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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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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坏心地提醒说:“皇上,您别忘了那里还有三义祠、二刘村、地道、密室,如果臣妾记得没错,皇上还被他们绑架过,还在地下密室被关了一天一夜呢。”
  皇上呵呵笑道:“他们绑架的是皇上,不是我。我放弃了皇位后,只是一平头百姓,他们绑架我干嘛,我才不担心呢。”
  这个,也是。我越听越着急,万一皇上这回铁了心要退位,那可怎么办?我承认,我有权力欲,我也还有很多依靠我的人,我不能丢下他们一个人逍遥去。我这皇后可还没当够呢。可是,看皇上那一脸向往平民生活的样子,我又真的不忍心继续勉强他坐在这个他深以为苦的位子上。
  但是同时我也想到,就算皇上真的退位了,他就如他所想的带我去桃花山隐居吗?他现在在位,那些权臣们就欺压上来,明摆着把他当傀儡了。要是再把皇位交给广陵王,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一心只想养猪,那就不是傀儡的问题了,只怕连司马家的江山都保不住。
  而且,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万一我生下的是个儿子,他本是真龙天子的命,我却连他出生都等不及就把皇位拱手让人了,我将来怎么跟他交代?
  想到这里我对皇上说:“皇上,您要退位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恐怕还早了点。一来,广陵王还小,您就算退位,起码也要等他行过冠礼吧。行过冠礼才算成人,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您就把这么重大的担子压在他肩上,他承受得起吗?”
  听到这话,皇上犹豫了。
  我又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说:“还有,万一这里面是个儿子,皇上也希望能把江山传给他吧。不然,他本来是皇帝的命,结果却做了草民,他将来长大了会埋怨我们的。”
  皇上脸上的表情更郁闷了,因为,若照我说的,那他岂不是还要再当几十年让他厌烦的皇帝?
  我马上安慰他说:“我们就再等几个月。我现在这身子,也不宜出远门,要去南方最好等我生完孩子后再去。如果我这次又生个女儿,那就尽快册立广陵王为太子,然后如您说的,带着他处理朝政。如果他很聪明很能干,皇上就早点传位给他。如果他不行,皇上恐怕还得再辛苦几年了。毕竟,先皇把这个位子传给皇上,皇上就有了责任,不能叫先皇和列祖列宗在地底下失望对不对?”
  皇上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也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想不到我的一番话会引出皇上退位的想法,以后我可不敢再说了。
  他要真的在这个时候退位可就糟了。朝廷已经够动荡不安了,怎么再经得起易主?而且换上去的,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养猪娃子,那不是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吗?
  我的皇帝夫君啊,人是很好,就是有时候过于天真。
86。 超级选秀
  因为朝廷官员大换血,很多事都放下了,比如选秀。
  当一个人连碗饭都捧不牢的时候,其它的事就会被自动忽略掉。
  三个月后,官员的任免调换也差不多了。官帽保住了,饭碗保住了,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每天吃饱了饭总得找点事情做做好消食吧,不然官员们一个个肠肥脑满,人家会说我们大晋的官场好腐败。
  这不只是个人形象问题,它关系到我们大晋的国际声誉!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几份奏章呈上去,选秀一事,又轰轰烈烈地提上了日程。
  大家一致表示,这是一件已经拖得太久,现在非办不可的大事。怪只怪前面的官员太无能、太人浮于事,这样事关皇家体面的大事,竟然一拖好几年!
  不过现在好了。有英明的皇帝陛下的指导,以及各位贤明的大人的亲自部署,这次的选秀活动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
  可惜,在一派紧锣密鼓、喜气洋洋的选秀气氛中,却出现了一个不和谐音,那就是英明的皇帝陛下的反对声。
  他的理由是,我的身体不同往常,很容易疲倦,实在不宜主持这样重大的活动。他自己,又是万万不可能亲自主持什么选秀的,谁有那闲功夫啊。
  如此一来,皇上就跟那些哭着喊着要选秀的——也就是家里有女儿要塞进宫的——大臣们杠上了。
  这回,我倒是支持选秀了。反正早晚都得选,那就选呗,谁家爱送女儿进来就进来好了。宫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她们住住也没什么,顶多费点米粮。
  我们大晋自灭掉吴蜀,统一中国以来,虽然局部地区偶尔也会动荡不安,但总的来说,形势是好的,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了新时代的两大主题。我们的老百姓这么多年不打仗只打粮,宫里多养几只米虫完全不是问题。
  连我亲爱的夫君,也就是英明的皇帝陛下,都以当“每天吃饱了就玩蛐蛐的米虫”为最高人生理想。
  抛开这些不谈,这几年,宫里实在太冷清了,也确实需要增加一点人气。皇宫本来就该是美女如云、香风拂拂的地方。不能空着一间间金碧辉煌的屋子给老鼠妹妹和小强弟弟做窝吧。
  主意已定,我便劝皇上答应选秀。皇上本无可无不可的,只是怕我累着,也怕我心里不痛快。毕竟,宫里要涌进来的可是一个个活色生香的美女。她们天天在皇上面前晃啊晃的,要说我完全不心慌,那也是假的。
  只是,到如今我也想通了。这种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没有不选秀的皇帝,也没有不塞满女人的后宫。我何不索性爽快点,让这事早点了结了,我也好安心乐意地生我的孩子?
  皇上心里其实也清楚,那些有适龄女儿的大臣们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选秀势在必行。但他还是一脸担忧地说:“你现在这样,怎么主持选秀呢?真开始选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小时候,母后主持选秀,我也在旁边听过,光太监念日程安排表就能念上半天,程序很复杂的。”
  张总管在旁边补充说:“娘娘,从秀女进宫验身,初选,礼仪训练,到最后册封,一共有九道程序。整个流程需要三个多月呢。”
  我笑道:“我知道啊,我既然准备揽下这档子事,就会先找宫里的老尚宫们打听清楚的。”
  皇上不解地问:“你既然知道有多麻烦,那你还敢揽下?你想想,三个多月后,你都快生了,还怎么主持啊。”
  我说:“那些催着喊着非要现在选秀的官员,正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啊。三个多月后,我要生产了,那时候他们的女儿正好进来填补我的空缺。他们何尝不知道我和皇上伉俪情深?也就只有这个空子他们可以钻一钻了。若能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成功地引诱了皇上,就有可能一举得男,那他家不就发了?”
  小翠和山婉还有张总管都笑了起来。
  皇上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说:“少拿我寻开心!你既然知道人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跟他们一起起哄,催着我答应选秀,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说:“皇上事事都替臣妾着想,臣妾真的很感动。但皇上有没有想过,他们既然一心想钻这个空子,就一定会想尽办法促成此事。皇上又是这么仁厚的人,从不会严辞呵责臣下,他们心里没有了惧怕,就会不断地像苍蝇一样在皇上耳边‘劝谏’。到时候,皇上光是每天听他们絮叨,都会烦死的。”
  那些人遇到这种事会用什么方法逼皇上答应,我不用想都知道。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车轮战”,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像绿头苍蝇一样在皇上的耳边不停地嗡嗡。
  那景象十分壮观!奏章与口水齐飞,让皇上脸上的黑线与乌鸦一色,到最后忍无可忍、不胜其烦,只得答应了事。
  一番长谈后,皇上终于松口说:“要选秀也可以,但你自己不能亲自支持,那太操劳了。你可以幕后坐镇,至于前台的主持人嘛,我给你推荐一个。”
  “谁呀?”
  “卫瑾。”
  这我倒好奇了:“为什么是她?”
  皇上坏坏地一笑说:“她不是号称大晋第一美人吗?有她坐镇,我看那些自以为自己很美的女人还敢不敢进宫来引诱我。”
  小翠率先鼓掌:“好耶,皇上,您真是英明神武,聪明盖世。小翠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大家长时间鼓掌,经久不泄,不好意思,打错了,是经久不歇。
  元康元年六月,皇上正式下旨,酌令礼部即日起博选良家女子以充实后宫。
  礼部仿先帝旧制,先下书禁天下嫁娶。
  那段时间,宫中派出了许多宦官充当招选使,下到各州郡去亲自遴选。
  各级地方官员也得到了朝廷的指令,务必要大力协助招选使办好这件事。
  民间女子有没有“败衣瘁貌以避”,我不得而知。至少,世族之女是很踊跃的,光送进来的画像写真就有上百幅之多。
  那些送画像来的人,无非是想越过选秀那一关,直接由皇上御笔钦点。但皇上说了:“为公平起见,朕决定不私自钦点,一切交由礼部统一办理。”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我终于可以安静地呆一会儿了。皇上未发话之前,可怜我的明光殿都快被那些夫人小姐挤破门了。一个个都想走后门,得到皇上或我的特别垂青,拿到一张直达通行证。
  直达通行证没指望了,她们便改变策略,去走卫瑾的路子。于是,卫瑾的碧旒宫整天门庭若市,一下子成了宫里最热闹里最火爆的地方。
  这样一来,那两个贵嫔有意见了。有一天她们结伴到我这里来,正巧碰到卫瑾过来向我汇报选秀的进展情况。我听她们和卫瑾说话,言语之间酸溜溜的,明是奉承,实为奚落。
  因为,在她们眼里,卫瑾徒有美貌,其实还不是和她们一样,从未得到过皇上的宠爱。卫瑾的品级还不如她们呢,凭什么在宫里耀武扬威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卫瑾不得宠。如果卫瑾得宠,哪怕她只是一个没品级的小宫女她们也不敢放肆的。
  宫里就是这样,一切以皇上的喜好为转移。皇上喜欢的,大家都趋奉;皇上不喜欢的,再美丽也没有价值。
  她们心里自然也怨恨我,把这么重要的差使交给卫瑾而不交给她们,让卫瑾出这么大的风头,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奉承,收礼只怕都要收到手软了。
  我先只是在一旁听着,并未出一言阻止。我想看看卫瑾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卫瑾的表现让我惊叹。不管那两个贵嫔如何冷嘲热讽,她始终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语气,镇定自若,波澜不兴。我看着她,不由得感概地想:如果当年我不横插一杠子,让她顺利地嫁给了皇上,现在也必是人人钦服的好皇后吧。
  听够了也看够了,我才开口说:“让卫夫人主持这次选秀,并非是本宫的意思,而是皇上亲口提出来的。”
  两个贵嫔立刻满脸妒意,连卫瑾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我笑着告诉她们:“皇上说,‘有我们大晋第一美人坐镇,我看那些自以为自己很美的女人还敢不敢进宫来引诱我’,这可是皇上的原话哦。”
  卫瑾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两位贵嫔则露出了又羞惭又嫉妒的表情。若论美貌,她们比卫瑾可差得远。
  过了好一会儿后,张贵嫔才发话道:“皇后娘娘,以前我跟您提过我表妹进宫的事,您当时答应了臣妾的。”
  王贵嫔也急忙附和道:“臣妾也跟娘娘求过堂妹进宫的事。”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我回头看了看小翠和山婉,她们不约而同地朝我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我答应过——虽然我毫无印象——那到时候让她们进来就是了,进谁不是进啊。
  让我万分不解的只是:这两个贵嫔自己守一辈子冷宫还不够,还要把表妹堂妹也弄进来大家一起守?
  我看了看卫瑾,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空洞的目光无意识看向窗外,对我和两位贵嫔的对话恍如未闻。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卫瑾,并非只是娴雅淡泊那么简单,她似乎已经心如古井,万念俱灰了。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她的弟弟卫宣吗?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怜悯。在打发走了两位贵嫔后,我单独留下卫瑾,跟她一起用了午膳。
  选秀进行到两个多月后,秀女们开始被陆陆续续地送进了掖庭。
  掖庭是给未有正式封号的宫女们居住的地方,在皇宫的西南角。
  这次被选入掖庭的秀女有三千人之多,其中的绝大部分,在入宫的第一天就被掖庭令直接发往各宫服役去了。这批人,多是出身低微,姿色也比较寻常的。
  剩下的三百人,才是皇上的嫔妃候选人。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只去过掖庭两次,大略看了一下卫瑾交给我的佳丽名册上画了红圈圈的前几十位。
  要说呢,这些女孩也算得上是真正的美人了,但跟卫瑾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每次想到这点我就会在心里暗笑:皇上那样淳朴善良的人,竟然也会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这不是挫伤人家的选妃积极性吗?人家本来踌躇满志、势在必得的,结果才一进宫,就见到了一位绝色美人,顿时把她们衬成了庸脂俗粉。有这样的美人在,那她们以后还在宫里混什么?
  连掖庭令都告诉我,这次培训秀女,是他自先帝以来的几次选秀中最省力的一次。那些初进宫时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美人,一看到卫瑾,马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乖乖地受训。
  她们的受训期是一个月,主要是学习宫廷礼仪,当然也学些歌舞之类的东西。宫里有专门的教引嬷嬷做这项工作。卫瑾则和掖庭令一起,会合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们进行后几轮的筛选工作。
  终于,选秀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这时,还硕果仅存的,只有六十人了。
  那天一大早,我刚送走皇上,卫瑾就到我的明光殿来了。她看我艰难地挪动着浮肿的双腿,担心地问:“您今天能去现场坐镇吗?”
  我笑着说:“你放心,不管能不能,我肯定会去的。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本来该我做的事,结果都让你操劳了。”
  卫瑾忙说:“娘娘您太客气了。说实话,有点事做我还觉得日子好过一些。不然,每天坐在碧旒宫里无所事事,人都快发霉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卫瑾,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心里怨我吗?是我硬把你弄进宫里来的,甚至还用了一点不光明的手段。”
  卫瑾很认真地说:“不,恰恰相反,我很感激娘娘,是娘娘把我从那种进退两难的处境中解救了出来。”
  “进退两难?”我轻轻地重复了一句她的话。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气幽幽地说:“有些人,见不到反而比见得到好。反正,见了也无益,只会徒增感伤。”
  原来如此!我索性纵容自己的好奇心,再问出了另一个疑问:“那容我再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服食过五石散?”
  卫瑾的眼睛慌乱地闪烁着,过了一会才低低地回答道:“既然娘娘都看出来了,那臣妾也不敢隐瞒了。是的,臣妾确实是吃那个的。”
  我劝道:“那个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都说吃了能成仙,可是几十年来,我只见过吃死的,没见过成仙的。”
  卫瑾的头越发低了:“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戒不了。我也试着戒过,只要一断,我的皮肤就会变得好干好干,有的地方甚至干裂出血。”
  我听了暗自心惊。这时张总管在旁边提醒道:“两位娘娘,这会儿该起驾到那边去了。”
  我点头。卫瑾忙过来和小翠一左一右地扶住我。我交代了留下看家的山婉几句,就和她们一起走出了大门。
  可惜,我最终还是未能亲临现场参加秀女的最后遴选。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坐上辇舆,就被一个哭哭啼啼地女人绊住了。
87。 白云深隐
  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来求告我的时候用的姿势才是让我大吃一惊。她老远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然后猛地扑倒在我脚下说:“南风,这回只有你才能救我了,求你救救我!”
  如果换了其他人,这样跪在我面前倒也稀松平常。可是,这个人却是全世界最不可能跪在我面前的人。就为了不给我下跪,她这几年几乎不进宫,一直躲在她自己的家里关起门来南面为王。
  她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姐姐贾荃。
  我自己弯不下腰去,只得让小翠扶起她。看她哭得脸上眼泪鼻涕纵横,我边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她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哭,慢慢说。”
  “他昨夜悄悄走了,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出家。”
  我一阵心慌,这个他,不会是他吧?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不是他,却又是谁?贾荃口里的他,只能是他了。
  我努力用平稳的声音问:“那封信呢?”
  她呈上信,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真的是他了。他的字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信的字迹并不潦草,比他给我写的字幅还要工整。能用这么工整的字迹写诀别信,说明写信人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这让我更慌乱了。贾荃见我只顾对着信发呆不吭声,着急地说:“现在只有你能劝他回来了,求求你,去劝劝他吧。”
  这时,卫瑾,张总管都在看着我。我只得对卫瑾说:“看来今天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还是快跟张总管过去吧。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委托你全权代表。”
  卫瑾凑近我耳边问:“是不是齐王出事了?”
  我轻轻点头道:“是的,齐王跑到西山的白云寺出家了,现在还不知道剃度了没有。我必须马上赶过去,看能不能赶在他剃度之前把他劝回来。选秀的事,就只好麻烦你了。”
  卫瑾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说:“可是娘娘现在这样,怎么去西山啊。白云寺在西山顶上,山路陡峭,娘娘这样的身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也担心那,我现在腿肿成这样,连在屋子里走动都困难,何况是去西山。可是齐王的事,我又不能不管。
  最后,不顾他们的苦苦相劝,我还是和贾荃一起去了西山。
  车子是不能用的,太颠簸了。只能由太监们轮流抬轿子。可是在山路陡峭之处,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反而心惊肉跳的,觉得还不如自己慢慢走稳当些。
  等我一步一喘,颤颤巍巍地走到西山顶时,已经是日头正毒的中午了。
  让人吐血的是,白云寺的主持却告诉我们,齐王根本就不在寺里。
  贾荃怒声道:“不可能,他信里明明说要到这里出家的。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故意告诉我们他不在这里?”
  老和尚还是好脾气地合掌当胸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齐王爷是真的不在本寺。”
  贾荃急了,冲着老和尚喊:“我不信,肯定是他不想让我找到他,故意叫你说他不在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她又哭了起来。
  老和尚还是矢口否认。
  我想了想,对老和尚说:“好吧,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宫就相信你说的话。那你现在回答本宫,齐王爷昨晚来过这里吗?”
  老和尚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紧追着问:“那么,是来过了,后来又走了?”
  老和尚依旧点了点头。
  贾荃马上哭着问:“那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儿?”
  老和尚低头致礼,不做回答。
  估计是齐王交代了他,不让他说的。
  我也不为难他,只是问他:“齐王应该还没有剃度吧?”昨晚来了就走了,仓促间,不可能那么快剃度的。而且,也从没见那间寺院是半夜举行剃度仪式的。
  老和尚再次点头。贾荃听说齐王还没有剃度,总算宽了一点点心,暂时止住了哭。
  我朝寺院外面看了看,只见松柏参天,清幽蓊郁。要是清修,这里倒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
  再认真一想:齐王昨晚来,那么晚了,山路崎岖难行,他不可能连夜赶回去。而他又没住在寺院里,难道这山上还有别的住处?
  我忙叫过几个随从,让他们出去到处看一下,看山上可有别的房子。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娘娘,寺院后面新修了一栋房子,上面还有匾,叫白云精舍。”
  是了,这肯定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清修之所了。我转头向老和尚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他假装没看见。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这山上还有别的房子吗?”
  他答:“没有了,除了白云寺和白云精舍,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人了。”
  还真是不打诳语呢,这些和尚道士,一个个都是虚伪得要命的家伙。
  我们马上向老和尚告辞,去了寺院后面的白云精舍。那里却大门紧闭,怎么叫也没人出来应门。
  我已经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要不是小翠和一个宫女左右架着我,我早站不住了。小翠见我如此痛苦,朝里面大声喊道:“齐王爷,我们娘娘的腿肿得跟棒槌似的,站都站不稳了,你还不开门?可怜她一个临产的孕妇,为了你爬到这么高的山上来。”
  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个褐衣童子。他向我们转达齐王的话说:“请皇后娘娘和王妃都回去吧,王爷心意已决,任何人来劝,都不会再回去了。”
  贾荃哭得肝肠寸断,我也热泪潸潸,想不到本朝最让人景仰的王爷,竟落得如此下场。
  容貌,对一个男人也如此重要吗?一旦毁容,就连生存于世的勇气都没有了,要躲在这种没人的地方来当和尚。
  我和贾荃,一边哭一边劝,一直劝到日薄西山了,还没听见他的一句答语。想不到,他那么温柔优雅的人,固执起来竟也如此不可理喻。
  眼见天色不早了,我们必须下山了。我只得朝里面喊道:“王爷,我们今天就先下山了,明天再来看你。”今天这么累这么难受,我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再上来呢。
  贾荃想留下来,那童子断然拒绝道:“请王妃还是下山去吧,这里晚上比山下冷,可是我们没有女客人住的房间。”
  贾荃也只好跟我一起下山了。我让小翠扶我起来,才刚刚走了两步,一阵剧痛袭来,全身立刻冷汗直冒。我咬牙忍住没有吭声,想再怎么也撑到山下去生。这里可是人家的清修之所,讲究的是洁净,不能被血污秽的。
  可是,眼看着门槛就在前方,要走过去却像有万里之遥。当又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热流袭来时,我朝送我们出门的小童子努力绽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对不起,请告诉你们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要生了。”
  一片惊呼,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黑暗笼罩我之前,我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在睽违了他的怀抱多年后,我再次昏倒在他的臂弯里。
88。 离思
  尊贵的皇帝陛下台鉴:
  臣妾南风自元康元年六月初六入白云精舍,迄今已半月有余矣。山中清寂,百无聊赖,惟以乳儿及静卧为事。每当乳儿之际,细观其形容,觉无一处不酷肖陛下。思念陛下之心,遂与日疯长。乳毕抬首望山,山色空濛,其上白云悠悠,其翩然娴雅之态,令人不由得思忆起陛下淡定高远的神韵。想妾与陛下自结缡以来,朝暮厮守,未曾尝过分离的滋味。如今一朝两地相隔,不得一晤,方觉相思情苦。
  ——摘自皇后贾南风致惠帝的《山中书简》
  写完给他的第十五封信,我颓然倒在枕上。
  十五天了,我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没有书信,也没有口谕。我,被他遗忘了。
  是因为我又生了一个女儿吗?还是因为,宫里新封了许多妃子,他正倚红拥翠,左搂右抱,沉醉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以至于忘了我这个因在山中产子而暂时不能下山的皇后?
  小翠走进来,看见床前的书信,叹了一口气说:“你才刚刚生产,怎么能动笔写信呢?女人的月子没坐好,容易落下一辈子的毛病。你要是以后手痛,那可怎么好?你可是当皇后的人啊,有偌大一座后宫要管理,还要协助皇上处理国家大事。这都需要你有个健康的身体。所以你现在啥事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满月后回宫去,那时候再大显神通,看那些新妃子们哪个敢不服你。”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我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了,月子里不能做什么,还需要别人教吗?可是,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一天天遗忘我,我又如何甘心?数年恩爱,一旦化为乌有,教人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说:“我还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是皇后呢。”
  小翠柳眉一挑:“你少胡思乱想了,你不是皇后,谁是皇后?你又没做错什么事,难道他还敢无缘无故地废了你不成。”
  小翠口里的“他”,自然就是皇上了。也只有小翠才这么悍,这么目无君上,对皇上也用了“敢”字。我不得不直言告诉她:“人家是皇上,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他动起真格来,立后废后,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小翠就不以为然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当初怎么不敢立你呢?愣是让你没名没份地等了好几年,吃尽了苦头,费尽了心机,最后才爬上这皇后的宝座。与其说是他立你,还不如说是你自己爬上去的。”
  我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夫君了,马上替他辩解说:“那时候他还小,自己的皇位都还没坐稳,一直被权臣压制着,立后之事,哪里由得了他?你怕他不想啊,他比我还急呢,只是他也没办法。”
  小翠瞪了我一眼说:“你就会护着他,说都不许别人说。”
  说完,跑到门口看了看,回头关上门,方低声说:“刚刚我看见大小姐红着眼睛下山去了。唉,我以前是很讨厌她的,现在看着她,只觉得她可怜。齐王爷这回是铁了心不回去了,她每天哭得死去活来,也挽不回自己的相公。这男人啦,都这样狠心。一个只为脸上有点麻子就抛妻弃子,一个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
  我忙说:“也不是你说的那样,齐王会出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消极,很淡漠,你从没听说他在朝廷中有什么重大举措吧?别人争权夺利的时候,他一直置身事外。大概,从很早以前起,他就已经看淡了红尘俗事。这次小女儿夭折,他自己又遭毁容之厄,只是促成他终于下定决心舍弃尘世的导火索。”
  小翠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你啊,护完了丈夫,又护情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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