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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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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总，我们非常有诚意，而且我们的报价并不低。你们的股东权益不过是十五亿元的人民币。一点五亿美元的报价已经给了你们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溢价了。”斯科尔斯说道，“我听说，您前天刚刚和江工集团的管理层进行过会面，不知他的报价和我相比，是否有竞争力呢？”
蒋效化看似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缕烟雾，“账是不能够这么算的。第一，紫金的品牌，去年评估价值是三十个亿，这个不计入财务报表，但是你在评估企业价值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考虑呢；第二，我是这个行业的龙头，拥有龙头企业就占据了行业相当大的市场份额，同时下一步的资本运作空间也会相当大，你要有一个行业龙头溢价；第三，这次集团出让的股份达到百分之四十九，也就是说你将来在企业的经营上的话语权和紫金集团是同等的，我也是百分之四十九，这里面有一个控制权的问题，所以你也要支付一个控制权的溢价。我这三点意见供你参考。”斯科尔斯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蒋效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斯科尔斯先生，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准备一下。你问我和江工集团相比怎么样，按道理讲这个我是不能说的，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报价没有竞争力。”
“蒋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斯科尔斯说，“很高兴我能有一个非常精明的合作伙伴。”
“斯科尔斯先生，在我们成为合作伙伴之前，我们还是谈判对手。从对手到伙伴，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双赢。你要对得起你的投资人，而我要对得起我的老板——国资委，当然我更要对得起跟随我打拼多年的我的兄弟们。” 蒋效化环顾了一下旁边的舒馨、齐淼，意味深长地说，“他们跟随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我要对得起这帮兄弟啊。”
斯科尔斯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您放心，蒋总，我们一定会让紫金机械的管理团队非常之满意的……”
（七）
“陈总，上个星期您亲自登门拜访他蒋效化，也算给足了他面子了。我看他那边是没什么诚意，咱们还要早做打算啊。”刚刚陪同陈继良会见过一位客户，袁鸣山抽空和陈继良说道。
虽然舒馨和袁鸣山极力促成了蒋效化和陈继良的会面，然而面对蒋效化的冷淡，这次拜访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陈继良叹了口气，“鸣山啊，公司的日常事务你也要多费点儿心，我累了，要休息一下，给我放几天假吧。好久不去拉斯维加斯玩了，我想看看最近的运气。”
这一次和陈继良一同前往拉斯维加斯的姑娘叫张雯雯，是省电视台举办的“二零零五快乐女孩风采大赛”的冠军，今年不过二十一岁，是省艺术学院本科三年级的学生。“快乐女孩”是省台的一个颇具影响力的栏目，可谓家喻户晓，巅峰场次的收视率甚至可以和央视春节晚会媲美。
在省台一个当红女主持人的色诱下，陈继良指示江工集团斥资三千万元冠名了这次活动。在十强出炉后，张雯雯便引起了陈继良的注意。在“十进八”、“八进五”、“五进三”以及最后的三强总决赛，张雯雯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问鼎桂冠。而其间，主管财务的袁鸣山也通过各种方式核销了两百多万元的手机短信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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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二章（2）
拉斯维加斯市是美国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赌场及娱乐中心。陈继良最常光顾的是凯撒大赌场，不过他所玩的游戏却都非常简单，无外乎二十一点、梭哈、百家乐、轮盘赌、基诺等。其中，他最喜欢的是梭哈。这一晚陈继良一共输掉了四十多万美元。
（八）
“去把我的电话拿来。”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陈继良冲张雯雯挥挥手。
“我是陈继良，哪位？”陈继良声色冷峻，寒气逼人。
“你好，陈先生，我是瑞星集团大中华区的戈森·斯科尔斯。”
陈继良看看表，推算一下差不多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左右，看来秘书并没有告诉斯科尔斯他的去向。不过，陈继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斯科尔斯隐瞒这一点，“我正在休假，而且我现在正在您的国度里，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斯科尔斯先生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尽管说吧。”陈继良指指洗手间，张雯雯马上知趣地进去洗澡，凭感觉他知道陈继良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这样的，我们两家公司都参与了紫金机械的股权转让计划的招标。我观察了这家企业的经营指标，其实无论是经营效率和成长性，它都无法和贵公司相提并论的。你们旗下的江工科技已经成功登陆纳斯达克，而紫金机械距离满足上市条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于我们这样的以收购为主的股权投资基金来说，相比较紫金机械而言，你们对我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斯科尔斯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继良忽然之间感到一丝不安。
“我是说，如果我们有可能一起合作的话，共同参与这次收购行动，我们可以说服紫金集团，让它出让更多的股份给我们。而且我相信，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完全可以让紫金机械改变现在这种面貌，。”
“那么，你需要我做出什么让步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希望你们出让江工科技百分之十的股份。至于价格，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斯科尔斯一字一句地说。
“这不可能！”陈继良顿时明白了斯科尔斯的意图，斩钉截铁地回答，“江工是我一手创建的，我是不可能出让江工的控制权的。我们集团仅仅持有上市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如果转让给你百分之十，只剩百分之二十五，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失去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对我来说是不能够接受的。”
“陈先生，您最好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吧，我要请您共进午餐。另外，江工科技也不是您的公司，而是公众的上市公司。顺便要通知您，瑞星集团已经在纳斯达克市场收购了江工科技百分之八的股权。现在，我已经是你们的第三大股东了。股东之间探讨一下企业的发展，难道不应该么？”斯科尔斯不愧是国际资本大鳄，终于向陈继良亮出了他的杀手锏。
“什么！”陈继良暗自一惊，但马上恢复了正常，“斯科尔斯先生，我很欢迎国际投资者通过资本市场投资江工科技，这是对我们企业的认可。但是，我本人并不欣赏斯科尔斯先生您这样没有预先通知我们便突然采取行动的做法。这不符合规矩。”
放下电话，陈继良迅速拨通了袁鸣山的电话，“通知公司中层以上干部，明天晚上开会！哦，可能要到明天夜里了。我告诉你，美国瑞星集团现在持有我们百分之八的股份，如果他愿意，持股比例很快会超过百分之十五，成为仅次于江工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我们必须马上考虑对策！”
（九）
回到公司，已经是北京时间的凌晨两点，算上时差，陈继良正好是白天的感觉，反而格外精神。江工集团和旗下上市公司江工科技的中层以上干部一直守候在公司，等待着总舵主的归来。
“基本的情况鸣山已经和大家通报过了，我这里不再重复。大家要明白，江工科技上市之后，集团持股比例被稀释到百分之三十五。两家战略投资者持有我们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他们不会轻易转让我们的股权。此外，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在市场上面流通。这次，美国瑞星集团收购了我们百分之八的股权，意味着它至少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第三大股东，如果进一步增持，很可能危及到我们的控股地位。今天把大家召来，就是要拿一个方案出来。我决不能容忍江工落在洋鬼子的手里！”
资本剑客 第二章（3）
“陈总，我们今天白天商量了一下，大致想了三个方面，一是通知我们的两家战略投资者，不要向瑞星集团转让股权，保持股权结构的稳定；二是集团出资增持百分之五左右的股权；三是向员工通报情况，保持队伍的稳定。”袁鸣山汇报说。
陈继良显然对部下的汇报并不满意，“我问你，如果我们的战略投资者执意出售股权，我们有什么约束的办法？战略投资者的锁定期马上结束了，他们获利已经很丰厚了，必然存在减持的意愿。还有，现在我们的股价已经高出发行价两倍以上，如果股价继续上涨，我们的流动资金，能收购多少股份？至于稳定员工情绪，你稳定的了吗？你们能够想到的东西，对方显然都想到了。”
看看部下都在沉默，陈继良叹了口气，“难道我们这些做实业的，就真的玩不过人家资本运作的么？我听说，对付这种恶意收购者，有个办法叫做毒丸计划。你们听说过没有？”
众人摇了摇头。
陈继良一脸的失望，回头冲张雯雯说，“你哥什么时候到？”
“他在路上，十分钟之内一定会赶到……”
接到堂妹的电话，张怀远立即赶往江工集团。自从张雯雯与陈继良确立关系后，张怀远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结识这位省内知名的民营企业家。终于，他等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在那晚陈继良和张雯雯倾诉了遇到的困难后，虽然张雯雯并没有完全理解，但多少知道这是企业之间的争斗。而他的堂兄恰好是做类似的工作。于是提出联系自己的堂兄，和他说了一些关于江工科技和陈继良的事情后，张怀远马上意识到江工科技可能面临着被外资恶意收购的局面。在海外市场中，像瑞星集团这样的私募股权基金被称作“站在门口的野蛮人”，因为它们经常充当不怀好意的收购者这样的角色。张怀远是鸿鹄资产管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这个公司其实就是一家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不仅投资于A股市场，包括香港市场和美国市场都有一定的资产配置。不过，私募毕竟是私募，鸿鹄资产管理公司的名气与实力不及湘江证券和乾坤投资那般响亮，当然这也和公司的掌门人郝丹阳一向低调有关，尽管在业界，郝丹阳和林义荣、楚明达一起并称湘江资本三剑客。
“陈总，您好！”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张怀远侧身走进门，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谢陈总。”
袁鸣山又把目前的局势和张怀远详细介绍了一番。
“其实，股权之争在海外资本市场中是非常普遍的，只不过我们国家很多国有上市公司都是一股独大，所以才很少出现这些问题。对付恶意收购的办法，无外乎是增持股份和启动毒丸计划。”张怀远斟酌着措辞，“毒丸计划是美国人最早发明的，正式名称为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最初的形式很简单，就是目标公司向普通股股东发行优先股，一旦公司被收购，股东持有的优先股就可以转换为一定数额的收购方股票。在最常见的形式中，一旦未经认可的一方收购了目标公司一大笔股份时，毒丸计划就会启动，导致新股充斥市场。一旦毒丸计划被触发，其他所有的股东都有机会以低价买进新股。这样就大大地稀释了收购方的股权，继而使收购变得代价高昂，从而达到抵制收购的目的。美国有超过两千家上市公司拥有这种工具。”
“既然这是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好方案，为什么被称作‘毒丸’呢？”陈继良问道。
“因为它在实施过程中也会损害原先大股东的利益，所谓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被称作毒丸。”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集团直接增持。当然，也可以邀请您的合作伙伴或关联企业增持。”张怀远答道，“如果陈总不介意的话，我想鸿鹄资产管理公司还有我们郝总是非常愿意帮这个忙的。我们在二级市场收集江工科技筹码，在重大事项的表决中站在集团这边，瑞星集团就无法对您的决策施加影响了。”
资本剑客 第二章（4）
“我久闻郝先生是湘江资本三剑客之一，可惜陈某驽钝，不善此道，也一直没有机会与郝先生谋面，实在是个遗憾。请张先生代为引荐，明天中午，我们江工集团宴请郝先生一行，继良也好当面请教。”
“我们的股票现在多少钱？”兄妹两个走后，陈继良回过头来问道。
“五点九美元，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总市值在十一亿美元左右。”袁鸣山答道。
“这么说，如果我们现在增持百分之十的股份，需要一点一亿美元？”
“是啊，这还不包括股价上涨带来的成本增加。”
“集团倒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关键是我们现在正处于收购紫金机械的节骨眼儿上，恐怕资金还是有点儿紧张。”陈继良沉吟道，“另外，我也不想把宝全都压在郝丹阳身上……”
（十）
湘江大学除了在工科方面多有建树外，就是金融领域也不甘示弱，涌现出几位全国知名的金融学者。其中的代表便是已经从领导岗位上退休多年的湘江大学金融学院老院长谭厚祖。
楚明达是谭厚祖的学生，和老师的感情也比较深。出道多年，每每遇见大事，还是要来拜见老师，征求老师的意见。
这回楚明达准备参与竞购紫金机械的股权，当然也少不了和谭厚祖沟通。这一天在家里，谭厚祖刚刚叫自己的学生就座，便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谭老，关于紫金机械重组的事情，我们还要多听听您老的指示啊。”电话中传出的是省国资委主任刘丽霞的声音。
“您太客气了。这国企改制是经济体制改革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嘛，对于省里面的决策，我非常赞成。这会给其他国企的改制提供一个很好的示范效应啊。”对于省里面重要的经济决策，领导们还是经常会征求这位老先生的意见。
“是啊，谭老，我们也希望把紫金这个老国企搞活啊。现在各方面都很关注这次并购，很多企业都表示出了兴趣，我看好像连您的学生也参与进来了。”
“噢，你是说明达吧，说实话，我是不大赞成他参与的。对于现在的紫金机械来说，正在面临大好的发展机遇啊。像它这样的机械制造企业选择合作伙伴，一定要选那些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大型企业集团，产品、技术、渠道、市场各个方面最好和紫金本身都要有互补性，真正发挥出产业整合的协同效应，不能谁给的钱多就选谁啊……”楚明达的眼睛在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耳朵里却一字不漏地听着老师和对方的交谈。
楚明达是湘江资本三剑客中主要从事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的资本运作高手。早年第一桶金也是源于A股市场。1992年，楚明达感受到了国内股市的萌动。是年3月，深证综指跌到100点，楚明达大胆介入，以元的价格买了五万股宝安权证，后来宝安权证最高涨到了每股23元，初始的20万变成了500万。
就这样，楚明达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在股市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楚明达将更多的经历放在了私募股权投资领域。
湘江资本三剑客的称号不仅由于林义荣、郝丹阳、楚明达分别代表了三种类型的资本运作主体，而且在于这三个人均出自谭厚祖的门下。其中，郝丹阳是本科学历，在湘江大学求学四年后直接在资本市场上闯荡，谭厚祖教过他两门课程，本科时候学生太多，对于郝丹阳，谭厚祖已经有些淡忘了；楚明达则是读得谭厚祖的硕士，深得先生的教诲和真传；而林义荣在两年前才刚刚拜在谭厚祖门下，读老先生的博士，说白了，也就是镀镀金而已。因此，在三个人当中，和谭厚祖感情最深的还是楚明达。
谭老先生说道：“明达，我说句实话你不要丧气啊，我看你这次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啊。紫金是咱们省的老国企了，这一次重组，各方面都很关注，省里的领导还亲自过问过，说是要选一家有国际级实力的企业。你看，这一下子就把你排除在外了啊。我不大赞成你去参与这场较量。你投资机械企业的思路是对的。但你以为紫金是个香饽饽啊？我告诉你吧，它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接手国有企业的股权，如果价格低了，别人会骂你侵吞国有资产，国资部门也会给你压力，如果价格高了，就算将来包装上市，市场也不会认可的，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况且这两年机械行业虽然表现出一定的抗周期性，但是受宏观经济的影响还是很大，尤其是像紫金这样的企业，零四年国家宏观调控，紫金一下就亏掉八千万，今年照样不乐观，你接过去，搞不好要栽大跟头的！你为什么放着一道鱼翅不去吃，偏要和人家抢这粉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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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二章（5）
“老师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紫金是粉丝，这江工才是鱼翅么？江工是家民营企业，没有什么包袱，这几年成长得很快，中国ODI的高增长让它在出口方面充分受益。现在，江工的主要资产已经装进了上市公司江工科技。当初为了多点儿融资，它们集团的持股比例被稀释到了百分之三十五，而这恰恰为明天要发生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资本剑客 第三章（1）
（十一）
“蒋总，今天的财经网站刊发了江工集团总经理陈继良致员工的一份公开信。信中涉及了瑞星持有它们股份的事情。我打印了一份，请您过目。”舒馨快步跑到蒋效化的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材料。
各位亲爱的同事：
我想有许多员工今天已经从各种渠道得知这样一个消息：美国瑞星集团在近期给美国证监会提交的文件中披露，该公司已经在公开市场上购入的江工科技的股份，并表明将有可能继续增持江工科技的股份。
个别财经媒体对这一事件缺乏责任的报道和评论引起了我们员工以及我们合作伙伴的困惑。因此，我想通过此信郑重地向全体同事保证，瑞星集团目前已经购入江工科技股份这一事件本身对江工科技董事会、上市公司管理团队、员工、客户关系以及公司经营均不会有任何影响。
江工科技是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受中国公司法及美国联邦证券法的监管。江工集团是江工科技的第一大股东，持有江工科技35％的股权，虽然瑞星集团成为了江工科技的第三大股东，但它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控股权。江工科技将继续由全体股东选举产生的董事会来负责，以及由董事会所选择的管理团队来管理和经营。在未来，江工集团随时准备增持上市公司股份以确保控制权。
瑞星集团是全球知名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它的投资更加证明了我们的价值，而这宝贵的价值是我们全体员工用智慧及汗水创造的。在此，我代表我本人及管理团队的其他成员向大家表示由衷的感谢。
江工集团总经理、江工科技董事长 陈继良
“瑞星集团收购了江工科技百分之十的股权？这个斯科尔斯好厉害啊，陈继良恐怕要折腾一气了。”蒋效化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舒馨，你觉得在这个时候，瑞星集团收购江工科技的股权，是什么意思？你给斯科尔斯打个电话，跟他聊聊，拐着弯儿地问问他是怎么考虑的。”
舒馨回到座位上，拨通了斯科尔斯的电话。
两个人的见面选择在了一家意大利西餐厅，随意聊了一下，舒馨岔开话题，“斯科尔斯先生，我看了最近的报道，你们收购了江工科技百分之十点五的股权。”
“舒馨小姐想知道么？”斯科尔斯故意问道。
舒馨笑笑：“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斯科尔斯得意地说，“其实，并不像那些财经网站说得有什么深层次的用意，我这么做第一，因为它们的股票价格不贵，即便长期持有也不算吃亏；第二，我有意表示要收购江工科技，必然引起市场投机者们的关注，江工科技的股价会出现快速的上涨，给我带来账面盈利；第三，我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江工集团的警惕，他势必要增持上市公司的股份，而此时股价已经处于较高位置，这将占用集团大量流动资金，使他暂时无暇顾及收购紫金机械的计划。这时候，我便可以渔翁得利，在收购紫金机械的进程中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舒馨恍然大悟，“斯科尔斯先生，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十二）
“丹阳兄，你看我们这里很热闹吧，没想到你对这些机器这么感兴趣啊？”在江工科技的生产车间里，伴随着机器设备的巨大轰鸣声，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奋斗着，陈继良也提高了讲话的声音。
“我投资上市公司有一个原则，一定要掌握企业第一手的资料，尽可能去做实地的调研。”在湘江资本三剑客中，郝丹阳是最擅长公司基本面分析的投资精英，他独到的眼光和思路使得他最近三年的资产回报率远远高于市场上绝大多数公募基金经理的平均水平。
“丹阳兄，那你得出什么样的调研结论啊？”
“我给你们企业打八十分。坦率地说，七十分以上的企业我都会考虑投资的。”郝丹阳倒是十分坦率。 “我看好你们，主要基于三点。第一，机械行业虽然是周期性行业，但国内的机械行业在经历过零四年宏观调控的考验后，其中的优势企业已经确立了龙头地位，而你们正是细分行业的排头兵。第二，你们的产品在出口方面主要集中于欧洲市场。人民币要进入持续地升值周期对于出口型的企业的确是有些负面影响的。但是我估计，在人民币升值初期，升值速度未必比欧元对美元的升值速度快，很可能人民币兑欧元还是贬值的，所以你们的出口优势反而会强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好你们的治理结构和管理团队。陈总，你是中国民营企业家中的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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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三章（2）
其实，郝丹阳看好江工科技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看好整个机械行业。这是郝丹阳在比较了西方国家的发展历程后得出的结论。中国已走过已轻纺工业为重点的发展阶段，目前正处于重工业化时代，正由资源加工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过渡进程之中，在此过程中，机械制造业是整个工业的主力军，未来五至十年将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
在接下来的十几个交易日，郝丹阳在六至七美元一带买入了五百万股的江工科技，占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二点八。作为交换条件，陈继良同意，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向郝丹阳转让江工集团百分之二的股份，帮助他降低成本。这意味着郝丹阳又间接持有了上市公司百分之零点七的股份。在郝丹阳的谋略中，他认为江工集团未来回归A股市场整体上市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也许在零七年才会是一个最佳的时期，因为那时候的A股市场很可能已经全面完成了股权分置改革，并且走出一轮波澜壮阔的牛市，那时候也将会是他分享回报的时刻。而陈继良则认为，在竞购紫金机械股权的关键时期，让郝丹阳占点小便宜不算什么。
这一天下午，紫金机械又召开了一次引进战略投资者的会议，参与的范围主要是公司的董事和高管人员。
“这次评估我们聘请了湘江证券作为我们的财务顾问。从四家候选企业的情况来看，加拿大史蒂芬机械制造公司是和我们业务最近的，互补性也比较强。但是，它出价比较低，而且条件也比较苛刻，甚至提出不再保留‘紫金’的品牌。这是活生生的侵略嘛。另一家和我们业务相近的企业是江工集团，也是我们省的企业。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赞成考虑江工集团。它们的总资产和我们差不多，应当说紫金的规模更大一些。当然，我们的负债率可能要高一些，但这是因为它们去年上市融资，不然的话它们的负债率也不低。而且，现在它们的子公司也面临着被并购的威胁，已经是自顾不暇。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紫金被江工并购，我们省机械行业可只有一家大型企业集团了，垄断必然会导致效率的降低，所以我很不同意与江工集团合作。”
蒋效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剩下两家企业，类型差不多，都属于大型的投资公司。他们的投资着眼于企业长期价值，我倾向选择这样的企业合作。如果从这两家企业中选择一家的话，当然是瑞星集团。这是和凯雷齐名的国际级投资公司啊，它有过很多的成功案例，我这里不一一列举了。瑞星集团上报的合作条款也非常优厚。它们愿意出资两亿美元，换取我们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同时，双方将签订一个对赌协议。如果零六年、零七年两年紫金机械实现净利润分别达到八千万元人民币和一点二亿元人民币的话，瑞星集团将向紫金机械追加投资一亿美元。这意味着这次股权转让溢价高达百分之百，企业引入了战略投资者，国有资产实现了保值增值，将是一个多赢的格局啊。而且，如果我们能够在零七、零八年完成盈利目标，瑞星集团承诺，将会在二零零九年前将紫金机械成功推入纽约证券交易所。我看，我们应该重点考虑，将瑞星集团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
蒋效化讲完后，池万里接着说：“效化同志的意见我基本赞同，我补充三点意见供你们参考。第一，就是管理团队要稳定，要保证经营上的连续性，第二，就是员工队伍的稳定，不能够随意的裁员。这两个稳定，你们一定要做到，这也是丽霞主任的意见。另外一点，大家要记住，虽然集团转让了紫金机械的部分股权，但集团对你们的支持力度不会改变。”
正在大家沉默的时候，接待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厂长！”池万里和蒋效化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
（十三）
步履略显几分蹒跚的老人正是早年担任紫金机械厂厂长的王春明。对于这次的改制，池万里、蒋效化甚至省国资委主任刘丽霞都先后打过电话，象征性地征求老人的一些意见，王春明也只是应付几句，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进入最终候选程序的四家企业中居然包括两家外资企业。王春明这一代人的民族情结都很深，尤其像他这样一位老共产党员的内心深处很难接受自己的企业被外资并购，即便在这次并购中，紫金并没有马上丧失品牌和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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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剑客 第三章（3）
“效化，我听说咱们企业要让外国人买去了？你们可不能这么干啊。”王春明急切地说，“企业再困难，也不能卖给洋人啊。”
“老厂长，您放心，我们怎么会出卖自己的企业呢？”蒋效化说，“我们这是战略合作，引入外资之后，集团仍然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而且董事会成员我们会多一名，公司管理层保持稳定，您老放心吧。”
“老大哥啊，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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