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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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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不觉深入山岭之间,已是深夜。
却表张虎得了诈书,伏于山道两边,但听得人唤马嘶,谷间火起,于是大喝一声,领军杀下,将谷间之军冲作两段,互相砍杀。张虎更深入敌军,使动春秋刀,斩首无数。却听得一人大喝道:“何方贼寇,识得董袭否!”急使枪搠来。张虎闻得董袭之名,方知中计,急喝道:“众军住手,吾乃张虎是也!”
两边方知乃是自家之人,各自鼓噪,纷传号令,渐渐休战,损折已有十之二三。张虎又道:“速速退出,吾等已中关三小姐之计也!”话音未落,两头火光冲天,将山谷照得通明透亮,一将纵马闪出,红锦战袍,追风宝马,背负银枪,手挽大刀,美目顾盼,凛然生威,娇声喝道:“关三小姐在此等候,曹兵何不早降!”
张虎、凌操回望自家将士,远走疲敝,伤亡惨重,又见银屏英武,皆有颤栗之色。张虎道:“如今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两边皆是山岭,只可奋力一战!”凌操道:“奈何士卒乏力,军心不整,如何迎敌?吾闻令尊张辽与关公乃是刎颈之交,如今三军性命,皆在小将军一身!”张虎道:“吾堂堂丈夫,岂可屈膝乞命?”
凌操道:“将士万余性命,皆付将军,不得不为矣!”董袭又道:“吾闻关公昔在洛阳,深感主公厚德,誓以图报,后果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因闻刘备音讯,乃挂印封金,过关斩将而去,临别之日,曾云余恩未尽,他日补报。未料将星坠地,命陨历城,千金之诺已成虚话,今小将军若得关三小姐眷顾,正全关公五常之名也。”
张虎于是上前躬身道:“银屏吾妹,自历城一别,倏忽数载,昔日伯父威震华夏,如今吾妹长大成人,名扬天下,将门有后,可喜可贺!”银屏欠身答道:“知吾兄将至,银屏在此久候多时。”张虎道:“吾妹家学渊源,用兵如神,张虎甘拜下风,今日兵败势危,但盼以昔日之情为重。”
银屏道:“国家大事,人不敢专。银屏虽为深闺弱女,亦识大体,如何以私忘公?”张虎道:“黄河廷津渡口之事,小姐还知否?令尊深明春秋大义,岂有信诺而不立乎?”关银屏问甘宁道:“廷津渡口何事?”甘宁道:“昔日令尊夺关斩将,渡廷津渡口欲往寻兄,因无曹操公文,被夏侯憞四兄弟领军困住,幸得张辽千里追送公文,方免一战。令尊曾诺他日疆场相逢,龙刀之上容情一二。”
银屏见得火光之下,敌将蒙头垢面,夜色之中,啜泣之声不绝,女儿之心,非是铁石,如何能忍?当下叹道:“吾父一生以信义为本,奈何今已归天,生前许诺,后辈岂敢不还?”遂命解围退兵。张虎心下亦叹:“父亲名扬当世,吾身为人子,如此不肖,损折父亲威名!如何及得银屏更增父辈声威,无愧将门之后!”领三军转回夔关,一路郁郁不乐。
夔关众将闻得张虎如此受辱,皆有不平之意。张辽按剑而起,宣张虎入帐,道:“汝久历沙场,如何轻中旁人诡计,败阵损兵而回?”张虎道:“不肖儿愚鲁,银屏妹子深通兵法,非比等闲,孩儿难敌,愿受军法。”张辽道:“胜败原乃兵家常事,汝既败阵,当死国家,何以哀怜乞命,尽坠大王威风,使我等君臣俱蒙羞辱?”张虎道:“孩儿自知罪重,并无一言可辨。”
张辽便喝斩首,左右皆惊,凌操道:“小将军为保三军将士,不得不权且为之,请君侯宽怀!”张辽道:“此子有辱国体,岂不该斩?”董袭道:“小将军一则为将士身家性命,二则为全君侯与关公之义,事出有因,愿君侯详察。”众将一齐苦求道:“将军可亲往击退关银屏,以扬大魏之威,不可只斩大将,坏了三军士气。”
张辽这才止住,便欲动兵。忽阶下转出一人,急道:“此时此刻,不宜出征!”众视之,乃西川降士法正是也。张辽道:“孝直有何高见?”法正道:“江南之士近来连胜,大王宛城失利,淮南失守,叶飘零新近又破了南越本土,锐气正盛,如日中天,新近北归,必思顺道来取川土,将军轻出,稍有疏忽,西川休矣!”张辽闻言谢道:“非先生指教,几误大事!”乃严令各将暂歇怒火,好生守关。这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欲问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荡淮河北伐定计击宛洛强取成功
已说银屏义释张虎,桂英在旁道:“将军能不念私怨,解救甘宁,如何却不能忘旧恩,擒获张虎?纵敌归国,军法难容也!”银屏坠泪道:“易忘仇怨,难却恩情,吾固知有悖军法,奈何心中实不忍也,愿诸位兄弟叔伯勿要效我。”当下引军驻扎秭归,以当张辽之锐,并待主公后援。
十数日间,叶飘零自督大军来到。银屏拜服请罪,叶飘零道:“银屏力救兴霸,非徇私之人,为父全名,此乃大孝,虽有不是,功过可抵也。”众将叹服而退。当下叶飘零引兵欲取西川,却闻法正献策,张辽守势极其严整,己方麾下众将至今仍有颤栗之意,不禁叹道:“张虎虽败,蜀道未通,张辽不可当也。”留下银屏、甘宁、司马、桂英镇守秭归,自回襄阳。
清儿接入,叶飘零道:“清儿在襄阳,能知宛洛,可取耶?不可取耶?”清儿道:“新破南越,我方实力大增,足与曹操相抗,以清儿之见,正宜北伐,早定天下,不负当初踏入三国之志。”叶飘零道:“清儿之言是也。如今我等涉足此间十有九载,大业尚未能成,岂不愧哉?”清儿道:“虽是北伐,还得与庞士元相应。”叶飘零道:“久未与士元、伯言一述,正该前往相见。”安顿诸臣,便携了慕容秋水、逐流、归尘、安静、安清,往寿春而来。
庞统倍言当日袭取淮南之事,叶飘零大赞道:“士元吾弟无愧凤雏之名也!”庞统称谢,叶飘零又重赏陆逊、黄忠、太史慈、孙瑜等一干文臣武将,问庞统道:“吾弟此后欲取豫州,抑或徐州?”庞统道:“主公若取宛城,吾便攻汝南。主公若不出兵,吾当去取彭城。”叶飘零道:“此乃何意,愿弟速速教孤!”庞统道:“方今孔明已夺临淄、北海、东莱三军而回,主公若不动兵,吾只能缓缓而进,先平徐州,联结孔明,与曹操相抗,倘主公能下宛洛,吾当急取汝南、许昌,截断曹仁、徐晃、于禁、张郃诸人归路,四面围剿,河东一举而定,此莫大之功也。”
叶飘零道:“江东水军,远离江淮,能胜曹兵否?”庞统道:“须得用计方可。”叶飘零道:“既难万全,孤暂且思之。”当下君臣痛饮,红日西沉,晚霞飘荡,叶飘零甚是欣喜,令护卫退下,与慕容秋水及四子荡舟淮河之上,共乐天伦。时值春和日暖,乳燕探巢,蜻蜓点水,叶飘零遥望淮河两岸,虽有房屋,不见炊烟,不觉叹道:“四面征战,百姓纷逃,可怜天下何日可定,父老何日安生?”
慕容秋水坐在他身边道:“一别现实,十有九年。飘零,莫非你就不想回去?”叶飘零道:“回去?这边任务尚未完成,怎么能够脱身?”慕容秋水道:“飘零,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任务,你又何必力挑大梁?”叶飘零握住她的手道:“我本无意于此,然既入此间,眼见干戈四起,百姓无辜遭此劫难,我等不尽绵薄之力,如何安心?况倭国未灭,仇寇未除,不为中华雪耻,枉为大汉之人,好容易光荣卖国求荣,使吾等大汉子民有报国之能,怎能临阵退缩,半途而废?”
慕容秋水道:“人生有如白驹过隙,飘零,想我豆蔻之年为瘟疫所困,青春之际又武力折半,只恐你担心,平日里唯多说笑话,尽情寻乐而已。你又何尝不是辜负了锦绣年华?平时里你奔波来去,无暇顾及深闺所想,我也只有尽我本份,临阵相助,今日好容易偷得浮生片刻清闲,飘零,你听我一言,速将此间之任或与士元,或托司马,甚至将举国付与孔明,料其必然兴国安邦,我等安心引去,不必越俎代庖,有何不可?”
叶飘零轻轻道:“我等自入此间,命运多舛,自收得荆襄九郡,本以为便可席卷江东,纵横天下。未料到一场瘟疫,困顿近载,坐看曹操壮大,安宁阻路。然而因此瘟疫方得你为妻,我总算心下颇多慰藉。后逢孔柚忘义,正欲趁势北伐,不料赵子龙趁势动兵,几使我等十载之基覆灭,更险些损了你性命。我一怒之下,倾江南之力为你报仇,致使四方百姓皆受荼毒,获罪于天,损兵折将,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误会,空教曹操得了西川。乾坤之势陡然倒转,回天之任倍感艰难。我只有殚精竭虑图之,因此你便以为我沉迷于此不能自拔,是么?”
慕容秋水颤声道:“我观清儿却已真把自己当作了这三国之人,终日只思疆场斗胜,与张辽一决高下,安宁素不多思,并不在意。我正担心你也热情过度,忘了我等本份。”叶飘零霍然站起,道:“你放心,我这便纳士元之策,一举而定中原,稳固基业,待归尘长大,继了我位,万事安顿,咱们便与安宁清儿离去,逍遥自乐,岂不是好?”
这时四子正在舟边嬉戏,安静耳尖,闻得此言,便道:“姨娘,你们要往何处?”叶飘零一把将安静抱过,笑道:“不知不觉,静儿也已六岁。再过几年,秋水,只怕你也抱她不起来了。”慕容秋水拉了旁边荡浆的逐流入怀,双眼却红了,道:“飘零,我知道你的意思,要这般回去,我还真舍不得归尘、逐流、静儿、清儿。还有我们那失踪的女儿,这许多年来日夜挂心,却又往何处去寻?”
叶飘零与归尘道:“归尘,带弟妹们自去玩耍。”归尘应了,领三子进了船舱,嘻笑声犹自传来,叶飘零将慕容秋水笼在胸前道:“秋水,各有缘法,古语有云‘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谋一生’,他们究是此世之人,虽难相舍,我们该离去时还是得离去。”
慕容秋水悠悠道:“自古皆是越陷越深,只恐那时,还是脱不了身。”叶飘零便举右手向天说道:“皇天在上,倘我叶飘零眷恋三国虚幻之境,不能抽身而返后世与我家秋水努力读书,奋发图强,共建功业,以慰后世师长培育之恩,长沙故老乡亲之情,教我一生一世失去我家秋水之心,孤零漂泊,到老无依!”
于是叶飘零决意采用庞统之策,早定中原。庞统大喜,授计黄忠、太史慈、太史亨、孙瑜、雷铜、张翼,便欲进兵,又使陆逊联络孔明,共图大举。孔明已得三郡,得书大喜,自将六万军马再渡黄河,袭取青、衮。这边叶飘零返回襄阳,使甘宁、黄盖镇守秭归,慕容秋水、留赞坐镇襄阳,将交州托付山越大王看管,其余安宁、清儿、高顺、关银屏、韩当、黄盖、蒋钦、陈武、司马、臧霸、吴兰、木兰、桂英等各路大将百员倾巢而出,各地调集军马,起正规、娘子、女儿三军十五万连环呼应,齐出襄、樊,来围宛城。一面又赐金珠玉壁,请九十三甸、八番人马攻打西川。
李典、乐进闻得动静,一面发书曹操求救,一面多备滚木擂石,以待敌兵。曹操于洛阳得书,心下大惊道:“叶飘零平南方返,又往北来,精力如此旺盛,孤不胜叹羡!如今又是三路夹攻,孤只可全力以赴!”一面使曹彰、曹洪、夏侯憞、夏侯渊等各领兵马先行去救宛城,自领大军在后,又使夏侯德、韩浩、王平速调关中、汉中之兵亦往中原。
原来叶飘零此次出征,非比他日,当大军尚未聚齐之际,便有安宁语道:“飘零,兵贵神速,以往出征,四面调兵,耗费时日,常使敌军有备,这次大举北伐,不妨故作声势各处调动人马,我却领襄阳军马先出,直扑宛城,一举而平南阳全郡。”叶飘零大喜,便使安宁、高顺、佟冲先出樊城,偃旗息鼓,偷袭宛城。李典探得音讯之日,便是安宁督军抵达之时,四面围城攻打,井栏四起,云梯高竖,各路兵士,密密麻麻往城头爬上。乐进大怒,挥刀亲驻墙头,但是叶家兵士攀上,皆被挥刀砍倒。
安宁于后督战,见兵士渐渐疲累,城池尚无破坏之象,便命佟冲:“如此如此!”佟冲领命,自去安排。安宁抢上,大喝道:“荆国公后援已至,吾等努力,使国公观吾等本领!”弃了蛇矛,亲架云梯攀上。守军箭射石砸,皆被安宁剑舞手拨,挡了开去。李典急将云梯推离城墙,不提防安宁掏出飞爪,挥手一掷,正抓住李典肩头,两人相互一扯,安宁早上了城头,跃在半空,剑光万点,直刺李典。
李典凝神接战。城下将士见安宁强上城头,士气大涨,又闻身后炮响,大旗涌出,书号乃是“荆国公、大汉大司马、襄阳侯叶”,更是欢声雷动,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冒着矢石攀上。城头鲜血迸射,惨呼震天,刀枪之声不绝。
安宁虽曾清儿之处多学剑术,毕竟不甚趁手,自保尚且不足,更勿论抽身去开城门。幸得佟冲,假作主公旗号,激扬士气已毕,背负蛇矛,趁城头诸军皆惊之际,抢上城来,众将齐上,李典料敌不过,只得退走。这边乐进来救,二将只与散兵相斗。
佟冲开了城门,近万人马一拥而入,与李典乐进在街头小巷一场血战,尚未分出胜负,高顺领后续部队陷阵营赶到,见城池已破,便冲突而来,耀武扬威,势不可挡。李典突围逃走,乐进深陷军中,只得引本部兵士四面冲杀,身周人马渐渐稀落,乐进犹自大呼酣战,毫不畏缩。
安宁高声道:“好汉子!”喝令左右退开,亲自来捉乐进。二将就巷间步战,蛇矛急舞,佩刀狂劈,大战五六十合,乐进急寻走路,安宁便卖个破绽,乐进将刀搠来,被安宁翻手压住,蛇矛刺出,抵上乐进喉头道:“乐文谦果世间英雄也,此战乃是天数,非人力之败!”
乐进脸色铁青,叫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说!”安宁道:“如此英雄,今日落难,岂可不留有用之身,建万世功业?”乐进道:“吾受魏王厚恩,定然不降,无需多费唇舌,速速斩吾首级,以表我心!”
安宁更喜,道:“吾一生敬的便是硬汉子,似文谦这般视死如归,真世间少有。难怪国公屡次提到曼成、文谦、文则、令明,只是称赞,引为敌国知己,恨不能用之平服四夷,扬名青史,万古不朽!”说着松了蛇矛道:“吾手下不斩英雄朋友,文谦可速引去!”便令左右散开,安宁躬身相送。
乐进不觉泪下道:“吾不过阳平一莽夫也,粗知礼仪,将军如此施恩,心中岂有不动之理。奈当日关公在曹营,来去明白,魏王使我等勿忘效之,吾今日虽然不降,将军之恩,他日必然补报。”拜了三拜,出了宛城。
却说安宁平定南阳全境,诸将皆劝叶飘零早发兵接应,以免为曹操反攻。独有清儿却道:“安宁之所以一战而下,皆因用兵迅猛,既下南阳,自有安民之策,飘零不必停留,趁曹操尚未喘息,引军急攻许昌,清儿乞一军深入敌后,直取洛阳,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叶飘零然之,引各路大军进发,只教清儿领精兵两万,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衔枚勒马,昼伏夜行,翻越伏牛,悄渡汝水,探得曹操大路人马因宛城失守,已往许昌而去,便奋勇来扑洛阳。这正是:方见困龙分海浪,又逢彩凤上九天。毕竟洛阳能克否,依旧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收李典兵伐颖上斗曹彰计向许昌
却说叶飘零闻得黄忠挥军取汝南,将陈到困住,大战优势。陆逊督众将攻打徐州,徐晃于禁死守彭城,一时虽未见胜负,然而己方各路军马均无忧虑,不必相救,于是率大军分三路而进,往许昌而来,一路势如破竹,行到叶县,又将独自归逃的李典擒获。
叶飘零释了绑缚,道:“曼成别来无恙?”李典道:“吾既多番被擒,今日决意不走,但请一死,愿明公成全!”叶飘零道:“吾等虽然两国,向称友朋,岂可互残性命?然而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李典大声道:“大丈夫在世,岂能遮遮掩掩?有话但讲无妨。”
叶飘零道:“曼成英雄盖世,合该建功立业,保国安民,使清名千古不朽,为何辅佐国贼……”李典打断话头道:“吾受魏王大恩,义不降敌,请勿复言。”右边闪出赵累道:“曼成此言差矣,自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故世之俊杰,莫不知天意人心所向。昔日曹操数十万雄狮下江南,犹自全军覆没,非力有不及,实因天心在汉也。曼成虽然武勇,终不能颠覆乾坤,恐难遂心中报主之志。”
李典道:“吾既欲报魏王深恩,又岂能多虑成败,趋炎附势乎?”叶飘零赞道:“曼成义士,谁不知闻?然而以孤观之,魏王虽然英雄,然外似宽厚,内怀猜忌,昔年袁曹对峙,搜出通敌书信,伪作不较,尽付一矩,时过境迁,却秋后算帐,将诸人逐一贬之,后有耿纪韦晃起事,魏王疑心到处,冤杀多少心腹!”一席话说得李典低头不语。
叶飘零又道:“纵使将军,魏王岂有不忌之理?虽封列侯,镇守宛城,驻兵不足二万,如何能当襄阳之锐?似曹仁、夏侯渊诸等宗室,带甲各有七八万,子廉如此平庸之辈,夏侯憞屡败之将,亦能统领一方,此为何故?盖一亲一疏之分也。曼成素与吾等交好,此次兵败落围,曹操虽佯作不较,心下岂不疑之?孤与曼成,份属知交,安忍坐视如此?但愿与曼成共讨天下,以正朝纲,岂敢陷曼成于不义乎?”李典闻言,再三思之,终于拜降。
叶飘零收了李典,大军方动,闻得夏侯憞、夏侯渊两路救兵闻得宛城已陷,急转许昌,如今先头部队,已驻颖阳,曹彰已进了许昌。叶飘零道:“吾闻二夏侯行军最是迅疾,果然名不虚传。帐下谁人愿敌夏侯?”闪出程子,道:“末将自随主公,常年守城,未曾斩将立功,今愿前往,击斩夏侯。”
叶飘零道:“诸小将名扬天下,孤不使程将军建功,非是心下多虑,乃故不使将军显名于外,曹操之人多不识汝,异日别有他用,将军勿急,他日取洛阳之际,将军当为第一大功劳。”附耳低言,如此如此。程子大喜接令去了。
又有蒋钦陈武相望一眼,都道:“吾二人自入帐下,干功之心甚切,今愿去退夏侯,以报主公之恩。”叶飘零沉吟道:“夏侯渊夏侯憞乃是曹操宗室四龙之二,恐二位将军虽勇,非其敌手。”陈武道:“吾等自知主公麾下才人实多,甚少担当大任。然后辈尚能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吾等久随主公,岂能不尽忠贞之节?”叶飘零闻得二人甚有怨意,便道:“二位将军如此奋勇,孤岂敢不从?愿早闻捷报。”予以五千兵马,蒋钦陈武称谢去了。
叶飘零道:“二夏侯实非常人,况兼曹彰近年来武艺大进,真不减吕布之勇,马赵之功!蒋陈虽当世名将,恐此去仍然有失,谁愿前去救应?”左边韩当、右边黄盖齐出,各道:“吾等愿往。”叶飘零各拨五千兵马,亦往去了。又令李典如此如此,予以四万兵马,银屏助之,早日成就归荆大功。李典道:“吾新附之将,而得信任如此,敢不尽节相报?”与银屏点兵去了,自率军急攻汝南,助黄忠一功。汝南本已垂危,更得叶飘零雷霆一击,立时城破,陈到被俘而降。
叶飘零入城坐帐道:“此番连胜,多是用兵神速之故。汉升老将休辞劳苦,万莫卸甲,先领军马往徐州与伯言合兵一处,围困彭城。料徐晃、于禁不能久守。”黄忠奋然道:“主公之命,正合黄忠之意,岂敢托以疲累?”领军去了。
这边蒋钦、陈武来到颖阳城外,连声叫道:“夏侯小子,速速出城授首!”夏侯憞问是何人,答曰蒋钦陈武。夏侯憞笑道:“无名小卒,何足道哉!”便使部将历正下城迎战。陈武上前交锋,只三合,搠历正下马。蒋钦大叫道:“无用之辈,用此小儿出阵,汝岂不羞乎?”
夏侯憞大怒,只带了五百亲兵,亲下城来,与蒋钦交马。颖阳内外,军士擂鼓助威。那夏侯憞乃夏侯婴之后,蒋钦如何敌得他过,不二十合,章法大乱。陈武向前助战,二将尽力,夏侯憞瞎了一目,难以顾及两边,拖枪便走。这边夏侯渊亦下城来助。蒋钦陈武支持不住,均道:“方信主公之言,两夏侯勇力实难当之!”陈武大喝道:“吾等夸口而来,有何面目回见主公,不如拼了!”奋力恶战。两夏侯久经战阵,焉惧拼命之夫,只是凝神接战。
陈武奋战二十余合,实是无力再战,被夏侯憞存心戏弄,一枪先中右肩,陈武再斗,夏侯憞又连发三枪,四肢各有一孔,每伤均不致死。颖阳城上,兵士大笑。左右急来相救,蒋钦自知终不能胜,奋力一刀,回马大败而走。二夏侯随后追击,斩首无数,看看赶上蒋钦,忽然一声炮响,韩当从左边杀出,黄盖自右边杀来,两路夹击,方救得蒋钦陈武性命,夺回许多战马。
夏侯渊敌住韩当、蒋钦,怒道:“元让哥哥,一时误中埋伏,功败垂成,还是回城调集军马,再决雌雄!”夏侯憞力战黄盖,一枪一鞭,未见高下,闻言虚晃一枪,与夏侯渊并力杀回。正遇吕翔,因在颖阳城中久不见夏侯回来,提兵前来救应,这时一阵截杀,方当住韩当黄盖之锐,接引回城。
黄盖下寨,见陈武伤重,先使人送回汝南。叶飘零见陈武受伤,心下大怒道:“士可杀而不可辱!夏侯小儿,吾敬汝等神勇,又遭《三国演义》贬抑,因此绕开颖阳,汝却如此戏耍我方之士,非名将之道也!”领大军溯颖水而上,切断夏侯与曹彰连线。
却表李典来到许昌城下,曹彰一见大怒道:“背主忘恩之贼,焉敢见我!”尽起大军,来战李典。不三合,李典焉敢与昔日少主对敌,圈马退走。曹彰切齿道:“吾不捉叛贼,岂能回兵!”将马臀拼力一拍,随后追袭。李典退到颖水之畔,被曹彰赶上,正欲斩杀,闪出一将,座下桃红马,头顶凤芸盔,身披西川赤锦袍,腰间江南刺绣龙锦带,手提大刀,背负短枪,正是朱颜凤目倾三国,智勇双全震九州,江南后起之秀关三小姐关银屏是也,威风凛凛拦住去路。
曹彰黄须飘动,执戟言道:“吾只追杀叛贼,等闲速速让开!”关银屏横刀道:“姊夫,李将军乃是吾主新收大将,岂能任尔逼迫?”曹彰道:“此贼随吾父二十余年,多受恩德,今日一朝背反,全不念昔日之情,此等人物,叶叔父何必用之?吾誓斩之,以为天下不忠者之鉴!”说着舞戟直取李典。
银屏赶上,挥刀挡开。曹彰道:“银屏妹子,吾念婵儿之情,屡屡相让,今番吾斩叛贼,汝何必苦苦相缠!”银屏道:“李将军既已投我师伯帐下,银屏便同为一家之人,姊夫虽武艺盖世,银屏岂敢因惧不救?”曹彰道:“既如此,休怪我不以婵儿为念!”银屏道:“姊夫向称后辈之中第一人,吕婵姊姊武艺向来都在银屏之上,尚且心服姊夫,今日银屏自知不敌,然而主公之任,不可有违!”
于是男女两将大喝一声,刀戟相交,铿锵有声,三军一齐惊惧。李典分军自投东去了。这边相互恶战,一个是勇谋兼备女中秀,一个是神威盖世黄须郎,一个西蜀拼赵云,独破乌丸震漠北,一个宛城斗许褚,驱除虎豹扫南疆。这一场好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曹公之后,关将传人,莫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毕竟曹彰多经战阵,近年来武艺增长极快,又是男儿之身,战到百合,银屏渐感手脚乏力,虚晃一招,拖刀败走。
曹彰随后紧追至颖水之畔,银屏已是前无去路。曹彰道:“银屏,汝路途已绝,若念旧情,何不投北,与婵儿朝夕相对!”银屏道:“汝既如此痛恨李将军,又何必招降于我!”两将复在河边交锋。未十合,一彪骑兵沿河岸奔来,叫道:“关三小姐休惊,高顺奉主公之命,特来救护!”陷阵营急上,将曹彰兵士冲得七零八落。
曹彰大惊,舍了银屏,来杀高顺。高顺暂退,沿河木兰、桂英领女儿军已到,曹彰见敌军来势甚大,只得后撤。这边三路一齐追杀,幸得曹洪来援,接了曹彰返回许昌。叶飘零南下颖阳,黄盖与之呼应,南北夹击,夏侯如何能敌,只得弃了颖阳,返回许昌。随后曹操领虎豹骑、近卫军赶到,许褚典韦保驾,亦进了许昌城中。
曹彰道李典如此如此,甚是不义,可斩其家属。曹操道:“是吾救宛城太迟,今人各有志,李典与叶飘零原有故交,动以旧情,其反必矣!”乐进在旁闻言,连忙拜下道:“进与叶飘零份属敌国,旧情早绝,望大王明鉴。”曹操令起,大笑道:“文谦乃忠烈之士,孤并无疑心。”
忽报叶飘零来城下搦战。曹操便与众将来城头观看,但见叶飘零不着片甲,领数千军马布于城下,队列齐整,阵势凛然。众将皆有骇然之色,曹操笑道:“叶飘零虽来势汹汹,然吾等大军已到,有何惧之!”贾诩道:“还需得一人,先往破其锐气。”便有许褚道:“叶飘零何足道哉,今许褚愿往万军之中斩其首级,献于麾下!”
曹操大喜壮之,令许褚将虎豹骑便行。曹彰道:“孩儿不才,亦当前往助仲康一功。”于是亦随军在后。叶飘零正在城下耀武扬威,忽闻得城头一声梆响,大门开处,吊桥坠下,许褚引数千人马冲来,想那虎豹骑何等精锐,杀得叶飘零麾下军士乱窜,阵角已动。又有一骑,快如闪电而来,座下红马,手中画戟。众将皆失声道:“莫不是吕布复生!”各自后退。
那将直往阵中来捉叶飘零。幸得左边银屏、右边黄盖,奋勇向前,拦住曹彰。高顺陷阵营敌住许褚。众将簇拥叶飘零败至颖川。叶飘零重赏银屏、黄盖、高顺,责众将道:“吾军屡胜,何惧曹操?今未战先逃,致有此败,折了我军锐气!”
司马在旁道:“主公勿怒,某有一计,可取许昌。”叶飘零道:“计将安出?”司马道:“只在此人身上。”叶飘零猛醒道:“吾几乎忘怀,幸卿提醒!”这正是:虚名自可成实用,有才无貌莫相亲。毕竟许昌如何可取,还是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勇将恃强扬武烈凡才仗势取许昌
却说叶飘零因曹彰、许褚勇猛,初战败阵,司马献计道:“昔日主公曾计斩孙策,挫败孙坚,使吴兰将军名扬天下,至今曹操不知虚实。今若吴将军出阵,曹彰许褚必离许昌。”叶飘零道:“非司马之言,几乎忘却!”便着吴兰、司马领一军直取荥阳,又使安宁出宛城来助。曹操于许昌闻得,即召群臣商议道:“今吴兰领军去取荥阳,此关若失,吾等后路断矣,谁敢前去退敌?”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昔年吴兰飞马斩孙策,比武胜孙坚,当真是神勇镇八荒,宇内称第一,天下谁不知闻?唯有曹彰、许褚齐声道:“谅吴兰小儿,偶得战场之利,盛名之下,实为虚士,吾等愿前往斩之。”
曹操道:“昔年十八路诸侯伐董卓时,吾便深知孙坚之勇,其子孙策更是名震江南,然而此二将皆被吴兰轻易取胜,此真勇将也,汝等此去,需多带兵马,拖住吴兰,不必轻与争战。”曹彰许褚应了,领兵便往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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