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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王 法老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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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怀中王弟那双浅紫色的眼睛眨了眨,闭上,又睁开,视线却始终聚集在黄金积木之上,没有看他一眼。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快。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亚图姆此刻的不悦,躺在他腿上的游戏的头动了动,微微仰了起来,目光落在亚图姆的脸上。
紫罗兰色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少年王浅褐色的面容,突然轻微地颤了一颤,像是在犹豫不决。
“王兄,其实我……”
亚图姆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颊,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说话。
游戏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唇张了张,颊上那温暖的感触又让他几乎冒出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看着亚图姆,脸上露出了烦恼的神色。
此刻,年轻的法老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王弟正处于纠结之中,他只是看着那在黑暗中白得近乎透明而缺乏健康血色的肤色,绯红色的瞳孔中透出一点犹豫的神色。
他抬起手,手指按在自己额上的黄金荷鲁斯之眼的头饰上。
一顿,他迟疑了一下,又松开手,放了下来。
游戏看着亚图姆的动作,突然跟着抬起手来摸了摸黄金的荷鲁斯之眼,似乎是突然兴起,想要把那头饰摘下来。
伸手抓住那不安分的手,少年王制止了游戏的行为,他看着游戏的目光带上了不悦的神色,握紧了对方的手示意其安静一些。
游戏突然笑了起来,伸出双臂搂住了亚图姆的腰,整个埋入对方的腹部,掩住了眼角那一点水汽的反光。
“另一个我……”
那极轻的一句话闷闷地憋在腹部,含糊不清,让年轻的法老王没听清楚。
游戏搂着亚图姆的腰,脸埋进去。
粒米未进的腹此刻绞痛得厉害,干裂的喉咙也跟火烧一般,让他再也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力气。
他抱得很紧,蜷缩起来的纤细的身体让他越发像个小孩子。
他的意识再一次恍惚起来,似乎又要昏睡过去。
【游戏!】
即将失去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惊醒,游戏睁大了双眼。
【游戏,能听见吗?】
他坐了起来,环顾着黑暗的四周想要找出说话的那个人。
才胡乱看了几眼,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他刚一抬头,就被那不知何时站起身来的少年王拽起身来。
他茫然看着那个皱着眉仰头看着头顶的少年王,下意识跟着仰头向头顶看去。
他们的头顶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幽黑之色,但是游戏却分明听到那个呼唤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亚……顿?”
的确了不是自己的幻听,游戏下意识回应了对方的呼唤。
【能听见就好……游戏,听着,黄金眼我已经控制住了,但是现在囚禁你们的是那数万怨气汇聚起来的黑暗力量制造出的屏障,仅仅使用黄金眼无法打破。】
传下来的声音顿了一顿。
【那家伙和你在一起吧?】
……
那家伙?
游戏寻思了半晌,然后愕然。
是说亚图姆?
“王兄?”
他下意识向身边的法老王看去,只觉得那抓着他的手指紧了一紧,感觉到法老王此刻的不悦,便赶紧闭了嘴。
【很好,如果那家伙和你一起的话也应该可以听见我的话。】
【听着,我现在就发动黄金眼的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破开黑暗封印,你抓住时间让黄金积木接受黄金眼的力量连接出一个通道——】
“哎?等一下,黄金积木现在在我这里——”
年少的王弟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头顶上浓稠幽暗的黑幕像是被什么利器撕破了一个口子,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那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就刺痛了他早已习惯微弱火光的眼,让他下意识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他刚眨了一下眼,站在他身边的法老王突然抬起左手握住了他胸口的黄金积木。
黄金积木闪耀出明亮的光华,随之射出一道光芒,向上飞跃,恰好和从天而降的那束金光汇聚到了一起。
两道原本仅有手臂粗细的光束刚一相遇,原本细细的光束突然扩大了数十倍,那扩大的浑圆光柱恰好将少年王和王弟两人笼罩其中。
游戏只觉得沐浴在光芒之中的身子一暖,跟着就是一轻。
他愕然发现自己整个身体竟是晃悠悠地漂浮了起来,因为过于吃惊他漂浮起来的身子跟着不稳地晃动了几下。
和他一起向上浮起的亚图姆的右手一直紧紧地抓着他,这才让他站稳了脚步。
他看着自己和亚图姆慢慢向上漂浮而去,那阴森黑暗的洞穴和森森白骨都在脚下逐渐离他远去。
不想再去看地下的那些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他仰起头来,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头顶上方闪耀着金色光圈的出口,脸上明显露出大松了口气的神色。
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逃出生天。
他的目光中透出期盼的神色,抬起右手,似乎是想要抓住那道给他带来希望的金光。
与他相反,年轻的法老王只是看了头顶一眼,便低下头去,皱着眉注视着下面的黑暗,冷淡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方安安静静的,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息。
从上面看下去,只看得到无穷无尽延伸出去的黑暗。
绯红色瞳孔里的光华微微闪了闪,少年王抬起头来,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变,刚抬起来的头又立刻低了下去——
几乎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几乎是同步,数十条长长的黑影从下方呼啸而来,目标直指光柱之中的法老王和王弟——
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少年王抓着王弟的手使劲向后一拽,将王弟本就因为漂浮在空中而不稳的身体拽得向一边歪倒了下去。
而王弟突然被拽得身子一歪,恰好偏离了方向被少年王挡在身后,于是那数十条蔓藤似的黑影在一瞬间尽数缠上了少年王的手脚和身体。
少年王原本上升的身体猛地一滞。
粘稠的长长的黑影像是毒蛇般紧紧缠住他的身体,狠命地将他向下拽,竟是猛地在一瞬将他拽得下沉了少许。
未被束缚住的王弟却仍旧随着上方出口的吸引力在上浮。
他的手和少年王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在那瞬间的一滞后一把拉住了少年王即将被拽下去的身体,恰好和下方数十条仿佛有生命存在般蔓藤似的黑影向下拽人的力道僵持住。
【怎么可能让你们逃走。】
下方的黑暗阴风阵阵,阴惨惨像是风在呼啸发出的杂乱的声音一掠而过,透出渗入灵魂的阴冷感。
隐约可见浓郁的黑色雾气在两人脚下的黑色洞穴中剧烈地翻腾起来,它们像是火焰一般吐着黑色的火舌向上蔓延喷吐,向上空的他们追来。
【留下来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不甘愿看着猎物逃离的由无数怨气凝聚而成的强大的黑暗力量在黑色洞穴中搅动着,翻腾着,想要将即将逃离的两人再一次拽回黑暗之中。
游戏的身体被出口吸引着向上浮去,可是抓着少年王的那只手和黑影拽人的力道僵持在半空之中动弹不了分毫。
光柱上空巨大的吸引力让他的身体腾空向上,几乎倒立了起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被数十根蔓藤般的黑色影子紧紧缠住的亚图姆,手上又传来一阵大力,身子一沉,他几乎就要被拉扯回去,可是上方的吸力又紧紧地拉住了他。
白瓷色的手臂因为濒临极限的拉扯已是苍白得看不见丝毫血色,游戏咬紧了牙关,左手死死地扣紧了那浅褐色的手腕。
从他颈上垂下去的黄金积木在他手臂旁轻微地晃动着,那撕裂了上方黑幕的屏障从天而降的光芒让他的影子落在下方的亚图姆的脸上。
他咬着牙,睁大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隐藏在阴影中那张脸的表情。
黑暗之中,年轻的法老王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了一眼那数十条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向下拽去的蔓藤似的黑影,抬起头来,迎向头顶刺痛眼睛的光芒。
他没有听见外面那个家伙的声音,却清楚地看见头顶撕裂黑幕的光洞在颤抖着,以极小的速度逐渐萎缩下来。
那光柱也在渐渐缩小。
亚图姆的目光落在他的王弟身上,红宝石溶液般的瞳孔深处有光华一掠而过。
他一直抓着他的王弟的手腕,而王弟也努力地拽紧了他的右手。
然而,来自不同地方的力量却将他们带向了不同的方向。
少年王松开了手。
本就是勉强保持的平衡因为一个强劲的力道的缺失而瞬间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年少王弟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因为错愕而睁得越发大,措手不及之间,本来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腕猛然间向下滑了大半,他只来得及揪住手心中剩下的半截浅褐色的手。
在上下两个不同方向的强劲力道的拉扯下,他单独的左手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拽住少年王的手。
于是那仅剩的半截的手也在缓慢地离他而去。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浅褐色的手一点点从自己僵硬得近乎痉挛的手心之中被扯出去的感触。
手中的空洞在一点点地增加,那略显粗糙的手指磨蹭掌心肌肤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一下一下让他的指尖抖得厉害。
那只手离开他的速度是极慢的,因为他在竭尽全力地揪住它、抓紧它,攥紧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尽而泛白。
可是越是用力想要抓住,就越是清晰地明白那只手在脱离他的掌控,越是让他心慌意乱。
他睁大眼睛,怔怔地盯着此刻还勉强算是彼此交握的手,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他看见他的指尖深深地嵌入了少年王浅褐色肤色的手背之中,已是抠出血来。
一定很疼吧……
游戏茫然中这么想着,指尖的力道却用得更大。
他掐入浅褐色手背肌肤之中的指甲随着那只手的下滑而在那上面抠出五道深深的血痕,他看见自己的指甲被渗出的液体染成鲜红的色调。
他看见亚图姆皱了皱眉,抬起头,绯红的眼向他看来。
他有些茫然地和亚图姆对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只知道当亚图姆看向他的时候微微怔了一怔。
绯红色的瞳孔微微眯起,显得有些细长,但是年轻的法老王脸上露出的并不是生气的神色,反而看起来很复杂。
一定要说的话,或许用困扰来形容最为恰当。
他不知道亚图姆为什么会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露出这种困扰的神色。
但是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亚图姆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或许该说,他经常看到。
每次当他认为亚图姆做得不对而与之争论甚至反驳抗议的时候,亚图姆生气也好,无视他也好,眼底深处或多或少都会露出这种类似的困扰神色。
就和刚才在黑暗的洞穴之中他对亚图姆说出那些话时一样……
它一直都在,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那已经脱离了手背的手在挣扎着,不甘地,死死地攥紧了此刻唯一可以碰触到的一根浅褐色的手指。
哪怕那只手指依然在一点点从他攥紧的掌心中滑落。
有什么东西涌进了他的眼睛,涨得满满的,酸痛得厉害,让他再也看不清眼前越发模糊的一切。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瞳孔深处流出来,酝酿着在眼眶里滚动了许久。
这一瞬,终于沉重得从他的眼里滴落下去。
【别离开朕。】
不相信的人是谁。
那一滴泪水滴落在年轻法老王浅褐色的右颊上。
于是少年王红艳色泽的右眼下意识眨了一眨,再一次睁开的时候,那滴泪水便顺着他浅褐色的颊滑落下去。
在少年王反射性地微微侧头的一瞬,那落在他脸上隐藏住他脸上表情的阴影也随之滑开。
【对你来说,你的骄傲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骄傲的人是谁。
从浅褐色的颊上滚落下去的那滴泪水顺着少年王突然上扬的唇角制造出的弧度顺势滚入了他略有些干裂的唇里,滋润出一点温亮的色泽。
绯红色的瞳孔折射着刺目的金色光芒,此刻也仿佛感染上了被水润湿的唇角的温亮,掠过一道火焰般柔和明亮的光华。
黄金的荷鲁斯之眼的头饰反射出的明亮光芒照亮了少年王浅褐色的俊美容颜上那抹一掠而过的极浅的微笑。
【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自以为是的承诺从未实现。】
自以为是的人是谁。
当充斥着水雾的浅紫色瞳孔中汇聚而成的第二滴泪水滴落下来的时候——
少年王的指尖终于从他的王弟攥紧的掌心中滑落。
缠住他的影子将他拽回下方阴冷的黑暗之中。
他的身影在一瞬间被黑暗吞噬,和他一起坠落的那一滴泪甚至尚未来得及滴落在他的颊上。
它跟着他,在那一刹那坠入黑暗,消失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谁在容忍谁——
三千年前立于世界顶端至高无上的法老王
三千年后生存于社会大众之中的普通少年
三千年的差距以及地位身份的不平等让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处于拒绝承认彼此几乎是完全冲突对立甚至本该是彻底敌对的立场——
游戏接受了现在的亚图姆
以三千年后的记忆为条件
法老王接受了他的王弟没有任何附带条件。
162
162、第一百四十六章 。。。
半截残缺的石柱倒塌在地,碎石破瓦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倾斜了大半的青石地面,部分地方因为刚才剧烈的震动或是凸出或是凹陷进去,坑坑洼洼的一片狼藉。
一团浓厚的黑色雾气在长廊的一角翻腾着,简直就像是将那一部分长廊整个吞噬了进去。
它的上方,黄金之眼高高地悬浮在其上,带着诡异血色的金色光芒撒下来,笼罩着这片阴冷的黑色雾气。
一具干瘪的老人尸体安静地躺在离它不远的石壁下。
从巨大青铜门前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蜿蜒长廊更是让人觉得空旷,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越发显得诡异。
喀啦——
近乎死寂的空旷长廊的一角突然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动,如同把整个庞大的长廊从僵硬中惊醒一般的突兀。
发出轻微响声的角落的石壁似乎动了一动。
咔嚓——
随着紧接而来的再一次的响动,沉重的石头彼此摩擦时发出的迟缓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中响起。
一块一人高的大石板缓缓向旁边挪开,于是那块本看起来没有丝毫缝隙的青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一个小小的黑影在石板才稍微挪开了一点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从那点缝隙中一跃而出。
它高兴地在地面上打了个滚,也不管那尘土沾了它黑亮的毛皮一身。
然后,它蹲着正坐起来,黄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仰起毛绒绒的小脑袋向已经完全敞开的洞口瞅去。
“喵~~~”
一名少年从洞口走了出来,犹如黄金融化而成的最为纯粹的金色发丝在长廊微弱火光地照耀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辉。
贴着他白色肤色的颊的生命之符样式的黄金耳环晃动着,虽然相较与那头明亮的金发来说颇显暗淡,但反射出的光也照亮了少年冷峻的颊。
他站定,深色的瞳孔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才让他摔下去的陷坑机关残留的裂口就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旁边,则是老人的尸首。
亚顿的目光在翻腾的黑色雾气和悬浮在上空的血金色黄金之眼上一掠而过,然后他回过头来,向他刚才走出来的石壁里的暗道看去。
暗道里没有一丝光亮,外面长廊的火光晃动着偶尔透进去几分。
漆黑的暗道深处,几个有着人的轮廓的黑色影子隐约在微光中浮现出来,若隐若现的似乎在那里,但是仔细一看却又看不清楚。
那些人影似乎都是跪伏于地,向着亚顿的方向。
亚顿点了点头,示意它们离开,那些黑暗中的影子便站了起来,陆续退开,消失隐匿在暗道深处。
他看着它们消失在黑暗中,若有所思,深色的瞳孔深处一抹让人看不清楚的奇异的光华一掠而过。
然后,他转过身来,唇角微微向上扬了一扬。
亚顿摔下陷坑的时候,小黑猫艾玛也不小心跟着摔了下去。
虽然亚顿及时用自己剩下的那一只金色耳饰储存的魔力破坏了下方的陷阱,得以安全落地。但是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漆黑之地中,他根本无法判断自己所处的方位,更别说找到出路。
他正在犹豫之时,数十个若隐若现的透明影子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那些殉葬而死的侍卫们的灵魂飘浮在黑暗之中,恭敬地向他们主人的血脉后代下跪。
即使已经过去如此之久的时光,忠诚的侍卫们仍旧不知疲倦地守护着他们法老王的墓地。
哪怕是死亡,它们也追随在伟大的阿赫摩斯王的身边。
它们将亚顿带回了这里,然后再一次隐匿在黑暗之中。
亚顿向前几步,来到老人干瘪的尸身旁边。
他弯下腰,摸索了一下,从老人腰间拿出一把沉甸甸的黑色钥匙。
黑色钥匙插|进那雕刻着神秘符文的黑铁锁铐中,微微一扭,咔嚓一声,亚顿手腕上沉重的黑铁锁铐随之打开,摔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随手将黑铁钥匙扔掉,白色肤色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清晰的勒痕,被粗糙的黑铁手环磨破的地方还有凝固的血痕。
活动了一下手腕,亚顿看起来对此并不在意,束缚他魔力的手铐一去,他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脸色也明快起来。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后,亚顿转身,向上空伸出手。
明亮的金色发丝因为某种看不见的气息地散开而飞扬起来,他深色的瞳孔注视着悬浮在黑色雾气上空的黄金眼。
就在他那深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是有透明的火焰突如其来猛烈燃烧起来的瞬间,本是稳稳悬浮在空中的黄金眼颤了一颤。
它动了一动,看起来似乎颇不甘心的样子。
它又挣扎了一下,可是却使亚顿瞳孔深处的透明火焰燃烧得越发炽热。
很快,黄金之眼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小弧度,向亚顿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空中荡了一荡,它像是被大人抓个正着的正在捣蛋的孩子,带着点不甘心却又无法反抗只得一副乖巧的模样落在亚顿伸出的手心里。
它闪烁的光芒逐渐消失,安静了下来。
亚顿握起手,把它牢牢抓在手中。
“喵~~”
小黑猫在那股吞噬了长廊一脚的翻腾的黑色雾气四周打着转,却始终不敢靠过去,只好可怜巴巴地喵喵叫着,长长的尾巴也焦急地甩了起来。
亚顿走过去,沉思了一下,伸手向那团黑雾探去。
一道雾气飞快地弹出来,化作诡异可怖的模样,掠过他迅速缩回去的手,像是猛兽般在他的手背上撕咬开一条不浅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刻流了下来。
“如果是下面……难道是……”
因为上次来过这个墓地,所以亚顿在离开后多少查阅了一下关于阿赫摩斯王墓地的资料。
看着眼前这团很明显是强大的怨气所凝聚而成的黑暗的力量,他也大概猜出了那数万名修建墓地的奴隶最后的下场。
“最下方吗……”
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握着黄金之眼的右手伸出来,靠近翻腾不休的阴森黑雾。
这一次,黑雾不再冒出一丝撕咬他的手,反而像是在惧怕黄金眼一般稍微缩进去了一些。
黄金之眼在他手心里一亮一暗地闪烁了起来。
【游戏,能听见吗?】
解放的庞大魔力轻易就操纵了黄金眼,亚顿的思绪凭借黄金眼的力量穿透了这些怨气凝聚而成的黑暗力量,延伸到了黑雾的最底层。
他无法看见下面的情形,却能感觉到思绪越是下沉,那股黑暗的力量就越发庞大。
到了最底层,连他都开始觉得有些吃力起来。
不过还好,他顺利的和被困在下面的两人建立起了联系。
黄金眼漂浮起来,上升到半空中停了下来。
在亚顿魔力的操纵之下,黄金眼轻易地撕裂了那股浓郁阴惨的黑雾,将它猛然绽放出的金色光芒笔直地向下射去。
它和黄金积木力量的汇聚打开了一条从那股庞大怨灵所制造的困境逃离的通道,但是支持这个通道所需要消耗的魔力是如此庞大,逐渐让才刚刚恢复一点力量的亚顿有些力不从心。
光的通道不稳地动摇了起来。
亚顿感觉到了几股纠缠住法老王的黑暗能量,也察觉到自己有力竭的危险,黄金眼撕裂的地方在逐渐重新被黑雾反噬。
他心底不禁涌起了一丝焦虑。
但是,这一点焦虑在下一刻就被愕然所取代。
只是已经没有让他诧异的时间了,光的通道摇摇欲坠已经到了极限,他反应极快地伸出手,抓住在最后一刻被吸到洞口边的游戏,一把将其从黑雾中拽了出来。
因为过于焦急而用力过猛,他抱着游戏站立不稳一下子向后摔倒在地上,力量用尽的黄金眼也啪嗒一声摔落在石地上,滚了一滚,才停了下来。
大地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整座地下王宫似乎都在摇晃。
坍塌了半截的石壁彻底翻倒碎裂,无数的石柱也纷纷倒塌下来。
黑色的雾气冲天而起,突然迅速地凝固。
它就像是刚才还在炼炉之中被灼烧得沸腾飞扬的黑色铁汁,在一瞬间被泼上冰水而迅速冷冻凝固成坚硬的黑铁。
它就像是一座黑铁的山峰从下方冲破地下王宫冒出来。
它要将埃及的法老王镇压在这座巨大的黑铁山峰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
【为什么要放手……】
那是掩埋在地底的最深处,没有出路的绝境。
除了腐臭的空气和堆积如山的白骨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之地。
被黑雾硬生生从上面拖下来的那半截石柱因为刚才大地剧烈的震动而倒塌成了碎石,连同挂在上面的火炬一起,摔得粉碎。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感觉到阵阵似乎能浸透灵魂的阴冷的风在黑色洞穴之中呼啸来去。
有许多看不见而又诡异可怖的气息在黑暗中疯狂地胡乱地徘徊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将他一起带下来!】
像是从嘶哑的老人喉咙扯出来的声音,又像是阴风呼啸而过的诡异声音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回荡。
它像是从四面八方扑向少年王,又像是尖利地在少年王耳边嘶喊。
【只有他一个人能得救,你却单独被留下来,不会不甘心吗……】
【一个人待在这里多寂寞,为什么不把他一起拉下来……就像我们对你所做的那样。】
“别把朕和你们这些废物相提并论。”
年轻的法老王回答,轻描淡写。
他在黑暗中站着,孤身一人,各种诡异的气息缠绕在他四周,时不时呼啸而过。
身处这种几乎会让普通人发疯的可怖场景,年轻的法老王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绯红的瞳孔里透出的目光很冷静,似乎并未因为失去了唯一逃生的机会而有所动摇。
他的语气很冷淡,也很平静。
然而,就是少年王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却让那股庞大的黑暗力量疯狂暴涨了起来。
怨灵们在这一瞬猛地发出几乎能撕裂人的灵魂般恐怖的厉啸。
它们已经彻底被少年王的傲慢所激怒。
傲慢?
那不过是它们仅剩的一点卑微可怜的几乎腐烂的自尊心,自以为是地将年轻的法老王的那句话认定为傲慢。
少年王的语气并不傲慢,脸上也并未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只是随意指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根本没有掺杂上轻蔑之类的个人感情。
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从容姿态。
可是就是这样的态度,偏偏比轻蔑的语气更为毒辣,更让人羞耻难堪。
少年王甚至连不屑这一点轻微的感情都懒得给予那些被法老王认定为如蝼蚁般卑劣低微的存在。
它们为此而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还能傲慢多久……马上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很快……你就会和我们融合在一起……】
忽视那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像是在对他咆哮的声音,年轻的法老王抬起手,指尖按在戴在他额头上的黄金的荷鲁斯之眼的头饰上。
顿了一顿,他将黄金头饰摘了下来。
黑暗之中突然闪过一道极暗的光华,少年王额头浮现出的荷鲁斯之眼的符号印记发着光,微弱的暗光照亮了少年王浅褐色的脸。
几乎是同时,在荷鲁斯之眼的符文发光的一瞬,少年王的黄金耳饰、黄金臂环、黄金手环等全身的黄金饰物都发出光来,一下子就将缠绕在少年王身边的一阵阵阴冷的黑暗气息驱逐开来。
更确切的说,发光的是黄金饰物上无数细小而神秘复杂的符文。
可是它们发光似乎并不是为了驱逐少年王身边的黑暗,反而更像是在与少年王额头上荷鲁斯之眼的暗色流光僵持,努力想要将法老王的魔力压制回去一般。
【怎么……你……你居然是自己把魔力封住的!】
巨大的咆哮声让这个满是白骨的洞穴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起来,一些碎裂地骨头簌簌摔烂了一地。
那声音是震怒的,但是明显透出恐慌和惧怕。
它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法老王身上那股虽然被黄金饰物上的咒符压制住却明显庞大得不可思议的魔力。
服侍少年王的侍女已经不记得,法老王是从何时开始,就连晚上睡觉也会佩戴着耳饰、手环、脚环等黄金饰物。当然,对此她们也不敢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年少的王弟却大概还记得,年轻的法老王在某一次陷入数天的昏睡不醒的事情之后,从此黄金饰物几乎不离身。
那是西蒙大祭司特地为他打造出来的可以封印他的魔力的黄金饰物。
少年王的魔力实在太过庞大,虽然战胜了盘踞于他灵魂之中王魂,但是年轻的法老王在醒来后,魔力仍然隐约有着失控的迹象。正是因为如此,西蒙才打造了那几件黄金饰物,以古老而特殊的咒法封印住了亚图姆一半的魔力。
只是西蒙没有想到,不愿让王弟离去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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