广寒宫中。”遂纵马横枪,怀书投上郡而来,不一日而到,见过曹彰,呈上飘萍遗书。

曹彰坠泪道:“当日飘萍告我长兄为父,不可争权,自取其祸。吾亦曾劝飘萍早归漠北,休陷朝廷,免被皇兄所忌。奈何飘萍以托孤之重,执意不从,今何果然如此乎!”

吕蝉闻得娇妹身丧,亦自潸然,观飘萍遗书曰:“闻人世多变兮,天道本无常。今生原一梦兮,我心最迷茫。廿年蒙养育兮,恩义万古长。结草欲相报兮,挥军荡远乡。此行虽不利兮,但愿拜高堂。身死因何故兮,莫与天争强。万事到头空兮,兄嫂莫悲伤。告兄时与势兮,帝业在东方。兄长宜明察兮,免教此身亡。见机而随势兮,休作匹夫狂。愿君保平安兮,泉下即安详!”不觉泣道:“父王生前最爱仓舒、飘萍,何苦吾妹痴迷至此焉?”

曹彰瞠目大怒道:“子恒深忌吾等,已无兄弟之情,又逼迫飘萍,更少手足之义,吾当起北地之军,直捣长安,为妹报仇,亦消我恨。”吕蝉道:“吾儿曹楷,尚在长安,且日前子恒言中华大举相攻,抽调伯济军马已去,上郡城中人马极少,自保犹且不及,欲取长安,须详为计议。”

两人细观飘萍之书,忽见背面又曰:“孽妹反华弃魏,妄起兵戈,不忠不孝,罪实滔天,自知死日将至,非人力可以违也,萍负天下,非天下负萍,吾兄若有怨恨,轻举妄动,自寻死路,非妹所望也。人生如白驹过隙,黄粱梦断,逝者如斯,生者若皆安家,萍无憾矣,愿兄为宗族计,勿效子恒同室操戈之事,萍之幸也。”

曹彰观得大哭不已,语姜维道:“飘萍既痛手足相残之事,吾虽恨子恒入骨,有何能为?”姜维泣道:“吾本江湖浪子,放纵天涯,素不问军政是非。今既入红尘,终难身免矣!单于之逝,虽由天定,中华皇帝亦有不亲其女之实,皇上更屡有不恤其妹之行也。子文将军多自珍重,吾且拜别。”独骑引去,返回广寒宫,依旧清点飘萍遗物。

这边曹彰于是否起兵,依旧未决,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报安宁引并州骁骑,裨将百员,渡黄河来击上郡,曹彰清点城中兵卒,只有三五千人马,也只得勉强出城迎战,下寨城东,挺方天画戟,行急电追云而出,张翼接住,战无三合败走,扎胡勒又战十合亦败,臧霸便出,与曹彰交马,堪堪战到二十合,被曹彰回马一戟,头盔挑落。安宁乃知曹彰骁勇,亲自出战,两将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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