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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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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龙
【类别】武侠
【状态】全本
【更新】2011…10…27已更新至7章
【本册章节】第1…7章
【简介】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离别钩、霸王枪、拳头七种非一般江湖武器,件件精妙绝伦。这七件武器在一个个大侠的手里,耍得出神入画。七件武器交织出七个精彩的武林故事。小说故事奇崛诡异,人物性格各异,非常有深意。小说情节是小说人物性格的发展史,是小说中事物发展及人物关系串成的关系链条,也是读者津津乐道和小说赖以成功的重要元素。著名的小说家都是编织情节的能工巧匠,古龙更是情节设置的绝顶高手。悬念设置和出人意料是古龙小说情节的重要特征。“楚留香系列”、“ 陆小凤系列”、《血鹦鹉》、《风铃中的刀声》、“小李飞刀系列”都是悬念重重,一片迷雾,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古龙利用悬念抓住读者的好奇心,古龙揭示悬念,向读者展现事件的变幻不定和因果关系。在悬念的解答过程中,各类人物各种力量相互牵制。引发冲突,推进情节,读者也冲破迷雾,走出困境,获得极大的审美情趣和阅读快感。古龙是编排故事的高手,他创造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故事,故事的发展和结局往往出人意料。谁能想得到《血海飘香》中真正的凶手竟是楚留香最好的朋友?谁能想得到《猎鹰》中神捕凌玉峰竟是杀人集团中的一员?谁能想得到《圆月弯刀》中那个又温柔又文静又美丽的少女谢小玉竟是个大魔头?谁能想得到《血鹦鹉》中那个恶魔的传说竟有那么复杂的关系、那么悲惨的结局?而《赌局》中计中套计,真中套假,假中存真,真真假假,变幻莫测的情节演变和故事结局更是让人想不到。出人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这是古龙小说赢得读者的制胜秘诀。古龙小说的故事大部分没有历史背景,有人认为这是“藏拙”,有人认为这是当时台湾的时代氛围所致,而我则更确信这种写法是古龙自由挥洒的性格选择。在这种历史空白的故事中,古龙更关注人性的发展、冲突,生命的本能状态。当我们沉浸在古龙营造的故事气氛中,攀登奇峰,跋涉曲折,感受离奇,经历恐惧的同时,我们也能感觉到作者对世道不公的控诉,对自然人性的呼喊,我们甚至会觉得整个故事就像一个寓言,寓示了人生永恒的真谛。古龙小说的故事情节,奇崛诡异,大有深意,不仅好看,而且耐看。

………开始阅读………

'1'第一章 风云客栈

  天上白玉京 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授长生 (一)
黄昏。
石板大街忽然出现了九个怪人,黄麻短衫,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个碗大的金环,满头乱发竟都是赤红色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这九个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容貌虽不同,脸上却全都死人般木无表情,走起路来肩不动、膝不弯,也像是僵尸一样。
他们慢慢的走过长街,只要是他们经过之处,所有的声音立刻全都停止,连孩子的哭声都被吓得突然停顿。
大街尽头,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挑起了四盏斗大的灯笼。
朱红的灯笼,漆黑的字!
";风云客栈";。
九个赤发黄衫的怪人,走到客栈门前,停下脚步,当先一人摘下了耳上金环,一挥手,";夺";地,钉在黑漆大门旁的石墙上。
火星四溅,金环竟嵌入石头里。
第二个人左手抽起肩上一束赤发,右掌轻轻一削,宛如刀锋。
他将这束用掌缘割下来的赤发,系在金环上,九个人就又继续往前走。
赤发火烙般在风中飞卷,这九个人却已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就在这时,暮色中却又驰来八匹健马,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马上人一色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一个个全都是神情骠悍,身手矫捷。
八匹马在风云客栈门前飞驰而过,八个人同时一挥手!
刀光如闪电般一亮,又是";夺";的一声响,海碗般粗的旗杆上,已多了八柄雪亮的钢刀。
刀柄犹在不停的颤动,柄上的红绸刀衣";呼";的一声卷起。
八匹马却已看不见了。
暮色更浓,大街上突又响起了一阵蹄声,仿佛比那八骑驰来的更急更密。
但来的却只有一匹马。
一匹白马,从头到尾,看不到丝毫杂色,到了客栈门前,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大家这才看清马上的人,是个精赤着上身的虬髯大汉,一身黑肉就像是铁打的。
这大汉收缰勒马,看见了门侧的金环赤发,也看见了旗杆上的八把刀,突然冷笑了一声,自马上一跃而下,左右双手握住了两条马腿。只听他吐气开声,霹雳般一声大吼,竟将这匹马高高的举了起来,送到门檐上。
白马又一声长嘶,马鬃飞舞,四条腿却似已钉在门檐上,动也不动。
虬髯大汉仰天一声长笑,洒开大步。转瞬间也已走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匹白马孤零零的站在暮云西风里,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长街上已看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
风云客栈中寂无人声,本来住店的客人,看到这一枚金环,八柄钢刀时就早已从后门溜了。
那匹白马却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西风里,就像是石头雕成的。
这时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又有个蓝衫白裤、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施施然走了过来,神情仿佛很悠闲,但一双眸子里却闪着精光。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到客栈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长叹:";好马!真的是好马,只可惜主人无情,委屈了你了。";他背负着的手突然一扬,长袖飞卷,带起了一阵急风。
白马受惊,又是一声长嘶,从门檐上跃下。
这中年文士双手一托,竟托住了马腹,将这匹马轻轻放在地上,拍了拍马腹,道:";回去载你的主人来,就说这里有好朋友在等他。";白马竟似也懂得人意,立刻展开四蹄,飞驰而去。
中年文土随手拔下了门侧的金环,走入客栈,在旗杆上一拍,八柄钢刀立刻同时落了下来。
中年文土长袖又卷,已将这八柄刀卷在袖里,沉声道:";掌旗何在?";客栈中突然掠出一条瘦小人影,猿猴般爬上旗杆,一转眼间已在杆头。
杆头上立刻有一面大旗飞卷而出。
雪白的旗帜上,绣着条张牙舞爪的乌黑长龙,仿佛也将破云飞去!
(二)
夜。
无星无月,云暗风高。
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还摆着一桌酒。
中年文土正在曼声低吟,自斟自饮,忽然举起酒杯,对着院外一株大榕树笑了笑,道:";久闻苗帮主有江海之量,既已来了,为何还不下来共饮一杯?";榕树浓荫中,立刻也响起了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声,一条人影箭一般射下来,落在地上,却轻得像是四两棉花。
这人狮鼻阔口,满头赤发,耳中却戴着三枚金环,人已落下,金环还在不停的";叮当";作响,正是赤发帮的总瓢把子,";火焰神";苗烧天。
他一双眼睛里也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盯着这中年文士,沉声道:";阁下可是青龙会中的公孙堂主?";中年文土长身抱拳,道:";正是公孙静.";苗烧天夜枭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青龙会的一号人物,好亮的一双招子。";突听马蹄声响,如密雨连珠般急驰而来。
苗烧天两道火焰般的浓眉皱了皱,道:";小张三也来了,来的倒真不慢。";马蹄声突然停顿,一人朗声笑道:";青龙老大的约会,江湖中有谁敢来慢了的?";朗笑声中,一个人已越墙而人,一身雪白的急装劲束,特地将衣襟敞开,露出坚实强壮的胸膛,却比衣裳更白。
苗烧天一挑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白马小张三,几年不见,你怎么反倒越长越年青,起长越漂亮了,老苗若有女儿,一定挑你做女婿。";白马张三淡谈道:";你就算有女儿.也没有人敢要的。";苗烧天瞪着眼道:";为什么?";
白马张三道:";像阁下这副尊容,生出来的女儿也一定好不了哪儿去。";苗烧天瞪着他,瞪了半天,道:";今天我们是专做买卖的,要打架也不必着急。";白马张三道:";要喝酒呢?";
苗烧天大笑道:";那就越急越好了,来,咱们哥儿俩先来敬公孙堂主三杯。";公孙静笑了笑,道:";在下酒量不好,不如还是让在下先敬三位一杯。";苗烧天又皱了皱眉,道:";三位?";只听对面屋脊上一人笑道:";河东赤发、河西白马既然都已来了,赵某怎敢来迟?";苗烧天道:";太行赵一刀?";
他已用不着再等人回答。
他已看见了一柄雪亮的刀,快刀!
没有刀鞘。
雪亮的刀就插在他的红腰带上。
青布箭衣,青帕包头,一条腰带比苗烧天的头发还红,恰巧血红的刀衣相配。
公孙静目光却像是他的刀,刀一般从他们脸上刮过,缓缓道:";青龙会发出了十二张请贴,今夜却只到了三位,还有九位莫非不会来了?";赵一刀道:";好,问得干脆。";
公孙静道:";三位不远千里而来,当然不是来听废话的。";赵一刀道:";的确不是。";
苗烧天狞笑道:";还有那九位客人,至少已有三位不会来了的。";赵一刀道:";六位。";
苗烧天道:";青竹帮、铁环门,和太原李家来的人是我做了的。";赵一刀道:";十二连环坞、长江水路、和辰州官家拳的三位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怪病,头痛如裂,所以……";苗烧天道:";所以怎么样?";赵一刀道:";他们的头现在已不痛了。";
苗烧天道:";谁替他们治好了的?";
赵一刀道:";我。";
苗日天道:";怎么治的?";
赵一刀道:";我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他淡淡的接着道:";无论谁的头被砍下来后,都不会再疼的。";苗烧天大笑,道:";好法子,真痛快。";
白马张三忽然道:";万竹山庄和飞鱼塘来的两位前辈,只怕也不能来了。";苗烧天道:";哦?";
白马张三道:";他们都已睡着,而且睡得很深沉。";苗烧天大笑道:";妙极,那里睡觉不但凉快,而且绝不会被人吵醒。";白马张三淡淡道:";我对武林前辈们,一向照顾得很周到的。";赵一刀道:";该来的人,想必都已来了,却不知青龙会的货在哪里?";公孙静微笑道:";好,问得干脆。";
赵一刀道:";堂主专程请我们来,当然也不是为了要听废话的。";公孙静慢慢的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
赵一刀道:";堂主是不是想着先听听我们的价钱?";公孙静道:";现在还不急。";";赵一刀道:";还等什么?";公孙静道:";这批货我们得来不易,总希望出价的人多些,出价才会高些。";苗烧天瞪眼道:";堂主还要等人?";
公孙静道:";莫忘记本堂主还有九位客人要来,阁下却只做倒了八位。";苗烧天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公孙静笑了笑,道:";是个头既不疼,也不会睡着的人。";苗烧天冷笑道:";老实说,这批货赤发帮已势在必得,无论再有什么人,也一样没用。";白马张三冷笑道:";青龙会做生意一向公道,只要赤发帮的价钱高,这批货自然归赤发帮。·苗烧天厉声道:";莫非你还想抢出价?";白马张三道:";否则我为何要来?";
苗烧天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耳上的金环又在叮叮作响。
突听车辚马嘶,一辆六匹马拉的华丽大车,停在门外,四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跨着车辕,一跃而下,躬身拉开了车门。
过了半响,才有个面白无须,痴肥臃肿的白胖子,喘着气从车厢里走出来,还没有走到三步路,已累得气喘如牛。
他身后还有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象影子般紧紧跟着他,一张焦黄的脸,两只眼睛凹了下去,像个痨病鬼,但脚步却极轻健。腰上挂着对银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对弧形剑。
这种外门兵刃不但难练,而且打造也不容易,江湖中使这种兵刃的人一向不多,能使这种兵刃的,十个人中就有九个是高手。
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三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盯在这对孤形剑上。
白马张三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人是谁?";
公孙静道:";苏州万金堂的朱大少。";
白马张三道:";他的保镖呢?";
公孙静微笑道:";只怕是个保镖的。";
白马张三沉吟着,霍然转向赵一刀,道:";他是不是从你那条路上来的?";赵一刀道:";好像是。";
白马张三道:";他的头怎么不疼?";
赵一刀道:";他就算头疼,我也治不了。";白马张三道:";为什么?";赵一刀淡淡道:";他的头太大了。";
朱大少已经坐下来,却还是不停的擦着汗,喘着气。
他一共也只不过走了三十步路,看来却像是刚爬过七八座山似的。
那黑衣人也还是影子般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一双鹰爪般干枯瘦削的手,也始终末离开过腰畔那对奇门弧形剑。
他深凹的漆黑眼睛里,带着种奇特的嘲弄之意,仿佛正在嘲笑着眼前这些人,为什么要来白跑一趟。
风云客栈的灯笼在风中摇晃,苗烧天耳上的金环犹在叮当发响。
白马张三似乎觉得有些寒意,悄悄的将自己敞开的衣襟拉紧了些。
赵一刀却在看着桌面上的酒杯沉思,心里仿佛有个很大的难题要他来下决定。
没有人说话,因为彼此之间都充满敌意。
公孙静显然很欣赏他们这种敌意,长长松了口气";微笑着道:";四位从不相识,都必也已彼此闻名,用不着我再引见了。";苗烧天道:";的确用不着。·白马张三道:";我们本就不是来交朋友的。";苗烧天斜眼盯着他,道:";就算本来是朋友,为了这批货,也不是朋友了。";白马张三冷笑一声道:";苗帮主一向是个明白人。";苗烧天也冷笑了两声,道:";现在人既已到齐,货呢?";公孙静道:";当然有货的,只不过……";苗烧天道:";只不过怎么样?";公孙静道:";青龙会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讲究的是童叟无欺,现金交易。";苗烧天道:";好!";他一拍手,那九个麻衣赤发的怪人,就已忽然自黑暗中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麻布包袱,分量显然不轻。
这时门口已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那虬髯大汉双手各举着个大铁箱,一步步走了进来,黑铁般的肌肉一块块凸起,每一步踩下去,地上就立刻多出个很深的脚印。
公孙静微笑道:";金环八墙,白马啸风,在下一见,就知道赤发九杰和金刚力土都已来了。";白马张三道:";莫忘了还有急风八刀。";
赵一刀终于抬起头笑了笑,道:";河东赤发,河西白马,全都财雄势大,太行快刀怎么敢来争锋,这批货,咱们兄弟就算放弃了。";苗烧天仰面狂笑道:";好,赵老大才真的是明白人。";他笑声忽然停顿,目光火焰般盯着朱大少,沉声道:";却不知万金堂的少主人意下如何?";朱大少的喘息总算已停止,正在凝视着自己的手,就好像一少年在看着他的初恋情人的手儿一样。
可是他还是回答了苗烧天问他的话,他反问道:";你在问我什么意思?";苗烧天道:";哼。";
朱大少道:";我没有意思,我一向很懒得动脑筋。";苗烧天面子上已出现怒客,道:";没有意思?有没有金子。";朱大少道:";有。";苗挠天迢:";带来了多少?";朱大少道:";你想看看?";
苗烧天道:";这里一向讲究的现金交易。";
朱大少道:";你已经看过了。";
苗烧天道:";在哪里?";
朱大少道:";我说出来的话就是现金。";
苗烧天的脸沉了下来,道:";所以你说多少,就算多少?";失大少道:";不错。";
苗烧天道:";我若出价十万,你就说十万另一百两?";朱大少道:";你果然是个明白人。·苗烧天的目光。忽然移向那对弧形剑。
那九个麻衣赤发的怪人,已悄悄展动身形,将朱大少包围。
朱大少却还是在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好象世上除了这双手外,已没有任何值得他看的东西。
突听";叮";的一声,金环相击,苗烧天的手己向弧型剑抓了过去,他的出手快而准。
他从末想到还有一双手比他更快,一双肥胖而保养得极好的手。
他的手还未搭上弧形剑,这双手已忽然间将耳上的金环解下来。
金环相击,又是";叮";的一响。
苗烧天凌空翻身,退出两丈。
黑衣人还是影子般贴在朱大少身后,一动也不动。
朱大少还是凝视着自己的手,只不过手里却已赫然多了对金环。
白马张三的脸色也变了。
赵一刀看着面前的酒杯,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白马张三道:";什么意思?";
赵一刀道:";他就算头疼,我也治不好的。";白马张三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不错,他的头实在太大了。";公孙静面上又露出微笑,缓缓道:";既然大家都已带来了现金,现在已不妨去看货了。";苗烧天眼睛里布满红丝,瞪着朱大少。
朱大少却悠然逍:";不错,还是先看货的好,也许我还未必肯出价哩。";他将手里的金环放在桌上,掏出雪白的丝中,仔细的擦了擦手,才慢慢的站起来,道:";请,请带路。";公孙静道:";请,请随我来。";
他第一个走向客栈,朱大少慢慢的跟在身后,仿佛又开始喘气,黑衣人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现在白马张三总算已明白他眼里为什么会有那种奇特的嘲弄之色了。
他嘲笑的并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在保护着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
(三)
苗烧天走在最后,手里紫紧的抓着那对金环,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本已不该来的,却非来不可。
那批货就像是有种奇怪的吸力,将他的脚一步步吸了过去。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肯放弃任何机会的。
地道的入口,石像般站着两个人,以后每隔十几步,都有这样两个人站着,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墙上的青石一样。
石墙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青龙会据说有三百六十五处秘密的分坛,这地方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地道的尽头处,还有道很粗的铁栅。
公孙静从贴身的腰带里,拿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三根,打开门上的三道锁,防守在铁栅后的两个人才将这道门拉开。
但这道门却还不是最后的一道门。
公孙静面带着微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能到得了这里这里的守卫并不是很难对付的人,但无论谁到了这里,再想往前就很难了。";朱大少道:";为什么?";
公孙静道:";从这里开始,到前面的那扇石门之间,一共有十三道机关埋伏,我可以保证,世上能闯过这十三道理伏的人,绝不会超过七个。";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幸好我绝不会是这七个人其中之一。";公孙静笑得更温和有礼,道:";你为什么不试试?";朱大少道:";以后我说不定会来试试的,但现在还不行。";公孙静道:";为什么?";
朱大少道:";因为我现在活得还很有趣。";
从铁栅到石门其实并不远,但听过公孙静说的话之后,这段路就好像立刻远了十倍。
石门更沉重。
公孙静又用三把钥匙开了门。
两尺厚的石门里,是一间九尺宽的石屋子。
屋里阴森而寒冷,仿佛已到了古代帝王陵墓的中心。
本来应该停放棺材的地方,现在却摆着个巨大的铁箱。
打开这铁箱,当然至少还需要三把钥匙。
但这三把钥匙还不是最后的三把,因为大铁箱中还有个小铁箱。
朱大少又叹了口气,道:";就凭这种防守之严密,我们也该多出些价钱才是。";公孙静微笑道:";朱大少的确是个明白人。";
他捧出那小铁箱,打开。
他温和动人的微笑突然不见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嘴里被人塞了个烂柿子。
铁箱竟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纸。
纸上只有九个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四)
石室中阴森而寒冷,公孙静却已开始在流汗,黄豆般大的冷汗一粒一粒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朱大少看着他,目光中温柔得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手时一样,柔声道:";你一定知道的。";公孙静道:";知…知道什么?";
朱大少道:";知道是谁在谢你。";
公孙静双手紧握,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朱大少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他的确是个好人,只可惜好人据说都活不长的……";";假如世上真的只有七个人能闯过这十三道埋伏,是哪七个人呢?";";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绝无疑问的,无论你怎么算,他都必定是这七个人其中之一。";";这人是谁?";
";白玉京!";

'2'第二章 天上白玉京

  (一)
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马上。
他的马鞍已经很陈旧,他的靴子和剑鞘同样陈旧,但他的衣服却是崭新的。
他的剑鞘已经敲着马鞍,春风吹在他脸上。
他觉得很愉快,很舒服。
旧马鞍坐着舒服,旧靴子穿着舒服,旧剑鞘绝不会损伤他的剑锋,新衣服也总是令他觉得精神抖擞,活力充沛。
但最令他愉快的,却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眼睛。
前面一辆大车里,有双很迷人的眼睛,总是在偷偷的瞟着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是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
他走进客格,她刚走过去。
她撞上了他。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脸红得就像是雨天的晚霞。
他却希望再撞她一次,因为她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美女,他却并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家饭馆里。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看见他,她垂下头嫣然一笑。
笑容中还是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这次他也笑了。
因为他知道,她若撞到别的人,就绝不会一笑再笑的。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对这点他一向很有信心。
所以他虽然先走,却并没有急着赶路。
现在她的马车果然已赶上了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本是个浪子,本喜欢流浪,在路上,他曾结识过各式各样的人。
那其中也有叱咤关外的红胡子,也有驰骋在大沙漠上的铁骑兵,有瞪眼杀人的绿林好汉,也有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
在流浪中,他的马鞍和剑鞘渐渐陈旧,胡子也渐渐粗硬。
但他的生活,却永远是新鲜而生动的。
他从来预料不到在下一段旅途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
风渐冷。
缠绵春雨,忽然从春云洒了下来,打湿了他的春衫。
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他走过去,就发现车帘已卷起,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艳如紫霞。
她指了指纤薄的两脚,又指了指他身上刚被打温的衣衫。
她的纤手如春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厢。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车门已开了。
车厢里舒服而干燥,车垫上的缎子光滑得就像是她的皮肤一样。
他下了马,跨人了车厢。
雨下得缠绵而亲密,而且下得正是时候。
在春天,老天仿佛总时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相聚。
既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仿佛天生就应该认得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坐在这车厢里。
寂寞的旅途,寂寞的人,有谁能说他们不应该相遇相聚。
他正想用衣袖擦干脸上的雨水,她却递给他一块软红丝巾。
她凝视着她,她却垂下头去弄衣角。
";不客气。";
";我姓白,叫白玉京。";
她盈盈一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他也笑了,道:";你也喜欢李白?";
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念到劳山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白天京道:";劳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袁紫霞。";
突然间,马蹄急响,三匹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三双锐利的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在白玉京的马鞍上,脚尖一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
驰过去的三匹马突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
三匹马霎时间就没入蒙蒙雨丝中,看不见了。
袁紫霞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失声道:";他们偷走了你的剑。";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道:";你看着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也不管?";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据说江湖中有些人,将自己的剑看得就象生命一样。";白玉京道:";我不是那种人。";
袁紫霞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失望。
有几个少女崇拜的不是英雄呢?你若为了一把剑去跟人拼命,她们也许会认为你是个傻瓜,也许会为你流泪。
但你若眼看着到人拿走你的剑,她们就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白玉京看着她,忽又笑了笑,道:";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很多?";袁紫霞道:";不多,可是我喜欢听,也喜欢看。";白玉京道:";所以你才一个人出来?";
袁紫霞点点头,又去弄她的衣角。
白玉京道:";幸好你看得还不多,看多了你一定会失望的。";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看到的事,永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美。";袁紫霞还想再问,却又忍住。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阵蹄声急响,刚才飞驰而过的三匹马,又转了回来。
最先一匹马上的骑士,忽然倒扯风旗,一伸手,又将那柄剑轻轻的挂在马鞍上。
另两人同时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将又消失在细雨中。
袁紫霞睁大了眼睛,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他们又将你的剑送回来了?";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眨着眼,道:&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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