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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宝镜奇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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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玉蟾送子
阳春三月,是建康城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

  建康,即是现在的南京,在南北朝时代是南方陈朝的都城,陈朝自高祖陈霸先创立以来,传到陈宣宗陈顼这里,已经是第四朝了。

  而她,是陈宣宗的皇后,柳敬言。

  此刻,她正站在后宫御花园的莲花池边观鱼。

  清澈的莲花池里覆着碧绿的荷叶,虽然还没有开花,却已能够闻到淡雅怡人的香气。

  莲叶下,红色的鲤鱼成群地嬉戏,与岸边的垂杨交相辉映,组成一幅迷人的风景。

  柳皇后正看得入神,突然有只蟾蜍从水底跃到荷叶上,睁着碧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皇后娘娘。”

  柳皇后顿时吓了一大跳,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

  又把视线落在面前这只蟾蜍身上。

  需要说明的是,这可不是一般的蟾蜍,这是一只通体雪白,还泛着淡淡银光的蟾蜍,有点像宫里白玉香炉上的玉雕。

  “不用看啦!就是我在说话。”蟾蜍漫不经心地说着,还不时地从嘴里吐出红色的舌头。

  柳皇后的脑袋“嗡”的一下便炸开了,蟾蜍会说话,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别害怕,我是来向您献宝的。”蟾蜍裂着嘴,像是微微扬起笑意,不过在柳皇后眼里,那可比撞鬼还要恐怖,她不由地后退了二步。

  “别跑啊!”

  伴随着蟾蜍的说话声,柳皇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挪动一步,不管她是多么地想要叫喊,多么地想要挣扎,但是身体却好像被千斤巨石压迫着,无法动弹半分。

  她害怕极了,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那妖怪。

  就在这时候,蟾蜍仰头张开血红的大嘴,不过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是吐出一颗金色的珠子。

  那金珠飘浮在半空,闪耀着无比强大的光芒,晃得柳皇后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金珠呼啸着朝她飞来,不偏不倚钻进她的肚子里,转眼消失不见。

  柳皇后当场被吓掉了魂儿,“啊”地大喊了一声。

  叫声过后,四周突然寂静下来,等她缓过神后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寝宫铺着缎褥的大床上,无论是御花园、莲池还是鲤鱼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床榻边的玉蟾香炉,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原来是场梦。柳皇后舒了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

  随后就是闻声赶来的宫女们,又是问安,又是茶水、毛巾的,忙活了好半天。

  整个世界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可是事后,柳皇后却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那梦也许是某种征兆,而且那珠子是钻进她肚子里消失不见的,莫非预示着将要有子?不过照常理来说,一般都是麒麟送子呀!为什么这场梦里会是……

  说得好听点是蟾蜍,说得不好听就是只癞蛤蟆。

  老天欺侮人不是,怎么说她柳氏也是堂堂一国的皇后啊!

  大约一个多月以后,御医告诉柳皇后,她又怀了孕,这是第二胎,第一胎是已经被封为太子的陈叔宝。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柳皇后不知是该喜还是忧。喜的是梦里蟾蜍献宝的事应验了,忧的是一只蟾蜍送来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孩子?

  一想到那只蟾蜍大大的嘴巴和两个大眼泡,她就觉得浑身一阵寒意。

  不过没等她考虑清楚,一旁的御医已经忙着请示了:“这么天大的喜事,要不要告诉皇上呢?”

  提到皇上,柳皇后叹了口气。

  算算日子,那男人已经二个月没有来中宫了,整个皇宫,估计连冷宫里一辈子没见过皇上的老宫女也知道他在锦徽宫钱贵妃那儿。

  钱贵妃是歌妓出身,生得妩媚多姿,陈顼称帝以前住在吴兴的时候就已经和她好上了,后来陈顼废掉侄子,自己坐上皇位以后仍然对她念念不忘,特意把她从家乡接进宫来封为贵妃,是后宫仅次于皇后的二号人物,而且比皇后更加受宠。对此,正经元配的柳敬言显得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是六宫之主,儿子又是太子,要拿出母仪天下的风度,再加上出身名门,母亲是前朝公主,从来也没学过歌妓曲媚逢迎的那一套。所以,平时皇帝来,她自然热情相迎,皇帝若不来,她也绝对不会放下身段主动去请。

  如今,经御医这么一提醒,她倒觉得是个和皇上见面的好机会,于是,便对御医说:“不用你去通报了,本宫会亲自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是。”御医应声后也就退下了。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她便对身旁的宫女洛芙使了个眼色,洛芙立刻会意,憋足劲,迈出二步,对着宫门狠狠扯了一嗓子:“摆驾——锦——徽——宫!”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一座凤辇稳稳地停在锦徽宫的门前,紫金色的辇身和辇顶的五彩金凤在阳光下放耀出无尽的高贵与庄严。

  在洛芙和几个小太监前往通传的时候,柳皇后坐在辇车中央,透过珍珠门帘望着不远的宫殿:延绵一片的深红色宫墙,金黄色的琉璃瓦,高耸的大门前还悬挂着两串红灯笼,一派繁华景象。不过,怎么看都觉得那两串大红灯笼太招摇,不太像贵妃的宫殿,倒像是妓馆。

  此时,洛芙等人也来到了锦徽宫的外门,由于平时积怨太深,自然没法摆出好脸,只是冷冷地对着守门的宫女说:“皇后娘娘来了,要见皇上,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皇上不在。”管事的宫女也不怎么搭理她。

  “不在又会在哪里?”洛芙姑娘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不在。”管事宫女看着天说。

  洛芙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刚要再问,只听宫里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

  “爱妃……”

  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

  洛芙立刻瞪圆眼睛怒道:“皇上不是在里面吗?”

  “哪来的皇上呢,我怎么没听到?”管事宫女仍然耍赖,两旁伫着的宫女和侍卫也配合着装出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表情。

  “朕是谁,朕是皇上呢!哈哈哈……”不多时,里面又传出一阵笑声。

  这下,洛芙和管事宫女一起变了脸,但对方仍死鸭子嘴硬,强撑着说:“宫里这两天来了戏班子,这是唱戏的戏文!”

  洛芙回头朝凤辇那边望了一眼,隔着珠帘看不清柳皇后的表情,不过感觉整顶凤辇都在微微颤抖。

  得宠的妃子就是有这种胆量,全天下除了皇帝,所有人都是狗屁。

  好半天,柳皇后才把怒火压住,咬着牙对外面说:“回宫,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来这……”

  碍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她没把“窑子”这两字吐出来。

  八个月之后,皇后柳氏在中宫诞下一胎女婴。

  孩子落地的那一刻,立即有内侍官飞报通传孩子的爸爸陈宣宗。

  这回,因为皇帝正在太极殿上朝,所以钱贵妃没法拦着。

  当内侍官气喘吁吁的赶到大殿前,正好听见里面大臣在向皇上汇报。

  “臣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星略向西偏,天狼耀青,此乃大吉之兆,数日之内宫中必降祥瑞!”

  他心想着还真应景啊!马上奔进去,扑倒在地上:“启奏陛下,皇后娘娘在中宫诞下一位公主!生得蛾眉凤目,异于凡俗啊!”

  一听到这消息,满朝文武立刻呼拉拉跪倒一片,恭贺之声不绝于耳。陈宣宗的惊喜则比底下所有臣子加起来还要多,不仅因为小公主是应着天象的祥瑞而生,更因为他自身的情况和前朝其它皇帝不一样,其它皇帝一般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儿子,但是陈朝阳气足,皇帝基因好,光儿子就生了三十来个,可女儿至今仍处于零的突破,所以一听添了个女儿,立刻宣布退朝,直奔中宫而来。

  从产婆手里接过女儿的那一刹那,他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多讨人喜欢的孩子,白玉似的脸庞,比桃花还要粉嫩的脸颊,特别是那双眼睛,水光滟潋,像碧水里翻滚的夜明珠。

  躺在床上的柳皇后见此情景,心中一块巨石也落了地,还好,还好!蟾蜍送来的女儿还挺争气的。

  不过,强烈的兴奋过后,皇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怔地望着小女儿说:“这孩子好像不会哭呢!”

  这句话提醒了宫里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都点了点头,的确,自从生产以来,只见听皇后在那里不要命似的又哭又喊,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过小公主的哭声。

  与此同时,襁褓里反倒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如铃铛悦耳,又似初晨透明的阳光撒遍四周,为宫殿带来一丝温暖的感觉。

  宣宗愣住了,皇后也愣住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居然是个天生只会笑的孩子。而且,她的笑声还这么好听,好似听了一次就会上瘾,并且深深沉溺于其中。

  陈宣宗抱着孩子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激动,最后干脆把整张脸贴到小婴儿身上,任由自己热泪盈眶,他太喜欢这个女儿了,就连登基那天都没这种开心满足的感觉,就好像他的前半生全在为这一刻的到来而等待着,这果然是上苍的恩赐哪!

  隔了很久,他才从沉醉中缓过劲来,望着襁褓中始终绽放着笑颜的女儿,无限宠溺地说:“小宝贝,喜欢笑是吗?好,从今天开始,朕就封你为——乐昌公主!”

  从此以后,后宫里便出现了另一番景象,皇帝有事没事就常往中宫跑,就这样甜蜜无比地抱着女儿,逗着她玩,听她笑,注视着她一天天长大。

  柳皇后的处境,也因为这个及时到来的小公主,而悄然改变了。

1、逃课
清晨。

  薄雾中初升的朝阳勾勒出皇宫优雅的弧线,金色的琉璃瓦迎风闪耀。

  一名杏眼桃腮的少女站在中宫内苑的屋檐上,举目眺望着远处。她挽着高高的发髻,云鬓上插着繁复珠花,身上闪亮的锦衣一尘不染,将红润的皮肤映得光彩夺目。

  在她的脚下,是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宫墙,它将皇宫分割成不同的世界,有的明亮,有的黯淡,有的死寂,有的霓裳如梭。

  微风吹过,她的身后有一团影子晃了一下。

  原来是个趴在琉璃瓦上的小太监,他穿着青色的宫服,看上去傻头傻脑的,全身都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

  “这里好高啊!公……”

  “闭嘴,你要是再抖,这里的瓦都要被你震掉了!”少女随手操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就朝他砸了过去。

  “可是……可是奴才真的好怕啊!为什么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要把人拎到屋顶上来啊?”

  “因为……”少女刚要解释,却听见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她们来了,你赶紧给我收声,再罗嗦一个字我下去就割你的舌头!”

  她压紧喉咙作了个“嘘”的动作,小太监也吓得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没过多久,就见中宫的大门外飘来一片衣香鬓影,四名宫女引着一位妇人迈过朱漆大门,向内殿缓步而行。

  这名妇人盘着光亮的发髻,插着步摇,身穿织锦的云纹刺绣曲裾长袍。精致的花纹沿着裙裾不经意地蔓延,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保养得当的脸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眉目间更散发出一种干练沉稳的气质。

  这就是宫里御绣坊新来的主事,号称江南第一绣手的伊夫人!宫殿屋顶的少女一边望着她一边乍着舌头,看样子就不像什么善男信女,还好我跑得快,不然犯到她手上就死定了!

  就在她暗自庆幸的时候,那群人转眼也来到少女脚下的这座内苑。

  守着苑门的二名官女赶忙迎上去,欠身向她请安:“伊夫人早,奴婢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公主已经起身了吗?”伊夫人淡淡一笑地问。

  “已经起身梳洗过了,正在绣房等着夫人呢!”宫女们回答。

  伊夫人点了点头,让宫女领她前往绣房。

  就在此时,屋顶上的少女,几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哈哈!倒数十声之内,这座院子又要鸡飞狗跳了!

  果然,一行人来到绣房门口,叫了几声公主不见回应,只好撞着胆子推门进去,可是来到房里一看,里面空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座深宫内苑原有的寂静,立刻被此起彼落的慌乱叫喊声所取代。

  “公主,公主不见啦!”

  “公主、公主您在哪啊……”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一路由房内蔓延到房外,分布在内苑各处的侍卫、宫女也都闻声赶来,全部涌进绣房,偌大的外院一时间反倒空无一人。

  屋顶上的少女趁机一把拉过身后的太监小灵子,飞身跃上屋檐边上的一根大树,顺着树干,鸟一般伶俐地飞落地面。二话不说就朝大门飞奔而去。

  这位一大早就把中宫搅得天翻地覆的正是宣宗皇帝的掌上明珠,今年十二岁的乐昌公主。小名玉蟾。

  算一算,这可能是她第N、N、N次逃课了,因为这个原因,宫里主管织造的御绣坊,几年下来,光主事都已经换了几十位。谁让咱们这位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刺绣”这二个字,如果有人不识趣的在她面前触及这根地雷线,只怕比遇上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还恐怖!

  哪知道,就在她大步流星扑向门外的同时,一个白影子也从外面哭着跑进来了,双方闪辟不及,撞到了一起,一阵金星的萦绕下,俩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唔……玉蟾扶着快要裂掉的头,只觉得全身筋骨都快散架了。

  是谁……是谁敢撞……本公主?!

  另外瘫倒在一旁的倒霉鬼,穿着一身似雪白衣,一头漆黑长发散乱在风中,连眼泪都飞了起来,乍一看,真是个梨花带雨的美人。

  跟在公主身后的小灵子更是吓得不轻,瞪大眼,望着那个可能马上要被大卸八块的美人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只是觉得眼熟,倒是玉蟾先没好气地叫了他一声哥。

  原来这位标致的“美人”竟然是当今太子陈叔宝。不过小灵子会认错也不奇怪,这位殿下生得眉清目秀,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比女人都漂亮,平时又总喜欢捣鼓诗文,所以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当成女孩。

  “你……你个衰鬼,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玉蟾好不容易才从地上坐起身,狠狠翻了个白眼。

  太子原本就摔得不轻,再被妹妹一骂,哭得更厉害了,而且哭声似乎已经惊动了绣房里的那些人,玉蟾吓得脸色大变,只能强忍着痛,把他从地上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拖到中宫后门外的僻静处。

  这里被宫墙阻隔着,是一片芳草萋萋的景象。

  等四周完全安静下来后,太子一下扑倒在玉蟾的肩膀上:“我的亲妹啊!”

  “又出什么事?”玉蟾一听这句开场白就知道他又要开始痛诉某段血泪史了。

  “老二、老九、十一他们合着伙的来算计我,害我一下子全赔光了!”太子恨恨地说。

  太子口中的那几个代号分别是二皇子陈叔陵、九皇子陈叔献,和十一皇子陈叔齐。皇帝爹爹生的儿子太多,如今已经排到四十以后了,有的不是什么正经妃子生的连代号都没有。

  “你又跟他们去赌了,赌什么呢?”玉蟾脸上没有半点新鲜的表情,有的只是鄙视。

  “投壶。”太子咬着牙说。

  投壶是宫里皇子们常玩的一种投掷游戏。就是找一只腹大颈细的大壶,大家站在几尺开外,把枯木制的无镞箭,投向的壶口中,八只矢为一局,以投中多少来决定胜负。

  皇子们没事都喜欢拉太子出来玩投壶,倒不是因为太子人缘好,而是他没有运动细胞,所以每投必输,而且输得还挺大,尤其是二皇子陈叔陵,没钱的时候就来找太子,走,玩投壶去!

  为此,他妹妹乐昌公主没少说他。

  “你明知自己三脚猫功夫,没事就老实点,专心地做你太子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去吧!”玉蟾又说了一遍已经重复过千百次的话。

  “我不服气,已经闷头在房里苦练了三个多月了,还没想到还是输。”太子愈发郁闷了。

  “那我帮不了你,皇帝爹爹已经三令五申的警告过,赌博是违法行为,会破坏宫里的安定团结!再说我自己这会儿还正遇着麻烦呢,绣房里的那帮家伙一会儿就会出来的!”玉蟾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小灵子快闪。

  “那你自己那个孔雀玉屏不想要回来了啊?”太子无助地望着她。

  “什么?”玉蟾刚要转身,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发出一声尖叫。

  那个孔雀玉屏是四皇子陈叔坚上回去南方巡游时特意给她带回的礼物,在玉蟾心里,这个四哥哥可比自己的同胞哥哥份量要重多了。

  “你居然连我的宝贝也敢偷?”她一把拎起太子的衣领,目露凶光。

  “偷都偷了,你吼也没有,赶紧帮忙想想办法吧!”太子临危不乱,脸色都没怎么变一下,其实他也不是真穷到那个份上连妹妹的东西都要偷,他要的是把她拴成一条绳上的蚂蚱,整个皇宫除了她没人能制住那帮混蛋。 。 想看书来

2、投壶
一柱香之后。

  御花园碧琼苑里的一片绿草地上,一只精致的雕花大白瓷瓶如一株白花绽放在草地中央,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就像翩翩蝴蝶似的围绕在它四周,开心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凑近一看,几个人的面前都各自放着一堆宝贝,玳瑁玉佩、翡翠镯子、书法名画、镶着宝石的香炉……什么都有,都快赶上古玩铺了。其中,要数二皇子陈叔陵的战果最为丰硕,各种宝贝堆得跟小山似的,孔雀玉屏也在其中,五彩宝石镶成的屏面在阳光下闪动着弈弈光芒。

  “二哥这回又该请客了吧!是去银月楼,还是天香居啊?”九皇子陈叔献一边清点着自己赢来的东西,一边老往陈叔陵那瞟。

  “我说哥几个下回下手也别那么狠了,太子刚才都哭了,照这样下去,往后想把他引出来就更难了,那样大伙上哪赚零用钱去?”陈叔陵对着阳光,瞪大眼睛仔细瞅着孔雀玉屏上的各种宝石,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几个皇子听后都连连称是,二哥果然有远见,所谓细水长流,宝贝暂时寄放在太子那儿也没什么不方便,但凡想要取的时候叫他出来投壶就成了。

  说到这,大家又是咯咯咯的一阵笑声,哪知还没笑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怒喝:“把我的孔雀玉屏放下来!”

  几个皇子纷纷回头,只见乐昌公主从而降似的站在他们身后,叉着腰,粉色的纱裙迎风飞扬,两旁还伫着左青龙右白虎。“青龙”是穿着宦官服的小灵子,“白虎”自然是白衣飘飘,柔情万丈的太子了!

  哥几个都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恨得牙根痒痒,可面子上还得装得挺客气,谁让她是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呢!真要惹得她不高兴,到皇帝爹爹面前说二句坏话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过客气归客气,已经到嘴的肥肉谁都不愿往外吐,所以十一皇子陈叔齐就开始讲大道理了,说:“愿赌服输,不管到哪都是这个理,咱们身为皇族,更应该做天下德言的表率,大妹妹你说是不是?”

  玉蟾嘁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太子已经忍不住抢过话了。

  “输点东西不算什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气咱们就接着玩啊!只要你能赢,东西全拿回去,我们肯定吭都不吭一声,还帮着你往回搬呢!”九皇子陈叔献挑着眉毛说。

  “好啊!我来替我哥玩,而且要玩就闭着眼睛玩!”玉蟾一把将太子推开,迳直走到他们面前。

  几个皇子听说乐昌公主要闭着眼睛投壶,都觉得挺意外的,之前谁都没听说过她还有这能耐,一般能练到这水平的没几十年苦功下不来,不过这丫头鬼心眼多,没准真藏着什么绝活没显露。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得宝贝最多的二皇子陈叔陵推举出来跟她比试,剩下那二位也没闲着,纷纷押注买输赢。

  一时间,四周又被一股火辣辣的氛围笼罩住了。

  玉蟾拿起箭矢,慢慢悠悠的走到投掷线前,拿腔拿调地说:“咱们事先说好,一箭定输赢,只要我赢了,所有的东西都要还给我哥。倒不是不想陪几位哥哥多玩只局,只是本公主实在忙得很,一会儿还要陪皇帝爹爹下棋去呢!”

  她故意把“皇帝爹爹”四个字拖得老长。

  几个皇子心里也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暗想只要你闭着眼睛能投进去我们也认栽了,就当今天白忙活就是了。

  所以,大家都睁大眼睛,等待着扣人心弦的结果。

  哪知玉蟾拿着箭矢半天没动,也只是转动着眼珠,来回望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绿草地上出奇的安静,场面陷入胶着状态。

  终于,要跟她比试的陈叔陵忍不住了,问:“不是闭眼吗?你怎么不闭啊?”

  玉蟾白了他一眼:“谁说是我闭啊?我说的是你们闭!”

  几个皇子统统目瞪口呆,眼前似乎看见一排乌鸦飞过。

  玉蟾不依不饶道:“事先说好的,可别赖帐啊!”

  太子在一旁看得心中大悦,也跟着起哄:“闭呀,快闭眼睛,闭了我妹妹好投!”

  真要闭了眼睛,想怎么投还不是她的事,这小姑娘居然玩阴的,就这样把他们给饶进去了。几个皇子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那叫一个恨!

  九皇子性子比较急,再加上过去屡遭戏弄的旧账一时间也涌上心头,顿时气得卷起大袖管说:“哥几个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把这个小妖精海扁一顿不可,哪怕回头被皇帝爹爹给打死也认了!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十一皇子陪她娘读过几本佛经,平时也能叨念几句,一把将他哥推出去,嘴上还念着佛:“阿弥陀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九皇子的身板跟玉蟾她哥相比可是完全不同,他是习武长大,拳头练得跟大石头一样,再加上被十一皇子一推,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简直像座山似的朝玉蟾压下来,伴随着呼呼风声,眼看那石头拳就要落到玉蟾身上,她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来的一只大手扼住了九皇子的手,又将他往后一推,随后只听见“哎哟”一声惨叫,笼罩在玉蟾头顶的黑影便烟消云散了。

  隔了一会儿,玉蟾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全身上下哪哪都好好的。

  她心里好不庆幸,再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高大俊逸的少年。

  嘴角的浅笑使整张面容都透着春风般的温暖和煦,虽然只穿一身天蓝色长衫,系浅蓝色腰带,没有任何繁复妆点,还是让人感觉说不尽的翩翩气度,日光像轻纱一般笼罩在他四周,皮肤在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

  正是有着皇族第一美男之称的四皇子陈叔坚。

  玉蟾的脸微微一红,跟看到救星似的扑上去:“四哥哥,你来得正好!”

  四皇子微微一笑,疼惜地抚抚她的头,又望着眼前几个兄弟:“出手打女孩子,还是自己的妹妹,可不是皇子所为。”

  此话一出,大家都没了声响。别看四皇子排行第四,可是说话做事都颇有一套,也很讨皇帝爹爹的喜欢,在兄弟间的威望比太子都高。

  再加上兄弟几个冷静下来一想,那毕竟是乐昌公主,皇帝的心肝宝贝,万一真伤着碰着,被老爹看见,一怒之下把他们活吃了都有可能。反正皇子多也不值钱,少了他们一个,自然还有数不尽的后来人,所以越想越怕,不一会儿,汗都下来了。

  四皇子环视了一圈,见大家没有声音,又说:“大家也别不自在,既然是玩,就好好的玩,只是玉蟾年纪小,不如让我替她跟你们比试如何?”

  “你?”三个皇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你们三个一起上吧,省得大家排队!”四皇子又说。

  “三个一起上,好像没这规矩?!”大家越听越觉得摸不着头脑。

  四皇子又是一笑,随后不动声色地对跟在身边的小太监说:“再去取二个一模一样的壶来!”

  不一会儿,两个壶就给取来了,四皇子让人把它们和原来那只排成一条直线,然后拿起三只箭矢站到投掷线前。

  三个皇子这才看明白,他是要同时将这三支箭杆掷进三个壶眼里,也就是所谓的三箭齐抛。这可比闭眼投壶还要难上加难,大家玩了这么久,也就在坊间听人家说过,还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

  一时间,草地上又是掀起一波高潮。

  太子看得眼都直了,三个皇子默不作声,但是手心里全是冷汗。

  玉蟾更是心跳加速,但又掩不住心中的兴奋,充当起拉拉队,卖力喊着:“四哥哥加油、四哥哥加油!”

  四皇子拿好箭矢举起手来,两腿迈开一步,摆出架式。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再出声,只是将视线集中到他的手上。

  四皇子微微眯起眼睛,凌利地挥动手臂,在掷出箭矢的同时,只听见“咻”的一声,三只箭矢分三路漂亮地落进三个口径只有茶杯大小的白瓷壶里。

  整个过程非常麻利,前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顿时,草地上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玉蟾可是高兴坏了,抱着四皇子又蹦又跳,要知道,她喜欢这个哥哥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站在一旁的老二、老九、十一他们也没话了,眼前的情景就算不服也不行!而且也没什么比试下去的必要了,他们那点道行也就对付太子还成。

  二皇子陈叔陵干脆挥挥手说:“得!好人做到底,咱们找辆车帮太子把宝贝运回去吧!”

  就这样,太子殿下终于出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怨气,从此以后,也跟他妹妹一样,对四皇子粘得比谁都紧。

3、阴谋
从御花园回到中宫,玉蟾还处于兴奋之中,虽说装模作样地坐在绣架前,但眼睛却笑眯眯地盯着手里失而复得的孔雀玉屏,心里正美的时候,她娘柳皇后带着才九岁的小妹乐宜公主陈婉从外面进来了。

  玉蟾一见柳皇后进来,连忙将孔雀玉屏一脚踢到绣架下边。

  “玉蟾儿,你刚才是不是又跑出去了?”柳皇后的脸色打一进来就不怎么好看。

  “哪呢!我是绣花绣累了到御花园走走。”玉蟾低着头,心虚地说。

  “绣累了,这么说你是绣了不少了?”柳皇后轻哼一声,她太了解这个女儿了。

  “其实……也没……绣多少……”玉蟾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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