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妆师-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宋七沉默半响,继而嘴角又是一个轻佻的笑容,“那你来我王府做妆客可好?”
钟灵兮那双明亮的眼眸盯着宋七,坦荡而直视,“我已经答应了温卿侯,只好抱歉了。”
宋七忽然靠近钟灵兮,语气暧昧,他本想伸手撩一下钟灵兮垂在耳旁的发丝,却被钟灵兮一把躲开,他道:“你这叫忤逆皇室。”
高地上遍布各色各样蜀葵花,柔软饱满,秋风拂过,荡起一波又一波浪涛。
风渐柔云渐收,枯树长出红叶,河川旁大片芦花随风飘摇,钟灵兮望着有些出神,口中静静说道:“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我心永远为皇上尽忠。”
宋七还是咄咄逼人,他把脚底下的枯叶踩出裂碎的声响,“那我换个要求,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钟灵兮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她觉得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殿下,我想请问你是不是活得很累?如此疑神疑鬼的性格,你身边每天数百个人你一个个怀疑过来一定快把你逼疯了吧?”
宋七截住她的话头刚要开口反驳,钟灵兮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七殿下,你知道吗?猫不杀人,只因为人体型庞大。我还有事,告辞。”
甩下这句话,钟灵兮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宋七在原地先是愣了愣,然后仔细回味了一下钟灵兮刚才那句话,他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进入了沉思,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这时候,莺哥儿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下子挂在了宋七的怀里,撒娇却又不怀好意地说道:“七舅舅,你在看什么呐,给我也看看呗。“
宋七则是一把拎起莺哥儿把他扔到一旁的地上,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滚滚滚,老子看什么管你什么事。”
谁知道莺哥儿眼神一亮,盯着远处走远的钟灵兮背影放声讥讽道:“哦?七舅舅你就在看那姐姐吗?我也要看!”
宋七用那宽大的手掌在莺哥儿的头上用力晃了半天,然后把手插进双袖中,一脸轻视道:“毛都没长齐,看什么女人,你懂吗?”
莺哥儿不服气地叉腰乱蹦乱跳道:“凭什么你能看我不能看?我也要看,话说,那姐姐是谁啊?”
宋七双手插着袖子,一副沉默的样子,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莺哥儿笑了,他大大咧咧地找了块石凳子坐下来哈哈大笑,“我才不信,世上难道还有七舅舅不知道的事?”
宋七也是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巴掌拍在莺哥儿脑门上,“就是不知道我才想知道。”
随后,宋七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也渐渐变平,目光浓烈地看着远处,良久喃喃道:“人无非是为财死为食亡,你说她是为了什么呢?”
莺哥儿还是在那儿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解道:“人家为了什么那是人家的事,七舅舅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有这闲心不如……”
宋七硬生生打断莺哥儿,“你懂什么?她在这京城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而本王眼里,偏偏就是容不下异类。”
“哎,我说我亲爱的七舅舅哟,依我纵横江湖多年经验来看,你要是再这么多管闲事。迟早把自己栽进去哟~”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这是一个倒贴男的故事……
☆、鬼缠身
夏日微醺,京城的夏日确实出奇得炎热。
钟灵兮和谢瑜两个人在店铺里碰头,谢瑜则是从一进门就红扑扑着一张脸,让钟灵兮觉得有些诧异,但是隐约又猜到了几分谢瑜的心思。
她把谢瑜拉扯到自己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动几下,然后笑嘻嘻说道:“小姑娘,又因为什么动了春心了?”
谢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喝茶掩饰着,但是在钟灵兮质问的眼神下又不好意思不说,便道:“灵儿你真坏,其实是沈缇帅昨日到我做妆的府上来了一趟,和陈大人谈了些事,然后……”
钟灵兮知道谢瑜没出息,没好气地道:“然后看了你一眼?”
谢瑜顿时双手轻拍了桌子,羞红了脸,“哪有!他……和我说了话。”
钟灵兮斜睨着眼,打量谢瑜,“我怎么不信呢,是不是你主动和他说话的?”
谢瑜一下子把脸埋到手臂里,趴在桌子上害羞道:“算是吧……”
钟灵兮对谢瑜这种小心思嗤之以鼻,“哎,没出息,这年头喜欢就要上,你这扭扭捏捏的要等到猴年马月。”
谢瑜对着两个小手指,忐忑不安,“可是,他人太冷淡了,总有点不好意思和他套近乎……”
钟灵兮笑道:“行,那以后我帮你想办法。”
********
因为大姨娘断续这几日夜夜见鬼,病得很重,所以念母心切的温卿侯二儿子便亲自去了谢凌霜的书房那儿。
这个谢世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虽然整日不学无术,而且喜欢惹是生非败坏名声,但是对自己母亲的孝心那是天地可鉴,感天动地。
谢世复走到谢凌霜书房门口的时候,谢凌霜房门正紧闭着,许是在书房内思考什么要事,谢世复知道这种时候去打扰谢凌霜难免被骂几句,但是为了母亲,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谢凌霜果然正紧锁眉头,那隽秀温润的双眉此刻微微蹙着,正是思索着朝廷上的要事,却听到房门被敲了几下,他的目光扫过门旁起伏的紫薇花,然后落在门框上,不温不火开口道:“进来。”
见开门进来的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儿子,谢凌霜的目光明显暗沉了几分,他耐着性子看着谢世复走进来,“什么事?这个点你不好好在书院学习,又去给我闯什么祸了?”
谢世复一副二十四孝的样子,他很怕自己的父亲,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爹,娘这都病了好几日了,您有空抽时间去看一看吧。”
谢凌霜正烦着别的事,看到谢世复进来和她提断续的事,心里难免更加烦躁,他挥挥手敷衍地打发着谢世复,“知道了,下去吧。”
谢世复看出了谢凌霜话语中的敷衍,竟然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三分火气,委屈不满地申诉道:“爹,你又何必这样敷衍我,我虽然不及大姐聪慧,不及大哥稳重,但是好歹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话不说还行,一说立刻激起了谢凌霜的不满,他微微抬头带着温怒看着谢世复,这个小儿子不学好就算了,哪里学来的一套和他顶嘴的功夫,不过他此时正忙,没空修理他,皱着眉继续不耐烦地赶人,“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赶紧给我滚滚滚。”
谢世复就是不走,他死拧着站在那儿,“爹,娘都这样了,我想去给娘请个道士来做场法式,驱驱邪。”
风拂过窗棂,谢凌霜眼中闪过一些东西,来不及捕捉便归于深不见底的深谙,他似乎一下子被什么刺激到了,抬手就拿起檀木桌上的一捆竹简朝着谢世复的用力身上砸去,这捆竹简很沉,砸到谢世复的头上一阵嗡嗡作响。
然后谢凌霜冷冷盯着自己的儿子,口气带着阴冷,然后把一本书籍狠狠拍在台子上,“滚,不允许,要是传出去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谢府闹鬼了不成!”
他谢凌霜是什么人,为人坦荡一世风华,怎么可能被鬼魂缠上身,这种丑闻怎么能够让别人知道,不然他的颜面何存?
谢凌霜把谢世复赶出了自己的书房,真真是要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了,他喝了口茶压了压惊,然后找来管家,那管家走进阴冷的室内,谢凌霜吩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送些东西去断续那儿,说自己一得空就会去看望断续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知道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闻。
但是事情却朝着一个非常恶劣的方向发展了,并且愈演愈烈。
午夜,正是星光微眠,月光沉睡的时候,断续却因为连日来被吓得不轻,大半夜的总是睡不沉,这时候又被自己给吓醒了。
她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一片湿凉,然后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湿漉漉的眼角浸湿了大片秀发,顺着床沿垂直而下,然后,猛然间——
断续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心室一阵收紧,眼眶都要瞪裂开来,连呼吸都来不及了,她的双唇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睛通红,因为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正静静躺着一张白纸。
上面用鲜红的血字写着,“杀人偿命借尸还魂”。
断续浑然觉得冷气从手指一直蔓延到身体,然后滚入心脏内,一阵快要死掉一般的阵痛,心脏好痛。
然后随着一声惊破天际的嘶叫,好像一个魑魅在黑暗天际中撕开的一道口子,谢府所有的人都醒了。
而断续也昏了过去,没了知觉。
随后很快,所有人都汇聚到了断续的房内,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异常紧张,好似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惹毛谢凌霜。
而谢凌霜此刻紧绷双唇,端坐在一张羊毛毡椅子上,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自若,那双微微皱起眼角的狭长双眸此刻冰冷异常。
谢世复看着那些来回断着水盆进进出出的侍女,在那里焦急地说道:“爹,你还说不是闹鬼,这分明是闹鬼啊!”
话音一落,大夫人林坠玉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刮过谢世复,谢世复背脊一凉,随后林坠玉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八面玲珑地安抚道:“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谢府一向做事坦荡,怎么会惹鬼上身,复儿你说话可要注意了。”
钟灵兮看着那张被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白色纸条,不过此时这字条上的字迹已经不见了,因为这是另外一张纸条,是黑桃乘着断续昏过去之后立刻换掉的。
而此刻,盯着那张纸条的人除了钟灵兮,还有谢凌霜,他眼神越来越阴冷,随后他忽然起身,只是淡淡说道:“我进去看看断续。”就果断转身撩开帘子走进了房间内。
房内的断续已经醒了,但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恨不得找一个地方能钻进去逃过那些鬼阿魔啊。
她看到久违的夫婿终于进来了,心里骤然腾地升起一阵暖意,急忙起身靠过去,声音里是惹人怜惜的哭腔,“侯爷,侯爷你终于来了。”
谢凌霜坐在床边上,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断续的额头,“恩,我来了,没事了。”
断续急忙做起来一下子撞进了谢凌霜的怀里,哭道:“侯爷,我好苦啊。”
谢凌霜搂着断续的后脑勺,在她耳边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软言温语安慰着,“没事的,我保证马上就好了。”
断续断断续续地躲在谢凌霜怀里抽噎着,“侯爷,你来了就好了,那个人,那个人夜夜都不肯放过我……”
谢凌霜爱怜地捏着断续的耳垂,鼻息落在她的耳畔,语气软和但是眼神却冰峰般锐利,“那个人已经死了,别害怕了,你只是想多了。”
断续畏寒地缩着身子,“可是,那张字条要怎么解释……”
谢凌霜依旧是耐心十足地安抚道:“那张纸是从旁边的书架上落下来的,而且上面也没有任何字迹,是你多心了。”
断续觉得不对啊,她明明是看到那纸条上写着字体的,她赶紧辩解道:“不,不是的,侯爷,那字条上是有自己的,上面说,说……杀人偿命,借尸还魂!侯爷救我啊!”
谢凌霜眼神顿时比刚才越发阴狠,但是语气依旧温柔,“瞎说什么呢,你是最近被吓糊涂了,别总是吓自己,答应我,好不好?
断续有些不敢置信地回答道:“不会的,我不会看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谢凌霜不想再看着她疯言疯语下去了,他打断她,“你好生养着,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
然后把断续重新安置回了被褥中,又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离开之时,门外只剩下大夫人林坠玉了,林坠玉见到夫君便是柔柔地问道:“侯爷,断续妹妹怎么样了?”
谢凌霜站在月光下,走了几步又顿住,月光投下一个颀长的影子,他眼底浮起一起鄙夷,冷冷说道:“她疯得不轻,你把她关起来,谁都不许接触。”
林坠玉点头道:“是,妾身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阴魂不散
可是这谢府的鬼气不知道为何就是迟迟不肯散去。
府里的下人都说,这谢府是不是今年和哪路神仙犯了冲,怎么把断续姨娘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几日下来,断续依旧是夜夜尖叫哀嚎,一会说是看到了红衣女子,一会说是听到女鬼说话,不得安生。
最后林坠玉没法子了,只好把断续给关了起来,一个人都不能见,这日茯苓好不容易求了个机会去见断续,也只被允许了半个时辰,林坠玉说是怕疯病传染人。
茯苓好不容易进了一次断续的院子,发现这院子里像是鬼迷了心窍,到处都是阴阳怪气的感觉。
但是茯苓依旧是很高兴,因为这样断续就失宠了,那多出来的一部分宠爱,侯爷势必要分给茯苓一点,所以茯苓非常气定神闲地走到了断续面前。
几日下来,断续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茯苓略带嫌弃地拿着丝帕掩着鼻子,“我说姐姐,你这样真要不得啊,侯爷会嫌弃你的啊。”
断续痴痴傻傻,冷笑不说话,“她这么每日来和我作伴,你们倒是乐得清闲,到底凭什么。”说完断续一手狠狠指着茯苓,眼珠子通红散着血光,“你!当初你比我参与得还多,凭什么不找你。”
茯苓一把高贵地拍开断续的手指,可怜地看着她,“啧,我早说过了,那是因为你心软,你心软活该找你,这一切都是你心软的结果!”
断续不说话,忽然开始一个劲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般。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门一被打开,是谢凌霜来了,他穿着一身紫金长袍,头戴玉冠腰系墨绿宽带,整个人英姿勃发。
他一进来,就把茯苓赶了出去,“你出去。”声音冰冰冷冷。
茯苓识趣地走开了,而断续看到谢凌霜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期待和放松的神情,立刻又娇娇滴滴哭个不停了,“侯爷,你来了,我好怕侯爷。”
谢凌霜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断续,冷冷站着注视着她道:“行了,别哭了,这么大声外面都听见了。”
断续还是心里不平衡,索性把话放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找我,不去找那两个,为什么?”
谁知道这句话非但没让谢凌霜有半分怜悯,反而让他恼羞成怒,他忽然一巴掌拍散了檀香小桌上的瓷杯,死死盯着断续,语气略带了恶狠,“你要我告诉你几遍?我说了她死了,你听不懂?”
断续顿时就哭出声来了,控诉着,“侯爷你说她死了,可是她夜夜来找我,侯爷凭什么说她死了!”
谢凌霜忽然走上床边,一概往日温润如玉的形象,一把抓起断续脑后的头发,一脸阴狠的模样,连断续自己都懵了,那个如沐春风的君子哪去了,为何现在变得如此恶狠狠?
谢凌霜死死抓着断续的头皮,然后一只手用力掰过断续的下颚,死死捏着,冷笑狠声道:“你若是还是忘不掉她,就去地下陪她吧!”
断续在谢凌霜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恐惧,谢凌霜原来也在害怕,他害怕她来找他!谢凌霜最大的弱点,竟然是他这辈子唯一杀过的人,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断续被谢凌霜吓到了,她可不要去陪那个女人,她还要活得好好的,继续风光下去,所以她立刻就收声了,愣愣的看着谢凌霜,然后住了嘴连哭声都没了。
谢凌霜喘了几口粗气,看着断续,此刻也是疲惫异常,他努力想要忘掉的事,为什么这个断续就是忘不掉?他忽然走上去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断续的脸颊上,清脆响亮,随后他掐着断续的脖子,死死拧着说道:“你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为什么!”
断续被他掐得觉得喉咙快要断了,死活在那里挣扎着,谢凌霜又道:“我知道她没死,她的孤魂一直在天上看着,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提醒我。我本来都已经当她死了,她死了!”
断续眼睛开始泛白,她这次连咳嗽声都没了,气息也越发微弱了下去,使劲乱蹬的双脚也开始渐渐不动了,这时候,谢凌霜才放开了手。
而断续则是继续昏死了过去,不过还没到死的地步,谢凌霜终究还是没忍心把她杀死,这个是第一个跟着他的女人,那时候他还没有发迹,只是一个穷书生,念着这点旧情,谢凌霜使劲甩甩袖子便转身走了。
********
此时谢府风起云涌之时,钟灵兮正闲庭漫步在长公主府邸上的花园里。
这一刻四周无人,钟灵兮带着黄桃在一湾池水变看着那接天莲碧的荷花叶,闭上眼正深吸着空旷的气息,黄桃在一边调笑道:“小姐,心情好像不错哦?”
钟灵兮提起手放在额上,遮住了那扰人的阳光,“是不错。”
黄桃撑开一柄六十四骨的竹木伞,放在钟灵兮头顶遮阳,“小姐,最后一击什么时候开始?”
钟灵兮冷笑几声,“快了,黑桃做的远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黄桃笑道:“我们一定要一击致命。”
就在这时,猛地钟灵兮觉得身后有一个影子在阳光下出现,她猛然转身,看到了那个明眸含笑,穿着墨绿色直裰袍子的男人,钟灵兮被他看得一阵鸡皮疙瘩。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听到了多少?
钟灵兮不免警备了起来,只是宋七闲闲地走来一步步靠近,似乎有点有恃无恐。
钟灵兮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偷听了,自然没有好脸色摆出来,她摆着一张臭脸道:“七殿下,不要悄悄站在别人身后偷听,这是礼貌。”
宋七目光自青绿的荷花叶移向钟灵兮雪白脸庞,收起唇边那一抹笑,“我可是刚刚才来,钟妆君莫要栽赃嫁祸。”
钟灵兮从不信这种人的信口胡诹,她冷淡道:“七殿下有何事?最近的偶遇是不是太多了点?”
宋七靠着石桌托腮看着钟灵兮,语气暧昧的就像表白,可以又拿捏的那么准,多一寸就是表白,少那么一寸,就只是暧昧,“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钟灵兮微偏了头,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极淡,极轻,“找我做什么?”
宋七语尾音调上扬,略带了调侃,“就是想问问你,这么好的阳光,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灵兮和宋七拉开一寸距离,“和七殿下有什么关系吗?”
他黑色的眼睛里有秋水涌动,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好奇……”
钟灵兮直白道,“我要走了,七殿下。”
碧湖暖阳下,宋七笑意渐渐地盈满眼睫,他勾起唇角,“你这么漂亮,不如和本王回府……”
“回你的大头鬼。”钟灵兮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骂完,转身就走了,理都不理宋七。
黄桃见势也是立刻跟着钟灵兮就走了,留下原地若有所思的宋七。
钟灵兮一边走一边抱怨,“他怎么那么烦人?”
黄桃也是喃喃沉思着,“恩……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只能解释为,秦川王实在太闲了……”
钟灵兮依旧是愤恨地跺跺脚,“他就不能去找点正事干?”
黄桃笑嘻嘻道:“反正金山银山一辈子吃不完,皇子哪需要做正事呀。”
钟灵兮转眼叹了口气,“哎,算我碰到煞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
鬼夜,凄风苦雨。
盘踞着的枯鸦骤然飞起,在远处枯枝乱叫,煞是难听。
摇曳的树影就像是夜晚中张牙舞爪的魑魅,好像下一刻就要劈裂苍穹的胸膛侵入地下。
鬼叫,撕裂的鬼叫,伴随着枯枝残叶的沙沙响声,还有那些由远及近的幽灵脚步声,一个名副其实的鬼夜。
断续被阵阵鬼声唤醒,满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室内那些白色的纱幔不知何时全部飘了起来,仿佛无数女鬼降临。
断续吓得立刻蜷缩在了一团,往床沿的角落上靠,可是骤然,她一个眼神甩过去,看到那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为何如此眼熟?
断续使劲眨眼看去,那赫然是钟寐供奉在灵台离得灵牌位!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断续仿佛失心疯一般地叫了起来,“不是我,别找我,走开啊!”
她想要下床,却发现浑身都是软的,脚根本站不起来,一下子就从床上跌下去了,然后连滚带爬地朝着梳妆台那儿爬去,“走开,不是我要害你的,你去找他们,别来找我,我也不想的!”
她终于爬到了梳妆台下,伸手把那个牌位一下子扫到了地上,此刻断续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满脑子都是不能死在这里,“钟寐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害你的,我是被逼的!”
说完,她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我带你去找他们,你别找我,去找他们!”然后她猛地抱起那个灵牌位,就冲出了房门,狂奔在这凄风鬼雨中。
她是朝着谢凌霜的书房奔去的,而此时谢凌霜和林坠玉正坐在书房内说话,林坠玉刚给谢凌霜温了碗银耳羹递过去。
谢凌霜只是瞄了一眼那个碗,他嘴唇凉薄,下颌弧线美好,不过话的时候有一种寂静的美,“辛苦了。”
林坠玉弯下腰,捡起地上飘落的几段烛芯,嫣嫣说道:“侯爷也要莫要太劳累了,该休息了。”
谢凌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确实,听你的。”
于是他关上桌上的书案,正准备离开这儿,却发现门外传来一阵狂奔的脚步声,踏在雨水的地面上,声音格外响亮,还有凄凄呜呜的哭泣声。
谢凌霜立刻皱了眉,他看向林坠玉道:“外面怎么回事?”
林坠玉捏着手帕有些神思不定,便朝着窗外望了望,“不知道呢,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
言语未落,门就被“啪”地撞开了,一个浑身湿透穿着白衣头发散乱的女鬼般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断续,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灵牌位。
这着实有一点吓着林坠玉了,可能是断续一路跑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此时门外陆续赶过来一些府里的下人丫鬟,钟灵兮正巧在茯苓那儿,茯苓也是听到风声立刻就拉着钟灵兮一块过来了。
所以当钟灵兮和茯苓到了谢凌霜书房那儿时候,看到的场景便是这样的。
断续抱着个牌位跪坐在门口,整个人神神叨叨浑浑噩噩感觉已经疯癫了,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茯苓看到断续这幅模样,终究有些不忍,脱下了自己的罩衫想给断续披上去,谁知道断续一看到茯苓,立刻像鬼魅一般张大眼睛死死抓着茯苓的手腕不放,在那里尖叫道:“就她!是她害你的,不是我,你要找人报复别找我,去找她!找她!”
如今周围都是人,眼看着断续就要开始胡言乱语了,林坠玉立刻冲上去一把捂住了断续的嘴,然后把她拖到一边,原地的茯苓还有些在发愣。
林坠玉狠狠堵着断续的嘴,在那里发狠地看着下人和护卫骂道:“还愣着?赶紧来把人给拉走啊!二姨娘疯了,快点把她拉下去!”
几个护卫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去刚准备拉断续,谁知就在这一刻,天上忽然落下了几滴红色血雨。
大滴大滴浓稠的血雨滴下来,每一滴都重重砸在地面上,仿佛有人在天上流下的血泪。
如果说刚才某些人还能够强装镇定,此刻这一茬,真的是把人的胆都吓破了。
茯苓后退几步,满脸苍白,林坠玉也是张着嘴一个音节发不出。
断续却一下子挣脱了护卫的禁锢,跳起来大笑着哭道:“她来了,她来索命了,哈哈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坠玉和茯苓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而此刻,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人,恐怕只有温卿侯谢凌霜了。他依旧是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一副身怀大义的样子。
随后,他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进断续身边,将她轻柔地拥在了怀里,轻拍她的背脊,软言细语在她耳边抚慰道:“续儿,你病了。不要说话,回去休息吧。”
果真是本朝第一影帝,演技不是盖的!
断续虽然神志不清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她只听谢凌霜一个人的话,此时反而安静了下来,垂着头一言不发。
谢凌霜则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地上刚才飘下来的几滴血雨,然后目光微澜,对丫鬟们道:“去把这儿打扫下。”然后他又摸了几下断续的头发起身道,“我回去会细查这件事,先散了,但是如果让我发现有嚼舌根的,一律严惩。”
下人们珊珊散去,林坠玉和茯苓也是揉着自己胸口深深的喘着气,谢凌霜挺直腰杆地提步打算离开,一派英岸之姿。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冰冷至极的鬼风吹了进来,夹杂着烛火的味道。
那阵风轻撩珠帘,夜风凌波,吹开了书房内的白色垂帘,那垂帘后是一张藤椅,谢凌霜平日里累了就会在那张藤椅上小憩片刻,而此时此刻,那张藤椅上竟然挂着一件白色的丧服。
刹那间,茯苓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钟寐来了?
钟寐是不是来了!
钟灵兮只看到谢凌霜脸色一阵惨白掠过,他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有片刻小幅度地颤抖,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那双冰峰般的眼眸看着众人道:“那是我的亵衣,坠玉,帮我拿去洗了。”
林坠玉已经吓得牙齿都打颤了,根本不想去碰那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分明是一件丧服啊!
但是谢凌霜非要说那是亵衣,还要林坠玉去拿,她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拿了,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要触碰到那丧服的时候,一个鬼魅般的声音飘了过来——
“谢郎——”
这次,谢凌霜终于撑不住了,他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林坠玉及时扶住他,怕是谢凌霜就要有失身份一下子吓软腿坐到地上了。
这时候,所以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
这到底是鬼还是人?今晚谢府这是怎么了?
断续好像是此时唯一一个敢行动的人,她一下子就风一般地冲出了书房,放声大笑着跑走了。
谢凌霜这才回过神来,他咬着苍白的薄唇,连忙说道:“赶紧去把人给我关起来!”
然后,书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比阴间还阴冷。
谢凌霜第一次露出了如此深重的愁容,他紧锁眉头,眼眸的光芒深长,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对林坠玉说道:“走,去断续房间。“
随后两人便朝着断续的房间内走去,而此刻断续已经被抓了起来关在了房间内。
林坠玉跟着谢凌霜一路走着一边便道:“侯爷,我看断续,最近总是疯言疯语的,不能再留了。”
谢凌霜睨了她一眼,挺直着背脊慢慢走着,他这人有个特点,越是心虚的时候越要挺直胸膛,来证明他是个问心无愧的谦谦君子,所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