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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的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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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男人数你最能上了!偏要我下来……?你要做什么呀?”
银行家就嬉皮笑脸地打开了轿车后背箱,使劲地拉着女演员去看,女演员就看到了一千朵湿漉漉的红玫瑰花蕾,散发出来的淡涩甜香扑面而来,犹如进入了虚幻仙境。银行家又拉出了女演员温湿的小手,将一枚汽车钥匙轻轻地搁在她手心里。
“凯迪拉克!加长凯迪拉克……以后就归你了!哦……也归你的斑点狗了!”
贪著(2)
女演员感动地心脏隐隐作痛,几乎要痛哭失声。银行家激动地差点儿撕心裂肺,几乎要仰天长啸。不过,他们都巧妙地掩饰了差点儿喷薄而出的情绪。银行家顺手拎上了红白蓝三色的大餐盒,温柔地牵着女演员的手,一口气跑上了小别墅的二楼。银行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精致的餐盒,又吩咐女演员去拿窖藏多年的法国波尔多葡萄酒。然后,他们就亲密地贴在一起了,在宽大的水床上吃起了法式晚餐。
“全世界的餐厅都比不上你这儿!我专门吩咐了年老的厨师,让他做老派的马克西姆法国菜……保罗布古斯倡导的新派法式大餐,我一直都吃不惯!跟两千年历史的波尔多葡萄酒不太相配!”
女演员喝了几小口红酒,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直白地向银行家打探个人隐私。
“我听说,你在联合国总部买了一栋三层小楼,经常在那儿举办上流舞会?”
银行家丝毫也不隐讳,略显炫耀地解释说:
“不是在联合国总部,是在它旁边……舞会上尽是西方世界的大人物!政治家、银行家、艺术家、大牌明星……他们都说我不仅是银行家,还是西洋派的外交家……我也是为了国家奔波操劳嘛!我若是不与他们打交道,怎么炒卖黄金期货哪?怎么投机澳元哪?”
女演员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一脸委屈地埋怨说:
“我戴了卡迪亚,她也戴了卡迪亚!可是,她才是舞会的主角……我永远也只是一个奴婢吗?你这样长久地耗下去,我早晚也要逼宫反正!”
银行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假装可怜兮兮地说道:
“都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历史问题!要一步一步地来……你知道万里长征吗?离婚就是万里长征,就是要革了原配妻子的命。搞革命就得有耐心,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嘛!”
“革命……你要我革命?我怎么知道你藏了几座大山?推翻一座大山,还有一座大山。我要推到猴年马月,也解放不了奴婢的苦命!”
“你算幸福的了!那个北方银行家多粗俗呀?他整天跟一个疯疯癫癫的江湖巫师厮混!那巫师躲在幕后,遥控他的衣着、走路、谈吐、吃饭、谈判、坐什么位子、批什么条子……稍有不顺,他就拉着巫师去洗什么落花流水浴……巫师教导他说:人无私心便成佛。那银行家果然就信了佛,却抑制不住私欲,也恋上一个小明星……那女人整天干耗着!不是更无聊吗?不是更凄惨吗?”
“你拿我跟别的女人比吗?你不说我是世间唯一吗……如今的男人就不爱说几句真话!你们男商人就句句假话了!”
女演员说完话就轻声啜泣起来,眼泪汪汪地从大床上挪了下去,一个人蜷缩在床角的地板上撒娇出气。银行家多少有些动怒了,不耐烦地大声嚷嚷起来:
“我现在有棘手的麻烦……那个富豪垄断了十几条高速公路,跟我也是鱼水的关系!可是,他那一笔贷款也胃口太大了!那分明是要我拎着脑袋去撞枪口……我暂时拒绝了他,就把他激怒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投靠新东家呢?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叛我哪?你说了,商人是靠不住的嘛!大商人就更加靠不住……那个新东家和我是死对头!他死死地盯上了我的位子!他们要是携起手来,落井下石……你听懂了吗?”
“我不管他们!他们斗不过你的……我就是要翻身做主人!”
银行家的心脏忽然隐隐作痛,忍不住骂了一句:
贪著(3)
“你……真无聊!”
女演员也毫不妥协,随口顶了一句:
“你……别瞎闹!”
银行家的心脏似乎超负荷了,似乎灌满了重重的铅石,疼得让他几乎全身痉挛。女演员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打开床头的小抽屉找药。这时候,门铃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女演员匆匆忙忙地给银行家服了药,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口。不到十分钟时间,中年银行家就被两名衣着朴素的稽查人员带走了。一点儿也没错,太多的幕后人物巴不得银行家身陷囹圄,并且躲在幕后落井下石,这些人物包括投资高速公路的富豪、蓄谋篡位的年轻银行家、痴迷于大提琴的年轻妻子……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彭聿正在宽阔的意大利牛皮床上与江永姑娘高奏凯歌,不识抬举的幕僚就打来电话说往来密切的银行家忽然遭遇了政府清剿。彭聿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惶恐不安地跳下了大床,当即吩咐秘书订购次日凌晨的机票,准备飞往比利时。
秘书连夜就预定了机票,表明了彭聿的护照并没有被限制出境。次日,彭聿急匆匆地跟幕僚交代了要事以后,就飞往了比利时。也真是万幸!不久以后,彭聿就在比利时的小旅馆里听到了好消息——他平安落地了。
不过,彭聿却自此落下了阳痿的毛病。私下里,彭聿恨得咬牙切齿,恨那个优雅高明的大银行家竟然连躲在暗处的小喽罗也不如。上海银行界的小信贷员年纪轻得犹如过夜成瘾的嫖客,却用花里胡哨的手段公然骗取数亿元现金,那个遭受愚弄的客户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印钞厂。这么一比较,大银行家算什么呢?老辣的手段和智慧都去哪儿了?
这世界如花似玉,芳草连天,百花斗妍,彭聿这样的豪商巨贾怎么舍得阳痿呢?他不断地更换女人,更换姿势花样,更换色情录像,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又求助于枸杞酒、花苁蓉、仙茅丸,也同样收效甚微。他还查阅当代《男女科金方》,用地骨皮、玄参、芡实、山药、牛膝、丹皮、熟地、肉桂调配出天一汤,也无济于事。他也查阅清代《辨证录》,用人参、白术、巴戟天、黄芪、北五味子、熟地、肉桂、远志、柏子仁、山萸肉调配出起阴汤,照样无济于事……可怜的大商人!
命运便是机缘巧合,眼下轮到梅皓明出场了。
梅皓明死活也不会料到,早就关门倒闭的巴可斯醒酒神,竟然治疗了彭聿的顽症。不久以前,一个闲极无聊的家伙闲极无聊地送给彭聿一盒巴可斯醒酒神。每每酒醉晚归以后,闲极无聊的小情妇便哄着彭聿喝下两小瓶,明明知道醒酒后他也难以有作为,可是至少有人陪伴她聊聊天吧。每次喝完巴卡斯醒酒神以后,彭聿照样烂醉如泥。喝到最后一瓶的那个晚上,彭聿果然从醉意中勃然醒来,不仅醒了过来而且奇迹般地恢复了兽欲般的蹂躏力。
彭聿幸福得流下了热泪,这些年不断圈养的江永姑娘都是摆在卧室的花瓶罢了,如今却成为实实在在的玩物。江永姑娘也惊讶地目瞪口呆,心里怨恨给彭聿喝了醒酒药,竟然让他恢复了功能。这样以来,她很难再有机会偷偷约会花哨男子了。
了不起的巴卡斯!了不起的醒酒药丝毫不能醒酒,却奇迹般地治疗了阳痿。彭聿兴奋地派遣人手四处寻找巴可斯醒酒神,才发现这种幌子药早就被打击消亡。彭聿心急如焚,因为每盒药仅能维持两个月的时效功能。无意的闲聊中,彭聿的年轻幕僚竟然聊起了巴卡斯醒酒神,自然也聊起了幕后人物梅皓明。那年轻幕僚也是从钟尚那里了解了梅皓明,此番正好借花献佛。
贪著(4)
彭聿按捺住欣喜若狂的心情,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跟年轻幕僚要了梅皓明的电话。彭聿当然不能跟年轻幕僚表明本意,他需要尽快约见梅皓明,需要尽快弄到巴卡斯醒酒神。只要有了源源不断的巴卡斯醒酒神,彭聿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雄性荷尔蒙。
分量极重的大商人主动发来了邀约,寻找出路的梅皓明岂能拒绝。凭借生意圈子的常识,彭聿断定梅皓明是一个敢闯敢做的人物。初次碰面以后,彭聿仍然高屋建瓴地谈了谈对宏观经济的看法:他谈到了中国和美国的钢铁贸易战,认为钢铁业的暴利时代即将来临;他谈到了民用航空业的大规模改革,认为负债累累的民航业照样可以淘金;他谈到了政府允许西方资本收购国有集团的政策,认为大批量的国有资产必然因为私人利益而被廉价出售……彭聿同样摆出了前辈商人的风范,谆谆教导了遭遇挫折的后辈商人。
“马克思只能搞革命思想,却不能闹革命。他若是闹了革命,要么被抓,要么被杀,要么被耍……理论家和实干家,完全是两码事。”
“英国造出火车,德国造出汽车,美国造出飞机,苏联造出卫星。中国造出什么了?中国只是忙着造人了……我们能造出像样的原子弹,却造不出像样的圆珠笔。”
彭聿熬到如今的位子上,可真是不容易。坦白地说,他对汽车业所知寥寥,金融操纵技巧却驾轻就熟,坚信可以四两拨千金。彭聿曾经崇拜九十年代初期的香港富豪,在短短两年内接连吞掉三百家大陆国有集团,又将吞并的大陆国有集团整合重组,集中到海外资本市场倒卖掉,席卷了巨额财富。
彭聿俨然步香港富豪之后尘:在金融业粗放崛起的历史时期聚拢一批弱智却心怀鬼胎的金融机构,又依托瞒天过海的金融机构说服了地方官僚机构,整体吞下一个大型汽车集团。依托亏空不休的汽车集团,彭聿在中国、美国、香港、百慕大群岛、维尔京群岛、凯曼群岛之间纵横捭阖。越来越多的资金吞进来,吐出去。越来越多的国有资产吞进来,吐出去。一番昏天黑地的运作之后,彭聿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这个商业帝国背后却是盘根错节的海外组织、雾里看花的股权结构、虚幻莫测的金融关系、密密麻麻的资本运作、心怀诡计的政府官僚,以及勾心斗角的利益集团。一番指点江山、高谈阔论以后,彭聿委婉地教导了梅皓明做人的道理:
“年轻人往上爬的时候,要假装对别人好一点……原因很简单,你下坡的时候还可能碰到他们!”
梅皓明仍是极耐心地倾听,直到彭聿谈兴渐淡他才主动开口。梅皓明自然猜得出来,彭聿有不便启齿的私事,否则一个大商人凭什么屈尊邀约平凡的小商人呢? 因此,梅皓明十分委婉地让出了台阶。
“您是忙不开的大商人!却平白地给了我用不尽的指教,倒是不知道如何谢了!”
彭聿欣慰于梅皓明的识趣,便直白地提出了要求。
“巴卡斯醒酒神倒是一种好药,可是你偏偏不做了,也是很可惜的生意……我饮酒成病了,惟有你的巴卡斯醒酒神才能化解。你若不介意的话,可否供一些存货给我?”
梅皓明不禁纳闷起来,胡拼乱凑的巴卡斯醒酒神真能醒酒吗?他可是亲自做了好几次实验,几乎没有什么醒酒效用。既然如此,彭聿为什么偏要大动干戈地苦寻此药呢?梅皓明虽然心有疑虑,却假装诚恳地回答说:
贪著(5)
“我诚心实意要帮你,可是存货早已经没有了……”
“我需要这种药!没有别的办法吗?你定是有办法的!”
显然,彭聿掩饰不住迫切的情绪,梅皓明却继续试探他。
“巴卡斯醒酒神的确是最好的醒酒药!可是,其它的醒酒药也有许多种,我可以推荐给你?”
“我不需要别的药!我只要你的药!你当真没有办法吗?”
梅皓明不禁怀疑彭聿苦寻巴卡斯醒酒神的真实动机,倘若真是为了醒酒那根本就是谎言。梅皓###知肚明,巴卡斯醒酒神丝毫也不能醒酒。当然了,梅皓明不可能坦白这一点,即便这门生意早已是陈年旧账。在确认彭聿的真实意图之前,梅皓明依然十分谨慎,只好继续说一些假话,指望彭聿能够吐露真言。
“这只是保健品,若是不合症状,怕是吃出奇异的病来!”
“我没有病的!我只是要一些醒酒药……!”
谈判到了这个份上,梅皓明还能说什么呢?他当然不能拒绝彭聿——这个极有可能送给他一笔生意的大商人。不管真实动机如何,彭聿铁定需要该死的巴卡斯醒酒神,而且彭聿铁定不打算表明真相。既然这个商贾如此重要,而且在汽车业位高权重,梅皓明应该暂时放下疑虑而不能舍本求末。
如今,中国正赶上汽车业原始积聚的好时代,西方资本家在本地的汽车生意仅仅维持低额利润,在中国他们却可以赚取十倍的超额利润。西方汽车业的资本家争先恐后地挤到中国,兴致勃勃的各地官僚也死死地抓住暴利的好机会,他们不顾体统地冲上台面,争做中国的底特律(美国汽车业的中心城市),如同争做中国的曼哈顿(美国金融业的中心区域)那样踊跃。控制大型国有汽车集团的商人们,拼命拉拢西方生意伙伴,紧紧傍上美国资本家、欧洲资本家、日本资本家甚至韩国资本家,商人们才能造出真正的汽车来。在西方大商人的眷顾下,中国汽车业的商人们趾高气扬,拼命将数百万辆低质量、高价格的轿车推向市场。
既然如此,梅皓明应该诚心实意地帮助彭聿,并且让彭聿心存感激。既然帮忙的本意都是为了变现,那么中国人的帮忙只有两个规矩:一是假装帮人帮在刀刃上,二是假装帮人帮到底。
“全国的商人都做醒酒保健品,闹出了那么多假闻丑闻来,巴卡斯醒酒神也受了连累!如今,哪里还有巴卡斯醒酒神……它不过是过时的生意罢了!”
“你也没有办法吗?”
“您亲自找过来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办法来!”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商人!”
“跟你不谈交易的!我只是帮你的忙罢了……”
“我们都是商人,如何不谈交易?你只管开口吧!”
“您也知道,一个商人还能指望什么呢?生意就是商人的命……有了生意,商人才算活着!”
“有想法就有生意……你是有想法的人,自然就有生意!”
“这么说来,我是可以放宽心地活了?”
“我保你活!”
他们谈得十分默契,并且在这次谈判之后建立了心照不宣的密切关系。在梅皓明看来,任何大商业炙手可热的时候,都会涌现出无数钻空子的小生意。中国的汽车业蓬勃向上,由此分泌出利益重重的生意圈。彭聿在这样的利益圈子里呼风唤雨,分割一小块生意蛋糕实在是容易。
。。
贪著(6)
彭聿言出必果,果然将梅皓明拉入了私人利益的生意链条上,并且对梅皓明讲了一番豪言壮语——中国大商人都是以悲剧收场,因此他要在十年之内退出历史舞台。在小心翼翼地退场之前,他一定要亲手培养上百位亿万富豪,上千位百万富豪。
彭聿还跟梅皓明讲了一个弦外有音的小故事:那个发誓要冲进世界五百强的家电制造商,发家初期曾经低价购买废弃的欧洲冰箱配件,那些废弃的压缩机翻新以后,用来制造生机昂然的新款电冰箱。亲手操作这笔贸易生意的人物被迅速擢升,全权掌控家电制造商的全球化生意。彭聿暗示梅皓明去关注那些潜伏起来的奇妙生意。
有谁注意到那些躲避在暗处的分食者呢?他们潜藏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地带,经营变废为宝的高利润生意:善于钻营的中原商人,从机构腐化的医院倒买出让医院领导者头疼的医疗垃圾,雇佣廉价乡民搭建廉价车间,将输液器、针管、输液瓶等废弃物品改头换面,翻新以后的塑料制品和输液瓶转运到中国各地的玻璃厂和油料厂。当然了,也有大批翻新垃圾偷偷地回流到医疗机构……沿海区域的商人占尽地理优势,们悄悄进口废弃计算机和零配件,在廉价工厂里将电子垃圾翻新为新商品,流经了复杂而通畅的渠道以后,新商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买家手里。善意的民众或许猜不出来,花里胡哨的新款计算机安装了陈旧的零件……
这些生意看上去都是小商小贩的作为,可是成千上万吨中国垃圾和西洋垃圾集中起来,谁又能视而不见呢?当然了,彭聿瞧不上这些小买卖,并且认为梅皓明也瞧不起台面下的小生意。因此,彭聿和梅皓明合作的新生意似乎显得更上台面。
关于生意的来龙去脉,两个商人了然于胸。每个对主流经济贡献极大的暴利行业粉墨出场的时候,政府都睁眼闭眼地默许粗放,倘若有严丝合缝的密切监管,有变本加厉的法律约束,有毫不留情的原罪盘查,哪里还有什么暴利生意呢?哪里还有主流经济的崛起呢?
眼下,汽车行业同样如此。热烈盼望汽车业赶英超美的政府暂时没有制定约束商人的刻板法律。监管部门压根儿不会严格惩罚那些进口废旧汽车和零件的生意机构,以及使用翻新零配件加工新车的生意机构。在彭聿和梅皓明看来,那些遍布西方世界的废旧汽车和零件运到中国就是隐藏超额利润的生意:发动机、电机、传动机、离合器、转向器、启动机、化油器、闸瓦、水泵、空调压缩机、刮水器马达、机油滤清器、油泵、刹车动作筒、动力控制泵、缓冲器、电池、玻璃、安全带、保险杆、门兜,甚至残留的汽油、润滑剂、冷却剂、机油和刹车油,统统出自西方大牌机构……哪一种汽车零件到了中国不是高科技呢?哪一种汽车零件到了中国不意味着西方设计和西方质量呢?
智慧敏捷的商人们!梅皓明的新生意机器即将马达轰鸣,生意的逻辑也清晰明了:梅皓明悄无声息地贩运西洋废旧汽车零件,并且悄无声息地低成本翻新,彭聿的汽车集团悄无声息地买掉货物,悄无声息地洗出共同财富。
彭聿为梅皓明选择了东欧市场,又在幕后悄无声息地插手相助,联络了捷克共和国的生意伙伴。眼下,欧洲汽车业的资本家看好东欧市场,尤其看好捷克共和国,纷纷在这个工业素养深厚的国家投资零件工厂。于是,梅皓明在捷克共和国建立了莫名其妙的中转机构,疯狂吞咽遍布欧洲大陆的废旧汽车零件。这些废弃物长期让欧洲资本家感到头疼,如今有不可思议的商人出钱买掉,贩运到遥远的中国大陆,让他们赚取利润并且成为环保分子。何乐而不为呢?
贪著(7)
不久以后,梅皓明就习惯了与捷克商人和平共事,比如他们早睡早起,爱吃清汤和麦片粥,衣着讲究,忌讳红色三角形。梅皓明还稳妥地处理与当地商帮的关系,毕竟不是去抢夺饭碗或者倾销廉价货,而是去购买令他们头疼的废弃物并且保护了他们的环境。不像当年,势利刻薄的东欧人殴打、驱赶、囚禁中国商人,因为中国倒爷侵犯了他们的生意地盘。
梅皓明建在捷克共和国的中转机构,将货物集中分装处理,再转运到安特卫普、汉堡、勒阿支尔以及特迪里格尼亚港口,悄悄贩运到中国大陆。最后,这些货物悄悄地流通到彭聿掌控的大型汽车工厂。生意无边界,这些货物也会流通到任何追求暴利的生意机构,供他们制造豪华轿车、中国式跑车、经济型轿车、廉价卡车以及乡村农用车,连迅速崛起的汽车维修工厂也迫切需要这些货物。
只有废人,没有废物,梅皓明的生意新时代蓬勃生长了。谁说废旧的汽车垃圾不是上台面的生意呢?废旧的美国驱逐舰可以倒买倒卖,废旧的荷兰潜艇可以倒买倒卖,废旧的俄罗斯航空母舰也可以倒买倒卖,废旧的汽车零件当然大有可为……伟大的生意年代,一切都是生意。
无法(1)
长期混迹于势利跋扈的社交圈,钟尚也有幸结交了一些有头面商人。在慈善沙龙、庆功晚宴、私人派对、精英论坛以及奢华酒会上,他们互道只言片语的客套话、奉承话、面子话、虚心话以及功利话。在豪商巨贾频频闪现的上流场合,钟尚实在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他手里握着那么多被迫听话的漂亮女人和漂亮男子,谁还会当他是犄角旮旯里的小角色呢?那一份供上流社会消遣开胃的花名册,多少还是有一些分量。如果他非要粘上一些头面人物,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包瀛——赫赫有名的头面商人,含蓄地邀约初上台面的钟尚,前往私人马场参加周末沙龙,可谓给足了面子。这位建筑业的富豪出身乡民,可是品味了得。几年以前,他在俄罗斯富豪的私人马场见识了三匹土耳其良种马。自此,包瀛就爱上了良种马。两年以前,在北城郊外的赛马场,受雇佣的乡民残酷掩埋了数百头宰杀的淘汰赛马。包瀛心疼不已,便立刻买下了掩埋赛马尸体的大片耕地。他在那里建造了仿造俄罗斯庄园的私人马场,以及一座纵情声色的小型宫殿。
伟大的商人,一生只做一门生意。
这么说来,钟尚算不算一个有天赋的商人呢?他在五花八门的生意场摸爬滚打,也尽是那些不成体统的生意:荒诞不经的精卵银行,甘做嫁衣的演艺替身,以及沽名钓誉的选美竞赛。
坦白地说,钟尚丝毫也不在意,投身生意之中他只在乎三种判断:其一,这门生意能不能带来刺激和快感?其二,这门生意会不会让他疲劳厌倦?其三,这门生意是否适合他的性格?道理上说,钟尚认同蓝晴私下里的说法:梅皓明是闯生意;赵思是做生意;钟尚是玩生意。
眼下,花花小姐选美竞赛的生意势如破竹。钟尚本人以及急功近利的国有电视集团,贪婪地赚足了利润。惟利是图的选美竞赛,已经疯狂地扩张到二十个诞生美丽女人的城市。他们蛊惑这些城市互相攀比,争夺美丽女人盛产地的名号:重庆、成都、长沙、武汉、米脂、大连、忻州、芜湖、哈尔滨、杭州、汉中、南京、安庆、扬州、大理、苏州、大同、西安、济南、上海……
长期混迹于势利跋扈的社交圈,钟尚也有幸结交了一些有头面商人。在慈善沙龙、庆功晚宴、私人派对、精英论坛以及奢华酒会上,他们互道只言片语的客套话、奉承话、面子话、虚心话以及功利话。在豪商巨贾频频闪现的上流场合,钟尚实在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他手里握着那么多被迫听话的漂亮女人和漂亮男子,谁还会当他是犄角旮旯里的小角色呢?那一份供上流社会消遣开胃的花名册,多少还是有一些分量。如果他非要粘上一些头面人物,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包瀛——赫赫有名的头面商人,含蓄地邀约初上台面的钟尚,前往私人马场参加周末沙龙,可谓给足了面子。这位建筑业的富豪出身乡民,可是品味了得。几年以前,他在俄罗斯富豪的私人马场见识了三匹土耳其良种马。自此,包瀛就爱上了良种马。
两年以前,在北城郊外的赛马场,受雇佣的乡民残酷掩埋了数百头宰杀的淘汰赛马。包瀛心疼不已,便立刻买下了掩埋赛马尸体的大片耕地。他在那里建造了仿造俄罗斯庄园的私人马场,以及一座纵情声色的小型宫殿。
一个周末的傍晚,钟尚独自驱车前往郊外马场,参加包瀛发起的小型周末沙龙。奢华而张扬的小型沙龙,在命名为牧马人的异形宫殿里举办,只是为了庆贺一匹良种马的生日。暗红色的三层宫殿,被数十棵参天白桦树包围着,附近则是大片开阔草地和仿古的马厩。从茂密的树林外看去,犹如一颗散发零星暖光的鸟巢。
。。
无法(2)
客人们陆续地光临了,有大腹便便的前辈商贾、油头粉面的年轻政客、风情万种的女模特、花里胡哨的学者、思想激进的艺术家以及讨好西洋人的年轻女明星们。包瀛姿势优雅地站在了年轻的大提琴手身旁,端起了一杯满满的白雪香槟酒,以主人的身份语气地低调地讲了几句。
“……今晚真正的主角是——牡丹!地道的阿拉伯良种马……明天上午正式出场!大家可以不给我面子,一定要给牡丹面子……盛世的牡丹!”
人群里发出了稀稀落落的真假掌声,夹杂一些敷衍了事的笑声,便纷纷举杯庆贺。而后,客人们便自由地聊天、吃喝、套利、公关、搭讪、调情、私人舞……包瀛也算给足了面子,简单地应酬了几个老朋友以后,就面带微笑地朝钟尚走过来。他们找了一个还算是僻静的角落,要了两杯白雪香槟酒,随意地畅谈起来。事实上,包瀛能够看得起钟尚,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他看好钟尚驾驭大型娱乐秀的创造力;其二,他指望钟尚偶尔为马场俱乐部输送一些新鲜姑娘。
显而易见,包瀛是一个不愿意忽略小节的大商人。他们似乎彼此都不把对方当成外人,十分随意地侃侃而谈:
“明天你可要仔细地看一下……青毛色,黑皮肤,地道的纯种阿拉伯马。我崇拜阿拉伯马的沙漠血统,就像索罗门王征服阿拉伯世界一样……当然了,那个骁勇善战的征服者拥有上千匹阿拉伯战马,而我们只有两匹阿拉伯马而已。”
“听说有大商人专门去迪拜,向石油贩子购买阿拉伯纯种马。他们说这是地球上最古老的良种马了,一直是皇室贵族和富豪大亨的宠物!”
“根本比不上汗血马!我一直打算再买一匹汗血马,那可是良种马里的古代艺术品和极品。它们不顾一切地疾速奔跑,颈部流出了红色汗滴,就像勇敢杀戮的商业精神……”
“应该去土库曼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或许走私分子手里藏着高价的汗血马呢?”
“上次你来马场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匹汗血马。你肯定还记得吧?你觉得它是正宗货吗……?”
“既然在您的马场里,当然是正宗货了!”
“你也不坦诚!那分明是杂交的赝品嘛!”
“我……的确是不懂马!”
“男人不用懂马!懂政治,懂生意,懂女人就行了……”
“你谦虚了!大商人还是要懂马……香港赛马会里都是大商人,大家玩赛马、六合彩、体育博彩和慈善生意,也都赚了大钱……政府也批准创立了中国马业协会,说不好以后也是大生意呢?”
“你倒是极有眼光!尼亚佐夫送出了一匹国宝汗血马,给了中国政府首脑,人们就说是奢华的宝马外交。哪个大人物不羡慕哪?倘若日后有脸面被首脑接见,我肯定也要乘机讲讲饲养汗血马的事情!”
“以后,说不定您把生意做到了土库曼斯坦!尼亚佐夫总统也要送给您一匹汗血马哪?”
“你真是一个幽默的商人!不过,幽默的商人能做大事!”
“还要靠您指点!”
“谈不上指点!我倒是需要你指点了……这儿的客人总是满满的,所以姑娘还是紧缺。他们都说,你是眼宽手高的人,肯定也是有办法了?”
“她们尽是一些不成器的嫩瓜青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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