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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大唐风月-长孙皇后(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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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无忧淡淡的垂下眼睫,疏冷一笑,一滴泪、不期的划向唇角,涩涩的苦……
在李世民眼中,她不难寻出刻意遮掩的痕迹,许他当时是没有想到吧,是一时出神吧,可……怕也有些许犹豫隐在心里……在那个时候……
“就……没有过……一丝半点的犹豫?”
无忧闪烁着眼,亦不希望听到他肯定地回答,可良久,李世民都默默不语,无忧的心,抽的一疼,挣身而去:“我无法……”
“我有……”
李世民再次钳住她抽去的身体,盯凝着她的眼,目光幽邃:“我……有过,的确……也有过一点点的……犹豫……”
李世民说着,手上力道便更加深重,稳住无忧随时后撤的身体,眼神的光,突冷得冻人心骨:“我有过那一时片刻的犹豫,我不否认,可……那……那也不过因为……她……是齐王妃!”
什么?
无忧的眼,怔怔凝住,望着眼前熟悉的深爱之人,突感陌生,那本是深情脉脉的眼、盛满薄情,本是俊美热切的唇、抹开冷酷,他……他说什么?说因为……她是……齐王妃吗?
第 22 卷 祸起萧墙8
无忧不可思议的暗暗结眉,流玉透彻的眼,水雾幽蒙:“这样……也可以吗?”
冷淡得、几乎没有温度的一句,清冷了柔润的声音:“便如……柔儿一般的利用……是吗?”
李世民略有一怔,扣着无忧的手微微一抖,柔儿!难道她……她竟全都知道了不成……
“你……”
无忧望着他疑惑的眼,冷冷一叹,苦味漫过了所有感觉:“那个中午……你的书房……我……不是故意要听到的,而你……既不想我知,我也便假作不知,可是……”
无忧涩然一笑:“可是……千算万算的,你……终还是没能算到,她……是阴世师的女儿!”
李世民俊眸一顿,难怪自己收柔儿为妃,她竟连一点讶异也无,原来她是早已心有了然……
哼!阴世师的女儿!李世民心中略略发狠,回来路上,他便已听闻了些,竟果真如此!当初柔儿之事,他一直觉得颇为蹊跷,疑点丛多,亦作过怀疑,岳凝不会单只叫她嫁了自己那般拙劣,竟……会是这样!
“哼!原来如此,为了陷害我……他们……还真是多费心了!她便纵是阴世师的女儿又如何?难道……便是大罪了不成?”
李世民轻松开无忧的肩,眼神却停落在一处,似有所思……
无忧亦淡淡的转过了身去,背影冷漠得、如冰雪寒霜:“有不虞之誉,便有求全之毁(1),还望齐王妃……秦王……没有算错了才好!”
李世民心底倏然震荡,无忧冰凉彻骨的一句,冷嘲热讽,令他怔忪着,僵木了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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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出自《四书五经》—《离娄章句(上)》第二十一章,解释:有意料不到的赞誉,便有过于苛刻的诋毁……
第 22 卷 祸起萧墙9
秦王妃夜请圣旨,令得李建成心郁难舒,东宫之内、书房之中,太子的亲近之臣皆在,当然,每逢这样的时候都少不得岳凝,李建成万事不瞒她,更时刻要她在旁提点,方才心安……
“哼!没想到……此事竟是这般收场!”
李建成重重捶了下桌子,眼神绝厉,岳凝却轻按住他的手,神情安定:“殿下何需如此?咱们……虽不算成功,可也没失败不是?”
“哦?”
李建成不解,疑望向她:“此话怎讲?”
岳凝淡舒开柳眉,唇角边、却勾起丝丝跃然的得意,轻作一笑:“殿下!这次秦王回来……可有加官?可有封赏?父皇的脸色……可还若从前般欣喜若狂?”
李建成深眉一挑,倒似被拨开了心般眸光略闪:“是阿!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那是当然……”
岳凝一笑,目光间飘乎过许许得色:“当初在我考虑中,虽没有二弟妹这一出,可这一招……成功自好,不成功亦会令父皇对他心生不满,柔儿……可真是一颗太好的棋了!不是吗?殿下?”
岳凝的话,总是能令李建成心舒气畅,对着岳凝,眼光柔和下许多:“原来小凝……早已心中有数!但,纵是如此……可世民的势力依旧,不也是白忙活了?”
岳凝摇摇头,正色道:“不!这以后……世民的权……便无需咱们来夺!所谓功高震主,父皇心里……恐比你我更加急切!”
李建成沉思半晌,目光一转,扫过坐下几位亲信,眸色辗转,终定在一个黑瘦不起眼的男子身上,男子严肃沉默,目光中无一丝杂色,转也不转,似完全没有听到岳凝与李建成的对话……
李建成略一结眉,对向了他:“魏先生……可有何看法?”
男子侧转过头,面容上仍无一丝微动,声音亦低沉得暗哑:“魏征不敢!”
李建成更是眉心纠结,观他眼中之色,显有颇多想法隐在其中:“但说无妨,此无外人,又何须如此见外?”
原来,此人名叫魏征,为东宫太子洗马,向来心思缜密,足智多谋,转移暗人一事,便都是由他安排,才使得长孙无忌纵有天般本事,也终是无迹可寻,若非之后遭人出卖,恐那一战,便已夺了李世民的权,又何须等到今天!魏征还时时提醒李建成,要多多留意近旁之人,决不能轻信,纵乃是齐王……也不行……但,李建成却总是笑笑,敷衍而过,魏征的话,也便越说越少……
今日,李建成难得再次问起他的想法,魏征这才抬起眼来,黑眸中微有一闪:“回殿下,等待……终是被动的!若陛下只是一时气郁,气消下后,秦王还不一样可以夺回势力?以小人微见,若要争取上风,便要……主动出手!”
“主动出手?”
李建成眼色一滞,转望向岳凝,岳凝却目无移视的盯看着魏征,柳眉轻蹙,似在思他语中之意……
魏征亦抬起眼,定望着二人,目光无分毫旁转、不闪不避:“秦王……既是心中大患!又何不……永除后患!”
永除后患!
在场所有人都不免为之一惊,李建成更震动得站起了身子,却唯有岳凝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见一丝惊慌之色……
“你……你说什么?”
李建成结凝着眉,似有一丝微怒:“他……可是秦王!”
李建成心底,竟升腾起连自己都无所意料的不忍,李世民……他到底是自己的二弟,从小,自己亦没少疼爱于他,如今,疏远他、提防他、甚至打压陷害他,自己也都没有过一些犹豫,可永除后患!这四个字,却着令李建成心中震颤,不忍想象,眼前浮现的、竟是小时候,他叫着大哥时的亲切模样……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0
李建成正自忖思,亲信的侍人便突的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向各人见礼道:“太子殿下,齐王府柳连求见!”
李建成深眉一蹙,低看了魏征一眼,向侍人点头示意准他进来,随而沉压了声音:“这件事情……我……便当没有听过,也……不要再提了!”
魏征心中难免一沉,但面色上仍旧无牵无动,平静着脸,已习惯了如此般的不以为然……
众人沉默间,柳连已走了进来:“柳连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眼前的英俊男子,总是面无表情,李建成舒了舒眉,眉宇间堆上了笑:“快快免礼,都是自己人,怎么?三弟……可是有何要事阿?”
柳连修眉一低,小心的四顾左右,李建成自有会意,漫坐下身,笑道:“不碍的,都是自己人,请……但说无妨!”
柳连这才开口:“太子殿下,齐王说,得一珍物,欲请您前去鉴赏……”
“珍物?是何珍物?”
李建成望着柳连从无表情的脸,并体不出他此言是否存在深意,柳连只微低着眼,恭道:“这……柳连便不知了!”
李建成一愣,柳连从不外露的表情,总是令他莫名心慌,他是否真的不知,亦令人无从得晓……
魏征的脸上也终有一丝牵扯,只一下,便恢复了平静,李建成令柳连稍等,便与他前去,并令众人散了,却唯有魏征,呆立在书房之中,盯看着等待李建成的柳连,良久不语……
柳连亦觉出了怪异,侧望向他,此人黑瘦平常,眼神却烁光凌厉,令柳连莫名不适,别过了头去……
“听说……柳将军与秦王有隙?”
魏征低哑的声音,突刺入柳连耳中,略有回音响在心里,魏征平静的语中,似有丝丝隐味,令人着慌……
柳连心思瞬间百转而开,可面上却仍然无色:“大人言重了,区区柳连怎能敢记心于秦王?”
“哼!”
魏征生生一笑,似隐了些讽意:“记心也好,不记心也罢!有仇不报……非君子!”
魏征凉冷的笑,挂在眼角眉心,淡淡的一句,又恢复成无牵无动的脸:“是何珍物,阁下……真的不知?哼!在下看,该不是什么美味珍馐、丽藻奇葩吧?这些东西……难道东宫还少吗?齐王……该是要为自己打算了……听说……秦王抗击突厥之时,已然杀掉了那个什么姬陵的,难道……齐王还能坐得住吗?”
柳连心中微有一震,魏征之言,真言言凿在了关键之处,不错的,是何珍物,自己的确知道,而李元吉要李建成前去,亦是为了姬陵被杀,心有忐忑,已多日不能成眠……
魏征见柳连眉间似有思索,便又作一笑,似有若无:“哼!只是……可惜阿,太子……似并无此意,怕帮不上齐王了……”
魏征说着,便撤开了黑眸,脸上笑意亦全数收起,重又换了严肃的脸孔,别身而去……
柳连目色微凝,终是结起了眉,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起这些?有何暗示?又有何用意?柳连怔思着,却终是寻不出蛛丝马迹……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1
夜色下的齐王府,已去了靡靡的歌舞之音,李建成亦已回去了东宫,但,齐王府中的气氛却并不怎么好,李元吉一同往日的烦燥不安,任何人的话,都听不在耳里,由于柳连平时最不多语,此时此刻,倒愿与他发泄上几句……
“哼!大哥真不知在想些什么!事到如今……竟然讲起了情面,讲起了什么毕竟是兄弟!哼!我看他这个太子……是做腻了!”
李元吉带了些酒意,说话间自也没了分寸,柳连赶忙低下眉,劝道:“齐王息怒,小心……隔墙有耳!”
李元吉望了望他,一顿,到扯开了唇:“哼!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本王最欣赏你的便是……该有心时有心,该无心时无心,做到这一点的……可真不是一般之人……”
柳连仍低着眉,面无微动……
李元吉盯看着他,他虽面无丝毫表情,可向外飞扬的横眉、却给人以英武之气,又难得他向不多语,真是个可造的将才,也正是自己最为需要的得力帮手……
李元吉定站在他的身前,目光游骋:“柳将军……本王……待你如何?”
柳连突的一怔,倏然而至的一句,毫无预兆、却更显隐谕重重,往往此言出口,下文便必定是有极其重要之事交待,柳连略一舒眉,作出定然之色:“齐王知遇之恩,永不敢忘!”
“好!”
李元吉声急语速,似便等着他这句般凝定了眸子:“那……本王……便再给你个恩典,令你永生永世……都感念着本王!”
柳连心中不禁一颤,自李元吉生冷冰硬的语中,似已寻出了些言外之意,更突的想到了魏征的话,怕齐王……真是坐不住了!
片刻怔忪间,柳连迅速串连起魏征的所有言语,此时想想,真是每一句都充满了用意,他先问自己是否与秦王有隙,便是察颜观色间、探究是否找对了人选,二说自己不报仇便非君子,便是铺陈他所要表达得最后用意,也便是三,他先戳穿了自己明知“珍物”之事,却说不知,再说太子……不能帮得上齐王,总而言之……便是太子不能帮,但是……与秦王有隙的自己……却可以!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与秦王有介在心,说成自己私心,又有谁……会怀疑呢?
哼!真是好一个魏征!柳连自嘲的一笑,自己竟到这时才完全明白……
“齐王有事自管吩咐,柳连定竭尽全力!”
柳连倒也有一些庆幸,还好魏征和李元吉都相信自己便是那个人,那个……可以为他们办事又可以顶罪之人!
李元吉扯眉一笑,言亦凿凿:“好!柳将军果是痛快之人!一句话……本王……要秦王的命!将军你……要秦王妃!”
柳连惊抬起头来,虽已心有了然,可倏闻此言,直接、无丝毫隐避的一句,仍难免心上一悸……
李元吉阴冷的笑,铺满在整张扭曲的脸孔上,与其双目一对,竟敢心中丝丝发凉,真乃——最是无情帝王家!亲生哥哥的命,在他口里,竟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2
李元吉见柳连不语,脸上的笑,亦慢慢僵持,眼神阴寒刺探:“怎么?将军不敢?”
柳连心中“噔”的一颤,眉间顿结起层层深沟,幽沉可怕:“怕……没有我柳连不敢做的事情,除非……是不想!”
“好!”
李元吉言语之间,便拔出柳连身上长剑,银亮的光,盖过了火烛的焰芒:“好!大哥不识货,咱们……便自行出手!”
李元吉说着,便从桌上紫红精制的木盒中取出支精巧的瓶子,柳连知,那……便是李元吉所谓的“珍物”——鸩毒!
李元吉脸上挂着森冷可怖的笑,小心缓慢的捏着块红锦缎子,将那毒,些些均匀的涂抹在刺眼的剑身之上,目光一转,便递给了柳连……
有此一举,已无需李元吉吩咐,柳连心中,已自有了然……
***********
夜,本是湿闷的,裹了热气的风,吹扑在柳连脸上,丝丝发烫,柳连紧握着手中剑柄,心中颤颤发抖,杀李世民,绝不可以!可不杀……又叫自己如何向李元吉交待!
思想间,已行至天策府府墙边上,越过这道墙,便是燕岚的房间,每一次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安全,都是由燕岚去找来无忧,他们自在燕岚这个不引人眼的、王府的普通角落里叙谈,燕岚自是为他们掩护……
可今日,柳连心里却莫名发慌,皱着眉,犹豫在府墙之外……
李世民刚刚回来,自也有诸多事情等待处理,今日,更是直谈到深夜、仍在继续,此次未随李世民前去关中之人,都受到了东宫与齐王府不止一次的极高礼遇,他们如实的报给李世民,李世民心中甚是欣喜,可冷峻的脸上,却仍没作出过多喜色……、
在此交谈间,有一侍人,出入多达数次,只与李世民低低而语,纵连无忌也并不知晓,而每一次待侍人出去,李世民的脸色都会销黯下不少,这一次更是结凝了俊眉,眼色无光……
“先……都去吧!”
李世民只一句,沉哑肃厉的话,便令所有人退去,无忌低看他一眼,见他蹙眉深思,脸色亦越发深沉,心下虽有疑惑,却也没敢问他,照如常人的退了出去……
李世民对于无忌的注目,怎无感觉?只是故作不觉而已,见他退去,眼神更卸去了所有掩饰,寒得、只迫入内心深处……
********
柳连终还是跃进了府墙,见了无忧,亦对无忧说出了李元吉的安排,无忧略感震惊,斗归斗,夺权而已,却不想真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依大哥看……”
刺耳的一声门响,突震断无忧柔润的音,随门风顿入的疾戾之气,更惊破这夜的沉静销凝……
柳连与无忧同回过头去,目光怔忪,门口竦桀俊拔的身影,巍然肃立,投映在摇摇无定的烛光之下,赫赫威严;右手……还紧紧攥着燕岚的细腕……
燕岚泪眼凄蒙,亦在他发狠的力道中娇颜失色……
………………………
过渡章节,有些乱,呵呵,最近好累好累,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每天上课就到9:30,排演节目又要到深夜,5555~~~这里的网络不好,所以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就是回复不了,但是没关系,等我回去,一定认真回复,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7:00集合;走了哈:)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3
“二……二哥……”
无忧清透的眼、波水微凝,无意间,便望看向怔住的柳连,李世民目光欲裂,手上发力,将燕岚狠狠的甩至一边,发出一声娇吟……
“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李世民疾戾的眼神、烈烈灼烧,突将整间屋子的焰火尽数掩过,拔出腰间佩剑,银芒掠现,抵在了柳连梗住的喉间:“我说过……别再……见他……”
李世民虽是面对着柳连,可语却是对无忧,无忧自然明白他语中之意,稳定住情绪,忙上前握住他紧攥剑柄的手,眼眸微颤:“放他走,我……我会解释!”
“放他走?”
李世民深俊的眼目冷冷恻横,寒锐的光,直让无忧的双目倏然结冻,只定凝在李世民勾起的唇角上,森森的寒:“来人!”
李世民突的大喊一声,震彻心扉:“抓……刺客!”
只是瞬间的一句,天策府的侍卫便如迅风般,从漆门两侧鱼贯而入,挤满了狭小的空间,其速度之快,直令无忧心底一凉,这……显然是早有准备,而非无意撞破……
无忧握着他的手,颤颤松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清芒:“你……你……监视我!”
李世民冷冷的俊眸,忽掠过丝丝冷风,与无忧颤动的眼默默相对,烛火摇曳在彼此眸中,皆是无法言说的苦痛……
“我没有!不过……”
李世民握着剑的手略有加力,指腹前抵,眼风扑侧向柳连深重的脸,绝狠的话,由唇齿间冷冷溢出:“哼!可真是……好一个‘本王要秦王的命,将军你……要秦王妃’阿,亏你……还叫我放他走!他只会在你面前假装而已!”
柳连惊颤得抬起眼来,正对上李世民鹰锐的冷眸,阴寒森重得如寒霜冷雪,直令人心里发抖,冷汗直从血液里渗透出来,突感可笑,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呢?怎么会……为他这样的人操心呢?他——可是李世民阿……
柳连突牵起唇角,涩然一笑,李世民——他虽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是因着无忧而帮他,可他不否认对他的敬佩,一直认为他有天纵之才,不屑于暗勾心角,才怕他会中了东宫与齐王府的阴谋、而令无忧受累……
哼!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滤了,在皇家斗争之中,恐怕没有谁比谁更清白,也没有谁比谁更阴险,李世民——他是定不会允许自己落于被动的!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4
无忧虽有疑惑,但,这般明晰的话,她的心里,也多少有所了然……
无忧望望柳连,再望望四周严肃定立的侍卫,阵阵窘迫之意,直涌至清澈透明的眼底,想想以李世民之精细,怎会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便纵说心有气郁,不顾及自己的感受,难道……也不怕这许多人中有人将话传给了齐王吗?
“你……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哼!恐没有谁比柳将军更明白了!”
李世民说着,剑的寒气、便随声自领颈处传入柳连的整个身体,柳连侧山开身,欲拔出腰间长剑,但脑中转念一闪,却犹豫在触到剑柄的瞬间,那把剑上……可涂满了致命的毒药……
一切亦在转瞬之间,李世民的剑,在柳连片刻停顿的动作下,精准无误,刺在了柳连坚挺的肩臂上,血……沿剑而下,在银亮闪烁的剑身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痕……
李世民略有一惊,柳连断续的动作,实出乎他意料之外,若他拔剑横在自己胸前,是定能避过他不算凶狠的一招的,可他却没有,眼神中……竟满充着犹豫不决的念头……
无忧亦被惊住了眼眸,柳连紧握剑柄的手、颤抖着,却始终未能将剑拔出,其中顾虑、其中情意,她自然知悉……
“放他走!我说过,我……会给你解释!”
无忧上前一步,重又拉住李世民高举的臂,纤细的玉指尖、泛出微微的白……
李世民幽眸一冷,五指亦倏然收紧,手背上筋络毕现,发出股狠狠的力,突的拔出银色、染了血红的长剑,红腥飞散;柳连亦顺势转身,迅捂住流血的肩膀,抬起眼来,瞪望向李世民……
………………
周日晚上,就能回家拥抱大家了,感觉都有一万年了……55555555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5
“将此人……拿下!”
李世民反攥住无忧握着他的手,狠狠的力道,捏得无忧指节欲碎,可她却顾不得疼,清明的冰晶,慢慢凝聚,流淌出切切绝对的光色:“不!你误会了!你……”
“还要为他辩解吗?”
李世民暗哑的嗓音,沉闷中爆发出一声盛怒的厉吼:“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刀剑碰撞的响动中,无忧知道,柳连已拔出了剑,那满浸着剧毒汁液的剑,无忧心里生生发疼,李世民冷傲风俊的脸,突变得恐怖狰狞……
“放他走!否则……”
无忧亦攥紧被他捏住的手,清美的脸孔上带着无比坚决的神色:“否则……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永远!
李世民兀的怔住,无忧秀丽的娇颜,渗透出如残云漫天的红色,定定的眼眸,更令人全身一抖,永远……这在李世民听来是多么严重的两个字,活海誓山盟、或山崩海啸,恐都是它的意义所在,永远——对于两个人来说,包含了太多太多,这其中……又怎能容得下第三个人的因素存在?决不能……
李世民紧攥无忧的手越发收紧,森冷阴黯的眸、惊异的颤颤抖动,刀剑之声,仍然不绝于耳,然而心……却是木然的……
“住……手……”
李世民低哑的声音,如闷雷滚天,在无忧心中重重一震,他绝冷深重的眼,再无一丝柔和顾怜,有的……只是痛惜的光……
刀剑之声,终随着李世民的命令戛然而止,柳连为不使有人无辜枉命,应付间已有所不及,喘上口粗气,方才定住身子,顿望向怔怔相对的两人……
屋中一片静谧,所有人、皆沉默不语……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6
柳连自天策府出来,一路上心神起伏不定,行走亦是步步缓慢,待回到齐王府时,天边已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彩……
李元吉正坐在屋中等他,手边茶杯仍热气蒸蒸,可脸上的表情却阴冷得可怕,似冻住般毫无微动……
柳连敛去了眼中犹疑,低身见礼:“齐王,属下无能……未能将……”
“哼!不用说了!”
李元吉突站起身来,左手一扬,白瓷精巧的杯子,摔落在地,只一声脆响,便已成碎片:“天策府……已提前得到消息,早作了准备,哼!不怪将军,只怪……忽略了他一向的花样繁多!”
柳连心中一悸,眼望着一地碎片,面色上仍持着稳重的神色,默不作声,心中却是百结,看来……自己终是过于简单了,看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其反应速度、消息传送,皆够急够快,只是……
柳连略一结眉,随即抹去,只是……以李世民之谨慎精细,又怎会如此轻易、如此不慎的令齐王府获知了消息呢?还是……
柳连正自忖思,李元吉却立在了他的身前,眼神厉厉发狠:“将军速随本王走东宫一趟!”
柳连迅回过心神,低眉而应,随在了李元吉愤然匆急的脚步之后……
*********
天才刚刚露白,李元吉便早早来到东宫,李建成想定是有何要事,便与岳凝及几位亲近的近臣、一同见了他与柳连二人……
李元吉气愤非常的将事情经过讲了,言语中,亦有对李建成不予配合的责怪之意,李建成拧紧了眉,与岳凝对视一眼,一声深叹、烦燥不堪:“我说你……你怎么就这般沉不住气呢?如此打草惊蛇,日后对付起他,岂不更加艰难?他……若不再只是防御,发起了反击,你我……恐要多花上几倍的心思也未必能胜,你这……”
“所以殿下……”
李建成还未及说完,一个干哑的声音却兀自响起,侧眼看去,正是魏征黑瘦的身影,闪至了李建成面前,打断了他:“所以……正因为此,殿下才要当机立断、勿要留给秦王喘息之机,臣看……非齐王沉不住气,而是殿下您……太过优柔寡断、儿女……”
“大胆!”
李建成顿站起身来,右手高举,直指向言语无拦的魏征,怒意横生,想他仅一太子洗马,竟敢教指摘自己:“魏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难道……我上一次的话,你都当作了耳边风、全数忘记了吗?”
忘记?
魏征黑亮的眸,略有一闪,忘记?哼!他怎能忘记?只是当时的境况、不容他多做言语,不然恐会有未知的责难,可今日却不同,齐王在此,亦是急切的要置李世民于死地,想李建成纵再如何,有人帮衬,也终不会将他怎样……
赌一赌吧,魏征也深知,自己是在和怎样的一个人博弈,所谓棋逢对手,也正因为此,才更有战斗的**和**……
第 22 卷 祸起萧墙17
“殿下,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例子、还嫌不够多吗?殿下……仅以仁爱之心,顾念着兄弟之谊,可秦王呢?秦王常年征战在外,一向争强好胜,刀剑磨砺、战火洗礼,恐早已令得他野心勃动,又岂会有久居人下之心?到时候……殿下再后悔,怕……为时晚矣阿……”
李建成一怔,‘岂会有久居人下之心’这一句着实震住了他的心,浓眉间、拧起了深深蹙痕……
李元吉亦侧望向魏征,如此黑瘦不起眼之人,却不想竟这般敢想敢为,唇角不禁牵起条冷冷的弧度……
李建成眉目拉扯,忽紧忽驰、忽明忽暗,李世民……纵他心中再有芥缔,可那……那也毕竟是同一血脉的手足兄弟阿,自己年长他十岁之多,从小便带着他玩耍打猎,许多亲密无间的时光、犹在眼前,却竟只能随着身份的变换,而一去不返了吗……
岳凝最是了解李建成,见到他如此神情,便已知他心中所想……
“殿下,依我看……魏先生倒是言之有理!”
岳凝淡淡的一句,令李建成猛的侧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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