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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姑姑在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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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梳妆台上锦盒中的玉佩;指尖流连在细致的花纹之间;林黛玉微微地抿着嘴;颊畔浮现出一抹浅浅淡淡却温婉柔和的弧度来。

“瞧什么呐?”林清微透过珠帘的缝隙瞅见她眼神痴痴的,目光落在某一处;不由得轻轻地笑了,见她站了许久后终于出声;边上打帘子的小丫鬟如释重负一般地把珠帘撩起,叮叮咚咚珠翠琳琅,十分悦耳。

林黛玉蓦地一惊;回头站起身啦,脸上晕着浅浅地粉色;羞赧地垂下眼帘;一边默不作声地将身后挡住的那只藕荷色流纹缀锦匣子阖了起来:“姑姑,您来了!”

瞥见她自以为隐秘的动作,林清微并不拆穿这女儿家娇羞的小心思,接过雪鸢奉上来的茶盏,浅浅地酌了一口便搁了下来:“玉儿,可想好了要做什么回礼?”叶家送来那只作为信物的玉佩,乃是叶家已逝的老太太留下来的,这位叶老夫人当年便是极其疼爱幼孙叶子肃,便将自己嫁妆里头这块寓意吉利的温玉予了他;后来叶子肃收养叶泽南后,便将此物给了他。

“唔——”闻言,林黛玉有些犯愁,听自家姑姑说起这块温玉的来历后,这件事情她已经考虑两三日了,可是思来想去,自己手头并没有什么足以与之相衬的物件来作为回礼……

林清微自然多多少少明白她在想些什么,点点她紧蹙的眉头,她站起身来步至窗前,从林黛玉日常用的绣线篓子里勾出一条鲜亮的红色丝线来:“你呀,小孩家家的,他们家送来这玉佩,不过是图个吉兆,可咱们回礼过去,看的是心意!”想了想,林清微忽地灵光一现:“姑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得了一块成色极好的墨玉,不是给你雕了只镯子么,你去库房那边要些韧性上佳的丝线来,打个同心如意结束在那镯子上,岂不既有了心意又含蓄风雅些!”

闻言,林黛玉不由得拍手赞道:“难怪爹爹总说姑姑心思灵巧,这倒好了!”边说着,便将银纹绣百蝶度花镶边的广袖给折了起来,露出一截皓白莹润的手臂,上面正戴着那只琢了祥云古纹的墨玉镯子来;正欲将镯子褪下,林黛玉又有些犹疑起来:“只是,姑姑当日说这墨玉对人身子极好,玉儿这些年便一直戴在身上,若是送了出去,岂不是不大好么?”

摇摇头,林清微两辈子都不曾嫁人,自然也没经过这样烦扰的时刻,不过,姑娘的心思也不难猜测:“这有什么不好的?虽说男女大防很是要紧,轻易不许闺阁女儿的物件外传,可叶家和咱们林家那是早定下的,凡事只莫要出了大褶子便无碍的!”顿了顿,瞧着自家侄女儿通红的耳根:“何况,那小子马上便要往边关去了,等你们下次见着,只怕也得要三四年呐!”

提起这一茬,林黛玉方才粉晕晕的脸色倏地一下子白了下来,嘴唇微颤着,想到父亲与姑姑之前说起的事情,不由得低下脸来。

见她这幅情状,林清微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拥在怀中,虽说家中三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了,可是林清微心里还是将他们拿作小孩子看待;温柔地摩挲着林黛玉的发顶,林清微温言软语地劝道:“好男儿志在千里,他这个孩子是个有心思的!你只欢欢喜喜地等着便是!”

林黛玉乖巧地倚在林清微怀中,点点头。她尚且未到那个年纪,只知道叶家的泽南哥哥与自己定了亲事,虽说懵懂尚不知情爱滋味,可被林清微教导了许久,却也有些隐隐约约的明白;每每想起这几年来,叶泽南透过表哥徒林琛传达过来默不作声的体贴,她内心里亦有些许甜意。

只是想起叶泽南将要远赴沙场,她攥了攥拳头,视线落在自己腕上那枚墨玉镯子,暗暗咬了咬唇。

——————————我是长亭送别写不出来的分割线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将脸上扑簌扑簌的水珠一把抹掉,看着西边天际一抹残阳,叶泽南脑海中突然便闪现过这一句话来。

身后是峰峦如聚,面前时是浊河波涛如怒,再往北边看去,便是一片辽阔得仿佛无边无际般的荒漠。四下无人,唯有那座看似低低矮矮的城矗立在那里,残阳为它笼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带着些许肃杀与沉穆,却又是热烈不羁的,叶泽南只觉得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豪情,看着那座披着日暮最后一缕余晖的燕云城,他紧紧地握住了临行前林清微赠予他的那柄短剑。

“小叶,走吧!”身后一个粗眉大眼的男人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喝足了水,咱们可得快点赶路!别瞧着这燕云挺近似的,要走过去这一段可不容易呢!”

按宣朝兵制,五年一征兵,但凡家中有人丁在军中,都可以免除一半的赋税,再加上每年朝廷还会专门拨出钱款补贴边关兵丁们的日常,所以,虽说武举不盛,但是宣朝的兵力却是十分充足的。此外,但凡未能赶上征兵时间却有意愿从军者,只要在兵部勾领一份文书,便可以前往边关,为国效力。

叶泽南这一队人约莫有三四十个,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男人,方才招呼他的便是兵部年年领人过来的协领长,名唤郭洪涛。

点点头,叶泽南脸色平静似水,一路上的颠簸风尘让他的面庞微微有些消瘦,但是那双眸子却愈发地明亮起来,他目光悠远地看向远处:“郭大哥,那走吧!走得快保不定咱们还能赶上吃晚饭呢!”

“不错啊!”郭洪涛粗大的手掌拍在叶泽南的后背,手劲不算大,他对面前这个看似文文弱弱实则强悍的小家伙很有好感,日夜兼程的,他虽说年纪小,却一点都没叫苦;转身回头对着三三两两散开来休整的众人吼了一声:“都起来了啊!收拾收拾,听见小叶说的没,咱们去燕云大营赶晚饭!”

“是!”

一进燕云大营,眼前便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只见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眉开眼笑的,主帐旁边的练武场中间还有三五个彪形大汉上身精光,古铜色的胸膛上汗水恣肆,手上拿着粗大的木头,埋头干活,却同样也是满脸笑意。

见此情形,郭洪涛哈哈大笑两声:“可是正巧了!”见身后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眯眯地指着练武场中间已经初步成型的火坑,解释道:“这是在庆祝击杀了匈奴游寇呢!咱们走了这么多天,今儿个晚上总算是能好好打个牙祭了!”

正说着,便见前面有几个人迎了上来,郭洪涛上前去与来人打了声招呼,便亲亲热热勾肩搭背起来:“这是张把总!你们新兵日后可都是要在他手底下的,还不快来认识认识!”

张把总听了他的话,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群人,目光落在叶泽南身上,露出惊奇不解的表情,却并没说什么,冲着郭洪涛肚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赶紧把文书交上来给我入册,然后去找老陈弄点吃的先填填肚子去吧!唐将军还在清点今儿缴回来的东西呢!”

将手中的笔放下,唐铭看着桌案前目光炯炯、专心致志盯着面前书册的唐遂前,将张口欲出的劝解重新又咽了下去,正想着将军午饭未用,要不要让陈虎子送点粥过来,便听外面张把总的大嗓子响起。

“将军,老郭又送人过来啦!今年的新兵可真是个个都挺健壮的呢!”

唐遂前抬起头来,揉了揉额头,连日来为了这一拨四下流窜的匈奴人,他真是费了不少心力,闻言,点点头:“照着老规矩来就是了!”

张把总连声应了下来,想了想,提起方才自己见着的事情来:“将军,我瞧了文书,今年来的这批人年龄大多都在十七八岁,只有一个姓叶的小家伙,才十三岁呢!”啧啧两声,张把总叹了口气:“比起我家小子大不了几岁,生得好不说,眼神也清明的很,也不知道哪家父母舍得这么就送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唐遂前眉头凝了起来:“十三岁啊……确乎是小了些,待今晚我瞧瞧他再说吧!”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十三岁时的模样,父亲病逝,自己扶灵还乡,就是在那一年,他被迫应下了与岳荷旖的婚事,而后投笔从戎……

此时的唐遂前并不知道,日后,这个在张把总口中被描述成小可怜一样的叶姓少年,竟与另一个少年并立,共同成了这宣朝屹立不倒的屏障!

“来来!小叶,喝一点嘛!”郭洪涛面色已然微醺,端着手里的大海碗,里面是酒劲十足的烧刀子,仰脖灌下去,他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在这儿啊,就得喝烧刀子!够味儿!”

边说着,他竟有些手舞足蹈,把一旁蹲在牛皮大鼓边上的人挤开来,右手臂抡圆了,“咚咚”敲了两下,居然就这样放开嗓子唱了起来:“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j□j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这乃是唐代李白的诗,叶泽南有些惊讶地听着他的曲调,婉转而不失刚硬之气,再一瞧四周,方才还嬉笑着的张把总眼中似乎有些晶晶亮亮的,那边掩面转脸的正是刚才还给郭洪涛劝酒的兵士,也一样沉默了下去。

叶泽南有些糊涂起来,抬头看向牛皮大鼓旁站着的郭洪涛,他已经是满脸泪水。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唐遂前一到练武场便瞧见了火光里那个泪流不止的莽汉子,喑哑的声音应和着,带着疲惫,却仿佛穿透了身后的黑夜;在这烈烈火光映照之下,显出一份令人安心的坚定。

这是叶泽南第一次见到这位无论是父亲叶子肃,还是文卿长公主殿下都十分赞赏的一品镇远将军、唐遂前,目光沉着而坚韧,他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叹息是什么意思,果然是宛若磐石一般,不可动摇。叶泽南重新转向火堆的方向,将手中碗里浅浅的一层薄酒饮尽。

刹那的寂静后,场中又恢复了方才的欢快,郭洪涛胡乱地擦了脸上的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叫将军看笑话了!”

唐遂前摇摇头,环视了一圈四周,最终目光落在火堆旁边那个坐得姿态端正的少年身上,打量了片刻,他几乎立时便断定这便是张把总口中所说的那个叶姓少年。正欲上前说话,一眼瞥见叶泽南腰间那柄短剑,他浑身僵住,如同一个疾雷落下来,心头一震。

第70章 办生辰难得闲暇时

时光匆匆转瞬而过;待得林清微领着一双侄儿侄女从郊外几个庄子上查看产业转过一圈,枝头上一点儿黄黄绿绿的翩飞落叶,已经昭告了秋日那瑟瑟西风的即将来临。

“姑姑;咱们明儿便回去么?”林黛玉捧着小小一只水晶缠丝玻璃碗,捏着蜜渍梅子一口一个;言语间很是不舍。她守孝三年;鲜少出门来;林清微体谅她孝心可嘉;为了不落人口舌,也就照着她的意愿三年不曾带她出来到庄子上散心;这一趟走走玩玩;还有冯家姑娘月夏时常过来陪伴着林黛玉,她实在是开心得很。

林清微歪在贵妃椅里,抬脸看晴空湛湛如碧玉;时而有三两缕云丝飘过,日光温煦晴好,令人身心舒畅,端起旁边新泡的苦丁茶,抿了一口,她皱了皱眉头,视线投在林黛玉手中的玻璃碗上:“这一次回去不过十天半个月便又要往这儿来了,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把这苦丁茶喝上一盏,吃了这么多盐津的蜜饯果子,又要上火了!”

乖乖地放下蜜饯,林黛玉脸上滑过一抹红晕,蹙着眉头将面前一盏苦丁茶喝了个干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不知姑姑怎么能喝了一个夏天,这苦丁茶可真是涩得慌!”

“还是小孩子,哪里能知道这苦味下面的好处?!”林清微轻轻地笑着,颊畔两个浅浅梨涡,嫣然巧笑,暖融安宁:“这苦丁茶用的是一种叫冬青的草木,清热降暑,明目益智,活络血脉,还有一点,夏天人身子容易积水,稍微吃了咸的或是凉的,脸颊上便堆起肉嘟嘟的,这茶虽说其貌不扬,可利尿强心,消水肿是最好不过了!”

托着腮帮子出神地听着,林黛玉点点头,不由得赞叹道:“冬青?这名字听着却是讨人喜欢,生机勃勃呢!”低下头来看着瓷白的杯底还残留着的浅黄色水渍,她抿了抿嘴,喃喃道:“原来居然还有这般效用么?”

林清微瞅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讶然,微微摇摇头,想起些事情来:“我那有本手札,都是当初从太医院那一堆藏书里面摘抄出来的,待会去找绿言要来看看吧!自个儿的身子,自己得知道怎么调弄才好——”她素来注重养生之事,因此如今虽说已是年近三十,却仍旧宛如二八少女,与林黛玉站在一处,完全瞧不出来不是一个辈分的。

林家的产业多在姑苏一带,因此林如海便在京城各地置备下几处店铺,从胭脂水粉到金石器物之类,都是些好买卖,再加上城外的庄子,一起作林黛玉日后的嫁妆。距离林黛玉和叶泽南的婚期尚有几年的余地,林清微便早早地带她过来熟悉熟悉,以后也好打理。

“行啦,回去把自己的小玩意儿拾掇出来,回去好赠予你那些小姐妹!虽说不贵重,却胜在野趣别致!”林清微眉间一动,不叫人察觉地抿了抿嘴,边说着便站起身来,摆摆手招过旁边侍立着的两个丫鬟:“送姑娘回去吧!”

自打那一次林晞在庄子后面的树林里受了惊吓,虽说是因为那个暗子对庄子的布局十分熟悉,然而以防万一,无论去哪儿,林清微都会让人跟着,免得出了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姑姑,玉儿回去了!”林黛玉朝着自家姑姑微微福身行礼,虽说才九岁,可是身段却已经见得是袅娜风流,与林清微如出一辙。

目送林黛玉的身影远去,林清微重新施施然坐下来,敏锐的目光落在面前庭院中两棵并排的梧桐树上:“出来吧!”

话音方落,只听得满树的叶子仿佛被风吹动了似的,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一道人影轻灵地从树上越下,跪在林清微的面前:“暗风见过殿下!”抬起头来,正是暗卫里以脚力见长的暗风。

抬手示意他站起来说话,林清微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身旁的梅花式洋漆小几,纤细的食指在上面胡乱地敲着,没有丝毫的韵律节奏:“送信过去,他说什么了?可瞧见叶泽南没有?”

暗风恭恭敬敬地垂着脸站到边儿上,闻言,有条不紊地答道:“唐将军拿到信的的时候很是讶异,立时便拆开看了,吩咐属下回来代传一声,只说让殿下您放心,他不会辜负您的苦心”,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偷偷朝林清微看了一眼,揣度了一下用词:“叶家公子看着比在京时要瘦些,不过精神却是不错的!”

轻笑出声,林清微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精神就好,看来阿前瞧见那东西了……”

——————————二十七岁生辰宴的分割线君——————————

从庄子上回来后,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便到了七月二十九,这一日正是林清微的生辰。往年林清微在宫中住着的时候,每到生辰,因着不愿太过招摇,并没有如何大肆庆贺;待她搬出宫后,就更不愿意叫人来打扰了。

然而今年,林清微已经二十七岁,正逢三九之年,太后也不许她反对还是如何,兴致极高地早早便开始张罗起来。

太后坚持如此,林清微也只能无奈由她去了,因此,一大早开始,公主府门口便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母后真是越发孩子气了!瞧瞧微儿那天不过提了个头,您就甩脸子给微儿看!”林清微坐在西洋镜前,瞅着身旁的太后笑逐颜开地看赤云给林清微梳发,嘟着脸假意抱怨道:“母后,您都不疼微儿了!”

太后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掌不住笑道:“你这猴儿!如今越发地爱说嘴了!姚悦,去把哀家的生辰贺仪拿回去,叫这小没良心的自个儿恼去!”

母女俩说说笑笑,一会儿,赤云巧手便梳好了发髻,默不作声地退开来。

姚悦捧着个黑不溜秋的木匣子侍立一旁,太后取出那匣子中一枝凤钗来,只见上面凤凰双翼一展一拢,华丽的羽尾乃是用的金丝制成短羽,取了各色宝石磨成的彩珠串上,宛如火焰般散开,八条尾羽分侧排开,十分灵动,瞧着上头的工艺,却并不像是近些年的。

林清微瞧着这枝凤钗,只觉得很是眼熟。

“这是母后当年入府的时候,老祖母给的压箱底儿。只叹这凤凰做得实在是精妙绝伦,若是戴了只怕招人眼红,何况也压不住这等贵气,因此当年一直收着;后来年岁上来,老婆子一个,戴了却是糟蹋这般华美的物件!”太后悠悠叹气,眼底满是怀念地将手中耀熠生辉的凤钗小心的戴在林清微发髻上:“微儿戴着却是正好,贵气逼人又秀雅端庄的!”

待装饰完毕,林清微定睛一看,耳上瑶碧生光,鸦羽一般的发髻上,三两朵妃色海棠绢花,那凤尾斜斜拢着半边发丝,颊畔一串明珠缀缀,鬓旁一缕松松蓬蓬的碎发;眉心间一点金红色花钿,黛眉淡扫,绛唇轻点,没有过多妆容,便显得娇媚风流、自然天成。

“母后可真是会打扮人——”林清微也不由得赞道:“如此一比较,往日我自己弄的那些,竟是看不得眼了!”

被女儿这般称道,太后点点她的鼻尖:“尽贫嘴,走吧!往年你总不肯大办,今儿母后可是遣人去请了京城里现下最出名的戏班子,好好热闹热闹!”

太后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林清微岂有不应下的?母女两人相携着往后花园那边去了。

后花园中,已经有相熟的各家夫人太太们来了,见林清微久久不至,便拉着出来待客的林黛玉说话,瞧着林黛玉模样出落得与林清微有七八分相似,皆是暗暗称道;再细一端详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优雅闲适,与人说话时落落大方,更是喜欢。其中几个心中已经开始考量起来。

“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长公主殿下!”戚明素眼尖地瞧见回廊一侧转出的两道身影,轻轻咳了两声,众位夫人循声看去,忙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很是统一地朝不远处的两人行礼。

太后笑着挥挥手:“都起来吧!”看着站在旁边的林黛玉,眼儿笑弯弯地唤道:“玉儿过来,到哀家这儿来给哀家好好看看,你这姑姑,总把你藏着掖着的,还害怕哀家抢了不成?”

这抱怨半真半假,林黛玉嘴角含笑,上前两步又蹲身行了一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边说着,众人皆入了座,林清微细细瞅着,微微怔愣片刻后,太后凑到她耳旁轻声道:“那贾家老夫人实在是不知情识趣,听说她无论往哪家赴宴,都是要带着她那宝贝孙儿的,母后便也没送帖子!”

那倒好了,林清微偎着太后,笑得灿烂:“就知道母后最懂微儿了——”

林黛玉出孝时的宴席上面,贾宝玉闹腾那一通,林清微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后来得知林如海进京述职还升任左都御史,贾母又厚着脸皮过来邀请了几次;可叹她总是在林如海面前流露出让贾宝玉和林黛玉天造地设应当凑成一对的想法,还屡屡提及什么两小无猜。

虽说理应对这个岳母面上维持一定的尊重,可是关涉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林如海当即便冷下脸;也正是因为贾母的行为,他考虑再三后,才决定尽早将和叶家的亲事定下来。

第71章 见兄长文卿诉情状

庭院深深深几许,落叶堆烟;帘幕重重。

“王爷;您该喝药了!”一个身着青灰色长袍子的男子端着茶盘;敲了敲面前紧紧阖上的门,尖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只见他面白无须;喉结隐藏在高立的领子里面,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瞧得出来;这是宫中的内侍。

良久的死寂后,只闻得里面低沉而又嘶哑的应答:“进来吧!”

那内侍动作轻柔地推开房门;伴随着“吱呀”的声响,昏暗的屋子里明亮许多。

站在窗前的男子并不回头;只摆摆手;那内侍很是乖觉地将手中茶盘里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搁在书桌上,目光滑过桌子上混乱摊开的几本书册,心下不由叹息:“小的告退!”王爷如今是什么心思都没有,成日里只是看着这些往年的书册字画聊以慰藉,想到这儿,他微微唏嘘,被圈禁在这深宅之中,纵然义忠亲王曾经是风姿卓逸,如今龙困浅溪,爪牙尽失,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药汁子极苦,男子却眉头皱都不皱地仰脖一口灌下,看着茶盘上另外搁着的小碟蜜饯,心里一动,迟疑了半晌后,右手中指和拇指捏了一粒,缓缓放入口中。

此人正是因为反叛之事而被圈禁的先太子、如今的义忠亲王徒嘉旦。

“诚子,给本王滚进来!”他眉间郁结之气消散不少,扬声喊道。

只见门半遮半掩,方才刚刚退出去的内侍面上挂着格外灿烂的笑,讨好谄媚的意味十足:“王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原来他便是徒嘉旦口中的诚子。

指着面前那少少的一碟子蜜饯,舌尖尚且余留着果子的甜香,徒嘉旦冷着一张俊颜:“你这奴才耍什么鬼心眼?还不快点从实说来!?”虽说声色凌厉,然而跟随他已经有二十余年的叶诚可不怕,没瞧见咱们王爷眼底的温情脉脉么?

他利落地跪了下来,连连叩首:“小的该死!实在是长公主殿下吩咐,令小的莫要禀知王爷,公主殿下说了,若是伺候不好王爷,就要揭了小的一层皮哩!小的该死!辜负了公主殿下的良苦用心!”

徒嘉旦愣愣地盯着那只青花瓷碟良久,半晌后,叹了口气:“罢了,滚出去吧!”被圈禁此处已经十二年的光阴,最开始的时候,他有不忿有恐惧,到后来,满心满怀的唯余对父皇的羞愧和对妹妹的歉疚;那一年,文卿已经十四岁,父皇已经在着手为她选择佳婿,虽说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却终究是连累了她一生孤苦……

叶诚蹑手蹑脚地退出了院子,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将指间一片已经发脆的枯黄落叶随手丢在面前的鱼池里,清澈的碧水之下,五六尾红白交错的鱼儿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反倒聚了起来,靠近那片在水面上晃晃荡荡的枯叶,摆尾一动,水面上圈起涟漪阵阵。

林清微看着池中荡漾的水波,从旁边的青衣手里接过一只小碗,里面是细碎的鱼食,她垂着眼帘,微微抿着嘴轻笑:“二哥哥可还说了别的什么事情?”

当初中秋饮宴,林清微受的那一箭,永远地夺去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无论是先皇太后或是徒嘉景徒嘉旦他们,都只是惋惜心疼,却不知道,其实是林清微临时起意,决定利用这一箭为自己挡去所谓的婚姻之事。她两世为人,上辈子对男女情爱便没有多少念头,此生和她心有相惜的唐遂前却久无音信;在林清微心中,与其要与不熟悉的人磨合纠缠,倒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来得快活!何况这个世界,男子多将女儿家视为附庸之流,便是公主下降,也要遵循三从四德,这对林清微来说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那时候,先皇已经隐隐晦晦地和她提起过几个京中的俊杰男儿,她不忍伤先皇一片拳拳慈父之心,思来想去,却也没想出合适的办法。

徒嘉旦心有愧疚,却不知道,林清微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她通晓医书,自然知晓伤在何处能使得女子不孕,虽说有风险,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迎上了箭头。之后出面戮了许氏一族,不过是林清微恼恨小人作祟,使得父兄之间父子情分破裂,加上许氏一族乃是徒嘉旻的爪牙,因此方才将他们铲除。

这些陈年旧事,青衣并不知晓,闻言,压下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上前答道:“禀殿下,王爷没说什么,只是把那只青花瓷碟儿给留在了书房里面,叶诚被王爷撵了出来,也没瞧见!”

说起叶诚,他与青衣倒有些渊源,两人本是同乡,进了宫廷之后又被分在一处宫殿里做事情,因此,两人的交情很是不错。后来青衣被风卫中的容嬷嬷选中,教导了一年后便与其他蓝靛绿三人一起被分配到林清微身边伺候,而叶诚则幸运地被管事太监看重,后来便去了当时太子徒嘉旦的宫殿做事。

“罢了,青衣,你去安排,我要见二哥哥一面——”林清微沉吟片刻,吩咐道,想起今日收到的消息,她眉头微蹙。

匈奴首领乌文单于得到徒嘉旻被鸩毒的消息,此人野心炽烈,已经着手调兵遣将,暗中筹集粮草,意欲对燕云十八镇发起突袭。虽说布防之事已经加强,但是……林清微叹了口气,匈奴人本就骁勇善战,如今的单于乌文,生母原是汉人,因此,他受汉学影响颇大,从北地那边安排的细作报回来的消息看,如今匈奴新一代的将领之中,有能之人不少——

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子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青衣跟随在林清微身边多年,自然能猜测到一星半点,只是涉及到国家军政要事,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兄妹久别重见的分割线君——————————

夜色茫茫,天边挂着一弯下弦月,碧空之上,星子耀熠,微光清远。

一盏常见的玻璃芙蓉宫灯影影绰绰地掩映在树丛之后,叶诚提着灯笼,四下的侍卫丫鬟仆婢早就被他这个总管给支开了去,因此,他领着身后默不出声的两人,步履不疾不徐。

“二哥哥睡在这儿么?”林清微看着面前黑漆一片的院落,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叹然。这处府邸原本是先皇尚且为皇子时的宅子,虽说不是光摇朱户金铺地,也是雕栏画栋;当年先皇将最疼爱的儿子圈禁,虽说心中恼火气愤,查明真相后,见儿子有了悔意,却也不愿意叫他被作践了去,因此方才定了此处作为圈禁之所。

然而面前这院落,小小窄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向正堂,没有什么花花草草,院子里唯有两棵并立的梧桐,初秋时节,往昔碧色重叠的树叶早已经是被西风瑟瑟尽数染上枯黄,夜风拂过,沙沙声响,显得凄清萧条。

叶诚不敢高声,闻言,对着林清微躬身:“禀殿下,王爷不愿意住到正院那边去,便吩咐了在这儿收拾出卧房和书房,幸而这院落虽小,后面却还有几间空房,便照着王爷的话,将东西一并安置在此了!”

正院——林清微扭头朝着叶诚指的方向看去,勾起嘴角一笑,满是冷意:“罢了,那个女人住过的地方,想来二哥哥也不大愿意多呆!”

徒嘉旦今年业已是三十八岁,膝下唯有两子一女,长子徒典务为侧妃苏氏所出,身子骨不大结实,二子徒典夅和女儿徒乐思皆出自正妃陈氏。

陈氏五年前去世,明面上说的由头是郁卒于心,体弱病逝,实际上却是因为与娘家私相授受,图谋不轨之事,因而被徒嘉旦暗中请了一条白绫赐死。陈氏娘家也算得上是一朝大族,若是安分守己没有做出那些多余的事情,或许现在徒嘉旦就是坐在乾明殿上的那一位了……

坐在书桌前,徒嘉旦翻看着手里一卷已经微微有些发黄的书册,上面的大片笔迹显得很是稚嫩,然而另外一种则显得刚劲有力;伸手拿起银剪,将烛花剪去,每日晚间在书房时,徒嘉旦都是不许人进来伺候,这些琐屑事情都是他自己来做了。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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